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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乱世里的枭雄们--一个比三国更为精彩的时代-----小马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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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4: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朱三到达洛阳后,这两位完全没有料到大刀举到了自己的头上,反而洋洋得意,准备接受老板的表扬,高兴之下,竟然先行支取了奖金。那一年粮食欠收,洛阳米贵,这两位统率下的龙武禁军里就有些士兵上街抢了一些大米。
   这事要放以前,抢就抢了,可现在叫特殊时期,换句话说,叫严打,没事还要找你们麻烦呢。
   这两位负有领导责任的人被抓了起来,判了一个治军不严的罪,然后发配到边远山区,不等上路,两位就接到了朱三的毒酒。
   朱友恭同志临死前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行刑前他痛骂朱三:杀我来塞天下人的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祝你断子绝孙!(望有后乎!)
   朱友恭的嘴很灵,没多久,朱三的长子,能征善战的朱友裕病死在军营。
   当然,死一个儿子对朱三来说没有什么,当年,他差点自己结果朱友裕。要他发现朱友裕的价值还要等到多年以后。
   另一人的死才让朱三痛心疾首。
   那时,我在回汴州的路上看到了朱三,他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多少年了,他终于接近自己的人生终极目标。
   为李晔的死,我决定打击一下这位当世枭雄,且问他三个问题。
   朱三,生平在什么地方最是快乐逍遥?
   同州偶遇吾妻张氏时!朱三摇头晃脑,颇为自豪。
   生平最爱之人叫什么名字?
   吾妻张氏!
   最爱的这个人相貌如何?”
   吾妻张氏的样貌!
   抱歉,朱三,张小姐病危了。
   等朱三回到汴州,就看到了老婆躺在病床上,形神枯稿,已经奄奄一息。
   莫名的痛从朱三的心里升起,眼前这位,可以说是他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碰到一个人,改变一段人生,当年,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张小姐在朱三心中留下不灭的情种。曾经的乡间小混混突发大志,扔掉伴猪食的木棍,拿起刀剑,投入到草军。
   乱世之中,顿失音讯,以为只能梦中相见,却不期与佳人相逢同州。这一切是上天眷顾。
   这些年,曾经的草军反将变成大唐节度使,曾经被四邻欺欠的小球将四邻全部打趴下,曾经的大兵一跃成为天下第一人。这里面,有多少张小姐的功劳?
   如果朱温是箭,张小姐则是弓弦,如果朱温是火车,则张小姐是铁轨,如果朱温是马,则张小姐是缰绳。
   夫君好自为之,妾身不能再陪伴夫君了。张小姐撒手人寰。
   朱温伏在床边,痛哭流涕,许久,他站起来身来,仿佛一刻之间老了许多。那双泪眼之下,枭雄的心已经不再完整。
   这一天开始,这位枭雄变了,或者说,他又变回了横行乡里的那个模样,急躁,狂暴,好色。这么多年被约缚住的野性全部被释放了出来。尤其是好色,张小姐一死,他阔别沧海纵淫海,除去巫山满浮云。
   色字头上一把刀,终有一天,他将死在这上面。
  
  
  
   儿子死了,老婆也死了。唯一真正让朱三提起精神的只有无上的权力。
   可朱三还是朱三,虽身兼四镇节度,朝廷颁奖无数,但就像优秀员工再多奖状也成不了领导一样,他依旧是个打工的,皇位顺理成章的传到了李晔的幼子李柷身上。
   深夜里,朱三内心狂燥不已,他念念不忘一个词:禅让。
   你们众望所归倚为希望的李晔已经死了,这时候,该有人请我去做皇帝了吧。
   可惜,洛阳城内的百官却集体装起了糊涂,明知道这位朱三势力天下第一,明知道朱三野心外张,可没有人主动去跟小皇帝说,把这位子让给朱全忠吧。
   这些文官虽然手无寸兵,平常见到朱三也是一脸恭敬,老老实实弯着腰叫一声梁王,可等朱三背过身去,指不定暗骂一声:死喂猪的。
   唐朝的大官们都是名门望族出身,阶级在那摆着,对于政治军事暴发户朱三天然的有一种鄙视。打不过他,不惹他就是了,还想让自己替他操办禅让事宜,这不是革我们贵族的命吗。
   想都别想了。
   百官们似乎都达成了默契,要急死想当皇帝快想疯的朱三。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队伍大了,难免出现叛徒。文官里有一个人已经投靠了汴州集团。这个人叫柳璨。
   柳璨,著名望族河东柳氏后人,其家族源远流长,可追溯到秦朝,名士辈出,著名书法家柳公权,文学家柳宗元就是这个家族的成员。
   当然,树分千枝,各有粗细,柳璨同学的家属于豪门中的破落户,从小很穷。但柳璨简直是人穷志坚的榜样,为了学习,入深山闭关苦读。白天时,出去打柴维持生活,到了晚上,就燃烧树叶照明来读书。
   幼小的柳璨受过不少富亲戚的白眼,也羡慕同族少年可以无忧无虑的学习,可他命苦没有怨社会,而是钻心学业,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用学到的知识给自己带来机会与富贵。
   学成出山,他赴京考试,总算那些树叶没白烧,高中进士,从此有了铁饭碗。具体的岗位是直学士,国家图书馆管理员。
   在朝中,有不少出身河东柳氏的大官,可这些族人并没有瞧上这位穷亲戚。不用说为他开开后门,调调岗位,升升职了,就是平时柳氏家族在长安搞聚会什么的也从来不邀请他。
   这是一位出身望族,却被望族排斥的人。那些望族中的发达户们也许不会想到这位望族寒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自己的阶级进行报复。
   当官后,柳璨依旧是学习,因为身处国家图书馆,他可以读的书更多了,知识更丰富了,渐渐地,他博学的名声传遍了京城,人送雅号柳箧子,这跟现在夸人是百科全书差不多。
   知识改变命运,李晔同学听说手下还有这样的博学之士,素来求才若渴的他将柳璨召进宫,据说他们聊了会诗,等柳璨出来以后,就不是直学士,而是翰林学士了。从图书管理员直升为皇帝参谋,进入宰相预备班学习。
   人怕出名,猪怕壮,可猪要壮,打都打不住,人要出名,拦也是拦不住,柳同学的好运连连,他很快就从宰相预备班毕业了。崔胤因为朱友伦事件被罢的前一天,柳璨进宫写了一道诏书,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前面的待卫见到他,已经高喊:相公来了。
   第二天,公文下来了,柳璨正式成为了宰相,这一天,离他考上进士不过才四年,简直是做火箭上去的。
   可升得快,并不全是好事,毕竟官场上还是要讲一讲排资论辈的。
   猛的杀进宰相班列的柳璨很快就发现,他没有因为地位的提升而受到尊敬。
   第一天,柳璨兴高采烈的去上班了,他以为自己的苦读终于有了回报,可一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柳璨的新同事是裴枢、独孤损、崔远。记不住这三位的名字没关系,但他们的姓氏已经标注了,裴、独孤、崔都是唐朝数一数二的大姓,甚至可以说是宰相专业户里的。他们不但出身好,而且资格老。资历最老的裴枢从李晔父亲那辈就开始当官,历任三朝。他们当官时,柳璨还在深山野林里当樵夫呢。
   对于柳璨的火速晋升,他们虽然没办法抗命,但他们有自己的办法去对付这位新丁宰相:排斥。
   什么见面时,说两句欢迎欢迎都省了,他们摆出冰冷的面孔,轻蔑眼神。至于指点一下新人怎么开展工作,或者下班后一起喝两杯搞个新人欢迎会就更不用想了。
   柳璨度过了他难堪的第一个宰相工作日,虽然现在他处在繁华的都市,权力的中心,可他感觉跟当日在深山苦读时一样的孤独,甚至还多了一份被轻视的羞辱感。
   无论怎样,我都被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所不容啊。
   也许,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柳璨已经变了,史书上记载朴钝的他已经被愤怒所充斥。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傲慢付出血的代价。
  千年以后,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愤怒,他是大学生马加爵。愤怒的马加爵杀了数名同窗。柳璨却不止干掉数名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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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5: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马加爵用的是铁锤,柳璨早年也入山修真砍过柴练过肌肉,但柴刀什么的早就丢了,再说都已经当宰相了,再轮铁锤耍大刀就不符合身份地位了。
   一切还得从书中找办法。书中有颜如玉、黄金屋,也有权柄之术、杀人方法。书中有一句叫:借刀杀人。
   柳璨的刀就是汴人。
   现在,是学以致用的时刻了。
   以前的柳璨是一门心思钻研学问,现在他变了,开始交游广泛,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结交朋友,当然,朋友主要是汴州来的,来往最密切的是蒋玄晖。
   柳璨接过了崔胤的官职,也接过崔胤的朋友,当然,他不会料到,自己连崔胤的结局也会一并接手。
   现在,杀人的刀已经借到,就等一个机会,柳璨相信,这些狂妄的士大夫出错是迟早的事。
   果然,不用多久,他的高贵同事就踩地雷了。
   有一次,朱三要安排了一个人到洛阳上班,这个人叫张廷范,朱三推荐他就任太常卿。太常卿,管礼乐的最高长官。这位张廷范的出身倒跟音乐有点关系,他以前是唱戏的。
   这样的任命,好比让唱流行歌曲的当文化部部长。
   资格老的裴枢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已经见过朱三安排太多的人员,但让一个戏子来主持国家的最高礼仪也太荒唐的点,于是,在讨论会上,他说道:张廷范是大元帅的旧臣,那让他到地方当官就好了,何必要来当这个乐卿!
   这一番议论很快传到了朱三耳里,朱全忠说了一句话:我还以为这个裴十四(裴枢行十四)是个老实人,现在看来,本态全露啊。
   大家可能奇怪,区区一个职位的安排,怎么就牵扯到本态了。
   这其实不是单纯的官职之争,它牵扯到在中国延续了一千多年的门第之争,斗争双方是士族与寒门。
   士族,俗称豪门望族,他们垄断了经济,文化以及政治。甚至其存继超越了帝王家,皇帝要靠他们才坐得稳江山,就算皇帝换了姓氏,但豪门依旧是豪门,真称得上流水的皇室铁打的士族。
   士族的官员们自称清流,虽然他们没有打打杀杀,但组织之严密对外之排斥跟上海的青帮差不了多少。
   相对的,没什么来头背景的人就被称为浊流,正如哈利波特里有人被称为麻瓜。
   虽然隋唐开科举,穷人家的孩子也有可能通过考试进入官场,但毕竟那是极小数,绝大数的官职仍为士族所把持,更有些职位是寒门子弟不能染指的,太常卿这种高文化含量的职位正是其一。这也是他们集体不合作,不愿意推举喂猪出身的朱三当皇帝的原因。
   有阶级就有对立,有对立就有斗争,我们见过寒门人士的反击,魏州落弟书生李山甫就叫老板干掉过士族大佬王铎。
   当然,士族们不会料到最致命的一剑竟然来自他们内部。
   刺出此剑的正是河中大族柳氏后人柳璨。
   柳璨同志的书没有白读,他已经敏锐的发现,张廷范事件之后,这帮食古不化,目中无人,狂傲自大的贵族已经接近死亡,只需要轻轻的一推。
   恰好,不久后,有一颗慧星扫过天际,现在听说有慧星来,半夜不睡觉也要爬要山上去看,而在古代,慧星称为扫把星,是不详之星。
   柳璨同志证明他所学确实又博又杂,创造性解读了这次星象:君臣俱灾,应该杀些人来避祸。又理论联系实际,把这次扫把星光临地球跟那些贵族同事联系起来。
   这些人平时拉帮结派,非法聚会,批评政府,散布谣言,诽谤朝政,正好杀了来消灾。
   星星什么的,都是借口,权利才是真正的东西,柳璨同志的这份报告,正好迎合了朱三的需求。
   一场意义不亚于六七十年代红小兵砸四旧的运动开始了,或者说这是唐末的一场门第大革命。
   天佑二年(905)的五月十五日,贬独孤损为棣州刺史,裴枢为登州刺史,崔远为莱州刺史,十七日,贬吏部尚书陆扆为濮州司户,工部尚书王溥为淄州司户,兵部侍郎王赞为潍州司户。连退休回家叫赵崇的也被拎了出来贬了一回。
   在半个月的时间内,从科班出身的高学历份子,出身豪门世代为官的,在朝中爱显摆祖宗的,好以名节自居的全部被贬,一共近三十多名。可谓雷历风行,一网罗尽,全部打倒,一个也不能少。
   三十多名下岗高官被请到滑州白马县的白马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朱三一锅端了。
   完事后,李振向朱三建议:这些人自称清流,不如将他们投入黄河,混入浊流。
   可见当年数试不中给李振留下了多深的心灵创伤,到现在还不忘落井下石地报复一下。亦可见教育部高考扩招实在是英明之举。
   当然,这些被杀的官员算不上什么清流。清流者,品德高尚也,这些官员是利益把持者,官场投机者,他们号称清流,实是浊流。
   闻李晔,弃官而去,游走乡间,诗歌疗伤不为朱三用的韩偓才是清流。
   钱塘的谋士罗隐才是清流,罗隐同志满腹才华却不能中举为官,生平作诗无数来嘲讽朝政鄙视李晔,但在得知李晔被杀后,他对钱镠说:举兵倡义吧,成之,万世伟业,不成,我们退保杭、越,可自为东帝。
   此事在史书上被称为白马驿之祸。论人数,可能还不如当年黄巢在长安杀的多,但这一次却更有象征意义。
   当年,陈胜吴广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时慷慨,可事实证明,王侯将相真的要论种的,据统计在士族最风光的东晋,百分之八十的政府官员来自士族,高官就更不讲了,基本上被垄断。
   隋唐以来,随着科举、均田制、租庸制的实施,士族已经在走下坡路,到今天三十多位名门之后的尸体被投入到黄河后,终于可以宣告士族时代的结束了。
   英雄莫名出处的时代来了。最先开始登上舞台的是没有出身的武人。
   比如喂猪的朱三。
  朱三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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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5:05:25 | 显示全部楼层
皇帝也杀了,不配合的文官也杀了。这一下可以当皇帝了吧,在汴州的朱三翘首以盼。不久后,他接到了来自洛阳的一份文书,打开一看,不是让他去当皇帝,而是让他当诸道兵马大元帅。
   写这封文书的不是别人,正是汴州特派员蒋玄晖和新任太常卿张廷范。
   这两位是汴州好员工,全心全意为老板服务。白马驿事件之后,他俩日夜在思考怎么帮助老板走完最后这一步。
   而改朝换代实在不是一件小事,换个老婆还能搞得四邻不安、六畜不宁的,何况换皇帝呢。仆人出身的蒋玄晖和演艺人员出身的张廷范对于操作这等大事,马上就露出了知识储备不足的缺陷,正所谓书要用时方恨少。于是,他们找了一个搭档。
   错就错在找了这个搭档。
   搭档不是别人,正是学富五车,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的柳璨。有了这一位的参与,无论从技术层面还是知识层面还是腹黑层面,再没有缺陷。
   三位臭皮匠(其实柳璨算有文化的皮匠)日夜聚会,商议办法,据柳璨翻阅史书,总结前人经验,得出要想让朱三当皇帝,而天下人服气,必须要走分三步走:封大国,赐九锡,加殊礼,然后受禅。
   这套东西是篡位前辈王莽老师发明的,所谓封大国,就是划一大块地皮,然后封你为大王,九锡就是由皇帝赐给九种高档礼物: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一种酒)。殊礼,就是搞特殊待遇,比如上班见皇帝可以悠悠然上前(入朝不趋),佩剑上大殿(剑履上殿),皇帝不直呼其名(谒赞不名)等等。到最后,才是禅让。
   王莽、曹操、司马昭仍至唐朝开国皇帝李渊都搞过这些东西,曹操只是没玩过受禅罢了。
   而洛阳的三位篡位助理真心为朱三的名誉着想,可能考虑到朱三的出身实在卑微,要是封猪皇帝,倒可以一步到位,而要当中原皇帝,自然要礼节繁琐。他们在前面又加了一步,先封朱三为诸道兵马大元帅。
   可好心并不一定得到好结果。
   他们太不了解朱三了,尤其是蒋玄晖,跟着朱三这么久,竟然没有摸到老板的真正的性格。
   朱三是窃国大盗,但他窃的理直气壮,急不可耐。简直可以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来形容。
   什么封大国,什么九锡,什么殊礼。不搞这些东西我就当不了皇帝吗?
   古时娶老婆都讲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就连偷情也要潘驴邓小闲十步进阶法,而朱三同学改朝换代这么大的事都想玩霸王硬上弓。当然,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朱五经同志去世的早,可能只教了儿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之类的,还没有讲到礼记。
   洛阳那边要礼仪周到,汴州却想一步到位,思想认识上的差异导致了不信任,加上朱三同学好猜疑,没事就搞朱哥猜想:这三位是不是还想帮着唐朝宗室延年益寿呢。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似乎让朱三坚定了这个想法。
   前些天,有一个人上了一个奏章,建议皇帝新登基,应该祭一下天。但从后面的事情来看,这位史书无名的仁兄绝对是来坑礼仪部门的领导张廷范的。
   唐朝都快完蛋了,还祭什么天!这就跟要倒闭清盘的企业却跑到工商所办年检一样是多此一举。可惜张廷范戏子出身,专业知识素来欠缺,而越是不懂的人越爱往专业领域靠,一听,果然也,真个组织百官开始练习祭天礼仪。
   消息传到汴州,朱三大怒:这些人果然要造反了。
   张廷范死定了,他是被车裂死的。
   蒋玄晖也差不远了,有人向朱三报告,他跟李晔的老婆何皇后(现在是太后)走的很近,天天在商议怎么挽救大唐的事。
   其实在一起聚会是有的,不过,谈的是在禅让后怎么保全唐朝小皇帝的性命。
   谈什么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谈了。
   蒋玄晖也死了。他比张廷范还惨,车裂加焚尸,早知如此,还不如跟氏叔琮朱友恭一起喝酒死呢,好坏还能留个全尸。
   何皇后亦没逃脱死亡的命运。
   剩余下的柳璨也逃不了,他是死于当日杀同事时太狠心了。
   柳璨同志是当日白马驿入住人员的名单提供者,当时杀的痛快,效果也不错,但药效猛总有副作用,白马驿事件的副作用也出来了。
   没人敢当官了。
   有名的都往深山乡下跑,实在跑不了而接到诏书的,不是兴高彩烈,而是召集家人,痛哭流涕,仿佛不是去上任,而是上刑场,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当官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式。
   朱三想当皇帝,可他并不想当光杆皇帝,新皇朝总是需要有些名门之士来撑场面的。
   如此,只有借柳璨的头来解白马驿之祸。
   那日菜市口挤满了人,大家都来看柳璨同志的最后演出,柳璨同学披头散发,跪在地上,他的告别词有些特殊,别人都喊我冤枉啊(文化界的)或者三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江湖上的),他却仰天长号:负国贼柳璨,死得其所啊。
   柳璨同学的人生是个悲剧,这位穷人家的孩子燃叶借光,堪比凿壁借光,本可成为天下人教育孩子的榜样,却因一时私忿而坠入奸臣行列。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朱三对皇位的向往。
   公元907年的四月,经历了一些推推让让欲拒还休的禅让把戏后,朱三在汴州代唐建梁。
   唐朝灭亡了,从李渊化家为国算起,辉煌的大唐朝一共延续了二百八十九年。这是一个伟大的朝代,创造了烂灿的文明,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中华历史上最伟大的时期之一。但安史之乱,太监乱国,藩镇之乱一点点蚕食着大唐的体力。
   这一刻,大唐终于倒下了,朱温用鲜血做了篇论大唐塔的倒下。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将继续。
   历史翻到属于朱三的时候,他身披衮袍,头戴冠冕,站在金銮大殿,听百官山呼万岁,终于体会到了天下第一的滋味。
   从当年弃家奔草军到今天称帝天下,正好过去了三十年。刀光剑影的三十年,浴血奋战的三十年,勾心斗角的三十年,从猪圈到帝业,这之间的量变以及质变,我们已经亲见。
   当他环视天下,豪迈必然,遗憾有之,如果完美,他的身边应该站着最心爱的女人。如果可以,那个女人应该帮他一统天下、治理天下。
   朱三的革命还没成功,当日,他镇守汴州,处四战之地,现在他的地盘宽了,称号也升级了,但敌人一个也没有少。
   淮南的杨行密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但淮南的大将们,比如徐温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朱三谋划称帝这两年,他没少来找麻烦。
   而王建一听朱三称帝了,马上在四川也当起了皇帝,他是摆明了要跟朱三唱对台戏,凤翔的李茂贞也想当皇帝,但他胆子小了点,不敢称帝,却把老婆封为皇后,当不了皇帝,睡睡皇帝的女人也是好的。
   幽州的刘仁恭从来都没把谁放在眼里,他在幽州的大安山上修了一座宫殿,里面金碧辉煌,美女如云。他是双修门的奇才,除了金屋藏娇,还练丹,据说这丹是为了成仙用的,这仙到底是羽化成仙的仙还是欲死欲仙的仙就不清楚,估计两者皆有的。这天底下,能让他服的估计就只有太上老君和巫山神女。
   这些人,在朱三的眼里也许都是浮云,可有一个人,他当然不能忽视。
  太原李克用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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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5: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克用的日子不好过,曾几何时,死敌朱三是个如蒙娜丽莎般见谁都微笑的小球,就算那厮当了汴州老大,也不过一副拉兄弟一把的可怜样。可转眼间就已经雄霸天下,而自己却缩在太原城内不敢轻出。(也许在听说朱三把围他的氏叔琮给斩了时,他那颗受伤的心灵会感到些许的安慰。)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让天下人胆寒不是我李鸦儿的专利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现在,是时候改变了。
   李克用给手下出了一个思考题:不贮粮食,怎么招募到士兵?没有士兵,又怎么去击败敌人?不修城池,怎么防御敌人?
   李克用的秘书李袭吉就此写了一个报告,他说:粮食多了,国家富强也不一定富强,兵多也不一样强盛,百姓只会归附于有德的君主。
   这个话,孟子曾经说过: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强横的武力是霸道,通神的谋略是慧道,严酷的刑罚是法道,能言善辩是诡道。这些都不能得到天下。
   唯仁义才是王道。
   太原的第一智囊盖寓告诉李克用:没事不要修乱七八糟的建筑劳命伤财,少收点税,多找一些有才能的人来做事。
   这是盖寓给李克用的遗言,他死于九零五年的三月。
   李克用似乎找到了这一把夺天下的钥匙,他开始变了,从前的李克用振臂高呼:走,跟我抢钱去。
   现在他不再这样,他开始约束手下,治理辖区,寻访贤人,他更很少领兵出城,李晔被朱三从凤翔“请”回了长安,他不动。崔四入在长安开始招兵,他只是惨笑:国家只怕就要亡在这个人的手里。李晔被朱三搬到了洛阳他也无动于衷。甚至李晔被杀,他仍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当一个武夫开始懂得运用大脑时,当一个横冲直撞的人也开始学着隐忍时,这个人就真正成为了一个可怕的人。
   李克用压抑着冲动的血液,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仔细捕捉着外面发生的每个细节,寻找击败敌人的方法。很快,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方法,准确说,他找到一个可以结盟的人。
   公元905年的五月,李克用出太原了。
   李克用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面的世界来看看了,曾经的他东征西战,要么在战场,要么就在去战场的路,可自从当日氏叔琮二围太原后,他就在太原内呆着没出来过。
   这一次,他出城策马直奔云州,云州,是他的第一块地盘,他到那里,倒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要去老地方看看熟人,怀怀旧。
   他要去见一个人,传说这个人手里握有四十万兵马,李克用相信只要能争取到他的支持,越过黄河,打到汴州不成问题。
   这个人叫阿保机,契丹人。
契丹,北方的游牧民族,一开始在东北的辽河一带活动,后来他们建立了一个政权叫辽,疆域比同期的北宋还要宽,更占着地理优势经常跑到中原搞搞武装致富(打劫),与当时的西夏,北宋一起上演了加强版的三国演义。
   而说起契丹人,喜欢评书的都知道一个叫萧太后的利害老太婆,与杨家将大战幽云十六州,而喜欢武侠的没有人不知道那个会降龙十八掌,在中原长大,统领过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大侠萧峰。
   萧峰当然是虚构的,萧太后这个人是有的,也确实是个彪悍的妇道人家。而契丹族第一个传奇人物是阿保机。
   阿保机出身于契丹贵族,他出生那年,契丹还处在原始的氏族部落社会,这样的社会就是感情好时,大家一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感情不好时,砍你的脑袋,抢你的老婆。阿保机的祖父就是一次内哄中被干掉了,他的父亲远走他乡。祖母为了保护他,将他藏在别人的帐篷,从来不让外人见他。
   据说此人长的奇特,出生时就像三岁的小孩那么大,看来其母亲怀孕时没有节食,啃了太多的羊排,产下了一个超大婴。他下地就能爬,不久就会说话。幸亏没有说见风就长,落地就跑,不然大家得误会是哪吒转世。
   等他长大了后,好日子来了,其祖父掌握了契丹的大权。而他成长为一个好的沙场胚子。高达九尺,不知道是按那个朝代的尺寸算的,但最低也近二米。而且史书写他丰上锐下。什么叫上丰下锐我一直不太理解,直到有一天,我在看动画片,一个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突然出现在屏幕上。
   丰上锐下原来就是胸肌发达的意思。
   阿保机的力气很大,能拉三百斤,骑射本领也是很强的,游牧民族嘛,不会拉小提琴,但会拉马蹄琴,不会骑,骑射是要学会的。
   在与草原各部落的争斗中,阿保机展露了过人的军事本领,屡立战功。不久后,他成为契丹的军事首领,领着部落横扫北疆,可以说只要风吹草低,就可以见到契丹人的牛羊和战马。
   当然,草原满足不了马背民族的心,从秦汉时的匈奴,到隋唐时的突厥,当他们积蓄起力量,南牧就成为最终极的目标。
   翻过长城,南边是花花的世界。
   可中原不是那么好去的,虽然已经不是犯我强汉,虽远必诛的大汉朝,也不是国力强盛,万国来朝的的大唐鼎盛期,但在草原地界无敌的契丹人南下时还是在一个人的手里吃不少苦头。
   这个人是雅号刘窟头的幽州节度使刘仁恭。
  
   刘仁恭同志的名声不太好,忘恩负义,借了李克用的兵马拿下了幽州,却过河拆桥,反戈相击。堪称农夫与蛇的现实版,但就刘仁恭的本职工作实事求是的说,他是大唐朝优秀的边防战士。
   在当幽州节度使以前,他喝西风,冒风雪,战斗在国家的边防第一线。而且此人是个有头脑的家伙。在与游牧民族多年交往当中,他掌握住了对手的命门:草。
   北方的游牧民族政权在政治经济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却在与中原的农耕政权的相斗后中屡屡占上风,有一个重要的客观因素不是因为他们有马,机动性强,打得蠃时追着你打,打不过转身就跑。
   刘仁恭同志审时度势,抓住对方弱点,你不就靠马吗,我把你的四条腿废掉。
   秋天到了,大雁南飞了,刘仁恭出动了,他派出了小分队,翻过摘星岭(今天的河北滦平县的十八盘古道),深入到契丹人的腹地。
   这支小分队堪称特种部队,都是从幽州边防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平时不用出战,像战马一样专等秋天到的这一天才出工。
   到了契丹人的地盘,东打一下,西攻一下。用敌人的骚扰战术将对方搞得疲惫不堪,用的正是慕容家的成名绝技:以彼之技还施彼身。
   可骚扰只是没事时用实战锻练队伍,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冬天降下第一道霜后,他们就变成了纵火犯,将南边虽黄犹绿的草烧了个干净。
   冬天北风那个吹,靠北边的草枯死了,契丹人赶着牛羊马儿到南边换场,一看,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再看,仍不信,伏在地上细细看。这下信了,以前的牧场已经成了火化场,寸草全无,唯余一地的灰烬在风中飞扬。
   真是人祸猛于虎,没有了草地的牧群等不了春风吹又生,契丹人的马大多饿死。没有办法,只好把以前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再搭上良马跟刘仁恭买牧草,以求这位幽帅第二年下手时留点情,不要烧得太干净。
   与刘仁恭做生意的契丹首领叫遥辇,这位遥辇杠把子没有干多久,因为在与刘仁恭的较量当中丧权辱族,做了亏本买卖,丢尽了面子,下一界契丹首领大选举时,被罢免了。
   新上任的首领正是阿保机。
   阿保机军事政治一手抓,雄心万丈,南牧中原成了他人生的新目标。他知道阻止自己南下的最大关卡就是幽州。
  要想搞中原游,必须将幽州夺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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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5: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上任后,阿保机向幽州发起了进攻,叫了自己的大舅子领着数万骑兵南下,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位历害的幽州节度使刘仁恭已经不复当年勇,最近经常在山顶别墅里里练仙丹泡MM。
   此去,一定能成功!
   雄赳赳,气昂昂,胡马萧萧行车忙,弓强箭长刀磨光,值钱玩意都抢完。
   进入渝关(河北秦皇岛市东山海关),前面是第一站:边防军镇平州(河北卢龙县 )。
   在这里驻防的是刘仁恭的小儿子刘守光。
   刘仁恭的大儿子都在沧州当节度使了,刘守光却在这天寒地冻的边防线喝西北风,这也太偏心了,就算为了锻炼儿子也不能这样干,万一出个意外什么的被敌人弄死了呢。
   在送儿子出幽州时,刘仁恭倒真是喊道:畜生,你最好死在外面。
   刘守光同学是被刘仁恭赶出家门的,通俗点讲,刘仁恭已经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不为子数)。这也不能怪刘仁恭同志,因为就刘守光做下那露面的事没被打死已经算走运了。
   他勾搭上了父亲最喜欢的小老婆。
   刘仁恭同志毕竟年纪大了,又藏了那么多小姑娘在山顶别墅里,难免有些血气不继,被儿子趁虚而入。却不料东床事发,被老子赶出幽州,下放到边境劳动改造。
   走之时,刘守光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骑着马奔向前线,离开繁华的大都市,在他前面等待的他的将是艰苦的环境,凶险的敌人。可他将在那里一洗身上的浮躁,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
   幽州,我还会回来的。
   到平州后,刘守光拉扰士兵,结交朋友,锻炼身子,时不时还出去实战演练一下,他已经从一名花花公子变成了花花大兵,同样花心依旧,可大兵是会杀人的。
   在听到契丹大举进犯时,这位被流放的儿子不但没有进攻,反而在城下大开宴席,杀猪宰羊,沽酒烤肉,仿佛来的不是手持凶器的敌人,而是亲人解放军。
   准备妥当,刘守光派出使者到契丹军营,发出了邀请: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到平州城下,我们已经备好了酒菜。
   按理说,双方对阵剑拔弩张就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这边人家却要请吃饭,这饭里要么下了砒霜,要么鱼里裹了短剑,就是饿成马也不该去吃,可契丹人欣然赴约,还中高层干部同去同去,一个不漏。
   看来,民间传言,干部都是吃货并不全是妄言。
   也可能契丹人民刚从原始社会转型,文化水平不高,没有看过史记,不知道什么叫鸿门宴。也有可能刘守光跟父亲爱妾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传遍了长城内外,弄得友邦都略有耳闻,才以为这位儿子欲跟自己结盟,跟父亲决裂。
   契丹人喜出望外,早早腾空了肠胃,准备大祭五脏庙。
   这一次来的对啊,还没动手,就有白食吃,走,喝酒去,不喝白不喝。喝了这杯交友酒,以后的事铁定能成功。
   平州城下,双方举行了一场气氛热烈的酒会。民族团结,世界和平得到了充分体现,尤其是远方的客人,在宴会上万分感动。喝到兴致处,众位如春风拂面,热血暖身,华气升丹田。
   来,干了,兄弟真讲究。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得钱分一半,夺地划一块,娶妻。。。。。 契丹的大小领导们举杯招呼,大有要与刘守光小朋友插香烛喝鸡血拜把子之势。
   如果他们知道刘守光对亲兄弟都是如冬天般寒冷,就不会这样想了。
   酒喝够了,路走颠倒,口吐巨舌,四脚张狂,铃眼迷离。。。。摔杯为号咧!
   伏兵四处,立马将这一众契丹干部缴了杯子,绑在一块,当时,契丹人哭成一团,致富远征团到了中原门口,没放一枪,没沾滴血,一顿吃的就全部当了俘虏。
   阿保机同志真不幸,本以为能碰上一位败家儿,却不想对方是一位尽得父亲真传,其狡诈凶恨腹黑不输于其父的高干子弟。这一下,队伍中有点职称的全被抓了。
   没多久,阿保机让他的使者赶着他的马车,带着他的银子将这些俘虏赎了回去。
   中原,不是游乐场,岂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
   武松教育嫂嫂:篱牢犬不入。
   苦恼的阿保机骑着马在长城一线转悠,渝关、雁门关、山海关、紫荆关、娘子关、居庸关。。。。。那一个能为自己打开? 阿保机需要一个漏洞。而势穷的李克用困在太原,忧虑莫名,他需要一个帮手。
   茫茫枭雄之中,他们互相看到了对方。
  
   公元九零五年的夏天,云州城郊,两个相隔数千里的枭雄怀着各自的目地走到了一起。这一次会面并不是在一个和的气氛下展开的。与会双方不是传统盟友,尤其是阿保机的记录不那么友善,在这些年因为过不了幽州,他经常转到李克用的地盘活动。
   出太原时,还有人向李克用建议干脆给阿保机来一个瓮中捉鳖,彻底消灭这伙人,永除边患。
   李克用说话:现在我要干大事,那有仇敌(朱三)没灭亡,就失信于民族同胞的(仇敌未灭而失信夷狄,自亡之道也。)
   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李克用一直念:曾经有那么一个机会。。。
   而阿保机不是刘邦,也不是那好吃的大舅子,他到云州来是有准备的,据说领了三十万大军前来(据计是按腿数计算的,其中又算进去了马腿)。这不像是来参加沟通友谊互通有无共创未来的联谊大会,反而像是黑社会数人头谈判的。可能阿保机同志做了二手准备,谈得好,大家就是兄弟,万一谈崩了,也不走空趟,顺手抢一把。
   城外旧日沙场,会谈双方列阵相对,之间隔了五里。那会没有视频开网络会议,也没有手机开电话会议,这两位隔了这么远,难不成都练有千里传音这样的绝技?
   原因在于大家都领了兵的,要是走的近了,万一出个意外擦伤走火,本来寻求合作的大会指不定演变成一场火拼。
   李克用骑在马上,叫来了一个人,吩咐了一句。
   那人领命而去,不过一会,拿了一大酒杯出来,里面倒满了酒,然后翻身上马,一手执缰绳,一手持酒怀,双脚猛的一夹,直向阿保机的阵营冲去。端的好骑技,近七十码的速度却如踏平地,滴酒未洒,不一刻,绝尘而去。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李克用闭着双眼,松开缰绳,似乎入定。那会,他又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受挫折的他奔到草原,寄身在鞑靼人的保护下。人家要取他的性命,他却用自己出神的箭术折服了对手。
   他一向把握着自己的命运,难道今天开始,自己要把未来放到别人的手里?
   不!
  如果对方想打,我们就跟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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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8 15:3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刻,李克用也忘了自己是前来求合作的。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马蹄声,李克用猛的睁开眼,一人骑着马踏尘而来。
   渐渐地,骑马人近了,李克用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不全是为自己松的,也是为对方。来人是一位契丹人,他的手上举着酒杯。
   那酒杯在李克用的眼里,不是单纯的盛酒器,而是和平鸽,是橄榄,它传递着友好信息。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坐下来谈了。在一间帐篷里,阿保机与李克用的手握在了一起。这次握手是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一次握手,其重大的意义不是象征着两族和解,不是毛主席与尼克松的握手,而是成就了三箭之一的传奇。
   在帐篷里,两位把酒言欢,煮酒论英雄,阿保机云:论天下英雄,唯使君与俺也。
   据说两位喝的有点多,异性喝多了会乱性,同性喝多了会乱认异性兄弟,两人当下就拜了把子,李克用年长为兄,阿保机后生为弟。
   当年在上源驿,李克用也叫朱三兄弟来着。
   喝着,阿保机问了一个问题:我们那里经常搞选举换头头,要是以后我下台了,我们还是兄弟吗?
   契丹有八部,阿保机只是其中一部的酋长,八个部落隔三年选一位上来统领各部。
   李克用教了他一招:哥哥我在太原也经常被换,不理他就是。
   说到这里,李克用的声音有些低沉,当年,他就被李晔撤过职,现在,李晔已经驾鹤西去。自己还指望着这位契丹人借点兵马给他好杀到汴州为李晔报仇。
   李克用说:梁将篡唐(汴州又称大梁),兄弟借我二万精骑,我今年冬天就杀到汴州,为国灭贼。
   好说。阿保机大手一挥,真爽快人,亚克西也。
   事情很快就谈妥了,阿保机助晋攻梁,事成之后,李克用帮着阿保机对付刘仁恭。这对李克用来说是个绝佳的军事合作。在这个世界上,朱三是他的头号敌人,刘仁恭可以排第二号。
   在以后,李克用把眼前的这位契丹义弟排到了第三号死敌。
   回到太原后,李克用积极准备着,就等冬天援兵一到,就可出太行,渡黄河,兵临汴州。 那一年的冬天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快过年的时候,淮南的英雄,东邪杨行密死了。朱三以为有机可乘,突然进攻淮南,却又吃了一个大亏。这正是李克用用兵的大好时机,可在等待阿保机那二万精骑中,他错失了时机。
   阿保机背信弃盟了,就像酒后乱性可以不认帐,酒后结盟自然也算不得数。
   阿保机的人到了汴州,却不是二万精骑,而且二百使者。
   阿保机不笨,这些年中原大乱,不少人开始闯关东,投到他的帐下,把祖国的军事给泄露了。现在,中原地界最强的人是朱三,而且马上要当皇帝了。这世界讲究强强联合,谁跟失败者结盟?
   从历史的发展看,契丹的外交方针大概是十六个字:乘人之危,见钱眼开,欺软怕硬,唯利是图。这个倒跟现在的北极熊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北极熊倒没有怕过谁。
  
   阿保机的使者到了汴州,跟朱三搭上了线,建立了友好的关系。一年多以后,在\朱三正式当上皇帝,阿保机还要求朱三封册他。
   阿保机表示愿意当朱三的外甥。
   朱三同学比李克用要狡猾一点,他回复道:只要你帮我干掉了太原,我就认你这个外甥,册封你。
   要是这件事情真成了,也许辽国就是中原王朝的外甥属国了,也不至到后面,有人要当给契丹当儿皇帝,到了宋朝,还跟人家互称兄弟国。
   阿保机不笨,他没有出兵攻太原,在后面的一段时间时,他忙着用李克用教给他的方法改落部选举制为终身制。等办完家里的事,他迟早还得南下。
   只有李克用同志比较可怜,他又一次被人耍了。纵观其一生,真可称得上是被忽悠史,可以跟范厨师合伙开一家防忽悠公司。
   在那时,李克用也许明白了,要成功只有靠自己,他压抑着怒火,又窝在了太原城内。
   不求天,不求地,不求人,他只做了一件事情:等。
   他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他在等对手朱温犯错,他相信,人总有弱点,就像自己当年目空一切时所犯的错一样,今天无比得意的朱温也会有犯错的一天。
  李克用没有等多久,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朱温就犯错了。而事情的起源就发生在李克用从云州回来没多久。那是公元905年的七月十三日,朱温还没当皇帝,白马驿之祸刚发生二个月,在魏州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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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9 11: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一天的晚上,魏州天雄节度使罗绍威接到消息,一位叫李公佺的牙将准备纠集部队,夺他的帅位。
   他们终于要造反了!
   罗绍威每天都在担心这样事情。魏州的牙兵素来彪悍,稍有不满就要换老板,罗绍威的父亲罗弘信当年就是这么上来的。当然,自己成功了,一般是不会允许别人走自己的路让自己无路可走的。
   而李公佺同志要武装改选估计是对领导有些不满,罗绍威这位将二代不爱武装爱儒装,平生最喜欢的事不是上阵杀敌,沙场争雄,就连打猎都不是,却只爱读书,收集书籍,建图书馆,搞希望学校,办文化沙龙,吟诗作对。
   他的文化水平很高,魏州的很多文件都是亲自操刀,不是他勤劳,而实在是手下那帮秘书的文笔不入他的眼,要知道魏州可有一位出名的文化人:李山甫。
   只可惜,这样的人投错了胎,错过了讲究文武要双全的大唐盛世,又没赶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宋朝,就算生到当下也好啊,虽然这是一个能赚钱是大爷的时代,但有点文化还是能像秋雨般得瑟滴。
   唯在这个乱世里,大家都在拼体力,谁跟你玩文学。
   做为魏府的牙兵很郁闷,论实力,魏州数百年大军镇,怕过谁来着,黄巢横行天下时,也没敢来魏州打过兔子。论历史悠久、称雄资质更不用说了,魏州称雄时,汴州还是一集贸市场。
   李公佺同志要恢复魏州的雄风,第一步就是要换领导,他领着亲信行风如火般冲到节度使的府舍,当然,领导不是说换就能换的,罗绍威虽然喜欢读书,但他的主业还是一个军人,很快组织了防守,挡住了李公佺的进攻。
   李公佺放了一把火,顺道抢了点东西,冲出魏州城,风风火火跑到了沧州,那是刘仁恭的大儿子刘守文的地盘。
   扑灭了自己家门口的火,望着弥漫的黑烟和一片狼籍的现场,罗绍威黑着脸回到了家。
   我受够了,这些大兵号称是亲兵,却比亲爹还牛。留着他们自己迟早要玩蛋。
   现在,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罗绍威同志给朱三写了封密信,以他的文才,应该是自己亲手写就的,他要借朱三的兵对付心腹之患:魏府牙兵。
   他跟朱三的关系有些复杂,是盟友,也是亲戚,具体来说是亲家,罗绍威的儿子娶了朱三家的闺女。当然,这关系有点乱,朱三以前叫罗弘信为六哥,现在却把女儿嫁给罗弘信的孙子,那他到底叫罗绍威为大侄子,还是亲家呢。
   接到求助信后,朱三并没有出兵,那时他实在太忙,既要谋朝篡位,还要打压枭雄班其它的同学,一直到一年多以后,朱三腾出了手脚,那时,正好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朱三的女儿、罗绍威的儿媳妇死了
公元906年的元月,魏州城来了一队人马,这一行人大概有一千多,大多挑着担子,担子里装着粗麻布袋。
   进了城后,他们径直进到罗绍威的府第里。
   初始这一行人进城时,城内的牙兵还紧张了一会,毕竟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一千多外来人员个个腰大膀粗,孔武有力,谁知道他们到城里来是不是来闹事的。
   等派出侦察员,打探完消息后,他们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是从汴州来的,领头的人叫马嗣勋。他们来到这里不是来闹事的,马嗣勋的职位说明了这一点,他是汴州客将,客将者,主要负责外交活动。这一次,他是作为朱三的代表来参加刚死去的罗家媳妇追掉会。这个合情合理,毕竟汴州是亡妇的娘家人。
   当然,客将也不一定全是请客吃饭,其实也会杀人的,这位马嗣勋最主要的任务不是为朱家姑娘办葬礼,而是为魏府牙兵送葬。
   将马嗣勋迎进来后,罗绍威急切的问: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马嗣勋点点头,他告诉罗绍威,汴州大将李思安领着十万大军就在魏州不远处驻扎。
   他们号称是去攻打沧州的。
   马嗣勋压低着声音说道:我们马上就可以行动,将使相的牙兵一网打尽。
   罗绍威有些忧虑:马上就行动?大军来得及进城吗?
   马嗣勋笑笑,回答道:区区牙兵,何用大军进城,我们就可以将事情办了。
   罗绍威有些着急,他平常主要教学生,结交儒生,书到用时他不恨少,可兵到用时,他实在没多少。
   可马嗣勋告诉他不用着急,他已经领来了精干的人员,那一千多名挑夫不是普通人,他们真正的身份是长直兵,长直兵,朱三的警卫团,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马嗣勋又将罗绍威引到那些担子面前,挑开里面的一个口袋。
   到这里,罗绍威放心了,口袋里不是猪啊羊的祭品,也不是纸钱,而是亮眼的兵器。
   朱三同志办事,你就放心吧。
   当然,魏府的牙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盘根结错,人心齐整洁,况且人数占优势,还有主场优势。为了顺利完成任务,罗绍威与马嗣勋还玩了点阴的。
   元月十六号,有一行人来到了武器库,他们拿着罗绍威的命令,来检查一下兵器保存情况,进去后,他们关上了大门,过了许久才出来。
   据说走时,他们给了赏,还表扬了库管员:兵器保管的不错。
   受到表扬的库管员喝酒去了,忘了再去检查一下库房。
   当这一天夜晚来临的时候,一千多挑夫集合了,他们放下扁担,裂开麻袋,拿起兵器,冲向了魏府牙兵的军营。
   这些天,魏府牙兵的日子不错,白喜事,流水的席,把他们吃的肚圆肠肥,等那些汴兵杀进来时,他们才惊跳起来。
   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牙兵们冲进兵器库,讲究进攻就是防守的先去摸弓,喜欢防守反击的先去穿铠甲。
   搭弓,弦是断的,铠甲也穿不上,带子被割断了。
   所有的兵器就在今天早先时候已经被动了手脚。
   事实证明手上没兵器,就称神兵也枉然,看看西游记里四大天王被孙猴子缴械之后,也只能抱头鼠窜,驾云西遁。
   八千多牙兵手无寸铁跟一千多装备精良的汴兵拼杀了一整夜。在这次战斗中,马嗣勋力战而亡,史记马嗣勋材武有辩,手上功夫不错,嘴上功夫了得,但自从当了客将后,可能平时搞了太多的接待工作,嘴用得多了,武功练得少了。
   但他总算不辱使命,到天亮的时候,魏府牙兵被全部消灭。
   在历史舞台活跃了二百多年,号称长安天子,魏府牙军的天字第一号地方军消失了。在这二百间年,他们一共拥立了六姓节度使。可他们自个世代相传,铁打不动。
   剑客死于剑,他们终于死于自己拥立的领导。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当魏府牙兵被诛杀的消息传开后,魏州辖区炸开了锅。
   罗绍威,你读的什么书?你也太不仗义了,那有引外兵杀自己人的。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很快,在外地的魏州军将有人揭杆起义。
   朱三也早有准备,他的十万大军开赴魏州境内,朱三亲自坐镇魏州,指挥平叛工作。很快,各处的星星之火没成燎原之势,尽数被扑数。
   可朱三同志胜利了吗?
   没有胜利者,朱三是这起事件中最大的失败者。
   著名史学家王夫之在评论这件事时,对于解决魏州牙兵的事件给出了一个全新的解决方案。不是帮罗绍威打牙兵,而是帮着牙兵对付罗绍威。将大军开进魏州,然后从魏府牙兵里挑选历害的,进行换界选举。让好勇的接着打战,让好读书的亲家到汴州办希望小学,各施所长。
   从此,魏府牙兵仍然是朱三的前锋队伍,又称炮灰团。
   可能朱三同志考虑到亲家的关系没有走这一条道路,可舍不得亲家,套得住狼。
   魏州已乱。
   多少年以后,魏州的价值才得到了众枭雄的认可:得魏州者得河朔,得魏州者得天下。
   在听到魏州兵乱后,最高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克用,另一个是刘仁恭。
   刘仁恭虽然已经进化为化学家,销魂家,但内心中依然燃烧着逐鹿天下的壮志。这些年,他在百忙之中,常常抽空去镇州,定州转转。虽然成果并不显著,没攻下人家的首府,就是小县城也没打下一座。但毕竟也算爱岗敬业,勤劳奉献的一位枭雄,据说他要在幽州吼一吼,河朔也是要震三震的。
  听到魏州的书呆子罗绍威竟然伙着外人把自己的精兵干掉时,难得出山顶别墅的他也下山了,亲自安排了任务,这一次,不攻镇定了,直接从沧州杀到魏州,如果运气好,拿下魏州府,实在不行,也要从魏博军区身上割二块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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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9 11: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沧州的二代刘守文背负着父亲的希望出发了,一去,又拿下不少偏远村庄、城乡给合部,到最后竟然小宇宙暴发,攻下了一座县城。
   但小刘同学,你的好运也就到此此结束了。
   这一次,刘守文算是彻底摸了老虎屁股,出来时也不打听打听谁在魏州城内,就一个劲的往前攻。
   朱三的本尊就在魏州坐着,本来朱三在魏州就有点不想走,亲家好吃好喝好睡的供着,还帮且解决了近十万大军的伙食问题,据说,差点把罗弘信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吃了个底朝天。朱三当然恨不能直把魏州当汴州。可事情干完了,亲家毕竟不是自已家,不能老赖着不走,正不情愿要告辞告辞呢,这又天要下雨,敌要找事,留人的借口又来了。
   亲家,你看着,我帮你收拾刘仁恭那一对父子。
   碰到这样的好人,他家要有闺女,赶紧让自己的儿子娶回家吧。
   汴州大军挥师北上,不但把刘守文赶回了老家,还踩着刘守文的脚印追到了沧州城。沧州城那会还属于中等军镇,面积不大,围墙不长。朱三的数万大军就将沧州围得密不透风,耗子从地上过,野鸟从天上飞,都被汴兵活抓打了边炉。
   刘仁恭的命真苦,一会功夫就从趁火打劫变成了引火上身。这位窟头同志是位投机界的奇才,素来善于把握机会,眼前确实也是一个好机会,魏州乱了,河朔就会乱,河朔乱了,天下就会乱,天下一乱,当然是混水摸鱼的好机会。但有一条,机会面前虽然人人平等,但不保证人人都能把机会转化为成功。
   机会永远是实力者的专属,对于实力不足的人,机会其实叫危机。
   现在,勤劳勇敢孝顺的大儿子(美中不足是不会打战)被人围了起来,刘仁恭也不练什么仙丹了,赶紧救儿子要紧。
   连派了数路救援部队前去沧州,去一个,人家干掉一个,去二个,人家干掉一双,毫不客气,从不放过。救着救着,刘仁恭的兵都所剩无几。
   没有兵就征兵,幽州实施全民皆兵,境内百姓男的十五以上,七十以下,全部自备粮食到幽州军营报到,过期不到,杀无赦。刘仁恭的招兵启事太像当今电线杆上贴的那些骗子招工广告,不论高矮胖瘦,老弱病残,学历高低,全部都要,只要你是个人,全收不误。
   有的人可以改年龄,十五岁多一点的,可以像现在的某些中国运动员,把年龄改低一点,至于已经二十出头,满面沧桑实在没办法装嫩的,要么去报到,到么逃离家乡,跑到阿保机的地盘。
   在扫地为兵的高压政策下,刘仁恭真的招到了十万兵马,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跑,他在这些人的脸上刻上“定霸都”的字样。而文人的待遇要好一点,在手上刻:一心事主。
   十万鲸面大军开出幽州,却没有奔赴沧州,到了瓦桥关,就地扎营。
   刘仁恭虽然服了大量的没有药品认证的化学小丸子,年纪也大了,又加上日夜操劳,身子是淘空了,但脑子不空,也没有患上老年痴呆,很清楚凭着这临时拼凑起来的民兵不可能跟汴州的职业军人对抗,这十万大军只不过起个吓唬的作用。
   要想救儿子,必须要搬救兵。
   很多人到了困境时,才知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刘仁恭茫然四顾,他没有一个朋友,这些年,他把天下人都得罪光了,恨不得要看他先倒霉后倒闭。
   想来想去,刘仁恭用谦卑的口气给一个人写了求救信。虽然猜测这个人可能比朱三还想他死,但没有办法,普天之下,只有这个人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这个人是李克用。
   朱三诛杀魏州大军自乱阵脚,给了天下枭雄一个机会,这个不机会不是为刘仁恭准备的,在幽州的求救信送出那一刻,机会转到了李克用的面前。
   可面对机会,李克用说不。
   刘仁恭给李克用写了一百多封求救信,都快赶上一百零一次求婚。可李克用回复:你爱死不死,于我何忧!
   一向有求必应,有难必帮,一帮到底的闲人马大姐式的李克用竟然要见死不救?这倒不能怪李克用同志冷血,要换个其它人,他早就出动了,前些日子,魏州的叛兵给他发了SOS,他都不计前嫌,热心相助了一把。
   要怪,只能怪刘仁恭自已,这位仁兄的信用早就刷暴了,就在去年,李克用的部将中有人叛乱,刘仁恭本着唯恐他人不乱的的精神,收留了太原的叛将,又粗暴干涉太原内政,培持太原敌对势力。
   算起来,他已经涮李克用不下三次,敢情李鸦儿在他的眼里,是一盘小肥羊。
   听到李克用的决定后,有一个人走到他的面前,劝道:刘仁恭,我们必须要救,不是为了刘某人,而是为了我们。
   天下大势,归附朱温的已经十有七八,黄河以北,敢与朱温叫板的就只有我们太原和幽沧而已,如果让朱温再拿下这两个北方重镇,我们的境况会更加不妙。如果我们现在以德报怨,则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出兵救幽,这是我们东山再起的绝佳机会。
   劝说者,李克用的儿子李存勖。
   李克用点点头,在强大的朱三前面,幽州与太原的恩怨被放到了一边。可救沧州并不是容易的事,朱温的大军全在那里,而且在后勤大队长罗绍威的安排下,好吃好喝,精力充沛。长途奔袭没有胜算。
   好在,兵法书上早就为这种情况出了对策:围魏救赵。
   幽晋联军直接杀向了潞州。
   潞州不是那么好攻的,在那里,有一位汴州的元老镇守。
  
  
  
   镇守潞州的是丁会。
   丁会,朱珍之后的汴州第一大将,草军出身,地位在葛从周之上,可自从当年领兵在河阳救了张全义之后就鲜有露面。当然不露面不代表没干活,经常露面的也不一定在干活。
   据传闻,因为丁会的资格太老,朱三对他有点不放心,丁会为避老大猜疑,放弃了一线作战的机会,主动要求到边线上镇守军将。
   这些年,丁会干的不错,当日守河阳,与镇守泽州的李罕之夹山对垒,让李罕之吃了不少苦头,到了晚年,李罕之苦不堪言,强烈要求换地方。这才有了李罕之的叛变,让泽潞州落入到了朱三的手里。
   到后面,丁会换防潞州,太原人更是很少到这里来讨便宜。
   但这一次,太原只有挑硬骨头咬了。
   潞州,河朔之咽喉,太原的东大门。攻敌之必救,方能调动敌人。
   李嗣昭,周德威领着晋兵,还有刘仁恭派过来的三万鲸面军杀到潞州城下,摆开阵势,架云梯的架云梯,抬擂木的抬擂木,要大干一番。
   潞州城实不好攻,这个处在梁晋之间的重要军事保垒城高池深,李嗣昭们攻了十来天,毫无所获。而这时,侦察员报告:从沧州城外梁营里有数万大军正日夜兼程,急奔而来,要为丁会解围。
   这边急攻不下,那边增援将至,李嗣昭同志的人生太艰辛了,打了这么多年,不可谓不敬业,不可谓不拼命,可每次都遇到前后夹击,以少击多,以疲敌逸。到最后不得不以败退告终。
   这一次,李嗣昭的简历上眼见又要添上一笔失败的记录。无奈之下,李嗣昭准备点起兵马,吹集结号撤回太原,突然潞州的城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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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9 11:24:39 | 显示全部楼层
难不成丁会还想趁机反击一下?
   城门打开之后,真的有人出来了,却不是大队兵马,只有一个人,一个空空两手,身无铠甲,淡然步出的人。
   这个人是丁会。他是来投降的。
   打不蠃了才投降,潞州还是坚固的潞州,援兵马上就到,丁会却要投降了,这是什么回事?
   丁会要炒朱三的鱿鱼了。不为待遇低,不为工作环境恶劣,不为受老板猜疑,只为李晔而降。
   当李晔被杀的消息传到潞州,丁会脱下军装,麻衣素面,痛哭流涕,在当兵以前,他就是戏班子里的职业哭手,但这一次,他哭的最动情,因为每一滴眼泪不是为了表演,而是发自内心。
   他跟唐朝没什么关系,对唐朝政府也没什么好感。当日他还参加过草军革过唐朝政府的命,他知道那位李儇是个昏君,朝政被阉党把持,公卿大臣猪头肥肠,贪污腐化,巧取豪夺,地方恶霸,官匪一家渔肉百姓,这样的朝廷不革对不起人民群众。可李晔用他的执着,用他的努力告诉了天下人,他是一个好皇帝。这样的皇帝本不该沦为亡国之君。
   李晔一生提拔人无数,但眼光实在很一般,视为心腹的崔胤引狼入室,亲手提拔的柳璨拆大唐基脚,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死后,为自己哭泣,为自己击掌而起愤而不平付诸行动的,竟是一个从未蒙面的人。是一个受朱三提拔的人。
   丁会跟朱三渊源颇深,草军时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汴州时抵御强敌共图未来,朱三对他来说是伯乐,是贵人,汴州的军将里,他是第一个当上节度使的人。
   而丁会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用脚投了朱温反对票。
   不久以后,丁会到达太原,他告诉李克用:我不是守不住潞州,只是朱三做的太过分了,就算他对我有保荐的大恩,我也不能跟着他混了。
   抛弃私恩,屈身敌营,不为自己,只为天下求一个公道。
   当年李罕之为了一个节度使的位子将潞州送到了朱三的手上,今天丁会为了人间公道,又将潞州还给了李克用。同一样事情,因为动机不同,总是显得差距那么大。
   丁会同志在太原受到了高规格的礼待,分配了太原城内最好的房子,位居太原众将之首(荣誉上的)。四年以后,公元910年,他病死在了太原,比上一任老板朱温死得早了一点,又比新任的晚了一点。
   事后来看,正是丁会的背梁入晋,引发了太原的触底反弹,亦导致梁晋之间历时最久,牵涉军将最多,战况最激烈,挖土方数最多的一次城池攻防战。
  
  
   潞州一失,朱三的围沧州之战也要宣告失败了,李克用已经打通了到河朔的通道,鸦军可以直接经河北渡黄河,直捣汴州。
   望着沧州城,朱三长叹一声,然后放了一把火,拔营撤退。那一年正是公元906年的最后一个月,从沧州回来后,他就在第二年的春天灭唐建梁。
   皇帝已经当上了,可对手不管你称不称帝,他都在那里,不会臣服,而战或不战,他也在那里,不会消失。
   朱三只能选择战,他的任务列表里更多了一项:收复潞州。汴兵又出动了。最开始,目标并不是刚失去的潞州。
  
   朱三的第一打击对象依旧是刘仁恭,可见刘老汉平时太嚣张,总是要惹人削的。
   出任务的是汴将单挑王李思安。李思安领兵绕过沧州,直接扑向了幽州。朱三做出这个改变,因为前段时间在攻沧州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沧州已经被围得粮尽兵疲,朱三一向喜欢招降,向城头的刘守文招呼:你已经山穷水尽了,还不投降,难不成想玩玉碎。不如打开城门,我会优待你的。
   朱三倒没有说谎,很多投降朱三的军官不但解决了房子问题,还分配田地,个别的还能安排老婆,就像宋江给王矮虎般搞强制拉郎配。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他们能在朱三这里找到适合的工作,朱三对降将从不差别对待,只要有能力就能当领导。
   刘守文回答他:我父亲还在幽州,我没办法投降,如果我连父亲都背叛,汴王怎么相信以后我会效忠于您呢。
   朱三素以心狠手辣著称,从来是软硬不吃,可这一次,他难得心软了,放缓了攻势,撤走时,还留了些救济粮给刘守文。
   现在朱三明白了,打击敌人要从根上抓起,文明曰之:擒儿先擒爹,抓住了刘仁恭,刘守文自然就会投降。
   李思安同志的工作效率不错,这位时灵时不灵将军可能正在走大运,一路所向披靡,瓦桥的鲸面大军很配合,一见强敌来袭,一哄而散。
   李思安径直攻到了幽州城下,到了这里,李思安才明白自己这么顺利实在不是走运这么简单,这全靠刘仁恭无私的配合,这位幽帅还在大安山别墅里研究化学和生理卫生学呢。
   当然,大安山四面悬崖绝壁,刘仁恭可能要将它当成最后的堡垒。可大安山差点成为刘仁恭的煤山。
   幽州城在李思安的猛攻下,马上就要支撑不住。
   那一刻,李思安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仿佛看到了胜利和辉煌的前景。拿下幽州,收复沧州,自己就可以一洗以前经常掉链子的毛病,要是老板一高兴,把幽州赏给自己也不一定。
  但是(李思安的人生充满了这种悲催的但是),事情出现了变数。
有一支部队正在向幽州急奔而来,这支部队不是沧州出来的,也不是太原友军,而是幽州的边防部队,领军人正是那位被刘仁恭开除儿籍一脚踢到边关的刘守光。
   到艰苦的环境锻炼总是有好处的,以前只会偷情的刘守光在边境每天面对的是漫天的黄沙,寒冷的北风,寂静的群山,凶狠的敌人。现在的他已经变了一个人,知道了战场的奥秘,通晓了人性的险恶,锻练了肌肉,磨练了心智,更重要的是他有了自己的部队。
   在他的手下,有两个人最为有名,一个叫安小喜,此人脑筋灵活,诡计多端。另一个叫元行钦,以勇猛闻名。
   刘守光领着胡马(契丹人送的)冲在了最前面,数年以前,他被父亲打了板子,像垃圾一样赶出了家门。这一次,他要用战功来洗涮自己的污点。
   很快,刘守光的边兵突破了李思安的包围圈,进入到幽州城内,这一股新力军仿如雪中送炭,在最后一刻挽救了局面。幽州的军心安定下来,士气恢复后,他们奋勇击敌,守住了城池,到最后,他们甚至开始了反击。
   李思安退走了,他又一次败在了计划外,在他的人生当中,这也许是最好的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总是浪费机会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留给他的机会不会太多。
   出发之前,老板朱三交待他一定要拿下刘仁恭。就这个目标而言,李思安倒是完成了,在他撤退没多久,刘仁恭就被拿下了。
   刘仁恭本准备在大安山做最后的防守,可突然听刘守光这个逆子竟然千里救难,回到幽州打跑了敌人,不禁喜出望外,果然血浓于水,上场还得父子兵啊。
   刘仁恭要把儿子请上山,好好喝两杯,然后将儿子的户口重新迁进来.当年的逆子已经成为英雄,过去的不快是该忘记了。
   快,叫吾儿上山,我要好好稿劳他。
   其实,刘守光同学已经上山了。
   有人来报,有一伙正在攻打山门,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击退来敌立了大功的刘守光。
   刘守光不光是回来救父亲的,他走的路线叫攘内必先安外,打跑了李思安,转身就来跟父亲了断父子之情。
   大安山虽然四面徒峭,但显然没起多大的作用,毕竟这是儿子打老子,大安山守兵有些放不开手脚,万一干掉了刘守光,刘仁恭又玩骨肉之情呢。
   算了,你们家务事,我们不管,守兵们随便应付了二下,就放刘守光上了山。
   推开山顶别墅的大门,刘守光执剑冲了进去。
   父亲,你该退休了。
   刘仁恭惊诧的望着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变了,瘦了,黑了,身上更多了一些阴狠。
   望着儿子扭曲的脸,刘仁恭突然大笑。
   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呀,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像我,太像我了。
   刘仁恭同志从此真的成了仙人,地仙,被关在地下室外的仙。
   新一界的幽州节度使产生了,从李全忠,到李匡威,再到刘仁恭,再到现在刘守光,真可谓幽州代有人才出。
   刘守光证明了青出于蓝果然胜于蓝,手段比父亲更凶猛,刘仁恭的老部下全被抓起来砍了头,当日打刘守光屁股的应该早就跑掉了,如果没跑,只能为他默哀,刘守光有很多酷刑对付他。
   许多人开始逃出幽州城,他们拉着自己的亲兵奔往外地,没有太多的去处,有诗云:莫愁前路无敌人,天下谁人不恶幽。
   幽州人平进树敌太多,危急时刻找个政治避难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他们只有选择太原,毕竟前一段时间刚讲和,也只有强者才能收容敌人。
   在出奔的人当中,有一个叫王思同的,他是刘仁恭的外孙。这一年,他只有十六岁,可能怕舅舅突然发作,连他一起关了,就领着自己的二千兵马逃到了太原,很多年后,这位少年成为了独档一面的大将,亦打了不少胜仗,可在其最重要的一次出战中,却不幸败给了眼泪。
   这些幽州的的逃兵补充了太原的兵力,眼下的太原正是用人之计,在夺走潞州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准备迎接朱三的反扑。
  
   太原城有五虎上将,而朱三的大将要更多一些,而且很多都是别人培养,他去招降。在其众多的降将当中,除去从草军挖过来的,有五位声望最盛,可以号称为五虎降将。
   如果大家记性好,可以记得前面或一笔带过或隆重介绍的五个人。以下排名不分先后,第一位是从时溥手下投降过来的刘知俊,其人智勇双全,专业特长是使长剑,当年时溥的庙少容不下他,投到了朱三的帐下,一开始给朱三当过仪仗队的队长,在前面拿把长剑清理乱摆卖,驱赶三无人员,人称刘开道。
   第二位是从朱暄的手下收过来的贺瑰,据说其人意志坚定,忠诚不二,当然,当年他在坟头上大叫不要杀我,我是贺瑰时,也是毅然决然断然的。
   第三位是青州刘鄩,不用多做介绍,能让葛从周输得心服口服。抓了人家老娘,还要人家日后叫一声谢谢的,普天之下也就刘鄩一个人了。
   第四位是让朱三吃过苦头的淮南大将王茂章,此人不厚道,别人打仗,他睡觉,别人睡觉时,他不让别人睡。
   第五位是从朱瑾处投降过来的康怀贞,其人十分勇猛.。
   当日朱三向中央打报告,说朱瑾朱暄兄弟挖他汴州的墙角,现在看来,他才是天字第一号墙下挖角手。
   在数位投诚的大将当中,朱三看上了康怀贞,曾经亲如手足的骨灰级大将丁会投降了敌人,老同志靠不住了,只有把希望放到外来引进人员身上。
   朱三相信康怀贞一定能出色的完成任务,这些年,康怀贞表现相当突出,屡战屡胜。
   数年前,康怀贞跟着朱三去凤翔要人(李晔),凤翔大军屯兵陕西省武功县,康怀贞作为先锋,率先破敌。抓俘虏六千余人,夺马二千匹。由于康怀贞的动作太快,等朱三的中军赶到时,已经是第二天,康怀贞连战场都打扫完毕了。
   朱三赞叹:此地名叫武功,今天首战告捷,真乃武功是也。
   打到凤翔城下后,朱三的攻城策略由攻击心脏变成了围住一点,扫荡其余,康怀贞领着一支部队担当警戒部队。
   那些日子,李茂贞经常出城偷袭,有一天的夜晚,数万大军杀出凤翔,直扑向康怀贞的军营。很不幸,康怀贞只有数千兵。
   有小学水平的数学知识就应该知道,以二千打数万,除非是二千个奥特曼,不然,最明智的选择是放火敲锣打鼓,呼叫友军支援。
   在听到敌军大举袭营时,康怀贞叫住了准备发信号的手下,他说:大晚上的,大家都在睡觉,不要惊动了友军。
   当年我读中学时,学生好武斗不好文斗,只要有一个人在寝室前面叫阵,就会有人把全班的人叫醒起来应阵。
   看来中学生跟沙场将军的差别实在太大。
   那一夜,康怀贞领着二千兵独自应战,在黑暗中左右驰杀,也许是天太黑,歧兵也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不然,早就像包饺子一样把康怀贞们给包了,到了四鼓时,康怀贞们竟然还有活着的。
   天将亮,歧兵们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听不得打鸣声,退回了凤翔,要是晚一点,他们就会发现与他们激战了一夜的竟然只有区区二千人,他们还会发现,对方的大将就快倒下了。
   康怀贞身中十余创,可他赁着独立自主,自立抗敌的精神,支撑到了太阳冲破天幕的那刻。
   这样的有苦自己吃,有兵自己档的军事劳模,当然是主帅的不二人选。
   公元907年的初夏,刚当上皇帝的朱三把康怀贞叫了过来,授以十万大军,临行前,还亲自摆出征酒。
   朱三说:卿位居上将,勇冠三军,向来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我亦对得起你。
   朱三的福利待遇当然很高,现在他是皇帝,封官是小意思,别墅般的安居房成套成套的,自留地早就备好了,比起在朱瑾手下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女怕嫁错行,男怕入错行,打工的自然要找个有前途的公司。
   但待遇好也是要用劳动来换的,朱三话锋一转:当年韩信说汉王载我以车,衣我以衣,食我以食,食人之禄,死人之忧。
   韩信是真正的忠义之士,像丁会,我给他的待遇不可谓不高,可此人对跟我对着干,这一次,讨贼收城全靠你了。
   我在这里置酒专候佳音。
   喝完壮行酒,康怀贞领着大军出发了,老板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退下时,康怀贞已经冒了一身大汗,领导说你行,你就一定得行,不行也得行,况且韩信打了胜仗还逃不过被杀的下场,要是自己打败了呢?
   康怀贞同志,不成功你就等着自宫吧。
   这一年的六月,康怀贞来到潞州城下。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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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9 11:3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潞州,兵家必争之地,许多年以后,有人平定中原,要去除藩镇之患,下了一个天下军镇将城墙推倒的命令,潞州是第一个被命令自毁城墙的。
   潞州的城很坚固,康怀贞面临的是他军事生涯当中最艰难的考验。他的耳边犹在响着朱三的话:望卿歌舞凯旋。
   为了攻潞州,康怀贞把压箱底的功夫,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大军分成三班,一班八小时,不停箭,不停梯,比现在南方的某些血汗工厂更血汗。
   康怀贞还使了很多招数,火攻,水攻,地道攻,云梯攻,土台攻,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他使不出来的。
   一连攻了十多天,康怀贞已经有些技穷了,可潞州还在太原人的手里。
   当日,朱三还跟他保证:太原人新得上党(潞州),人心不齐,你以十万之师,一攻就能下。
   朱三一生料事如神,这一次,他也没说错,潞州刚换了责任人,丁会同志已经到太原过退体生活去了,潞州城内有很多交接工作,也有一些汴州的死党需要清理。
   面对十万大军的日夜猛攻,他们实在不应该支撑这么久。
   要是别人,可能支撑个两三天,意思意思一下,然后就打开城门,成就一下康怀贞算了。偏偏现在潞州城内主持大局的这个人是绝不会意思意思应付,更不会开门投降。
   这个不配合的人是太原里面骨头最硬的,也可能是个子最矮的,他叫李嗣昭。
   武将是有区别的,有的人善于出奇不意,有的人善于长途奔袭,有的人善于稳打稳扎。有的善于乱中取胜。但李嗣昭可能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在他的出场当中,没有拿得出手的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传奇经历,趁夜色袭个营可能就是其最狡猾的表现了。但他有个特点:不怕输,不认输,不服输。
   这样的人,最适和守城,而且适和守那种四面包围,外援断绝,鸟飞不进去,耗子逃不出来的城。
   比如现在的潞州。
   放弃一切幻想,去除一切杂念,抛弃所有侥幸,誓与城池共存亡。
   李嗣昭,这位李克用花费了数袋大米的钱买来的义儿,其交易的性价比之高,可能也就当年秦穆公用五张羊皮买回来了百里奚可比。
   在丁会到太原后,他接任潞州的军政大权,这位沙场壮儿显示其鲜为人知的一面:善于治理军政,交接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潞州城没有引发大的动荡。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就稳定了局面,团结了同志,树立了威信,加固了工事。
   而在朱三的大军攻来时,李嗣昭亲自上阵,指挥防守,任康怀贞七十二变,他自屹立不动。
   李嗣昭不是一把锋利的矛,但他是最结实的一把盾。
   这一把盾挡住了康怀贞的猛烈进攻,迫使着康怀贞从最初的一鼓作气速战速决转变成围困。
   围困,是战神孙膑最不赞同的一种攻城法,围困意味着相持,相持意味着变化。变化意味着到了最后,说不准是谁困谁。
  
   康怀贞变招了,他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况且这些年跟着朱三这位自学成才的军事家也学到不少东西。
   话说当年朱三亲自围攻凤翔时,就给手下演示了一种围城之术:蚰蜒堑。
   这个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在城墙的外面或挖或垒,起一道濠沟将城围起来,施工时依地势高低而建,因此,形状非常不规整,七扭八拐,千回百转,像一个巨大的蚰蜒(千足虫)。寻常人要了来,仿佛进了迷宫,先自个转晕,就不用说与人搏命了。其复杂度也就近代地道战里的地道可以与之相比,唯一的区别是地道是在地下,工程更复杂。想来,我们抗日民众的智慧比枭雄要更上一层楼。
   康怀贞是个好学生,善于学习,还很聪明,走领导的路,通常比较保险,退一万步,就算失败了,也是领导的经验失败,到时,领导会帮你背一点黑锅。
   很快,大兵们放下了大刀,轮起了锄头,要复制当年在凤翔的成功。
   可惜,能成功复制的可能是古董、名画、学历,甚至是人民币,但绝对不是成功。
   战场上,情况总是千变万化,现实总是差之毫厘,潞州与凤翔不同是,凤翔里面的是有退路的李茂贞,潞州城内是从不认输的李嗣昭,凤翔是一座孤城,而潞州不是。
   潞州上面是有人的。
   很快,康怀贞就发现了这个差别,今天有人报告:到外面打草喂马的饮事班被人打劫了,明天有人报告:挖工事的同志遭到了突袭,人被干了不少,而且好不容易挖的土方全被破坏。到了后面,情况开始恶化,不但外出人员被偷袭,就是军营也常有人趁夜来放火,趁机来抓人。
   康怀贞汇总情报,据手下描述,偷袭他们的人当中,有的特别年轻潇洒,有的年老却有力,有的面如生铁,有的像黑脸无常,有的白衣飘飘如楚留香。
   康怀贞以前跟着氏叔琮打过太原,对太原的大将颇为熟悉,在听到这些描述时,他不禁大吃一惊,在决定围困潞州时,他就料到敌人的援兵迟早会来,可没想到的是来了这么多。
   太原精英尽出!
   总司令周德威,马军司令李嗣本、马步副司令李存璋、先锋史建瑭、铁林军指挥使安元信、横冲指挥使李嗣源、骑将安金全。。。全都在潞州附近打游击。
   周德威不消多说,太原头号猛将。
   李嗣本也是李克用的义子,虽然排不上五虎将,但也是一位猛人,名列太原十三太保之列。
   李存璋,由娱乐界转行的大行,位列太原五虎将之一。
   史建塘,第一次出场,但其父亲很早就出过场,雅号为白袍史敬思,在上源驿之难中醉中张狂,援弓引箭,力拒刺客,雷电之后,横刀汴桥,最后战死在汴州。
   安元信,铁林都指挥使,太原重型装甲部队的指挥官。
   横冲李嗣源不用多介绍了,而安金全,太原骑将,年纪有点大,但亦能饭五斗,敌百人。
   李鸦儿本也要来,但今天的李鸦儿不是当年十五赴沙场,二十夺军镇,三十称雄天下的飞虎子,他的年纪大了,又有病在身。朱三就认为他已经是一只病猫,不足畏也。
  克用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且看这些太原后进重振鸦军的雄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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