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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草鞋军团----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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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5 10:48:2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0)

  按照出川时划定的建制,归唐式遵直辖的是饶国华第145师、刘兆藜第146师,归潘文华直辖的是郭勋祺第144师、杨国桢第147师。
  长兴之战后,潘文华令第144师后撤,但却又保存实力,不让这个“长胜师”参与广德战役,而是绕城而走,去了郎溪。第147师更好笑,在南京城里玩得连部队什么时候出发,到了哪里都不知道的,便是该师师长杨国桢和他的参谋长。两个活宝找不到部队,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竟然又跑回了汉口,试想,指挥官都缺了席,第147师的作战状态又会好到哪里去。
  刘湘曾将田冠五独立旅临时配属给唐式遵指挥。田冠五与唐式遵不和,就像饶国华一样,不肯听从唐式遵指挥,执意让刘湘改变其配属。刘湘听后不怒反喜,说:“不用顾虑,必要时我亲自在电话上指挥你好了。”
  事实上,唐式遵虽移前指挥,但他真正能调动且管用的主力部队,不过一个刘兆藜师。
  唐式遵自然有理由感到气愤:哦,平时你心比天高,连我都瞧不上,也不服从指挥,到打仗了,却命比纸薄,哭着喊着叫别人替你担责任,怎么想的你?
  饶国华分辩说是部属不听约束,唐式遵的回复是: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
  打仗不是念佛,你心不狠,怎么能站得稳?谁不听话,你是他的上级,难道不会杀他的头?
  唐式遵最后声色俱厉地给饶国华撂下狠话:“广德作战关系重大,你应决心与城共存亡,否则提头来见。”
  饶国华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返回前线督师再战,并下令刘汝斋团投入反攻。他以为刘汝斋团尚未投入战斗,但其实这个团早就打过仗了,只是打得七零八落,无法收拾而已。
  听饶国华说还要让自己反攻,刘汝斋扭头就跑,当晚饶国华又丢了界牌。
  这个时候,刘湘对将领的评估,不是看他能不能打仗,而是看他究竟是否“忠心”。乖不乖,各人猜,所有人滤下来,饶国华无疑是最乖的之一,因此他在听到汇报后,不仅未责怪饶国华,同时还下达严令,让田冠五与刘兆藜包围泗安,以解饶国华之困。
  刘兆藜接到命令后,一时还弄不清楚广德是否沦陷,他决定先增援广德,并且采取了比较保险也甚为聪明的做法,即将第146师的两个旅分开来,从两个方向平行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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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5 10:49:53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1)

  第438旅沿公路向广德前方穿插,在到达界牌时,忽然听到从广德方向传来机车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听声音以为是坦克战车,官兵们又惊又疑,因为这显然意味着广德已被日军占领。这个旅的人都跟他们师长一样,打仗猴精猴精的,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散向公路两旁隐蔽埋伏。
  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辆辆满载军用物资的大卡车,于是立即进行伏击。这一战意外地打掉了日军的一个辎重车队,缴获大批物资,仅黄呢军大衣就有600余件,军毯800多条。
  另一个第437旅由刘兆藜亲自率领,沿山间小路直接开往广德。行至广德以南的芦村,没想到竟然进入了日军后方。
  双方都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便开打起来。经过三小时激战,刘兆藜击退日军,并夺得了两门野炮。
  川军没有炮兵,当然也不会用炮,而且日军在退却时,已将这两门野炮上的重要零件卸走,于是后来又只好将野炮扔在原处。
  除了野炮,还有其它军用品。先前川军一直搞不清楚对面日军的番号,通过翻译缴获的文件,才知道是第18师团,师团长为牛岛贞雄中将。
  这两战当时合称“广德大捷”,成为川军在江南战场取得的重要战绩之一。后来陈诚在给川军将领进行讲评时,认为刘兆藜在调动兵力和战术运用上都极其灵活,是值得各部学习效仿的经典范例。
  “大捷”背后,却是广德的全面失守,在刘兆藜增援之前。要不然日军怎么会把后方阵地设于广德以南呢。
  1937年11月30日,自感回天无力的饶国华在广德城外的十字铺拔枪自杀,他信奉佛教,自杀前还从容沐浴净身,焚香祷告。
  饶国华给刘湘留下一封遗书。因不满刘湘将他调离老部队,以致兵败,饶国华在信的末尾说:“甫公误我,我误国家!”。
  饶国华的遗书是在他死后好些天,才辗转送到刘湘手里的,当刘湘在汉口病榻读到时,一度为之伤心不已。
  饶国华溃败以及广德的失守,顿时让川军陷入了极度被动。刘兆藜虽勇不可当,但孤掌难鸣,唐式遵急得直跳脚,说:“如果第144师能从郎溪开来十字铺,那我还想与日寇再打一仗,可是我手里已无部队了……”
  到了这步境地,潘文华就算是肯把第144师再拉回来,也来不及了,一时之间,全军上下均惶惶不安,不知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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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2: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2)

  节骨眼上,蒋介石给刘湘推荐了一个救火队长。
  不是别人,正是陈诚。
  刘湘对陈诚不仅久有戒心,还向无好感,但这个时候前线新败,一片纷乱,自己又鞭长莫及,确实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帮他收拾整理。
  在赴武汉治病之前,刘湘曾寄望于设在芜湖的第七战区长官部代劳。可惜被他派去组织长官部的人实在太过窝囊,见广德丢失,日军又在继续推进,一时丧魂落魄,连芜湖也不敢呆,就坐船跑去了武汉,被外界笑话成是“刘长官病了,长官部也病了”。
  刘湘的手下逃到武汉,陈诚却始终坐镇芜湖,为将胆略,一看便知。在这种情况下,刘湘只得同意陈诚出任第七战区副司令长官,以便先将川军从险境中捞出来要紧。
  陈诚做事雷厉风行,上任后即审时度势,撤销了合围泗安的命令,并以刘兆藜第146师为后卫掩护,将川军全部撤往淮南。
  脱离危险之后,他亲自主持会议,对参战将领逐个进行奖惩。
  郭勋祺、刘兆藜自然是记功升职,就连田冠五,因在奉刘湘之命合围泗安时作战勇猛,也得到了“记名师长,遇缺先升”的嘉奖。
  有奖必有罚。潘文华首当其冲,以“作战不力”被停职,第147师师长杨国桢、在广德失守上负有责任的刘汝斋等人都受到了撤职查办的处分。
  陈诚赏罚令一出,在川军中大得人心。
  大部分川军军官跟着刘湘排斥“外来势力”,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攀龙附凤,借以求个好的前程罢了。现在好了,只要你肯在战场上出力流血,就能往上升,反之则降,对于职业军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受欢迎的了。
  对此最感不安的自非刘湘莫属,因为这意味着他对川军的掌握和维系将越来越弱。
  事实也是如此,在撤到淮南后,第二十三集团军就接受了江防和阻击芜湖之敌的任务,而这些任务的授予人并非他刘湘。
  与刘湘一样沮丧的尚大有人在,比如北方的邓锡侯、孙震、李家钰。
  邓锡侯和孙震的军队长期驻扎于曾经“三不管”的成都,原先军纪保持并不好,出川抗战后,因一边想着“打日本,要纪律好”,一边以为可得到充裕补给,所以沿途行军时比较自觉,也很注意维护川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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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2: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3)

  川军在北方没有配属兵站,第二战区便给邓锡侯发放了一笔兵站费,另外还有一批胶轮车和大车,成为他在粮草不继时的心理依赖。
  可是后来川军奉命从晋南山地撤往晋西,途中行军匆忙,兵荒马乱,军需“怀款潜逃”,溜掉了,而用于运送粮草的车辆也难免损失不少,问题就开始慢慢暴露出来。
  从晋南到晋西,中间长途跋涉,需徒步行军达一周有余,对官兵们的体力提出了极大考验。别的东西尚能姑且忍受,比如没有棉衣穿,咬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惟独奔波一天,没粮食入口很要命。有一个团级军官事后追忆说:“我在转移途中硬是饿得住,曾经抢购了三块冷豆腐吃,后来却连冷豆腐也得不到一块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餐饿得慌。在连餐不得食,口袋里又没有钱的情况下,官兵们看到有吃的眼睛就发绿,军纪已经完全谈不上了。
  直到抵达洪洞县,得以收容整理,秩序才算初步稳定下来,邓锡侯也想到要提振一下士气。
  按川军规矩,打仗都要发“作战费”,实际上相当于给各部队长发奖金。邓锡侯向来信奉财散人聚,兵站费报了“阵亡”,他便又设法把军部的一点费用挤出来,当成“作战费”发给师长,再由师长逐级分予下面的团营连长。
  不发还好,一发就打起架来。因为“作战费”系按编制人数发放,作战后编制不满,就会产生所谓的“吃空缺”现象,师长拿了足额的钱,给旅长的却大打折扣,旅长当然不满,于是有脾气火爆一些的就会当面去向师长讨要。
  师部与军部同在一个大院,这些师旅长吵架时连邓锡侯、孙震也不避,且全是大嗓门,搞得声震屋瓦,鸡犬不宁。
  养儿不要金银,只要触景生情,邓锡侯想不到自己如此够意思,下级们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气得呆在屋子里不愿出来,只让参谋长出去劝解拦架。
  让邓锡侯最为郁闷的,倒还不是这个,而是一直不受顶头上司阎锡山的待见。
  “阎老西”好象出了娘胎就没受过苦一样,在先后丢失晋北、晋东、太原后,他不怪自己嫡系的“老晋军”不管用,却恨蒋介石给他派来的非晋军不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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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2: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4)

  在这些增援山西的非晋军里面,川军最弱,阎锡山便一股脑地把所有责任,包括晋北之失、晋东之败,乃至于太原的不守而溃,都给扣到了川军头上,三天两头拿川军开涮,猛刮邓锡侯和孙震的鼻子,今天一个电责川军“作战不力”,明天一个电骂川军“军纪太坏”,整个把川军当成了二战区的坏典型。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想当初川军刚到西安时,是谁催着求着让尽速增援山西的?一眨眼的工夫,救星就沦落成为灾星,听阎老西那口气,好象山西抗战,还是因为有了川军才崩溃下来的。
  邓、孙咽不下这口气,看来不打个胜仗什么的,在山西是难以立足了。
  要打胜仗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当时太原已被日军占据,川军本身又是这种状况,双方强弱分明,哪有多少便宜可占。
  其时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正驻节临汾,邓锡侯决定去谒见卫立煌,以便不测时还可得其相助。
  主意已定,邓、孙带上几个高级幕僚,坐压道车到达临汾车站。临汾车站离卫立煌总部尚有几里路程,邓锡侯在南盘遇险时又摔伤大腿,至今尚未痊愈,无法行走。最后还是央请一位赶着牛车入城的老农,将邓锡侯扶上牛车,其他人则随侍车后,亦步亦趋,其凄惶可怜之状,犹如是戏剧“重耳逃国”的现实版本。
  在与卫立煌接洽,得到保证后,邓锡侯才派王铭章率一个师四处搜索侦察,结果发现平遥虽被日军占据,但敌人数量很少,于是趁势杀入,之后给阎锡山发去电报:“经过激战,收复平遥。”
  本以为不说提高地位,多少也会夸上两句,孰料阎锡山对他们的态度仍是老样子,丝毫未变。
  费了半天劲,敢情拍马拍在了大象腿上。
  邓锡侯想不通阎锡山有什么理由这样对待自己: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难道你只会用它来翻白眼?
  再检点军队,自参加娘子关战役以来,川军伤亡及失踪人员已达三千余人,大部分师旅损失都在三分之一以上。
  邓锡侯越点越伤心,越点越生气。后来他在召集连以上军官训话时说:“阎锡山说我们武器不好,作战不力。武器不好,我承认,是事实,可那是你不肯给我们配备新武器啊!作战不力,就不是事实,我集团军官兵伤亡了三千多人,连我本人在南盘村都几乎送命,还能说作战不力吗?请问,究竟要怎么个出力才算有力?他这是对川军的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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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2: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5)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邓锡侯常常觉得万箭穿心,可他总是难以习惯。
  人在不同的处境下都会有不同的想法。过去在四川,邓锡侯老觉得刘湘不是东西,就知道变着法“压迫”他,现在回过头来看,一切都有了新的诠释和感受。
  因心中闷闷不乐,邓锡侯请假到陕西临潼华清池休息了两天,行前专门致电刘湘驻西安军事联络组的两位负责人,邀请对方前去恳谈。
  在华清池,大家边吃边聊,邓锡侯对他们说:“川军出川以后好象没有妈的娃娃,被人东支西舞,弄得东一块西一块,实在不是个办法。”
  邓锡侯言语恳切沉痛,一扫水晶猴的滑头形象,他请两位负责人辛苦一趟,去武汉把情报汇报给刘湘,“请他向蒋委员长力争,无论如何要把川军集中起来使用。”
  说到此处,邓锡侯几乎声泪俱下:“川军出了川才感到格外亲热,死,我们都愿死在一起……”
  邓、孙在山西难以自处,困窘万分,适值日军从津浦铁路南北两面向徐州推进,战局紧张,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急需人手,所以肯接纳川军,“阎锡山不要,我们要!”
  邓、孙求之不得,便自愿调离山西,前往山东。
  与邓锡侯在华清池谈话的那个军事联络组,其主要任务就是联系第二十二集团军,也包括延安和八路军。这次会面结束,联络组移驻郑州,李家钰及其参谋长、邓锡侯的参谋长都来到郑州,再次催促联络组致意刘湘:“愿归还第七战区建制,由甫公统一指挥。”
  1937年12月25日,联络组负责人一行乘火车到达汉口,在万国医院病房内向刘湘进行了报告。
  刘湘听后低下了头,眼睛看着地板,沉思半晌才说:“你们代我向他们问候,就说他们的情况和苦衷我都清楚,希望他们各自保重,掌握好自己的部队。集中使用问题是大家的心愿,我已经请求过了,还要继续请求……”
  对于刘湘来说,把北方川军收回第七战区只能是第二步,第一步还是如何确保自己的老巢不被攻破。
  早就南京沦陷之前,南京国民政府就已迁至重庆,蒋介石及其军委会虽尚在武汉,但入川也是迟早的事,从刘湘到他的幕僚都有了一种“鸠占雀巢”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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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6 12: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6)

  在德国医生的诊治下,刘湘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回川的心情也变得急切起来,他电告成都,让派飞机来接他回去。
  这可不是“滥飞机”,是让李宗仁、白崇禧代购的一架新式飞机,名叫“飞速号”,机如其名,在川军所拥有飞机中速度最快。
  可惜的是,“飞速号”从重庆起飞后,突然爆炸坠毁。
  不能坐飞机,便只好坐轮船,可是这样时间就延长了,还没走到四川,就免不了引起舆论关注。
  刘湘怕舆论关注。
  想当初川军出川时,何等雄纠纠气昂昂,那是非得在国人面前打上一场大胜仗不可的,但结果是先在南京保卫战中退却,再失利于广德泗安,直至退缩淮南,这个样子回去,若让媒体盯住,实在是很没面子。
  当然还有前线川军,刘湘也始终放心不下,他都恨不得亲自跑去淮南进行掌握呢。基于这些顾虑,此后探病时,只要有人劝他回川养病,刘湘便立刻截住不让说下去。
  钟体乾等人追随刘湘多年,哪能猜不透其中缘故。经过商议,他们在成都定下一计,并派乔毅夫飞至汉口与刘湘具体协商。
  乔毅夫刚到汉口不久,就传来了一个令刘湘君臣大吃一惊的消息。
  1938年元旦,军委会武昌行营发出命令,将原由刘湘兼的“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一职正式授予唐式遵。
  刘湘阵营事前对此一无所知。刘湘的一位幕僚闻讯当场暴跳如雷:“咋咯,蒋介石要动手啦,唐二瘟这个家伙想做啥?”
  刘湘自己也惊骇不已。握枪杆子的人,最怕别人在军队里挖他的墙角,何况是唐式遵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想不到“二瘟”还真的经不住“诱惑”,做出了 “卖主求荣”的事,顿时刘湘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很难过地说:“子晋(唐式遵的字)要干,说一声嘛,由我们报上去多好。”
  傅常还有些不相信:“恐怕这未必出于子晋的本意吧。”
  乔毅夫则在一旁嘿嘿冷笑:“其实甫公兼不兼总司令都是那么回事,没什么了不得。我们一个命令过去,他唐式遵不动下面照样动,有啥关系。”
  乔毅夫所说的,正是钟体乾所定之计,或可名之为“釜底抽薪”。
  在乔毅夫向刘湘备述“釜底抽薪”的各个步骤后,刘湘点点头:“哦,总要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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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7 12:52:18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7)

  釜底抽薪,是要抽锅底下的柴火,但如果能直接把柴火上面的那口锅给端掉,岂不更是省事?
  傅常是主张直接端锅的,刘湘便写了一封密令交给他,让他以慰劳唐部为名前去淮南,相机行事,将唐式遵予以撤换。
  傅常素来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喜欢放大炮是他,胆小畏难也是他。到前线后,一看唐式遵那气势,早非昔日“二瘟”可比,他便害怕起来:一旦我宣布密令,唐式遵不接受事小,会不会大发雷霆,要了我的脑袋啊?
  越想越怕,傅常当下连密令都不敢留在身边,深夜拿出来焚毁了事,然后一溜烟跑回了汉口。
  傅常碰了壁,刘湘才决定采用“釜底抽薪”。
  他任命战区参谋处长周从化为集团军代理参谋长,表面上是说怕唐式遵指挥能力薄弱,让周从化予以协助,其实是一面监视唐式遵,一面暗中执行“釜底抽薪”计划。
  周从化负责在前线穿针引线,他联系了被认为最可靠的几个师旅长,见面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愿不愿意甫公回川养病?”
  如果回答是肯定的,周从化就要求对方像加入武德励进会那样,赌咒发誓,写下誓约交给刘湘。
  这实际上是在撤换唐式遵不得的前提下,利用部属架空唐式遵,以便逼他执行刘湘的命令和指示。
  一旦这个步骤能得以顺利实施,便要在汉口选择一个能在部队中代表刘湘的人,也在刘湘面前盟誓,由他充任“钦差大臣”,监督唐式遵下令,并到前线具体指挥军事。
  饶国华自杀后师长尚有遗缺,所以刘湘曾打算派副参谋长余中英去接替,顺便担任“钦差”这个角色,但余中英过去效命于刘文辉,在刘湘部队中历史较浅,他担心官兵不听调遣,以致重蹈饶国华之复辙,因此坚辞不就。
  幕僚怯阵,刘湘就找部队里下来的。潘文华、杨国桢、郭勋祺当时都在汉口医院养伤,也全是刘湘的亲信心腹。其中,潘文华、杨国桢并没有受伤,他们窝在医院是被削了职后无处可去,先找个地方遮遮脸,自然暂时难以派上用场。
  郭勋祺是真受伤,而且仍担任着主力师第144师的师长。在刘湘的“自己人”网络中,潘文华属于刘湘的绝对亲信,郭勋祺又是潘文华的绝对亲信,虽然一时还不能出院去当“钦差大臣”,但可遥控指挥前线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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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7 12:53:58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8)

  假如前两个步骤实施顺利,便可转入第三个步骤:反攻芜湖。
  按照计划的要求,这次反攻行动务必倾注前方部队的全力,在短期内拼死夺回芜湖,为此哪怕牺牲惨重,也在所不惜——打完了还可以回川再重组部队嘛。
  说白了,反攻芜湖不仅是军事仗,更是政治仗,为的是呼应四川。
  四川方面由钟体乾等人张罗,准备一接到攻克芜湖的报捷电,便在成渝两地举行盛大的军民祝捷大会,在会上高呼口号:“请刘司令长官回川养病!”
  与此同时,刘湘的那两艘水军炮舰“巴渝”、“长江”将载军民代表至汉口迎接刘湘,并派留川部队在宜昌以下沿岸警戒,如果蒋介石出手阻拦,不让刘湘回川,便不惜一拼。
  因此发生事端,责任问题可以请全国公论:有攻克芜湖之功在前,何惧舆论不偏向四川。
  整个计划看上去缜密有序,可谓环环相扣,而且前期推进也相当顺利。
  1938年1月上旬,唐式遵果然给尚在医院的郭勋祺下达了进攻芜湖的命令,理由是要牵制津浦线日军。
  郭勋祺当即给副师长下令,要求代他指挥,必须打下芜湖,其间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前线发去电报督促。
  其时包括川军在内,中国军队并无足够的反攻能力,日军在芜湖又建立了坚固防御工事。激战一周之后,川军不仅未能攻下芜湖,还伤亡了五百多生力军。
  自始至终,郭勋祺的参谋长都非常不解。原因是芜湖这里打得如火如荼,津浦线上的其它友军却动都没有动过,这样牵制,究竟有何意义?
  很多人都被蒙在鼓里,只有刘湘和一部分亲信知道内幕。
  除带来“釜底抽薪”的舞台脚本外,乔毅夫此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即商讨在刘湘入川之后,如何对付蒋介石和国民政府。
  刘湘倒也干脆,蒋介石要挤他,他就反过来挤刘文辉。
  在刘湘看来,刘文辉据有的西康,迟早要统一过来,才能运用自如,而且刘文辉部队不多,缺乏战斗力,跟过去的刘存厚一样,已呈老朽之状,完全有把握迅速解决。
  至于亲情,在刘湘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也就顾不上了。怪只能怪刘文辉自己不行,谁让你“老”了呢,老了就有疲态,疲态了就要被淘汰,这是自然规律。
  解决刘文辉之后,刘湘便准备将四川省政府和川康绥靖总署全都迁到西康,以免被蒋介石“吞并”成为真正的地方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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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7 12:55:59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359)

  实力才是争霸的最终决定因素,有二十多年川战经验的刘湘对此再清楚不过了。
  前线部队抽不回来,还有留守部队和保安团、保安队,可以用库存和从外国买来的武器弹药进行再装备,立刻就能编成几个健全师,然后用他们来控制全川。
  蒋介石要刘湘交出成渝两地的兵工厂以及钢铁厂,没问题,交就是了,但是在此之前,可以把原有设备全部分散到各个修械所,军火还是照造不误。加上外购武器,刘湘的计划是每年都能装备出一个健全师。
  在此基础上,就可以进一步在政治上与国民政府抗衡,例如要求在国防部长和参谋总长中占上一席,还可以推荐一人任内政部长。
  见万事俱备,刘湘也病体渐愈,乔毅夫着急回去与钟体乾一道筹备,便向刘湘辞行,临走时他高兴地对刘湘说:“我要回去了,你就放心好好养病吧,希望你早点回来。”
  刘湘两眼盯着乔毅夫:“唔,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多辛苦一点啰。”
  应该指出的是,这个“你们”并不包括“留守宰相”邓汉祥。从“釜底抽薪”到回川安排,刘湘都不让邓汉祥知晓或参与,他把前方交给傅常,后方则托于钟体乾、张斯可、乔毅夫。
  过去让邓汉祥回避,是担心影响他取信于蒋系阵营,现在却不是这个概念,因为在刘湘心目中,邓汉祥很可能就是后方的唐式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刘湘的监控名单上,就有了邓汉祥的名字,只不过级别比王缵绪略低一些:刘湘派二十人监视王缵绪,派十人监视邓汉祥。
  有人对此非常不解,说你疑心王缵绪已经加入复兴社,随时可能投入蒋介石的怀抱,所以才对他监视侦察,这完全可以理解。邓鸣阶(邓汉祥的字)与之不同,而且你还在重用他,古人云用人不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刘湘的回答是:“我不是用人而疑,而是疑而重用。”
  依刘湘看来,邓汉祥长袖善舞,能够跟蒋系阵营打交道,搞好关系,这是其他所有谋臣都不具备的,必须重用,但与此同时,也正因为邓汉祥长期跟蒋系阵营接触,就难保不“染上毒”。
  刘湘还打了个比方,称邓汉祥就像章鱼一样,会伸出多少触角,与方方面面交接。万一哪一天这条“章鱼”突然心怀不轨,将自己暗中反蒋,甚至是“同共产党交朋友”这些事报告给蒋介石,那可怎么办?此人不侦察不监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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