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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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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24-5-2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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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头七的时候……冉正东又回来了?”付夫咀嚼着这句话,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马翠姗。
      好像察觉到付夫的迷茫,马翠姗急急解释道:“你莫要不相信——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冉正东头七那天晚上,又是一个雷雨之夜。
      刚过八点,马翠姗就领着小女儿冉梦打开家门,面朝家门前的小巷点燃香烛,准备给冉正东化些纸钱。
      当时风雨渐大,一阵比一阵紧的寒风吹得烛火狂舞。星星点点的雨滴飘进屋里,让母子俩身心俱寒。
      “爸爸……我好想你。”冉梦盯着摇曳的烛火,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你不是跟哥哥说,很快就会回家陪我们了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爸爸,你好久没抱过我了,我好想你用胡子茬扎我啊。”
      “爸爸,你再也不回来了,以后我就是没爸爸的孩子了,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
      稚嫩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很快就在风雨声的伴奏下变成了哭嚎。
      听到女儿的哭喊声,马翠姗也忍不住泪水,一把搂住冉梦,浑身颤抖着抽泣起来。
      渐密的雨幕间,寒风裹挟着冻雨迎面扑来,吹得脸上一阵阵生疼。
      相互依偎的母女俩浑身猛烈颤抖着,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悲伤。
      “轰隆!”一声冬雷忽起,照亮了暗夜下的小巷。
      埋头在母亲怀里哭泣的冉梦,忽然挣脱马翠姗的双臂,惊喜地呼喊道:“爸爸!”
      闻声,马翠姗还当是孩子的又一声哭嚎,并没在意。


      却不想,冉梦使劲摇了摇她的膀子,大喊道:“妈妈,我刚才看到爸爸了!”
      “莫胡说。”马翠姗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爸爸不在了。”
      “不!”冉梦执拗地嚷嚷起来,“我真的看到他了,他就在那!”
      说着,她抬手朝小巷里一指。
      顺着冉梦所指方向瞧去,马翠姗仅仅看到一片黑暗。
      “小梦,莫胡说了……”她转过头轻声念叨了一句,又抱紧了女儿。
      “轰隆!”雷声再次响起之际,小巷又一次被照亮。
      正抱着女儿擦眼泪的马翠姗,忽然浑身一抖。
      刚才闪电划过夜空的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了一个人。
      一个手扶着小巷护墙、蹒跚着朝自己家移动的男人。
      她急急抬起头,又朝冉梦刚才所指方向瞧了一眼。
      眼前,小巷里漆黑一片。
      耳畔,并无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唯有风声雨声更急。
      “妈妈,怎么了?”察觉到马翠姗的异样,冉梦抬起头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马翠姗挤出一个笑容,重新捡起被风吹乱的纸钱,一张张在烛火上引燃,又放进火盆里。
      冉梦也懂事地要过一叠纸钱,学着母亲的动作做了起来。
      化着纸钱,马翠姗和冉梦都不时转过头,既惊恐又期盼地望向小巷的一侧护墙。
      就这么过了三五分钟,当母女俩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望向小巷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当闪电再次划过夜空,母女俩的目光正好投向小巷。
      她们看到,明亮的电光瞬间击退了黑暗,在小巷一侧护墙下点燃了一大块白得发亮的光斑。
      在一片耀眼的光明中,一个瘦削的男人正一手扶着护墙,正在努力朝她们移动。
      当她们正欲睁大眼睛看个明白时,那身影却随着闪电的光一起消失了。
      “妈妈,那是爸爸啊,我没骗你。”冉梦狂喜地转过头,拉着马翠姗的手臂喊道。
      马翠姗早已惊得三魂飞了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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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5-2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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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见她愣愣地盯着刚才人影出现的方向,嘴里自言自语般念叨道:“正东,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就出来让我们娘量瞧瞧!”
      接下来八九十秒,回答她的,仅仅是依旧吃紧的风雨声。
      “眼花了吧。”马翠姗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转头对女儿说,“回屋吧。”
      这时,一条龙爪般的亮线从天空中赫然延伸向地面。
      雷鸣之声复起之际,光明重新笼罩了小巷。
      马翠姗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
      她看到,那个人影再次出现在护墙下。
      和上次不同的是,他比之前更接近她们,就像……在过去那段时间里,他自己又朝前挪了三五米!
      “啊!”马翠姗惊声叫了出来。
      十余秒后,闪电复起——人影已经移动到距她们仅七八米的位置。
      又过了三五秒,连绵的雷声再次响起——人影距她们仅五六米了。
      “正东真的回来了?”马翠姗心里既恐惧又激动,“他回来做什么?舍不得我和孩子?还是……怨我当时不给他开门?”
      冉梦则狂喜地吼叫着:“爸爸真的回来啦!”
      说着,她抬腿就像朝外跑。
      “小梦!”马翠姗不由得也急急迈了一步,一把拉住了冉梦。


      这时,天雷再次大动。
      耀眼的闪电溢满小巷之际,惊恐的马翠姗和狂喜的冉梦赫然发现,一个通体透明的人影,已经趴在了家门前!
      那人影正努力地抬着头,一只手撑着湿滑的地面,另一只手则努力朝前举起,好像正在敲响她们家的大门……他的嘴巴正大大张开,好像正在喊叫着什么。而他那张颧骨高突的脸上,则浮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人影的身材、容貌、衣服、动作以及相关的一切都说明,他正是在七天前死去的冉正东!
      马翠姗回忆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她用双手抱着头,风韵犹存的脸上涕泪横流,看来有些让人不忍。
      任凭马翠姗纵情哭了一会,付夫才将手轻轻放到她肩头,很绅士地安慰道:“马姐,请你节哀——那天冉大哥出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马翠姗抹了一把眼泪,颤声道,“那道闪光过后,正东就……消失了。”
      “就这一次?”付夫又问。
      “不。”他听到了马翠姗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今年冬天不是经常打雷么?从那天到现在整好一月了,间间断断地下了18天雨,每逢雷雨天,我和小梦就能看到正东的影子——每次,他都是从巷口一路摸着黑来到家门口,然后就趴下了……”
      “哦?”听到马翠姗的回答,付夫兀自一惊,旋即就沉默了。
      见付夫不说话,马翠姗含着哭腔嚷嚷道:“付记者,这还不够吗?我男人死了之后又在我们娘俩面前回魂,还不够么!”
      看到马翠姗有些急切的表情,付夫笑了笑:“当时天黑雨大,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比方说,把闪电投射出的光影误认为了冉大哥的影子?”
      听到这话,马翠姗又抹了一把眼泪,将已经燃到过滤嘴的烟蒂放进凉亭里的垃圾桶,这才整理了一下情绪,愣愣地回答道:“不可能。当时我和小梦都看见了……总不可能我们两个人一起眼花吧?”
      “那也不是不可能……”付夫接口道,“像墨西哥的著名神迹‘跳动的太阳’,就是虔诚的基督徒们因为长期凝视太阳,导致瞳孔缩张疲劳,于是就在信仰暗示下集体产生了太阳在跳动的幻觉……”
      “不,我们不可能看错!”马翠姗抢过话茬,埋头又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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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5-2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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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见她急急在手机上点了两三下,又把手机递了过来。
      付夫接过手机,一瞧。
      他竟然愣住了。
      马翠姗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幅并不模糊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一团漆黑,正中间却是一片耀目的光团。因为光芒太盛,照片中线上甚至出现了一条亮线,让光团里的景物也白得发亮。
      在摄影专业上,这叫做“曝光过度”,是相机光圈吸入过量光线造成的。
      而让付夫震惊的是,在这团过曝的光芒中间,一个浅灰色的人影正头朝拍摄者趴在地上。
      就见那人影隐隐透明,可以看出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在男人高高扬起的脸上,有着一对高高的颧骨,表情满足而自豪。而在他的后背上,可以看见一个突出物,很像是一把匕首的刀柄……
      盯着照片瞧了好一会,付夫才有些惊恐地抬起头,伸手掏出了烟。
      点燃烟吸了一口,他才皱眉问道:“这是你借着闪电光排的……鬼混?”
      马翠姗点点头,有些渴求地瞧了一眼付夫手里的烟。
      “闪电仅仅在一瞬间发生,你又是怎么拍到的?”付夫递给她一根烟。
      “那天之后,我一碰到雷雨天就拿着手机在家门口等着……”马翠姗接过烟,急急吸了一口,颤声道。
      付夫笑了笑,旋即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借助闪电光拍照片,那可是难度极高的啊——因为闪电光转瞬即逝,如果不把相机调整成长曝光模式的话,是很难拍摄到的……更不要说是普通的手机了。”
      马翠姗显然察觉到了付夫的怀疑。就见她一把夺过手机,点击进入了相机拍摄模式选择界面,又把手机递了回来:“我的手机也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模式——我儿子教我用的!”
      付夫一瞧,她手机还真有慢曝光模式。


      “马姐,你儿子在做什么?”他将手机还给马翠姗。
      “他在三喜市第一中学念高山,马上就要高考了。”提到儿子,马翠姗脸上的愁容略有宽解,甚至还隐隐浮出了淡淡的自豪。
      “他成绩很好吧?”付夫笑道。
      “嗯,在全年级排三名。”马翠姗也笑了,“他还是学校里摄影协会的会长……正东头七之后,我把正东每逢雷雨之夜就回家的事跟他说了,他才建议我用手机把他爸的影子给拍下来。”
      说着,马翠姗又惆怅起来。
      她埋头盯着地面,用细弱蚊鸣的声音低吟道:“正东走之后,派出所和区里的法医都来巷子里勘察过现场。他们离开前,派出所的张所长就跟我说,正东是狗改不了吃屎,又犯了什么事才会在家门口被别人给杀了……当时,就连我都觉得,这死男人一定又犯事了……没想到……他头七的时候又回来找我们了——他一定有冤情啊!”
      说着,她用手捂着脸有抽泣起来。
      “法医也这么说?”付夫安静地听着,不时用手轻拍她的肩头表示安慰。
      “不。”又哭了好一会,马翠姗才接口道,“那天来的是一个老法医,好像还是区里的老先进……勘察完巷子和正东的尸体,我听见他悄悄对派出所所长说了句话……”
      “他说了什么?”付夫来了劲,凑近马翠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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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5-2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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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到这里,马翠姗的声音开始猛烈颤抖:“他说,这男人的心脏都被刀穿透了,早就该死了……但是他流出的血痕从巷子口一直延伸到自家门口——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早就……死了?”付夫琢磨着这话,双眉渐渐皱成了“川”字。
      “嗯……当时我听到他就是这么说的。”马翠姗坚定地点点头。
      “派出所长又怎么说的?”付夫又递过来一根烟。
      马翠姗吸了一口烟,苦笑道:“张所长是一个……很正派的警察。他当时就对老法医说,说不定冉正东当时没死,一路淌着血想回家,结果在家门口又被凶手从背后插了一刀……”
      说着,她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颤声道:“当时我就冲他们吼起来,‘我跟女儿都看见他了——当时他背后没有人’!张所长却冷笑着说,当时巷子里这么黑,就算有人我们也看不清……”
      听到马翠姗这么说,付夫再次沉默了。
      两人安静地吸了会烟,马翠姗又抬起头,默默盯着凉亭外被冷雨浸润的草坪,自言自语般念叨道:“老辈人说,‘六月雪、雷打冬’都是有冤情需要伸张……正东回来之后,我也开始觉得,他是有冤屈啊。”
      烟燃到过滤嘴的时候,她才转头怯怯地问:“付记者,我老公这件事,你能帮我查一查吗?我想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爸爸……”
      话到这里,马翠姗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盯着这个女人,付夫轻轻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这个采访选题,我接了。”
      2月9日下午三点,巴山区秦定路“行政一条街”上,人车熙攘。
      依旧绵密的冷雨里,一辆出租车从街口钻进主道,朝区公安分局一路奔驰而来。
      车窗外,区政府各部门的办公楼林立街道两旁。
      车内,一个剃着板寸平头、眼眶深邃的年轻男人,正用飘忽而神秘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
      在出租车距区公安分局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年轻男人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蹦出了一条微信:“尊敬的付记者你好,今天贵社传来的采访函已经收到。对这次采访,局领导高度重视,现在已经安排相关鉴证人员接受采访。他们正在区局法医鉴证中心恭候大驾。——巴山区公安分局政治处。”


      放下手机,付夫转过头,继续盯着车窗外。
      三个小时前,他接下马翠姗的委托,决定帮助这个寡妇解开丈夫的死亡之谜。
      刚才和马翠姗道别前,付夫又询问了她和冉正东相识的经过——
      原来,马翠姗年轻时是一个古惑女,18岁就开始在三喜市的地下红灯区里坐“素台”。而所谓“素台”,就是只陪客喝酒而不出卖肉体的陪酒女,和“荤台”相对。
      一次,马翠姗坐台的夜总会里来了一个熟客,点名要她陪睡,她宁死不从。那熟客就动手打她。当时,冉正东正好在夜总会看场子。看到小姐被欺负,他立即出手相助,把那男人打得找不着北。从那件事以后,一直缺乏安全感的马翠姗就和他好上了。
      两年后,他们有了大儿子冉升,于是扯证结了婚。有了家庭,马翠姗就从了良,到附近一个服饰批发市场当了售货员。虽然她也劝丈夫弃暗投明,冉正东却以“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赚不到钱”为由,继续当小混混,不时因为盗窃或替老大收保护费之类的事被扭送到局子里。
      为这,马翠姗没少和他吵架。
      一家三口就这么又过了11年,这对苦命鸳鸯又生下了小女儿冉梦。
      女儿渐渐长大,对冉正东也越来越黏。而冉正东,对女儿也是无比宠爱。
      冉梦三岁生日时,他想给孩子送一份大礼。可是,他没有钱。
      于是,冉正东又叫上了两个以前一起混的弟兄,盗窃了当地一家金店。
      女儿生日当天,冉正东拧着一只比人还高的绒毛熊和一条金手链,回家陪冉梦过生日。
      却不想,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切蛋糕时,警察闯了进来。
      在自己妻儿面前,冉正东被套上手铐,又被警察推进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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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被判了4年,一直到前年才被放出来。
      回到家里,冉正东本来很害怕,害怕妻子和孩子不能接受他。
      可是,当他钻进家门的时候,冉梦依旧像当年一样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放声大哭,一面哭还一面喊“爸爸我好想好想你……”
      已经念高中的儿子,则当场给他跪了下来,哭着说:“爸爸,你一定不要再做坏事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不行么?”
      而他仍旧没有改嫁的妻子,在冲过来给了他三耳光之后,也搂着他哭喊道:“冉正东你这个混账,你想要孩子们被人家指着脊梁骨说,他们的爹是一个废物吗!”
      看到听到这些,冉正东也哭了——这是马翠姗认识他以后,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俯身扶起了儿子,用一只手把女儿抱了起来,又把脸贴到妻子脸上,颤抖着说:“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做个好人!”
      从那以后,冉正东真的就像变了个人——他不再跟以前道上的朋友鬼混,老老实实地开始找工作。
      因为没技术、没文化,他到工地上扛过水泥,在街边买过报纸,但是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
      一家人就这么紧紧巴巴地生活到去年,冉升念高三了。
      去年10月,因为高三的课程提前结束,学校于是提前组织了一次模拟高考,冉升考了全年级第一名。
      孩子的老师说,按照这个水平正常发挥,冉升一定能考进自己心仪的名校。
      然而,那所学校一年学费要4万元。整个本科念下来就要12万元。
      对冉正东夫妻俩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没办法,马翠姗决定让儿子转填一所师范或农业大学,因为这样学费比较低。
      冉正东却坚决不同意。他嚷嚷着说:“我的孩子有出息,就应该念配得上他的学校,就应该过配得上他的日子!”
      说了这句话,他转身就出了门。


      从那天起,他就没了音讯。其间,完全联系不上他的马翠姗,甚至产生了“这混账又做坏事去了”的念头。
      一直到一个月前的那个雷雨之夜,心脏被刀穿透的冉正东,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前的小巷里……
      回想着马翠姗介绍的冉正东,付夫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本犯罪心理学名著上看到的一句话:“来自家人的情感羁绊,是拯救大部分罪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前提是这个人还没有蜕变成恶魔。”
      而他之所以接下这个选题,就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冉正东这个浪子到底属于哪一种。
      “先生,到了。”出租车驾驶员的一声轻唤,将付夫从凌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在宽敞的道路前方,区公安局行政大楼已经进入视线。
      车到楼前,付夫付了车钱,推门下车。
      爬上高高的楼梯,他来到了行政楼门岗前。
      “你找谁?”门卫一把拦住付夫,满眼狐疑地盯着他看。
      付夫笑了笑,掏出记者证:“我到法医中心——已经约好了一个采访。”
      接过证件,门卫一愣,埋头在登记薄上的“来访人信息”一栏里记下了付夫的姓名、工作单位和证件编号,又将证件还给了付夫。
      “法医中心在8楼。”他补了一句。
      付夫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大步钻进了一楼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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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到8楼,付夫瞧了一眼电梯前的楼层分布图,确认法医中心位置后,就朝目的地快步奔去。
      法医中心位于8楼转角处,一共有三间宽大如会议室的办公用房。三个房间门上,分别贴着“技术鉴证室”“办公室”和“化验室”的牌子。
      “巴山区真不愧是全市第一经济大区啊。”盯着法医中心阔绰的办公环境,付夫不禁嗟叹了一句,径直朝办公室奔去。
      办公室里,一群外面套了白褂子、里面穿着警服的法医正在来回奔忙。
      “你找谁?”一个年轻法医看到付夫,有些惊奇地问道。
      付夫脸上立即浮出职业化的笑容:“你好,我是三喜市杂志社的付夫,今天跟中心的雷警官约了一个采访。”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降魔记者’?”年轻法医一愣,立即奔过来,“今天政治处来过通知了,雷老师正在技术室等你。我陪你去。”
      说着,他很殷勤地跑过来,领着付夫来到了隔壁技术鉴证室。
      两人钻进技术鉴证室,就见诺大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手术器材,正中还放着一个轮式解剖台。
      解剖台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正埋头摆弄着一叠资料。
      “雷老师,付记者来啦。”年轻法医轻唤一声,随即朝付夫点了点头,转身钻出了房门。
      “谢谢。”付朝年轻法医的背影喊了一句,转头大步迈向雷法医。
      “你就是‘降魔记者’付夫?市局的卢处长和宝旺、河西的同事,可没少跟我提起你呢——没曾想你这么年轻。”雷法医立即伸出手,和付夫握了一下,“不知道名记者今天是想采访什么?”
      “雷法医过奖了。”付夫假惺惺地笑了笑,“今天我想请你介绍一下冉正东的情况。”
      听到“冉正东”三个字,雷法医双眉一皱,蹦出了一句让付夫有些吃惊的话:“冉正东?我当了三十年法医,还是头一回碰到像他这样……诈尸的案子。”


      “诈尸?”付夫双眉轻轻一扬,脸上浮出一副猫见到耗子的表情。
      雷法医凝重地点点头,旋即又挤出一个苦笑:“付记者,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而且跟市局领导比较熟,因此我才有话直说的……”
      “这样最好。”付夫还以微笑,“一个月前,冉正东死亡当晚,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超自然的事?”
      闻言,雷法医有些紧张地盯了一眼房门,旋即低声说道:“对……请你等一下。”
      说着,他转身奔出了技术室。
      很快,雷法医腋下夹着一个文件夹回来了。
      付夫低下头,就见文件夹封面上印着一行字:“‘1·8’无名巷尸体检验报告”。
      他立即低头查看起来。
      片刻后,付夫浮出了惊愕之色。
      看到付夫的表情,雷法医苦笑道:“付记者,你也看出来了?”
      “这不可能吧?”付夫念叨了一句,“心脏破碎、溢出血量达到3500毫升以上……这个人应该早就死了才对啊。”
      听到付夫的念叨,雷法医颇为赞赏地点点头:“付记者果然是名记者——你说得很对,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血量约为4000~5000毫升。而马正东被发现时,体内残余血量仅剩1500毫升左右……也就是说,他早该死于失血过多才对。”
      “但是,冉正东不仅没有死,反而还拖着血液即将流尽的身体,从巷口一路来到了家门前?”付夫接口道。
      “对。”雷法医又苦笑了一下,“我当了三十年法医,像这样超出科学常理的事,还是头一回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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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说罢,他唏嘘着掏出一盒烟:“付记者,抽烟不?”
      付夫吞了吞口水,又有些悻悻地望了一眼肃穆的技术室,可怜巴巴地摇摇头:“雷法医,这里可以抽烟?”
      雷法医一愣,随即讪笑了一下:“咱们到外面僻静处详谈?”
      付夫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钻出技术室,来到楼道转角处的一个垃圾桶旁,一人点燃了一根烟。
      吸了两口烟后,雷法医才继续说道:“1月9日凌晨,我们接到功成街道城东社区一名妇女报案,称当地一条无名小巷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来到现场后,我们立即对该男子尸体进行了初堪……发现致命伤是插在他背后的匕首造成的……”
      “这个我听说了。”付夫接住了话茬,“据说那把匕首从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刀尖从心口钻出来了。”
      “对,付记者消息很灵通啊。”雷法医又吸了一口烟,“当天把尸体运回局里后,我就对他进行了解剖,发现匕首是从冉正东左侧肩胛骨和脊柱间的骨骼缝隙插入,沿途顺利地穿透了皮肤、肌肉和软组织,一直刺破了心脏,又从他胸部第四和第五两根肋骨之间钻了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下,冉正东的心脏被洞穿,加上匕首的引流作用,他血液喷出的速度该有多快……”
      “也就是说,冉正东在遭受这样的重创后,本该立即倒地身亡?”付夫又问道。
      “没错。”雷法医皱着眉点点头,将手里的烟蒂放进垃圾桶顶的烟灰缸,又掏出一根烟点燃。
      吸了半根烟后,他才继续说道:“在正常情况下,心脏瞬间受到重创的人都会立即倒地死亡……就像把机器的引擎关闭后,原本一切正常的机器会立即终止运转一样。这是连中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付夫埋下头,盯了一眼手里就快燃到过滤嘴的烟,又说:“你们怎么确定他是受伤后才穿越整条小巷的?如果是他穿过小巷来到自家门口之后才被凶手袭击的呢?”
      闻言,雷法医轻声一笑,摇了摇头:“付记者,你还真有警察思维呢——当时功成派出所的张所长也是这么说的。”
      付夫弹了弹烟灰,说:“既然张所长也和我有同样的推测,你又是怎么证明我们错了的?”
      雷法医阴阴一笑:“因为第二天雨停之后,我又重回现场检查了地面上的血痕。”
      “那么大的雨,血液痕迹还没被破坏?”付夫惊问。
      “巷子两侧都有排水沟——当时冉正东是扶着右侧护墙一路走过来的,因此从他后背和胸口涌出来的不少鲜血被冲到了排水沟里。第二天我们勘察时发现,在较少被雨水冲刷到的沟壁和进水口顶部,还能检测到微量的血液残留……而这条血痕,从巷子入口一直延伸到他家门口,前后长达300米。”雷法医笑了笑,点燃了第三根烟。
      “这老头,烟瘾挺大啊。”付夫心里念叨了一句,接口道,“那又会不会是冉正东受伤后,被人架着穿过巷子的?”
      看到付夫怀疑的笑容,雷法医正色道:“付记者,你要相信我们的业务能力。技术队的弟兄当时就把巷子里里外外勘察了个遍,一共发现了四个人的足迹——除了冉正东的之外,其余三人都是巷子里的住户,案发时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不信的话,你到现场看看就知道,小巷里的水泥地面早就破损得差不多了,大块大块的泥巴地露了出来。要想举着一个人又不漏痕迹地穿过小巷,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不相信你。”付夫信服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浮出一阵憨笑,“雷法医三十年的法医生涯,果然不是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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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付夫竟记住了自己的口头禅,雷法医也是一阵讪笑。
      他又递给付夫一根烟,自己又点燃一根。两人安静地吸了一会,雷法医继续说到:“付记者,莫非这个案子吸引你的,是因为它正合了你‘降魔驱鬼’的胃口?”
      “‘降魔驱鬼’?”付夫继续憨笑着,“刚才你说冉正东‘诈尸’——你真相信这是超自然事件?”
      见付夫答非所问,雷法医耸了耸肩:“我相信科学。而所谓的‘超自然’,也不过是暂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而已。”
      “说得好。”付夫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吸引我的,并不是冉正东诈尸的表象,而是诈尸背后的真相。”
      闻言,雷法医眯缝着眼,阴笑着喷出一口烟:“付记者,你如果当年进了警队,想必现在也是一个名警探了。”
      “过奖了,这话以前也有人说过。”付夫嬉皮笑脸地回道。
      雷法医咳嗽了两声,笑道:“如果你对这件事真有兴趣,我建议你可以找张所长问问——冉正东就住在他们辖区,跟张所长是老熟人了。”
      “我正有此意。”付夫也笑了,“听说,张所长很……正派?”
      听到这话,雷法医把烟蒂放进烟缸,和之前的烟蒂排成一排,这才转头笑道:“那小子?愣头青一个,就是一‘色盲’。”
      “色盲?”付夫一愣。
      盯着付夫不解的表情,雷法医脸上浮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他就是色盲——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从巴山分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再一次来到室外,冷雨已经小了不少。
      付夫也不打伞,埋头顶着雨来到街边,目光在熙熙攘攘的车流间流连。
      “‘色盲’?”这个词从心里蹦出来,吸引了付夫的注意力。
      他沉默着掏出一根烟,在寒风和冷雨里点燃,安静地吸了起来。
      当一辆显示着“空车”的出租车缓缓驶进视线时,付夫低头看了看腕表,狠狠喷出一口烟,抬起手招停了出租车。
      “今天,我就去会会这个‘色盲’!”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钻进了出租车。
      “先生,去哪?”出租车驾驶员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付夫,轻声问。
      “到功成派出所。”付夫说。
      汽车引擎立即启动,一路低吟着朝功成街道奔去。
      功成街道位于巴山区版图东北角,是高度工业化的城镇群和尚未开发的农村犬牙交错的结合部。
      约莫三十分钟后,出租车来到功成街道。
      和光鲜整洁的“行政一条街”相比起来,这个远离中心区的片区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车窗外,开始出现崭新的还建房小区和成片的破旧平房。迅猛扩展的城市,正在这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退古老的农村。
      出租车转进一条泥泞的水泥大道,在林立的小楼和门市间穿梭。
      这时,一路沉默的驾驶员忽然冒出句话:“先生,前面就是派出所了。”
      原本像猫一样蜷缩在座椅里的付夫,立即挺身坐了起来。
      出租车右前方街道旁,出现了一栋白底蓝条的小楼。
      功成派出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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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6:11 | 显示全部楼层
      付夫立即给钱下了车,三五步就钻进了派出所小楼。
      “你做什么的?”小楼门口,一个年轻民警迎面碰到了付夫,厉声问道。
      付夫掏出记者证,脸上旋即浮出职业化的笑容:“警官同志,你们所长在么?”
      年轻民警一愣,立即做出一副“防火防盗防记者”的警惕表情,很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付夫的记者证,用审讯般的语气问:“你找我们所长做什么?你们这些记者,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们找……”
      年轻民警嘴里的“茬”字还没说出口,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了记者证上付夫的名字。
      “你就是名记者付夫?”年轻民警的语气立即恭敬起来,抬头上下打量着付夫,又求证般地重复了一句,“你就是参与了‘1·18’连环杀人案、‘9·8’幽灵杀人案和飞仙岭连环杀人案侦破、和刑警一起蹲点抓罪犯、和特警一起到汶川抗震救灾的名记者付夫?”
      听到年轻民警口若悬河的提问,付夫假惺惺地笑了笑:“什么名记者?都是弟兄们吹捧出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年轻民警立即嬉笑起来:“付记者,今天你是要宣传宣传我们所长的先进事迹么?我跟你说,咱们张越张所长绝对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说着,他又开始口若悬河:“咱们张所长从警18年,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嫉恶如仇……你可以到派出所辖区内随便找人问问,没有不说咱们张所长义薄云天的——当然,那些犯罪分子除外……”
      闻言,付夫脸上浮出了苦笑:“警官,你们所长到底在不?”
      听到付夫的问题,年轻民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张所长在办公室……我这就领你找他去。”
      来到三楼,年轻民警领着付夫钻进了楼梯转角处的一间小办公室。


      一进屋,付夫就觉得眼前一黑——
      就见办公室里,突兀地耸立着三座巨大的立柜。立柜里摆满了金灿灿的奖杯和亮闪闪的奖牌,还有成叠成叠的红色获奖证书。
      在立柜的包围中,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的黑脸男人,正趴在办公桌前摆弄着一叠案卷。
      听到有人进来,黑脸男人猛地一抬头,就像看见耗子的老鹰。
      “张所,这是号称‘降魔记者’的付夫付大记者……”年轻民警指着付夫嚷嚷道,“今天,他是来采访你的英雄事迹的。”
      闻声,黑脸男人抬起头,皱眉盯着付夫看了看,旋即站起身凑过来。
      “谢谢付记者大驾光临。”黑脸男人朝付夫伸出了右手,“但是,本人不接受个人宣传。”
      付夫一愣,旋即又挤出一个很职业化的笑容:“张所长,久仰了。今天我不是要采访你的个人事迹,而仅仅是想请教一些问题。”
      听到付夫的解释,张越斜着眼瞄了年轻民警一眼。
      那民警很尴尬地耸了耸肩,讪笑道:“所长、付记者,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
      说着,他就转身出了门。
      盯着被年轻民警合上的门看了一会,张越冷冷地转过头,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付记者,你的大名,我才久仰了。刚才你说,你想问什么问题,我张某人一定知无不答!”
      “谢谢张所支持。”付夫应酬般道了谢,嬉皮笑脸地掏出一根烟,“张所,咱来一根慢慢谈?”
      张越接过烟,手指身旁的小沙发:“请坐。”
      付夫坐定,帮张越点燃了烟,随即又给自己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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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4 07: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吸了两三口烟,付夫这才进入了主题:“张所,今天前来叨扰,主要是想了解一下1月8号的那件案子……”
      付夫话一出口,张越紧缩的双眉立即凝成了一个“川”字。
      “你说冉正东?”他喷出一大口烟,冷声道,“那个小混混?”
      见到张越这副表情,付夫立即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张所长认识他?”他阴笑着布下了一个套子。
      “咱们功成所的弟兄,谁他妈不认识这货?这种人,就是生来让我们警察抓的!”张越毫无戒备地继续说着,语气依旧冷峻。
      “哦?”付夫摆出一副很三八的表情,又问道,“这话怎么说?”
      张越却答非所问:“付记者,你觉得这世界上的人可以分成多少种?”
      付夫一愣,挠了挠头:“要说用人中来分吧,可以分为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棕种人……要说按国籍来分的话,可以分为……”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张越忽然竖起两个手指,插话道。
      “张所的意思是……男人和女人?”付夫傻笑道。
      “不!”张越冷笑了一声,正色道:“是坏人和好人。”


      2月9日下午4点,张越一口接一口猛吸着烟,开始向付夫描绘他印象里的冉正东。
      而他的故事,是从他自己讲起的——
      在张越长达18年的警察生涯中,前9年是在刑警队度过的。在这9年里,他当过卧底、和悍匪爆发过激烈枪战、还曾亲手将一个持械拒捕的连环抢劫犯打成筛子……
      在这个充满了腥风血雨的过程中,张越所获得的荣誉,和自己身上的战伤一起与日俱增。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持续9年前。
      那年,在抓捕一起连环盗窃案的嫌疑人时,张越被嫌疑人偷袭,从一道三米高的堡坎上跌了下来,伤了左腿。
      本来,张越根本没把这个伤当回事。却不想,就在伤好归队之后,他发现,每当自己全速追赶犯罪嫌疑人时,他的左腿就会传来一阵剧痛。
      医生说,这是因为他的腿部神经也受了伤,恐怕治不好了。
      “刑警跑不过贼,还怎么抓贼?”张越留下这句话,主动申请调到了派出所。
      就这样,他成了功成派出所所长。
      说到这里,张越将已经燃到过滤嘴的烟蒂放进烟灰缸,又点燃了另一根烟。
      “付记者,咱们辖区的情况,你可能也看到了——地处城乡结合部,人员成分极其复杂,地方治安工作困难很大。”他喷出一口烟,盯着冉冉升腾的烟雾低吟道,“我刚来的时候,辖区里平均每三天就会发生一起参加人数在十人以上的群架,平均每两个月就会发生一起性质较严重的暴力伤害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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