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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特殊行业从业者哭丧人,讲述农村的诡异往事》,作者: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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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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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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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23 11: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3,
    有一年旱灾,村里的老一辈人提议弄个仪式求求雨。我印象中每逢旱灾涝灾,村里都会拜神祭祀。你要说起到多大的作用吧倒也没有,这事就像安慰剂,做了心里踏实。但那年的旱灾,祭祀仪式起作用了,雨真的求来了。
    求雨仪式在村上那个小庙里进行。那小庙简陋得很,最早时候是土坯的,后来怕塌,又垒的红砖。
    说来也是奇怪,村里发过好几次大水,那小庙都安然无恙。里面供奉的神像也早就斑驳不清了。有人提出要再请一尊新的,村里的老人们说,这菩萨是一个路过的大和尚供在这的,自打有这座庙就在里面受香火。这些年乡亲们有点大事小情,解不开的心结啥的都来这念叨,初一十五小庙里从不缺供品。虽说没啥好吃的,但也都是村里人的一番心意。几十年的相互守望,可不是请来个新神像能比的。
    新的神像没请成,原来的又太破,只好叫村里的蒋老师(就是小五一开始写的那个蒋老师)给菩萨画像。蒋老师特意让人去镇上买的颜料。抅抹描画,一下午就弄好了。
    傍晚时分,祭神开始。香案供桌,一只大公鸡,几盘点心果子,一杯白酒。乡亲们有的来看热闹,有的双掌合十默默祝祷。那次求雨我印象特别深,因为那天我爬大墙的时候摔了个狗啃屎,小五子他们笑话我好几天。
    那天的人不咋多,哎,其实每次人都不太多,可能大家觉得没啥用吧。我们几个半大孩子在小庙的左后方,那里有一堆碎砖头,站得高,看得清楚。村里的几位老者念叨了几句保佑风调雨顺的话,然后村里的刘一刀帮着宰了大公鸡,献了鸡撒了血泼了酒敬了神,相信的人就跪在地上磕头,每次大概都是这么个流程。完事后有的在小庙那望天等雨,但大多数都是各回各家,该忙啥忙啥。
    那天也是,祭神结束后,几位老者对着一块儿云都没有的老天爷叹了几口气,絮絮叨叨地回去了。我和小五一边吃点心一边琢磨为啥不下雨?正无聊呢,小五捅咕我:“你看那是谁?”
    我伸脖子一瞧,是白姑娘,现在已是白大娘了。她来干嘛?小五问。
    我说可能是来吃供果的吧。
    小五说咱俩躲起来,看她到底要干啥?
    我俩躲在小庙边上的柴火堆后面,白大娘慢悠悠地来到小庙前,从怀里掏出两根蜡烛。我说这是要放火?小五朝我嘘了一声。两根蜡烛分别插在了庙门两边,然后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当时我离得有点远,没看清里面是啥。只知道是类似粉末样的东西。
    只见白大娘找了个树枝在庙门口划拉几下,然后在小布包里抓了一把撒在刚才画的地方。弄完后围着那个画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举起胳膊做动作,嘴里还哼着唱调。
    小五说:“这是作法?”
    我说不知道,没见过这样的。
    太阳卡在半山腰,晃得我有些看不清白大娘的脸。她转完圈便跪在那里头压得很低,身子一起一伏像是哭了。不一会儿,我听着有些细碎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我问小五,这是啥动静?
    小五摇头,一脸懵地四处看。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我俩闻到一股腥味,是那种江河中特有的土腥味儿。小五还好点,我干呕了两口。然后平地突然刮起一股邪风,卷着地上的沙尘弄得人睁不开眼睛。等我转头再看白大娘的时候,眼前已是尘土飞扬,只看见白大娘周围好似有什么东西围着打转。空气里腥味大得不得了。
    我刚想往家跑,就听头顶轰隆一声闷雷,然后便是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一开始是零星的几滴,随着又一声沉闷的雷声,雨水瓢泼一般倾泻而下。我和小五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俺俩赶紧往小庙那边跑,想进去躲雨。刚到门口还没进去呢,一股力量差点把我和小五带倒。耳边有人大喝:“回来!”
    我扭头一看,是白大娘,她拽着我俩的衣服不让进。小五喊,“撒开”。话音刚落,一个炸雷正落在小庙门口,距离我俩不到五米。
    我顿时感到身体一激灵,脑子里有金属敲击的声音。小五离得比我近些,雷落下后,他一下坐在地上了。白大娘上前看看我,又看了看小五,朝我俩喊道:“赶紧回家!”
    我都不知道怎么到的家,小五也是,回去的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梦里都是白大娘作法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我去找小五,问他做梦没?他奶奶说何止做梦,说了一夜的梦话。我问说的啥?五奶奶说不知道,不是咱东北话,滴里嘟噜的啥也听不懂。我问小五还记得自己做的啥梦吗?小五傻了吧唧地在那摇头。
    我和小五那时候还没有拜师,碰到这样的事不知道该找谁说。那几天村里天天议论祭神求雨多灵验,只有我俩知道那雨来得多么诡异。我提出去白大娘家打听打听,小五说她肯定啥都不承认。我拿眼睛瞟小五奶奶,小五撇嘴,表示不可能。
    我笑嘻嘻地说:“五奶奶,我那天看见白大娘从镇上扯了块料子,可好看了。你带我去看看呗。我想让我姥买一块给我做裙子。”
    五奶奶起身往外走:“哎,你姥那手艺不中,等我得空我给你做。”
    “好嘞。”我们仨边说边往外走。
    白大娘没在家,等了一会儿才回来。五奶奶说来看布料,白大娘说送人了。两个老太太东一句西一句地唠起家常,我和小五房前屋后的转圈。后来我不耐烦了,直接问:“白奶奶,下大雨那天是你把那些东西招来的不?那雨是你求的对不?”
    五奶奶拽我:“这孩子胡说啥呢?那雨不是咱村求的吗?再说那都是赶巧,可别瞎琢磨了。”
    “五子,你说!咱俩昨天都看见啥了?”
    五子说:“奶,我真看见了。”
    就把那天的情景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五奶奶听得一愣一愣,看着白老太太问:“哎呀,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是真的不?”
    白老太太瞪了我俩一眼,跟五奶奶点点头。
    五奶奶惊讶极了:“诶呀,我的小花呀(白老太太小名),你咋这么大能耐呢?这么多年都没透个风,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快跟俺说说咋回事。”
    白老太太看着我和小五,五奶奶哈哈一笑,扯着我俩就扔门外去了。小五老实,还真想回家。我拽他衣服指了指房后,俺俩悄摸地来到后窗户。夏天,窗户都开着,屋里说啥基本能听个大概。这一听,还真把我惊着了!
    4,
    原来,白老太太跟正常人有些许不一样。这一点她自己打小就知道。她祖上是立过战功的武将。可惜她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又接连遇上时局动荡,没办法,十岁那年,母亲把她送到了山上的尼姑庵,意为请佛祖庇佑她。
    几年后,她的身体真的调养得很好,但山上的生活枯燥乏味,无聊至极。那些经文她根本看不进去。庵里有一间书房,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里面翻来翻去找到一本古书。很奇怪,上面的字和她平时看到的都不一样。老尼姑说那书很早以前就有,因为没人认识上面的文字,也看不懂那些图的含义,所以被弃之角落。
    白姑娘说,我认识,我能看懂。老尼姑也没多想,就让她拿去看了。
    白老太太说,她自己也不知咋回事,那上面的字和图她真的都能看明白。即使碰到一些有难度的,她夜里准会梦到一条小白蛇来点拨她。又过了两年,一场运动之下尼姑庵未能幸免。小白蛇深夜托梦,让她速速回家。她回到家中时发现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了。之后便是漫天的口号和常年的饥荒。
    她说,每当自己在老屋快饿死的时候,家里的米缸里一定会凭空出现一些粮食。她知道,是小白蛇在帮她。连她被大水冲到下游挂在树上都是借助它的一臂之力。所以,她曾在月圆之夜摆坛起誓,愿入仙门,终生不嫁。
    这一晃几十年,青灯常伴,得偿所愿。这次她出手求雨,也算是对当年乡亲们收留她的报答。她说自己不久便要归去了。到时候还请五奶奶逢年过节给她送些香火。如果遇到了大灾大难就面朝西南,心里默喊三声她的名字,她自会前来搭救。我们在后窗户听到的大概就是这些。
    转过年的开春,村里人好几天没见白老太太出来,找去家里的时候人已仙逝了。五奶奶说,她跟活着的时候一样,一点没变。至于白老太太说的有求必应,后来五奶奶真的试过一回。
    五奶奶有一个小儿子,整日就知道喝酒赌钱,极其不省心。我们村和镇上交界的地方有一条火车道,有一年也不知怎么了,总有卧轨自杀的。后来政府在火道口盖了个小房子,雇个人在那看着。那也没看住,一个夏天死了好几个人。
    有一天晚上,五奶奶的小儿子不知在哪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后五奶奶让他赶紧回西屋睡觉,他不听。偏说外面有人喊他出去耍。五奶奶急了,因为她根本没听见有人喊,于是拽着小儿子不撒手,说啥都不让他出去。可五奶奶力气不够,撕吧几下就没劲儿了。她儿子兴冲冲地冲进了漆黑的夜里。五奶奶拿着手电追出去,发现他往火车道那边去了,心里又急又怕。于是想起白老太太的话,面朝西南默念了三声白老太太的名字,求她把自己的孩子拉回来。
    五奶奶说,其实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是急得没办法了才想试试。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小儿子真的回来了。进屋就跟五奶奶说,自己不知怎么跑到火车道上睡着了,梦里有人狠狠扇了他几个嘴巴才把他打醒。他往回走的时候听见身后有火车开了过去。吓得他后惊后怕。
    五奶奶说类似的事还有一些,她心里感激,不光是年节,月圆的时候,她总是弄点香火祭拜一下白老太太。只是她生前住的那所小院子再也没人住过。
    前两年上山,我还跟师父提起过白老太太,奇怪的是,他老人家说不了解。也或许是不想多说,谁知道呢。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不说就不说吧。
    今天就聊到这吧姐妹们。那个小五子贼讨厌,非把我写得吓人的那部分删掉了。还让我美化他一下,美他个大头鬼。下回我写他被鬼吓尿的故事,哈哈哈哈哈!
    我文化不高,写这些事都没啥章法,也不会用啥好词,大家多担待哈,咱们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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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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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25 16: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考生与狐狸》

    1,

    雷德森俺的杰特们,俺小五子来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最近我们这的房价跌得挺狠,万平琢磨着想在这买房子。我说这的房子没啥升值空间,以后只会越来越便宜。他说未来丈母娘说了,结婚不能远走,必须得有房子。我说那就是让你入赘呗?万平说也不算是。结婚了也是跟我回沈阳,但这边也得有个家,两边住。哎,真新鲜。现在的年轻人,让人搞不懂。

    据说师姐要爆我的料,我一点都不怕。我最怕的是她总找我吃饭,可她又不买单,恨得人牙痒痒。她要是敢讲我的事,我就告诉老轴她吃垃圾食品的事。哼,谁害怕还不一定呢。

    说来也是搞笑,老轴,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任何奇怪的事情。师姐,一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实用神棍主义者,相信一切皆有可能。他俩能凑到一起过日子,关键还不干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说心里话,我挺服师姐的。她把孩子整得老明白了。我从来没听说她为了孩子的学习发愁。也没听说他俩口子因为孩子吵架。

    相反我家邻居,每天晚上五点以后那简直就是“命运交响曲”的浓缩版。先是大人喊,然后是孩子喊,之后就是噼噼啪啪的声音,估计挨揍了。孩子哭,有时候大人也哭。

    有一天我刚一出门,从旁边嗖地一下飞出一个书包,接着就是妈妈和孩子同时发出的哭嚎。我看着那个书包,拣也不是,不拣也不是。每次在小区遛弯,都会看见几个宝妈在一起研究怎么对付孩子。

    我师姐呢?每天研究的就是怎么能给孩子合情合理地请假。一开始她请病假,后来老师让开假条,她就请事假。前几天她去开家长会,老师告诉她四年级不能总请假了,她又开始犯愁了。

    我问她,孩子总这么请假期末考试能考好吗?她说期末三科都是满分。作文比赛一等奖,单词比赛也第一。平时的测验也都是在98分以上,所以没啥担心的。

    我说你是不是用什么法术了?这没上几天学咋考的?她就笑。用法术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不过说到考试,还真有点不一样的故事跟你们分享。

    2,

    好多年前,我们村出了个大学生,姓张,按屯亲论辈分,我管他叫三哥。那年月,谁家出个大学生可是天大的好事。但是他家穷,三哥参加完高考就去砖厂打零工了。

    砖厂的活又累又苦。夏天本就热,他推着独轮车在六七十度的砖窑里把烧好的砖搬上车,再推出去放砖垛上码好。这样的活一干就是一天,衣服一直都是湿的。他平时下了班就在家看书,基本不出门。那年夏天正赶上村里一个老人过世,摆席干活缺人手,他就跟着去了。

    去世的是杨老太爷,98岁,挂的红幡,喜丧。像我们干死人活的,都愿意接喜丧。东家给的钱多不说,还不用哭,一般就是代为还礼,夜里守守灵烧烧纸。如果是本村的丧事,师父都会守一夜,出殡的时候也会给逝者喝道!当然,并不多收钱。乡里乡亲,送一程尽份心意。

    有小伙伴可能会问,是不是夜里守灵闹鬼了?哈哈,并没有。我也不是每次干活都会遇到鬼,那我也太衰了。不至于哈。

    夜里十点多,乡亲们都散去了。我收拾好东西,给火盆里添了些烧纸,把供桌上的供品重新换了一遍,准备一会儿靠着棺材眯一会儿。凌晨三点出殡的时候也好有精神。

    我这一切都挺正常,倒是三哥那出岔头了。他是头一次来帮忙,很多事都不明白,也怪我忽略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杨家大伯出来烧纸磕头,我跟大伯说让他去睡,我守着。他说夜里静,他要跟自己老爹唠会嗑。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我一边听一边犯迷糊。

    迷迷瞪瞪的,听见正房门响,一个身影从我腿前要跨过去。我下意识的收了一下腿,那人刚好抬脚,结果就给他绊倒了。我赶忙起身一看,是三哥。我问他咋样?没摔坏吧?

    他没理我,到供桌前端起酒杯就喝。

    “哎哎,那不能喝。”

    没等我说完,他都把酒干了。我心想坏了,可别出篓子。这最后一杯酒虽然是摆在供桌上,但不是给逝者喝的。这是子时酒,是给过往的游魂野鬼喝的。为的是敬告他们这里在办丧事,有吃就吃有喝就喝,但不要捣乱。这个事很少出错,因为大半夜基本就剩我和师父了,即使有本家的来祭拜我们也都会说清楚。所以今夜三哥这一举杯,把我整不会了。

    我朝屋里喊了声师父,他老人家闻声出来查看。我指了指三哥和酒杯。此时三哥背对着我和师父,杨大伯在他的侧面。杨大伯起身“没事儿没事儿,我再去倒一杯。”说完他就往屋去。

    搭灵棚的时候电线太长,我顺手就把灯泡往下拉了一下,把线绷起来些。杨大伯个子高,得有一米九。再加上地上垫了很厚的稻草,所以他往回走的时候刚转头要跟师父说话,脑袋一下磕到灯泡了,“啪”,灯泡碎了。

    杨大伯“哎呀”一声,我和师父都没动。为啥?别看灯泡碎了,火盆里还有光呢。跳跃的火光衬着一抹黑影直奔棺材。师父眼疾手快,几乎同一时间到了棺材边上。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响动,我下意识地听出是铜钱的声音。

    为啥棺材里会有铜钱呢?据说是因为有的人家祖坟在山上,周围没有水脉流过的话会影响后辈儿孙的财运。所以讲究这些的就会在棺材里放几枚铜钱,意为“水财丰沛”。但也不是都一样,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都没过‘百里’,就拿我们周围几个村来说,有放馒头的,有放黄纸的,有放小孩衣服的,还有放银首饰的,各有各的规矩。

    我还没到棺材跟前,师父已经把人薅了过来。

    “三哥,你这是干啥?”我问。

    师父摆摆手:“去把黄酒拿来。”

    师父朝三哥脸上喷了黄酒,又掐着他的中指刺了一滴血,三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大伯:“这孩子是咋了?不是冲撞了吧。不能啊,俺家老太爷活着的时候挺稀罕他的,总说这孩子以后能有出息。”

    看得出来,师父此时也有点整不明白。他拉着三哥左右看了好几圈,又看了看棺材里的杨老太爷。

    我问:“师父,三哥是不是被上身了?”

    师父摇头:“哪个都不是,我瞧着怎么不像咱家的事啊。你去把他爹找来,我问问清楚。”

    三哥他爹来的路上听我一说吓够呛。一直问孩子受伤没,我说没有,就是不知咋回事,有点呆呆傻傻的。他爹一听都要哭了,一直叨叨着菩萨保佑,俺娃是要上大学的,可不能痴傻喽。

    到了杨大伯家一把抓住师父:“他叔,孩子咋了?”

    师父把他领进屋。炕上,三哥直直的躺着,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棚顶,一丝神气都没有。

    “儿子、儿子,你这是咋了?能听见不?他叔,俺儿子咋不说话呢?你快给瞧瞧吧。”

    师父:“老哥,你先别急,我问你点事。孩子这几天都去过哪?见过啥人?或者你家来过啥人没?”

    三哥他爹想了好一会儿,说都没有。

    师父沉吟片刻:“五子,你回去把唐应叫来。”

    我跑到师父家,唐应一身纱衣正在院子里练功。看我回去都没问,直接起身就跟我走了。路上我跟他说这事的来龙去脉,他冷冷地问:“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说我是好心,让你心里有数,免得你到那整不明白丢人。他哼了一声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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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25 16: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3,

    折腾这几趟就快凌晨一点了,唐应摸了摸三哥手心,又撩开衣服看了看心口窝,说:“我去下面找找试试,未必有。”说完让其他人退了出去,只有我和师父在。

    因为不是在家里,唐应只能打坐在三哥一旁,掐着他的神鬼脉一探究竟。(神鬼脉是用来判断人体是否有阴灵上身,切寸关尺,一般在中指和手心。)

    大约过了有五六分钟吧,唐应的脸上有些见汗了。我看了眼师父,他老人家还是稳得住。又过了会儿,唐应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师父:“下面没找到”。

    “那你咋累成这样?”我问。

    他抬手指了指外面的棺材:“遇到老先生的一缕魂魄,纠缠了一会。”

    “啥意思?他要回来呀?”

    唐应摇头:“劝住了,不过你得跟他儿子说,老先生的鞋子不对,黑色的鞋在下面走不动。”

    我一听赶忙跑出去看,还真是,躺在棺材里的杨老太爷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我喊来杨大伯,杨大伯说这双鞋是特意给他父亲买的,想着老人一辈子没穿过皮鞋,临走得让他穿上啊。

    我说你赶紧给换了,这鞋在下面是铁鞋,抬脚都费劲,老爷子累着呢。杨大伯慌慌张张的找来一双他父亲生前穿的布鞋:“穿过的行吗?”

    我说行,合脚就行。我给换上的时候其实有点小,勉强能穿进去。我嘱咐大伯,头七的时候一定要烧一双过去。杨大伯嗯嗯啊啊答应着,回头小声问我:“你说真有这些事吗?”

    我说:“你别不信,东头儿王奶奶死的时候,他儿媳妇把老太太压兜的一个金镏子偷摸顺走了,老太太托梦让她送坟上去。她不同意,还骂老太太活该死那么早。结果烧三七那天晚上小媳妇自己把一根手指头剁了,这事你不知道吗?咱家也不差那俩钱,全当解心疑了。”

    杨大伯听了紧着点头:“对对对”。

    屋里,师父正在琢磨三哥的事。我说唐应:“咋样?丢手艺了吧。”

    唐应瞟了我一眼:“我要再探”。

    说完掏出银针刺了三哥一滴眉心血滴在自己手心,再次闭目入定。师父抓了把纸灰放在唐应的鼻子下面,纸灰几乎没动。说明唐应已经收敛心神去干活了。这次的时间长,得有十分钟。

    我有些担心,不错眼珠地盯着唐应的脸。师父的手中也捏着符,只要唐应的面色稍有不对,立刻就会用符纸将他的魂魄带回来。又过了几分钟,唐应睁开眼睛:“找到了,不过带不回来”。

    “啥意思?他那魂魄飘出三界外啦?”

    唐应瞪了我一眼:“此人魂魄中的灵慧被扣在了一个东西下面,我试了两次,带不回来。而且他的一脉心神也不稳,好像被什么拴住了。”

    师父想了想:“先辞灵送老太爷,五子,你把他先送回家,等我回来去他家再想办法。”

    4,

    那天送杨老太爷出殡我没去,把三哥送到家我也没敢离开,一直守着。三哥他爹坐在外屋的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烟袋,时不时传来几声叹息。

    三哥的屋里都是书,我无聊,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旧书翻看。写的啥早就忘了,不过翻了几页从书里掉出一张纸,而且是一张表文。上面清楚的写着三哥的生辰八字。觉着不对劲儿,我拿着去问三哥他爹,他爹呢,一问三不知。我仔细看这个表文,没头没尾,但是有股特殊的味道。这味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啥味儿。

    早上四点多,师父回来查看了三哥的身体状况,我把那张表文拿给他。师父凑在鼻子下端闻了闻:“原来如此”。

    之后便让我去把穆老爷子请来。穆老爷子听我说完笑了:“哈哈,这是李老闷没在家,他要在家准会跑去凑热闹,他干这活是一门灵啊。”

    我问啥活?穆老爷子说:“你师父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三哥家,老哥俩儿在一旁小声合计着,我隐约听见‘狐狸’二字。我跑到外面问三哥他爹:“三哥这几天去镇上啦?”(镇上有个狐仙庙)

    他爹摇头:“没去吧,这些天他都在砖厂。”

    我小声嘀咕:“那跟狐狸有啥关系呢?”

    “啥狐狸?”他爹问。

    “我也没听清。就听俺师父说好像跟狐狸有啥关系。”

    “哎呀,前两天他跟我说梦见他娘了。让他带几个馒头去砖厂后山的小瓦庙拜一拜。我也没细问,就大概听了这么一耳朵。可这跟狐狸也没啥关系?”

    小瓦庙?我在脑子里使劲找。那砖厂的后山俺们这些半大小子总去玩儿,我咋不记得有庙呢?这时候师父在屋里喊我。

    “师父,三哥前几天在砖厂的后山拜庙来着,可我记得那没有庙啊。”

    师父点头:“知道了,一会儿太阳出来咱们去一趟。”

    上午9点多,师父、穆老爷子和我,我们三个人奔了砖厂的后山。临去之前师父让我带把铁锹。我原以为三哥说的砖厂后山是我们常去玩的那片儿呢。转了两圈,啥也没见着。

    穆老爷子望了望四周的地势,抬手一指:“还得往后。”

    绕过了半山腰,来到了一处山涧:“在那儿”。

    顺着穆老爷子手指的方向,在一棵特别粗的大树下面果然有一个瓦庙。我几大步跨过去。这小庙看着不大,一米见方。但下层砖是旧的,上边两层砖是新的。边上没压红布,也没压黄纸。那棵特别粗的大树上也没绑红布条。

    这就奇怪了。因为农村这种野庙一般是有求于人才会盖的。比如说谁家孩子身体不好,家里有常年卧病的老人,或者家里人常被阴身附体,还有一些被出马仙相中的人。他本身是不想出马的,那么就会跟仙家商量好,立一个这样的小庙,供其在这修行,互不打扰。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压上黄纸或者红布,或者在旁边的树上绑上红布条,一个是提醒过路的人绕着走,再一个是告诉那些山精野怪,这是有主的庙,不能随便在此‘安家落户’。这小庙半新不旧,又什么都没有,确实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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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3-25 16: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5,

    穆老爷子过来看了看,说:“五子,敢不敢往下挖。”

    我说那有啥不敢的?别说这了。死人坟咱都挖过,还能怕这?我抡起铁锹卯足力气,照着穆老爷子手指的地方挖了起来,几锹下去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师父,有东西。”

    我用手往旁边扒拉土,师父过来,伸手在里面转了几下掏出一个棕褐色的小坛子。这要搁以前,我肯定以为里边是金银珠宝啥的,但经过了几件事之后我发现,能埋在这地方的,一般都不是啥好东西。

    穆老爷子笑嘻嘻地说:“唉,就是这东西。”

    说完,拿过师父的酒壶,一口酒喷在坛子上面。师父燃起一张符纸扔上去,坛子呼地一下冒出一股黑烟,啪一声炸裂开。一股浓烈的骚气窜出,呛得我鼻子发酸。

    眯着眼,我看见坛子里好像掉出个东西。刚要去捡,从我的左侧嗖一下窜出一个黑影,我一愣神,随即脱口喊“师父”。即便这样也没比他快,话音未落呢,黑影一晃已经在眼前。

    我们爷仨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定住神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只黑色的狐狸。这白狐和火狐我都见过,黑色的还是第一次见。我紧张地向师父靠拢,嘴上有些磕巴:“师父,这,这咋办?”

    师父没言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穆老爷子。穆老爷子笑呵呵地走过去:“咋着?你在这修行?嘴里叼的啥?是不是那孩子的东西?”

    那黑黑的狐狸望着穆老爷子,一点点地向后退,很是警惕。师父调侃道:“哎,老怪物,你这也不行啊,晚上你得请喝酒啊。”

    穆老爷子瞪了师父一眼,突然猫腰弓背身体向前低下去。

    “这是要变身?”我纳闷。

    师父笑说:“他的绝活!”

    穆老爷子和那只黑色的大狐狸互看了一会儿。我好怕那只狐狸问:“你瞅啥?”

    然后穆老爷子在回一句“瞅你咋地?”那这事就不好办了,八成得干起来。(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穆老爷子似乎是运了几口气,然后从嗓子眼里发出了一种声音,尖尖细细,时断时续的。那黑狐狸刚听见的时候明显把头抬高了,还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听得更仔细些。之后大黑狐狸也出了几声,跟穆老爷子的几乎一样。

    我勒个去,老穆头儿居然能跟狐狸说话???我惊得嘴张老大。他果然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那二位说的啥秘密,反正两人唠了会儿,那黑狐狸就把嘴里的东西放下,往林子深处跑去了。

    师父捡起来一看是个小布包,里面有一缕头发和一小块带血的布头。我问:“这是干啥用的?”

    师父说:“先下山。”

    回去的路上我说:“师父,这下三哥的病能好了吧?”

    师父说:“本来也没病。只是不知何时这孩子竟然求到狐仙头上。若是估计没错,应该是为了前途。”

    “啥意思?那狐狸能保佑三哥考上大学?”

    师父笑说:“自古学海苦行。若是拜神求佛便能榜上有名,那还要老师做什么?都去寺院好了。他只是忧思过度又想念母亲,才会失了心阳。这边山深林密,有些精怪在此修行也是正常。只是那孩子许愿恰巧被那只有些道行的黑狐狸遇到,午夜入梦迷了他的心智,使他做出种种怪异之事。无碍的,老穆已经与它讲和了,回去喝碗姜水便会醒转。”

    “那这事唐应咋解决不了呢?”

    师父:“应儿不是解决不了,他若出手,这狐狸的修行便一分也不剩了。应儿只是不想毁了它的修为。万物有灵,行善为上。如非大恶,切勿断其根基。”

    到了三哥家,我给他灌了碗姜水,他果然好转了。只是师父说他还得休养几天。

    这事说话也过去好多年了,我是这些天看一些高考的段子才想起此事。后来三哥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学,现在已经在那边落叶生根了。清明的时候他托我给他家上坟,二胎都要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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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 09:2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怨”字会给你带来什么?》

    哈喽大家好。
    小五跟我说他写了我教育孩子的事,很多宝妈想知道是咋教的。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因为咱也不是教育专家。整整自己孩子还将就,真要说传授啥经验那就有点装大尾巴狼了。
    这样,我跟宝妈们闲聊几句,姐妹们觉得有用就试试,没用就当听我唠家常了。后面咱们该说故事说故事哈,两不耽误。
    1,
    从哪开始聊呢?
    先说说孩子的学习吧。这是很多父母特别关心的事。
    我不知道宝妈们是怎么管理孩子的。我家是从上一年级就开始刷题。没错,刷题。
    很多人会问,那么小的孩子就刷题,能受得了吗?确实。卷子一打开孩子就懵了。因为这些题从没接触过,他是不可能会的,他都不知道从何下笔。那么这时候就需要大人的帮忙了。不是帮他写答案,也不是要你呵斥他,而是要带着孩子读题。告诉他这个题是什么意思,他需要做什么。
    注意,重点来了。等孩子明白该怎么做的时候我就不管了。我不看着他,我会弄本书在一旁陪着,然后计算时间。他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做完之后我大概检查一下,夸他写得很好,错了也不骂。因为真正目的不是让他刷题,而是让他能坐得住。
    姐妹们,孩子只有七八岁,他的天性就是活泼好动。他在前八年都是随心所欲地疯玩儿,突然间乖乖坐在那里上课,他怎么会听话呢?所以,我先让他练习能坐得住。因为能坐住得孩子一般不会受到老师的批评,这对于刚刚脱离父母保护的孩子很有必要。孩子的自尊心是需要呵护的。
    我一般让他坐稳十五到二十分钟。时间太长他的心思就不在那了,坐那也是白费,还不如让他玩一会儿。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在逗宝(我儿子)的身上很管用。因为老师说,他在课堂能保持二十分钟稳稳地坐着,而这二十分钟老师基本讲的都是重点。这让他在考试时应付自如。
    所以姐妹们,整个一年级,刷卷子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孩子“坐得住”。这对他以后在课堂上是很有帮助的。
    那要是有的孩子坐不住怎么办?一点点来。逗宝一开始只能保持五分钟,之后就一点点加时间,一天加一分钟,加到二十分钟。其实说到底,就是让孩子养成在短时间内能坐住的习惯。
    还有就是阅读。
    这个东西很厉害。我是从他会走的时候开始让他阅读的。一开始都是各种色彩艳丽的食物图卡。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进去,反正买了一堆放在屋子的各个地方,他玩累了坐在那伸手就能拿到翻看。
    上学后先从漫画开始,然后隔一段时间换一批。每一次更换后,字都比原来多。二年级下学期开始读儿童故事类。里面只有几页图,并且每个小故事不会超过两百字,太长会引起他的反感。不过他读故事的时间不长,因为突然又喜欢上了杂志。各种军事、科普、武器类的杂志堆满一大床。这可能跟他从小喜欢枪有关。
    一段时间之后他便能清晰地说出一些枪械的构造、口径,用什么样的子弹和它的优缺点。这得感谢他爸爸,对于孩子的喜好从没说一个不字。
    有姐妹可能会说:‘哪个父母不会支持孩子的爱好呢?
    那我跟你们说个事。
    2,
    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去超市采购日用品。超市里有个区域是卖书和学习用品的。我每次带孩子去都会告诉他:“你有个权利,可以选两本你想要的书。”
    孩子就会认真挑选他自己想要的书籍。那天也不例外。他还没选好,旁边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已经挑好了一本书,什么名字我没看到,大概是故事书,挺厚的。小女孩似乎很喜欢,翻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得也很认真。
    这时候她父母跟了过来,小女孩说要买这本书,她爸爸拿过去一看后面的的标价,“啪”一下就把书扔到了装书的架子车上,“这玩意儿要二十五块钱?啥书卖二十多?不买”。
    说完就拉着小女孩离开了。女孩边走边回头看向装书的架子车,眼里都是难过。女孩的妈妈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等我们买完书逛到酒水区的时候,又看见了他们。女孩的父亲正提起一沓啤酒放进购物车里。旁边就是货架,上面标价那沓啤酒二十八元。我真是他妈呵呵了,这个男人宁可把这二十八块钱尿出去,都不认可花在自己女儿的一本书上。
    所以,姐妹们,父母的认知才是孩子的起跑线。我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小女孩造成心理伤害。但是,这个父亲的行为已经扼杀了女孩求知的渴望,这比打她还可怕。
    说回我自己。
    孩子三年级开始读较为长篇的小说。书的品类也有所改变。杂志类减少了,更多的是历史类的。《资治通鉴》、《三国演义》、《水浒》。有注音版的,也有没拼音的。
    这里有一个问题父母要注意。孩子遇到不认识的字会问你,我通常都会告诉他。但因为他已经学了怎么查字典,所以我也会让他自己去查。
    如果孩子不喜欢查字典总是来问你,希望家长不要嫌烦。因为在孩子的眼里,父母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他依赖是因为他信任和爱你。如果父母总是拒绝他或者把他赶到一边,慢慢地他就不会问你了,也不会喜欢读书了。这就相当于你和孩子之间关上了一道门,想再打开可没那么容易。
    我为啥用这么多字去说阅读这个事。抛开语文不说,亲们啊,数学虽然是理科,但如果孩子的理解能力不好,那他对题意的理解就不好。等到高年级面对很多应用题就会不明白啥意思,这会很麻烦的。
    我外甥是初三的数学班主任,他告诉我,小学阶段以计算为主。但到初中就会发现,那些理解能力不好的孩子,在数学上很难提高。所以,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多读书,多读书,多读书。
    还有,不要过多干涉孩子在书籍方面的选择。他现在就是一块海绵,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好奇。他能看进去啥就让他看啥,只要是健康的,千万别批评他的选择。要先把孩子的兴趣培养起来。
    我姑姑家大姐特别有意思,一听说阅读有好处,给她闺女买了好多地摊成功学的书。有《人,为什么要成功》《如何成为有钱人》《你为什么而活》啥的,把我都看笑了。
    她闺女跟我说:“小姨,那书上好多错别字。”
    一个初二的孩子,你让她读这玩意?我也是醉了。还不如让她多看看生理卫生常识啥的呢。青春期,很有必要。
    哎呀,这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姐妹们会不会嫌烦。今天就先聊这些吧。下次有机会再跟大家伙唠唠孩子打游戏的问题。咱们还是先讲讲我在医院发生的事吧,老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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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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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 09:24:31 | 显示全部楼层
    3,
    我和小五虽然师出同门,可我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我极其爱在这个圈子里混。因为太好玩了。啥人都能见着,啥逗乐吓人的事都能知道。简直不要太爽!
    而且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人和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磁场。在医院里那么多人,只有郑大头和他姐姐(护士长)能感觉到我不咋正常。
    我也是,刚上班的时候就觉着他俩身上有种虽不熟悉但很亲近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人家说的同频相吸吧。
    有朋友可能纳闷,我为啥没一直跟着师父修习。其实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家里不同意。这个理由看似可以反抗,其实是最难反抗的。懂的都懂,我就不过多解释了。
    去年春节时,医院的疗养层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白皙,谈吐优雅,保养得极好。替换的床品都是自备,床头柜上的护肤品都是国际大牌,病房内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清香。换药的小护士每次出来,眼神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快装不下了。
    一日,我去补消杀用品,护士美娜翻着白眼在那唠叨:“人家这才叫不白活,看看人家的吃穿用度,我干半年都买不起她一瓶精华液。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哪像咱们,小姐身子丫鬟命,整天累得要瘫掉。”
    我笑说:“既然知道人家是修来的,你也要好好修,不然什么时候能跟她一样啊?”
    美娜凑到我跟前:“玉姐,我就是修好了也不要变成她那样子,你知道吗?今天她老公来看她,还带着个女的呢,比她还年轻漂亮,简直跟明星一样。她看了心里能舒服?”
    “怎么?他们在病房里吵架啦?”
    美娜:“那倒没有。不过我进去换药的时候,女人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了。有钱固然好,但要让我过这种日子,我过不了。憋屈。”
    听得门响,抬头一看,女人一身真丝家居服往护士站这边走:“请问有烟吗?”
    美娜乐了:“病区不让吸烟。而且您的身体也不适合,医生不建议您抽烟。”
    女人转身回去,后背挺得直直的。
    4,
    之后的一周我一直轮白班。只跟女人打过几个照面。她的气色看起来有些憔悴。脖子上戴的玉石倒是很有光泽。
    快到元宵节时有一日我值夜班,领导说要盘点库房,前半夜一直在忙。快到夜里12点时总算可以休息了,我在六楼的缓台处坐下。点起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吸烟不好,你在医院上班怎么还犯这种错误?”
    是603病房的女患者。她说话的时候刚好喊亮声控灯,照得她脸色煞白。
    “哦,消毒水味太呛,抽根烟综合一下”,我说。
    “能给我来一个吗?”她看着我,很期待。
    我说:“行是行。但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给你的”。
    她点头,坐在我旁边接过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都说医院闹鬼,是真的吗?”她问。
    我没看她,盯着窗台上那个已经死了好几个月的老太太,说:“你想让他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看你需求。”
    “你说话真逗。结婚了吗?”
    “美丽的姐姐,我孩子都9岁了。”
    “真好。看起来不像。你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你不幸福吗?我们小护士都羡慕你锦衣玉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或者你是一个豪门太太?”
    女人又伸手要了一根烟。她避开了我的问题:“我在这儿就像坐牢,跟在监狱没什么区别。一点都不自由”。
    我没接她的话茬,我怕她让我带她出去。好一会儿我俩都没说话,声控灯也灭了。漆黑的走廊里,两个烟火头儿忽明忽暗,三个灵魂沉默不语。
    过了很久,她轻轻的说:“我不是这儿的人,我祖籍在福建。那天来的也不是我爱人,是我弟弟和他女朋友。他们来告诉我父亲过世了,却不允许我回去奔丧。当然,我本来也不想回去。”
    “我弟弟的女朋友,原来是我父亲的情人。我母亲是知识分子,发现他们的事情也并没有胡搅蛮缠。她用一年时间试图去消化这件事。奈何情深恨更浓,一个雨夜,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上吊用的绳子是我们家做饭阿姨用来捆废品的。几块钱的东西,要了她几千万的身家性命。”
    “母亲死之后家里人都恨我,因为是我发现告诉她的。”
    “这一年里,我父亲和我弟弟从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但他的情人却可以在我家自由出入。”
    “有一天夜里,过世的母亲回来了。她就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在看书。而我的弟弟正和我父亲的情人坐在沙发上打情骂俏。我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疯狂地砸东西,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们,我甚至冲上去将那个女人的头发扯下来一缕。我被自己的弟弟摁在地上不得动弹。”
    “我瞪着他,瞪着那个女人。气愤使得我大脑空白,几近昏厥。我被佣人们送回房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瞪人,真的会将眼睛瞪出血来。整个过程,我那死去的母亲一直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我们。我没有犹豫,直接给父亲打去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他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将弟弟拉到书房,大声呵斥。之后他就病倒了,跑到国外养病。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和我弟弟分开。”
    “有一天她找到我,当着我母亲的照片说跟我弟弟是真爱,让我接纳她。她刚说完,我母亲的相框便从墙上掉了下来。她吓得慌慌张张逃走了。”
    当晚,我梦见母亲说过一段时间会来接父亲跟她到下面去作伴。我说,好。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周围涌起阵阵寒意。我看着坐在窗台上的老太太,她看着女人摇了摇头,飘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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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1 09: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5,
    我咳嗽一声,将声控灯唤亮。女人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可她手里的烟头儿已经被捻得稀碎。我故作轻松地问:“你是不是干编剧的?这个一般在狗血电视剧里能看到?”
    女人极其自然地拿起我的烟:“还有比这更狗血的,你想听吗?”
    我心里暗笑,你的再狗血也是阳间的事,又能有什么新鲜?
    女人缓缓地说:“昨晚我又梦到我母亲。她说我父亲很想念他的情人。所以,也想让她下去作伴。我也说‘好’。玉姐,你说,我父亲的小情人会下去吗?”
    说完,她摁亮了打火机。火光照亮的一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了另一张面孔。我记得,那是她床头柜上已故母亲的脸。声控灯因为频繁被唤醒已经不再亮了,这是它的老毛病。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怎么?你害怕了?”女人问。
    “害怕谈不上。不过今天你跟我坐在这儿,又说了这么多。还知道我叫什么,看来你已经打听过我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这门邪术”。
    “有什么想不到的?连你们护士长见了我都躲着走。我对你倒是很意外,竟然都不躲着我”。
    我笑说:“该来的躲不掉。不过‘唤鬼’这门邪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国外的吧?你一个祖籍福建的人怎么会用呢?”
    “我信奉圣灵。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去交换”。
    我笑说,别闹了。
    “‘唤鬼’一门最早来自于白莲教。你以为它只是存在于电影里吗?白莲教在古代是真实存在的。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与刘遗民在庐山东林寺结社念佛,后世信徒极为崇拜,纷纷效仿。到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今江苏)僧人茅子元,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明朝时期,白莲教在民间崛起。短短数月教众过万。这引起了当时朝廷的极大注意。当时的首领自号‘闻香教主’,是个骁勇善战的人物。但当时的白莲教内出现了一个叛徒,为了朝廷的悬赏,偷偷地告发了白莲教。于是明朝出动大批兵马追杀白莲教众。一时间伤亡惨重,闻香教主率领手下边战边退,最后仅剩几十人。”
    “这些人逃往了福建一带。闻香教主在寿山一带选了一块儿桃花冻石头,和剩余的几十人滴血为盟,向天发了一个毒誓。他们死后,无论是上天堂还是去地府,都不会放过出卖他们的叛徒。那块石头上刻有'闻香泣血'四个字。正是闻香教主在自杀之前悲愤欲绝时所下的诅咒。这块带有诅咒的石头曾辗转到过几个人的手里,不出意外地他们的下场都很惨。朝代更迭,这块石头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最近知道它的消息还是去年,说这块石头已被一位高僧用佛祖舍利震碎。可即便这样它仍然有着强大的恶念。我师父曾打听过,在国外有人见过这些碎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得到了其中的一个碎块儿。闻香教主的毒誓加上你心里的怨念,使得你母亲魂魄不安恨意难消。而你也只是利用你所谓的‘圣灵教’做挡箭牌罢了。”
    “我不躲你,是因为你根本动不了我。你对医院百般挑剔,只用美娜给你换药,还总找她聊天,是因为美娜身上的怨气极大,刚好来弥补你的消耗。但你操之过急了,弄得美娜身体扛不住生病休假。你今晚也不是来找我要烟抽的,你是觉得我可以被你利用。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6,
    说完,我脱下外套扔在地上:“我身上的怨念只是美娜的衣服而已,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所以我劝你,哪来的回哪去。不要活在过去,因为那并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事实。我虽同情你的遭遇,但并不赞同你的做法。这世间因果承负各有轮回。你若放下,便可在这世间行走。你若执念过去,那只能在恨意中消融。怎么选?你随意。我从不介入别人的因果。”
    说完,我便起身离开。
    这姐妹儿来者不善,不走是傻子。刚才的这番言论够她消化一会儿。师父写给我的护身符在我的储物柜里。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三楼的储物间,将护身符戴在脖子上,深呼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缓神儿。过了一会儿,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给孩子他爹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瞬间就安心了。
    他问我是不是饿了?要不要给我送些宵夜?我说倒没饿,就是有点累,让他明天请我吃火锅。第二天我把小五也叫上了,跟他说了这件事。小五劝我休息几天,免得跟那女人碰面。
    我又给师父打电话。师父说,倒是不用担心,女人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她的日子也不多了。之后正赶上元宵节串休,我又请了两天事假。再回去上班的时候女人已经走了。
    美娜说:“那女人不知怎么了,短短几天瘦了好多,面色土黄没精神,就像变了一个人。做了好多检查,也没查出原因。前天有个人来接她,说要带她去国外看病。这有钱是好,变成什么鬼样子都有人为其服务。我要是……”
    我赶紧抬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美女,再抱怨你就成怨妇了,会嫁不出去的”。
    这世间千人千面,各有各的命运。有的人一生衣食无忧高官厚禄。有的人一生凄凉悲苦食不果腹。你问我这是为啥?佛家讲因果,道家讲承负。都有各自的轮回,无需执拗。
    哦了我的铁铁们,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吧。
    小五也快来了。他今天去米厂帮忙,好像是有个台风要转到我们这,他怕大水淹路,所以先去厂子拉一些大米回来。我也得去他家拿几包备着,回来给孩子熬米汤喝。少米多水,再放一些冰糖,比那些添加剂饮料强多了。这是我们医院的老中医院长告诉我的。喜欢的宝妈可以试试。对脾胃弱,爱出汗,容易过敏的孩子很友好。
    也不知道今天唠的这些合不合大家的胃口,感谢各位捧场,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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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8 09:35: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元节>

    1,
    雷迪森俺的杰特们,最近大家都还安好吧?进入阴历七月,各方面的氛围都有些不同寻常,女孩子和小宝宝,还有一些体质较弱的兄弟姐妹,尽量不要晚归。如果晚归了,可以在进门前拍拍身上的灰尘,跺三下脚。
    至于祭祀(烧纸)之事,各地有不同的规定,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祭奠一下先人也是好的。和迷信无关,人不能忘本。
    有朋友说那不让烧咋办?可以这样,在家里,向西南方向磕头,心里想着要祭奠的人,默默在心里跟他说自己的不便,祈祷他早日进入好的轮回。这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哎。
    鬼节了,跟大伙唠点啥呢?
    太吓人的,不行。不吓人的,也不行。实话说,有点难整。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那些发生在阳间的阴间事比较有意思。咱们说来就来哈,各位兄弟姐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俺小五子来也!
    2,
    话说在俺们村有个挺特别的人家。哪特别呢?他家从来不上坟也不烧纸。说明白点就是从不祭奠祖先。他家男人按屯亲论辈分我叫七叔。平时说话唠嗑都挺正常,但你要跟他说给去世的亲人上坟烧纸啥的,那嘴撇的,跟八万似的。满嘴的破除封建迷信,嗓门也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农村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
    然而就这样一个人,他家发生的那些事那叫一个打脸,啪啪地!
    他娶的是隔壁村的姑娘。奶奶说那闺女长得可水灵呢。还念过大书,是个挺有文化的人。俺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你明天结婚,今天晚上都会给自家的列祖列宗摆上些供品,简单地汇报一下,再让他们保佑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要说有用吧,也没见家家都发财。要说没用吧,这习俗都延续好几辈人了。不过七叔家可例外。成亲的头一天夜里,奶奶他们去帮忙准备第二天的酒菜,有人问:“老七呀,跟你家祖宗念叨这事没?可别一忙活再忘了。”
    七叔说:“不用,我家不兴这个。那都是四旧,早该破除了。”
    村里的几个老人好心劝了半天,七叔还是油盐不进,愣是一炷香都没上。大伙一看压根儿说不通,也就不好再多言语。准备完也就都回家了。
    第二天敲锣打鼓地去迎亲。这打头阵的是一匹高头大马(那时候穷,要么马车牛车,要么自行车接亲)。这匹马可不简单,是我爷爷养的。
    我爷爷在没干墓里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车把式。啥牲口到他手里都特别听话,指哪去哪,一点脾气没有。那匹马我爷爷最喜欢,贼亲和人。平时爷爷不让它干太累的活,最常干的是跑短途和迎新娘子。爷爷说迎亲好,迎亲马儿总能吃上细料。一吃上细料,毛色都不一样,溜光水滑的,可带劲了。
    爷爷牵着马儿在前面走,七叔不敢骑马,坐在架子车上。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去接新娘子。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村之间有一座小石桥,那匹马走过无数回都没事。可那天也不知怎么了,上到桥中间的时候,马儿突然停住不动了。爷爷还以为碰见了啥活物。四下看了一圈啥也没有。吆喝着马儿往前走,马儿却只在原地踏蹄子。爷爷了解他的爱马,觉得不对劲,跑到队伍后面去找管事的。
    新郎官七叔不知道为啥停下不走了,以为是爷爷有事让马儿停的。他跳下马车,照着马儿的屁股啪啪打了两下。那马儿突然掉转马头,像老牛那样一头撞上了七叔。大伙惊呼着去看倒在地上的七叔。再看那马,扬起前蹄仰头嘶鸣,一尥蹶子直奔大河冲去,爷爷和村里几个赶过马车的在后面追。
    到了河边,马儿虽说没有跑进河中,但它挂着板车一直在岸边转圈儿。爷爷上前想去抓住缰绳,那马踢腾的泥土翻飞,根本不让靠近。
    眼看着迎亲的时辰就要到了,年轻的穆老爷子拽过爷爷耳语了几句。爷爷那时候也是年轻,热血冲头。跑回桥上,拉着刚刚缓过来的七叔朝着西南方向就是一脚。踹跪下后掐着他的脖子咣咣往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喊:“刘老七的祖宗啊,老七今天娶媳妇儿,在家忘了礼数,在这给你们磕头了。保佑他顺顺利利成亲。”
    说来也是奇怪,前后两三分钟吧,马儿就好了。拉着大板车跑回来,鼻孔喷着白气打着响鸣蹭了蹭爷爷的肩膀。之后的迎亲很顺利。不过从那以后七叔对我爷爷很有成见,两人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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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4-8 09:35:55 | 显示全部楼层
    3,
    我长大之后,七叔家还是那样,不祭拜不上坟不烧纸。
    有一年他家盖大瓦房,乡亲们都去帮忙干活。上梁的时候上了三次没成功。带工的说:“再上最后一次,要还是不成那我就不干了,工钱也不要了。”
    可惜,这最后一次不但没成功,带工的还从房架上掉了下来。虽说摔得不严重,不过这活还真就没人敢接茬往下干了。有说七叔家犯小人,有说他家祖坟犯说道,还有的说是房子没盖好,总之说啥的都有。吵吵嚷嚷的可就是没人再敢上去。
    后来村里的一个常年跑外的木匠小工告诉他,遇到这样的事得去找鲁班工。啥是鲁班工呢?鲁班大家都知道吧?那是咱们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发明家和土木建筑家。现在用的钻、刨子、铲子、曲尺,划线用的墨斗,据说都是鲁班发明的。
    他的心思有多巧呢?传说鲁班曾经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而这些宝贵的技术在正史里很少有记载,多是历代匠师以口授和钞本形式薪火相传。久而久之,匠人们会在徒弟中挑一些心灵手巧脑袋灵光的徒弟传授一些他们会的秘术。掌握这些木工秘术的木匠民间称其为“鲁班工”。
    以前奶奶就跟我说过,千万不能得罪木匠,他们手上可都有了不起的功夫。
    有一年我大伯家翻盖房子,其中有一处需要在房架上垫一块儿木头。那天我大伯喝了酒,说话便没了遮拦。他和木匠你一言我一语差点动起手来。奶奶听说后跑去把大伯教训了一顿。木匠虽然拿到了工钱,但也是气哼哼走的。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曾想过了大概四五天,我大娘去找我奶奶,说是家里好像闹鬼。每到后半夜,就能听见有人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奶奶一开始不大相信,后来大伯也跑去跟奶奶说。
    那时候李老闷还没死,奶奶就去找他给看看。李老闷都没出自家屋,直接用几枚大钱儿卜了一卦。告诉奶奶,正南犯凶。奶奶跟李老闷说了前些日子大伯跟木匠干仗的事儿,问他能不能帮忙给破一破?李老闷没答应。他的意思是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自古以来跑江湖耍把式卖艺各凭本事。那木匠虽说做了个扣,但也是因为你们有错在先。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去找那个木匠才行。
    从李老闷那回来,奶奶就去托人了。消息是打听到了,可人家去了别的村子干活,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那几天,大伯一家一直都住在奶奶家。我那时候还小,模糊的记得大伯每次喝完酒都会闹腾一阵子,酒品属实不咋地。过了几天,爷爷下墓回来听说了这事儿。拽着大伯赶了好几十里地去找木匠,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论江湖情义,好说歹说那木匠算是答应了。
    他告诉爷爷,回去上房架子的南角找一个小木匣子,拿下来后装点鸡粪进去就好了。事情过去后,大伯也没长啥记性。每每喝完酒都会把那个木匠骂一通。
    七叔家的房梁没人再敢上,他自己倒是来那个蛮劲了。甩开膀子还要自己干。有些经验的乡亲劝他还是稳妥些,真要是他上去掉下来摔个好歹的犯不上。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七叔虽然犹疑不决,他媳妇儿可不容劲,求那个小木匠去帮忙请个鲁班工来。
    过了晌午,人请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挎着个翻毛皮工具兜。来了之后也不废话,拿出几样工具在房场里量来量去,最后定位在了西南角。
    他问七叔:“你家老人有在世的吗?”七叔说没有,都过身了。
    鲁班工又问:“没有牌位吗?”
    七叔:“我是念过大书的人,不相信那些。”
    鲁班工一点没客气:“你念过多大的书?咋的?书中教你数典忘祖啊?别扯那没用的。现在就是你家祖宗对你有意见,他们在下面没吃没喝没钱花。你要是不祭拜一下,这房梁难上。整不好还容易出别的事。事情的原委我都告诉你了,究竟咋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人家就走了。整的七叔脸上变颜变色,很是尴尬。
    最后还是乡亲们劝着,帮着去买烧纸,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十字路口简单地念叨了一下。虽说仪式简单,但好在是自家子孙,吓唬一下也就过去了。
    房梁顺利完工,七叔却连新房落成的喜宴都没请,八成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按常理来说,有过两次这样的事,多少都会吸取点教训。哪怕是为了顺顺当当也都得给自己的父母上上坟了吧?
    老百姓有句话: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七叔就属于这种。
    他家盖完大瓦房后,日子并没好起来。当初盖房子借了些钱,十年才还完。为啥这么长时间呢?我跟你们说说,你们听听这些事奇不奇怪?
    4,
    他家盖完房子的第三年,七叔在地里干农活的时候突然就昏过去了。幸好是倒在了地头儿,路过的乡亲把他抬回家,怎么喊也不醒。最后没办法,找来拖拉机拉到镇上卫生院,挂了好几天药水才缓过来。
    大伙儿问他得的啥病?他也说不上来,就觉着两眼一黑,人就啥都不知道了。
    奶奶说:“老七他爹就埋在他家地头儿,连个正经坟都没有。也不晓得他咋想的。”
    七叔这个毛病拖拖拉拉好几年,还去省里大医院瞧过,钱没少花,却没看出啥名堂。
    又过了几年,我都十几岁了。他家大儿子在镇上读书,来回骑自行车上下学。
    有一年初夏,青天白日的,也不怎么就骑到沟里去了。我在他后边,眼看着他往沟里去,怎么喊都不回头。但其实那沟也不深,也就一米吧,他愣是把脚脖子摔骨折了。
    转过年入冬,七婶去找奶奶做棉裤。神经兮兮地说:“姑,俺这几天夜里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就觉着有人在俺耳旁吹风,冷嗖嗖的。”
    奶奶问:“莫不是老七跟你闹笑话啊?”
    七婶:“哪是啊?老七前几天去坝上给人搭炕去了,还没回来呢。”
    奶奶安慰她:“兴许是你这些天累着了,一会儿我给你冲个红糖鸡蛋水,补补气血,回去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说这话没过三天,一日半夜,七叔来找奶奶,说七婶病得起不来炕,让奶奶赶紧过去瞧瞧。
    趿拉着鞋,披上棉袄,我在前头打着手电,一溜小跑奔七叔家去。七婶病得是挺重,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一点血色没有,惨白得吓人。奶奶摸摸她手心,又摸摸她心口说:“这心口窝咋不太热乎呢?给我碗酒。”
    奶奶一边用酒给七婶搓热心口,一边让七叔去前院找车,说得赶紧送镇上医院。
    七婶在医院住了七八天才回来,人都瘦脱相了。来看奶奶的时候哭了:“姑,我就说俺家闹鬼,老七那个瘟灾的说啥都不信。那天下午,我就觉着肩膀头死沉死沉的,我当是受风了呢。晚上自己对着镜子拔火罐才看见,我那肩膀上扛着个死鬼。老长的头发耷拉到我心口窝,两个白骨的爪子就摁在我肩膀上。吓得我眼前一黑就过去了。在卫生院打了好几天的药水,腿都打肿了也没精神。还是一个老太太给了我一把发红的土面子,我冲水喝了才能下来地。你说,那老七咋就油盐不进呢。我跟他真是过够够的了。他要还这么死犟死犟的,我就回娘家,一天都不跟他过了。”
    奶奶:“他婶子,可别瞎说。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回头我劝劝老七,你别瞎琢磨。在家养些日子,开春就好了。”
    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七婶虽说能下地干点零活,但身体大不如前,这些年也没胖起来,一直都是病恹恹的。要说七叔他两口子总干仗影响了感情,他不关心自己媳妇儿这也能说得过去。可他连自己儿子也不上心,这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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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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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4-8 09:36:06 | 显示全部楼层
    5,
    七叔家两个儿子,老二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记得是我刚拜师那年,七婶在我家大门口的树墩子上歇着跟一帮妇女唠嗑呢。这时过来一个化缘的和尚。人家是真化缘,不要钱,给口吃的就行。我奶奶进屋去给拿馒头的时候,那和尚看着七婶说:“你家近来有灾祸。你有两子,一个伤过腿脚。最近这个要小心,不要出远门,易有血光之灾。”
    和尚说完就被奶奶叫过去接东西。这些妇女们可就开了锅了。有说和尚骗人的,有说看上去是真的,还有的想让和尚给自己也看看的。和尚没理会其他人,拿着馒头走了。
    七婶回家就跟七叔学了和尚说的话。七叔呢?站在大门口好一番讽刺挖苦。说七婶没文化,愚昧无知,一个下九流说的也信。还说那和尚就是想骗钱,谁信谁是傻子。村里没有上前去劝的,都知道七叔那人啥样,谁也不能去捡骂。可这事怪就怪在被和尚说中了。
    不到一个月吧,七叔家老二去城里学修车。他坐在人家摩托车后座。因为车速太快,跟迎面开过来的大解放撞上了。大解放司机没啥事,骑摩托的飞了出去落在道边的草垛上,唯独他家老二伤得重。多处骨折,脑袋也撞坏了。据说抢救两三天才救过来。
    就这样,七叔还觉得是巧合。去探望的乡亲说,七婶在医院埋怨七叔不听劝,如果早早避开,孩子不可能受这么大的罪。七叔骂七婶没知识,是个农村的土咔啦。让她以后少跟那些妇女在一起扯老婆舌。
    后来他家老二出院回家休养。有一天夜里,七婶偷偷出去烧纸,也不怎么被七叔发现了,狠狠打了七婶一顿。七婶因为要照顾受伤的孩子,也没法回娘家,整天地跟奶奶抹眼泪。
    又过了两年,七叔去南方干活,俩孩子也都去外地打工,七婶一个人不敢在家,回她娘家那边了。家里的三个男人都远在外地,日子似乎还安稳些。前几年七叔回家养老,收拾了老房子,七婶也跟着回来了。然而,好巧不巧的,又出事了。
    前年夏天,七婶打电话,问我在市里有没有熟悉的医生,她病了,肋骨那块儿疼。我托人给她找了大夫拍片子。大夫说,你这不是病,你这是骨折了。开了药,让回家仔细养着。
    我问她是不是又跟七叔打仗了?
    她摇头:“孩子,不瞒你说。半个月前,我晚上起夜。一抬头,看见堂屋的门梁上挂着个人。等我上近前,那人影又没了。连着好几天都是。我这年纪大了也不太在意这个。大不了晚上不起。可哪曾想,前几日连白天也能看见了。那人吊在那,两只脚晃晃悠悠的。一走一过还能碰着她手呢。那天也不知是咋整的,我站那好好的,突然觉着后边有人推了我一把,一个不稳就栽倒了。可我身后也没人啊。谁能想到还骨折了。给你添麻烦啦孩子。”
    我说那倒没事,就是你家老屋挺邪性的,实在住不惯就换个地方呗。咱村空房子那么多。七婶叹了口气,没再言语。
    6,
    这些年,七叔家的事就没断过。前两年,他孙子出去玩球也受伤骨折了。还有很多类似的事。一件接一件,很多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
    就这样,七叔也没放过软话。从不上坟祭奠,谁提他就骂谁。前两天七婶还打电话,让我回去摘点菜,顺便看看她家的房子。她说,那房子周围都是鬼。
    世事难料,无常是常。眼见未必是真,耳听也未必是虚。或许她看见的别人看不见,或许这么多事真的是巧合。
    谁知道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构成了这个世界。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人不忘本总没错吧?哪怕是图个心安呢?也许你过的就是祖先的日子,祖先不安你岂能好?若干年后你也会成为儿孙的祖先,为了儿孙,现在也该积点德,别胡作非为的。几千年的老节日,必有其道理在,别跟大道争。
    得嘞各位小主,今天就到这吧。我还真得回村去看看七婶,毕竟一下子有那么多鬼可以见也是很难得的!
    对了,大家最近不用买很多米,手里有个一两件就够了。新米十月中旬就下来了。
    祝,安好。咱们下回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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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T+8, 2024-11-24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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