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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ongdonghu

[连载]大魔术师张贤—中西魔术的巅峰对决 作者: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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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房间的门哗地一下子拉开了,从里面从出一个素衣女子。
  这个女子素面朝天,却如同冰雕玉琢一般,美的动人心魄,恍如天仙。她面带寒霜,脸上微怒,一双明眸中冷艳逼人,尽管如此,却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销魂之色。
  段士章赶忙回头,叫道:“柳荫,你没睡啊。”
  柳荫冷冷地说道:“老爷!你要是敢欺负小红,我就永远不见你!”
  段士章一点都不生气,乐道:“柳荫,我怎么会欺负小红,我吓唬她玩的。”
  柳荫说道:“你老是这样逼我出来,你觉得有意思吗?小红,不要怕他,送他走!”
  段士章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柳荫,你困了就早点休息吧。我这就走了。”
  柳荫冷冷道:“老爷慢走!”说着哐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段士章耸了耸肩,退出了院外。
  
  段士章、刘管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慢悠悠的在院内散步。
  刘管家跟着段士章,问道:“段爷,你对柳太太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她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对你,说话一点余地不留,我真有点看不过去。”
  段士章说道:“刘管家,你是不知道,一物降一物,柳荫就是老天派下来,专门降我的。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柳荫骂我,我都觉得舒坦。你说奇怪不奇怪,柳荫嫁给我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越来越舍不得她了,一段时间若听不到她骂我,我就全身难受。哈哈!”
  刘管家哑然失笑,说道:“段爷,你说到柳太太了,我倒想起来,今天晚上有人跟我说了一件事,是一个关于变戏法的传闻。”
  段士章已经走到一个凉亭处,坐了下来,说道:“哦?戏法?你说吧。”
  刘管家说道:“听说天桥那边出了一个奇人,变戏法的,叫张贤,天桥的人传的很邪,说他会上天入地,前两个月突然消失了,最近又突然出现,在一个叫悦客魔术馆的茶楼里面表演魔术,听说已经演了几场,场场的魔术都不同,凡是看过的人都说神奇的很。”
  段士章哼道:“天桥那边的人,一点小事都能吹到天上,添油加醋的渲染,说的神乎其神,要不然怎么把人骗进去花钱?当不得真。”
  刘管家说道:“这次好像说的是有鼻子有眼,我想着,这么长时间柳太太都不肯出门了,要不我哪天亲自去看一看?到底是真是假?”
  段士章说道:“旺风楼的陈国怎么说?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他怎么没有上赶着来告诉你?”
  刘管家说道:“我看陈国有点小心思,如果他来说了,您和柳太太真的去了那个悦客魔术馆,他估计讨不到好。”
  段士章说道:“刘管家,如果这个叫张贤的,真的有本事,不出三五日,必然能传遍京城,自然有其他人再来告诉我,那我便带着柳荫去看看。我去天桥哪个茶楼,都动静太大,悦客茶楼我从来没听说过,不见得能盛的下我,所以消息不准确的话,最好还是免了。”
  刘管家说道:“段爷说的是。”
  段士章说道:“刘管家,你该留意还是继续留意着,你有空先去看看也好。”
  刘管家说道:“是,段爷,听您的吩咐。”
  段士章说道:“刘管家,不说这个了。最近办认捐的事情,你务必操持好了,多花点心思。现在各个方面开销都大得很,不让其他人多吐点钱出来供给着,局面不好看了啊。”
  刘管家说道:“段爷放心,我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段士章呵呵笑了声,十分真心实意地说道:“刘管家,你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啊,我这身子骨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事情,你就多费心吧,合适的你就去做,不用事事都告诉我。”
  刘管家说道:“段爷,您的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多休息多调养,杂七杂八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段士章说道:“好!走吧!我也有点累了,回去休息吧。”
  两人一路低语着,渐行渐远。
  
  悦客魔术馆一大早就开始了售票,排队的人依然是人山人海,热闹无比,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可票卖完了以后,上午的表演就要开始的时候,找麻烦的人便来了。
  是七八个警察,打头的一个人天桥倒是经常见到,乃是主管天桥一带治安、防火的警察队长曹前,走到哪里,大家都要尊称他一句曹队长。
  这一群警察穿戴的齐整,手上拿着警棍,大模大样的扒开人群,纷纷嚷道:“让开让开”,一直走到悦客魔术馆门前。
  有等候着进场的观众叫道:“呦!曹队长也来看戏法啊?”
  曹前骂道:“看,看什么看!真那么好看吗?”
  站在门口的李奉仁见曹前带着一群警察来了,看他们的脸色不像有什么好事,赶忙从店内迎出来,给曹队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笑道:“曹队长!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曹队长,您是来看表演,还是有其他的指教?”
  曹前是个口无遮拦的浑人,指着李奉仁就骂道:“李老板,听说你们这里乱拉电线!有火灾隐患,现在我要进去检查!”
  李奉仁急道:“曹队长!我们没乱拉电线啊。”
  曹前一瞪李奉仁,骂道:“你说没有就没有?起开,我要进去检查!”
  曹前一巴掌将李奉仁拔开,领着人就要向里面走,李奉仁根本拦不住,急得一头大汗,赶忙跟上。
  曹前刚走进大门,一个女子从一旁快步走出来挡着路,尖声道:“曹队长,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乱闯民宅!我们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从来不差衙门一分钱的税!”
  曹前一打量,来人是李奉仁的女儿李娇,嘴里含糊了一句,没有立即开口骂人,而是干笑了声:“哦!好泼辣的丫头,你敢妨碍公务吗?你……”曹队长已经看清了李娇的长相,李娇本就长的貌美如花,微怒之下,一张脸更是红扑扑的,双手叉腰,显出动人的身材,别有一番娇媚的风味。
  曹前眼前一亮,最后一句话缓了缓,没有嚷出来。他早就听说李奉仁的闺女长得好看,今天算是碰了个正着,一眼看上去,倒让这个光棍汉曹前颇有些心动。
  李娇回嘴道:“谁是丫头!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李奉仁记得张贤的吩咐,赶忙上前拉住李娇,说道:“闺女,别嚷嚷,曹队长要检查,就让他检查一下吧。曹队长也是为我们好。”
  李娇不依不饶,说道:“不行,我们马上就要开场了,他一检查,检查到什么时候去?门外那么多人等着,闹起来谁担待?”
  曹前是按他上面长官的指示办事,这档口哪能让李娇给拦住,顾不上怜香惜玉,嚷道:“丫头,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打你,让开!你不让开我就动粗了!”
  李娇叫道:“你来你来!你把我拽开试试,当警察的就能耍流氓吗?”
  李奉仁紧紧拽住李娇,叫道:“闺女!你就让开吧。别添乱了!”
  曹前哼了一声,手一挥,身后的警察便从李娇身边挤过去,进了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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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曹前背着手,得意洋洋的斜眼看了看李娇,走了进去。
  李奉仁跟在曹前身后,李娇也气呼呼的跟在李奉仁旁边。
  曹前边走边偷偷打量着李娇,心里夸这个姑娘长的可真俊俏,脾气还这么泼辣,挺和他的胃口,李娇抿着嘴瞟着曹队长,一肚子的火气。
  曹前东走西逛,让李奉仁开这个灯,关那个灯,看似认真实际马虎的检查了一遍电力线路,最后在戏台前面的椅子上一坐,哼道:“李老板,你这样不行啊!电力肯定超负荷了!而且火患重重啊,你这里万一着了火,别说是你这家店子,连附近的民宅可都完了!”
  李奉仁惊道:“曹队长,不会啊,我这里都是装了保险的!电力公司的人来看过了,说肯定没事的。”
  曹前骂道:“电力公司?他们只管赚钱,防火他们管吗?告诉你,我说这里危险就危险,还故意吓唬你不成?李老板,你这里不要营业了,赶快整改,整改不好,就不准开业。”
  李奉仁大惊,说道:“曹队长!你可不能逗我这个老汉啊。我这里刚刚开业才第四天,说关门就关门,那我还怎么活啊。”
  曹前说道:“你怎么活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不把这里的火患消除了,就不准开业!”
  李娇再也忍不住,跳出来骂道:“曹队长,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你说火患在哪里?你明摆着是欺负人!”
  曹前一拍桌子,骂道:“小丫头!我办事一视同仁,别说是你们,谁家拉这么多电灯电线,都要关门整改!”
  李娇丝毫不让,气呼呼地说道:“那开业前你怎么不说!准许开业的手续都是你们批下来的!”
  曹前哼道:“丫头,谁知道你们要拉着么多电线,安这么多电灯?以前是批准你们开业了,但现在发现有问题,你们就必须关门!废话少说,你再敢放肆,就把你抓起来关进号子里去!奶奶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当我收拾不了你了?”
  李娇还要说话,李奉仁一把拉住,将李娇挡在身后,堆上一副笑脸,凑到曹前耳边说道:“曹队长,我知道你是秉公办事,但体谅体谅我们也有难处,您看就不要让我们关门,我们晚上的时候,抓紧时间整改,一定改的让您满意。曹队长,辛苦了,我这里有点酒水钱,曹队长可别见外……”李奉仁说着,手中已经摸出了一卷钱,从桌子下面往曹前口袋里面塞。
  曹前赶忙挡开,说道:“干什么,你干什么!别想着贿赂我啊,你再这样我跟你急!定你个妨碍公务、行贿的罪名!我是按章办理!你当我想故意为难你啊?”
  李奉仁还要使劲往曹前怀中塞。
  曹前站起身,躲了两步,对候在一旁的警察叫道:“兄弟们过来!”
  一旁的警察赶忙都围了过来,曹前叫道:“把门口的人都赶开,说悦客魔术馆不能开业了!以后再来!”
  众警察听了吩咐,齐齐应了,就向门口赶去。
  李奉仁、李娇无法阻拦,急的脸色发白。
  “慢着!请等一下!”有一男人的声音从戏台一角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张贤、李易从戏台一侧出来,快步向曹队长走去。
  张贤抱拳大声道:“曹队长!请稍等片刻!我是悦客魔术馆的二当家,我叫张贤!曹队长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曹前见张贤派头不小,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挥手叫道:“兄弟们,等一下再去!”
  众警察听了,都停下脚步,返身走了回来。
  张贤一路冲着曹队长微笑,走到曹前身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曹队长,请坐,请坐!我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以后,曹队长再做决定,绝对不耽误曹队长的时间。”
  曹前听张贤说话客气的很,不好立即发作,哼道:“好吧!你该说的赶快说。”
  李易跑至一旁的圆桌,拉出了板凳,请张贤、曹队长就坐,张贤请曹队长坐下,李易则坐在张贤身侧。张贤坐定,对愁眉不展,站在一旁的李奉仁说道:“李老板,请上茶来。”
  曹前说道:“免了免了,要说就快说。”
  张贤笑道:“曹队长,关我们这家小店,我没有意见,我就是想问一问,曹队长要关我们的店子,是不是不是自己的主意呢?”
  曹前一愣,但马上接口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秉公办理,还需要谁安排我?可笑可笑!”
  张贤说道:“曹队长,张贤不才,除了会变戏法以外,还略懂读心术的本事,所以曹队长心里想什么,我能看出来一些。”
  曹前脸上略略抽了抽,随即哈哈大笑:“读心术?哈哈,你叫张贤是吧,我倒是听过你的名声,有点本事,但我不信你能读心!你有本事你现在告诉我,我在想什么?”
  张贤说道:“曹队长,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不信我会读心,不过口说无凭,咱们可以用些实物验证。”
  曹前的胃口被吊的老高,心里琢磨着:“这个叫张贤的,难道真的会读心?他说我满脑子都是不信,还真让他说对了。妈妈的,我不信这个邪,就陪他玩玩!”
  曹前于是说道:“来就来!你说怎么玩?”
  张贤对李易说道:“李易,拿纸笔来。”
  李易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支钢笔,几张纸片,放在桌上。
  张贤说道:“曹队长,你在纸上随便写下几个字,捏在手中,我看着你的眼睛,就能靠读心术读出你写的什么字。”
  曹前哧的一声笑,哼道:“妈妈的,你能读出来还真见鬼了哦!你等着!”
  曹前把桌子上的纸笔抓过,拧开笔帽就要在纸上写,但笔尖刚刚落下,觉得不妥,看了眼桌子一旁的张贤、李易,用手盖住纸条,心里琢磨着:“写什么好呢?对了,我什么都不写,看他怎么猜!”
  曹前的手下都觉得有趣,纷纷围了过来,李奉仁、李娇知道张贤要变戏法,忐忑不安的也聚过来,站在张贤身旁。
  曹前装模作样的悬空描了几描,算是写好了,啪的用手一握,讲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哈哈冲着张贤说道:“好了,你猜我写的什么?”
  张贤笑道:“曹队长,请伸出手来,我摸一摸你的手,一摸便知。”
  曹前嗯了一声,把手伸出。
  张贤摸上曹前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闭,说道:“呵呵,曹队长,有趣了!”
  曹前歪着嘴说道:“什么有趣,你快猜!”
  张贤慢慢将眼睛睁开,说道:“曹队长,你没有在纸上写字啊。”
  曹前整个人顿时呆住,一把将拳头缩回来,吞吞吐吐的叫道:“谁,谁说我没有写字!我明明写了字!”
  张贤笑道:“曹队长,贵人多忘事,你真的没有写字啊,要么你打开纸条,我们大家一起看一看。”
  曹前见躲不过去,骂道:“不行,你肯定偷看了!”
  张贤双手一摊,说道:“我肯定没有偷看,如果曹队长不信,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曹前哼一声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将手中的纸团丢在桌上,正要去抓起笔,却转头看了看身边围着的人,眼珠子一转,说道:“我才不信这个邪!你肯定有偷看的办法!不写了!我出一个法子,你要能猜对,我就信了你!”
  张贤若有所思的微微皱眉,说道:“这样也好,曹队长请讲,只要有凭有据,大家能做个证人的法子,都可以。”
  曹前说道:“这样!我身上带着钱,只有我知道是多少,你有本事就猜出来我身上有多少钱!”
  张贤一听,呵呵一笑,说道:“哦!这个简单!”
  曹前一愣神,说道:“什么?这个还简单!”
  张贤说道:“身上的钱财多少,其实每个人都记得最清楚不过。只是曹队长工作繁忙,是不是不记得身上有多少钱?如果不记得,就不好办啊。”
  曹前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不是两块三就是两块四,反正是两块多,具体多少说不出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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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曹前喉咙中滚了滚,说道:“当然记得!”
  张贤看着曹队长的眼睛,一动不动。
  曹前说道:“开始了?你不用摸我的手?”
  张贤摇了摇头,直直盯着曹队长的双眼,看的曹队长全身不自在。片刻之后,张贤极慢地说道:“曹队长身上,有两块五毛钱,两张一元,五张一毛,都是纸币。”
  曹前张口结舌,愣了片刻,张贤绝对猜得八九不离十。曹前咳嗽一声,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和李奉仁、李娇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曹前背心唰的一下,阵阵发凉,难道这个张贤真的如同传说的那样,是个有法术的神仙?
  张贤见曹前不说话,笑道:“曹队长,我猜对了吗?”
  曹前不置可否,口气不再嚣张,说道:“张先生,你是有好本事,领教了。可是张先生你本事再好,这个店该关门还是必须关门的。”
  张贤说道:“不着急!曹队长,我刚才问过您,是不是让我们关门并不是曹队长的主意,这个答案我已经写下来了,曹队长要不要看一下?”
  曹前再也躲不过去,说道:“在哪里?”
  张贤将曹前丢在桌上的纸团捡起来,说道:“在这里。”说着递给曹前。
  曹前额头冷汗直冒,颤颤巍巍的从张贤手中接过纸团。
  张贤淡淡地说道:“请打开。”
  曹曹前将纸团打开,居然里面包着一个叠的十分工整的小纸条,曹前将小纸条拿出来,看了张贤一眼,心中又惊又疑。张贤低声道:“请打开。”
  曹前将纸条慢慢展开,只是看了一眼,就啪的一下把纸条合上。
  张贤说道:“曹队长,方便的话,请跟我来,我有个东西请你带走。”
  曹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张贤起身离座,走到大厅一角。
  张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说道:“曹队长,麻烦收下。”
  曹前不敢接,低声道:“张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我我我真的是不得已,我的顶头上司何局长让我来把悦客魔术馆关了,我不照办不行啊!这种缺德事,我真的是不愿意。”
  张贤说道:“这封信是给你们何局长看的,你就说这是悦客魔术馆的二老板张贤给他的,他看了以后,再安排曹队长什么,我绝对不敢说个不字。今天还请曹队长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将上午的表演办了。”
  曹前想了一想,喘了一口气,把信封接过,揣在怀中,说道:“好!张先生,那我就先回去禀告何局长,打扰了!抱歉!”
  张贤说道:“曹队长不要客气,哪天方便了,还请曹队长多来我们这里坐坐,大家交个朋友。”
  曹前诺诺连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贤,退了下去。
  
  悦客魔术馆门外,买了票的人已经叫喊成一团,骂骂咧咧的问为什么还不让进。门口的伙计急得团团转,一个一个地求情。
  有买了高价黄牛票的人,更是不甘心,退票他都划不来,嚷嚷着如果不开张表演,就要找人来把这里砸了。总之闹的不可开交。
  悦客魔术馆的大门打开,曹前带着警察从门中出来,李奉仁、李娇在身后相送。
  曹前额头上都是细汗,客客气气的对李奉仁说道:“李老板,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们走了,你们这就让人进来吧。”
  曹前说着看了一眼李娇,傻笑了一下,李娇横了曹前一眼,也不愿理他。曹前撇了撇嘴,并不生气,一挥手带着警察赶忙离开。
  李奉仁见曹前走了,这才对围观的人们连声道歉,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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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群熙熙攘攘的往里进,纷纷落座,此时张贤正和李易在后台收拾道具,李易仍然连连拍着胸脯,有些惊魂未定,说道:“师父,好险,我差点就失手了。”
  张贤说道:“李易,刚才是有点惊险,但你这次配合的十分漂亮。”
  李易说道:“真不想再碰到曹队长这种人,猛的出难题,要不是师父你提前有些准备,想得周到,只怕蒙不住曹队长。”
  张贤说道:“他还算用的文招,还能有办法应付,最怕的是一些人耍无赖,那就非常头疼了。”
  李易说道:“师父,你到底让曹队长带去了什么,是写给何局长的信吗?”
  张贤点了点头。
  李易说道:“何局长看了信,就不会让曹队长再来捣乱了吗?”
  张贤说道:“应该是的。除非何局长不想干了。”
  李易问道:“师父,那会是什么呢?你好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
  张贤转头看着李易,深深凝视,说道:“我的人生,也是一场魔术,而且是我的一场独角戏,该说的时候我才能说,要不然就会失手。李易啊,真正的魔术师必须要能够操纵魔术中的一切,甚至去努力控制自己的命运,你要记住。”
  李易郑重地点头:“是!师父!”
  张贤说道:“差不多了,该上场了!”
  李易点头称是,走到一侧的墙壁上,再次使劲地拉了拉几段绳索,检查了一个开关,做了一个好的手势。
  两人打点好行头,登上戏台亮相,场地中欢声雷动。
  
  中午时分,陈国正在书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向外面张望着。
  有脚步声传来,陈国赶忙走出房间,抬头一看,德宝楼赵老板和安乐居孙老板正急急忙忙的走来。
  陈国赶忙将两人迎进书房,赵老板还在不住擦汗。
  陈国问道:“怎么今天上午张贤还在表演?何局长那边没有派人去吗?”
  孙老板说道:“去了,去了!曹队长带着人去了!”
  陈国忙道:“那怎么?”
  赵老板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道:“何局长派人给我传话,陈老板你看看。这个张贤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何局长都不愿插手了!”
  陈国捡起信一看,连连皱眉,说道:“何局长说他不想掺和我们和张贤之间的恩怨,这和今天一大早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像啊!莫非是张贤有何局长的什么把柄在手?”
  赵老板说道:“这个可就搞不清楚了,不过陈老板你看,何局长说他尽管不帮忙,但我们要收拾悦客魔术馆,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陈国将信读完,重重叹了几口气,说道:“妈妈的,白道不行,我们就用黑道!”
  赵老板和孙老板异口同声的问道:“陈老板,你打算用谁?”
  陈国哼道:“豁牙金!他一直替我办事,还算得上手脚麻利!”
  赵老板说道:“嗯,这个豁牙金是个不错的人选。”
  孙老板说道:“那我们赶快去找他吧。”
  陈国说道:“不用了,我今天早上已经派人找了他,他一会就过来。”
  赵老板、孙老板对视一眼,嘿嘿笑了起来。
  陈国自顾自地说道:“张贤啊张贤,我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文的武的你都能对付的话,我还有收拾你的办法,叫你开不下去!”
  赵老板说道:“什么办法?”
  陈国说道:“今天下午还不行的话,就用赖招恶心他们!明天一定要让他们关门大吉!”
  赵老板假笑道:“陈老板,还真有你的啊,看来我以后对你也要小心喽。”
  陈国赶忙道:“赵老板,咱们是欢喜冤家,说白了还是一家人,都是互相督促着呢,天桥啊,少了你和孙老板,可不行啊!”
  三个人都貌合神离的笑了起来。
  
  下午悦客魔术馆倒是一切顺利,验票进场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捣乱的。
  李娇在门口收票,要将一个人手中的票拿过去,可这人就是不松手。
  李娇抬头一看,竟是穿着便衣的曹前。
  李娇倒有点愣了,瞪大了眼睛说道:“曹队长?怎么是你?”
  曹前脸上巴结的笑道:“我专门来看你的,欢迎不?我现在是便衣,请了假的,别担心啊。”
  李娇眉头一皱,说道:“曹队长,这边请。”
  “哎哎!”曹前眉开眼笑,跟着李娇走到一边,去找李奉仁,李奉仁在一旁早就看到,赶忙迎上去。
  李奉仁敬道:“曹队长,你怎么来了?”
  曹前笑哈哈地说道:“放心放心,我是来捧场的,不是来关你们的店的。没看我是便衣,是便衣吗?哈哈,上午我回去把张先生的信给了何局长,何局长看了以后说没我的事了,再别来打扰你们。这不,我心有愧意,于是抓了个黄牛,从他手上买了票,专门来捧捧场。”
  李奉仁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曹队长能来,请楼上坐,请楼上坐。”
  曹前傻笑一声,说道:“李老板别客气了!我除了来捧场以外,还专程来看看李娇姑娘,李老板,李娇姑娘有相好的人家了吗?”
  李奉仁哦了一声,心里略略明白了几分,说道:“我正着急她嫁不出去呢!二十老几了,连一个相好的都没有。”
  曹前猴吧吧的看了眼李娇,抓了抓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李老板,别看我是警察队长,就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说当警察的都不是好东西,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你看我三十老几了,还是一条光棍。”
  李娇低声骂道:“曹队长,你穿着便衣就能耍流氓吗?”
  曹前赶忙说道:“李娇妹妹,我没说要和你怎么样啊。”
  李娇哼道:“谁是你妹妹?你别占人家便宜。”
  李奉仁见这两人尽管骂骂咧咧的,但似乎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劲头,欢喜冤家一对。李奉仁赶忙说道:“曹队长,您都来了,咱们先上楼坐着,也好说话。”
  曹前说道:“李老板,那谢谢了啊,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特想和您聊聊。”
  李奉仁带着曹前就走,不忘回头对李娇叫道:“闺女,你一会也给我上来!给曹队长倒茶!听到没。”
  李娇嘀咕道:“谁愿意给这个穿制服的臭流氓倒茶。”说着却眼波流转,轻轻笑出了声,李娇赶忙掩住嘴巴,点头应了,脸上微微一红,忙不迭地退开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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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翡翠酒杯
  
  大厅中很快就坐满了人,热热闹闹的,点茶的点茶,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和看京剧折子戏开场之前一般无异。若不是知道这里是悦客魔术馆,猛地一看,还真的以为这里即将有戏曲名家登台表演呢。因为在天桥一带,收门票的茶馆,能坐得这么满满当当,只凭变戏法是从来没有过的。
  戏台上的灯光一亮,音乐声传来,有上次来过的客人顿时叫道:“开始了!开始了!”
  台下的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纷纷转头看着戏台。
  张贤、李易从幕布后走出,向大家行礼,不由得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
  张贤冲台下抱拳行礼,正要说话,突然台下有一个人跳起来大叫大嚷起来:“我的钱丢了!妈啊,我的钱啊!被人偷了!”
  张贤微微皱眉,向台下看去。
  跳起来的那个人贼眉鼠眼,乱跳乱蹦的不断嚷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观众的注意力都向此人看去,一时间议论纷纷。
  李易定睛一看,已经认出这个嚷嚷钱被偷了的家伙,贴近张贤一步,低声道:“是豁牙金的人,叫蹦二狗!是个无赖。”
  张贤略略点头,低声道:“来得好快!”
  蹦二狗才不管不顾,一个劲地撒泼耍赖,干嚎不止,只差在地上打滚了。
  蹦二狗大叫道:“我救命的钱啊,这里面有小偷啊,杀人了啊!各位哥们弟兄,你们行行好啊!”
  李奉仁和几个伙计从一旁跑出来,拉住蹦二狗,急道:“这位朋友,先别着急。”
  蹦二狗骂道:“能不着急吗?你丢了钱试试?你这里是什么店啊,黑店啊,有人偷钱啊!”
  蹦二狗正嚷嚷着,台下又站起来几个人,都在身上乱拍一番,随即叫道:“哎呀!我的钱也丢了!我的钱也被偷了!抓贼啊!”
  这下可不得了,如同滚油中浇凉水,一下子就炸了锅,本来秩序井然的大厅,乱成一团。
  不管信不信真有人丢了钱的,心思都不再看张贤演出上面,一个个都低头检查自己的口袋。
  也有明眼人很快看出来,这些嚷嚷丢钱的,显然都是一伙的,那模样并不象真正丢了钱的,而是地痞流氓在故意生事。
  原来豁牙金中午和陈国他们见了面,听陈国的安排,下面便安排了蹦二狗和一众流氓前来闹场,他们要弄到票比平常人容易,只需拽住几个黄牛一通威胁,黄牛不敢得罪他们,都把票吐出来,按照原价卖给了他们。
  蹦二狗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张贤演不了!他们这些人耍起无赖来,花样百出,怎么恶心怎么来,现在嚷嚷丢了钱,还算是比较斯文的。
  李易当然认出了蹦二狗这群人,面露难色,看向张贤。
  张贤心中早就明白了几分,只是静静看着蹦二狗这些跳梁小丑折腾,并不马上干预。
  李奉仁却急得满头大汗,跑前跑后的请求他们不要吵闹,要是真要丢了钱,可以到一旁说话。
  蹦二狗乱骂道:“小偷就在这里,不行不行,抓不到小偷,就不能开演!”
  其他流氓也都赶忙应和着,嗡成一片。
  台下的无辜观众都是敢怒不敢言,这帮流氓摆明了找茬,巴不得有人来较劲,打起来他们才高兴。而蹦二狗说他丢了钱,占了个歪理,骂他们打他们都理亏,所以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他们,只能任由着他们吵闹。
  “妈的个巴子的!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二楼雅间中有人大骂起来。
  蹦二狗一愣,一群流氓都看向二楼,心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挑衅?
  二楼大骂的人,正是曹前,他骂完便腾腾腾快步跑下楼来,把帽子一摘,亮出身份:“老子是曹前,治安大队的队长!你们这些丢了钱的,先给老子闭嘴!”
  蹦二狗本来还想拎着板凳和这个不识相的人干仗,一见是曹前曹队长,顿时少了脾气。蹦二狗毕竟是豁牙金的账房先生、狗头军师,脑子转得快,眼珠子一转,顿时又哭喊道:“哎呀!曹队长啊,你来得正好啊!青天大老爷,你可要做主啊,我们这么多人的钱都丢了,这个魔术馆里闹小偷啊!”
  曹前气呼呼的冲到蹦二狗面前,上下一打量就认出了是这个家伙,眼睛一瞪,骂道:“你是不是叫蹦二狗,你奶奶的!你这流氓还丢钱?丢你妈的钱!你他妈的是不是来这里闹事的?”
  蹦二狗大声喊冤:“曹队长,我真的丢了钱啊!十块八毛钱啊,是我给我家八十岁老奶奶买药的钱啊,我这钱丢了,我那老奶奶可活不了了啊!”
  曹前骂道:“放你的狗屎屁,你真要是拿着钱,到这里来干什么?”
  蹦儿够嚷道:“我也喜欢看戏法啊,凑热闹来看戏法的,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啊。曹队长,我丢了钱,你还这样说,这不是包庇偷钱的小偷吗?”
  众流氓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曹队长,我们都丢了钱啊!”
  曹前一下子也没有了办法,只好骂道:“你们这些人要是敢说瞎话,看我不把你们抓起来关到号子里面去!”
  蹦二狗更是来劲,又蹦又跳,又叫又闹。
  曹前耐不住性子,嚷道:“别叫了,那你们说怎么办?”
  蹦二狗叫道:“搜身啊!我的钱是进来以后才丢的,小偷肯定还在这里没有走,一个一个地搜。”
  其他的观众顿时骂了起来:“什么!搜身?”“你脑子里进水了吧!”“真丢了钱自认倒霉吧!”“凭什么一个一个地搜?”
  更有人嚷道:“不看了不看了!这通乱!没法看戏了!退票退票!”
  有人这么一嚷,真有人立马拍案而起,冲着李奉仁连连嚷嚷退票。
  蹦二狗马上尖声回嘴道:“谁都不准走!你们这几个要走的,是不是偷了我的钱?”
  要走的几个观众中有脾气暴躁的,顿时嚷起来:“你丢了钱管我什么事!谁偷了你的钱了?嘴巴干净点!”
  蹦二狗骂道:“我看就是你偷了我的钱!”说着一把抄起板凳,就要冲过去干架,众流氓见来了势,哪管曹队长在不在,吆喝着都拿起板凳,眼看就要打起来。
  曹前气得脸都红了,拦在蹦二狗他们面前,竭尽全力大叫道:“你们他妈的都不想活了!都给老子住手!”
  蹦二狗叫道:“曹队长,这家店八成就是黑店!台上那个小个子我认识,叫李易,是永定门火车有名的小偷!上个月还在偷东西呢!我就不信他改邪归正了!这里的伙计没准都是小偷!曹队长你不信,你可以打听!”
  李易见蹦二狗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气的直想跳下戏台和蹦二狗理论一番,但张贤一把拉住,低声叮嘱道:“他们抓了你的把柄,有备而来,你不要下去,会越搅越乱。”
  李易恨的直喘粗气,狠狠盯着蹦二狗,几乎眼中能喷出火来。
  蹦二狗见李易不敢反驳,更是得意,嚷道:“看看,大家看看,那个叫李易小偷心虚了吧,不敢承认了吧!他就是小偷,小偷!”
  张贤轻哼了一声,突然抱拳高声道:“各位客人请安静,请听我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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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贤终于说话,场地上乱哄哄的人群倒是一静。
  张贤抓着这功夫,高声道:“有客人在小店丢了钱,我们深表歉意!请问几位丢了钱的客人,你们分别丢了多少钱?”
  蹦二狗愣了愣,马上回过神来,叫道:“我丢了十块八毛!”
  其他流氓会意,一个个叫起来:“五块三!”“六块整啊!”“我丢了七块九!”……
  张贤高声道:“好!各位既然在小店里面丢了钱,现在找是谁偷的也找不到!所以各位无论丢了多少钱,都由小店赔偿。”
  台下一片惊叹,蹦二狗他们七八个人报数,加起来足足有七八十块,能赶上一两场表演的收入了,居然张贤要赔?
  李易也分外吃惊,急道:“师父,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啊!一听他们就是瞎报的数!”
  张贤低声道:“钱是小事,咱们魔术馆的名声是大事!宁可关门,也不能折了名声!”
  蹦二狗一听张贤要赔钱,而且能赔出这么大数目,这个家伙见了钱如同见到亲娘,贪财如命,顿时就动了心思,叫道:“那好!店老板要赔,我们也不客气,那你就赔吧!”
  众流氓都是见钱眼开之人,一个个都嫌自己刚才怎么没有多瞎编一点,听蹦儿狗都发话了,既然如此,不拿白不拿啊。于是众流氓都齐刷刷的答应下来。
  张贤又高声道:“有要退票的客人,拿着票根,去找李老板,我们也一概双倍赔偿。不愿意退票的,也可以换成其他场的票,改日再来看。对不住大家,实在对不住!”
  台下观众哄的一声,一片感叹之声,刚才就要走的那几个,再也不愿留在这里,都急忙涌到李奉仁身旁,举着票根,高喊着退票退票。
  李奉仁听张贤都这么说了,只好连声招呼着众人,高喊:“退票的请这边来,请这边来!”领着众人离开。
  本还有一些想再等待一下,继续看张贤魔术的人,见这么多人呼呼啦啦的离座,早已没有看戏法的情趣,也都不想再等下去,万分遗憾的叹着气,起身离座。
  就当众人纷纷离场的时候,李娇带着五六个警察赶来,原来李娇见有人闹事,早就跑出去喊警察过来,好不容易这个时候才赶回来。
  几个警察无精打采的冲进来,就听曹前骂的山响:“你们这些废物!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警察一见是曹前在,赶忙打起精神,立正敬礼,围拢过来。
  李娇快步赶到曹前身边,冲曹前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这一笑把曹前弄的心花怒放,直想扑上去亲李娇一口,可碍着这里人多眼杂,使劲把这些念头憋了回去。
  蹦二狗本见到搅黄了张贤的场子,还能得到张贤的赔偿,还正暗暗高兴,这下见到警察来了这么多,还是曹队长的部下,不禁心中发虚,万一张贤也学他们一样耍赖,说话不算数,那还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蹦二狗一个劲地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先拿钱,恐怕张贤是有意如此,把无关人等弄走,再慢慢收拾残局。
  蹦二狗不管再怎么样混球,见只剩了自己这一伙子人,还被警察围着,脸上多少有点发虚,神色略显慌乱。其他流氓更是沉不住气,目光游移,彼此打量。
  曹前看得明白,哈哈大笑,骂道:“呦!蹦二狗,你慌个什么蛋?你们这些丢钱的人,我怎么见你们都这么眼熟啊?而且我看你们还都彼此认识,这可巧了,小偷专偷彼此认识的人?你妈妈的,蹦二狗,你还想抵赖?你敢说你不是来捣乱的?”
  蹦二狗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下风,心里骂了张贤千万遍,只好嬉皮笑脸的对曹前说道:“曹队长,我真的丢了钱,刚才台上的张老板已经说了,会赔给我的。张老板都认了,我信得过张老板,就不计较了。”
  曹前一把拎住蹦二狗的衣服,骂道:“你他妈的狮子大张口的要钱,你当张老板会让你这王八羔子得逞?”
  “曹队长,算了!” 戏台上的张贤高声说道,从戏台一侧走了下来,边说边说,“我刚才的确说过要赔他们的钱,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曹队长不必再为难他们,李易,去取钱来,我赔给下面的几位丢钱的朋友!”
  李易尽管满肚子不乐意,还是听张贤的吩咐,赶忙钻到后台,取钱去了。
  蹦二狗、曹前、李娇等人听张贤这么说,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张贤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张贤稳步走到蹦二狗他们跟前,抱拳鞠了一躬,说道:“小店肯定有做得不对之处,请各位多多原谅。”
  蹦二狗有些尴尬,说道:“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们,那个啥,咳,不好意思啊,我们丢了钱,我们也没有想到……张老板,你多多包涵。”
  李易取了钱回来,张贤一一再问了一遍蹦二狗他们丢了多少钱,蹦二狗他们急急忙忙回答了,许多人前后数都说的不对,张贤并不在意,把钱给了他们,好言好语一番,仍然十分的客气。
  蹦二狗拿了钱,这些人尽管是无赖流氓,关公关二爷还是敬重的,知道张贤这是“仁义”,心里不得不佩服,慌忙道了谢,一溜烟跑了个干净。
  曹前、李娇、李奉仁对张贤此举满肚子的疑问,都替张贤抱不平,张贤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蹦二狗他们飞也似的逃回去见了豁牙金,七嘴八舌把事情讲了,末了人人都不忘替张贤说了一通好话。蹦二狗更是说咱们这样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陈国绝对不是好鸟,相反张贤都是以德报怨,下次再见到张贤,实在不好意思再为难他。
  豁牙金一个大嘴巴抽在蹦二狗脸上,狠狠骂道:“张贤是个好人,可咱们这些混街头的臭流氓,宁肯得罪十个张贤这样的好人,也不要得罪一个陈国这样的贱货!咱们这事要是给陈国办砸了,陈国没准会找谁来对付我们!”
  蹦二狗捂着脸,连声答应了,众流氓都沉默不语,觉得自己干的都是些生儿子没屁眼的恶心事,心里臊得慌。豁牙金当然明白自己的这些手下在想什么,重重喘气,也觉得这事干的憋闷。
  
  快到黄昏的时候,悦客魔术馆的售票窗口丢进来一块包着白纸的石头,李奉仁摊开一看,心中大惊,赶忙带着李娇,到后院去找了张贤。
  张贤接过白纸,只见纸上写着:对付你们的人是旺风楼陈国,陈国黑白通吃,我们也不敢得罪他,只好为他办事。陈国已经铁了心,要让你们的店开不下去。我们这边会打打马虎眼,但是绝对不止我们一拨人会来对付你们,你们好自为之,赶快想其他的办法。祝李老板、张老板好运。
  张贤看完,又递给了李易看。张贤站起身慢慢悠悠踱了几步,说道:“我本想再支持三两天即可,看来事到如今,今天晚上的一场演不了了,立即关门吧!李老板,麻烦你尽快贴出告示,就说悦客魔术馆暂时停业,何日再开业,将另行通知。”
  李奉仁神色一暗,惨声道:“只能如此吗?现在曹队长都能帮我们了啊,我们只要多加防范,还是能支撑几天的。”
  张贤说道:“现在只能如此,暂避风头。我们若是勉强支撑下去,只怕陈国会怕人来点火,到时候把我们辛辛苦苦布置的房子烧了,得不偿失。李老板,你若是见了陈国,千万不要激动,就当我们从来不知道陈国在背后使坏。”
  李奉仁叹道:“陈国为什么要这样把我们斩尽杀绝啊。”
  张贤说道:“李老板,我还有其他的办法,会让悦客魔术馆重新开业,陈国再也不敢来骚扰我们。”
  李奉仁忙问道:“会是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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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0:5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贤说道:“这个办法我轻易不愿使用,因为风险极大,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李老板、李娇姑娘、李易。”
  三人连忙应了。
  张贤说道:“我们几人从今天开始,分头去打探一些消息,我要这样……”
  四人聚在桌边,听张贤细细嘱咐,李奉仁、李娇、李易脸上时刻交错着惊讶、担心的表情,当然除此以外,眼神中仍是深深的佩服。
  
  悦客魔术馆关门大吉,店头招牌也被取下!布告张贴出来,有人惊讶有人叹息有人遗憾,当然也有人暗自高兴。李奉仁精神不振,在原来的售票窗口内处理最后的退票事宜,不少人来安慰,李奉仁只是苦笑不已。悦客魔术馆大门紧闭,黑灯瞎火,毫无人气。
  陈国猫哭耗子,专程跑来“安慰”李奉仁,一口一个可惜啊可惜,实际上第一来看自己的“杰作”,第二还是要打张贤的主意。李奉仁见了陈国,强压住胸口怒火,并不与陈国多说一句。陈国反反复复的问李奉仁张贤张先生可在,李奉仁回答张贤已经离开了京城,去向不明。
  张贤又消失了,他在悦客魔术馆还在经营的时候,就深居浅出,几乎没有人见到他在街头走动。这下悦客魔术馆关门,更是无处寻找。
  陈国找人观望了两天,的确没有张贤的一丝迹象,这才作罢。
  天桥一带沸沸扬扬的说了几天张贤的事情,各种猜测都有,但悦客魔术馆毕竟是关了,看过张贤魔术的不过数百人,说得再多也没用,如同昙花一现,感叹之余,渐渐大家都淡忘了。
  
  悦客魔术馆关门后的第八天,北平城最大的酒楼,名叫汇贤酒楼,傍晚时分,店面里张灯结彩,极为热闹。汇贤酒楼门口车水马龙,贵客如云,几乎北平城有名有号的商家大户都来到此处,门口盘查的极为严格,所有人都需持请帖入内,不明白的以为是哪个权贵人家过寿或者娶亲,实际上这里是段士章召集的京城商户认捐大会。
  段士章发了请帖,就算是鸿门宴,收到帖子的人谁敢不来?除非不想在京城这地头上混了。所以北平市场冯从文和守备司令周健行请段士章出面,真的是迫不得已,段士章要是不说话,那些商户就百般抵赖,万般哭穷,谁也不肯多掏一个铜板。可他们这些人都惧怕段士章,段士章发起狠来,指着你的鼻子只需一句“你不准在京城做生意了”,不用等到段士章亲自动手,和你做生意的商户首先就不敢和你来往了。
  刘管家操办,请帖一发,戳在段士章的大名,说明时间地点,被点名的这些商人一个个都乖乖的按时到场。
  汇贤酒楼本就是段士章旗下的产业,说它是北平城最大的酒楼,一点都不为过,不止是占地面积大,气派也足,乃是段士章把一个清朝的王爷赶出王爷府以后,收归己有改建的。所以这么上百号人到来,在贵宾楼的硕大后院中支开二十来张大桌,架了一个戏台唱戏,还都绰绰有余。
  刘管家跑前跑后的迎客,始终堆着笑容,他办事麻利,处事得体,又深得段士章信任,他一出面,和半个段士章来了一样,所以无论是哪个客人见了他,都要赶紧鞠躬行礼,真不知是刘管家迎客,还是刘管家故意客气,先给客人们足够的面子,到时候好让他们大掏腰包。
  客人们一一坐定,桌上早就摆好了一等一的龙井,各色精美小点不计其数。戏台上有人玩杂耍,不管下面人看还是不看,都使足了劲头表演,这些玩杂耍的,都是旺风楼陈国请来的,专门热场来着。陈国还没有资格坐到客人的位置上,这些到场的客人哪一个都比陈国有钱,指头都赛过陈国大腿粗,所以陈国只是带着队伍来了,自己守在戏台后面,一个一个地叮嘱即将上台的杂耍者要卖力,千万不能出错。
  除了戏台上有表演以外,场地里还来回穿行着数十个京城里有名的交际花,其实就是上了场面,有人捧着的妓女婊子,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是玲珑剔透,一人陪在一个客人的身旁,挤眉弄眼,殷勤万分。这些交际花,大都是京城八大胡同的婊子,段士章黑道上有多厉害,只须问一问这些婊子,八大胡同的妓院是谁罩着的?段士章啊!段士章让谁红,谁就能红,让谁混不下去,谁就混不下去。所以这些婊子们由段士章招来陪客,都是恨不得使尽全身解数,一点都不敢怠慢,得罪了哪个,别人一嚷嚷,就等着被野狗畜生干吧。
  到了此处的商贾一看这种场面,早就明白,屁股一粘椅子,五百个大洋少不了;喝一口茶就至少要再捐五百;摸一把婊子的大腿还要再捐一千,否则想走出这道大门,可就不容易喽。
  场地里热闹归热闹,这些客人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人,懂得规矩,大会大声喧哗,随意走动,所以秩序井然,很快时辰将至,人也都来齐了,每张桌子上,已是坐满了人。
  刘管家挥手让陈国收了台上的杂耍,登上高台朗声说道:“各位爷!在下是段士章段爷府上的刘管家,各位有礼了,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到来,我先代表段爷谢谢大家啦!”
  台下众人齐声回礼,都称不敢当不敢当。
  刘管家清了清嗓子,向一旁高声道:“请段士章段爷!”说着已经奔下戏台,从戏台一侧迎了段士章上来。
  段士章笑脸盈盈,看着倒还和气。段士章穿着上好湖绸的长袍马褂,胸前别着一根粗大的怀表金链,手持一根雪白的文明棍,向场中客人连连点头,稳步走了上来。
  场地中有会拍马屁的,赶忙站起来叫道:“段爷好啊!段爷给您请安了!”一时间场地中给段士章请安的声音连成一片。
  段士章挥手致谢,四平八稳的走道戏台正中,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众人赶忙闭嘴,纷纷坐了下来,没有人敢这个时候说话,鸦雀无声,等着段士章说话。段士章双手在文明棍上一架,笑呵呵的说道:“我好象很久很久,没有一次和这么多朋友,这么多兄弟见面了!所以今天见到大家,心里高兴的很啊!”
  台下轰然鼓掌,段士章说的都是些场面话,言之无物,反正谁也不吝啬这点掌声。
  段士章笑了笑,说道:“各位朋友,各位老板,各位社会名流,今天请大家齐聚一堂,很不容易!大家可能也知道,各地军阀对北洋政府是虎视眈眈啊,对我们的北平城也是一日不想占为己有啊!西边的阎锡山阎老贼,北边的张作霖张土匪,南边还有蒋光头等人胡闹北伐,战事吃紧,北平吃紧啊!我们的政府还不富裕,军队的装备还不精良,好多军人弟兄们冬天还穿不上棉衣,盖不上棉被,有时候吃饭都吃不饱,部队里,子弹大炮也还奇缺。我看着眼里,疼在心里,相信大家与我也有同感!北平盛,大家荣,北平败,大家亡!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慷慨解囊,有钱的出钱,力所能及的帮助北洋政府备军备战!以尽我们的绵薄之力!大家说好不好!”
  “段爷说的好!段爷说的好!听段爷的!”台下叫喊声一片,听起来真是群情激昂,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段士章挥手让大家安静,指了指台下一旁的长桌,上面已经摆好了认捐簿和笔墨,说道:“大家可以上来把自己认捐的钱数写在上面,但是我提一个建议,咱们这些人平时里都节省,这个时候可不能节省,所以我建议,最低一千块大洋!大家同不同意!”
  台下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站起来,高声叫道:“段爷!您说的太好了!我是红宝斋的王家福,我认捐三千块大洋!”说着这个人已经从走上前来,提起笔在认捐薄上签字署名。
  有人暗骂这个红宝斋的王家福真是个王八,居然没等大家回答段士章,就抢先卖弄,要在段士章面前博个出位,以后好和段士章攀上关系。
  马上有人跟着站起来,高声喊道:“安国商社马安国认捐五千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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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1:37: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下子就不得了,有意多捐一些出风头的,纷纷站起来报号认捐,从五千开始一直有人报到了二万大洋,当然还有出不起五千以上,只好乘着混乱,挤到前面来,在认捐薄上署上名字,注明认捐的金额。刘管家站在桌边招呼着大家,有人想捐一千,见刘管家在,也没有敢写上,硬着头皮写了二千,所以段士章建议大家最少捐一千,实际每个人都最少捐了两千。
  段士章知道有些站起来高声报认捐数量的商人,都是刘管家安排的,看这一下子就收拢了近一百万大洋,心里高兴,对刘管家点头默许,从戏台上走了下来,由人前呼后拥的带路,坐到了正对着戏台的一张最大的圆桌前。这张圆桌上坐着的,都是北平城里最富贵最权势的一些人物,见段士章来了,都站起来向段士章问好。
  段士章并不多说,心情不错,呵呵笑着打了一圈招呼。
  刘管家见到场的人都认捐完了,这才重新返回戏台上,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安排表演,并吩咐酒楼上菜。
  锣鼓齐鸣,吹拉弹唱,戏台上一众戏子,纷纷登场,好不热闹。
  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一坛坛美酒打开,众人都了却了一桩心事,反正钱都已经花出去了,不如在这里放开了玩乐,多认识一些人,没准促成几件不错的生意。
  场地里推杯换盏,吃喝成一片,歌舞升平,一番奢华淫乐的景象。
  
  段士章坐在主宾位,来向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希望能和段士章搞好关系。段士章酒量极好,来者不拒,喝的高兴了,嗓门也粗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肆无忌惮的说话。
  又有人前来敬酒,段士章头也不抬,只是哼道:“好!好!”举起来酒杯。
  敬酒的那人说道:“段爷,我叫张贤,不知道您喜欢魔术吗?”
  段士章听这句话有些古怪,扭头一打量,身旁竟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服,举着一个玻璃酒杯,向自己微微笑着。
  段士章一看这个酒杯,就知道不是汇贤酒楼的用具,他招待这些客人,用的全部是景德镇官窑里面的瓷器,怎么会有人拿着玻璃酒杯前来敬酒?段士章隐隐觉得张贤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但是一下想不起来,心中警惕顿起,脸色一变,眼中腾的放出一股子杀气,瞪着张贤说道:“你是何人?”
  
  坐在段士章同一桌的名流绅士本来还不当回事,可一听到段士章的声音,知道不对劲,立即看向段士章和张贤,顿时鸦雀无声。不止段士章这一桌的人,满场的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看了过来,有人低呼:“怎么回事?”戏台上的杂耍也停了下来,戏子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站在戏台之上。
  张贤仍然一脸微笑,回答段士章:“我叫张贤,是天桥变魔术的,不请自来,还请段爷见谅。”张贤手中一晃,顿时手中的玻璃酒杯就不见了,随即一张名片从张贤手中翻出,递在段士章眼前。围坐段士章身边的人一阵惊呼,有人以为这个张贤是个刺客,玻璃酒杯突然消失,不知他手中拿出的是刀子还是何物,几个人唰的站立起来。
  段士章见张贤突然变没了玻璃杯子,心中一惊,但他久经沙场,丝毫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看也不看张贤手中的名片,冷冷的坐在座位上,哼道:“不请自来?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贤将名片放在桌上,笑道:“我要进来,轻而易举,段爷不信吗?”
  已经有彪形大汉从旁边跑出,将手枪握在手中,围了上来,但张贤靠段士章实在太近,恐怕胡乱动手,会对段士章不利,一时只敢围着,不敢立即上前把张贤按住。
  段士章坐着,张贤站着,段士章这一生无数人想杀他,知道张贤要想夺他性命,这个时候应该下手了。段士章斜眼瞟着张贤,说道:“好!我信你能轻而易举的进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把话说明白,退开一边,我保证饶你一命。”
  张贤笑道:“段爷,我是来给您表演魔术的,别无他意。”
  段士章哼道:“表演魔术?你当这里是好玩的地方吗?”
  张贤说道:“段爷,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只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在院中表演。”
  段士章说道:“好啊!你退开一步,我就看看你的魔术!”
  张贤说道:“段爷一言九鼎,张贤就献丑了。”
  张贤微微一鞠躬,退开了两步,说时迟那时快,一众大汉已经飞扑上前,顿时将张贤按倒在地,四五把手枪盯着张贤的脑门。
  张贤反抗不得,但脸上还是微微笑着,动也不动,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刘管家跑上前骂道:“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的东西,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张贤被人拧的疼痛,但仍然看着段士章,说道:“段爷你说话一言九鼎,还要害怕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人吗?”
  刘管家根本不管,哼道:“带走!”
  众大汉就要把张贤押下。
  “慢着!”段士章突然喊了一句。
  众大汉听了段士章吩咐,不敢再带张贤下去。
  段士章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上下瞟了几眼张贤,说道:“算是条汉子,放开他!”
  众大汉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刘管家抢上一步,凑到段士章身边说道:“段爷,这个人危险,放不得?”
  段士章哼道:“放开他!他都不怕,我还要怕吗?我要看看他的魔术!”
  刘管家给众大汉递了个眼色,众大汉将张贤缓缓松开,慢慢退开几步,只要张贤有什么异状,定会再次扑上。
  张贤挺了挺身子,将衣服拉整齐,对段士章说道:“谢谢段爷!”
  段士章吩咐刘管家:“刘管家,拿凳子来。”
  整个院子中落针可闻,一片安静,谁都不知道以后要发生什么。
  刘管家赶忙把椅子搬来,请段士章坐下,面对张贤,数个大汉从旁跑来,守在段士章身侧,以防不测。
  段士章指着张贤说道:“你表演吧!如果你演的魔术是我见过的,欺世盗名,故弄玄虚,让我们在场的人看出了破绽,你自己知道后果!”
  刘管家连连挥手,示意惊慌失措的一众宾客都坐下来。大家见张贤已被控制住,更觉得张贤胆大包天,倒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好奇,听刘管家张罗着,便都坐了下来。一时间,满场的目光都注视在张贤身上。
  陈国从戏台后面溜出来,从人缝中瞟见,竟是张贤站在院子中间,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这个张贤的本事陈国是见过的,但张贤再大的本事,在这种千钧一发、如履薄冰、性命攸关的情况下,还被人团团围住,能确保不失手,不让人看出破绽吗?陈国自认为自己是绝对不敢尝试的。
  张贤对着四周满当当围着的商贾名流们团团行了个礼,伸开双手示意手中并无一物,然后将一只手高举过头,在空中凭空抓了两抓,突然拳头一握,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众人盯着张贤的手中,都不愿意眨眼,心想到底松开拳头,会放出什么东西来。
  张贤面向段士章,突然一松拳,只见手中腾的跳出一团亮光,竟是一只全身发亮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悬空飞在张贤的手掌上方,并不离去。
  “哇”的一声,人群中传来惊叹之声。
  段士章也是微微一怔,张贤手中突然变出这么个亮光闪闪的东西,飞在空中,倒大出了他的意料。
  张贤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双手高举,手指微动,好像是在操作这只小鸟一般,那鸟儿在张贤两只手掌上方盘旋着飞来飞去,一会飞出一个圆形,一会飞出一个八字形,一会直飞上天又坠下,一会在张贤手掌之间盘旋。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忘记了喝彩,而且张贤身份不明,他们也不敢轻易喝彩,都是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只发亮的鸟儿不断在张贤的控制下上下翻飞。
  张贤转了一圈,双拳一握,那本还在自由飞翔的鸟儿却突然消失在空中,众人还没有看够,鸟儿突然不见,引得惊叹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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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1: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贤的双手在空中慢慢合拢,抱成一团,又好像把无形无质的东西收在了手掌之中。张贤轻轻搓动着手掌,再次伸开手时,右手中微微亮起,竟是一只发着翠绿光芒的夜光杯。
  张贤显然是讨了个巧,现在天色已暗,夜幕低垂,众人露天而坐,院中尽管四处点着电灯,但从下往上看张贤手中的夜光杯,却更加的显眼。
  张贤把夜光杯慢慢拿下,对着段士章微微顿首,说道:“段爷,这个夜光杯是刚才的鸟儿变成的,因为是通灵之物,所以无论怎么倒酒,都是倒不满的。段爷可否让人递给我几壶酒?”
  段士章刚刚见张贤变了一出,已是微微叹服,张贤既然向他要酒,段士章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吩咐一旁的刘家管:“给他几壶酒!”
  刘管家安排保镖拿了三壶酒上去,摆在张贤面前,每一壶至少有能倒满这个夜光杯五六次的份量。
  张贤说道:“谢谢段爷赐酒!”张贤团团抱拳,对众人说道,“为了证明我绝对没有做任何手脚,可否请一位先生上前来拿住杯子,我来把这三壶酒都倒进去。”
  人群中哄然一声,还真有人提起了兴趣,想上前一试,可互相观望一番,都觉得当着段士章的面协助张贤,有点说不过去,便都忍着不愿上来。
  张贤问道:“是没有人愿意上来吗?”
  段士章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刘管家,说道:“刘管家,你去!”
  刘管家连忙应了,从段士章身边走出,来到张贤面前,向张贤冷冷抱了一拳,说道:“请了!”
  张贤把夜光杯递在刘管家手中,刘管家用手接过,上下翻看了一遍,并无什么异样,便拿在手中,说道:“好!你倒酒吧!”
  张贤点了点头,将地上的三壶酒拿起,左手持两壶,右手持一壶凑到夜光杯前,缓缓倾倒酒壶,便见到酒壶中的酒流出,张贤将酒壶嘴靠上夜光杯,慢慢倾倒,刘管家目不转睛的看着,渐渐诧异起来。
  张贤就这样将一壶酒倒完,将酒壶完全竖起,还都抖了一抖,示意酒全部倒完,紧接着左手上前,换了一壶持在右手上,又向夜光杯中缓缓倾倒,很快又倒完了一壶,如此再来一次,三壶酒便倒完了。
  张贤将三个空酒壶提起,全部口朝下,向众人示意的确没有酒了。
  刘管家拿着夜光杯,诧异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贤对刘管家说道:“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刘管家喃喃道:“我姓刘,是段爷的管家。”
  张贤说道:“如果刘管家没有其他意见,可否将酒杯还我?”
  刘管家干笑一声,将酒杯递给张贤。
  张贤接过酒杯,笑道:“刘管家请回。”
  刘管家又看了张贤几眼,连忙回到段士章身边。
  段士章看了刘管家一眼,低声道:“怎么?”
  刘管家赶忙回答道:“段爷,看不出来怎么回事,没有见到一滴酒洒出来,酒杯的重量的确在一直增加,而且更奇怪的是,酒杯的重量的确象是倒进去了三壶酒,但酒却只有半杯。”
  段士章哦了一声,看向张贤。
  张贤举着酒杯,等刘管家对段士章说完话,这才说道:“段爷,刚才得罪了,我敬您一杯。”说着,张贤将夜光杯凑到唇边,咕隆咕隆的似乎喝了许久,这才喝完,叫了声:“好酒!”
  段士章突然一咧嘴,呵的一声笑了,双手伸出,啪、啪、啪的一下一下的拍起手来。
  众人这才明白段士章乃是被张贤的魔术折服,早就按捺不住,哗哗哗的掌声响起,叫好声一片。
  张贤冲着段士章顿首微笑,手中向空中一扬,夜光杯就此不见,满天亮光闪闪的纸片随即落下,场面极为好看。众人的掌声更强,这些达官贵人、绅士名流,都是由衷的赞叹张贤的表演真是神乎其神。
  张贤颔首向段士章深深鞠了一躬,满面笑意的站了起来。
  段士章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和张贤大声道:“果然是有真本事!技高人胆大!精彩!我十分的喜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张贤?”
  张贤上前一步,清楚的说道:“段爷,我叫张贤,您实在过奖了。”
  刘管家微微一愣,又打量了几眼张贤,在段士章耳边说道:“段爷,这个叫张贤的,就是上次和您说起过的天桥奇人!”
  段士章当没听见,招呼着张贤道:“来来来,张先生,坐到我旁边来,我有些话要问问你!刚才你突然出现,我还以为你是那些无聊的小人,得罪了得罪了!来来!张先生请过来坐!”
  片刻工夫,张贤从地狱到天堂,一时间成为了这个会场中最引人瞩目的明星。
  
  张贤没有客气,也不拘谨,与段士章相谈甚欢,席间谈了无数古彩戏法的精彩,有的真是段士章这种称得上见闻多广的人都大为乍舌的戏法。段士章十分欣喜,便问张贤会哪些,张贤便说略会一些,如果段爷肯来悦客魔术馆,必会表演几出更为精彩的。
  张贤既然说到了悦客魔术馆,便略显忧心的把悦客魔术馆被人使坏,不得不关门的事情对段士章说了,表示自己贸然来汇贤酒楼见段士章,确实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听闻段士章喜欢魔术,这才冒险来此,以求段士章的帮助。
  段士章故做慷慨的说道:“张先生有这等本事,怎么能埋没了!哪天我带着人给你捧场,看谁还敢使坏!放心,放心!”
  张贤再三感谢,又在酒桌上用硬币玩了几个小魔术,更让段士章眉开眼笑,满口答应最近就会带人来看。张贤不愿久留,见已经促成了此事,便找了个理由便请辞离开,由刘管家相送,出了汇贤酒楼。
  义捐大会结束之后,段士章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宅邸,二话不说先去找柳荫。丫鬟小红见是段士章来了,颤颤巍巍的说柳荫太太已经睡下了,段士章哪里管,三步并做二步走到柳荫的房前,咚咚敲门,叫道:“柳荫,柳荫,我有个事情和你讲讲,你绝对喜欢听。”
  柳荫的房内早已熄灯,只听得柳荫在屋里冰冷冷的答道:“老爷!我睡下了,你就不能白天的时候和我说吗?”
  段士章笑道:“是魔术!是魔术!精彩的魔术,我等不及的来告诉你。”
  柳荫回道:“老爷,你说的魔术恐怕我不会喜欢的!”
  段士章说道:“柳荫啊,你见过有人会在空中变出一只发光的小鸟,被人用手指指挥着飞翔吗?而且鸟儿突然不见,又变出一个夜光杯,怎么倒酒都倒不满的?”
  在床上躺着的柳荫听了段士章的话,微微愣了愣,眉间闪出淡淡的惊喜,但她没有说话,坐直了身子将床头的电灯点亮,披上衣服,下床向房门走来。
  段士章见屋里灯亮了,脚步声传来,知道是柳荫来了,更是高兴,说道:“柳荫,你喜欢这种魔术吗?我们去看好不好?”
  柳荫将门拉开,还是冷冷的看着段士章,说道:“这个倒是新鲜?是旺风楼请来的艺人吗?”
  段士章笑道:“不是,不是,是一个很神秘的男人,叫做张贤,他在天桥的一个新开的悦客魔术馆表演,我打算这两天去看看,柳荫啊,你愿意去吗?”
  柳荫沉默了片刻,慢慢说道:“哦!那我想想。老爷,你先进来吧,我再听你说说,到底是个什么人?”
  段士章乐不可支,跨入房中。
  柳荫慢慢将门关上,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辰,眼中满是期待和忧伤,但柳荫关上房门,转过头来,又是表情冰冷,默默的走到段士章身旁坐下。
  段士章将柳荫的细腰一搂,凑过脸去,说道:“柳荫啊,我既然进来了,那今晚我就睡这里了啊,我们躺着说话,你看好不好?”
  柳荫不置可否,任凭段士章将她搂在怀中亲吻,两人慢慢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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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7 21:4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黄昏,刘管家赶到段士章房中,两人关上房门,密议一番。
  刘管家说道:“老爷,按你的吩咐查清楚了,张贤说的没错,悦客魔术馆的确被人逼着关门了。看来张贤冒险来找您的目的,就是如他所说,希望求得您的帮助!”
  段士章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刘管家说道:“老爷,你猜是谁在暗中整张贤?”
  段士章哼道:“谁?”
  刘管家说道:“旺风楼的陈国,呵呵,我一想就有可能是他,今天去问了问,陈国这小子全部老实交代了。”
  段士章哈哈笑道:“陈国这王八羔子?呵呵,也是难为了张贤,陈国整他,没有我出面,这个张贤难有翻身的法子!”
  刘管家说道:“那老爷,既然张贤没有什么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柳太太去看魔术啊?我好提前安排下去。”
  段士章抚了抚头发,颇为满意的说道:“就这两天吧!”
  
  七、远赴重洋
  
  三日之后,原本热闹而平静的天桥突然涌出了大量军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无数穿着黑色短装、戴着墨镜的魁梧汉子聚在各个路口,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悦客魔术馆门口更是站满了便衣大汉,将悦客魔术馆大门口围出一道人墙,无关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来来往往的人奇怪了,这是什么架势,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出现?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过后,十余辆轿车连成一排,驶进天桥,停在悦客魔术馆路口,从这些车上下来了数十位衣着富贵的男男女女,打头的一个正是段士章!段士章身后跟着一个华服女子,画了个淡妆,眉目间尽管有些冰冷,但那身材、相貌、气质可是非同一般,断然是民国时代最红的电影女明星,也都让她比了下去。这个女子正是柳荫。
  段士章身后跟着的,也是京城里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北平市的守备军司令周建行就在其中,大家都是带着小姐太太,穿着艳丽。
  早就等待着的警察、便衣齐齐涌上,将闲杂人等隔开,留出一条通向悦客魔术馆的通道,让这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段士章带着柳荫,走到悦客魔术馆门口。段士章抬头一看招牌,哈哈大笑,转头对柳荫说道:“就是这里了!今天那个张贤魔术师,要给我们连演三场魔术!柳荫,你肯定会喜欢的!”
  段士章说话间,刘管家已经带着悦客魔术馆的李奉仁、李娇和一众伙计迎了出来,李奉仁满头大汗,连连招呼着段士章:“段爷!请!请!万分荣幸,万分荣幸!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段士章看都不看李奉仁,迈步向里走去,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张贤张先生呢?怎么没看到他来?”
  李奉仁赶紧的解释:“张先生正在准备魔术,他在表演之前一般不见任何人,段爷见谅,段爷见谅。”
  段士章哼道:“哦!那没事了,魔术能演的好就行。”
  李奉仁半躬着身子,将段士章、柳荫和一众达官贵人请进悦客魔术馆,刘管家早就有所安排,分好了座位,段士章等人坐在二楼雅间,正对着戏台。
  段士章坐了下来,呵呵笑了声:“天桥这种地方,还有装潢的这么洋气的地方嘛!难得,难得!”
  李奉仁说道:“这都是张贤张先生的心思。”
  段士章挥了挥手,刘管家请李奉仁出去。段士章见人都出去了,将柳荫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慢慢抚摸着笑道:“柳荫啊,很久没有见到你笑了……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召集这么多人来,你可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柳荫面无表情将手抽回,说道:“老爷,你费心了。”
  
  原来,段士章在三天前就安排了刘管家去悦客魔术馆谈了谈,张贤、李奉仁出面迎接,答应了专门为段士章开专场表演三个魔术,时间由刘管家说了算。自然而然的,李奉仁就饰演诉苦的角色,把最近悦客魔术馆被人骚扰,造成无法开业的事情说给了刘管家听。
  刘管家听了,不知是真的生气还是装出来的,拍着桌子大怒,说谁敢闹事就要了谁的性命。刘管家是什么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段士章私下的许多杂事都是他操办的,手段通天,黑白道上都是梆梆硬的人物,当即派人把天桥警察局的王局长找来一通臭骂!白道摆平,刘管家立即安排了下去,由黑道人士操办,谁敢在段爷来之前招惹悦客魔术馆,坏了段爷的雅兴,就把脑袋割下来在家摆好。
  豁牙金这些听了陈国安排,时刻阻止着悦客魔术馆开业的流氓混混,这两天净是被京城里从大到小的黑帮一个个轮番的警告了一番,胆子都吓掉了,哪里还敢有半点骚扰悦客魔术馆的心思,连悦客魔术馆的门口都不敢经过。
  至于陈国那边,有段士章给张贤捧场,陈国、德宝楼赵光姚、安乐居孙承德这些天桥的奸商杂毛还敢说半个不字?各自躲在家里唉声叹气,都感叹这个张贤实在太厉害了,竟能冒死闯去见了段士章,还把段士章给震住了,只怕段士章来了悦客魔术馆,心里一高兴,从此张贤他们就有了大靠山,谁都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了。
  当然陈国也觉得奇怪,张贤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摸进戒备深严的汇贤酒楼?这是个迷,就和张贤的魔术一样,除了张贤、李易外,没有知道谜底。
  其实追根到底,还是段士章的柳荫太太最为关键。柳荫自从听了段士章说了一遍张贤在义捐会上的冒险举动,似乎真的有了兴趣。张贤要演什么魔术,早一天就通过刘管家报了上来,柳荫一看魔术的名字,去看张贤的意愿更甚。所以什么时候来看张贤的表演,都是柳荫定下来的,段士章不过是为了成全柳荫,这才紧锣密鼓的安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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