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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神探狄仁杰》第三部小说版,《黑衣社》、《漕渠魅影》完结,作者:钱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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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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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曾泰也道:“是啊,先生所言极是,贤主人就不必客气了。”

    何五奇还不甘心,越发谦卑地劝道:“二位先生这话就说远了。五奇身为地主,却让各位在客栈中安身,心内实为不安。我这园中房舍甚众,有十进七八十间之多,不要说百余人,就是再多些也住得下。望先生赐何某薄面,搬来园中,五奇也好早晚聆听先生的教诲。”

    狄公为难地道:“只是,这,这也太麻烦何掌柜了。”

    何五奇一见狄公松了口风,心中大喜,赶忙笑道:“这是什么话,先生能住进何园之中,何家蓬荜生辉。如此,我们就说定了。明日一早,我便让人将先生的一应行李用具搬到园中。”

    狄公道:“这……”他的目光望向了曾泰和鲁吉英。

    曾泰笑道:“先生,何掌柜一番美意,再推托就有负人家的盛情了。”

    鲁吉英也道:“是呀,难得何掌柜一片赤诚,先生安心住下就是。”

    何五奇赶忙道:“曾先生和鲁先生所言极是,您就别再犹豫了!”

    狄公想了想,终于点点头道:“也罢,那就这样定下了。”

    何五奇大喜,端着酒杯站起身,不想,身体一歪又撞到了夫人的左肩。夫人疼得啊的一声脱口叫了出来,身后的丫鬟春儿赶忙扶住了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何夫人。

    何五奇诧异道:“夫人,你怎么了?”

    夫人顺势起身推了他一把:“你呀,刚喝两杯就醉了,歪歪斜斜地踩到我了。”

    众人解围地笑了起来。

    狄公望着何夫人的神情,与曾泰对视了一眼。

    只听何五奇道:“先生,您真是太给面子了,五奇敬您一杯。”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

    狄公微笑起身,也喝下了一杯。将要坐下时,他将椅子向后错了错,目光漫不经心地再次向桌下扫去。

    只见李氏脚旁滴着几滴鲜血。

    狄公故作不知,对李氏道:“夫人的左臂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何夫人一惊,连忙掩饰道:“啊,没什么。这几天身体染疾,夜晚入睡之时可能又着了风寒,故而左臂疼得难以动弹。”

    狄公道:“啊,是这样。”

    何五奇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

    夫人笑道:“先生的观察真是仔细。”

    一旁的曾泰笑道:“怀先生有一般异禀,那是别人学不来的。”

    何五奇凑趣道:“是何异禀?”

    曾泰故意夸耀道:“相人卜卦,拆字算易。只要是他老人家肯开口,从没错过。”

    夫人好奇道:“哦,真有这么神?”

    曾泰笑道:“趁先生今天高兴,夫人可以试一试。”

    狄公也笑了:“曾泰呀,我的这点家底,早晚让你抖落光了。”

    众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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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夫人道:“那就请先生莫辞辛劳,为我们演示一番。”

    狄公沉吟片刻道:“说到相人,我有个规矩,熟人不相。我看就拆字吧!”说着,对身旁的仆役道,“取纸笔来。”

    何五奇赶忙催道:“快,快,别磨磨蹭蹭的!”

    仆役飞跑下去。邻桌的何竟、狄春、张环等人一听要拆字,也都起身凑了过来。

    夫人道:“先生,这拆字是怎么一个拆法?”

    狄公笑了笑道:“夫人随便写一个字,我拆开后对你说出因由。”

    夫人道:“这倒是挺新鲜。五奇,说好了,我先来。”

    何五奇笑道:“好,就让你。”

    这时,仆役已将文房四宝取到。

    狄公道:“请吧。”

    夫人提起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字。仆役拿到狄公面前,狄公接过一看,纸上写着一个“涩(澀)”字。

    狄公静静地看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

    忽然,狄公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了李氏。

    夫人笑道:“怎么了,先生,这个字不太好测吗?换一个也行。”

    狄公缓缓摇了摇头,徐徐道:“澀字,水旁,双刃在上,止于下。双刃者刀也,水者血也,止者停滞不行也。也就是说,夫人近来所谋之事,定会遭遇血光之灾,而且难以成功。”

    此言一出,夫人吃惊不小,目瞪口呆地站起身来,望着狄公道:“你,你怎么……”

    狄公静静地望着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一旁的曾泰和鲁吉英奇怪地对视一眼,不明白李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二人又不解地看了看狄公。

    何竟也听傻了,他看看狄公,又看看夫人,目光最后落在了何五奇的身上。

    何五奇此时更是万分不解,他轻声道:“夫人,怀先生说的有何不妥?”

    夫人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道:“怀先生,您的话把妾身吓到了。”

    狄公微笑道:“这不过是儿戏尔。说对了不要当真,说错了也不要笑话老朽,啊!”

    夫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点儿笑容道:“啊,妾身整日呆在家中,无事可谋,因此,也就不会有血光之灾。”

    一旁的何五奇狐疑地望着她,陷入了沉思。

    狄公道:“拆字乃是取人心中所想之字,拿来拆读,因此,很多时候乃是为写字人提个警示,夫人不必当真。”

    夫人点了点头,缓缓坐下。

    狄公指了一下桌上的纸笔,笑着对仆役道:“撤去吧!”

    “先生,我也想试一试。”何五奇说话了。

    狄公沉吟片刻道:“好吧!”

    何五奇提起笔来也在纸上写下一字,送到了狄公面前。

    狄公定睛一看,是一个“盐(鹽)"字。

    狄公静静地思索着。

    何五奇和何竟紧张地注视着他。李氏坐在一旁则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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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4:09 | 显示全部楼层
    狄公抬起头道:“鹽者,臣在上,皿在下,旁边有卤。臣者,为阳,男人也。皿者,盛物之器也,在易数之中代表阴,也就是女人。皿之所以代表女人,是因为女人六甲怀胎,就像是盛着东西的器皿。而臣旁边的卤者,乃咸苦之意也。这个字拆读后乃是男人在上,女人在下,咸苦之味在于男人之旁。这就是说,最近有一个女人依附于你,但你们的关系会生出闲事。换句话说,何掌柜要小心桃花劫了。”

    话音刚落,先是桌旁的何竟低呼一声,紧跟着何五奇竟然也像夫人刚才的反应一样,缓缓站起身来,瞠目结舌地望着狄公,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狄公和曾泰对视了一眼,对身旁的仆役道:“好了,撤去纸笔吧!”仆役将文房四宝端了下去。

    对面的夫人望着目瞪口呆的何五奇,微微冷笑道:“先生这个字拆得真是绝了,可以说是一点不错。”

    何五奇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道:“夫人,当着怀先生别乱说!”

    夫人笑道:“看你急的,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何五奇干笑两声:“先生这字拆得真是有趣得很,有趣得很,有趣得很……”他连说几个“有趣得很”,汕讪地坐了下来,目光望向对面的何竟。

    何竟还没缓过神来,两眼直愣愣望着他。

    席上一时无声。

    狄公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啊,来,大家喝酒!”

    此言一出,曾泰、鲁吉英、狄春等人立刻大声应和,席间又喧闹起来。

    夫人站起身道:“先生,妾身不胜酒力,就先回房歌息了。”

    狄公点了点头道:“夫人请便。”

    夫人看了何五奇一眼,站起身略一施礼,带着春儿离席而去。

    何五奇长长地出了口气,望着夫人的背影对狄公道:“先生,您这个字拆得确实是绝了。”

    狄公笑道:“哦,看来最近何掌柜真走了桃花运?”

    何五奇尴尬地笑道:“啊,那,那倒没有。啊……”

    狄公笑了笑,对曾泰道:“曾泰呀,酒喝得差不多了,你我二人和何掌柜到湖边走走。吉英,你陪张环、狄春他们再饮几杯。”鲁吉英点了点头。

    曾泰随狄公起身离席,与何五奇沿回廊向湖边走去。微风吹过,狄公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何五奇一眼道:“何掌柜,我们初次合作,这一次你下去准备要进多少石盐呀?”

    何五奇想了想道:“以五奇的能力来说,本来只能吃进二十石。可现在有了怀先生……”他想了想,咬着后槽牙报出了一个数:“二百石,您看怎么样?”

    狄公笑了笑道:“再多一些行不行?”

    何五奇愣了:“还多?那,四百石?”

    狄公道:“再多一些。”

    何五奇傻了,轻声道:“您说,想进多少?”

    狄公平静地道:“三千石吧!¨

    何五奇忍不住惊叫道:“什么,三千石?”

    狄公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是不是对方没有那么多货?”

    何五奇急忙道:“货倒是有,不要说三千石,就是四五千也有啊!”

    狄公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何五奇试探着道:“倒不是担心别的。先生,一千石盐可是需要大笔钱呀,现在进盐价是一斗二百文,一石盐的价钱折合成纹银就是二十两,三千石可就是六万两,我是怕……”

    狄公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了那张鸿通柜坊开具的十万两白银凭信,随手递了过去道:“这些够吗?”

    何五奇接过来一看,吓得又是一声惊叫:“十万两?”

    狄公点了点头道:“剩下的几万两,作为你的保障银,我曾说过会给你保障的,是吗?”

    何五奇听闻此言,感激地双唇颤抖,一把拉住狄公的手道:“怀先生,您,您对何某真是太好了!”

    狄公笑了笑道:“不过在盐运回盱眙之前,这张十万两的凭信还要在我手中保存。”

    何五奇递回凭信,连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狄公道:“何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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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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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何五奇赶紧道:“以后,您就叫我五奇就行了。”

    狄公点了点头道:“五奇呀,这些盐枭倒是很有本领,竟能够将如此大批的私盐运进盱眙。”

    何五奇四下看了看道:“先生,实话对您说吧,发货的人,不是盐枭。”

    狄公与曾泰对视了一眼道:“不是盐枭是什么人?”

    何五奇压低声音道:“这可是私盐行里的绝密,按说我是不能跟您讲的,但现在咱们已是一家人,说也无妨。”

    狄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事关咱们两家的生意,我们一定会保守秘密。”

    何五奇点头道:“这点我绝对相信。发售私盐的人叫葛天霸,乃是洪泽湖畔卧虎庄的庄主。”

    狄公和曾泰对望一眼,二人会意地微微一笑。

    曾泰问道:“卧虎庄可是在卧虎镇附近?”

    何五奇转向曾泰道:“正是,卧虎庄离卧虎镇四十里,面向乱云山,背靠洪泽湖。”

    狄公点了点头道:“是这样,此人是什么来头?”

    何五奇道:“具体的不知道。只知道葛庄主手下养着数百亡命徒,他本人也是武艺高强,在洪泽湖一带,是个跺跺脚山水乱颤的霸王人物。”

    狄公道:“那么,如此大量的私盐,他们又是怎么运进盱眙的?”

    何五奇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目前淮北这几个盐荒县用的都是卧虎庄的盐。”

    狄公道:“哦?”

    何五奇半是讨好半是自语道:“我也一直纳闷,这么多盐,他们从哪儿弄来的?”

    狄公深深地吸了口气。

    何五奇道:“怀先生,本来后天我就要到卧虎庄提盐,可既然您要与我同去,我就将行程推迟几天,先去一趟卧虎庄和葛庄主打好招呼,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狄公道:“很好,就这样吧!”

    何五奇道:“您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成。”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

    深夜,太平镇外柳林中雾气蒸腾,枭鸣猿啼。远远的,两条黑影奔来,正是李元芳和小清。

    小清低声道:“他们在哪儿?”

    李元芳四下看了看,正东方向的密林中隐隐露出了一点火光。元芳伸手指了指,小清点了点头。忽然,不远处人影一闪,向着火光发出的地方疾奔而去。

    小清吃惊地问道:“是谁?”

    李元芳摇了摇头,低声道:“走,去看看。”说着,拉起小清腾身跃起,尾随黑影而去,来到了密林中的一片空场。只见庞四率众盐枭举着火把,押解数十辆装满官盐的大车静静地等候着。

    庞四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问旁边的盐枭道:“什么时候了?”

    盐枭答道:“子时已过了。”

    庞四皱眉道:“奇怪,怎么还不来?”

    盐枭道:“怕是路上耽搁了吧?”

    庞四脸色凝重,说道:“我怎么觉着哪儿不对呀,老六,让弟兄们警醒着点儿!”

    老六答应一声,转身吩咐下去。

    不远处的密林中黑影晃动,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如狸猫般纵身攀上一棵大树,藏身在枝杈中,正是邓通。他轻轻伸出手,拨开枝叶,向下望去。

    只见空场中,庞四等人押着盐车等待着。

    离邓通藏身之处不远的一棵大柳树上,李元芳和小清藏在丫杈上,透过树叶向邓通藏身的大树望去。

    小清仔细看了看,回头吃惊地对元芳道:“好像是邓通。”

    元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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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清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元芳道:“他一直在跟踪庞四等人。”

    小清一皱眉,恨恨说道:“这个坏家伙,肯定又没安好心!”

    就在此时,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

    李元芳轻轻嘘了一声道:“来了。”

    空地上,庞四及众盐枭抬起头循声望去。

    黑漆漆的密林中人影晃动。

    庞四松了口气道:“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号炮,紧接着周围杀声四起。

    庞四大吃一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耳畔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鸣镝声,数百支狼牙箭如急雨一般从密林中疾射而出,空地当中毫无防备的盐枭顿时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

    庞四嘶声吼道:“不好,有埋伏,快跳!”

    众盐枭推起盐车,冒着箭雨向树林外冲去。

    又是一声炮响,四周密林中杀声震天,上百名官军在都尉的统领下一拥而出,将盐枭团团包围。

    大柳树上,李元芳和小清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小清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元芳缓缓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

    另一棵大树上,邓通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空地中,官军将庞四及众盐枭团团包围。弓箭手排在队列的最前面,引弓待发,箭镞在月光下发出疹人的寒芒。

    庞四望着眼前的情形颤声道:“弟兄们,是,是官军,我们上当了!”

    只听官军都尉一声大喝:“你们这些该死的盐枭,趁国难之时私贩官盐,真是罪不容诛!弟兄们,给我杀,一个活口也不许留下!”说着,他一摆掌中钢刀,前排弓箭手乱箭齐发,转眼之间,盐枭们纷纷中箭倒地。

    庞四的眼睛红了,他大吼着:“弟兄们,跟他们拼了!”说着,他一摆手中大刀,率剩下的盐枭猛扑上前,与官军混战在一处。官军人多势众,武器精良,而盐枭们却是仓促应战,顷刻间,十几名盐枭便死在了官军的刀下。庞四手抡大刀狂呼酣战,但毕竟寡不敌众,背后连中两刀,靠在一棵大树前,仍拼死搏杀。

    大柳树上,小清颤声道:“水生,快想办法救庞四,他们不行了!”

    李元芳略一思索,看了看对面大树上的邓通,伸手折下一段树枝,手一抖,树枝闪电般向邓通后背飞去。

    另一棵大树上的邓通正在看热闹,猛地,一股巨力狠狠地砸在他后心上。他一声大叫从大树上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官军都尉闻声望去,正好看见有人从树上掉下来。他一摆钢刀厉声喝道:“树上有人,别让他跑了,杀!”说着,率十几名军士手抡钢刀向邓通猛扑过去。

    邓通正摔了个七荤八素。刚挣扎着爬起身,官军已到了面前,转眼间刀枪齐下。邓通狼狈不堪地拔出背后的花刀与身前的官军抵挡了几下便纵身而起向密林深处奔去,身后,都尉率众穷追不舍。

    空场上,盐枭们已被诛杀殆尽,只有庞四还背靠树干做困兽之斗。身前的官军向他发起一轮轮猛攻,“镗”的一声,庞四的钢刀被磕得飞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一柄钢刀重重地砍在他胸前,庞四一声大喝,握住了刀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绳索如毒蛇般白大树上抽来,正中握刀官军的手腕,官军一声惨叫,钢刀脱手飞出。那绳索毫不停留,“唰”地一声卷住了庞四的腰,庞四只觉得身体一轻,登时向上飞去。下面的官军一片惊叫。

    绳索拿在李元芳的手中。他三把两把将庞四拽上了树,而后手臂一抖,绳索闪电般飞出,卷在了远处另一棵大树的枝杈上,李元芳揽住庞四的腰,纵身而起随绳索荡到那棵大树上,然后再次甩出绳索缠住另一棵大树,他则带着庞四再次飞跃而起。如此数次,转瞬之间便消失在黑漆漆的密林中。

    树下,官军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竟然忘了追赶。猛地,有人喊道:“傻愣着干什么,追呀!”

    众军这才醒悟过来,一声呐喊向着二人飞走的方向追去。

    空地上,数十名盐枭尸横就地,血流成河,官军们四下搜索着。

    密林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站在空地中央。

    都尉率人赶了回来。

    黑斗篷道:“怎么样,抓到了吗?”

    都尉摇了摇头道:“让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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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29 11: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黑斗篷道:“好了,不要管他了。宋都尉,此事多亏有你帮忙,才能如此顺利,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都尉拱手道:“您太客气了!”

    黑斗篷道:“命众军将盐车推走。”

    宋都尉道:“盐枭的尸体呢?”

    黑斗篷道:“就扔在这里,让地保去报官吧!”

    深夜,城中一片寂静,北风疾掠而过,犹如一阵阵呜咽。

    夫人斜靠在榻上发呆。春儿端茶走了进来,见状轻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夫人眉头紧锁,徐徐道:“这个姓怀的真是有点儿邪门,仅凭一个字张口就说出了我们的秘密。”

    春儿满不在乎:“嗨,您甭想了,那老头肯定是顺嘴一说,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夫人摇了摇头道:“不然,如果他只说准了我一人,也许我不会相信,可是他说到何五奇呢?他要何五奇小心桃花劫,这岂不是又被他言中了?这又怎么解释?”

    这回春儿点了点头:“您要这么说,到还真是,这老头儿确实挺神的。”

    夫人思索着道:“这个怀先生是个异人,难怪何五奇对他点头哈腰,硬要请人家搬到园子里住。而且,他们两人好像要合伙做什么事情。”

    春儿点了点头撤着嘴道:“老爷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实利他才不会对人家那么好呢!”

    夫人缓缓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抬起头道:“春儿,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点不祥的预感。”

    春儿道:“哦,什么预感?”

    夫人缓缓地道:“我觉得这个怀先生来得甚是蹊跷……¨

    春儿不解:“怎么蹊跷?”

    夫人道:“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吧,不行,我要见他。”

    春儿傻了:“现在?”

    夫人点了点头道:“春儿,你马上出府,约他在后角门的大柳树旁见面。”

    春儿应道:“好吧,我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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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30 15:3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官匪勾结血溅柳林

    客栈中,狄公站在地图前,静静地查看着。

    门开了,曾泰走进来兴奋地道:“恩师,今日之行真是收获不小!既查到了私盐的源头卧虎庄,又顺利地打进何园,没想到,何五奇竟然会自己提出请我们住进他家!”

    狄公笑了笑道:“早在预料之中。何五奇的小算盘我一清二楚,他之所以请我们住进何园,是要将我们置于他的控制之下,令我们没有机会再与其他人接触,这样就只能与他合作了。”

    曾泰笑道:“不瞒您说,此事从头至尾学生都提心吊胆,牛怕我们做的过了火,将何五奇吓跑。没想到,一切都如恩师所料。”

    狄公道:“今晚何五奇有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曾泰道:“什么话?”

    狄公道:“他说,淮北几个盐荒县用的全都是卧虎庄发售的私盐。”

    曾泰点了点头道:“不错。”

    狄公道:“你想一想,凭卧虎庄葛天霸一个江湖草莽,怎么能够搞到如此大宗的食盐?”

    曾泰缓缓点了点头道:“恩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卧虎庄发售的便是邗沟覆船后落水失踪的官盐。”

    狄公道:“正是,而且,据狄春所说,北沟大仓运盐船队所载的官盐,在苇子荡被转到了一艘大趸船上,而后,大趸船向北驶去。我刚刚查过地理图,由苇子荡向北正是卧虎镇方向。”

    曾泰道:“哦?”

    “综合以上几点,我们已经可以做出初步的判定,失踪的官盐被运到了卧虎庄,而后再由葛天霸负责向盐荒地区发售。”

    “恩师,下面我们怎么做?”

    “下面是最凶险,也是最艰难的一步——调查取证。目前,一切都停留在推论阶段:狄春跟踪北沟船队,在港汊中迷失方向,没有找到歹人们的囤盐之所;我们率队击破北沟大仓,虽然救出了鲁吉英和宁氏,却让元凶林阳逃走了;而今,我们通过何五奇之口得知了私盐的源头,却也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卧虎庄发售之盐就是失踪的官盐。而邗沟覆船的原委,我们也只能够依靠推断得出官匪合谋这个结论,但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却并不知道。因此,一切都有待进一步的追查!”

    “恩师,您想怎么办?”

    狄公一字一句地道:“利用何五奇,乔装改扮潜入卧虎庄!”

    曾泰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什么,您真的要潜入卧虎庄?”

    狄公“嗯”了一声道:“只有打入他们的核心才有可能取得有力的证据,也才能够探查出事情的真相。”

    曾泰急道:“可恩师这太危险了。”

    狄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刀山火海,说不得也要闯上一闯。”

    曾泰道:“可,那盱眙的命案呢?”

    狄公道:“何五奇要前往卧虎庄替我疏通关节,往返要有几天的时间。我想,在这几天里,我们完全可以将通衢客栈的命案审清问明。”

    曾泰道:“哦,您有把握?”

    狄公道:“我之所以要进入何园,首先是为了盱眙私盐案。其次,就是要暗察何五奇周围之人的举动。之前我们通过分析得出了结论,通衢客栈中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对何五奇非常了解的人。”

    曾泰吃惊地道:“您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他的家人?”

    狄公缓缓点了点头道:“本来这不过是我的推断,但今夜在何家的酒宴上,我却看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曾泰道:“哦,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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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30 15: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狄公道:“还记得吗?我们在席上饮酒之时,所有人都是双手举杯,唯独何五奇的夫人李氏只用右手擎杯。李氏乃大家之女,不会连这一点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于是,我留意观察才发现她的左臂一直低垂,而且一动不动。”

    曾泰回思着道:“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后来,何五奇起身时碰了他夫人的左肩一下,她就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狄公点了点头道:“我利用捡拾筷子的机会,俯身向她的左臂望去,竟然发现她左手指有鲜血滴下,而且,地面也有几滴血迹。

    “当时我就断定,这位何夫人的左臂定然有伤。就其状况而言,可以肯定是新伤,而且伤口很深。否则,绝不会轻轻一动,便伤口迸裂,鲜血溢出。”

    曾泰点了点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夫人整日呆在家中,周围有丫鬟伺候,不劳不作,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狄公道:“这也正是我的疑问。此时,我忽然联想到,孙喜望曾经说起他在客栈房中误伤那个女人的事情。当时,孙喜望说那女人是左肩中刀,鲜血不停地流出。你还记得吧?”

    “是的,我记得,”说完,他恍然大悟,大惊道,“恩师,您是说,那个在地字丙号房中的女人就是李氏?”

    狄公道:“同是女人,同是左肩受了重伤,又同样与何五奇有关,这不能不令我将两者联系起来。”

    曾泰赞同道:“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恩师,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她一定知道凶手是谁!”

    狄公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晚,那个女人与凶手一同潜入客栈,凶手到甲号房中行凶杀人,而她则在丙号房中等候。

    “在酒席上,当我联想到此事,便更加着意地观察李氏。我发现她与何五奇的关系非常微妙,可以用若即若离来形容,这与一般夫妇的关系大相迥异呀!”

    曾泰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有所察觉。”

    狄公道:“后来玩拆字游戏时,我拆读了李氏所写的那涩字之后,你还记得她的反应吗?”

    曾泰点点头道:“记得,当时她目瞪口呆,非常吃惊。”

    狄公道:“当时,她脱口而出的那半句话,如果接续下去应该是:你怎么知道的。”

    曾泰拍手道:“不错,不错。她的反应,当时让我深感不解。就算是您说准了,她也不必那么吃惊啊!现在看来,您一定是说出了她最隐秘的事情。”

    狄公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个李氏不简单呀!”

    曾泰奇道:“李氏是何五奇的夫人。她,她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丈夫?”

    狄公道:“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设。然而要想证实这一点也并不难。”

    曾泰接口道:“只要明日将孙喜望唤来,与夫人一见便知端的!”

    “扑通”一声,庞四跪倒在地痛哭失声:“水生兄弟,小清姑娘!我,我对不起你们,我骗了你们,也骗了自己,害死那么多好兄弟,我,我不是人呀!”说着,猛地一头向桌角撞去,一旁的李元芳伸手拉住了他。

    庞四号哭道:“水生兄弟,你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把村里的弟兄们带出来,现在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我没脸呀……”说着,双手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李元芳长叹一声,将他扶坐在榻上。

    小清重重哼了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哭天抢地的像什么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去劫大趸船。你知道吗,这就意味着和卧虎庄开战呀!”

    李元芳看了小清一眼,冷冷地道:“不是他想劫船,是你爹要他做的!”

    庞四吃惊地抬起头,愣愣地直视着元芳。

    小清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红着眼睛喊道:“水生,你为什么总是诬赖我爹!他,他对你那么好,你,你……好,我问你,他为什么要劫自己的盐船?你说!”

    李元芳笑了笑道:“还是让庞四说吧!”

    小清一愣,眼中的怒意转作疑惑,目光望向庞四。

    庞四抬起一双泪眼,轻声道:“水生兄弟说的没错,是你爹让我去劫大趸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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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30 15:38:2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清彻底惊呆了,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庞四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天,你们将我带回卧虎庄,你爹在大厅里对我说,只要我替他做一件事,事成后,便将盐枭编入卧虎庄的籍册,从此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小清颤声问道:“他要你做什,什么事?”

    庞四道:“他让我率手下盐枭趁夜进入飞云浦,杀死船上所有的人,将船上所载的食盐运走。”

    小清又气又怒,浑身颤抖起来。

    庞四道:“第二天夜里,我率盐枭劫持了大趸船,抢走船上所有的食盐。可我不忍心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于是,我将船上的人捆绑后放在蛟王祠内,派人送信给你爹,请他处置。”

    小清一声惊叫,跌坐在榻上,颤声道:“那些被烧死的人……”

    李元芳道:“是的。接到庞四的来信后,你爹派人暗入蛟王祠杀死所有人,而后放火将那里烧做了一片白地。”

    泪水从小清的眼中滚落下来:“真的,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李元芳道:“庞四,你来看看,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庞四顺着元芳手指的方向来到榻前,向躺在榻上的彭春望去。突然,他惊叫道:“他,他就是大趸船上领头的,好像叫彭什么……”

    李元芳吃惊地接口道:“彭春!”

    庞四不住点头道:“对,对,彭春。”

    李元芳道:“真想不到,他就是彭春。那个林阳在写给葛庄主的信中曾提到过他。”

    庞四道:“水生兄弟,他,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李元芳道:“我们本来是要赶到蛟王祠去见你。然而到了之后才发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这个人躺在树林中,已是奄奄一息。”

    庞四点了点头。

    李元芳道:“你们劫盐之后呢?”

    庞四道:“后来,我将所劫的近万石食盐装上葛庄主给我送来的数十辆大车,而后起行前往盱眙。”

    李元芳道;“为什么要到盱眙?”。

    庞四道:“我是按照葛庄主的吩咐做的,他让我将盐运到盱眙城外的太平镇,然后到镇上的水陆客栈去找一位赵先生,将盐转交给他。”

    李元芳道:“这个赵先生是什么人?”

    庞四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元芳道:“今天,我在客栈中看到你与他会面了。”

    庞四傻了:“什么,你,你看到了?”

    李元芳道:“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约在柳林交盐?”

    庞四惭愧地低下了头,恨恨地道:“都赖我,被葛庄主说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来!”

    小清惨然一笑道:“庞大哥,对不起,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怨你,现在我才知道是我错了,我有个禽兽不如的爹……”说着,她翻身扑在榻上,痛哭失声。

    庞四也哭了起来:“小清姑娘,怨我,都怨我糊涂啊!”

    李元芳看了看二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小清边哭边道:“你做什么去?”

    李元芳道:“出去转转,你们先哭。”

    小清坐起身道:“我不哭了,你别走。”

    李元芳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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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6-30 15:3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庞四也擦去了眼泪道:“本来我想的美,替葛庄主办完这件事,回去就能编进卧虎庄的籍册。可谁想到,今夜竟然会被官军撞上了,真他妈倒霉!”

    李元芳冷冷地道:“你说错了,不是撞上的,官军早就在那里等着你们了。”

    庞四愣住了:“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官军怎么会知道我和赵先生约好在柳林交盐?”

    李元芳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啊,那个赵先生就是官府的人。”

    庞四登时傻了:“可,可赵先生是葛庄主的朋友啊!”

    李元芳道:“那又怎么样?”

    庞四道:“葛庄主是贩私盐的,他,他怎么敢跟官府扯上关系?他又为什么要将那么多盐交到官府手中?”

    李元芳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你想一想,如果姓赵的不是官府的人,刚刚官军围剿之时,他为什么不在现场?”

    庞四愣了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李元芳道:“那些官军就是他带去的,现在明白了吧?”

    小清望着李元芳,缓缓站起身,战栗着道:“水生,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爹做下的圈套,他诱使庞大哥劫船,而后把盐送到太平镇,最终让接盐的赵先生除掉庞大哥和盐枭们?”

    李元芳道:“你们自己想想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

    庞四打了个冷战道:“是,是这样!”

    小清浑身颤抖着道:“太歹毒了,太歹毒了!我没有这样的爹,我没有这样的爹……”说着,哭着冲出门去。庞四站起身来,李元芳摆了摆手道:“让她去吧!”

    庞四心有不甘道:“水生,你说,这一切真是葛庄主设下的圈套?”

    李元芳道:“无凭无据,我也不敢肯定,庞四,那个姓赵的,是从盱眙来的,对吗?”

    庞四道:“正是。”

    李元芳点了点头道:“一切等到了盱眙之后再说吧!”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小清坐在台阶上伤心地哭着。李元芳走过来,看了小清一眼,坐在了她身旁。

    小清边哭边说道:“你来干什么?”

    李元芳道:“瞧瞧你。”

    小清抽泣道:“有什么好瞧的,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李元芳没有说话。

    小清哭道:“有这样一个爹,真是生不如死,我还不如干脆死了,替他赎罪!”

    李元芳仍然没有说话。

    小清看了他一眼,啜泣道:“你怎么不说话?”

    李元芳道:“首先,真想死的人不会说,其次,你死了也赎不了你爹的罪。”

    小清愣住了,良久,长叹一声道:“现在我宁可是个孤儿,只要有你就够了。”

    李元芳徐徐道:“也许我从前还不如你爹呢!”

    小清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哭道:“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李元芳长叹一声道:“好了,哭有什么用,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到盱眙呢!”

    小清望着他,轻声道:“有你在身边,真好。”说着,飞快地在元芳脸上亲了一下,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夫人李氏从角门中悄悄走了出来,她四下看看,飞快地跑到大柳树前,轻声道:“你在吗?”

    一个人从树后的阴影中转了出来,伸手将李氏拉进了树后的阴影中,轻声道:“紫君,你要见我?”

    李氏点了点头道:“今晚何五奇请来了一个姓怀的老头儿,席间,大家玩起拆字的游戏,他张口便说出了我们的秘密。”

    黑影一惊道:“哦,他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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