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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3hours

[分享] 《斩龙》--风水命理小说(第一部第二部连载完)--作者: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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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2 13: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3hours 分享,辛苦了,+58分


缺一章吧,15以后就是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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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斑竹提醒,补上16,请斑竹调整一下顺序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9-3-13 09: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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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2:1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一)救回来的艳福

  杰克身材高大,反应却一点不慢,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步,人刚好退回翠玉的房中。

  门外拿刀想架住杰克的人手上一空,一个踉跄扑在门前。杰克退入房间的同时,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拔出腰间的手枪拉起扳机,左手把手边的门板用力摔出去。

  “咣”地一声,门板正好撞到拿菜刀的人,翠玉在床上发出一声尖叫。杰克现在才看到,那是一个满面横面的男人,一身酒气,身上光着膀子,还剃了个大光头。

  光头男人被门板撞了一下,痛得手上的菜刀也扔到地上,手捂着脸嚎叫着倒到一边。

  随即听到一个男人大喝一声“什么事”,从房内看到房门口出现一个干瘦的男人,双手拿着铁铲冲进房间,一眼看到杰克蹲在地上,把铁铲举过头顶就想往下砍,砍到一半听到一声巨响从自己的裤裆发出,干瘦男人感到自己的裤裆被一个大鞭炮炸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不知道是太疼痛而麻木还是幻觉,心里直觉到巨大的恐惧感,一定出什么事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裤裆被一支很热很硬的东西顶住,原来是杰克蹲在地上,用那支大号左轮枪贴住他的小弟弟。

  其实杰克的子弹并没打向瘦子的小弟弟,而是紧贴着他的裤裆从下向上开了一枪,子弹从瘦子屁股擦了过去。但是开枪时的气浪和热力,足以让瘦子麻上好一阵。

  双手高举着铁铲的瘦子张大嘴巴,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在用力地感觉自己身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门外听到几个人在惊慌地叫着“出什么事了”,但是再也没有人进翠玉的房间。

  瘦子的裤裆开始被鲜血染红,他的双脚开始发抖,杰克对他说:

  “举着手不要动,把铲扔到背后……”

  咣当声响,瘦子听话地从头顶把铁铲扔到身后的地上。

  杰克仍是蹲着,用手拍拍他的胯部说:

  “双手向前伸直,转身……踢开铲子……站着别动。”

  然后杰克慢慢站起来,用右手拿枪顶住瘦子的后脑勺,左手把瘦子脑勺后的辫子绕着右手用力一甩,辫子在杰克拿枪的手腕上缠了几圈,把瘦子的头和自己自己拿枪的手绑在一起。

  杰克这时才转头,狠狠地看翠玉一眼。

  翠玉已经躲到床铺最里边,卷着身用被子蒙着头,被子一动一动,翠玉好象在紧张的呼吸,又好象在抽泣。

  杰克把枪管放在瘦子的耳朵旁边,枪口指向门外,推着瘦子慢慢走出翠玉的房间。

  瘦子颤危危地向门外走去,裤裆下还在流血。

  杰克站在瘦子身后,向厅里看一看,外面有四个男人,一个光头男人还捂着头蹲在墙边,三个男人分别躲在几张桌椅后面,伸出头看出了什么事。

  一看到杰克,都好象很吃惊的神情,其中一个男人说:

  “怎么是洋人?怎么搞出来个洋人了?”

  杰克推着瘦子走出大厅两步,马上拉着他挡在自己身前,退到大厅墙角,先要保证自己的身后没有敌人。

  然后他大声问这几个人:“你们想干什么?说!”

  瘦子心情最紧张,忙乱地说着:“不要动,你们别乱动……别开枪,饶命啊……饶命啊……”说着说着还哭起来。

  杰克听到他哭,感到烦死了,左手从瘦子身后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瘦子马上停下一切声音,杰克用枪架在瘦子的肩上,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男人说:“你说!”

  那男人长着小胡子,被杰克用枪一指,禁不住惊叫一声,整个人抖一抖。

  他还在结结巴巴地说不话,杰克为了给他点说话的动力,左手又狠狠地扇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瘦子一巴掌。

  那小胡子男人马上扯着喉咙叫道:“洋大人饶命,我们只是想赚点小钱啊……洋大人饶命啊……”然后哭丧似的跪在杰克面前。

  杰克看到场面基本上没什么危险,但是心里可不敢放松。

  他在广州和不少中国商人和官员打过交道,狡赖的人大有人在,他很清楚中国人最擅长背后阴你一下,所以绝对不会放松。

  “你们是干什么的?”杰克要问清楚情况,这事要是不解决,他一走出这个客店,可能背后就是一刀捅过来。

  跪在地上的小胡子说:“我们只是开个妓寨混口饭吃……”

  “开妓寨就开妓寨,为什么要用刀砍我!说!”杰克真是发火了,这些人敢用刀子去抢还不如上山当强盗,杰克真是想不通这些人在想什么。

  小胡子看杰克的声音很凶恶,很害怕地解释:

  “洋大人不要生气,我们不是想砍洋大人……我们只是不知道那丫头私自接客,所以……她是我们买回来的人,不能私自接客……”

  “我们是想抓住翠玉接的男人问他要钱……翠玉不能自己收钱,要……要是我们知道她接的是洋大人,那里敢乱来……洋大人,是误会啊……误会啊……”

  杰克听了这几句,好象还有点道理,于是问道:

  “我现在能走了吧?”

  厅里的四个男人一齐点头说:“可以可以……”

  杰克看现在都快三更天,再和这帮人玩下去,今晚上就不用睡了,于是问跪在地上的小胡子男人:

  “锁呢?大门的锁,找一把给我!”

  小胡子连心到处找锁,很快就找到拿给杰克,杰克又命令他:

  “把锁打开,挂在大门外面的锁环上,然后回来!”

  小胡子男人照办了,回来依然跪在杰克面前。杰克拉着瘦子往后退到客店的大门外,右手松开瘦子的辫子,一脚踢到他屁股上,把他蹬回厅里,然后拉上大门锁上,才一步三回头,小心地离开客栈。

  杰克走出十多步,刚刚把枪插回腰间的枪带,就听到客栈里有女人的尖叫声,杰克马上听出这是翠玉的声音。

  他回过头,站在原地听一听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不要啊……”

  翠玉不停地叫着,几个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

  “这臭鸡还敢自己去接客……干得不够……”

  “今晚大爷轮流陪你干!”

  翠玉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杰克最容不得男人欺侮女人,一听明白这场景,毫不犹豫大步走回客栈门前,右手拔枪对着门锁开了一枪,把门锁轰开,然后径直冲入翠玉的房间。

  翠玉的房间房门洞开,五个男人全部挤在里面,翠玉已经被他们从床上拖到地面上。

  那个被杰克要胁过的瘦子脱了裤子在检查枪伤,听到大门的枪响又走出房门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次杰克不留情面,顺着冲进去的势头,一脚就从下而上踢向瘦子的裆部,瘦子惨叫一声摔入房中,手捂着裆部满地打滚。

  其他三个男人还按着翠玉,那个被杰克用门板拍中光头的男人背向着房门,已经脱下裤子,分开翠玉的双脚正要施暴。

  翠玉一见杰克冲进来,马上大声哭喊:

  “杰克少爷救命啊!”

  杰克踢开瘦子后,一刻不停走向正在站起来的光头男人,向着他的头一脚横扫过去。光头男人刚刚转过脸想看后面,正好踢个满脸开花,应声摔到墙边昏死过去。

  杰克全身都是正版西部牛仔的装备,脚上蹬着镶上钢马刺的厚马靴,被这马靴踢中绝对是很痛苦的事情。

  他连续打倒两个人后,自己退后一步守住房门,用枪指住其他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马上退后贴墙,双手使劲摆着说:“不要……不要……”

  杰克满面怒气喝骂他们:“你们也会说不要啊……不要什么!”

  “洋大人饶命,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三个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翠玉哭着在地上爬到床脚,双手抱在胸前埋头痛哭。

  杰克叫翠玉站起来,然后自己走到床边,拣起一张被子盖在翠玉身上,然后把翠玉整个人一手卷起,扛在肩上,慢慢退出房门。

  杰克对还清醒的三个男人说:“谁走出这个房门,我就一枪打爆他的头!”说完“呯”一枪打在地面,正打在三个男人磕头的地方。

  三个男人马上缩到墙角,杰克看场面已经镇住,扛着翠玉大步走出小客栈。

  离开小客栈一段路,他把翠玉背在背后,再用被子盖着翠玉,一路小跑回到洲心镇的客栈。

  翠玉在杰克的背上不停地哭,杰克也管不得这么多。他不知道那伙是什么人,会不会追过来,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自己的客房,他找出绿娇娇没有带走的衣服给翠玉穿上,翠玉和绿娇娇身材差不多,衣服穿在她身上刚刚合身。

  杰克然后收拾行李带上翠玉,连夜出发去清城。

  折腾了一晚上,马车上路不久天色就开始发亮,回清城的路杰克昨天来的时候走过一次,既熟悉路面又可以看到前面的路况,杰克的马车越赶越快。

  一路马不停蹄回到清城,已经是中午时分,杰克带着翠玉住回去临江的大客栈。

  杰克到了掌柜的收银台前,那掌柜就是杰克在中秋晚上救过的人,见杰克回来非常开心,他对杰克说:

  “杰克老爷,你又回来啦,这次开几个房?”

  杰克说:“两个房,我和她每人一个。”

  翠玉马上走近柜台说:“不用,我和杰克少爷住一个房就行了。”

  掌柜“啊”了一声,笑咪咪地说:“开一个房间就行了吧老爷,有个人侍候也方便啊……”

  杰克的眉毛挑了一下说:“不行,我们……那个……还是两个房吧……”

  翠玉无力的扶着杰克的手,一如和杰克刚见面时的动作,用柔软的乳房贴着杰克的手臂小声说:

  “我一个人睡……害怕……”

  掌柜非常知情识趣:“一个房行了,就一个房,来来来,老爷我给你带路……来吧……呵呵呵……”

  杰克被翠玉半推半拉的扯进掌柜推荐的上房,关好门后,杰克把帽子扔到桌上,然后走到床边,仰天大字形躺到床上,长长舒出一口气,对翠玉说:

  “翠玉,你还有什么家人?要去哪里?”

  翠玉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杰克说:

  “翠玉以后跟着杰克少爷做牛做马。”

  杰克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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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2: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二)午后的草窝

  “不!你不能跟着我!”

  杰克在美国西部从放牧到淘金,赚到点小钱后又万里漂洋来中国做外贸,没有一件事不是出生入死,但还没听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有一个女人突然说以后要跟着他,天哪。

  杰克瞪着情深款款看着他的翠玉,认真地说:“绝对不能这么干,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出发去找我的女朋友了。”

  翠玉看杰克坐起来认真的拒绝,于是抱着杰克的手,把头靠在他肩上温柔地说:

  “杰克少爷,你就当带着个仆人嘛,我什么都会做,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好了好了,不要说那些话,这没用,我是不会让你跟着我的,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了,你是哪里人?”

  杰克一手推开靠在他肩上的翠玉。

  他才想起从昨晚风流快活完之后,一直不断地逃跑,没有一刻停下来,根本没有空了解过身边这女人是干嘛的。他突然有点理解绿娇娇的心情,很烦燥也很无助,又必须面对一切。

  翠玉被杰克推开,顺势就跪到地上正面仰头看着他,但是双手仍是不离开杰克,这回她的手改成抚摸着杰克的大腿。

  杰克说:“你别摸来摸去的,我现在不喜欢你摸……”一边用手架开翠玉,站起来走到房子的另一角,坐到椅子上指着翠玉说:

  “你不要过来,就坐在床上,坐在那里说,你是哪里的人?为什么做这种买卖?……对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和他们是怎么回事?”

  杰克一直逼问翠玉,翠玉小嘴一扁,又要哭出来。杰克发现她除了身材,嘴唇也很象绿娇娇,可是从来没有见绿娇娇这样扁过嘴。心里想,也许她会这样的话,也会很好看吧。

  翠玉从床边站起来,低着头小声抽泣,脚步一点点地向杰克挪过去,好象犯了错误的小孩试探会不会得到父母的原谅。

  杰克看到自己把女孩子弄哭了,不好再吓唬翠玉,由得她挪到自己身边。

  翠玉蹲下来还是用双手抚摸着杰克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嘤嘤地说:

  “我是云南的汉人,十五岁时被拐卖到这里,他们就一直逼我做买卖,还天天都欺负我……”

  她嘴上一边嚅嚅地说着,手上可不清闲,一直往杰克的大腿内侧摸去。杰克心里很不喜欢这样,可他是一个尊重事实的人,舒服得很实在,身体可不会骗人,算了就先这样听着吧。

  杰克喘着气,翻着白眼在听翠玉说悲惨的往事。

  “一开始他们怕我跑,天天锁着我接客,不让我出门……后来时间长了,他们看我又听话又肯侍候他们,就放松了看守,还会让我在店里做些杂事,看看门……其他的女孩都在房间里锁着,就我可以在店里走动一下……”

  杰克发现她的手已经伸到最深处,总不能这时候叫人家停下来,喘着气对翠玉说:

  “说……下去,不要停……”

  “他们有时候去赌钱喝酒,我就会偷偷接客,想自己存点盘缠逃走……”

  杰克实不能让翠玉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因为翠玉一只手已经伸进裤子里,他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张大嘴说:

  “昨天……怎么就会让我……撞上他们了……啊……”

  翠玉的呼吸也随着动作越来越急速:

  “本来是够时间的……杰克少爷……你太久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都回来了你还在玩……”

  杰克实在是没好气说话,用力地吐出一句:“Sorry……很抱歉,是我影响你了……噢……”

  说到这里,满脸潮红的翠玉已经骑到杰克的身上……

  绿娇娇和安龙儿从甘蔗地里走出来,半夜三更地找到一户看田的农家借宿,闹得又是一阵深夜狗吠。

  农村人心地善良,自己身无分文也会帮助别人,绿娇娇和安龙儿顺利地睡到柴房。待他们睡到自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两人在农舍的水槽边上梳洗好自己,昨夜收留他们的农民伯伯也从田里回来。

  绿娇娇走上前去,帮农民伯伯放好水桶和锄头,就问他要吃的:

  “伯伯,我们两姐弟身上带的干粮不够,能不能卖点吃的给我们?”

  憨厚的大伯呵呵的笑着说:

  “哎呀不用钱,呵呵,进来家里一齐吃吧,不过只有蕃薯粥,你们吃得习惯就行了……”

  绿娇娇连忙说:“谢谢伯伯,你能吃的我们当然能吃了。”

  “进来吧,进来吧……”农民伯伯亲切地招呼他们走进泥砖屋。

  好久没有吃上热食物,绿娇娇和安龙儿捧着番薯粥稀哩呼噜地喝着,觉得这碗免费的番薯粥直暖到心里头。

  绿娇娇对农民伯伯说:

  “伯伯,我们姐弟两本来想去清城投靠亲戚,但是我们迷路了,不知道从这里到清城是哪个方向?”

  农民伯伯说:“清城要往北走,你沿着这条小河向北走就是大燕河,你们过了大燕河之后,还是沿着小河一直向北走就到清城了,很快,走两三天就到了。”

  “要是我去广州很远吧……”绿娇娇又问老伯。

  “去广州可不能走着去,要走十天八天呢……你们要是去广州还是坐船吧……”伯伯说。

  “要从哪个方向去广州呢?”绿娇娇明知故问。

  “走路去广州要从东南方……就是那个方向……”老伯用手指一指东南方说:“不要走错了,不然会走很多冤枉路,呵呵呵……你们要坐船就从这里向北去大燕河找船,船会绕北江出去,坐三天……”

  绿娇娇在谈话中有意把方向和目的地搞得很乱,因为她知道,这个伯伯在他们走后,完全可能会对随后而来的跟踪者说出他们的行踪,这样的话,利用农民伯伯迷惑对方就是最好的方法。

  绿娇娇吃饱肚子,把一百文铜钱悄悄放在桌子底下,谢过老伯就和安龙儿上路。

  绿娇娇的目的地是花县棺材铺,位于半湖塘去广州的路中间,也就是说向着东南方向直走,就会到达花县。

  这两天绿娇娇的行动,已经明确告诉跟踪者,追逐游戏隆重开始。跟踪者的正常心态,一定会怀疑绿娇娇走出的任何一步都可能是伪装,这种情况下,直接走自己要去的方向,才会使跟踪者受到最大迷惑。

  东南方是茂密的山林,绿娇娇和安龙儿沿着官道慢慢向前走。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广东的秋天,比夏天好不了多少,幸好路上树木高大,还不算太晒。他们每人头上戴了一个用树叶编成的草帽,象两棵小树在路上移动着。

  绿娇娇的心里一直在盘算昨天的事情。

  跟踪自己的人,为什么有时好象甩掉了,但最后总会跟上来?

  比如在江面上就是很奇怪的事,明明小船在黑暗中划得飞快,明明后面没有船,明明进入大燕河后,他们马上停在一旁边伏击跟踪者,却见不到跟踪者追来?

  只有一种情况跟踪者可以做到这样,就是他不需要看到绿娇娇,也有办法知道绿娇娇逃跑的方向,只要这个方向没有错,他找到绿娇娇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个人不是跟猎狗一样了吗?绿娇娇被这个阴暗的疑团搞得心惊肉跳。

  更可怕的是,在甘蔗林中,他在看不到绿娇娇的情况下,却可以知道离开的人不是绿娇娇,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他只会跟绿娇娇一个人,换而言之,安排杰克兵分两路是完全没必要的做法。

  绿娇娇有点懊悔自己的自作聪明,要是现在杰克在这里的话,就可以坐马车抽大烟,哎,真是自作自受。

  什么手法都会有破绽,上一次行不通的方法,反过来用也许就行得通。

  昨晚在甘蔗林里,是想由安龙儿引跟踪者出来,由自己去伏击,但是却被跟踪者识破,如果……把这个方法倒过来用呢?

  由自己引出跟踪者,安龙儿进行伏击?

  对呀,绿娇娇一拍脑门,就这样干。她在安龙儿耳边说:

  “我们今晚太阳下山的时候,又要打埋伏了,这次由你来……”

  安龙儿点点头说:“行,娇姐你教我怎么做就行了。”

  “那现在先原地休息吧……那边有小河,去洗个脸,到树荫下睡个觉……今晚上也不知道有没得睡了……”绿娇娇指着远处的小河说。

  安龙儿从地里搬来大垛金黄色的干草,在小河边的大树下垫成一个舒适的草窝。

  绿娇娇洗完脸和手手脚脚,光着脚丫卷起裤脚,跳到小床一样的草窝里,一脸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点起一泡大烟陷到草窝中抽起来。

  安龙儿看到绿娇娇躺在草窝满足的神情,心里甜丝丝,只有自己和娇姐的时候,安龙儿的心情特别好。

  安龙儿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洋人的枪下,他对杰克没有一点好感。尽管杰克一直对他很好,也常和他开玩笑逗他开心,但是安龙儿一样从心底里讨厌杰克,讨厌他这么高大,讨厌他一身的金毛,也讨厌他身上不知从那里来的香味,笑起来还鬼那么大声,褐色的眼珠怎么看都不自然,由其讨厌他走近绿娇娇!

  这个秋日的午后,没有杰克,只有自己和绿娇娇一起坐在小河边,安龙儿心里充满安全感。绿娇娇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是一模一样,这也让安龙儿分外满足,他觉得可以和绿娇娇混为一体,有着奇妙的快乐。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时,一定是他最大的愿望。

  安龙儿悄悄坐在绿娇娇的草窝旁边,从藤箱里翻出一本书看。

  绿娇娇听到他在看书,把躺在草窝里的身子转向安龙儿:

  “看什么书呢?”

  “现在看撼龙经。”安龙儿向绿娇娇晃了一下书的封面。

  绿娇娇笑了笑说:“真有你的,天天逃命还可以带本书在看……易经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不过要使用的话还要多试试……”

  “很快就有机会给你试了……对了,怎么不看三命通会?”绿娇娇发现安龙儿没有按她给的书目次序来看。

  安龙儿有点不知所措,他挠挠头说:“是这样……本来是在看的……不过后来我看到你破解倒地木星局和金鸡啼日穴,觉得风水很有用,又可以马上跟着你学,所以我就先看了风水书……娇姐,对不起。”

  绿娇娇嗯了一声说:“算了,都是你自己的缘份……这一回,我也把你拉下水了,这一路很辛苦,你怪娇姐吗?”

  安龙儿是个老实人,娇姐问他话,他更是老实回答: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老是一个人在家,出门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啊……你在老蔡那里还有一帮小兄弟陪你玩,跟着我可是要做下人了……”绿娇娇抽了一阵大烟,人开始有点迷糊犯悃。

  “我在蔡叔那里也做很多事,在娇姐家倒算是清闲了,还可以读书……”安龙儿放下书,看看绿娇娇。绿娇娇很少和安龙儿聊上几句,安龙儿却很珍惜和绿娇娇的每一次聊天。

  “对了,你那时在卖艺班里不是有个耍九节鞭的园脸小妹对你很好吗?呵呵……”绿娇娇自顾自地笑起来。

  安龙儿忙说:“不是,她是蔡叔的女儿,她和我们都很玩得来。”

  “现在没有园脸小妹妹陪你玩罗……哈哈哈……要不要娇姐给你找一个,呵呵呵呵……”绿娇娇居然和安龙儿开起玩笑,笑声很好听,看着安龙儿的眼神带着诱人的媚态,笑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轻轻地咬着一点红红的舌头尖。

  安龙儿和她的眼神一接触,马上看向小河的远方,脸上一阵阵发热,不好意思地陪笑着:

  “不用……呵呵……”

  绿娇娇长长吐出一口烟,喷到安龙儿身上,安龙闻到鸦片烟的香味很浓郁。她对安龙儿说:

  “你现在身上的银子,足够你赎身了……打后一路万水千山,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你如果觉得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放下钱自己走……”

  安龙儿的笑容马上收敛起来说:“娇姐,我不走……”

  “你喜欢跟着我吗?”绿娇娇的声音懒洋洋。

  安龙儿的回答很肯定:“喜欢。”

  绿娇娇喜欢这种肯定,还是小孩的安龙儿说出这句话,竟然让她感到稳重可靠,但她还想听多一次:

  “什么都不怕吗?”

  “不怕,什么都不怕。”安龙儿的回答坚定明确。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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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三)阎王吊魂咒

  绿娇娇和安龙儿聊了一会闲话,就在午后的树荫下枕着藤箱睡着了。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他们吃了些干粮,整理好行装连夜上路。

  如果可以保证路上的安全,晚上在官道上行走的确比白天舒服,没有烈日当空,凉风徐徐吹来,人走在路上分外清爽。

  绿娇娇完全不象白天慢条斯理的样子,脚步走得很急。一来是因为休息得好精力充沛,二来她急于找一个适合布局的地形,以便安排安龙儿抓人。

  她不河边休息时给安龙儿安排计划,因为停在一个地方说话最容易给人偷听,现在两人都在路上急走着,她走近安龙儿身边小声地安排一会要做的事情。

  “龙儿听着,一会有适合的地方,我会指给你看,你就过去躲起来埋伏着……我会一直向前走,引他经过你身边……”

  “好。”

  “你躲得好一些,不要让他发现,然后你准备好绳索,如果见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肥瘦不是很高……就是比我们高半个头的样子,脸长得很丑陋那就是他了……”

  “明白。”

  “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就用绳子把他捉起来……如果有二个人以上,你千万不要曝露,也不要走开,就留在原地,我一个时辰后会回来找你……”

  “行,没问题。”

  “如果他是一个人,而你不够他打的话,不要死缠烂打,你往我这里跑,追上我就行了,他不会想在我面前出现,到我身边你就安全了……”

  绿娇娇在极力想象最坏的情况,她要力保安全地由安龙儿独力完成这次计划:

  “还有……如果对方有两个人,又发现了你还要捉你的话,你就全力逃脱,到花县和杰克会合……这里是十两银票,够你在路上乱花了,该怎么花钱就怎么花,人一定要安全到花县,明白吗?”

  安龙儿接过银票,眼眶一热,几乎流下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忘记了有人会关心他:

  “娇姐你放心吧,我会按你说的做。”

  现在是八月下旬,中秋已经过去很多天,月亮要到下半夜才会升起。官道两旁边是一丈多高的茂盛大树,浓密的枝叶遮住天空的星光,使道路中间黑暗得认不出人样。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远远的小村落散出零星的灯光,让人觉得有一点生气。天上的星光很明亮,却无法照入树荫遮蔽的官道。

  绿娇娇和安龙儿走上一段又窄又直的上坡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旁是斜斜的山坡,山坡上的树林同样高大茂盛,使这一段路更显得漆黑一团。

  走到上斜坡的三分一位置,绿娇娇看前后无人,用手按一按安龙儿的肩,手向路边的大树上指一指。

  安龙儿马上会意,从身上解下绳子,双手各拿住绳子的一头,手腕一翻打出一个大活套,这是前几天杰克刚刚教他的西部牛仔套结。然后他把活套拉大一些,轻轻放在道路中间人一定会走过的位置,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出有条绳子会放在地上。

  绿娇娇看到这里,明白安龙儿的想法,脸上忍不住笑容。心想,这小黄毛头干这种坏事还真是有天份。

  安龙儿轻轻放长绳子,自己牵住绳子的另一头,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潜在树上……

  绿娇娇并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

  安龙儿跳到树上后,放慢自己的呼吸,听着绿娇娇的脚步声向斜坡上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直到从斜坡的另一头消失。

  仔细地听着他们走过来的路,路上没有任何人,除了偶尔响起虫鸣蛙声,路上再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一会,路上走过一个赶牛的男人。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手上拿着一条有树叶的软树枝,一甩一甩地轻轻打在牛屁股上。以安龙儿的看法,这人是刚刚耕完田,要从田里赶牛回家,要跟踪人的话,不会赶一头牛吧……

  应该不是这个人,安龙儿这样想着,看着壮汉赶牛从自己身下经过。

  然后又走来一个挑着菜的中年妇人,肩上挑着两个装满青菜的小箩筐,前面的箩筐上有点反光,走到安龙儿藏身的树下,安龙儿发现那是一小碗水,大概是为了给青菜保湿之用。

  应该不是挑菜的女人,娇姐不是说是男人吗?安龙儿想,现在才过了三刻钟,再耐心等等。

  从斜坡上又走下来三个男人,边走边在大声说笑,安龙儿听到他们说着德贵村有个孙寡妇才十八岁,每天晚上和他们家老爷睡一个房子……

  三个从斜坡上下来的男人,肯定不是跟踪娇姐的人。不过安龙儿发现,当跟踪者或是偷听人家的事,原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紧张之余又忍不住要继续做下去,因为他现在很期待下一个走过的人,很想看看这次会是谁经过。

  过了不久,从斜坡下又走上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已经喝醉了,另一个骂骂咧咧地扶着他。

  他们从安龙儿蹲点的树的下经过时,安龙儿闻到一股酸臭的白酒味,很显然这人是真喝醉了。安龙儿想,没有人喝醉酒跟踪人的吧?要是娇姐突然换匹马跑掉了,他这样也赶不上呀,应该不是他们。

  两个时辰里,只有四拨人经过这个黑麻麻的斜坡,但都没有绿娇娇说的丑陋年青男人,安龙儿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只好在树上耐心地等绿娇娇回来。

  安龙儿在树上蹲点的两个时辰里无所事事,绿娇娇却跑得半死,气都喘不过来。

  和安龙儿分开后,她一路小跑上斜坡,然后向斜坡下跑去,跑多远不是问题,只要前面没有分岔路口,她可以跑半个时辰。

  快速移动有利于调动跟踪者加快速度追上自己,这样对方被安龙儿发现的可能性就会更高。

  其实以绿娇娇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连续这样跑,跑了三刻钟后,她已经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喘大气擦汗。

  闻了几口大烟提提神,绿娇娇开始原路往回走。因为刚才小跑三刻钟的距离,走路回去就要花四刻钟的时间,一来一回刚好一个时辰。

  绿娇娇好不容易又翻过大斜坡,回到安龙儿蹲点的大树,看看没有出事的痕迹,于是拍拍树干示意安龙儿下来,自己双手叉着腰喘得说不出话。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绿娇娇终于可以说出话,但是声音还是喘得丝丝作响。

  “桀屋里死人……”绿娇娇一激动就忍不住用母语骂人,可是安龙儿没听过绿娇娇骂人,也听不懂江西话,一边收地上的绳子,一边顺口问:“你说什么?”

  “我骂他个死人头,给我捉到看我不打他几巴掌,果个扑街……”绿娇娇还在咒骂着。

  这一句安龙儿能听懂,广府白话都这样骂人。

  绿娇娇回过气,拉安龙儿爬到路边的山坡上,找块大石头坐下来了解刚才的情况。

  “刚才有没有人经过?”绿娇娇问道。

  安龙儿说:“最先是一个农民赶着牛经过……”

  “那人我看到,我停下来时从我身边过去了。”绿娇娇首先过滤掉这一个。

  “然后是一个挑菜的女人……我看是女人没管她……”

  “女人?我没看到女人经过……然后呢?”绿娇娇娇觉得问题在这个女人身上,但还是要了解全部情况再做分析。

  “然后是三个男人从坡上下来,是从你那个方向来的,娇姐你见到他们吗?”

  “见到,那三个人和我迎面而过,嘴巴还不干不净的……算了不说这些,还有人经过吗?”绿娇娇也排除了三个男人。

  “最后是两个男人,有一个喝醉酒了给另一个扶着,走得很慢,你回来时有看到吗?”安龙儿也开始知道绿娇娇的思路,只要两边一对照见到的人,就可以知道谁是跟踪者。

  “那醉猫现在还躺在路边,我看到了,一身酒气看来是真喝醉……不象是他们两个……还有人经过吗?”绿娇娇在走回来时,小心地注意过躺在地上的人,他吐得一地都是脏物,吐出来的东西可假不了,醉成这样的人也应该被排除。

  安龙儿无可奈何地说:“没有了,只有四拨人,娇姐不是说没见到挑菜的女人吗?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岔路?”

  “没有分岔路……一路两边全是山,没有人会挑着菜爬到山上吧……你说说那个女人……”绿娇娇沉吟了一下,从藤箱里拿出盛水的皮囊喝一口水,然后递给安龙儿。

  安龙儿接过水喝了一口说:“那个女人看起来象三十多岁,穿着农妇的衣服,裤脚卷起……嗯,有穿鞋子……”

  “她有多高?”绿娇娇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可能比我们高一点。”

  “能看到是大脚还是小脚吗?”绿娇娇问。

  “太黑了看不清楚,不过走路挺稳的……”

  “她挑着什么菜?筐有多大?”

  “什么菜看不清,筐不是很大,她走起来也不显得很重……”

  “她的菜是满筐吗?”

  “全满筐。”

  “菜上有盖什么吗?”

  “有,对了,菜上面放了一碗水,我从上向下看到有点一闪一闪的反光,所以记得……”

  “一碗水?”绿娇娇停下问话,慢慢闭上眼睛努力组织着安龙儿告诉她的图像。

  “那碗水是给菜保湿的吗?我觉得是这样……”安龙儿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也想和绿娇娇一起搞清楚这些事情。

  过了一会,绿娇娇睁开眼睛看着山坡下的官道,果断而低沉地说:“你已经见到跟踪者了,他就是挑菜的女人!”

  安龙儿亲眼见过这个女人,只觉得普普通通,听绿娇娇这么一说,心里直打鼓,好奇地问道:“娇姐是怎么认出他的?”

  绿娇娇把头转向安龙儿,靠近他耳边用唇齿的声音细细地对安龙儿说:

  “晚上收菜放到第二天不新鲜,菜农要卖菜的话只在早上收菜,然后白天就要马上卖出去,所以卖菜的人,到晚上不可能有一整筐菜挑来挑去,这是其一;如果要保持菜叶新鲜,应该在菜上盖上湿布和鲜草,或是新鲜的树叶,而不是在上面放一碗水,这是其二;真正挑菜的人,在走路时菜筐会上下抖,这样走起来省力很多,但是这样的话就会把碗里的水打翻,你就不会看到有水了,这证明她不在乎那两筐菜重不重,他只在乎那碗水不打翻,这是其三;天这么晚了,筐里却盛满菜,只能证明那些菜是铺在筐上的伪装,筐里有其他的东西,可能是他的行李……对了,那女人背上还有别的东西吗?”

  安龙儿听了绿娇娇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莫名的激动,真想不到自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事情,在绿娇娇眼里破绽百出。

  他回答绿娇娇:“没有,她身上只有衣服,还有一顶草帽挂在担挑的后面。”

  “背上没有行李的话,那两筐东西就是她的行李。”绿娇娇基本上肯定自己的分析结果。

  “她不知道你在中途停下来,于是一直追着我,当我往回走的时候,她马上躲到山坡上先让我过去,然后再从后跟上……问题是……她已经知道我是一个人走回头路,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认为,她被你见过……”绿娇娇细细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使之连贯起来。

  “可是那碗水是什么呢?我不明白……”安龙儿其实还有很多不明白,他只是先问了最迷惑的部份。

  绿娇娇不说话,她把皮囊里的水倒了一些在大石头平面的小坑里,大概也是象半碗水的样子……

  然后从藤箱里找出一个针线包,拿出一支最细的缝衣针,一手拿着针尾,把尖尖的针头在石头的平面上很快速地来回拖了两下,针头被磨得精亮;

  再从地上捡起一片小树叶放在石头坑里的水面上浮起,最后把细针放在树叶上面……

  树叶托着细针浮在水面,细针带着树叶慢慢旋转,转了半圈后,针头居然停下来,正正指向南方。

  绿娇娇拿出自己用的小罗经递给安龙儿,安龙儿对照罗经上的磁针和树叶上的缝衣细针,两针所指的方向果然分毫不差,安龙儿看得嘴巴张成圆形,惊讶地看看绿娇娇。

  绿娇娇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对着安龙儿无声地做了个“嘘”的动作,他不想安龙儿惊动对方。

  她用更低的声音对安龙儿说:

  “他那碗水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指针,但是他的针不是指向南方,而是永远指向我……”

  安龙儿更惊讶地再次张大嘴巴,绿娇娇马上用手捂住他的嘴。

  安龙儿对绿娇娇点点头,示意可以放开手了,迫不及待地凑到绿娇娇耳边问道:

  “娇姐,那是什么东西呀?”

  绿娇娇吸了一口气慢慢在安龙儿耳边说出来:

  “那是阎王吊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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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四)痛哭

  “好可怕的名字……”安龙儿听到这个名字后,想象出来的全是妖魔鬼怪。

  绿娇娇给安龙儿略为解释了一下:

  “阎王吊魂咒有几种变术,散魂术、迷魂术、收魂术,还有一种是回魂,他用的这一种可以跟踪人的魂魄,就是追魂术……把被追那个人的生辰八字融合到符咒里,再把吊魂的灵力加持到指针,这个指针就会永远指向那个人的方向,道行高深的人可以把持咒的范围不断扩大。方士为苦主找失踪小孩的时候就会用上阎王吊魂咒,在孩子刚刚走丢,没有走远的时候非常有效,但是这回……”

  “原来这个阎王吊魂咒还可以做好事呀?”安龙儿还以为名字可怕的东西都是害人之物。

  “道术只是工具,象风水一样,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问题是他们居然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绿娇娇想了一会说:“算了,现在不想这个问题……现在知道他用什么道术,我就有办法对付他。这两天总算没有白辛苦,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把他捉到手……”

  安龙儿看到绿娇娇胸有成竹,也满有信心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绿娇娇跑了几个时辰,全身骨头都在生痛,等她休息到可以重新上路,已经是下半夜,一弯残月从东方的山顶悄悄升起,官道上被月色照得明亮起来,绿娇娇和安龙儿也可以加快脚步向花县方向前进。

  在清城北江边上的豪华客栈江景上房里,当杰克睁开眼睛,已经是大白天。

  身材酷似绿娇娇的翠玉睡在杰克身边,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手搭在杰克身上,把脸往杰克身上贴。

  杰克转头看了一眼翠玉,手就从被窝里摸向翠玉身体,手一面轻轻揉着,眼睛又慢慢地闭上。

  突然杰克又睁开眼睛,一下坐起来说:“糟糕,今天要出发了……”

  说完正要下床,翠玉马上用手拉住杰克的手坐起来,另一只手扯过被子遮在胸前:“杰克少爷,你要走了吗?我和你一起走。”

  杰克匆匆忙忙拨开她的手,自己起来找衣服穿上,然后洗脸刷牙,一路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

  翠玉见这场面,真是象要马上出发的样子,也连忙起床,穿起杰克给她的绿娇娇的衣服。

  杰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翠玉说:

  “我要去找我女朋友,你现在也没事了,快回家去吧,这是银票,你用来做盘缠……”说着递给翠玉十两银票。

  杰克大概算过,翠玉满打满算地做生意半个月也就赚这么多,实际上钱会被几个龟公拿去,根本不会到她口袋里;如果她真是要回云南的话,这十两银子足够有余。

  翠玉一听这话,没有接银票,却扑到杰克脚下,跪在地上抱着杰克的双腿,急促地对杰克说:

  “杰克少爷,我几年没有回家,这样回去也没脸见人,你就带我走吧,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赶我走,杰克少爷求求你了……”

  杰克看到穿着绿娇娇衣服的翠玉,心情真是很复杂。如果上帝在这里,上帝一定会叫他帮一帮翠玉;但是如果带上她,绿娇娇一定非常生气,而且绿娇娇还要面对许多事情,现在可不能带个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

  杰克把翠玉扶起来,放到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翠玉你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马上要离开这里;我要做的事情也很危险,你不能跟来;你没地方去我可以安排你到清城知县何大人那里,何大人是我朋友,他会帮助你……好了,不要哭……”

  翠玉一双大眼睛开始流出眼泪,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哀求过杰克,杰克完全是手足无措。

  “好了……不哭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何大人那里,走了走了,快……”

  杰克把银票塞到翠玉怀里,一手拖起她一手背起行李就出门。到客栈的马房架好马车,拉翠玉上了车厢,自己跳到车夫位置赶马车出发。

  临江客栈距离衙门只有几个街口,杰克的马车拐几个弯就到了县衙大门,他跳下车,走到马车厢旁边打开门,看到翠玉在车厢里依然泪流满面,不停地抽泣着说:

  “杰克少爷,不要扔下我……我不去何大人那里,你让我跟着你吧……求求你杰克少爷……”

  翠玉哭得越来越厉害,杰克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自己,他板起脸对翠玉说:

  “好,你不下来我就叫里面的官差拖你下车。”

  翠玉一听真的慌了,双手一把扯住马车上的靠椅,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在流眼泪和用力地摇头。

  杰克真是无法想象自己把女孩子弄哭了,还弄得这么伤心,一手叉着腰,一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杰克想大概是自己表情凶狠,吓着女孩子了,于是尽量温和得象神父一样开导着翠玉:“何大人是清城的官员,他会帮助你的,翠玉你下来吧,只要到了衙门,你的困难都可以解决……”

  听到这句话,翠玉终于哭出声音,双眼血红象发疯一样喊叫出来:

  “官府里没有一个好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玩我打我……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钱!不是你和他们上床不是你被他们干……你当然喜欢他们!我恨他们!我好怕他们……呜呜……”

  “我一进去就死定了……”翠玉象崩溃了一样跪在马车厢里,激动地用手捶打着车厢地板,眼泪从她脸上滴下,把地板染湿一大片。

  翠玉的话让杰克呆在马车门前,他很清楚翠玉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他还记得自己在美国西部淘金时,在酒吧里见到的****,如果把她们送到当地警长那里,同样不能想象后果有多糟糕。

  杰克不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是对翠玉的伤害。他爬进车厢,把翠玉拥抱在怀里,用手拍拍她的背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翠玉被杰克抱住,从背后感觉到杰克的手象妈妈一样拍着她,毕竟她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却多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安慰和呵护,压抑在心里很久的恐惧、委屈和耻辱失控地爆发。

  她哭得咳嗽起来,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扯住杰克的衣服,慢慢地倒在车厢里,双手抱着头靠在椅脚。

  杰克想起他第一次进翠玉的房间,翠玉问他要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同的只是上一次翠玉全身赤祼,靠在他要走出去的门上。

  杰克找出一件自己的外衣,一言不发盖在翠玉身上,然后关好车厢门跳上车夫的位置,赶车离开清城,沿官道向南奔去。

  马车在不紧不慢地走着,翠玉在车厢里休息了很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爬到车厢前敲敲车窗叫坐在车头赶车的杰克,说想坐到车头吹吹风。

  杰克停下马车,让翠玉一起并排坐到车夫的位置。

  翠玉坐到车头位置之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杰克可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和一个人在一起却不说一句话,总得找点什么说说。

  “你饿吗?要不要找点吃的?”杰克一如既往地关心人。

  “嗯。”翠玉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我车里有些牛耳朵,也有酒,本来有些面包,不过车上人多很快就吃完了,哈哈……”杰克想调节一下气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看,田里有番薯,我们烤番薯吃好不好?”杰克看到地里有番薯叶。

  翠玉听说要烤番薯,忍不出笑出来,高兴地点点头,她真心笑起来的样子原来比勾引嫖客时的笑脸可爱得多。

  杰克看到她不再伤心,心里也舒服很多,拉转马车就向农地里赶过去,要找管地的农户买番薯。

  很快买到一堆番薯和一大捆木柴,杰克在田地里找个树荫位置,搬来几块大石头架起,把番薯埋到火堆下面,和翠玉坐在一旁看火等吃。

  杰克这时候不敢乱提翠玉的去向问题,他想只能和绿娇娇会合之后,再和绿娇娇一齐考虑,毕竟绿娇娇是中国人,他们自有中国人的办法。

  现在要杰克扔下一个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女孩子,他是怎么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翠玉对杰克说:“杰克少爷,你不喜欢翠玉侍候你吗?”

  杰克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人坐下来就谈这个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要命,他对翠玉说:“我当然喜欢,只是你要明白,我有女朋友……”

  “你说过很多次你女朋友了,就是你的情人吧……翠玉不敢想别的,翠玉只是想跟着杰克少爷侍候你,我不要工钱……”翠玉说这话其实也说几回了,他们两一直在这样绕着,杰克想必须要讲点实际的东西。

  “这样说吧翠玉,我爱我女朋友,但是她不会喜欢你……”杰克一脸尴尬地说。

  “我知道……我是****……但我没想过要和她争,我只想有人收留我,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一样收留我就行了……”翠玉的眼神越来越失落。

  杰克看到翠玉的神情,又有些慌乱起来:“不是不是,不是这个原因……谁都会有不快乐的过去,很快我们都会忘记的……主要是我女朋友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而且要办的事情也有危险,我们的生活一点也不正常,我们给不了你正常人的生活,我们每天在冒险……你明白吗……”

  翠玉迷惘地摇摇头,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明白。

  杰克来一个深呼吸,再进一步努力地说明情况:“比如……只是比如啊……我们是被官府通缉……我们在逃亡……当然其实我们不是被通缉……我们只是在冒险……但是你不能这样过日子……”

  翠玉眼眶又红了,半哭着说:“你就是不要我嘛……”

  杰克看这情形肯定又要历史重演,马上用树枝从火堆里挑出一个大番薯,送到翠玉面前分散她的注意力:“快看,噢……大番薯熟了,很香的大番薯。”

  翠玉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晚上和杰克一直在缠绵悱恻,体力消耗不少,现在闻到香味也顾不得伤心了,噘着嘴接过烤熟的大番薯,剥开皮就吃起来。

  吃了几口,还掰出一小块往杰克嘴里送,看到杰克从她手里吃东西,很快又格格格地笑起,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事全部忘掉。

  杰克面对翠玉无可奈何,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他现在只想着尽快会合绿娇娇,永远和她在一起,一个没有同伴的洋人在中国走江湖实在太可怕了。

  绿娇娇和安龙儿白天借宿在乡村小镇,晚上则星夜赶路,已经形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晚上走路清静凉快,人也更精神,最重要的是可以创造机会让跟踪的人曝露行踪。

  在大斜坡千辛万苦地创造机会,让安龙儿见过跟踪者一面,绿娇娇终于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在用什么方法进行跟踪,走在路上每一刻钟想的问题,也从如何发现对手变成了如何对付对手。

  不停走了两天,他们已经深陷在深山老林中。本来花县一带都是平原田野,但是独在从清城去花县的途中,却隆起一道山脉。

  山中树木高大繁密,山势并不险峻,不但不会无路可走,恰恰相反有一条贯通南北的官道从山中越过。

  现在是和杰克分开的第四天,绿娇娇已经顺利到达经过山岭的官道,和安龙儿在路亭里睡觉等着杰克。

  在她的计划中,没有杰克和帮助,根本不可能活捉使用阎王吊魂咒跟踪自己的道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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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3: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五)上过床的亲戚

  路亭设在半山腰,有五六丈见方大小,宽敞的草蓬下有大条原木搭的长凳,长凳上侧躺着绿娇娇,用头巾盖着自己的脸,她身边坐着正在看书的安龙儿。

  路亭前的官道偶尔有一两个客商来往,这里毕竟是在山上,不会车水马龙,但这里又是清城到花县的必经之路,所以也不会荒无人烟。

  绿娇娇睡了两个时辰已经醒来,却依然躺在长凳上,她叫安龙儿给她点上一泡大烟,然后自己靠在路亭的一角抽烟,策划着杰克来了之后的下一步行动。

  抽过一泡烟,她觉得等杰克的时间太久了,对安龙儿说:

  “龙儿,起个卦看看杰克怎么样了?”

  安龙儿放下书说:“我没有试过起卦算事,不知道会不会算错……”

  绿娇娇说:“算错了也无所谓,你试试吧……在算卦前凝神敛气,心无杂念,不然会算不准。”

  安龙儿应了一声,就从身上掏出三个铜钱合在手掌里,闭起眼睛让自己静下心,然后用最基本的文王卦起卦法,一步一步地按书照做。

  三个铜钱连开六次,记录下每一次的阴阳变化,用小树枝在地上画出六道或连或断的横线,然后仔细一看:

  “水火既济卦上六爻变风火家人卦……”

  “嗯?怎么有关系卦?”绿娇娇心里冒出一个大问号,安龙儿起卦不会错得这么离谱吧。

  “龙儿你解卦我听听。”

  “嗯,既济卦是阴阳交通卦,代表逢凶化吉,杰克是安全的;互卦为火水既济,为欲合未合之象,代表过程中有争执之事;最后变成风火家人,家人卦木火通明也是吉象,又是既济卦的关系卦,就是说杰克在路上遇到熟人或者是认识人了,关系还很亲密……”

  安龙儿一边解卦,一边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杰克只是一个在广州做生意的洋鬼子,在清城哪里来的熟人?心里有点纳闷,这卦也解不下去了。

  绿娇娇看了一眼安龙儿在地上划出的易卦,心中了了,冷笑了一下问安龙儿:

  “你看这熟人是男是女?”

  “既济是阴阳卦,可能是女的,对吗?”安龙儿试探着问绿娇娇。

  绿娇娇说:“断卦要铁嘴直断,没有可能,只有是和不是……”绿娇娇从长凳上坐起来:“你说是男是女?”

  “是女的。”安龙儿肯定自己的断卦结果。

  “你看是什么关系?”

  “前面是阴阳互卦,后面变成亲缘卦,他们是亲戚关系。”安龙儿受了绿娇娇的教育,也不管杰克是什么背景,推断是否实际,只管依卦直说。

  绿娇娇又冷笑一声:“哼……亲戚关系……杰克和这亲戚在一起多久了?”

  安龙儿认真推论说:“以既济阴阳交通卦开始,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就在一齐了,互卦未济有水火分离之象,这代表过程中他们试过想分开,但是卦象演变到最后成了家人卦,他们到现在一直在一起……”

  绿娇娇又问:“这亲戚是什么人你能算出来吗?“

  安龙儿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向绿娇娇摇头说:“我不会解了。”

  绿娇娇说:“既济卦合中有冲,代表这女人不是清城当地人;动爻的卦就是外卦,代表外人,这里是上卦坎卦有变爻,坎为娼盗酒色江湖人;杰克在清城不可能有亲戚,他们本来不认识,你算出的亲戚关系是指他们上过床就变了亲戚,哼哼……杰克这回粘上麻烦事了,等着看戏吧龙儿……”

  安龙儿看到绿娇娇的脸色很难看,不敢再说话,又躲到一旁看书去。

  他并非真的在读书,他也在等杰克来到面前,他很想知道第一次算卦的结果,希望第一次就可以算准卦;但是也知道如果这一卦算对了,绿娇娇的心里一定很不开心。

  绿娇娇心里茫然若失,虽然她很了解男人,在广州陈塘的几年生活里,早让她看透男人的心,她也不在乎男人有老婆,而且杰克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只是一个出钱出力帮助自己的仗义朋友,人家一个大男人要干什么自己管不着,但心里酸溜溜的,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她发自内心希望安龙儿心怀杂念算错这一卦,自己却根本不敢起卦再算。

  她和安龙儿一样盼望着杰克的马车快点来到,她要看看真实的情况是什么。绿娇娇多年没有过忐忑不安,这一卦让她焦虑得胸口作闷,又点起一泡大烟。

  远远传来马蹄声,两人很熟悉杰克的马车,一听就知道是他正来赶车过来。

  绿娇娇收起烟枪站到长凳上,伸长脖子看着官道的尽头。她已经没有心情按原计划伏击跟在杰克背后的人,她只想尽快看看车里有没有其他女人。

  安龙儿知道按原计划他们是要潜伏起来,但是现在看到绿娇娇翘首已待,他知道这回不会按计划办事,于是收起书整理一下行李,也站到路边。

  杰克的马车走得很慢,他记得今天是按计划由绿娇娇伏击跟踪者的日子,他怕走得太快的话,绿娇娇随时在他后面发起攻击,他来不及快速回头帮忙。

  翠玉还在车上,杰克叫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如果听到有枪声响起,她就要马上下车在原地等着,而杰克会单枪匹马往回赶去。

  坐在马车前方的杰克谨慎地赶着车,眼观六路耳边八方,转出一个弯道后,却远远看到绿娇娇高高地站着,杰克开心得在车夫的坐位上站起来,大幅度地扬着马鞭,一边大声叫着:“娇娇!我来啦!”

  叫完后还使足劲吹了一声很长很响的口哨,传到山里山外很远的地方。

  绿娇娇当然听到杰克叫她的名字,看到杰克热烈的反应,她的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杰克拍着马屁股催促两匹大马跑起来,一溜烟就到了路亭旁边刹停,绿娇娇看到快乐的杰克,站在长凳上期待着……

  “娇娇,我很想你……”杰克脸上带着激动的表情跳下车,冲到绿娇娇面前,双手张开一把抱起绿娇娇转了几圈,她格格地笑着,然后脸上被狠狠地亲了一下。

  然后杰克放下绿娇娇走到安龙儿面前,弯下身也拥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说:“嗨,龙儿!见到你真高兴。”安龙儿对杰克笑笑以示回应。

  绿娇娇趁杰克去拥抱安龙儿,自己跑去打开马车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相貌姣好的小姑娘坐在车厢里,还很合身地穿着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娇俏可爱;看看自己却是一身男装布衣打扮,灰头土脸男不男女不女,刚才的笑容还没有收起,登时不知道应该做何表情。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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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3: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六)替身符

  那小姑娘走下马车站在地上,对绿娇娇半蹲欠腰低头,正正式式地给她道了个万福说:

  “娇姐万福,我叫翠玉,杰克少爷是我救命恩人,他常对我提起你……”

  绿娇娇脸上笑容凝固着说:“啊,你是翠玉……”

  杰克马上转过身对绿娇娇说:“翠玉不能回家,她没有地方去,我想等见到你再和你商量她的去向……翠玉,她就是我女朋友绿娇娇,长得很漂亮吧……”

  绿娇娇还是站在马车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翠玉,脑子里一片空白。杰克走到她身边抱一抱她的肩膀说:“都上车再说,龙儿你一会儿帮忙赶一下车好吗?我要和娇娇说些事……”说完就扶绿娇娇上马车。

  杰克和安龙儿在收拾包扎行李,绿娇娇和翠玉坐在车厢里,翠玉低头看着地板,绿娇娇坐在她对面,眼睛一直盯着翠玉的脸。绿娇娇非常有必要给这个女孩子看个相,她要尽全力了解这个人的一切。

  杰克也上车后,安龙儿赶着车往花县方向出发。

  杰克对绿娇娇说:

  “翠玉被坏人拐卖到洲心镇做……就是……”

  翠玉低着头小声地说:“做****……”

  绿娇娇对****一点也不陌生,从翠玉的面相上看,的确命带桃花劫,瞳孔清亮圆杏眼形,不象是奸诈之人,再听翠玉如此诚实自报家门,倒是有几分同情。

  “后来她被几个坏人折磨的时候我救了她出来,本来想送她到清城何大人那里,但是翠玉被官府的人欺负过,无论怎样都不敢进官府,非要跟着我,所以我先带她离开清城,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办?”

  杰克如实说了翠玉的情况,把上床的事全部漏掉没说。

  翠玉听杰克说完,马上对绿娇娇说:

  “娇姐,翠玉无家可归,你就收留翠玉为奴为婢吧……”

  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绿娇娇。

  绿娇娇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自己还无家可归呢,现在这两个狗男女,还合伙要我留人让他们可以天天一起风流快活?真是开玩笑。

  绿娇娇说:“要不这样吧,杰克你带翠玉回广州安置她的去向,我和龙儿回头北上继续赶路就行了。”

  杰克听出绿娇娇话里有话,如果他留下翠玉的话,绿娇娇就会叫他回广州,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杰克连忙说:

  “娇娇,我和翠玉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我不会自己回广州。我们帮翠玉安排好去向就行了……”

  “朋友不是男的就是女的,她也是女朋友啊……你跟谁去不一样……”绿娇娇态度很明确,她在吃醋。

  翠玉看到这情形,在狭窄的车厢里跪下,红着眼眶绿娇娇说:

  “是翠玉命苦,翠玉从来没有任何想法,如果娇姐不喜欢翠玉留下,在前面的镇上放下翠玉行了……我被杰克少爷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衣服,才借了娇姐的衣服穿着,有机会翠玉再重新做一套新衣送回给娇姐……”

  说到这里,翠玉忍不住又小声哭起来,她极力地压住自己的声音,哭得非常辛苦。

  绿娇娇和杰克对视了一眼,杰克说:

  “要是随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扔下她,她还不是要做****……”

  绿娇娇也不想再给难听的话翠玉听,一脸灰沉低声地说:

  “这是她的命,天下这么多妓女,你救得过来吗?”

  “但是她不想当****,我们能帮一个人,不是比放弃一个人好吗?”杰克提高了音量,他的态度和绿娇娇明显不同。

  绿娇娇在风月圈中打滚了三年,经她手算命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算一个命就象在看一个悲惨故事,她对****的难处不能说理解至少是了解,她听到杰克的话沉默了很久,眼睛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翠玉。

  “翠玉,起来吧不要哭了,我们这两天要去一个村子,看看那里的人能不能收留你吧……”绿娇娇也是一身的事情,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失去杰克支持自己的力量,也不想翠玉在自己身边拉扯太久,这会严重影响她的下一步计划。

  她看了看杰克,杰克马上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娇娇……”

  说着话他讨好地把手搭在绿娇娇的手上,绿娇娇一手甩开,翠玉重新坐回座位上,靠在角落低下头。

  两匹马走路发出密集的马蹄声,这时在车厢里谈话最不容易被外界偷听,绿娇娇想趁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和大家谈好下一步安排,于是她问翠玉:

  “翠玉,你会赶马车吗?”

  翠玉摇摇头,绿娇娇说:“我要和龙儿说些事,你去车头帮忙看路,不会赶车没所谓,你不要拿缰绳,让马自己慢慢走就了,这路上没有岔道,不会走错路的。”

  然后她叫安龙儿进车厢,对杰克说:

  “你那些风流事就不要说了,现在要讲正经事……”

  杰克嘿嘿一笑,挠挠头默认了绿娇娇说的风流事,绿娇娇会知道这些事杰克一点也不奇怪,他觉得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巫女绿娇娇。

  绿娇娇给杰克说过这几天试图逃脱跟踪的过程,也说过安龙儿发现的跟踪者,说到跟踪者使用的阎王吊魂咒,生****冒险的杰克大感兴趣,直恨当时自己不在现场。

  解释过前因后果,绿娇娇说:

  “我们的目的是破解吊魂咒,把跟踪我们的家伙抓住,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他……”绿娇娇开宗明义,首先让大家知道要干什么。

  安龙儿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只是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还杀人灭口呀,还不是找个地方审他几天,给个机会让他自己跑掉。”绿娇娇觉得安龙儿的问题杀气腾腾,她有必要及时制止安龙儿有过份的想法。

  安龙儿“嗯”了一声,绿娇娇又说一次:“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不能杀人,打不过人家的话你宁可逃跑,知道吗?”

  “知道了。”安龙儿乖乖地回答。

  “我想尽可能一次捉到人,见不到这贼人由自可,一但见到,速战速决,把他绑到棺材铺去……今天晚上我先做一个替身,这个替身引诱跟踪我的人,我们三个人同时埋伏在替身后面,两条洋枪再加个武林高手,我们捉定他了。”绿娇娇先简单地说了一下步骤。

  杰克对绿娇娇层出不穷的道术极为好奇,他问绿娇娇:

  “娇娇,你说的替身是什么东西呀?”

  绿娇娇知道他会问,早就准备好答案给他:

  “阎王吊魂咒跟着我的生辰八字,而不是我的身体和气味,所以可以用茅山道的替身符,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附到一个人形上,草人和纸人都可以。比如算命发现有灾祸时,就可以提前做出替身转移灾祸……”

  安龙儿大概听明白了原理,他又问:

  “那原来那个人会怎么样呢?”

  “那个人就会失去一切命运。有意外来到时,他再也没有好运气保护,他也没有得到意外福禄的好运气……这时候的人最脆弱,但也是最自主,没有命运可以左右他……但他要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或者自己有强大的力量……直到灾祸过去,解咒回魂才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命运里……”

  绿娇娇的解释让安龙儿和杰克莫名其妙,他们眨巴着眼睛看着绿娇娇,绿娇娇说:

  “你们不用管这些,保护我就行了。”

  安龙儿还是喜欢听绿娇娇给他下达简单明确的命令,他说:

  “行……不过,我们放下你的替身后,那个替身不是停在原地了吗?上次在甘蔗林里,你一停下来,那个人就不动了;如果替身不走,那个人也不会动,我们走回头找人的话,他就会知道中了计,不会再冒头……”

  绿娇娇听了安龙儿的话,眼睛转一转说:

  “对啊,这一手是很麻烦……嗯……能不能让这个替身走起来……”

  杰克说:“把替身放在马车上,让马车继续向前走……”

  绿娇娇想了想说:“这样是可以,但是我无论如何要追回马车,不然马车带着我的替身跑丢了,我可很麻烦……”

  安龙儿说:“由翠玉赶着车慢慢向前走行不行呢?”

  绿娇娇斜过眼睛看一眼杰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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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3: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七)不说

  安龙儿提出让翠玉赶马车,是出于对她直觉的信任。

  他从见到这个女孩开始,都没有和翠玉说过一句话,但是翠玉眼神里的简单让他感到莫名的诚恳。他不知道翠玉的来路背景,他只是觉得翠玉不是绿娇娇那么鬼灵精怪的女人。

  杰克和翠玉相处了四天,他认为翠玉不是胆大包天的人。反而他认为翠玉很愿意听别人的话,很不想惹事生非,能合作的话会尽量合作,这当然包括他和翠玉肉帛相见的经验。他觉得,十多岁的女孩子就算有足够的胆量,也不一定有足够的聪明,再说,还有谁比眼前的绿娇娇狡猾呢?

  绿娇娇可不是这么想,她现在怀疑一切人,但是安龙儿的话倒让她有兴趣做一件事。

  “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一个好帮手。”绿娇娇突然象换了个人。

  “杰克你能去问问翠玉的生辰八字吗?还有问一下她的真名是什么?没有人会用爹妈给的姓名当****……”绿娇娇对杰克说。

  车还在慢慢地向前走,杰克打开车厢门跳下车,快跑两步后跃上马车的车夫前座,坐到翠玉身边,和翠玉聊了一会天。

  杰克再跳回车厢里,对绿娇娇说:

  “翠玉在家里的名字叫李小雯,生辰八字道光九年,六月十七日酉时……”

  绿娇娇听了杰克报出的八字,出于风水师独有的好奇,马上运算起来。

  “这不是八字,而是她的生日,要算命的话,还要换算成天干地支……”绿娇娇一边说,双手一边同时快速地掐算,这是绿娇娇家传术数,双手齐算天下只此一家,比江湖上的著名盲师算命还要快捷。杰克和安龙儿看着她的手指翻飞,一阵眼花缭乱,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绿娇娇的手指已经停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着。

  “她的生辰八字是……己丑辛未乙酉乙酉……这真是她的八字吗?好苦的命……”绿娇娇自言自语地沉吟着。

  半晌不说话的绿娇娇,并不是为了故弄玄虚,而是她算出来的结果,无法说出来。

  她一言不发,也象杰克那样在马车前进时打开车门跳到地上,然后又快跑几步跳上车夫位置,翠玉看这次上来的是绿娇娇,顿时不知所措,她发自内心感到绿娇娇给她极大的心理压力。

  绿娇娇坐在翠玉的身旁对她说:

  “翠玉,我们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翠玉已经六神无主,紧张得话都不会说,只是紧闭着小嘴,看着绿娇娇点点头。

  “明天我们会在半路下车办点事,你也象现在这样坐在马车头,看着马车慢慢地向前走,后面发生什么事你也不要管……”绿娇娇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一直打量着翠玉的脸,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与她的八字相关的线索,绿娇娇这种做法,正是玄学应用中的“命相合参”,看过八字再配合面相做分析,比两者分开单独运用更为准确。

  翠玉一听绿娇娇的话,吓得眼眶又红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觉得全车人都要离她而去,就扔下她一个人向前走,不就是不要她了嘛。

  绿娇娇知道她怕什么,马上接着说下去:

  “别哭,我们不是扔下你不管,我们的行李都在车上呢……我们会在一两个时辰后追上你,你如果听到车后有鞭炮声的话,你就把车拉停等我们赶上来……”

  绿娇娇同时用手拉住马缰,轻轻向后一扯,一直在溜哒的两匹大马果然停了下来。然后她用马缰一抽马屁股,马又开始向前走。

  “看到吗?就这样拉停马车等我们……”绿娇娇的眼光移到翠玉的白皙光滑的脖子上。

  翠玉知道不是要甩掉她,点点头说:“好,翠玉能做的一定照做。”

  翠玉的额上光洁却不平整,有若隐若现的细碎横纹,这代表着她早年运程艰难坎坷;脖子上有不明显的折纹围在颈肩的位置,这可以看出几天里她一直有房事;眼肚的位置是相学里的子息宫,现在红润光洁,分明有喜在身,很可能已经有了身孕,而这个孩子会是谁的不用猜都知道;两眼中间的鼻梁位置叫做山根,翠玉的山根位置有三条横着的小细纹,象是挤着鼻子笑出来的笑纹,女孩子这个样子特别可爱,可是这并不是笑纹,而是早夭凶死之兆……

  绿娇娇把翠玉脸上的一切看在眼里,她的面相,和算八字得出的结果全部吻合,但是绿娇娇还要做最后的测试。

  绿娇娇突然问翠玉:“你在妓院时,每天有喝酸汤吗?”

  翠玉惊讶得轻轻叫出声:“啊?!娇姐,这些事你都知道啊?”

  原来妓院每天都会给****们喝一种叫“了子汤”的药材酸汤,是用柿子蒂为主要材料熬成,喝了这种汤,****们可以安全地避孕,接多少客都没有问题。长年喝这汤的****,会失去生育功能,但是年轻的****,却要天天喝才可以避孕,有时还会避孕失败,使****陷入极大的痛苦中。绿娇娇长年在风月场打滚,对这种妓院内事极为了解。

  “哼,娇姐什么都知道,你别想骗我,你认识杰克后就没有喝汤了吧?”绿娇娇连唬带问地对翠玉说。

  翠玉一脸惊恐地摇摇头说:“翠玉不敢骗娇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汤,平时不喜欢喝,都是他们逼我才喝……出来后就没有喝了……”

  “好了没事了,你继续坐着吧,我先回后面车厢。”绿娇娇说完一个翻身就跳下车,又玩了一招追车爬门回到杰克和安龙儿坐着的车厢。

  “怎么啦……”杰克很少见到绿娇娇皱着眉头这么久,他担心绿娇娇和翠玉闹起来,翠玉铁定吃亏。

  “没事,看戏吧。”绿娇娇从藤箱里翻出缝衣服的针线包,挑出一支细针,用一条红线绑在针中间,提起细线的一头时,针就横吊在空中四面乱转。

  绿娇娇叫杰克和安龙儿和她一起坐到后排,她自己坐在中间,正对着翠玉的背影,然后她叫安龙儿手提红线,把针悬在她和翠玉之间……

  绿娇娇左手往自己背后一摸,再抽出来时竟用两根小手指夹着一张金纸。她右手捻成剑指道诀,和拿金纸的左手同时一翻腕,低沉地喝一声“着”,金纸在她的手指上“呼喇”一响烧成一个火球。

  安龙儿的手一直吊着针,放在她和翠玉之间。绿娇娇右手剑诀立在胸前,左手双指朝天,捻着火球在针下方快速绕了三圈,余光未尽,她已经手指收回。

  双手再从背后抽出来的时候,竟是左手拿着一条六寸长的黄色符纸,右手拿着一支暗红色的朱砂粉笔。

  左掌托符纸照在面前,右手飞快的在符纸上写字,绿娇娇的口中同时念念有词:

  “乾元享利贞,太极顺吾行。云南李小雯生于己丑辛未乙酉乙酉,真魂正魄吊入红线银针指分明,阎王敕令鬼兵吊魂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绿娇娇念咒的声音象豆子流落在银盘上一样清脆好听,符纸上飞快地划出一行奇怪的符号,安龙儿认得李小雯和翠玉的八字镶在符图的中间。

  咒语念完,符也写好,她手指夹着符纸飞快地贴到安龙儿的额头上。

  安龙儿眼前一花,眼里竟看到马车前方的路面,这分明就是翠玉的眼睛所见,安龙儿定在那里不敢乱动,用力地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他手上的红线吊针,也不再乱指,而是直直地指向翠玉的背后。

  “阎……王……吊……魂……咒……”

  杰克的头凑到安龙儿吊起的针面前,颤抖着声音不自觉地说出咒法的名字,两只眼睛对成斗鸡眼,定定地看着定定的针。

  绿娇娇一手推开杰克,跳出车厢门爬到前座去,拉停了马车,她对翠玉说:

  “翠玉,你到那边看看有没有山泉,我们想接点水喝……”

  翠玉应了一声就爬下车,走向山坡那边。

  绿娇娇马上翻身下车,到车厢边一头伸进车厢里,用手推开还在看针的杰克,自己去检查那根细针。

  细针的针尖慢慢地转向,象是有人用无形的手摆弄着,始终指向翠玉的方向。

  绿娇娇窜到车厢里,把符纸从安龙儿的额头取下,很快地折成一个小三角包,塞到安龙儿的怀里。翠玉眼中的景象从安龙儿眼里消失,但是指针仍是指向翠玉。

  “嗯,翠玉的名字和八字都是真的。”绿娇娇肯定地说:“以后她就交给你了龙儿,符和针可不要弄丢了,针不用的时候可以插在三角符纸里。”

  “太厉害了……”安龙儿抹一抹额上的汗,杰克连忙凑过来问安龙儿刚才的情况。当安龙儿说到可以看到翠玉的眼里看到什么,杰克也和他一样,用手抹着额头惊叹不已。

  翠玉很倒霉,走了一转没有找到山泉,但是绿娇娇对她的态度却好了很多。她把杰克赶到车夫位置去,叫翠玉回到车厢休息陪她说话。

  绿娇娇从车厢里大声喊正在当车夫的杰克:

  “我说杰克少爷啊,今天晚上我和翠玉睡一个房!”

  杰克擦着脸上的汗,干巴巴地哈哈大笑,算是听到了。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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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5:43: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八)白鹤点水诀

  马车在太阳下山前到达冯村,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乡镇,人口比较多,商铺食店客栈一应俱全,过惯好日子的绿娇娇看到花钱的地方,心情顿感舒畅。这五天一直在荒山野地奔波,没好吃没好睡,天天穿着灰布衣服爬山涉水,还有两天没洗澡,绿娇娇都快被这种生活逼疯了。

  绿娇娇选了一个开窗见到小河的客栈,安排大家入住。

  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她想住风景好的上房,才选住在这里,绿娇娇自有她的目的。不过打开窗户有小河风景的客房,九成也是价钱最贵的上房。

  她和大家在街外的酒家吃过饭,就由得安龙儿和杰克在镇上的夜市游玩,自己早早带翠玉进了房间。

  她叫客栈里的佣人搬来两个大浴桶放在房中,在浴桶中倒满热水,然后招呼翠玉一起来洗澡。

  “翠玉,我以后不叫你翠玉了,叫你小雯好不好?”绿娇娇很理解****的心态,出来卖身的名字是一个面具,是对自己尊严的最后一道保护线,她们不会让客人知道原名,也不会让家里人知道那个做生意的艺名,每一个****都用两个名字过着两种生活,叫她的原名,等于拉下面具,现在正是李小雯应该忘记翠玉这个名字的时候。

  “当然好,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完全看不透绿娇娇的李小雯,惶恐地接受着绿娇娇突然给她的尊重。

  “小雯,来,脱下衣服一齐洗澡吧……”绿娇娇自己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叫李小雯脱衣服。

  以翠玉的名字当过三年****的李小雯,对脱衣服一点不陌生,但是在女人面前脱反而觉得不自然。尽管心里觉得古古怪怪,绿娇娇的话对她却有莫名的权威感,她应了一声,就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绿娇娇脱下穿了几天的灰布男装,解开头发披散在身后,走到桌子旁边点了一泡大烟,拿着烟枪赤裸着身体走入浴桶。她坐在浴桶里泡过胸口,嘴里慢慢地吐着烟,眼睛一直看着正在脱衣服的李小雯。

  在暗灯映照下,李小雯的身体泛着游离不定的红光,这种色调很容易让人情欲高涨。

  绿娇娇发现李小雯的身体和自己真的好象,虽然矮小却长得很苗条,腰很细但是乳房却相当丰满;仔细看来,李小雯还是比自己隐约多了两分肉感,光滑的皮肤里透出少女桃红色的血气。绿娇娇很清楚自己的皮肤白皙过人,但也许是鸦片烟抽得太多了,自己的皮肤只是没血色的苍白。

  到底杰克是天生喜欢这种身材的女孩;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勾搭上身材相貌和我相似的翠玉?绿娇娇在大烟的作用下,思想开始飘浮得不太实际。

  黄色的烟让房里的灯光都混浊起来,李小雯也泡到浴桶中,绿娇娇闭着眼睛找闲话和李小雯聊天。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小雯?”

  “我还有个妹妹,被拐走的时候有父亲和娘……”

  “那时你娘病得很厉害吧?”绿娇娇算过她的八字,对她家里的情况心中有底。

  “对呀,娇姐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李小雯一直不知道绿娇娇是什么人,只道她是杰克很喜欢的一个情人,所以对着杰克有几分脾气,想不到绿娇娇对她妓院的事,和家里的事都颇为了解。

  李小雯坐在浴桶里,双手攀着桶边,把身体凑向绿娇娇:“娇姐会看相的吧,我觉得你跟神仙似的……”

  “呵呵……才不是呢,我瞎猜的,你妹妹比你小很多吧?”绿娇娇觉得知道了也不必说太多,现在并不是收了客人的算命钱,用不着卖弄神奇。

  “也不是,比我小六年,我记得的她还是小孩子,现在应该长成大姑娘了……”李小雯失神地回忆着家乡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她还是少不更事的乡村农女。

  绿娇娇盘了这么久,就是想讲到这里:“你喜欢你妹妹吗?”

  “喜欢,她老是打烂东西,爹发现了老是来打我,不过我还是喜欢带她玩。”

  “你很喜欢小孩吧?”绿娇娇无意地问了一句。

  “是呀,我最喜欢带我妹妹玩,那时她的脑袋很大,很可爱……”李小雯说到孩子的话题,脸上带着笑两眼闪光。

  “你不烦吗?小屁孩一天到晚的哭……吵死了。”绿娇娇吸烟吐烟,若无其实地问着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现在李小雯身上怀着杰克的孩子,天下只有绿娇娇一个人知道,告诉杰克和李小雯,等于叫他们俩一起回广州,自己的事就不用办了。

  如果可以保住李小雯母子平安,她就可以在杰克帮她办完事回程时,再带他找李小雯,让他自自然然地发现这件事。如果顺利的话,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他们就可以再见。

  但前提是要搞清楚李小雯是不是愿意带小孩的女人,这比一切都重要。

  “我不觉得烦,邻居的小孩也常给我带,我可以同时对付几个呢……”李小雯微笑着躺入浴桶中,她从来没有浴桶里这样泡过,在暗灯摇曳的客房中,闻着浓香的烟味,让她舒适得慢慢放松了对绿娇娇的警戒。

  “你还真行,一个对几个,我看到一个小孩都顶不住,哼哼……”绿娇娇知道了李小雯对小孩的态度,也知道了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街上打出二更的梆子声,已经到了亥时,绿娇娇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她叫李小雯起来擦干身子,两人一齐换上洁白的蚕丝薄衣。

  她推开窗户,再和李小雯一起把房中的八仙桌抬到窗边,窗外正对着经过冯村的小河,小河对岸的青竹林在夜风吹动下,远远传来吱吱喇喇的声音。

  绿娇娇对李小雯说:

  “小雯,娇姐会算命,算出你的命很苦,娇姐想帮帮你,你愿意吗?”

  李小雯表情惊愕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绿娇娇的意思,马上对着她跪在地上:“娇姐,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小雯一生没过好日子,在乡下穷得没饭吃,被拐到广东又……又……”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流着眼泪在向绿娇娇磕头。

  绿娇娇由得她跪在自己面前,继续对李小雯说:

  “你先不要哭,你的苦还没有受完,我不一定能帮得到你,我也只是尽力而为……你命中注定在二十岁前有一个生死大劫,躲得过,以后会慢慢有好日子,但是你未必躲得过……”

  李小雯听到绿娇娇这样说,向前跪行几步抱住绿娇娇的脚哀求着说:

  “娇姐救我……我知道你可以救我的……”

  绿娇娇平静地说:

  “好,你想活就行了。要是你自己不想活,神仙都救不了你。”

  绿娇娇说的话,包含着玄学里的一个大原理。

  玄学中任何一种术数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如果大家都当命运的顺民,逆来顺受闷吃亏,天下根本就不会有玄学。

  每一人都必须独自承受属于自己的命运,如果这个人自己不想去改变,外人用道术横加干涉的话,就成了逆天而行,对施术者和命主本身都会引来天机的恶报;但是如果命主本身有愿望要去改变命运,这个愿望也会成为命运的一部份,那么施术者的成功率和福报都会同时增加。

  绿娇娇在决定是否帮助李小雯之前,要明确知道李小雯自己的愿望。听到李小雯亲口说出愿意面对这个劫数之后,她叫李小雯跪在房间的中间,面向窗外,窗下放着她们刚刚搬过去的八仙桌。

  她对李小雯说:“不是我想救你,你要谢就谢杰克少爷吧。我会施术平衡你的八字,帮你渡过生死大劫,你在二十岁前要按我说的做,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包括杰克也不能说,否则天机泄露,你就会全身流脓活活烂死。”

  后面几句是为了让李小雯守口如瓶而吓唬她的鬼话,但很有戏剧效果,李小雯不断点头说:

  “小雯什么苦都吃过了,娇姐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绿娇娇说:“那好,首先记住,你永远不要回云南,你和你父亲相克得很严重,你母亲可助旺你的命,但是她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再回云南老家……”

  “小雯已经没脸回老家了,所以才求杰克少爷收留,小雯一定听娇姐的话不回老家。”

  “好,第二你不能向西走。你属木命,但命元极弱,以属金的西方为致命的七杀星,你向西走必死于刀兵战乱之中。”

  “是,小雯记住了,一定不向西方走。”

  “第三,你以后一定要住在水边,海边河边井边都可以,离水源不能超过十丈。”

  “是,娇姐,小雯一定住在水的附近。”

  “这三点好好记住了……现在跪在那里,双手撑到地上,闭上眼睛不要看,直到我叫你起来。”绿娇娇走到李小雯的身后,看一看位置没问题了,然后到行李箱中找出符纸、朱砂笔和四支香。

  她把符纸和笔先放在桌上,然后在桌上拿起四个茶杯,其中三个杯在窗前一字排开,茶杯里满满地倒上茶水,再用一双竹筷子平放在三个茶杯上。

  四支香在灯火上点着,绿娇娇轻快地把其中三支香分别插入那双竹筷子中间,刚好一个杯子插一支。

  三个香头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绿娇娇拿起第四支香,挺胸拔背,含颌聚气面对窗外的小河。

  她双手交叉,手背相贴,两手的尾指和无名指互相反扣;在上方的右手掌心向上,拇指和中指捻着一支清香;在下方的左手用中指和拇指夹着第四只茶杯的杯壁轻轻捻起;其他手指自然散开,构成一个优美的手形,这是茅山道术中呼唤龙神的不传之秘——白鹤点水诀。

  白色的薄丝轻衣在晚风中轻轻飘荡,不时贴在绿娇娇的身上,白鹤点水诀高高举起,隐隐看出少女身体的曲线,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诱人。

  绿娇娇保持这个姿势一会儿,等自己手上的香烟飘到窗外,口中开始喃喃念咒。

  李小雯只听到绿娇娇碎碎地念,声音很轻也很清淅,很好听却听不清她在念什么,也不敢抬头看。

  随着香烟飘到小河上,河水开始异样的翻动。竹林依然吱吱噶噶地响,河水的哗哗声也没有变化,但是窗外的河面上,水色却越来越白,一股白色的水气从四面八方慢慢地聚合在河中心。

  绿娇娇用咒语呼唤着面前这条小河的龙神,咒语温和绵长,小河中的白气拧成一道白柱慢慢地升上半空,隐约现出龙形,同时半空中传来低沉的龙吟,似有似无象远远的闷雷声。

  李小雯的八字百无一用,凶险重重,主要原因是命中无水,她是木命人却弱之又弱,而木以水为活命之源,要救这条人命渡过生死劫,只有借用风水中的水龙神力给她的命运重新注入水气。

  李小雯听到远远的闷雷声后,开始听到绿娇娇口中念的咒语,因为绿娇娇的声音越来越大:

  “五灵元君五火之精,还火入水河海澄清。

  火玲震动海龙潜惊,吾取真气急急如律令敕!”

  绿娇娇咒语停下,河面上的白色龙气开始向窗前快速流动,一股白气扑入窗里,只听得轰的一声,李小雯感到从头顶上压下一层水气,清清凉凉浑身通畅。

  绿娇娇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白气扑得湿漉漉,白鹤点水诀衔着的空杯子中,突然满满地盛了一杯龙神送来的无根真水。

  绿娇娇手脚麻利地放下杯子,站到八仙桌前用朱砂笔飞快地写出一道符,在香火头上一扬,符纸突然着火,一瞬间就烧成纸灰。绿娇娇把符纸烧成的纸灰往龙神水中一点,用手指在杯子上方划出一条复杂的曲线,蹲到地上把杯子递给李小雯:“喝下去!”

  李小雯很听话,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发现这水居然清甜无比,自己在乡间生活多年,从来喝过如此让人精神爽利的山泉。

  “向龙神磕三个头!”绿娇娇一边叫着李小雯,自己也站到窗前双手合掌向河面拜了三次。

  然后再站到八仙桌前写下一道水德星君符,折成三角纸包交给李小雯:

  “小雯,双手接符,从此贴身带着;记住:符在,你的命就在。”

  李小雯双手接过这道符贴在胸前向绿娇娇磕头说:“谢谢娇姐救命之恩……”

  绿娇娇轻轻地冷笑一声:“哼,应该谢我的不是你……起来吧,收拾东西睡觉。”

  为了不让其他客房听到这里的声音,两人轻轻收拾好家什,绿娇娇累得头昏眼花,吹熄油灯就上床睡觉,但是她上的却是李小雯的床,上床后从背后一把抱着李小雯。

  绿娇娇用大腿压在李小雯的大腿上,一手伸进李小雯的衣服里,缠着她的腰,然后游移着向她的乳房摸去。

  李小雯不知道绿娇娇想干什么,一动不敢动。她的乳房细滑柔软,绿娇娇的手用力在她的乳房上抓下去,她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舒服吗?”绿娇娇迷迷糊糊地问。

  “嗯……”李小雯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

  绿娇娇的手还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地摸着,她很想试试杰克摸过的女人,摸起来有多舒服。

  她快睡着了,手摸到李小雯的肚子上停下,她的手一夜搭在那里。


[ 本帖最后由 半夏 于 2009-3-17 15: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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