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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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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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5 14: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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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章:暗夜流火
薛世仁蹙起眉使劲捏了捏手里的茶杯,望着百里照溪严肃地辩解道:“不。你不懂。敏儿她,她是爱我的。就算是她毒死我的,我相信她也是爱我的……”
“如果她爱你,她就不会忍心杀了你。”百里照溪不遗余力想要让薛世仁相信他的观点。
而故辛一直沉默不语,不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
薛世仁阴沉着脸,望着百里照溪再次严声解释道:“我犯的是死罪,就算她不杀我,我也一样会被其他人处死。她选择亲自赐我毒酒,哪怕毒死我,至少给我留了全尸。可我并未真正死去,我师父临死前告诉我,他当初在乱葬岗捡走我时,我并未真正气绝身亡。”
“你怎么就知道你师父说的都是实话?你醒醒吧,世间女子多凉薄,她若是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在这世间等她寻她两百余年了。两百个日日夜夜,但凡她有一丁点心疼你,她都会想方设法来到你身边,是道别也罢,是诀别也罢,总之不该是一去两百年,杳无音信。”百里照溪好似带入了不少他自己的情绪,他黯然地望着薛世仁倔强地说道。
“不是的,敏儿才不是薄情人!当初她被选秀入宫,她说她不想去皇宫,她曾让我带她私奔,是我丢不下病重卧床不起的老母亲,没有下定决心带她走,是我负了她。她入宫后虽是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膝下儿女承欢,但她心中孤苦,年仅三十就去世了。”薛世仁一脸愁苦,低声叹道。
百里照溪幽怨地看了看我,转而对薛世仁辩论道:“反正我觉得这女人根本不爱你,就算她活着的时候有千般苦楚万般无奈,那她死后,至少应该来找你,与你诉尽衷肠。是你自己执念太深,一厢情愿等她念她罢了。”
忽然觉得百里照溪这番话是借着薛世仁的故事来暗暗讽刺我来的……
“我相信敏儿是爱我的,你又不曾见过她,你有什么资格评说她的所作所为?”薛世仁好似有些生气了,厉着眉望着百里照溪反驳道。
“我……”百里照溪还欲继续和薛世仁辩论下去……
“你相信她爱你,那她便是爱你的。”我望着薛世仁的双眼诚挚地叹道,并同时打断了百里照溪的话。
“那你相信她是爱我的吗?”薛世仁落寞地望着我低声问道。
看着薛世仁眼底的泪光,我莫明有些难过,我明白当他如是问我时,其实在他心底,他也开始怀疑敏儿是否是真的爱他……
如果薛世仁真的那般坚信敏儿对他的爱是真挚的,那他就不会来问我了。
这凛凛人世,爱如夜空中的流火,转瞬即逝,但,总要给人走下去的希望吧……
本来想直接告诉薛世仁,就说我觉得敏儿应该是爱他的,但又觉得堂堂绣魂门的掌灯人不能说一些毫无依据的话语,想到自己还要依靠薛世仁医治好故辛的眼睛……
我冷静地望着薛世仁答道:“待我替她绣魂完毕,我就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爱过你……”
“那……你何时能开始给敏儿绣魂?”薛世仁好似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盯着薛世仁的双眼诚恳地回道:“你既无她的画像也无她的遗物,也不知她如今是阳世人还是阴间魂,要我替她绣魂,属实有难度。我需要借助小和尚的阴阳天眼帮我完成绣魂的任务,因此,我真的希望你能先施仁术治好小和尚故辛的眼睛……”
那一刹那,我才陡然发现自己为了达到目的竟变得这般巧言令色了。
当我的眼光扫过百里照溪的脸时,我看见他正在默然看着我冷笑,他的眼神好似在说:你说了这么多,到头来不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吗?
我冷漠地瞥了一眼百里照溪,示意他莫要再说些毫无意义的话,干扰了我办要紧的事情。
百里照溪好似读懂了我的眼神,气得扭过脸去,摸了摸故辛背上背的那支净瓶,然后一声不吭地喝着茶。
其实,在没有画像没有遗物,且摄魂灯也未被阴魂点亮的情况下,我是没有办法完成绣魂的。也只有让小和尚故辛的阴阳天眼复明,我才可能在他的帮助下找到别的方法给敏儿绣魂,到时候哪怕绣魂不成,做一副敏儿的普通绣画给薛世仁,至少还能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稍微安抚那颗薛世仁百年孤寂的心。
但薛世仁根本不是好对付的善茬,他冷着脸,对我阴声说道:“小和尚的眼睛,要等到天黑了才能治。现在,你先告诉我,你要如何给敏儿绣魂吧……”
绕老绕去,最后还是得我先替敏儿绣魂,薛世仁才肯帮故辛治眼睛,我终于妥协,决定努力想办法先给敏儿绣魂,不再在薛世仁面前班门弄斧耍小聪明。
我绞尽脑汁,望着薛世仁严肃地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敏儿的遗物吗?如果没有遗物,那你应该知道她的陵墓在何处吧?毕竟那一世她是康熙帝的贵妃,还为帝王育有儿女……死后定是会都到厚葬,你可知道她被安葬进了哪座皇族陵寝?”
薛世仁脸色大变,凶神恶煞地瞪着我警告道:“皇族陵寝不可近!”
那一瞬间,我在他眼里,就好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盗墓贼似的。
虽然被薛世仁发怒的样子吓着了,但我还是得强作镇静,望着他无奈叹道:“你这么激动作甚?我这不是在和你商讨办法给你的敏儿绣魂么?”
薛世仁脸色阴沉,直视着我的双眼,冷声回道:“我不可能带你去敏儿的陵寝的。如今,我是没有她的遗物。但是我有一面铜镜,她在同我一起念私塾时,我曾经将那面铜镜借她用过一次。那面铜镜虽算不上是敏儿的遗物,但也算是我留存至今的唯一一件敏儿曾经碰过的物件。”
我漠然看着薛世仁清冷的目光,低声回道:“不,那面铜镜并不是你留存至今的敏儿所碰过的唯一的物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薛世仁忽地躲闪开我的目光,颇有些心虚地对我回道,“那面铜镜确实是我留存至今的唯一一件敏儿碰过的物件……”
“那她……碰过你吗?”我微微探出身子,可以与薛世仁拉近距离,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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