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24-10-11 1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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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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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21 07: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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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目前的技术,修复这种损伤的唱片应该不算什么难事。佐世保之所以没有把它修复,照我的想象……”平户终于抬起了唱片上的唱针,开口说道,“也许是想借以暗示‘萤永远不会停止’这个意思吧?”
“‘萤永远不会停止’,这是加贺萤司被警方逮捕后不停地念着的那句话啊。也就是说,这张唱片并非因为案件发生后被闲置了十年而受到损伤,而是案件发生之前就受损了。加贺萤司当年就经常独自欣赏这张受损的唱片,这段永无休止不断反复的旋律触动了他的神经……”岛原的嗓音不由得加大了。
“我也认为这很有可能。以前我也对你们说过,音乐对人的大脑和精神的影响非常大。如此循环往复,没有终结的忧伤缠绕着他,旋律永无终止,乐曲永无终止。加贺敏锐的感觉像是从这些永无终止的旋律中涉取到某种狂乱的气息,在精神的重压下试图脱离现实,获得人格的彻底解放。因此,他才完全不计后果地开始了血腥的屠杀。想来,他在激情犯罪之后,直到被人发现,都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张唱片吧?”
“你这个发现太伟大了,因为,你解开了十年前那桩血腥杀人案件不为人知的一角。”岛原很兴奋,眼中闪动着光辉说道。
“不过,这个秘密并不是我最先发现的。我想,佐世保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平户双眼直视着远方。
“也许是吧。所以,他意味深长地劝我们好好听听这首曲子。可是,他既然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什么不想告诉我们呢?发现第二首乐曲的乐谱这件事也是这样。照佐世保的性格,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他肯定不会保持沉默吧?这里应当隐藏着关系到佐世保被杀这桩案件的重大秘密。”
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岛原相反,平户像是早就知晓一切似的,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也许是吧”,便一声不吭地收拾起唱片来。
“可是,如果加贺口中的‘萤’并非是指真正的萤火虫或者这座流萤馆,而是指这段旋律,那实在出人意料,但其中肯定带有深刻的含义。‘萤’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的代名词,而加贺用它来表现莫扎特刚劲有力的曲风——他真是一位天才的演奏家,其思维方式完全异于常人啊!”
岛原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身边钢琴的盖子,用右手轻盈地按动琴键,弹奏了几遍《萤》这支曲子的主旋律。他的手指出人意料地灵巧而敏捷。
嗒咔嗒咔嗒—嗒—嗒—嗒咔嗒咔啴
钢琴发出的声音响彻酒廊大厅。
“这首乐曲居然能让人疯狂得失去理智,我还真不敢相信。”我说。
“念中学时,我有一次因患盲肠炎住进了医院。在那里,我只听了一段莫扎特的《G大调弦乐小夜曲》,就产生了遭到拷问般的感觉,好像自己就个外星来的宇宙人,落入专门调查UFO的‘黑衣人组织’之手。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听莫扎特的曲子了,甚至觉得他的曲子就像是MIB。因此,能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加贺萤司,恐怕许多人都是如此。如果能找到这段旋律与‘萤’之间的关联,问题也许就清楚了。或许佐世保早就有所发现,只是不敢公之于众罢了。不过……这只是一种假设,假设佐世保他从一年前开始就持续不断地听这张唱片的话……不不,那不可能。”平户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含混了起来,不肯再说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像是不敢肯定自己得出的结论。
“你到底想说什么意思?”岛原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这时,从门口方向传来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你听到声音了吗?”平户低声问道,双眼紧紧盯住门的方向。
“听到了吧……像是玄关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岛原小声回答道。
这时,只听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慢慢远去。看来,有谁偷偷地上了楼梯,往二层走去。
“不会是谁到外头去了,现在刚回来吧?”
岛原谨慎地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往玄关方向走去,想看个究竟。我和平户也悄悄地跟在后头。
玄关处看不到人影,只是门口被雨水弄得湿漉漉的。
“喂,我的鞋怎么被人弄湿啦?”站在鞋柜前的平户大叫起来。那双整整一年被他穿在脚上的脏兮兮的旅游鞋,像是用水泡过一样,已经完全湿透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的鞋比别人的脏多了,怎么还有人会穿它?怎么上头居然带着这么多泥水?”他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紧接着又小声嘟嚷道,“肯定是的。”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不想弄湿自己的鞋子,把我的给穿走了,准是偷偷摸摸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他推开大门往外看了看,外头依然下着大雨,瓢泼般的雨水让人心烦意乱。风也很大,几乎向我们横扫过来。可是,这对于几天几夜被禁闭在流萤馆中的我们来说,似乎是获得了一份奇妙的解放感。我不顾扑进嘴里的雨粒,张大嘴做了几次深呼吸。
“敢穿平户君这双鞋的,起码不大在乎卫生吧?总之,这家伙似乎穿着你的鞋到过车库。”岛原用手挡着打在脸上的雨水说道。
大家定眼一看,果然,铺在车库边的石板上——被屋檐遮挡,雨水淋不着的地方一一竟然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在平户的招呼下,我们打着伞往车库跑去——其实雨伞并不能挡住多少雨。昨天平户和岛原外出寻求救援时,车子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看来凶手刚才到过这里。”
无论是谁,都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异常。在腾腾的雨雾中,车库的卷帘门居然敞开着。
“我记得昨天已经把卷帘门放下了啊。”
平户和岛原互相确认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昨天回来时雨下得那么大,怎么可能忘了关卷帘门呢!也许是谁又到河边看了看,确认桥是否可以通行吧?”
“要不是发大水冲下那么多木头,车子总能想办法开过桥。可是那家伙为什么不把卷帘门放下来?只要伸个指头轻轻一按不就完事了?”
“看来是故意让卷帘门开着的吧?”站在最前头的岛原伸头往车库里看了看,说道。不仅是卷帘门没关好,车库里的灯也都亮着。
“车子怎么不见了?”有人惊叫了一声。大家一看,那辆黑色面包车,也就是佐世保的爱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难道凶手驾车逃跑了?”
“不会是桥已经能通行了吧?不,这不可能。”平户拍了拍后脑勺,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被弄糊涂了。刚才我们听到玄关处大门有动静,出来一看发现我的鞋被弄湿了。也就是说,穿我鞋子的人刚从外头回来。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车子不见了?”
“要不我们也到河边看看去吧,万一已经可以通行,我们就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岛原冷静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昨天也是这样,看来遇事时岛原都很冷静。虽然他偶尔也有冲动的时候,但很快都能恢复平静。他的性格比平户更适合当一名侦探。
“说得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在迎面而来的暴雨中,我们足足走了十分钟才从山上来到萤桥边。这段路程平常最多只需五分钟,可是暴雨无疑大大影响了速度。视线不清,时刻提防着手中的伞不会被风刮跑,像浴室地面一样光溜溜的柏油路,诸如此类都让我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到了桥边一看,桥面依然无法通行。一根足有五米长的圆木斜跨在桥面上,完全阻断了道路。我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幅景象,基本上与平户和岛原描述的一样。这条小溪已经成了天然的障碍。川流不息的萤川咆哮着,卷起巨浪,一次又一次地无情地冲刷着桥面。小溪已经成了急流,如果有人胆敢冒险走上桥去,顷刻之间就会被吞没。
可是,今天却比昨天多了一种“景物”。只见佐世保的那辆黑色面包车斜跨在桥头,像是冲出赛道的跑车。车身前端已经插进了河流,两个前轮已经悬空挂在了河面上。车里看不见人影,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敞开着。
“也许是想开车硬冲过去,但失败了吧?”我战战兢兢地走近车旁看了一眼。由于风雨太大,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形。
“我看像是这样。”岛原小心地靠近驾驶席,用手扶着敞开的车门往里看了一眼。
平户大声地在身后提醒了一声:“小心点儿!”
“车内没有人啊!”岛原大声回答了一句,又把目光转移到后排座位上。他还是摇了摇头,看来车内一个人也没有。
“车内的人已经逃出来了吧?”
“车钥匙还没拔呢。另外,驾驶座上还留下一些血迹。”
“还有血迹?”
平户一听,急忙跑了过来,站在岛原身后伸长脖子往里瞧。他无意间把手撑在车子上,面包车轻微动了动。
“你可小心着点!”
“对不起,真对不起。”平户小声地表示歉意,又说道,“看来还真是血迹。”
我站在他俩的背后,也往车里看了看。左边座位上有一片血迹,手刹上也是血淋淋的。由于车门没关,灌进了许多雨水,使得血的范围渗开了一些;但即使考虑到这个因素,出血量也不会太少。如果这些是开车人的血,至少他得接受包扎处理。
同时,我又闻到了一股呛人的香水味。这种香味与昨天在佐世保的卧室,以及今天早上在浴室闻到的气味完全相同。
“这家伙肯定哪儿受伤了——这可难办啦,不是都说,受了伤的熊更不要命吗?”
“受到这次教训后,他要是一直躲在巢穴里不出来就好了。可是,这不大可能啊。”
“茄子君所说的巢穴在哪儿?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互相检查一遍谁身上有伤口吧?”平户立即就明白了岛原的意图。他说完后便慢慢地离开了面包车,和刚才急急忙忙挤过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他已经意识到车体倾斜得很厉害了。
“我看这很有必要。如果我们的人身上都没有伤,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样的话不用你说,我就会放弃自己的主张,承认凶手出自外人。”
“你老爱怀疑自己人,当初发现剑柄上的指纹时也这样。”
两人又开始了有关凶手无休无止的争论。可是,当他俩把目光投向车子旁边后,却发现离车子后面大约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极不自然的白色物体。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高跟鞋。这只鞋是右脚上的,孤零零地留在地上。
“平户君,快看!居然有这东西落在这里。”
我赶上几步,把鞋拿到手里,递给平户看。
“……看来馆里还真藏着一个女人啊!”他说。
“鞋大概是她从车子上下来时,掉到这里的吧?”
一旦掉进河里,那就根本回不来了。
“我感觉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大家别忘了我们赶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说,这只鞋被扔到这里,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岛原呆呆地对着沾满污泥的高跟鞋端详了好久,才回答道:“平户君,我看这只鞋是被人有意丢弃在这里的。”
说着,他一把从平户手里夺过那只鞋子,往河边一扔。为了不让鞋子被风刮跑,他手上还加了点儿劲。结果,鞋子的后跟正插进了泥土里。
“你刭底想干什么?”
“今天我们见到的一切,也就是车和高跟鞋的事,回去绝对别跟别人说。我想这一定会有好处。”岛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严肃。
不仅如此,他还表情坚决地紧盯着平户。
“这到底又为了什么?”平户奇怪地大声问道,可是他马上又点了点头说,“是有道理。”他的声音出奇地小,在狂风暴雨中几乎听不到。又听他小声说道:“是会有好处的。”
他转过身来对着我说道:“你也不许告诉别人!……也许,我还真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平户叮嘱我时的表情,看起来显得那么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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