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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东方神秘的墓葬秘术:子不语之云雨画楼--张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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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出发

完了。我对吕三说。笔记上记的东西到这就断了。

啊?没了?吕三正听得入神,一下把手里的烟掐了,沉思起来,说。我当初在天井里呆着的时候,也是听见了这么一阵像急行军似的脚步声,看来这声音有问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吕三自顾自地说着话,也不看我们,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突然间猛一抬头,坚决而果断地冲我和霍然说:不行,我得再去一趟云雨画楼。妈的,我爹还在里边躺着呢。我没心没肺了这么多年,也该去给他收个尸了。再说,那里面究竟藏着个什么东西我也得给他弄明白了,回头跟人问起我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能就编排他是糊涂死的。

然后犹豫了几下,对我说:张哥儿,你看你能不能把你爷爷留下的那笔记借我看看,既然它上边记了这事,说不定字里行间藏什么信息,我拿去研究一下。当然,不白要你的,那书按说得几百年了吧,我按市场价给你,一般现在这种古书价格在几千到十万之间不等。咱们就给它算最高的,十万元,怎么样?

我为难地说:吕哥,按说这书对我也没什么用,对您那又不一样了,我按理该给你,可它又是我爷爷给我留的唯一一件东西,您知道,我和霍然都和我爷爷特别亲,也就留着这个东西有个念想,转眼我就给卖了,跟老头没法交代。您千万别多心,我这绝对不是嫌您出价少,十万块,我长这么大也就跟它孙子,减两零的打过照面呢。

吕三一看我态度也挺坚决的,虽然挺失落,嘴里说道:没事,没事,那是你孝顺,现在的小年轻像二位这么重感情的我还真没见过。难得难得。

话虽然这么说,言下还是一副落寞的表情。这时候,霍然突然插嘴进来,说:吕哥,您的意思是再去一趟那什么云雨画楼是吧?

吕三点点头,用眼神问他有什么问题。

霍然踌躇一下,看了我一眼,说:那您不是想再次单骑闯关吧,星星之火,虽然可以撩原,也嫌烧得慢啊。

吕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那依你之见,该怎么着呢?

霍然活跃起来,说:要不您带上我们吧。先驱是我们是没赶上了,可当个红小兵什么的大概也勉强够格了,盗墓嘛,不就是打砸抢吗?

吕三一怔,抬眼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知死活,盗墓啊,你就是平白无故闯活人家里去人都还不乐意呢,何况死人?活人不乐意了也就往外赶你,这死人不乐意了可就麻烦了,愣要你陪它,还没什么好招待的。

我刚要开口说话,霍然一把扯住我,搂过我的脖子,大大咧咧地对吕三说:吕哥,您别看他嘴上不说,碰上这么刺激的事,他心里比我还痒。

我听霍然这么说,心里直骂,也只好点点头。霍然看我点头,笑着说:您看,我说着了吧。这下好了,什么时候我们把书送过来,您慢慢研究。该准备什么您也准备好了,到时候您就叫上我们,文攻不行,武卫我们还是有强大的无产阶级做后盾的,不怕。

吕三显然没想到我们会提出跟他一起去,想了一下,严肃地对我们说:两位哥儿,虽说我很想要你们的笔记来研究,可也不能瞒你们。我把话说前头了,这一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句骇人听闻的话,能不能安然回来我都没把握,二位可考虑清楚了。

我还没答话,霍然就抢着说:那当然,盗墓嘛,又不是串门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有事出,您看那流星,瞧着是漂亮,砸下来也能死人。竹子,你说是吧?

我没好气地对了他一句:话都让你说了,问我干嘛?

吕三搔搔脑袋,做了决定,对我们说:那行,真要有什么事也只能各安天命。二位哥儿自己先回去做个准备,要出远门,我这儿也准备一下。

说着起身,和我们一起出去到前面的店铺里。我对他说:吕哥,您这一走,这店面是不是就要关了?

吕三嘿嘿一笑,说:实话跟你说吧,我还真不指着这店活呢,当初开店也是实在没事干,坐腻了,又碰巧见着一个新疆的朋友,就胡乱开了家店混日子打发时间。

说着顿了一下,说:二位哥儿稍坐一下。转头喊那个新疆小老头,说:阿凡提,去拿笔钱来。

我们都很惊异,说:他叫阿凡提?

吕三笑道:朋友们都这么叫,也不知道他真叫什么。

阿凡提拿了钱来,吕三接过后又递给我们,说:二位是读书人,也没什么钱,我也不整什么虚的了,这次出门,费用都在我身上,这钱你们拿着随身用,就当是吕哥给你们的见面礼。别推,一起出门后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分太清做不了事。

我们一想,反正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也不在这一点钱,况且我们是真没钱,也就接了过来。接过来后一看才发现钱有点多,对于我们这种二十好几了还在向父母伸手的人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我们向吕三道了谢,就告辞了。回到住的地方,霍然还在那兴奋呢。我一看这小子手舞足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他妈的乐什么啊?咱们这是拎着脑袋去拆了棺材盖当门板,主意打到鬼头上去了,你还以为是拎着两瓶小酒,上门给老丈人拜寿啊?

霍然振振有词,道:咱们那叫去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反对的东西,你不打它,它就不倒。

说着眼神一闪,问我:你是不是害怕啊,竹子?

我“呸”了一声,愤愤然地说:怕?实话告诉你了小子,这天底下除了儿女情长能叫我英雄气短,百练钢化为绕指柔外,如来佛祖我都不秫。

说着话锋一转,有忧心忡忡地对霍然说:你说咱们这跟吕三萍水相逢的,就跟人一条道走到黑,不有点傻乎乎的么?

霍然说:人家也没哭着求着让咱们跟他走啊,是咱们自己把胸膛往人枪口上撞的。你放心,就咱这样的,骗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还得好吃好喝供着。

说着沉默了一下,说:竹子,你不觉得咱们这二十几年学校家里的两头跑,不也太腻了么,我都觉得自己白活了。

我也有同感,也感叹了一下,说:反正也定了,就当是去夏令营吧。

第二天,我们去实习单位,找了个借口,就把实习给结束了,其中几个姑娘对我还有点挺念念不舍的,热情地邀请我毕业后再去那工作,我心说就是我想来你们也做不了主啊,嘴上答应了。

我们学校的实习时间是要求最少要六个礼拜,多了不管,时间从大三下学期放暑假就可以算起了,但是直到大四上学期开学后一个把半月才报到,就是说,正规的时间是从开学才算起的,而我们是放假后半个月就开始实习的,这样,距离学校开学,我们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出远门打一个来回也足够了。

出实习单位,我们直接去找了吕三,把我爷爷留下的那本笔记给了他,让他研究。吕三收下了,说看几天还给我们。我们坐在一起聊了聊。吕三又说了点他以前做手艺活的经历,使我们对这次远行愈发有一种激动不安和期待。然后我们就告辞出来,吕三嘱咐我们这几天好好休息,他准备好了就叫我们。

过了几天,吕三打来了电话,说一切就绪,让我们收拾一下,也别去店里找他,直接上火车站去,他已经买好了三张票。

我们当下收拾了一些衣服,背上个包就直奔火车站,在候车室里找着了吕三。看他一身休闲打扮,背上也就一个小巧结实的登山包,和我们没多大区别。

霍然见吕三这副打扮,说:吕哥,您准备了这么好几天,也就这么点东西啊?我还以为长枪短炮的得有一大堆呢。

吕三一笑,说:光天化日的,别瞎说,那些东西车上让带吗也不想想。我就带了一些那边不容易弄到的东西,其他的到那边再想办法。

我们上了火车,吕三给我们弄的是三张软铺,正好一个小包间。在车上没事,我们除了了偶尔打打牌,就是闷头大睡,睡醒了就坐在窗边看两旁的景物好像避之唯恐不及地向后退,离我们远去。因为是去西北,我们这边没有直达车,所以在乘了两天火车后,在一个中等城市下了车转站。吕三挺神通广大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我们一下车就有人送来了三张票,就是当天下午的。我们在车站附近吃了顿饭,又继续上了火车,又坐了一天的火车后才在一个小城市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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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4: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胡大头

这小城市给人的整体印像灰蒙蒙的,天上好像永远都那几块云,太阳永远也无出头之日,看了就让人觉得挺压抑的,这明显是一个欠发达的中西部小城市。

吕三下了车就领我们上了一辆小破出租车,说了一个什么地方,车子就拼死拼活地往那边跑了,一路颠簸得让我觉得还不如坐板车来得舒服。

出租车竭尽全力,终于幸不辱命地将我们送达目的地。吕三甩了张五十块钱的票子给司机,财大气粗地说了句不用找了。领了我们往里走。

我仔细观察这个地方,这明显是个城乡结合部,低矮的民房和几层的水泥楼房相间而立,建筑杂乱而毫无规章,临路形成几个胡同入口,像几张冷漠的张着的嘴,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们。

吕三从其中一个胡同口进去,里面绕三绕四的,无数个岔道交叉,迷宫似的,让人头昏脑胀。吕三似乎对这个地方还挺熟悉,最后在一幢三层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铁门,隔了一会儿,里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粗着嗓子问:谁啊?

吕三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吕三。

里面传出脚步声,铁门“嘎”一声被拉开了,露出了一张马脸,满脸是牙地说:原来是三哥,来了?快进来,大哥正等着你呢。

我们进了门,穿过院子,才发现里面非常吵闹喧哗,只是这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一关上门外面就什么也听不见了。里面骂骂咧咧的都是人声。他妈的,居然是个赌场。

那个马脸领着我们穿过大厅,正要进入里面一个房间,突然一个脑袋奇大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嗓门奇大地叫道:呦,他妈的,这不是小吕三吗?

吕三一看那人,也笑了笑,说:他妈的胡大头,你还没输掉裤子呢?

胡大头把手里的一对牌九一摔,乱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分开人群,向我们挤了过来,到吕三面前,与他窃窃私语地咬耳朵,道:怎么样啊,小吕三,道上都传你他妈的光荣退休了。我心说不至于啊,你他妈不还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吗,怎么“哐”一声就掉下山去了,你倒是清闲了,给革命造成多大的损失啊。怎么样,这次看样子是要重出江湖,这就对了,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也不是光想让你茁壮成长啊,该发挥余热你也别闲着。说说,这次有什么大手笔?

我一看这人能贫成这样,也是万分钦佩。吕三肩膀一抖,把胡大头搭他肩膀上的手滑落,说:这次真不是去探穴。

胡大头脸一变,指着吕三的鼻子就骂起来:他妈的小吕三,跟我玩这一招了现在,也不想想你刚出道那会儿胡哥提携了你多少回,轮到胡哥想跟你搭回船你就这么欲迎还拒,推三阻四的,真是他妈的遇上了白眼狼了。

吕三笑着看他,也不说话,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手一搂他肩膀,说:别在这瞎嚷嚷,进去再说。

我们一行人全进去了,里面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跟吕三点点头,说:来了?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三儿,你想清楚了,真要再去那地方?`吕三点点头,说:这么多年了,我爹还躺里边呢,不说别的,最起码得给他收个尸去吧,况且现在我又知道了点那里边的事,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那人也不再说什么,倒是胡大头听了这话,又叫了起来,说道:小吕三,什么地方能把老爷子陷进去啊?反了他了,什么也别说了,操上家伙跟我上吧,不说灭他九族,咱也厚道点,祸不及无辜嘛,最起码也得抄了他小窝,赔礼道歉什么的他都死硬挺了咱们也不苛求,就让他把小金库给我打开了,你看这不是都挺伤心的嘛,就当是陪我们的精神损失费了。

这时候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人,冲胡大头骂道:胡大头,你他妈的这副德性怎么没叫千年女尸招了去当女婿啊,你这满嘴的臭气,我看也就女尸的尸气能跟你一拼了。

胡大头毫不在乎,咧嘴说道:你别说,吕老大,我也就嫌弃那女尸太哀怨,出去花天酒地什么的就要寻死觅活的,人都死一次了,我也不好意思害她再死一次,那太造孽。不然,胡哥我照样拿下了。

吕三插嘴道:别胡扯了胡大头,这次真不是去探墓,是一大宅子,凶宅,我爹几年前折里边了,我得再进去看看。你放心,真有什么大墓,宁可我自己不去也得叫上你。

胡大头满意地点点头,说:这你说的还象句话,也算胡哥当年没白疼你。说说,怎么回事,不应该啊,老爷子的本事他折里边了,你还能活蹦乱跳的,练玉女心经了还是怎么的?

吕三简单地给他说了事情的大概,把胡大头听得两眼冒光,喊道:他妈的还有宝光呢。

吕三哭笑不得,说:你他妈别尽惦着里边有宝光,还有鬼挠背呢。

胡大头搔搔脑袋,琢磨道:啥也别说了,你这一去,当然是报国仇家恨去了,这当然得支持,怎么说老爷子也算我的长辈,这样吧,我跟你们一起去,什么也没捞着的话就当是给老爷子尽个孝心,有什么东西的话咱们也别给他客气,怎么样?

吕三问道:你他妈是输得连爹都押上了吧?这么急着做活。

这话一出,胡大头勃然大怒,转过身就冲吕老大一顿呼啸:我说吕老大,你他妈开的赌场也太邪门了吧,胡哥从昨天到现在愣是一把没赢过,你他妈这是屠宰场还是赌场啊,你给我说清楚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吕老大哼哼冷笑,说:胡大头,没听说过赌奸赌滑不赌赖吗?你他妈这是什么赌品啊?

胡大头搔了搔他的大脑袋,怏怏地说:也就是你道行深,狐狸尾巴没露出来,要不胡哥早就一把大火烧了你的山洞,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吕老大没再理他,转头对吕三说:三儿,你是想修养几天再动身,还是立马出发?

吕三看了我和霍然一眼,说: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就动身吧,心里有事躺着也不舒服,再说明天出发,到了那边镇上还得住一宿呢,后天才能进村,然后才能进山坳,探云雨画楼。

吕老大点点头,说:那行,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回头我叫六子给你,去了自己一切小心,今晚早点睡了。

这边胡大头又叫了起来:他妈的小吕三,说了半天你倒是答没答应胡哥去啊?

我在旁边心里想,这去这么诡异的地方,多个人不是更壮胆吗,毛主席都说了,人多力量大,人少好吃饭。就凑上前去,对吕三说:吕哥,就让他去吧,这里边我和霍然都是生手,真有什么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多个人不是正好能给你搭个手吗?

胡大头听了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一个劲地说:看看,他妈的,还是这小哥明白事理,瞧你那细皮嫩肉,一表人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祖国未来的希望。

我听这大头鬼说话着三不着俩的,就没好气地对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细皮嫩肉的,我又不是唐僧,瞧你说着说着口水都下来了。

吕三皱眉想了想,才点头道:那行,胡大头,去就去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真到了地方,可什么都得听我的。按理说你出道比我早,排资论辈,你在我前面。但是事关我们家老头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胡大头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工作有大小,革命不分先后。

这时候吕老大插话道:既然都定了,那就休息去吧。这地方太吵了,我让六子领你们去我住的地方。东西什么的也都在那呢。

吕三点头道:行,那我们就先走吧,大哥你就不用去了,让六子送我们去就行了。

吕老大说:好,我就不去了,实话说我下午还真有点事。这几天都回不去,北方有人来,找我谈点事。

吕三说:那这样,我们明天动身的时候就不跟你打招呼了。

吕老大说:行,自己万事小心,真探不出什么来就撒丫子跑,犯不上跟死人比谁脾气大,人家比你早生几百年,咱们就当是尊老爱幼,国家不是提倡五讲四美吗,咱们也响应一回。

我一听这批人说话都挺乐呵的,心想甭看您是开赌场的,这话要是说到市长那去,说不定还要授予您好市民的荣誉称号呢。

当下吕老大冲外面喊了一声:六子。

那个马脸马上领命而进,吕老大吩咐他带我们去他住的地方,马脸领了我们出去。我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马脸不知道从哪开了辆车出来,我们上了车,一路往外开,大概行驶了有半个小时车程,车停在郊外的一个别墅区。下了车,马脸领了我们进了其中的一栋。这房子外面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进了里面可是着实豪华,全柚木的地板,真皮的大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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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5: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整装待发

胡大头一点也没客气,一进客厅就把肥大的屁股塞进真皮沙发里,一边还痛心疾首地喃喃自语:这房子胡哥也出了一份力呢,他妈的吕老大这杀千刀的,挖了个火坑让人往里面扔钱,干的这事就叫丧尽天良。前头我们在古墓里刚给人家收完租,回头就得给他上税。

霍然这时候笑呵呵地说: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来得倒快。

胡大头一听火就大了,指着霍然的鼻子就骂开了:我说你这个小同志这一点可不好,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可不是新时代的青年应该具备的素质。

霍然说:那您说新时代的青年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啊?

胡大头得意地双手叉腰,指点他道:我看你也挺迷惘的,得,今天胡哥也就诲人不倦一回了。咱们不说为世界和平做多大贡献吧,首先,革命青年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要拿就拿古墓里死人的,那叫阶级仇恨。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归公之后再平分。还要注意,借死人东西用过了,当面收下切莫遗失掉。不许打人和骂人,当然,对方先动手那就没办法了。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我看新时代的青年应该不会对旧时代的女尸发生兴趣吧。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这点基本上很难做到,人家躺在棺材里动也动不了,有心自己掏腰包邀宠,无力动手,只好我们自己来了。

我听胡大头和霍然在一边胡扯,就没理他们,问吕三:吕哥,你们家不是做手艺活的道上世家吗,怎么你大哥跑去开了赌场啊?

吕三在沙发上伸了伸腰,把腿翘起来,说:这事说来话长,本来他也是做手艺活的,后来机缘巧合,救了一个人,那人是个赌中高手,在北方有好几个赌场,感激我大哥的救命之恩,就将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又资助他在本地开了家赌场才走的。

胡大头和霍然这时候也凑过来,霍然问道:那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这年代还真有赌神啊?

吕三嘿嘿一笑,说:这世上藏龙卧虎,能人异士可多的是。顿了一顿,说:你们知道青洪帮吧?

我点点头,说:知道,不就是上海滩的那一批流氓吗,上海滩三个大亨,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都是青帮龙头老头子。

吕三道:你错了,三个大亨里,杜月笙和张啸林是青帮的老头子,黄金荣并没有入帮,所以他也就没有开堂口收徒弟的资格。但是他势力大,也就没人敢说话了。我大哥救的那个人,就是青帮的。

我说:不对啊吕哥,青帮不是在解放后都解散了吗?政府在那虎视眈眈的,谁敢开堂口收徒啊,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吕三说:是啊,当初上海滩三个大亨,杜月笙解放前去了香港,张啸林在日伪时期当浙江省省长的时候被人刺杀了,只有黄金荣在解放后留在了上海,投向了人民的怀抱。但是当初杜月笙在去香港的时候,他的徒子徒孙们并没有跟着他去香港,而是留在了上海,其中一个徒弟在解放的前夕离开了上海,去了北方。这个徒弟在北方又秘密开山收徒。青帮的辈分是按二十四字真言来排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清静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信,圆名兴利,大通悟觉”。后来到了光绪十七年,传的代数太久了,二十四字不够用,就又续了二十四字,是“万象皈依,戒律传宝,化度心同,普门开放,光照乾坤,带发修行”。杜月笙的辈分排在“悟”字辈,那个去了北方开山收徒的就是“觉”字辈。传到被我大哥救的那人那一代已经是“依”字辈了。

霍然感叹道:真是子子孙孙无穷溃也啊。

正说着,六子在楼上喊我们。我们跟着吕三依次上了楼,六子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把我们领进去,然后从床底下拖出几个背包,对吕三说:三哥,东西都给你准备在这了,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马上给你弄去。

吕三打开其中一个背包,从其中拿出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霍然把包拉开,里面居然还有两把勃郎宁,几把匕首,匕首打造得非常精美,我拿出一把,拔出来试了一下刀锋,异常锋利。

吕三把短管猎枪又扔回包里,对六子说:不用看了,大哥办事我放心得很,他也是老手了,该置的东西不会落下的。

六子接过话,道:那这样,三哥,既然东西都全了,我就先过去大哥那边了,反正这地方你也熟,吃的什么冰箱里都有。那边的场子我还得过去看着,就不陪你了。明天出发的时候万事小心。要不是场子里走不开,我还真想跟着三哥去一趟呢。

吕三挥挥手,说: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有事就去忙吧。

六子跟我们道了别,转身下了楼,不一会儿又返回来,冲吕三说:忘记跟你说了三哥,大哥让我把车留给你,明天你们就开着车去吧。钥匙给你。

吕三接过钥匙,说:行,谢了六子,你赶快去吧。

六子转身离开了。霍然拿着一把勃郎宁爱不释手,吕三笑着对他说:霍哥儿,你这么喜欢这把枪啊,行,归你了。

霍然大喜过望,说:谢谢吕哥。操起剩下的一把勃郎宁又扔给了我,说:吕哥,你就用那把猎枪吧,这把就给竹子了。

这边胡大头顿时就急了,连忙叫道:别啊,两位小哥,你们在这是分田分地真忙啊,也忘了还有个阶级兄弟眼巴巴地看着您呢,你们都分完了,我用什么啊?

霍然一看,就三把枪,三把枪都有主了,挠了挠脑袋,指着包里剩下的三把匕首,说:就剩下这些了,您将就些吧,全归您了。你看,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您这三把吹毫断发的绝世匕首,怎么也顶一把勃郎宁了吧。

胡大头跳了起来,指着霍然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叫道:合着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你们仨在那闲庭信步,拒敌于千里之外,胡哥还得跟它空手入白刃,空手套白狼,玩肉搏战呢。

吕三拉了拉胡大头,说:别叫了胡大头,准备东西的时候没想到你会去,就只备了三个人的份。你怕什么啊,古墓大穴你没去过一千,也有八百了,你好意思跟两个孩子抢么?再说了,到时候在里面咱们也不走散了,都呆在一起,有什么事也是三把枪先发火,真要连三把枪都没用了,也不在多你那一把。

胡大头这才悻悻地,把三把匕首都插在了腰带上,自怜地说:行,胡哥也爱护一下祖国的小花苗,就让我这棵参天大树去接受风吹雨淋吧。

我看这人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童心未泯,把三把匕首都插腰上了,不禁有点好笑,对他说:胡大头,你看,你这一下子一个人就成三剑客了,镜子,镜子在哪,快给我们胡哥瞻仰一下自己的飒爽英姿,呦,那叫一个风华绝代。想着他左边插一把,右边插一把,后面还插一把,不由担心他会不会在弯腰的时候捅到屁股。

胡大头很有大将风范地挥挥手,说:不用看也知道胡哥这身打扮是分外妖娆。倒是你们两小子。他妈的。胡大头骂了一句。真是珠联璧合,一对贱人。

好了。吕三笑着说。别跟那瞎嚷嚷了,下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

我们下了楼,从冰箱里拿出东西煎炸煮炖地做了一大桌子,胡大头别看他嘴上油,手上还真是不含糊,居然做得一手好菜,把我们三个吃得赞不绝口,把他夸得上天入地的。正在胡大头在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时,我忽然想,一个男人,不是厨师,居然能做得一手好菜,不用说了,肯定是一光棍。想着正吃着他做的菜,吃人嘴短,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吃着又想到一个问题,谁后吃完还得洗碗,马上快马加鞭,另外三个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埋头苦吃,胡大头顾着在那孔雀开屏,展示自己的优点,不幸落后一步,闭上嘴才发现一桌子的杯盘狼藉,还有三个人已经仓皇而逃,不由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发现一个问题,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又不是我家,而且还没有下一顿,谁洗才傻呢。把锅碗瓢盆里的东西倒了,就叠得整整齐齐地放进碗柜里。上楼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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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梦中之警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吕三八点就把我们叫起来,收拾了一下,吃了点早点,一人背了个包,上了车就出发了。车子出了市区,地方越走越荒凉,路也是越开越崎岖,弯弯曲曲地盘来盘去,胡大头一上车就又睡着了,呼噜打得还挺有节奏,三长两短的,车子的喇叭倒是不用按了,人家还以为这车子睡着了呢,只是旁边的人听了觉得这车子真有个性,睡着了打着胡噜还能开得四平八稳。

开到后来,整条路都在那愤愤不平,车子一个跳跃运动,把胡大头震得醒了过来,他探出头往车外看了看,说:瞧这路,山路十八弯啊,等会是不是还得来个水路九连环啊?

话音落地,车子开过一个大水坑,哗一声,胡大头一头一脸溅的都是水,犹如出水芙蓉,好生娇媚,他连忙把头缩回来,连声叫道:真晦气。

开了大半天,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终于到了一个镇上,我们得先住下,往云雨画楼去的那个村子还有小半天的路程。我们把车停在镇上的小宾馆前面,进去开房,这宾馆太小了,又简陋,只有双人房,而且还没有空的双人房,只有几间已经有一个人住的。我们就只有错开了住。放好了东西,太显眼的东西就锁在车后箱,我们在这小宾馆的一楼餐厅吃了饭。上去就呆在吕三的房间里,谈一些不着边的事,他房里的另外一个人不在,在床上放了一个帆布包,看样子是乡下人出门用的。

胡天海地地说了一通话,到了七点,又下去吃晚饭。吃完饭回来,吕三房里的另一个人已经回来了,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干巴巴的精瘦的汉子,挺热情,招呼我们坐他床上,一个劲地说,出门在外的,都是朋友,几位这样子,是从大地方来的吧,我们这小地方,太寒碜了,多包涵,见谅见谅。说得好像这地方是他们家后院,没打扫干净挺丢人的。

我们都跟他客气,说这地方挺好的。他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吕三随口敷衍他我们是地质勘探队的。他肃然起敬,说:那是国家的人啊。各位一定走过不少地方吧,见多识广啊,有什么新鲜希奇的事,给我说一个。

然后还没等我们回答,自顾自地又接着道:我先说一个啊。就是我们隔壁村的。

我们明白过来,这人跟胡大头一个德性,有强烈的表现欲,其实是自己想讲故事,跟我们客气一下呢。

这汉子说的这事里的人,是他们村的,有一个舅舅家在隔壁村,一天夜里,这人家里人都出远门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家里,这人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什么的也挺麻烦,就想着去他舅舅家住几日,于是就摸黑出了门。紧走慢走,一个多小时后,到了他舅舅所在村的村口。

远远地看见前面的一棵大树下,人声鼎沸,走近一看,是一群人在那推杯换盏,乡下人都是见面三分亲,这人见这阵势,想着自己还没吃呢,也没跟谁客气,自己过去就找了个座坐下了,那群人也不理他,自己在那吃喝得挺高兴。这人刚想拿起筷子,旁边的一个老者悄悄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对他说:年轻人,这边说话。

那天晚上月亮很好,又大又亮的,这人借着月光只见这老者一脸跟黑夜不共戴天的惨白,两只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这人心一凉,想着这三更半夜的,难怪会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大宴宾客,总不会是诗人吧,在这抒发情怀呢?想着就有点发抖,拿筷子的手也不稳了。

那老者从嘴里把牙拿了出来,又把面前的一杯子又红又稠的东西喝了下去,转过头,悄声对他说:年轻人,我看你好好的一个后生家,有心救你。我们都是附近的孤魂野鬼,今夜趁着太阴盈圆,出来吸收月光精华,生人不宜靠近,会伤了阳气,你还是快走吧。

这人一听,几乎滩在了座上,那老者伸出一双又黑又干的手,托住了他。这人连忙挣脱,结结巴巴地向他道谢,祝他好人一生平安,不是,是好鬼一生平安。并且许下了许多美好的承诺,诸如要超度他,让他早日超脱之类的,总之让鬼相信,放了他真是一件美好的事。说完也不管老者乐不乐意被他超度,人家说不定孤魂野鬼当得还乐不思蜀呢,就急急忙忙地离座而去。

刚走了还不到二十步,只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人腿一软,肩上就搭上来一只手,他惊恐万状地一回头,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鬼,在他背后诧异地问他:怎么走了?一起吃啊。

这人一看这鬼的身材,是个壮士鬼,顿时蒙了,别说还是鬼了,就是活着也不是对手啊,听那口气还挺热情,只是怕万一这群鬼都吃完喝完了还不满足,自己这一身百来斤的肉,蒸煮煎炸的,也够一桌子了,难保他们不起这个心。这人强自镇定,居然灵机一动,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我看你们这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回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再给你们拿点来。

那鬼跟人一样傻,天真未凿,听了这话,还乐呵呵地一拍他的肩膀,叮嘱道:那你快点啊,我们这都差不多该回去了。

那人连连点头,马上手脚麻利地一溜烟跑了。到了舅舅家,也不敢说什么,洗洗就上床睡了,一夜心惊胆战,就怕那鬼突然聪明起来,识破他的谎言,找上门来向他要吃的。一夜就这么蒙蒙胧胧地过去了,天亮的时候,这人吃了早饭,在村里溜达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个老者,走近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这老者,正是昨晚劝他离开的那个老者。

这人脑袋一乱,世界观都发生了变化,心想这鬼真是好雅兴啊,青天白日的吃饱喝足还敢出来散步。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真是有追求的鬼啊。

这人顿时愣在了那里,这时那老者也看见了他,笑呵呵地过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又遇见你了。真是有缘啊。

这人心想,完了,自己这条小命悬了,跟鬼有缘,这是烧的什么高香啊。指着老者就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

那老者微微一笑,说:鬼?

这人使劲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那老者大笑道:你还真信了啊,也是昨晚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就跟你开个玩笑。这朗朗乾坤的,哪里有鬼啊。

这人一听,连鬼都不信有鬼了,那是真的没鬼了,松了一口气,又有疑问,道:那昨晚你的牙?

老者闻言,从嘴里又掏出那副牙来,原来是副假牙。

这人又问:那喝的那红红的,什么东西?

老者说:哦,那是我们家酿的女儿红。

所以啊。这汉子讲完了故事,总结道。这世界上哪有鬼,都是人吓人吓的,呵呵。时候不早了,睡吧。

我们没想到这汉子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都呵呵一笑,没敢把云雨画楼的事告诉他,怕颠覆他的人生观。道了别,大家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我回到我的房间里,和同室的另一个人寒暄了几句,就上床睡了。想着明天就要要探云雨画楼了,心里不由得有点惴惴不安,莫名地紧张起来,合上眼,一时半会睡不着,眼皮累得不行,又酸又疼。就这样模模糊糊地躺着,渐渐有了睡意,正当我就要步入睡乡时,蒙胧间听见有人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说:小山村有什么好的,还大老远的跑来,你听我说,那地方不但穷,还有老鼠,老鼠你怕吗?

我心想,老鼠哪个地方没有,我胆子不大,可也不至于怕啊,就说人家女的吧,嘴上说怕老鼠,晚上藏在被窝里抱着睡呢,当然,我说的是米老鼠。

那人反反复复说了很长一段时间,见我不为所动,好像很生气,就从前面慢慢地走到了我面前。我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从眼前的迷雾中走了出来,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走到跟前,原来是一个又黑又壮的大胖子。这胖子长得非常滑稽,脑袋又大又圆,偏生有一个樱桃小嘴,眼睛全是黑的,居然没有眼白,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最奇怪的是,这胖子的嘴边长着的胡子,是横着向两边长的,跟鼻子成垂直状,稀稀疏疏的,根根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大型的猫科动物,憨厚中透着一股凶狠。

那胖子走得近来,伸出手就来挠我。我吃了一惊,伸出胳膊就想挡住。但是这胖子的爪子非常犀利,哗一声就在我胳膊上留下了五道血痕,我痛得失声叫了出来,马上就醒了过来。

怎么了?这时候我隔壁床的那人也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

我抬手看了看胳膊,上面有五道浅浅的白色刮痕,心想可能是睡相不好,在哪里压着了,又牵动了脑神经,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平常我们所说的鬼压身什么的,其实也是这样引起的。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没事,就做了个恶梦。

那人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这么大了还做恶梦,还不如我们家二闺女呢。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我被他们家二闺女比了下去,只好自惭形秽,重新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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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 08:39: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鬼宴客

次日早起,我们结了房钱,上了车就出发了。路比昨天的更难走,车子几乎是跳着开的,行进得非常缓慢,最要命的是,开到一半的时候,前面路上突然出现了一堆乱石,挡住了去路。胡大头在车里喃喃自语道:这他妈的什么路啊,我看这倒适合剪径用,你说这时候会不会跳出一群人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啊?

霍然嘿然一笑,说:那不至于,来了也是强盗碰上贼祖宗,你不在车里坐着吗?

胡大头点点头道:说的在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等了好半天,才有一个乡民路过。吕三下了车,拉住了他,问他怎么路上一堆乱石。那人看了看山上,说:哦,那是山上在开山采石呢,别担心,一会就会有人来搬走的。他们才舍不得丢下这么多石头呢,这可都是钱啊。

胡大头从车里探出头来,说:你们这就这么采石啊,直接采了就往山下扔,这是采石还是打埋伏啊,砸死人怎么办?

那乡民不以为然地说: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哪有那么容易说死就死的,你看我们就这样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胡大头看着他,无话可说。吕三又问他,那这什么时候能来人搬石头呢?

那人说:那可不一定,得看他们今天采的多不多了,采得多,就不会想到山下来搬,采的少了才会来。

吕三说:这样啊,但是我们有急事,你看车子也开不过去,能不能请你帮忙叫他们先下来把这些先搬开呢?

那人看了看我们的车子,说:你们是上面下来的人吧?镇上还没这么新的车子呢。

吕三说:啊,不是的,我们是国家勘探队的,来这里考察地形。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那人也是肃然起敬,说:那也是国家的人啊,行,你等着,我上去叫人下来。什么事也不及国家的事大。

那人不一会儿就叫了人下来。乡人都很淳朴,他们都把我们当成了国家的人,言语间透着一股尊敬,干事也很卖力,但是饶是这样,把挡在路上的一堆乱石都搬完了,还是用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加上刚才等的时间,这会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我们向这群乡民道了谢,上了车,直奔那村子,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天擦黑的时候,借着车灯,才远远地看见一个村子的轮廓。吕三说:晓山村马上就要到了。今天看样子也是不能进那山坳了,只能找个老乡家借宿一晚了。

我一听,忙问他:吕哥,您刚才说什么村快到了?

吕三转过脸,说:晓山村。怎么了?

我顿时就愣了,想起了昨晚那个黑胖子说的那句话,小山村有什么好的啊,原来他说的不是小山村,而是晓山村,只是这也太蹊跷了,第二天我们要去晓山村,晚上就有个胖子在梦里警告我别去,还挠了我一把。

我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对他们说:我跟你们说件事啊,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胡大头把他的大脑袋伸到后面来,说:什么事啊,小朋友,看把你羞得含苞待放,欲说还休的,尿床了?

我把他的大脑袋推了回去,给他们说了昨晚的梦。三个人都愣住了,都说这也太邪门了。最后胡大头说: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胖子心中有鬼,怕好东西都给咱们捞走了,我们偏偏就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不用怕他,他要真能收拾我们,还用得着在梦里警告你吗?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老鼠,老鼠你怕吗?胡哥小时候吃都吃过,还怕?刚出生的小老鼠崽,一个一个拎着往嘴里扔。那叫一个美味,跟日本生鱼片一个味道。

我们听这大头鬼越说越恶心,连忙打住他的话头。

车子慢慢地开进了村口,远远地听见村口的一棵大树下人声鼎沸,驶近了一看,是一群人在那推杯换盏。我们马上想起和吕三同室的那个汉子说的那个故事,都是相视一笑,觉得这帮村民还真是有兴致,天天在这野餐呢,也不嫌黑灯瞎火的,不注意就一筷子夹到别人鼻子上去了。

我们还是早上在镇上的小宾馆的楼下吃的早点,一整天了滴水未进,这会儿正是饥肠辘辘的,就下了车,朝那帮村民走了过去。这些人还真是热情,还没等我们开口,就有人打着手势请我们入座。我们是真饿了,也就没跟他们客气,坐下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夹了一筷子菜,刚想放进嘴里,觉得怎么有一股土腥味,再看桌子上其他的菜,全是冷的,也都有那么一股土腥味,觉得可能是乡下人家做的菜没洗干净,实在是吃不下,就又把筷子放了回去。霍然和吕三胡大头他们倒是一点没觉得,吃得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特别是胡大头,胃口比骡子还好,一点没客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得不亦乐乎。

可能是乡下人朴实,不善言语,我们坐在那半天也没人跟我们搭话。而且可能是来了陌生人,所以彼此之间也是一言不发,只顾着自己默默地埋头吃东西,场面一时极为沉闷。

吕三他们吃完喝完了,跟人道了谢,我们就上了车,开进了村子里。在道旁敲开了一户院子比较大的人家的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脸惊奇地看着我们一帮人,问我们从哪来的,有什么事。

吕三告诉他我们是国家地质勘探队的,来这考察地形,道上被耽搁了,天色已晚,所以想借宿一宿,给钱。

村里人没什么戒心,那老头听我们这么一说,马上就把我们让进了院子,说:什么钱不钱的,只要你们不嫌地方不好,只管住下。

把我们让进了屋,领到一个房里,说:只有一个空屋,只好委屈你们挤一挤了。我们忙说不委屈不委屈,太感谢了。老头又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可能是他儿媳妇,对她说了我们的来意,让她给我们抱几床被子来。屋里只有一张床,所以就打了个地铺。

老头和他儿媳妇给我们铺好铺盖就离开了。我和霍然要睡地上,怎耐胡大头不但头大,首尾呼应,屁股也大,一个有人家两个大,和吕三两个睡床根本睡不下,只好和我们换了一下。

我们都上了床,由于一整天的颠簸,都是疲惫不堪,很快就各自沉沉睡去。一觉就睡到了快天亮,觉得这夜短得像是就挂在眼皮上似的,睁开就没有了。这时候我旁边的霍然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我以为他也要醒过来,就用手捅了捅他。没想到就这么轻轻地一捅,霍然居然大声地呻吟了起来,好像痛苦不堪似的。

我吓了一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纸扎似的了,捅不得啊。正在怀疑他是不是跟我闹着玩,床上的胡大头和吕三也像是约好了似的,齐声歌唱,大声呻吟起来。我赶紧推了推霍然,问他怎么了。

霍然睁开眼,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痛苦地说:肚子,肚子疼,疼得不行。

回过头问吕三他们,也都说肚子疼得不行。我慌了,说:会不会是阑尾炎发作啊?

胡大头有气无力地回了我一句:我们仨的阑尾是结拜了还是怎么的,约好了今天一起发炎啊?

我心想也是,还真没见过这么有义气的阑尾,问他们:那该怎么办啊?

胡大头疼得脸上的汗黄豆一样,一颗颗往下滚,气急败坏,有心无力,虚弱地发作道:我说你这个小哥看起来挺聪明一个后生,怎么说的话让人感觉脑子里全是糨糊呢。生病了不得请医生吗?

我忙说:行,你们好好躺着,我这就去给你们请医生去。

胡大头捂着肚子嘱咐道;你可快点,晚了就直接回来给我们收尸了。你说你到时候一个人背着仨尸体也嫌累得慌,还说不清楚。

我紧忙转身出了屋,找到那个老头,问他村里有没有大夫,我三个朋友得了急病。那老头回答,村里倒是有一个兽医,专门给骡马治病的,至于人嘛,平时村里人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是自己扯一把草药就对付了。

我一听急了,琢磨着要不就先把兽医叫来,想一想,兽医可能对胡大头有用,对吕三和霍然可就没效果了。当下就返回屋里。胡大头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个劲地夸我:小伙子办事就是利索,瞧这效率,用来建设祖国,早小康了。

我说:你少废话,村里没有医生,只有一个兽医。我看只能开车去镇上了。

胡大头一听,懵了,叫道:要不你先把兽医叫过来也行啊,人鸡鸭牛马什么的不也得头痛脑热吗,先对付一下。

霍然叫道:要当牛做马你自己一个去啊,我死也不要看兽医。

胡大头急道:你这小哥,怎么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呢。

这时候吕三有气无力地叫道:别吵了,两位小哥说得对,还是快点去镇上吧。随便找个人看恐怕会越来越严重。我看这事有点不大对劲,你们看,我们仨都疼成这样,而张哥儿却一点事也没有,不是有点蹊跷吗?

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奇怪,说:对啊,怎么我一点事也没有。

吕三说:我们一路上过来都是同吃同住,根本就没分开过。你仔细想想,有什么事是我们做了而你却没做的?

我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来,说: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啊。

吕三说:你好好想想,比如说,有什么地方你去过,而我们没去过,有什么东西你吃过我们没吃过。

我被他怎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村口,你们在那大吃大喝,我嫌那菜里有股土腥味,就没吃。

吕三点点头,说:这就对了,恐怕是昨晚的菜不干净,我们都食物中毒了。这事村里解决不了,还是快去镇上吧。

胡大头唉声叹气道:没想到挑食厌食还有这个好处,一点事没有。

我看他们都快虚脱了,连忙说:别多说了,快走吧。

当下先扶着霍然出去上了车,回来又把吕三和胡大头都扶到车上,出去的时候正遇上那个老头,他帮着我把他们扶到了车上,我随口说了一句:他们可能是昨晚在村口外面吃坏了肚子,你去看看村里还有什么人吃坏了肚子,让他们赶紧去看,别耽误了。

老头一愣,说:什么在村口外面吃喝?我们村从来就没人会在村口外面吃喝啊。

我们一听这话,脸顿时就白了,在那面面相觑。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敢肯定你们村的人从来就不在村口吃喝?

那老头挺肯定地说:绝对不会,我们村的人睡得可早了,黑灯瞎火的,谁会没事上那去啊。

我们对视一眼,都打了个寒噤,背后一阵凉。一会儿我才说道:行,那谢谢你了,我就先送他们去镇上看病了。

上了车,等他们都坐定了,我才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我不会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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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猫盗尸

    胡大头顿时就摊在了车上,说:我说小朋友,你该会的是一个不会,长这么大都干什么去了?

吕三这时候强自撑着从副驾驶座爬过来了,小声地说:别怨天尤人了,坐好了,我来开。

胡大头冲他一挑大拇指,夸道:还是您坚强。说完了就半躺在后坐上,半眯着眼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起来。

吕三开着车踉踉跄跄地往镇上开。后面的两个我倒不担心,听声音叫得还挺精神的。倒是吕三,我看他开车开得一粒粒黄豆从脸上滚落,嘴都白了,手也不停地颤抖。好几次手一歪,方向盘一滑,差点开沟里去。我看他实在是禁不住了,就硬着头皮说:吕哥,要不我来吧。你在旁边给我指点。

吕三点点头,喘了口气,说:也好。把车停下来,,我们换了个位置。我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在吕三的提醒下,战战兢兢地往镇上开。好在这路上没什么人,一路上居然没出什么事。到了镇上,向人问明了镇医院在的地方,就把车开进了医院。

检查了一下,确定是胃里有东西,食物中毒,得洗胃,就一个个推进了手术室。忙了半天,那个中年医生一脸严肃地出来对我说: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胡乱吃东西,什么食物中毒啊,你看看,吃下这些东西,胃能不疼吗?我看吃的时候可能还是活的,是打算让它们在里边过冬是吧?

说着举起手里的玻璃瓶,我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癞蛤蟆和蚯蚓之类的东西,由于在胃里过了一夜,被胃酸腐蚀了一部分,血肉模糊,上面都是亮晶晶的黏稠液体。我一看这么恶心,胃一酸,连忙推开那瓶子,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还没跑到,就稀里哗啦吐得一塌糊涂了。

那大夫还在后面一个劲地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现在都讲究吃这些东西,绿色食品嘛,可是我说你们也不能就这么生吞活剥啊。

我忍住恶心,冲他摇摇手,说:大夫,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自己吃的,算了,这事跟你没法说。

那大夫奇怪道:不是你们自己吃的?难道是有人逼你们吃的不成?

我说:这么跟你说吧,我们遇上了一个魔术师,他恶作剧,把这些东西都变成了蛋糕让我们吃下去了。

那大夫恍然大悟。

我没再跟他多说,返身走回病房,霍然他们三个刚做完胃镜,洗胃手术,虚弱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走进病房,胡大头半死不活地问道:那群鬼都是用的什么招待我们啊?

我一想起那瓶子里的东西,又是一阵反胃,皱着眉头说:还真都是些好东西,癞蛤蟆,蚯蚓,都是全天然的,绝对不含防腐剂,百分百原生态,还裹着泥巴呢。妈呀,恶心死我了,你们吃的时候不恶心,我看的可是在你们胃里呆了一夜的,血肉模糊的,还一丝一丝亮晶晶的。

    霍然又干呕了一下,颤巍巍地说:竹子,别说了,再说我就连胃都吐出来了。

胡大头也是恨恨的,说:他娘的,这还真是一群缺德鬼,胡哥抄他老巢还讲究个先礼后兵呢,他们倒好,一上来就暗算了胡哥一下。这会好了,胡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好好躺着吧,你还君子呢,哦,对,你是君子,梁上君子。你要抄人老巢,人家鬼这叫正当防卫,知道不?也难为了这群鬼居然还智勇双全。

我们一行人倒了三个,没办法,只好先在医院里修养,我就在里面照顾他们三个。好在他们只是洗了胃,身子太虚弱,修养了几天,好吃好喝的,很快就恢复了。第四天就出院了。

我问他们真没事了吧。胡大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别看他身材壮硕,身手居然很敏捷,这一下还没把床蹦塌真是万幸,然后豪情万丈地说:瞧胡哥这身手像是有事的吗?不是我跟你们吹,就胡哥这胃,进去一斤铁能拉出来十两钢。这都是小时候逼的,那时候家里穷啊,没什么吃的,嘴又谗,我们那山上只有茶籽,就摘了一粒一粒放嘴里嚼嚼就吞下去了。那东西死硬,居然没给噎死,胃就这么练出来了。

我们都很好奇,说:胡大头,你当初是怎么干了手艺活这一行的?

胡大头多愁善感地说:这话说起来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那时候不是穷吗,没办法,先是在家附近小打小闹了一段时间,然后又碰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上了贼船了。哎,不说这个,说起来一时半会的也讲不完,等咱们先抄了那云雨画楼,就地分赃后再听我慢慢道来。来呀,小的们,给我上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们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胡汉三。当下趁着士气高涨,当天就又开着车回到了晓山村,还是借宿在上次住的那个老头家里,说好了在他家吃饭,一天给他五十块钱。老头客气,一个劲说给多了给多了。为了表示欢迎还把家里的一只大公鸡杀了给我们改善伙食。他们家就老头和他儿媳妇,他儿子在另一个村的山上开山取石,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次。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和老头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而让我们差点把下巴都惊掉了的是,他们家的桌子上,居然还坐着一只肥硕无比的大黑猫,这猫快有一条狗那么大了,堂而皇之地盘踞在一张椅子上,见了我们也不怕,只是一个劲地用一种阴沉沉的目光看着我们,好像不是很欢迎。我看着这猫,虽然从没见过,不知怎么的,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从哪来的。

吕三有点没反应过来,指着这猫说:这你们家哪位啊?

胡大头也是惊得张大了嘴,说:操,你们这还挺讲究人道啊,是不是锅里的这只鸡在没上灶之前,在这也有一个位置啊,这倒是死得其所了,倒在了饭桌上。

那老头呵呵一笑,神秘地说:这猫可是个宝贝啊。

    我们问他这猫怎么宝贝了,老头却不肯说了,只是一个劲地笑,举着筷子说:吃饭,吃饭。

我们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低头吃饭,好在那猫虽然太后似的盘踞在椅子上,两只爪子还没学会拿筷子,只是由老头夹了东西放它面前啃,所以我们倒不怕脏。吃着吃着,还是胡大头眼尖,一眼看见老头儿媳妇头上插着一个暗黄的钗子。

胡大头手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把伸过手去拔下来,嘴里啧啧说道:能把黄金的金黄色憋成使屎黄色,没有五百年绝对下不来,诶,老头,看不出你们家五百年前还阔过啊?哎不对啊,这怎么有股尸臭味,这钗子他妈的是从古墓里死人身上扒出来的,怎么回事。胡大头有点迷糊,说。敢情还是我们的同行啊。

这时候那只大黑猫低沉的叫了一声,“喵”,充满了威胁的意味,眼光也锐利了起来,死死地瞪着胡大头,胡大头给它看得心里发毛,骂道:他妈的你这畜生看着我干什么,我和你们家老头是同行,说起来你还得叫我叔叔呢。

吕三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扯了扯胡大头,让他别胡说八道,自己清了清了清嗓子,对老头说:大爷,你们家哪来的这东西啊。

看那老头没有说的意思,就把脸微微一沉。说:大爷,这东西您也不用瞒我们了,肯定是从古墓里出来的。说不说呢也由您,只是您看,我们虽然不是专业的文物考古部门的,但是也是国家机关的人员,碰上了这事也不能袖手旁观,少不得也得向上级机关汇报一下。这盗挖古墓的罪,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您这东西少说也有五百年了,那就是说至少是明以前的东西,也不知道能判个几年。

那老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禁得住吕三这样的老江湖一通诓啊,马上就慌了,一脸的赔笑,说: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家世世代代的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可是连一根草也不轻易拿人家的,哪能干违法的事呢?

是啊。他儿媳妇也着急地帮腔。你们国家的人可也不能冤枉好人,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啊。

吕三笑着说:你们说的我都信,但是你们也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啊,这东西哪来的,你们放心,我们不是执法部门的,没有权利没收你们的东西,东西你们还是留着。只要你们把东西的来历说清楚了,不偷不抢的,我们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其实只要不是关系太重大的话,我们也懒得向上汇报,而且你看,我们还吃着您家的饭呢,怎么的也得讲究几分情面啊。

那老头还有点犹疑,倒是他儿媳妇急了,说:爹,快给人家同志说清楚了吧,不然你真要担着贼名去坐牢啊?你不说我可说了。

手一指坐在旁边的那只大黑猫,说:东西都是它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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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生活作风问题

    我们一听这话,一下子傻了,没反应过来,胡大头看了一眼那大黑猫,那猫爱理不理地瞥了一眼老头儿媳妇,好像很不满的样子,嘴里胡噜了一声。胡大头挠着脑袋,说:我说女同志,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啊,你这一招祸水东引也他娘的太厉害了,欺负人家猫大哥不会说话是吧。

老头儿媳妇有点急了,说:各位同志,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爹,你快告诉他们啊。

那老头这时候才点点头,说:她说的都是真的。

吕三讶然说:这话怎么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老头一看话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就全招了,伸出手去在那猫的脑袋上爱抚地摸了摸,说: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原来,二十年前,村里经历了一场大旱,吃的水都得半夜起来去几里外的一条河里挑,地里的庄稼也是颗粒无收,生活非常艰难,几乎都快活不下去了。这老头家里四口人,那时候他老伴还在,儿子刚娶的媳妇。老头是一家之主,四口人四张嘴都巴巴地指着老头呢,这老头前头养了一只小黑猫,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老头平时也是疼爱有加,时不时地就买条小鱼喂它,这猫对老头也亲,整天不离身地环绕在他膝前。

然后就大旱了,人都没的吃,更别说猫了。那时候这地方的老鼠都饿得离家出走了,这猫饿啊,整天就冲着老头喵喵地叫,老头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它去叫,倒是他去年刚娶进门的媳妇,人一饿,火气也大,就冲着这猫训斥道:叫什么叫,人都没的吃,你还想填饱肚子呢。养了你这么久,也没见你老鼠捉过几只,只会张嘴要吃的,你要是真有良心,就也该出去为家里做点事,也不枉我们疼你一场。

本来媳妇这话不过是饿得发昏,出出无名火罢了,谁知这小猫还挺有尊严,听了这话,原地叫了几声,就回身跑了出去。老头和他媳妇见这猫还听得懂人话,不由又惊又奇,惊过奇过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为肚子盘算还盘算不过来呢。

到了晚上,一家人都睡下了,这猫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回来了就直往老头的被子里钻,老头闻见这猫身上有一股臭味,有点像死老鼠的味道,心说坏了,这猫把死老鼠叼他被子里来了,下午被媳妇说了一顿,这猫生气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捉了只老鼠回来报答主人了,还以为主人和它一个嗜好呢。这老头也不知道是该夸它懂事还是骂它傻。

这时候猫嘴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划痛了他的手。老头拎住猫的脖子,提下了床。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通电,就拨亮了煤油灯,灯一亮,顿时被猫嘴里的一个黄灿灿的东西晃了眼,仔细一看,是个纯金打造的戒指,镂空的戒身,打造得异常精美,只是有一股说不清的臭味。

   老头从猫嘴里取下戒指,惊得合不拢嘴。这时候他老伴也醒了,走过来一看也是惊得呆住了。老两口不敢迟疑,连忙过去叫醒了儿子和媳妇。大家商量之下,都认为这肯定是这只猫从哪个墓穴里叼来的,这戒指上那股说不清的臭味是死人的味道。大家都是又惊又喜,相互告诫绝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第二天就让儿子上了县城,借口这是祖传之物,大旱之年无以为生,只好用来救命,把戒指给卖了,买了粮食回家。从此对这猫更加的疼爱有加,为了感谢这猫对家里做的卓越贡献,就让它上了桌吃饭。而这猫从那以后也是时不时地就会叼回一个黄金的东西来。

老头说完,我们心说怪不得你把这东西当菩萨供着呢,原来是财神爷,然后不由对那只黑猫起了戒心,这什么猫啊,从二十年前活到现在。一只猫的正常寿命,在五六年之间,这猫活了二十几年,就相当于一个人活了两百多岁啊。我们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可是真正的老不死了,看它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会是成精了吧。

正当我们被老头一番话说得面面相觑时,那只黑猫懒懒地伸了个腰,跃下了椅子,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

胡大头张大了嘴,指着那猫的背影说:他娘的,这猫真他妈成精了,敢情知道咱们在说它,这是畏罪潜逃呢。

我们都对这猫啧啧称奇,那老头看我们信了他的话,也就放下心来,招呼我们吃菜。只是我看他儿媳妇,在说起那猫的时候好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有一点厌恶的成分,不由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猫这么厉害,喜欢还喜欢不过来,怎么会厌恶呢?

饭后我把这事和吕三一说,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奇怪。那老头这会拿着个碗出去找那只猫,他怕它没吃饱,真把这东西当孙子呢。趁着老头不在,我们走到厨房,他儿媳妇在洗碗,吕三咳嗽一声,对她说:嫂子,是这样的,我看你在说起那只猫的时候,好像神色不太对劲啊,你知道,这事关系到盗挖古墓,我们不能不慎重一点,是不是你们怕我们追究你们的责任,故意编出来骗我们的啊?

老头儿媳妇着急地道:哎,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啊,我向天起誓,我们要是骗了你们,我们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农村人对誓言之类的东西看得特别重,我们听了点点头,吕三说:那要不你在说起那猫的时候怎么那副表情啊,按说这猫这么宝贝,疼还疼不过来,你怎么,怎么说呢,不说痛恨吧,怎么也是有点厌恶吧,那怎么回事啊?

老头儿媳妇听了,犹疑了半天,说:这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能不说吗?

胡大头这时候劝她道:别啊,是不是有一颗一心向着毛主席的红心就看你这一回的表现了,说得圆满了,咱们就是同一条战线的阶级同志,说得不圆满,咱们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老头儿媳妇被胡大头一通胡说八道地吓唬,这才扭扭捏捏地说:它,它对我不怀好意。

    我们一下子没听明白,胡大头说:谁,谁对你不怀好意?你们家老头?没想到这老家伙兴趣挺广泛,还喜欢爬灰呢。

老头儿媳妇红着脸纠正道:你别胡说,我说的是那只猫。

这话一出,我们全都愣在当地,这一家子里发生的事也太匪夷所思了。霍然往后缩了缩身子,嘟嘟囔囔地说:您有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啊,连猫您都能勾搭上?

老头儿媳妇低头说:我就觉得这只猫太奇怪了,哪有一只猫活了二十年的,恐怕有点邪,平常都对它不太亲,它也不和我近乎,只和我公公亲近。有一天晚上,我和我男人吵架了,两人都很生气,说的话都有点重,他说我再这样以后就不回家了,我回道,你要真是个男人,就该说话算话,现在就出去,以后再别回来了。他听了,真的就下了床,连夜就出去了。我一看他真的出去了,也很生气,一个人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生闷气,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响了,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我以为是我男人出去后悔了,又回来了,就没理他。那人上了床,也是一声不响的,躺了一会儿,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隔着衣服摸我,起先还轻轻的,后来就渐渐地用力起来,他一用力,我马上就疼得叫了起来,这哪是人的手啊,分明是一只爪子,指甲又尖又长。我回过身一看,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被窝里飞快地窜了出去,我看得明明白白,就是我们家那只大黑猫。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禁吞了口口水,我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这猫没在附近,才敢小声地说:这是不是咱们通常说的饱暖思淫欲啊?

不是。胡大头也是缩头缩脑的,瞄了一眼厨房门口,说。他娘的,这就是生活作风问题了,我说女同志,你们家这猫品质不行啊,尽干这种下流事,这放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那会儿,就得批斗它。

我们被老头儿媳妇一番话说得心里七上八下,觉得对这猫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妈的,这东西折算起来都有两百多岁了,居然还会青春期躁动。而且,你听说过一只猫会企图非礼女主人的吗?想着都让人打个寒噤。

和老头儿媳妇敷衍了几句,我们鱼贯而出,我对吕三说:三哥,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去云雨画楼吧,有什么事都趁早办了。在这地方呆着,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也下不去,这地方也太邪乎了,你看这么大的太阳,我心里还老是一阵的冰凉。

霍然也缩了缩脖子,附和道:是啊,我看这地方根本不像是人呆的,你想想,首先,还没进村呢,一大帮子鬼就在那跟我们摆鸿门宴,热情倒是够,就是没热菜,尽是些冷盘,再就是,你们听说过一只猫还会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吗?我看它背着一袋老鼠干粮就该进京赶考了。

吕三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大对劲,早点办了事也好。本来我也是想今天下午就进山的,这样吧,你们都把东西收拾收拾,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

我们都答应了,回去把随身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把锁在车后箱的东西也都放进了包里,就一人背了个包出发了。临走时,我们跟老头说我们要进山考察地形,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让他不用等我们吃饭。车子就暂时寄放在他这儿。

老头听说我们要进山,马上拉住吕三的手,说:同志,你们进山的时候,什么地方都去得,就只有一个山坳,那里面有个破败的大宅子,你们可别去,那里闹鬼。

我们心想,什么鬼比得上您家的这只猫啊。吕三点头,说:行,谢谢您,我们尽量避着那个地方。说完我们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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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章 血眼石

    一行人紧走慢走,走进那个山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进了山坳,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大宅子。这宅子远远地看去,说不尽的气派,连绵不绝地有好几进几落,盘踞在山坳的尽头,说不出的浑厚大气。只是行得近了一看,残檐断壁的,油漆也斑斑剥落,整座宅子看起来就好像自己在那黯然神伤一样,欲哭未哭的,凄惨无比。看得人也是心下恻然,明明头上顶着一轮大太阳,只是在这宅子前面一站,没来由地就是心中一阵凉意,莫名其妙地也是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好像那宅子的心情不好,也感染了我们一样。

我们都没说话,看着吕三,吕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点紧张地说: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当年我和我爹刚来的时候,也是好像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人间惨事一样,心里凄凄惨惨的很不好受。

胡大头嘀咕道:这破楼不会也他娘的成精了吧,还会心情不好。看得胡哥也伤心得跟一把牌输掉了裤子似的。

吕三郑重其事地向胡大头强调道:胡大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进了这楼,什么事都得听我的。

我听吕三话说得这么严肃,而且之前在吕老大的赌场里,胡大头提出要一起去时答应得也很勉强,忽然醒悟这胡大头不会是个半桶水吧,专会坏事的,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为了多个人壮胆,为他说好话让他一起来了,就扯了扯吕三的衣袖,说:吕哥,这大头鬼不会是什么也不会,专会坏事的吧?

吕三嘿嘿一笑,说:那倒不至于,要说倒穴下墓,他可真算是行家里手,我还得叫他一声师兄,只是这大头鬼办事太冒失了,什么东西都想要,女鬼屁股也要摸一把。所以我在进去之前给他说明白了,让他别乱来。

胡大头也是呵呵一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胡哥向毛主席保证,进去一定听从组织安排。

霍然一拍他的肩头,说:行,就冲你这态度,我们就都觉得挺欣慰的。

话没说完,就被胡大头一把把手拍掉,说:他娘的,别挡着我。我看看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两只兔子在这看家啊?眼睛那什么东西,血红血红的,跟谁不共戴天啊?

我们都知道他在说那两只作为镇宅兽的兔子,就是吕三和他爹之前来的时候看了觉得奇怪的石兔子。胡大头拍掉了霍然的手,过去扒上了石兔子的石头基座,跳了上去。我们见了又是一通骂,这大头鬼刚刚还他娘的说得跟真的似的要服从组织命令,这才一转身就这么有组织没纪律地擅自行动。

胡大头突然朝后一挥手,我们一愣,以为他有什么发现,都紧张地看着他,霍然小声地说:这么快里面的东西就出来迎战了?不至于吧,这还没进他们的地盘呢,而且你看,还青天白日的。

这时候胡大头转过身,一脸惊喜地说:你他娘的在那唠叨什么呢?胡哥可是发现了好东西,这东西可是血眼石啊。没想到还没进去呢,就有收获了。放在着几百上千年了居然也没给人拿走,真是该是胡哥的,难为了他们在这千年等一回呢。

    我和霍然都是一愣,问:什么是血眼石?

吕三道:这血眼石,是红宝石的一种,只产自西域大漠的深处,唐以前一直是西域诸国进贡中原王朝的贡品,在唐以后就绝迹了,因为据说这血眼石在西域也只有一两个国家出产,后来可能是这小国家被什么大国给灭了,这小国家的人跟着流亡王室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把血眼石的矿脉给弄塌,埋了,又带着出产的全部血眼石走了。

我说:那这东西不是价值连城吗?

吕三点点头,说:是啊,自唐以后中原就没再出现过这东西,还是手艺人在这之前的大墓里偶尔才能发现一粒。胡大头,你能肯定这是血眼石吗?

胡大头肯定地说:错不了,别的胡哥还真不敢肯定,只是这东西,胡哥当初刚出道的时候就见过一粒。你看,它跟普通的红宝石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光是红的,而且从里面透出这一缕一缕的血丝,绝对不是可以仿冒的,这宅子还真是不简单,光门口这两破兔子就用上四颗血眼石,里面不定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呢?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你们等等,让胡哥先把这俩东西挖下来。

说着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就要动手挖,嘴里还念念有词,对着那俩兔子花言巧语道:我说小兔子,你们也是可怜,这都好几千年了,也不让你们睡觉,整天睁着个眼睛累不累啊,这杀千刀的主人,自己倒好,一劳永逸地躺在地下打着呼噜把阎王爷都吵得要投胎去了,把你们留在这。来,胡哥今天帮你们睡个好觉。这大头鬼要挖人家眼睛居然还说得大仁大义的,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我们都是又好气又好笑,吕三叫道:胡大头,你先别忙乎了,先进去探探再说,东西留在这几千年了也不会一时半会地就不见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趁着天还亮着,先把云雨画楼地面上的这一层逛个遍,看有什么发现。等天黑了人家妖魔鬼怪什么的不也得下班回家了吗,还会让你在它家乱翻吗?

胡大头在那还恋恋不舍的,磨蹭着不想走,这时候霍然对他眨眼一笑,说:胡大头,你想呆就呆在这吧,我们就先进去了,万一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可别怪我们不给你留一份。

我附和道:是啊,况且,这万一外面有什么东西游山玩水回来了,也麻烦你给我们通个信,不过我看是不用了,听见你那惨叫声我们就知道了。

给我们一通连蒙带骗,这大头鬼才忙不迭地从石头基座上跳下来。这时候吕三定了定神,伸出手去,慢慢地推开了那两扇怪异的漆黑色大门。

门不阴不阳地发出一声声响,居心叵测地慢慢向后退去,我们都紧张地看着里面,等门全开了,马上有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而且这冷意不像是自然风吹的,因为无论什么样多大的风,总有个方向,而这冷意,仿佛是谁硬灌进我们心里一样,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自然,说不出的别扭。

    我们都战战兢兢地向里试探性地迈了一步,见没什么动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胡大头一进来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话找话地骂道:他娘的,跟着你们这两个倒霉孩子,害得胡哥没事也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霍然是真紧张,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神经绷得紧,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吕三安慰道;没事,我第一次下穴的时候比你们还紧张呢。

然后我们都四下看了看,院子里没什么东西,只是在角落里堆着一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胡大头过去就踢了一脚,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团黑色的东西炸了开来。我和霍然心马上就收缩了,手都抖了起来。吕三见了,安慰我们道:没事,是沼气发出来了。

我们定下心来,只是那东西炸了开来后,这一下可好,马上臭气冲天,中人欲呕,简直难以忍受。胡大头居然还敢捏着鼻子用脚尖去拨弄那团东西。拨弄了半天,说:这东西看样子是人的头发,一团一团的,好像是连在尸体上的,只是尸体腐烂了,光剩这东西了。可是不应该啊,要腐烂也得剩个骨架什么的,就算是被虫蚁吃了,也得留个残羹剩炙啊。

说着脚还没收回来,那团头发里露出了个白森森的头骨骷髅,冲着胡大头咧嘴就是一笑。胡大头神经好,反应灵敏,马上把脚就缩了回来。

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往我胸前恨狠狠地一撞,脑子一麻,吓得心跳都停了。霍然也好不到哪去,大叫一声,啊——,划破长空,像是被谁非礼了似的。

那骷髅被霍然一声大叫,可能受的惊吓也不比他少,又是嘴一裂,从里面爬出一只小小的老鼠来,一窜,就跑向哪个角落去了。

我和霍然都是慢慢地才把肺里的那口气给吐出去了,神志也慢慢地回来了。胡大头在那一惊一咋地说:我说两位小朋友,就你们这样的,也敢跟着来?

霍然嘴硬,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说:您也不是在娘肚子里胎教会的啊,我们这不是跟这您二位学习来了吗?

吕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理会这大头鬼,要说第一次,二位哥儿算是表现不错的了,起码没摊在那,以后慢慢地就习惯了。只是进了里面,二位可得有点心里准备,说不定有什么东西。把枪都拿在手上吧。

我们都从包里取出枪,拿在了手上。这回是胡大头打头,他可没吕三那么有礼貌,进人家家门起码还轻手轻脚地推门,这大头鬼一脚就把大厅的门给蹬开了,整扇门仆仆地响,摇晃个不停。我们进了大厅,审视了一下,就往后堂去了。

在后堂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但是吕三还是转得很仔细。胡大头不耐烦地说:我说小吕三,你瞎转悠什么呢,我们这么大动静的,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这里面的鬼东西也算是个俊杰,识时务,这会儿躲得远远的,咱们也是不为己甚,没收它的私房钱就得了,你何必拿着把枪到处找,想着抽冷子请人家吃花生米呢。

吕三肃穆地说:第一,我在找我爹的尸体,这到处都寻遍了也没发现,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第二,据张哥儿爷爷留下的那本笔记上说,云雨画楼地下的那一层和地面上的这一层,格局一模一样,我们如果要下去下面那一层,就要把上面的这一层格局牢牢记住,在下面才不会乱走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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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章 隔墙有眼

    我们一听吕三想得这么周到,不由佩服,当下也就很认真地把整个院子转悠了个遍。这院子实在是大,而且是西北风格的民居,一进套一进的,搞得我和霍然晕乎乎的,很快就不知道北在哪了。倒是吕三和胡大头,看得一丝不苟的。

转了一圈后我们又回到了前面的祖堂大厅,到处仔细地找通往下面那一层的通道,我爷爷那笔记上说的是,人小两口在那拜祖先,拜着拜着祖先就给他芝麻开门了。我们又没祖先在这度假,只好自己找暗门。一群人翻箱倒柜地找半天也没找着,胡大头连人家祖宗的牌位都翻了过来,还一本正经地看底座,好像他的大脑袋还能往里塞似的。

大家都在那挠头,说照书上说的,这地板能给几个头磕得四分五裂的,应该那机关不会难找啊,怎么这都半天还尽是无用功呢。

说着吕三一激灵,说:慢着,磕头,对,磕头。吕三激动地叫了起来。

胡大头挺纳闷地问他:怎么了,你想磕头啊,行,胡哥就站这,你想就简便点吧,快点吧,磕完了咱们接着找,工作娱乐两不误嘛,没想到小吕三你还有这爱好,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你他娘的才是鸟呢。吕三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摆着这家人祖先牌位的供桌前,说。跪下磕头吧。

胡大头一声“呸”,唾沫横飞地叫道:凭什么让胡哥给他磕头,我又没娶他们家二姑娘。

吕三说:就你这德性,给人当孙子都嫌你年少无知。不是让你拜丈母娘,你想啊,当初这家的人是在新婚夫妇俩在拜祭祖先的时候掉到下面那一层去的,那一定是他们在拜祭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许就是磕头的时候的位置力道都对,才打开了暗门。

那为什么是我磕头啊?胡大头又问。

你看。霍然开解他道。人家当时是俩口子在这夫妻双双把头磕,咱们这一拨人里也就你这大脑袋能一个顶俩了,不是你上谁上?

胡大头还要说什么,我们连忙把他按住,好言道:你看,咱们眼看就要下去了,下面有什么东西咱们心里也没底,你说你先给人主人行这么大的礼,到时候他好意思为难你么?有什么招数也是冲着我们来啊。

胡大头哼哼道:到时候可别怪胡哥不提携爱护你们。

我们都说不会不会。胡大头“嗵”地一声,直直地就跪下了,我心里暗笑,这大头鬼这一下就跟电视上演的,一个纨绔子弟犯了家法,正跪这给他爹请罪呢,不知道上面供着的会不会也这么想的,一个老头子从牌位里冒出来要打他屁股。

正想着,吕三对胡大头说:你别干跪着啊,磕头,快点。

胡大头嘴里骂骂咧咧地,伏下身去磕了几个头。然后直起身,竖起耳朵听动静,说:什么事也没有啊,我说小吕三,你不是糊弄胡哥吧?

吕三忙道:哪能呢,我看可能是哪里没对。

这时候霍然说:我觉得你磕头的节奏不对,你不能太着急,得缓着来,来,我给你喊着节奏,一拜天地——,你倒是磕啊。

    他娘的。胡大头从地上一跃而起,扯住霍然就往地上按。你是把胡哥当棒槌了吧,还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

哎,别闹了。我想了想,觉得可能不是磕头的力道和节奏的问题,对吕三说道:吕哥,会不会是这环境跟当时不对啊。

环境?吕三挑着眉毛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假设我们想的没错,这通往下面一层的机关确实是要在祭拜祖先的场合下才会打开,新婚夫妇行礼当然符合这个条件,而按照正规的祭拜祖先的场景,我们是不是还缺少了点什么。

吕三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这道通往下面一层的暗门,必须要在场景完全符合当时新婚夫妇祭拜祖先的时候,才会打开?

我点点头,说:不一定要完全符合,可能只要关键的一个条件符合了就行。

吕三说:那行,我们就按照当时的场景,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再试一试吧。首先,得有两个人在那祭拜,其次,得有供品什么的,张哥儿,你出去拣几块石头压在这供桌上充个数就行。

这回听吕三说要俩人一起祭拜,胡大头一把拉住霍然和他一起并肩跪倒,还故意一只手搭上了霍然的肩,拖长了声音道:娘子——。把霍然弄得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甩开他的手。

我从外面拣了石头回来,摆在了桌子上,感觉怎么跟过家家似的。胡大头拉着霍然相亲相爱地一起拜倒,嘴里还阴阳怪气地说: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霍然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胡大头还一个人跪在地上手叉着腰,骂道:他娘的,还不快给你公公婆婆上茶,跳得这么高干什么,一点也不贤淑,胡哥休了你。

我们看这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芝麻还没开门,不由都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吕三手托着下巴,冥思苦想。胡大头从地上起来,随手拿起供桌上的一对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烛台,刚才也没人想到去碰它,这烛台满是污垢,黑乎乎的,那上面居然还有两截蜡烛,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一边嘴里说:胡哥先看看这东西是什么年代的,看样子年代也不浅了,好歹也值点钱。

说着就想拿起来,谁知道那烛台居然纹丝不动,吕三顿时眼前一亮,说:门在这呢。

抢过去就扳那烛台,我们都做好了准备,等着往下掉,谁知那烛台还是一动不动,根本不是用来扳的,霍然嘟嘟囔囔道:谁家烛台还专门焊接在桌子上啊,难道算准了几百上千年后会有一个大头鬼要来偷他的?

胡大头一听来了劲,说:要真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辜负老先生的好意了,且慢,让胡哥用刀把它撬出来看看。

我看着那烛台上的两截蜡烛,用手把上面的灰尘拂去,再看时,居然还是光可鉴人,红扑扑的,比胡大头的小脸蛋还漂亮。我心里一动,伸手向吕三要了个打火机,然后挤开胡大头和霍然,上去就把那两截蜡烛给点着了。烛芯慢慢地向下烧,扑哧,蜡烛爆了几声,烛光摇了几下后,光慢慢地定了下来。

我对霍然和胡大头说,快磕头去。

两人见我一脸凝重,也没说什么,马上过去爬下了就磕头,还没等他们直起身呢,就听见一声地动山摇的声音,灰尘四起,地板裂开了,我们一起干脆利落地摔了下去。

    在一片黑暗里,我心一慌,连忙喊一声霍然。霍然在我旁边长吁短叹地说:在这呢,竹子。这一下给我摔的,腰都断了。

然后胡大头和吕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吕三说:大家都在吧。

胡大头哼哼几声,说:这什么破机关啊,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垂直降落的暗门,快倒是快,就是他娘的进来的人都得先去蒙古练几年摔跤,要不体质弱的有命进来,直接就没命出去了。以前他们家自己进来是不是也是采用这种屁股向下的方式啊,这修暗门的跟他子孙后代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吕三说:大家都在就好,在里面注意别走散了。说着突然强光出现,是吕三从包里拿出了手电。我们见了也纷纷从包里掏出手电打开了,一时间周围一片亮堂。借着强光,我们打量了一下这地方,果然是和上面的那个祖堂大厅一模一样,只是在原本是大厅入口处的有六扇门的地方,只有一扇灰蒙蒙的墙。左右两边的上首各自垂着一张帘子,通往后堂。我们面前的供桌上,摆着几样供品,一串葡萄,几个石榴,还有一盘是核桃。

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向供桌走过去,说:看样子这家的主人当年是真有钱啊,这些东西在古代可都是从西域进口的。

说完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仔细一想,不禁骇然,指着供桌说:这些东西都多久了,怎么还这么光鲜饱满?难道。我咽了口口水,小声地说。难道有人时不时地就来换一次?

霍然给我说得头一缩,四处张望了一下,抖了抖肩膀,说:不会吧,我们从上面降落下来还花了这么老半天,真有人来换供品,一定不会是从上面下来的,那就是下面藏着的什么人了,是人还是什么东西啊?

吕三看我们都有点缩成一团了,就说:两位小哥,别自己吓自己了,在这种地方,很多事都是自己想当然的就给吓坏了。过去看看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吗?

胡大头没等吕三把话说完,一把上去就拿起那串葡萄,擦了擦上面快有一寸厚的灰,咦了一声,说:这不是真的葡萄,是石头雕刻的,怎么回事啊,难道这给这家老祖宗上供的也跟咱们一样,没钱买供品,就自己雕几个假装一下?他娘的,真是不孝子孙。这石头倒真是漂亮。

说着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高兴得声音都颤抖了,说:这是紫水晶雕的啊,胡哥这回可直接奔小康了。同志们,我就不等你们建设十一五计划了。

我们看那串紫水晶葡萄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绚彩夺目,大厅里是一下子蓬荜生辉起来,不禁都看得呆了,紫水晶本来就少见,这么大一串,而且还雕成葡萄样,这材质,这手艺,这得值多少钱啊。

正当我们对这串紫水晶葡萄啧啧赞叹不已,而胡大头更是准备再接再厉,伸手去拿那供桌上的其他两样水果时,霍然接过胡大头手里的紫水晶,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我琢磨着看这小子的样,一个没人注意就能把这东西给吞了,心里也是痒痒的,一把接过,也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欣赏,越看越爱,正当我抬头看那水晶映射在供桌靠着的那扇墙上的七彩荧光时,在光线的隐约照映下,我看见,那墙上有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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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 兔儿神

    我不由自主地身子抖了一下,顿时就麻了。眼睛也是盯着那墙上的眼睛,一错也不敢错,只觉得鼻子跟嘴巴只能出气,根本就不能吸气。头顶如有一盆雪水当头浇下,直冷到骨髓里。这时候我居然还在想,要镇定,不要慌,没的叫胡大头这厮耻笑,强自稳住心神,语气平淡地对吕三说:吕哥,墙上有一只眼睛正看着我呢。

吕三看我说话这么轻描淡写的,以为我在开玩笑呢,笑着说:敢情是这家的小姐给两位哥儿的年少风流给勾引出来了,这会正跟张哥儿眉目传情呢。

胡大头手里拿着几颗不知道什么东西雕成的核桃,探过头来,嘴里说道:在这抢绣球呢?也叫胡哥抢一把啊,别尽想着自己良辰美景,让胡哥一人在这独自凄凉人不问的。

霍然也凑过头,说:竹子,人家姑娘长得再漂亮你也别这么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看啊,矜持,要矜持。

我听这仨家伙在这还风言风语的,恨不得一拳把他们的鼻子打下来,想我倒是愿意矜持,只是墙上那不知道是大姑娘还是小女鬼的东西会不会也知道女孩子家要矜持呢。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没理会他们,深深提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抬手把手里的手电直直地照向那堵墙,他们三个随着我的手电光一起看向了墙上,一看之下,霍然马上闷哼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墙上的眼睛在强光的照射下,马上一闭。胡大头赶上前去,一跃而上了那张供桌,再找那眼睛,却已然不见了。

我们都是一身汗,尤其是我,刚才强忍着没叫出来,这时候腿一软,再也顾不得胡大头会不会耻笑,身子一斜就靠在了霍然的身上。

霍然也是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甫经这种阵式,也难怪我们这两个之前还是唯物主义者的毛头小伙子失魂落魄的。吕三想了想,对我们说:我看刚才那只眼睛,圆溜溜的,黑多白少的,不像是人的眼睛。

我刚才硬憋住,现在已经没力气害怕了,霍然那一声闷哼漏了不少怯意,还撑得住,还能颤声对吕三说:吕哥,您别吓我们,我知道下了这地方就得跟各路英雄碰个头什么的,但是您也别一下子来个不是人的啊,起码也先让我们有个适应的过程啊。

吕三见我们真的吓得不轻了,连忙安慰道:你们听我说完啊,这东西确实不像是人的,但也不一定非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我看它圆溜溜的,倒像是只鸟眼,而且你们想想,这眼睛只有一只,什么东西会只有一只眼睛啊,除非是鸟,眼睛长在头两边,只能贴一只在墙上。

胡大头此时从桌子上跳下来,说:他娘的,这鸟东西还会偷窥呢,跟那老头家的大胖猫一个德性,亏得胡哥没打算在这洗澡。

我这时候慢慢地缓过劲来,胆战心惊地说:我想这东西在那鬼鬼祟祟地,应该不是爱慕咱们的容颜,说不定一边看一边想的是,这仨几个送上门的,今晚红烧一个,明天清炖一个,还有一个最胖的后天留着烧烤呢。

胡大头“呸呸”几声,说:他娘的,你们这俩倒霉孩子,尽想着灭自己威风。这鸟东西不出来就罢了,一出来胡哥就先把它炖了蘑菇。

    吕三说:我猜测,如果这真的是只鸟眼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一轿子抬来俩媳妇里的那只花煞。大家都打点精神小心点吧。这儿也没什么好转的,咱们这就上后面去。

胡大头忙不迭地把紫水晶葡萄和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刻的核桃和石榴一脑子倒进自己的背包。我们打起右首的帘子,吕三开路,胡大头殿后,我和霍然在中间,往后堂而去。走在长长的甬道上,霍然扯住我的衣服,说:竹子,刚才你是怎么知道得点上蜡烛才能打开这暗门的啊?

我说:我看了看那蜡烛,都好几百上千年了,还跟咱们中华民族似的屹立不倒,普通的蜡烛插在烛台上用不了几天就会弯的,而且我摸了摸,质地非常坚硬,绝对不是普通的油脂做的。你说就几根蜡烛,有必要做得这么讲究吗,肯定是有问题的,就点上试试了。

胡大头从后面探过脑袋,说:敢情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就敢点上了,您倒是勇于尝试,就没想过万一那东西是用来放毒的,专门让你这样的倒霉孩子上当的怎么办呢?

我这时候一想,还真是这样,当时也没想过这一层,还以为人心都跟我似的善良,也多亏了那时候的人心还很古,没收了胡大头这种人心不古的人当女婿。想着也是出了一身汗,可是又一想,说:那不至于,你想,这云雨画楼的暗门只有在有人磕头并同时点上蜡烛的时候才会打开,所以在新人对祖先行大礼跪拜的时候,条件同时符合,就打开了。而他们家自己平常给牌位行礼时,一定也点上过蜡烛上香,只是没行大礼跪拜,所以暗门没打开。如果有毒的话,难道他们家的人都喜欢玩慢性自杀?

这时候前面的吕三停住了脚步,我们一看,正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吕三朝我们点点头,伸出手去推那房门。我们都紧绷住了神经,看着那门在吕三一推之下,轻飘飘地就向后退去,好像早就等吕三来推它一样。

我们一看这门这么好客,互相看了一眼,吕三带头就迈了进去。这地方瞧着让人觉得就跟大冬天里失恋一样的沮丧。房间分为里外两间,房间里的布置还算精致,外间的正上首摆着一套桌椅,两张红木太师椅立在一张案几两边,由于时间太久了,红木的鲜红色早已退色成暗红,有点像干涸已久的血迹的颜色,叫人看了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下首的墙角堆着几个木头箱子,应该是放衣物的,没有上锁,胡大头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就翻开,一阵搜索,里面只有一堆绫罗绸缎,而且时间太久,在胡大头一通撕扯下早灰飞烟灭了。

通往里间的是一个月牙门,上面垂着一副珠帘,一直静静地一动不动,而就在我们要打起珠帘通往里间,手电的光线在里面的黑暗中刺出一条光道时,珠帘忽然无风自己摆动了起来。

    我们都是面面相觑,手心里一片湿。吕三打了个手势要我们小心,胡大头马上转到我们背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门口,防止有东西抄我们后路。我和霍然紧抓着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里面。吕三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了珠帘,双管猎枪向前一举,就对着里面。

没有动静。

我们在那等了约有十秒钟,才慢慢地移了进去。我握枪的手由于抓得太紧,都麻了,这枪要是有命,早被我抓死了。心里说,我这劲倒也挺大的,里面要真有什么东西您就别想着跟我以武会友了,回头伤着您可不好,当然,伤着我更不妙。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吧,您要是实在想运动一下,自个找几个鬼朋鬼友搓搓麻将吧,我们这刚好四个,就不带您玩儿了。

我们进去了,四把手电把里间照得恍如白昼。里面的布置明显比外间更精致,当中一张小圆桌,四下布着几把小圆凳,桌子上一把紫砂茶壶,带着四个杯子。墙角处还垂挂着流苏,就是老旧得不成样子了,还是让人觉得富丽堂皇的。

月牙门的左手边靠墙,卧着一张大床。这床实在太大了,足足有三米宽,一看就知道至少是张双人床。敢情这还是一对夫妇的卧室。我们都有点高兴,觉得这里边要真有什么东西那也应该是有夫之妇或是有妇之夫,就算是鬼也应该是比较成熟稳重的鬼,不会像毛头小鬼,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世界和平就是让这些家伙给破坏的。

这床从天花板上长长地垂下一床帐子,罩住了整张床。帐子里边是一层描金的花布,外边还拢着一层轻纱。床的旁边还有一张小几,走近了一看,上面摆放着两把朽得不成样子的木梳,两个盒子分别压着两叠应该是用来描红的纸,纸早就褪成了草黄色。两面长满了铜锈根本就照不出人的铜镜,还有一些女性梳妆打扮的工具,这应该是个梳妆台了。奇怪的是每样东西好像都是双份的,难道这的女主人长了两张脸?吃饭倒是方便,只是您相公想要非礼您的时候您用哪张脸应战啊?

我看了古代的女性用来化妆打扮的家伙都这么齐全,不由浮想联翩,也许自从有了女人以来就有了化妆这事。当然起先的工具可能不发达,因陋就简,用一张兽皮代替了树叶,一个我们现在只献给死者的花圈戴在头上可以让男人们想入非非。后来人类聪明起来,替男人增添了劳动工具,替女人增添了化妆箱。“画眉深浅入时无?”男人们不该抱怨,女人化妆是为了谁?终不成是为了证明上帝手工的拙劣。

这梳妆台上最奇怪的还不是每样东西都有两份,而是倚着墙,还供着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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