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鬼医--作者：九月过客

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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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嫌疑

　　老何对两人的跟来并未吱声，进屋回头瞅了瞅店门口无人经过，看着许雯娟，对张晓天说道：“这位是你爱人吧？”

　　“是的，”张晓天回答，问道：“何师傅，你和我父亲也算相交多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唉，晓天，”老何瞟着门外，声音降低了好几个分贝，“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一件事早应该告诉你，可是自从你出车祸后，我根本见不到你一家人，我自己经营这个晦气的店也走不开。但不说出来，我觉得对不起你，”他打开话匣子，越往后说声音越低，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张晓天耳朵所说：“其实，你不是车祸，我怀疑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句话让张晓天和许雯娟惊住了，是谁要置张晓天于死地？

  　　“那天我在店内，看到门口一个黑影快速奔过，我担心是小偷，出门看去，黑影跑到一个屋角蹲着，这条小巷平时就人烟稀少，看黑影一身打扮怪吓人的，我就没敢追过去。”老何说到这里，许雯娟料定黑影就是日全食当天行刺于她、被老罗枪击受伤逃跑的那个黑影。

  　　“我回屋呆了一会，又听到门口有车辆声，这条小巷基本没有车辆通过的，路很狭窄，我出来看时，车正好卡在我门口，我看到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还有鲜血，我想去问发生了什么事，”老何指张晓天说道：“快走到跟前时，一瞟眼看到你在后座上闭眼坐着。小伙子看到我走近，车立即发动开走，只说要赶着去医院，可是这条路明显背离医院方向，更奇怪，他开到前面，车突然一甩尾，撞到一个柱子上，他下车察看一下，那个黑影从角落里闪出，钻进车内，车就开走了。”

  　　老何说完，面呈一丝愧疚，“听说你发生车祸住进县医院，我就想去报案，但又不知道算不算证据，搞不好我冤枉了别人，就一直没说。”

  　　“司机是个小伙子？大体什么相貌？”许雯娟断定老何所说所见完全属实，她猜出了司机是谁，但还是希望老何亲自说出来验证。  　　“20出头，短发，平头，很精神，有一点威武，不是镇上的人。”老何简要描述几句，许雯娟确定了答案：“是小杜？”想起县医院门口超市旁，小杜叵测的笑容，当时不觉异常，现在想来那种笑透着不可捉摸的阴沉。

  　　他为什么要谋害张晓天？他和黑影是一伙？在超市门口是和谁通话？为何发出那种让人发寒的笑？

  　　难怪作祟者总能提前预知警方的行动，原来是有小杜充当眼线。拘捕小杜不容延缓，为防风声走漏，走出花圈店，许雯娟立即打电话给老罗：“罗队长，你现在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听我的电话，无论听到任何事情，先别声张。”

  　　老罗回道：“你说吧，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旁边没人。”

  　　许雯娟把花圈店老何所见之事说完，老罗乍听大惊，无法把小杜与凶手联想起来，这无疑是往他这个“师傅”与警方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反问许雯娟道：“消息准确吗？”

  　　得到许雯娟肯定的答复，老罗暗恨不争气的小杜，李东德之死的余波已让他在县领导面前承受了巨大压力，现在一旦查明小杜确是凶手或与凶手有关联，老罗会处于更难堪的处境。大义面前，只能灭亲，老罗说道：“小杜昨天请假回老家筹备婚礼，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中午在老家置办喜宴，晚上在县里天豪大酒店宴请同事与朋友，等宴席一结束，我们就审讯他。”

  　　老罗接着说道：“晚上的宴席我也会参加，我会安排人手密切留意小杜的动向，毕竟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就是凶手，万一只是误会或造谣，岂不是破坏了他的喜事。”

　　偏赶上这个日子，同为女人，许雯娟同情今天的那个新娘。

  　　张晓天在一旁默默等她打完电话，一起往李东德家走去，路上说道：“想不到小杜隐藏如此之深，我和他无冤无仇，竟然也要杀我灭口，”握紧许雯娟的手，“既然是他的大喜之日，我就不多仇恨于他了。”

  　　许雯娟知他心中愁闷，诙谐的语气安慰他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狐狸的尾巴终究还是暴露了，”说到这里，她又疑惑道：“小杜会是幕后的主使者吗？我总感觉他一个人兴风作浪不起来，其间的疑团太多。”

  　　“我也有同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快走到巷口，转一个弯就到李东德家门附近，张晓天停下脚步说道。

  　　许雯娟第一次感到张晓天和她很见外，定是想说出不寻常之事，回他道：“我们两个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张晓天像是准备承受巨大考验，说出的每个字都一板一眼：“小杜是警察，警察牵涉到其中，整个事件又不像是他一人所能为，会不会是……”

  　　话说到这里，许雯娟猜出了他的意思，“你是怀疑还有其他警察涉案？”

  　　“最好是没有。刚才你电话告知了罗队长，现在距晚宴还有好几个小时，希望不要发生变故。”张晓天摸了摸头，大病初愈，想太多，他的头有些痛。

  　　“我相信至少老罗不会是那种人。”经张晓天一提醒，许雯娟也觉事情复杂，对老罗的信任，是建立在同校校友及感觉之上，嘴上说是信任，心里也难免动摇，为什么老罗不立即对小杜采取行动？等晚宴结束再审讯？老罗似乎在为小杜说好话。

  　　见张晓天脸色不正，她停下话题，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回家休息吧。”

  　　“可能一下子走那么路不习惯，”张晓天摇摇头，“都到李大伯的家门口了，怎么能不进去。”

  　　李东德家门口，摆着几个花圈，这是远亲近邻送来的哀念。

  　　斯人已逝，生者当悲。

  　　有人悲，有人喜。

  　　小杜就正沉湎于喜悦中，身为新郎倌，他在家乡父老的道贺声中，迎娶了自己的未婚妻，按照农村里的习俗，拜过天地与高堂，中午风风光光的在自家大院里摆了十余桌酒席，款待亲朋及村里的领导。

  　　“不能喝了，改日一定再陪大家。”小杜酒过三巡之后，开始推脱，晚上的喜宴才是重头戏，他在县城里的朋友、同事及领导都会参加晚宴，他要留点精力晚上折腾。

  　　下午三点，小杜携着一袭婚纱、娇艳动人的新娘钻入一辆从县城雇来的婚车，返回县城。

  　　路上，他带着醉意靠在座位上休息，新娘偎靠着他，洋溢着甜美的笑，在他耳边说道：“我爱你，希望我们的幸福之路从此开始。”

　　 小杜“嗯”了一声，他很倦，趁此机会闭眼休憩，睡意朦胧中，他惊恐的看到，呈现在面前的，不是幸福之路，而是，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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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小杜的喜宴

　　丰盛的夜宴，越夜越酣。

　　许雯娟因收到小杜的电话邀请，她与张晓天合封一个红包，一同出席，与老罗等人坐在一桌，岳青山、梁华明也在其中。“见机行事，宴席结束，我找小杜谈话，警车都在门外候着。”老罗对她说道。

　　许雯娟留意在座之人的举动，只盼酒席早点结束，莫生意外。

　　天豪大酒店是县城里最高档的酒店，小杜包下整个“竹韵厅”，宴席开始，气氛渐浓。

　　觥筹交错，人流涌动。

　　小杜在频频应酒，酒不是酒，是他的愁肠，在车上的那个噩梦，像蚂蚁侵蚀他的心头，浑身不自在，思想走神不止，他用烈酒来压制心底的慌乱和躁动。

　　一杯接一杯，平时半斤白酒酒量，今晚已喝了七、八两，醉意熏然，他的思维控制不住自己，又回想起那个噩梦：噩梦里没有恶魔，是一片妖娆，血气方刚的他，被一个扭动水蛇腰肢的女子燃起欲望，激情疯狂的一次合欢，让他得到生平以来最美妙销魂的一次体验，他为之流连忘返，贪恋上她的性感与诱惑，他缠吻她的红唇，舌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喘息，酣畅的喘息，喘息到不能呼吸，窒息……

　　宴席临近尾声，张晓天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问许雯娟：“小杜呢？”新娘还在招呼着闺中姐妹们。

　　许雯娟回道：“他好像喝醉了，回房间休息一会了。”说着，看了下老罗，老罗放下酒杯：“我刚才就劝他少喝点，这孩子真是的，大概太高兴了，我上去看看他。”

　　老罗打了个手势，两个队员跟他一起。 　　天豪大酒店的一个豪华套房门前，酒店方送给小杜临时的婚房。

　　老罗敲了半天门，没人响应，他感到不妙，叫服务生打开房门。

　　房内无人，洗手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亮着灯光。

　　老罗叫了声“小杜”，推开门，眼前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小杜全身赤裸，身体僵硬，瞪大双眼，充满惊恐，歪倒在洗浴间，水龙头哗啦哗啦流着热水，血水混在其中。老罗上前探视，小杜全身还有热意，但没了气息。

　　老罗立即布置下去封锁酒店各个出口，严查行为可疑之人，并电话通知许雯娟、岳青山、梁华明等人上楼，因小杜的尸体未遮衣物，许雯娟不便入内，张晓天陪她在门口候着。

　　岳青山发怒：“真是无法无天，竟在警察的眼皮底下谋害警察。”

　　梁华明查看尸体，小杜后脑仍不停渗着血，“头部遭猛烈撞击墙壁，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调一下酒店里的监控录像。”老罗对赶来的酒店经理说道。酒店内发生如此命案，经理胆怯的唯命是从，赶忙带路来到机房，值班人员正在打盹，被经理一顿斥责后，他战战兢兢调出近半个小时楼层内的监控，小杜房间所在的楼层一团黑！什么也看不到！

　　“把这些录像全部带回去一秒秒的观看。”老罗感到自己的脑袋比平时都要大，嗡嗡的响，小杜之死，极大可能就是真正幕后作祟者实施杀人灭口的伎俩，是谁，是谁洞察了警方的行动？事态不断演变，愈发严重，今晚更将局面演绎到极致，不仅当着警察的面暗杀了警察，而且是在喜庆的婚礼上，县里的一些领导也在场，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无疑是对他这个刑警大队长最大的嘲讽，若不能及时缉凶归案，恐怕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他自己也无颜面再干下去。 　　走出机房，一阵哭声凄婉悲楚传来。

　　一直沉默无声暗自思考问题的许雯娟，被这个哭声揪住心，她想到胡文哲死亡之时其爱人的呼天抢地。

　　现在，又一个女人，在品尝丧夫之痛，今晚的新娘，本应拥有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个夜晚，而今，顷刻之间，变成了最痛的意外，她闻讯连电梯都等不及，沿着楼梯跌跌撞撞跑上来，跑到房间里，抱着正准备抬走的小杜的尸体放声痛哭：“你不是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要给我最幸福的生活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小杜有着谋害张晓天的嫌疑，许雯娟还是忍不住上前劝慰泪成泉涌的新娘，泪水已经把青春貌美新娘的妆容打散，仪态尽失，任谁也劝不住，“你们休想分开我和他！我不让你们带走他！”

　　这一场欢天喜地的喜宴，成了咫尺天涯的生死相隔。

　　许雯娟暗自垂泪，新娘的真情感染了她，她揽住新娘：“小杜一定是希望你幸福的，所以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为他如此悲伤，只要你能开心的生活下去，他就会心安。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警方抓住凶手。”

　　新娘抽泣着，情绪稍缓，抬头看着比她年长一些的许雯娟，视为姐姐，“嗯”了声后，小杜的尸体被抬走，她伏在许雯娟肩膀重又哭不停。

　　为免人数过多干扰到新娘的情绪与神智，在另一个房间内，许雯娟与她单独对话，陪她去洗了脸，许雯娟帮她倒了杯水，新娘感激道：“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许雯娟还有另一层话没说，她和新娘一样，都是即将步入婚姻生活的女人，更能体会到幸福即将来临一旦瞬间失去，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心理落差，张晓天车祸后她就如此体会过。

　　新娘喝了两口水，嘶哑的声音渐趋正常，许雯娟问她：“小杜以前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重大过节？或者他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人来往过密？再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言行？”许雯娟一步步引导新娘回想。 　　新娘摇头，再摇头，嘴张一半，呢喃道：“小杜，是个好人，他怎么会被人杀害呢，没天理。”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我们更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许雯娟心里比谁都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仍柔声说道：“每个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有助于警方抓住杀害小杜的凶手，那样就能为小杜报仇雪恨了，你仔细想想，别着急，慢慢想。”

　　新娘歪头发呆，约莫过了五分钟，说道：“有两件事，很奇怪。”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10 10:3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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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恐惧感

　　生与死，喜与悲，一瞬间就改变。

　　经历从天堂到地狱的折磨，新娘最终选择接受现实，脸上刻着悲伤后的坚强，说道：“最近一周，小杜像是变了个人，一是出手很阔绰，昨天还邀我到市里一个大商场去，重新给我买了一个钻戒，”右手无名指的钻戒光彩熠熠，和她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接着说道：“这个钻戒有2万多块，我问他干吗还要浪费再买一个，问他哪里有那么多钱，他说这不是浪费，是浪漫，要让我成为他心中最美的新娘，”说到这里，泪水又顺着脸颊往下流，柔弱的肩膀不停的抖着。

　　许雯娟心电感应般的心疼，不仅是心疼新娘的悲惨境遇，也是心疼女人在感情方面的脆弱，女人的泪水是最值钱，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接过许雯娟递过的面巾纸，新娘擦干眼泪，说道：“二是，是……”想了一下，难以启齿。

　　“说吧，你就把我当成好姐妹，如果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一定会保密。”许雯娟说道。

　　“他，他各方面对我都很好，就是，不愿意碰我了，”见许雯娟听得不甚明白，新娘说道：“我们早在县里买了房子，一起居住，以前晚上休息时，没特别情况，他都会要求……那个，但最近，他不是推脱工作忙，就是说累，只抱抱我，就睡着了。”

　　“你怀疑他外面有女人？”许雯娟敏感的想，问她。

　　“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是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或许确实工作很忙，或者因为操办婚事感到疲倦，我就没多想，”说着，新娘抱头自责：“我不能怀疑他，不能……”

　　许雯娟不再追问，留一点时间让她好好哭一次，哭过了，会松缓些苦闷。

　　门外敲门声，许雯娟去开门，是老罗，他看了看屋内的新娘，问许雯娟：“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许雯娟回道：“回公安局再说，你这边呢，有没有发现嫌疑人？”

　　老罗神情沮丧，说道：“嫌疑人倒有，但很快都一一排除，倒是被县领导严重的批评了一次，分管县公安局的汪副县长大发雷霆，限定我们三日内破案。”

　　“凶手一定会留下马脚。”许雯娟说道。

　　一队人马带着压力与压抑回到县公安局连夜开会。

　　顾及到张晓天是外人及会议可能会很晚，许雯娟让他在县公安局旁边的宾馆内开了个房间，晚上就在此处休息，许雯娟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到房间内，老实的呆着，哪里都别去。”

　　张晓天知是她忧心自己的安危，笑着回道：“我会等你回来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开完会，给我个电话，我到楼下接你。”

　　许雯娟突生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相依为命的凄凉感与幸福感。她深情凝视张晓天一眼，在他目送下，去县公安局开会。

　　会上，众人先仔细研究了宾馆提供的录像，小杜一个人醉醺醺走进房间。在门口停了一分钟，似是在掏房卡开门，摸了几下口袋，后叫服务员前来，服务员打开房门后离开，她离开后，小杜打开房门，伸头看了一下，模糊不清的笑意，录像也陷入黑暗……

　　“这个服务员呢？有没有带来？”岳青山发问道。

　　“刚才在酒店里没仔细看录像，不知道服务员给小杜开门之事。”老罗回答。

　　“迅速去找此人。”岳青山说道。 　　老罗叫过两个刑警队员，“去天豪大酒店把这个服务员带回局里。”

　　“我也去。”许雯娟想起张晓天的提醒，生怕警方再有作祟者的内应，服务员是个重要的线索，若再被作祟者抢先灭口，警方更会被冠以无能的帽子。

　　“你？”老罗的表情似不愿许雯娟前往，许雯娟更坚定决心要去，赌口气说道：“罗队长，不要有男女歧视，我并不弱于你的任何一个队员。”

　　“好吧……一定要小心，”老罗见许雯娟说话的语气很强硬，不明白她为何会有火气，不便阻拦，嘱托手下队员若遇危险情况，首要任务是保护许雯娟的安全。

　　许雯娟与两位刑警驱车前去天豪大酒店，车程不过四、五分钟，她却想了很多：小杜为何会和那个黑影同伙？难怪黑影在日全食当天行刺之后仍能在小杜与老罗夹击下逃脱？警方内是不是还有小杜之流？尽管张晓天下午未明说，但她明白张晓天的真实想法，依据张晓天所推测，老罗真的也有嫌疑？

　　把诸多事情连贯起来，许雯娟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老罗在悲草故居门口开枪只击伤黑影？他不是有名的枪法准吗？在抢救张晓天的手术室外，老罗为何对小杜说他做的好？她在县医院楼下被黑影袭击，好似黑影一直在等她，而她只是和老罗约好会面的？老罗为何能适时赶到，开枪却没击中黑影？上次从李东德家中取几人的标本去省城做检测，是老罗亲自押车，他最有机会最方便从中做手脚。当她告诉老罗，小杜有重大嫌疑之时，为何老罗要拖延到小杜婚宴结束后再审讯？老罗说是安排队员在婚宴上监督小杜，为何还能让小杜孤身回房间？小杜的尸体是老罗最先发现，他是最有条件毁灭现场证据之人。看现场录像，老罗为何会疏忽服务员帮小杜开门之事？刚才她说要一起前来之时，老罗为何又要欲加劝阻？

　　越想越有可能，许雯娟冷汗冒了出来，习惯性头痛，如果老罗也涉案其中，他是刑警大队长，迫于他的淫威或利益诱导，是否有更多的警察也参与其中？警匪一窝，必然牵涉有重大隐情，别说三日内能破案，恐怕她和张晓天的命运都已被别人掌握，时刻处于生死的边缘。

　　想到此处，警车开到天豪大酒店门口一停下，许雯娟赶紧跳下车，警车成了她心底的地狱、囚牢。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拨通张晓天的电话，张晓天的手机占线，她越发着急，后悔不该扔下张晓天一人，后悔不该陪同两个刑警来此地。

　　巨大的恐惧感像牢不可破的网，占满她的心。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10 10: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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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致命匕首

　　酒店大堂内，前台的服务员还在议论那场惊变的喜宴。

　　许雯娟与两位刑警队员走了进去。她深知镇定的重要性，越慌张，就越容易出错，平静的对二人说道：“让酒店的经理把所有服务员都叫下来，我们现场询问。”

　　等待的间隙，她继续拨打张晓天的电话，如果再打不通，她决定不顾一切，放下这边的事情，赶回去。

　　庆幸的是，嘟嘟的电话声响到第二遍被接起，听到张晓天轻声叫她的名字，她像吃了颗定心丸，安定许多，张晓天对她说道：“雯娟，什么事？是不是散会了？我马上出去接你。”

　　“别”，许雯娟连忙阻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你哪里都不要去，我不回去别出来，”张晓天的安危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你的手机刚才为什么一直占线？”

　　张晓天回她：“我在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父母不要等我们回去，”听出许雯娟语气中的紧张，他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现在天豪大酒店执行任务，找那个帮小杜开房门的服务员，你先睡吧，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和张晓天多说几句话，就多增加几分安全感，直到所有值班的服务员都到了一楼大厅，两个刑警在问酒店经理，她挂了电话，走上跟前。

　　“我去问问她们。”酒店经理西装革履，三十余岁，人很精神。

　　服务员都摇头，没有帮小杜开过门，也没发现过可疑之人，仔细查当班记录，经理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一定是于蓓蓓，她今日因身体不舒服，提前下班回去的，是她负责杜警官房间的那个楼层，杜警官回房之时是她当班时间。”

　　“她住在哪里？”许雯娟问道。

　　一个圆脸较胖的服务员说道：“我和于蓓蓓住一起，在县一中旁，离此步行二十分钟。”

　　“带我们去，”许雯娟要第一时间赶到，名叫林玲的服务员坐警车随行，在车上，许雯娟对林玲说：“你打电话给于蓓蓓，在我们未到之前，让她哪里都不要去。”

　　林玲打电话，许雯娟特意观察两个刑警的举止，两人一个开车，一个在抽烟，并未和外界联系，许雯娟放下心来，她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不安，但不得不防。

　　警车在县城的夜色中前行，午夜的大街，空旷而孤寂……

　　县一中校门口附近，一排整齐的商业房后，有一个三层楼的房子，带一个院落，户主一家住在三楼，其余的全出租了出去。

　　一楼的一间，是于蓓蓓的住处。

　　刚走出中专学校校门的她身体确属不适，毕业后因未找到理想中的工作，便在这县城的酒店里应聘当一名服务员，以微薄的薪水贴补家在农村的父母，今天上班时候就感觉头在发热，又逢晚上有两场喜宴，酒店里忙不过来，她楼上楼下的帮忙，到后来实在支撑不住，请了假回来。

　　回到租住的房间，10余平米的空间里摆两张床，一个柜子，她吃了点感冒药，四肢发软，躺到床上就睡。

　　接到同事兼好友林玲的电话，她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开了灯，倒一些热水洗脸。

　　洗脸的时候，感到窗外似乎有一个人影闪过，她叫了一声：“谁？！”

　　窗外一片漆黑，风吹着玻璃上糊的报纸，“滋滋”的响。

　　窗户有铁条焊封，她相信绝不会有贼人能闯进来，就去拿毛巾擦脸，背对着窗户，脑后似有一个黑影矗立，她头皮发麻，猛一回头，一个人影在黑夜中正看着她，她看不到对方的相貌、年龄、性别，但能感受到对方的冷漠、无情、阴气。

　　于蓓蓓不敢跑过去关窗户，她连大声叫喊的勇气与力气都已没有，惊吓之下惊出了平静，沉声问道：“你是谁？”

　　“于蓓蓓。”对方不答反问，幽幽的声音，像夜空的长风，捉摸不定，在白日里或可悦耳，但此时，让她寒毛直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听声音，于蓓蓓并不熟悉，她转瞬想到一事，“我想起来了，你是……”

　　她想到了，却没说出来。

　　即便她能说出来，也没人能听得到。

　　至少许雯娟听不到。

　　许雯娟只赶到，赶到了，来迟了。

　　在敲门没响应之后，许雯娟让林玲拿钥匙开门。

　　开门后的情景，让许雯娟痛恨自己，为什么每次一有不好的预感都会那么灵验。敲门时，她就突然感到于蓓蓓可能已出事。

　　结果就和她预感的一样。

　　于蓓蓓出事了，最严重的出事，死了。

　　于蓓蓓死在一把匕首下，匕首刺胸，直没至柄，刀柄贴着她没有换下的制服，海蓝的制服染上悚艳的鲜血，渗透的是红色，逝去的是生命。

　　这一次，于蓓蓓不像是其他死者，眼中没有惊恐，只有安详。那是因为她在死之前，听到了窗外黑影的一声叹息，当时她脑子里闪过一种奇怪的念头：人生在世，悲苦营生，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死，这样忙忙碌碌，不如早点了结。

　　她没有惧怕死亡，死，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一种解脱。

　　在死亡的一瞬间，潜意识里她只懊恼没给家中的父母留下任何的财产。

　　她什么都没留下，只留给众人去猜想。

　　许雯娟出奇的愤怒了，心痛的愤怒，可是她不知该对谁发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凶手总能捷足先登？这是无法想象之事，凶手怎么可能了解他们的动向如此清晰？

　　是人还是鬼？真有鬼吗？她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隔壁的住户及房东都已闻声醒来，聚到房门口，看到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于蓓蓓，明白发生了凶案，可是他们对刚才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察觉，“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通知梁老师、岳老师、罗队长立即散会赶到这里。”许雯娟闭眼沉思，她已经不顾及身份之别，以发号施令的口气对两个刑警队员吩咐道，说完，感到自己头痛的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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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疑神疑鬼-第一卷 古镇风波

    许雯娟在嘈杂的人群中冷静下来。

    两名刑警追不到黑影是在意料之中，老罗率队亲临现场也是理所当然。

    于蓓蓓做为重点保护对象坐在警车里，连同现场唯一物证――墙上的匕首，一起被带到县公安局。

    许雯娟陪坐在身旁，她现在起不相信任何人，一直到了公安局会议室里，看到梁华明与岳青山在场，才放下戒备。

    众人坐定，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到于蓓蓓身上，许雯娟怕她怯场，随意的语气说道：“你把帮杜警官开门的经过详细说一下。”

    于蓓蓓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喝了口水，怯懦着说道：“我当时刚回到楼上值班室，听到有人呼叫服务员，走到近处，见是今晚的新郎，他喝得太多，手里拿着房卡，却还往兜里掏，说是找房卡，我微笑着告诉他房卡就在手里。接过他的房卡，帮他打开门后我就离开。”

    许雯娟在旁轻声问：“你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走近杜警官的房间？或者，其他异常情况。”她说话尽量亲切，像一个大姐姐般抚慰于蓓蓓的惊慌。

    于蓓蓓想了一下，回答：“确实碰到过一个人，是一个女的。是我走到楼梯口时，我和她差点撞上，我连忙说了句对不起，她看了我一眼，就往里走。我以为她也是住客，就没在意。但很奇怪，我无意间回头看时，发现她走的很慢，竟然是走到新郎房间门口，新郎就在门口等着，两人似是约好的。我当时猜想女的是宴请的宾客。”

    “那个女的年龄多大？长得什么样子？”许雯娟问道，老罗紧急把局里的模拟画像师叫过来加班。

    于蓓蓓回想着那个女人的特征，印象比较模糊，关键几处倒也能说个大概：年龄30岁不到，鼻子比较翘，脸稍圆，但不显胖，既俏丽，也觉冰冷，身材很匀称，皮肤也白皙。

    画像师根据她的描述，在一张白纸上勾勒出一个妙龄少妇般的图像，于珊珊看到画像，说道：“很神似，那个女的就像这样，给人一种时尚又冷若冰霜的感觉。我当时就在想她不像是本地人，因为羡慕她的美，特别多看了两眼。对了，鼻子可以稍微小点，眼睛要大一些。”她补充和修缮着细节。

    画像师最终完稿，许雯娟凑近一看，和围拢过来的老罗等人一对视，几人心中全有了自己的判断，许雯娟又回想起在于蓓蓓住处附近看到的黑影，一联想，黑影的背影和画中之人极为相似，她一定是准备前去杀于蓓蓓灭口，如此一推理，许雯娟更是确定：画像女子就是方玉娇。

    许雯娟偷眼看了看办公室里有十余人，走到岳青山身边悄声说道：“岳老师，人多嘴杂，能否先让部分人回避？”

    岳青山知晓小杜“陷害”张晓天之事，虽小杜已死，死无对证，但也影响到岳青山对县公安局的印象，他见许雯娟似有顾虑，便点头应允，去和老罗说。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梁华明、岳青山、老罗、许雯娟四人，许雯娟仍存戒心，是对老罗，但让老罗也回避是不可能之事，她谨慎开口：“我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就是方玉娇，她是杀害小杜的最大嫌疑人，警方要立即去玲珑古镇拘捕方玉娇。”

    岳青山先问老罗的看法，老罗点上一支烟，眼看案件即将侦破，他倒变得耐心，不慌不忙的说道：“拘捕方玉娇是属势在必行，可一个方玉娇能如此兴风作浪吗？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幕后一定还有其他同伙，说不定还有其他重大隐情。”

    “只有通过审讯才能清楚其中内情，不然只是纸上谈兵，要等什么时候才能破案？”许雯娟看向老罗，少了几分尊敬，多了些许质问之意，“证据都摆在了眼前，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我不是说不抓，而是，抓之前要做好周密部署。”老罗解释。

    岳青山和旁边的梁华明耳语几句，说道：“我和老梁商量，建议今晚先派队员在李东德院外布控，明早再决定是否对方玉娇拘捕，你们觉得呢？”

    许雯娟势单力薄，没人采纳她的建议，在座的职位都比她高，她不能发作，起身告辞说回去休息，打开会议室的门，碰到一个队员进来要向老罗汇报情况，她驻足听队员怎么说。

    这个队员和几个同事负责搜捕逃窜的黑影，他向老罗汇报：对全县进行了密集搜查，刚才搜寻到楼下的一条小巷内时，听一个醉汉说，他喝醉了在路边呕吐，歪倒在地上躺着，看到一个黑影闪进小巷内，黑影走得很快，一闪一闪的，醉汉以为是鬼不敢声张，屏住呼吸偷偷观看，从身形看是个女人，黑影走到公安局附近就不见了踪迹，醉汉迷糊中也没看清黑影到底去了哪里。

    醉汉被队员带到公安局等候，老罗命人把醉汉带进来，给他喝了几口浓茶，醉汉稍微清醒点，把看到的黑夜相貌粗略的描绘出来，再给他看画像，他认定黑影就是画像中女子，“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脸，有些模糊，但很诱人。”

    许雯娟立即警觉：方玉娇就在这附近？会不会躲到公安局里了？警方仍有她的同伙？这是件可怕的事情，她对岳青山说：“岳老师，你亲自带队在局里和附近搜查吧。”就差没明说怀疑方玉娇躲进公安局当庇护，说完看下老罗，老罗不明白她的眼神代表何意，说道：“还是我来亲自带队，这里地形我熟悉。”

    “我们一起。”岳青山迈出矫健的步伐，带一股威武之气，走出会议室。

    已近凌晨，县城被秋意裹得凉飕飕，走出公安局大门，看到远处一个霓虹灯招牌闪烁，许雯娟猛然想起：这么久，张晓天怎么没给她打过电话，那个黑影在附近消逝，会不会是去谋害张晓天？

    她的心陡然紧了起来，连忙拿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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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异口同声不是她

    张晓天在屋内无聊的看着电视，时针指过了午夜，他有些焦急，不知许雯娟什么时候会回来，不时起身到窗口看楼下过往行人。

    夜很深，灯幽暗，楼下难得能看到人路过，他叹口气，躺到床上，耐心的等许雯娟。

    许雯娟打电话来问他是否入睡，他拉开窗帘，看到许雯娟等人正朝酒店方位走来，他回道：“雯娟，我正在等你，你是不是很多事情要做？怎么还不回来？你的体质又不好，别那么拼。”

    许雯娟抬头看到了张晓天所在房间传出的光亮，也看到了一个人影在窗前站着，显得那么孤寂，她看不清张晓天相貌，但能感应到他的温情，听他语气极自然，不似有事，就笑着说：“我马上就好了，10分钟后保证出现在你面前。”

    10分钟，足够张晓天调整情绪，他要让女友一进门就看到房内整整齐齐、井然有序，以及他的微笑。

    许雯娟这次没有拖延，她知道很难搜出那个黑衣人，断定警方之中还有方玉娇的内应，就向岳青山等人请假告退，任由他们去折腾，她要保护张晓天的安危。

    进了房间，她和张晓天先来了一个拥抱，两人像是分开许久后重逢，紧紧拥着，许雯娟抱歉让张晓天等那么迟，把今晚的办案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张晓天默默听着，而后拍她的肩膀说：“这么晚了，你一定很累，洗了澡早点睡。”

    洗澡时，许雯娟打算明天的安排，准备先陪张晓天去县医院查验伤口、最后一次的换药，找个机会和岳青山谈谈看法，她已经对老罗不如先前那般信任，把同样来自省城的岳青山、梁华明和自己划为一类，如此一分类，她与老罗的关系更觉生疏，把县公安局里的所有人也都列为怀疑对象。

    出了洗手间，看到张晓天已经睡着，迷迷糊糊中好像在说什么，她凑到跟前，听不清楚，猜想一定是说梦话。她愧疚自己回来太迟，以至恋人强撑不睡等到现在，便低头轻吻张晓天的面颊，帮他盖好被子，关了灯贴在张晓天身旁，拥着入睡。

    第二天，困倦不已的许雯娟被电话声吵醒，她睁开眼起身去桌边，惊奇的发现张晓天不在床上，房内也没他，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号码，是张晓天，忙接起：“晓天，你去了哪里？”

    张晓天说就在楼下，早上醒得早，不忍打扰她，就下来散散步，顺便买了早餐，现在打电话是想问她吃什么。

    许雯娟吁了一口气，她发现最近只要张晓天不在身边，她就会心神不宁，是她太脆弱还是牵挂的太多？

    她对张晓天说吃什么都可以，快点上来就行。挂了电话，时间快是上午10点，忙打了电话给岳青山。

    岳青山告诉她，老罗已经带人去玲珑古镇，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方玉娇请到县城里来。许雯娟说等会她也到县公安局去。

    先陪张晓天到县医院看了医生，在诊疗室里，医生还当着许雯娟的面，再三嘱托张晓天最近不可做剧烈运动，房事也不能行，这样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医生的话把许雯娟说个脸红。

    到了县公安局，许雯娟就又恢复冷静、理智的女警本色，她心想方玉娇这次一定百口莫辩、有来无回，警方可以名正言顺拘捕她。

    方玉娇被带到，带到的还有她一脸的轻蔑，她示威的看着在场的许雯娟，轻松自得的说：“我是来争当人民好群众，配合警方调查，休想动我半根毫发。”

    许雯娟不与她做口舌之争，自信一定有理由拘捕方玉娇，但说是简单却难实施，把方玉娇列为嫌疑人的证据竟正在消逝，不在场的证据倒很充足。

    于蓓蓓来公安局指认昨晚在酒店里撞见的女人，看到方玉娇，她摇头对许雯娟说：“不是她，那个女人比她瘦些，个子也要高。”

    许雯娟吃了一惊，这是没料到的意外，她让于蓓蓓再仔细看看，于蓓蓓盯了方玉娇一会，仍摇头，道：“确实不是她，那个女的我记忆极深。”

    醉汉也被请来，他揉了揉眼睛，把方玉娇端瞧仔细，低声说：“她不是我昨晚看到的女人，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许雯娟忍不住提示：“会不会是你昨晚喝醉记不太清的缘故？再回想一下。”

    醉汉看了看方玉娇，又看许雯娟，不高兴的说：“我现在没喝醉，不会说错，我看过的女人第二次再见，一定会认得。”

    许雯娟疑惑她的直觉竟如此混乱，踏上玲珑古镇后就对对错错，经常混淆一团，此时又出现大偏差？方玉娇不是凶手，是清白的？

    许雯娟因此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怀疑，自信心为之受挫。

    让她彻底失去信心的是张晓天母亲所说的话。

    她和张晓天回到家里，张母何玉琴说：“昨晚方玉娇陪着李慧慧找晓天他爸，商量操办李东德的后事，她们两个还和我唠嗑，一直到很晚才走，过了十二点。晓天，你要是身体无大碍，就过去帮忙招呼下，慧慧失去了父亲，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不容易，李东德生前对张家也不薄。”

    张晓天应允下来，许雯娟严重的意识到，张母都能证实方玉娇昨晚一直在玲珑古镇，看来方玉娇果真不是杀害小杜的凶手。她让张母回想下方玉娇到张家后中途有无外出，张母说只出去了五分钟时间不到，是去院后上厕所。许雯娟作罢，五分钟的时间，任方玉娇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飞速赶到县城杀害小杜又返回。

    许雯娟陪张晓天一起去李东德家，她有多重目的，最主要任务是要见到失踪后又出现的李慧慧，说不定从李慧慧身上能探究出重大隐情。

    “玉娇姐，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这是一脸憔悴的李慧慧，啜泣着对许雯娟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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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开棺验尸

    许雯娟与张晓天到李东德家时，老罗和几个队员也在场。

    院内有不少镇上的居民，赶来帮忙料理李东德后事及瞧热闹的均有，警察的到来，让闲人有了更高的兴致，一心期望发生点意外。

    老罗走到她跟前，低声告诉她：“我上午得到消息，李慧慧已经回来，加上警方没理由扣留方玉娇，我就送她回来，顺便找机会让李慧慧去局里一趟。不过，目前来看，似乎不大可能，今天李东德下葬，要等葬礼完毕才可以。因为李东德的身份，有一些领导也会前来祭奠，我们不可鲁莽行事。”

    这话像是对许雯娟的告诫，老罗担心许雯娟急于调查而使局面嘈杂或混乱，她毕竟是省城里来的，不知道县城里与镇上微妙的官场利益。

    许雯娟觉出老罗话中有话，她看了老罗一眼，不冷不热的回应：“我明白了。”

    她和张晓天去屋内。身披孝服、一身全白的李慧慧蹲在堂屋摆放的棺木前，低着头往火盆里撒纸钱，肩膀抽泣的抖着，方玉娇陪在她身旁，不时的劝她别过于伤心。

    许雯娟怜她此时心悲，就不作声，默默候了一会，李慧慧抬头看到，又环视屋外，看了看张晓天，低头自言自语说：“玉娇姐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请你帮忙，让那些警察都离开吧，我希望父亲能安息平静的走。”

    听话内容，许雯娟知道是说给她听的，她就上前，说：“慧慧，你要节哀，李大伯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如此伤心。警察只是负责前来执勤，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难道我父亲的死和警察无关吗？如果不是警察相逼，诬陷我父亲的药方，他能一赌气服下吗？”李慧慧声音渐大，眉目之间隐着恨意，“雯娟姐，你是晓天哥的未婚妻，我相信你是好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过问此事。”

    “慧慧，我们到里屋说吧。”许雯娟说道，许多人正往这边看。

    恰在此时，院子里张铭善叫儿子出去帮忙列宾朋花名册。方玉娇不知何故，没说话，就快步走到屋外。

    张晓天嘱托许雯娟注意分寸，别惹李慧慧情绪激动，许雯娟点头，无暇去在意方玉娇的行迹。

    东屋内就只有许雯娟与李慧慧两人，许雯娟掩上门，先问心中一直存疑的问题：“你前几日为何突然去了深圳？且没人能联系上你？”

    “我去深圳是有些急事处理，走得匆忙，手机充电器忘记带了。”李慧慧回答。

    这和李东德先前所说理由相同，倒无疑点，许雯娟换话题，接着问：“难道你没怀疑过父亲的死吗？不觉得奇怪吗？”

    李慧慧楞了一会，怔着想心事，父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今也离去，得知消息后陷入沉痛中，现经许雯娟一提醒，她回想了一下，说：“我见到父亲的遗体，根本不敢置信父亲就这样突然离开我，他的面容还如此鲜活，像是在熟睡一般。我趴在父亲的遗体上哭泣，仿佛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停顿一下，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出，许雯娟忙去帮她擦拭，轻微的呵护，就像是在对待至亲的妹妹，李慧慧恍惚地说道：“我是不是悲恸过度，精神变得恍惚了？”

    许雯娟一时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李慧慧所说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她在心里疑惑，抚慰李慧慧不要念想太多，并试着问道：“李大伯是何时入棺的？是谁先提出来让他入棺？”

    李慧慧说：“我见过父亲遗体后，大概十余分钟，他们就说要入棺，说时辰已到，这是民间的规矩，并无不妥，我就没反对，只伤怀父亲就这样和我从此阴阳两隔。当时说这些话的是李家的长辈，方玉娇和丁浩也在场，大家一致同意入棺。”

    许雯娟“哦”了一声，没说话，心中越发奇怪李东德之死，前前后后的诸多细节看似合理实则令人生疑，她大胆的设想出一个念头，对李慧慧说：“慧慧，我想冒昧的说，其中如此蹊跷，一定有隐情，能不能让我再看下你父亲的遗体？请放心，我没有丝毫的恶意，只看一眼就立即合上棺木。”

    李慧慧惊诧，如果是别人如此说，她一定不同意，可对许雯娟，她有一种无比熟稔的信任，由衷的感到亲切，和晓天哥一样值得她信任。她沉思了一会，说：“好。不过我要先和李家长辈禀明。”

    一听说要开棺验尸，屋内屋外立即炸开了锅。

    李家长辈坚决不同意：“孩子，你这简直是糟蹋你父亲的遗体，让你父亲到了地府也会遭受刑罚，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我们这帮老头子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方玉娇与丁浩也劝李慧慧：“是不是有人胁迫你？不能再让世间无聊之徒打扰你父亲的亡魂。”

    张晓天也觉此事太过突兀，他劝许雯娟：“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开棺验尸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老罗也怕生出纰漏，悄悄问许雯娟：“引起民愤，会让警方更为被动，一旦出了事故，没人承担得起。”

    许雯娟对自己的直觉早失去了自信，这一次，她要赌一次，她只有赌了，说道：“我来承担一切后果。”

    李慧慧被劝说的已经犹豫，许雯娟过去紧握她的手，对众人说：“我是警察，李慧慧是李大伯的亲生女儿，我们都不会对李大伯有任何的不敬。目的只有一个，李大伯死了，也要死得瞑目。”

    方玉娇痛斥道：“你算什么？李叔叔之死还不是全拜你们警察所赐。”

    许雯娟严正的回应：“警方当时只是为了调查死亡药方，谁也没想到李大伯会服下那个药方，且就此死去，如果是归罪于警方，我们就更要再检验李大伯的尸体，查出真正的死因，才能还李大伯一个公道。”

    局面有些失控，已有围观者私下议论警察的霸道蛮横，李家辈分较高的年长者吹胡子瞪眼在发脾气，老罗忙去劝其息怒。

    此时，李慧慧歇斯底里一声喊：“都不要再说了，我要再看父亲一眼，谁也不能阻拦！”

    屋内顿时平静了下来，有长辈气的扭头便走，也有好事者紧密围到门口。

    许雯娟一只胳膊搂住李慧慧，看了一眼老罗，老罗让几个队员上前，掀开了棺木一角。

    才露出一个缝，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往棺木里瞧，可是里面光线太暗，瞧不出。

    棺木打开一半，已有人惊呼：“啊！尸体呢？里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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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尸体失踪

    发声者是镇上的居民，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瘦高个，脖子伸得老长。他瞧热闹的心理得到了充分满足，棺木打开后，他首先看到里面没有李东德的尸体，惊叫了起来，惊之余，更有幸灾乐祸的暗笑。

    他的一声叫，引爆现场的气氛，所有人都争相围到棺木前，屋子里挤满了人，火盆也被碰翻，冥纸的灰烬从地上飘散到空中，灰色的情绪满浸在屋里。

    许雯娟反倒镇定，这个结果她没想到，但在一意孤行要掀开棺木验尸时，她就做好了面对一切意外的准备，屋内拥挤怕伤到李慧慧，她先和李慧慧到门口站着，瞧李慧慧的表情，似乎心情更沉重，许雯娟不知如何安慰，心头牵挂屋内状况，就去留意观察混乱的人群中有无异常动态，可是瞧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方玉娇与丁浩都不在视线内，张晓天也不见踪影。

    一个人拍了许雯娟肩膀一下，她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是张晓天。“你看清棺内情形了吗？”她问张晓天，张晓天摇头道：“我也没能进得屋内，见你们在此，怕被人群拥挤时碰到，就一直在这里。”

    许雯娟才想起张晓天伤势未完全好，就关心的问他有没有被碰到，张晓天微笑示意不要担心他的伤情。李慧慧在一旁兀自伤心落泪，张晓天对她说：“真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你放心，我相信警察一定会查个清楚，李大伯无论生死，都不会不明不白就此离去。”

    老罗和几名队员把现场秩序维护完毕，闲杂人等被请到屋外。许雯娟、李慧慧和张晓天走了进去。

    棺木盖被完全掀开，棺内一览无遗，空无一物。

    许雯娟查看棺内及棺壁，没有可疑迹象，棺材是上等楠木制作而成，崭新平滑。

    老罗现场询问方玉娇及丁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李东德的尸体抬出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丁浩抬头看了老罗一眼，不说话。方玉娇掏出餐巾纸，不知是擦眼角的泪水，还是在擦额头的汗，慢慢腾腾擦完，说道：“李叔叔的遗体是许多人都在场看着入棺的，入棺后我们就没离开过，慧慧一直在为李叔叔守灵。除了昨晚，我和慧慧一起去张叔叔家一次，”她指了指张晓天的父亲张铭善，“我们请张叔叔帮忙处理后事，在他家和张叔叔的爱人聊了会天，后来就回来了。”

    张铭善和李慧慧都点头证实方玉娇的说法。老罗问她：“这期间，是谁看守灵堂？”

    方玉娇看了看正抽香烟的丁浩，说：“是丁浩和李家的一个晚辈，他们两个一起守在棺木旁。”

    李楚在屋外被叫进来，他比李东德小两个辈分，昨晚和丁浩一起守夜，他说：“她们两个去张家时，我和丁浩在这屋里呆着，按照规矩，在棺木前，生者不能合眼，我们两个都是一直睁大眼睛瞧着，没看到有人进出，更不可能有人进来把李爷爷的尸体搬走。”

    一直盘问到今早时候，老罗也没问出这期间，到底有谁能把李东德的尸体搬走，而且棺木前时刻有人在场，退一万步说，李东德就是诈尸自己跑出来，也断不会无人看见。

    许雯娟一边留意老罗的问话，一边沿棺木细心观察，棺木边沿粘着一根极短的头发，许雯娟见众人都在注意老罗一拨人，她悄悄把这根头发揣到口袋。

    询问已经结束，老罗见再问不出什么，就安排镇派出所的民警去四处搜寻李东德尸体，并对李慧慧说需要她去县公安局做一份详细笔录，方玉娇说怕李慧慧伤心过度无人照顾，要一同前去，丁浩是李慧慧的男朋友，也要陪同。

    老罗与许雯娟交换意见，许雯娟想到带李慧慧去县公安局，还有一重目的是让她辨认在玲珑河边发现的无头男尸，就不同意让方、丁二人前去，她的底气已经上来，说道：“我会全程陪着李慧慧，出了差错，我来负责。”

    张晓天说要一起去，许雯娟想想应允下来，一来张晓天可以帮忙抚慰李慧慧的情绪，二来张晓天不在身边，许雯娟担心他的安危。

    镇上居民等老罗一帮人马走后，纷纷议论起李东德尸体失踪之事。

    “说不定是有人和他有深仇大恨，连尸体也不放过，鞭尸。”

    “也许，是他自己不舍人间红尘，死不甘心，想要重新投胎做人呢。”

    “说这话你要小心，投胎到你家，你就死定了。”

    “你再说一次？小心我立即揍你。”

    “别吵了，依我说，应该是诈尸，李东德是被逼死的，死的冤屈，他是跑出来向警察寻仇去了。”

    “这么说，希望警察的车在路上不会抛锚。”

    “嘘，小声点。”

    “哈哈……”

    诅咒是恶人宣泄阴暗心理的念头，但奇怪的是，在很多时候，却能准确无误的灵验。

    老罗一行，车开到半路，确实抛锚了，恰是县城与镇上的中间路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罗打电话叫人前来修理，趁此空隙，他把几位队员与许雯娟聚拢到一起开个临时分析会。因是警方会议，许雯娟便让张晓天陪李慧慧到路边下小河边散步。

    老罗让大家对尸体失踪之事发表看法，几位队员都不相信世上会有鬼，坚定认为是有人暗中搞鬼，把李东德的尸体给搬走，至于出于何等目的，有的说是为了要挟李家财物，有的说是寻仇，服了李东德死亡药方的死者家属都有嫌疑。

    许雯娟从口袋里掏出头发，说：“这是我在棺木上发现的头发，极有可能是作祟者掉落的，这应该是一个线索和突破口。”

    老罗让队员把头发取过来放到标本盒中，许雯娟一缩手，道：“我要亲自拿去鉴定。”

    老罗觉出她的警觉，没多想，只说：“好吧，到了公安局，立即安排人手陪同你去做鉴定。”

    汽车修理工从县城方向赶来，会议草草结束，留待到局里汇合岳青山、梁华明再行探讨。

    汽车是电路故障，十分钟后修理好，许雯娟看到张晓天与李慧慧在远处聊天，便走过去叫他们上车。

    出于女人的好奇心及莫名的酸楚，许雯娟没有出声，悄悄走到他们身后，想听下他们在说什么。她听到了一句对话，李慧慧说：“晓天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张晓天回道：“事情很快会过去的，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