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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雨魔》悬疑科幻,纪实风格--作者:灰背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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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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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7:1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大家评论,主角的能力应该还是凡人,不会随着战斗增长。而且年龄也有些偏大。
      其实这种情况我也有些摇摆不定,因为一个凡人会使得后面的写作变得狭窄。
      后面的章节还会有一些实际技术上的限制,比如用似是而非的分子生物学解释一下主角面对的生物,甚至曲解以下进化论,当然实质上是不通的。我只是想让这个故事更像一个科幻故事,而不是玄幻故事。
    “为什么你这个怪胎长得这么难看?我见过你那些长毛的亲戚,它们都比你好看。”
      郝南山没有探出头看,但是他感觉到怪物在朝后退却,而周选山慢慢朝前走去,两只手就插在上衣口袋里,他挪到郝南山旁边时,瞄了蹲在柱子阴影里大气不敢出的郝南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很远的地方传来推动水泥板的声音,楼下赶来的人正在清除怪物布置的一吨重的路障。潮湿的空气里充满着让人窒息的恶臭气味。怪物当然已经有所察觉有大批的人类正在破坏它的路障,它突然开始呕吐,它吐出了大量微微发光的粘稠物质,就像半融化的蜡一样。周选山一时猜不出它要搞什么明堂,但是他稍一走神的功夫怪物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周选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靠一手烂牌诈赢对手的赌徒,心怦怦地跳动着,回头再找郝南山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地了,而是倒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不省人事了,右手还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他的昏迷可能是吸入了过量的有毒气体造成的,周选山在化工厂干过,后来又在农药厂呆过一阵子,他估摸着这里的磷化氢气体已经快达到爆炸的浓度了,在6月底潮湿炎热的空气里,这些气体被点燃只是时间问题。老头儿看了看周围,四周堆满了内装修用的铝板,他感觉大事不妙。于是他上前几步,双手提起郝南山,扛到肩上,这让半昏迷的郝南山吃了一惊。在他有限的意识里,隐隐感觉到老头子正把他扛到楼边上,毫无疑问老头会把他扔下楼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老头的上衣。
      “你小子比你爹沉多了。”他听到老头说了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郝南山感觉自己猛地一轻,分明是摔出了大楼,然后是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的强大的气浪把自己抛到了离大楼更远的地方,这一下把他震懵了,过了约一秒钟自己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且自好像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不管如何,自己就在刚才,还拚死拾回了刺伤怪物的小刀,那把刀上还留着一块怪物身体上割下的皮肉,郝南山希望自己做的这些都是有价值的,然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郝南山再一次醒过来,是因为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发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一张床上,但是白床单并没有盖到脸上,难道是太平间的管理员有些疏忽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屋子里光线不错,看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姜铭德歪斜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瞌睡,旁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烟灰缸上有禁止吸烟和土山县医院几个很小的字。郝南山的大脑此时有些迟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写着禁止吸烟的烟灰缸存在? 他下意识的莫了一下裤兜。还好没人给他换过裤子,那把刀还在裤兜里揣着。之后他又检查一下自己的四肢,也没有缺损,不过右手被绷带包扎得很紧,头部也包扎过了。他开始拼命的回忆发生了什么事,这使得他的头加剧地疼了起来。他想起了大楼,还有自己的几个同事,对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还好你没事,医生刚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铭德已经醒了过来,并且又点起了一根烟。
      “周队长他们……”郝南山问道。
      “我们找到了周队长的尸体,他坠楼死了,另外两个人失踪了。”姜铭德黯然地说道。
      “这不可能,我摔出大楼时常如松就倒在我身后几米的地方。”
      “大楼已经完全烧毁了,足足烧了十多个小时,今天早上整幢楼都已经倒塌了,什么都没剩下。你知道,那么高的地方没有水源很难扑灭大火。”
      “对了!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草地里?那个老头子把我扔下来的?”郝南山急切地问道。
      “别傻了,那个老头把你从突然爆炸的25层楼驮到了24楼。我们当时就在那里挪动一堆水泥板,不知道是谁堵住了那里。老头救你是我亲眼所见,他拽着大楼外的一根很粗的电缆滑下来的,手上的皮都磨掉了,这老头儿年纪不小,看不出还有飞贼的本事。”
      “他人呢?”
      “人?可能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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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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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去了?怎么能放他走? ”
      “我们没理由扣人,当时火又那么大,他把你托付给我们,自己就走了。再说人家救了你的命,你总不能说这些不知好歹的话吧?周队长的死不可能和他有关系,昨天是我放他进的大楼,他才进去了不到一分钟,我们就听到了上面枪响,也跟了上去,结果被堵在了楼道里。”
    郝南山再一次醒过来,是因为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发现自己直挺挺地躺在一张床上,但是白床单并没有盖到脸上,难道是太平间的管理员有些疏忽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屋子里光线不错,看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姜铭德歪斜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瞌睡,旁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烟灰缸上有禁止吸烟和土山县医院几个很小的字。郝南山的大脑此时有些迟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写着禁止吸烟的烟灰缸存在? 他下意识的莫了一下裤兜。还好没人给他换过裤子,那把刀还在裤兜里揣着。之后他又检查一下自己的四肢,也没有缺损,不过右手被绷带包扎得很紧,头部也包扎过了。他开始拼命的回忆发生了什么事,这使得他的头加剧地疼了起来。他想起了大楼,还有自己的几个同事,对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还好你没事,医生刚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姜铭德已经醒了过来,并且又点起了一根烟。
      “周队长他们……”郝南山问道。
      “我们找到了周队长的尸体,他坠楼死了,另外两个人失踪了。”姜铭德黯然地说道。
      “这不可能,我摔出大楼时常如松就倒在我身后几米的地方。”
      “大楼已经完全烧毁了,足足烧了十多个小时,今天早上整幢楼都已经倒塌了,什么都没剩下。你知道,那么高的地方没有水源很难扑灭大火。”
      “对了!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草地里?那个老头子把我扔下来的?”郝南山急切地问道。
      “别傻了,那个老头把你从突然爆炸的25层楼驮到了24楼。我们当时就在那里挪动一堆水泥板,不知道是谁堵住了那里。老头救你是我亲眼所见,他拽着大楼外的一根很粗的电缆滑下来的,手上的皮都磨掉了,这老头儿年纪不小,看不出还有飞贼的本事。”
      “他人呢?”
      “人?可能回去了吧?”
      “回去了?怎么能放他走? ”
      “我们没理由扣人,当时火又那么大,他把你托付给我们,自己就走了。再说人家救了你的命,你总不能说这些不知好歹的话吧?周队长的死不可能和他有关系,昨天是我放他进的大楼,他才进去了不到一分钟,我们就听到了上面枪响,也跟了上去,结果被堵在了楼道里。”
    “不!不是那样的,我听到他在和楼上的吃人怪物说话,就像在教训孙子一样,你怎么能放他走?”
      姜铭德张着嘴看着郝南山的脸,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要死了,你的头真摔坏了,比我那个呆头呆脑的外甥更不像话了。”
      “我说的是真的,那个老头还说了些什么?”
      “还说什么?当然是让我们送你去医院,他还说,楼上堆放的建筑材料随时会引发更大的燃烧,让我们也快撤走,说是消防员不管用,因为大楼根本没有消防水管。”
       “还有呢?”
      “他还说这里的每一根承重柱都偷工减料,天亮前一定会烧断,结果怎么着?被他说中了。”
      “他还知道这些?”郝南山自言自语道。看起来这个老头子并不是那么简单,既然曾经是一家几万人的大型国企的早期创业者,懂一些建筑也是可能的。
      姜铭德见郝南山有些疑惑,补充道:“我们起初也不信,但是消防队员忙到凌晨,把全县的消防车都开来了,水量还是不够,楼顶火势不减反增,这座该死的大楼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却没有消防设施。凌晨时分消防员听到了钢筋断裂声在头顶此起彼伏地响起。消防队的队长说,救不了了,得快撤。我们刚撤离,这座楼就倒了。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估计有县城一半的人。”
      郝南山并不关心大楼建造过程中到底藏了多少猫腻,他只想知道看大门的周选山和那个只有在雨天才会显形的超级怪物之间的联系,大楼已经不是重点了,怪物既然会飞,就不会被火灾所困,它很可能会再一次出现,这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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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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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些话,我必须认真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求你都必须认真听完。”郝南山支撑起身体死死盯着他的支队长,就像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待一样。
      姜铭德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外甥没有说谎,他也没有神经病,他确实看到一个从大楼上飞下的人。”郝南山一字一顿地说着,姜铭德并不答话只是轻轻地点头。郝南山知道支队长点头并不代表他信,只是表明他听到了。
      “你一定搞不明白,24楼楼梯口的路障是谁设置的?你也一定听到了枪声?”郝南山说到这里的时候,姜铭德又一次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些问题他也想不明白,姜铭德确实听到了枪声,一共六声,然后周队长就摔出了大楼。
      “我到达27楼时上面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南面楼沿上站着一个身材极高的身影,它不是人类。”郝南山说这些的时候,姜铭德开始不再点头,大概是觉得郝南山的话已经越来越不对头了。
      “它杀死了法医田广大,还有常如松,它还把周队长撞出了大楼,最后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但是周选山突然现身救了我。”郝南山说话时,看到姜铭德狠狠地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个动作表明他有些不耐烦了。郝南山心想,鉴于支队长的想象力,自己的陈述应该到此为止了,常人无法理解这些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很正常,自己当初对姜铭德外甥的话可曾信过百分之十?将心比心,不能太苛求眼前的这个人。
      “好了,不说了,我这里有一块怪物的皮肤,是我打斗时割下来的,你拿到市局803化验一下,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好的,这个我可以立即就办。”姜铭德极快地做出一次干脆的答复,毕竟他没料到,在这次荒唐的谈话的结尾,郝南山竟然还能拿出一些“证据”。
    主角始终不会有很强的能力,但是会有两个助手,其中一个就是已经出场的那个寡妇,已经交待过她是生物学实验室的管理员,同时懂一些外文,这样后面就需要她来解释一下进化论和生物学(当然是曲解),另外可能还需要她翻译一些日文的关于生化武器的阴谋文件。
      不过,请放心,我不会去触碰一些严肃的历史真相,比如731部队之类的,但是一些野史,比如Alexis Carrel的不死细胞研究,或者海因里希哈特在西藏秘密寻找的那个洞穴,都会参杂进来。
      最后这个故事会回到1953年,这一年有两件事,其一是分子生物学的开端,其二是珠峰作为处女峰的终结,于是所有的线索(科学的鱼迷信的)都指向墨脱县的一个洪荒传说,和一座地图上不存在冰山。
    郝南山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姜铭德说:“不过,你得先扶我上趟厕所。”
      姜铭德连忙扶着郝南山去厕所,走过放烟灰缸的茶几时,郝南山偷偷将烟灰缸旁的两盒火柴藏在了口袋里。
      “你右手缠着绷带,行不行?要不我帮你?”到了小便池边上,姜铭德关心地问道。
       “你帮我?开什么玩笑?那还尿的出来?不如你去找个护士来。”
       “别不要脸了,我看你的左手还好好的,自己看着办吧?你醒了我还得打个电话回去,保告一下。”
      姜铭德见郝南山没有大碍,就跑到走廊里打电话去了。
      郝南山将口袋里的那块怪物皮肉拿了出来,他记得昨天这块皮肤还是红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浅黄色,不管这些了,用他的小刀将其一分为二,分别装在了两个盒子里。他不能把所有的样本都交给支队长,支队长把事情办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必须留一手。
       就在郝南山鬼鬼祟祟地分割那块皮肤的时候,打电话的姜铭德得到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提升,他被任命为了临时专案组的组长,这件案子从这天起归他管了。
      姜铭德回身找郝南山时,看到郝南山站在厕所门外,左手上有一只小盒子。
      “你说的那个……那个东西的皮在这里?”姜铭德问道。
       “对,这就是那个东西的一块残骸,你拿去化验吧?”郝南山将火柴盒塞了过去,姜铭德接过郝南山交给他的样本,看了一眼,然后胡乱塞到了口袋里。
      “这个案子现在归我指挥了,刚才得到的任命。”姜铭德飞快地说道,他想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郝南山,但是没有显出半点得意,毕竟刚刚有三个同事死了他的心情也很坏。而他对于郝南山交给他的那件证物,也同样没有显现出多大的兴趣。
      “你接手?这样的话,你怎么和那些刑警队的人沟通?”郝南山问道。
      “具体破案归他们,我负责统筹安排其他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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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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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8:05 | 显示全部楼层
    姜铭德的回答让郝南山很失望,他知道姜铭德是一个极好的人,但是姜铭德就能说出这钟窝囊废才能说出的丧气话,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想面对真相,也不相信自己能破案。
      “周队长的部署已经非常完备了,我们只要坐等着这帮子人也好鬼也好的畜牲犯错,就能一举抓住他们。”新任组长在谈他的破案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内容是一个“等”字。
      郝南山附和着点了点头,姜铭德是他少数几个能谈得来的朋友,要论资历年龄姜铭德也都在周庆丰之上,非要从这个角度上讲,周庆丰牺牲后,他接替这个位子也是无可厚非的。当然,要是换个其他角度来看的话,只能说拍板的人瞎了眼。
      郝南山也并不着急,他想着只要把怪物的组织样本交上去,相信很快上面就会派人越过县里的专案组,直接接手这个案子,那时候来的很可能就不是警察而是科学家了。周庆丰在的时候,他总是排斥上级的人员支持,他有他的私心可以理解,但是姜铭德是个自尊心不强的人,他决不会反对别人来碰他的案子,那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或许,郝南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他以为把样本放到显微镜下看一眼,一切就会一目了然了。
      在郝南山混乱的科学观念中,分子生物学和化验大便大体上就是一件事,既然有了样本,那也就有了DNA(他并不知道这三个字母具体指的是什么东西)那么怪物的外形特征就应该可以在电脑显示屏上显现出来。他想,亲生儿子都能鉴定,怪物长什么样同理也是可以坚定的。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这么想的。
    郝南山托姜铭德把自己拼死割下的怪物组织交到市局检验整整半个月了,但是这些东西交上去后没有任何的回音。
      这十来天间土山县的人口失踪案子竟然停止了。
      倒塌的宝欣大楼的废墟被彻底封锁,很快被拆毁了,一件最奇怪的事是大楼里没有发现失踪警察的尸体。
      姜铭德后来回忆,当时大楼里的确堆放了太多可以引发燃烧的建材,其中在25、26楼堆放的铝板可能是真正造成大楼坍塌的原因,他原以为金属可以阻燃,大部分情况下可能是这样的,但是这种活泼金属一旦被点燃的话,产生的高温远远超过其他易燃物品,完全可能烧断那些质量不合格的承重柱。这是他和自己的父亲私下讨论时得出的结论,不过他的父亲建议他暂时不要公开散布这样的看法,眼下压倒性的问题是要先摸清县里领导的意思,老人判断这次的事件最终会使县里的领导非常的被动,起码要面临三个难以自圆其说的问题,一是当初大楼招投标黑幕的问题,其二是内装修时的巨大浪费的问题,几百万的建材就堆在大楼里整整几年,这些都是公家花钱做冤大头的事情,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到一点半点是要乱议论的。最后火会烧到哪一层的屁股还是需要进一步观察的。排在最后的是警员无辜失踪的问题,这一件事县领导似乎不必太上心,因为这是警方自己需要搞明白的事。
      这座从未完工的大楼就像当年绕过程序审批飞快立项,飞快开工一样,飞快地从老百姓的眼睛里消失了。但是它留给县里领导一个焦头烂额的难题——责任认定问题?局部火灾导致的大楼倒塌,起码在华东地区还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这本身已经说明了严重的施工质量问题。在以往,宝欣大楼的陈年烂账是谁都不愿去触及的,几年前副县长莫名坠楼后,不谈这座楼就成了县里的一个默契,所以县里的大小会议上它始终是不存的,但是眼下它确确实实的不存在了,总该拿出一点什么解释来堵下面的议论吧?更可怕的是上面的问责,没有一套完美的说辞是很难蒙混过关的。
      大楼倒塌后的第3天,姜铭德被召到县政府开会,会前他已经得到了风声,上面某些长着猪脑的幕僚已经出了一个极馊的点子,这个馊点子的核心内容是让警方负一部分责任,理由是有人看到周庆丰在顶楼胡乱布线,安装了大量照明设施,这样火灾的源头可以基本锁定在违章用电上。这样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被拿来做文章,其险恶目的无非是要转移视线,如果任由此剧本发展,结局很可能会使已经损失惨重的警察成为一群官僚的替罪羊,尽管周队长已经死了,最后没有具体一个警察会担上真正的责任,但是姜铭德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阻止这个无耻的阴谋得逞,警方现在一死一伤两人失踪,不能任由别人再扣一个是盆子,这是一个立场问题。不过想要在会议上据理力争是不明智的,或许郝南山会那样做,但那是要坏事的做法。必须有了一个更完善的,照顾到各方利益的解释。还好姜铭德是一个很善于分析形势的人物,而且深谙各方的利害,既然县里现在急着要的是一个讲的通的故事,而远非要一个真相,那么最后的结局是必须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外力摧毁了大楼。当然,郝南山讲的那个隐形怪物的故事必须被坚决地排除掉,县里那些白白胖胖的领导听到这样荒诞的故事,是要中风的。
    郝南山每天躺在病床上想这件事,越来越觉得这件案子和姓周选山这个老家伙有脱不了关系,为什么案件就在他负责管理的大楼发生?为什么他可以和那个东西沟通?但是他出院后发现老头儿已经失踪了。
      在郝南山决心亲自找周选山之前,姜铭德曾经以代理专案组组长的身份给周选山打去一个电话,不是传他到案,而是感谢他救了一位民警。老头儿说救警察是一个每一个老百姓的责任,他同时告知新任组长,自己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姜铭德随口答应,说这没问题。发现姜铭德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之后,老头儿有些得寸进尺,他提出不要把他离开的事告诉正在养伤的郝南山,姜铭德不假思索,也一口地答应下来。
      必须承认姜铭德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好人,好的不象一个警察,在他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像好人。这个县里疑心较重喜欢找茬的警察,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还躺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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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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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县里的会议结束后不久,上头就有正式任命姜铭德负责日常刑侦工作,他原本就是一个管行政事务的文职警察,并不常接触各种犯罪事件,这个差事对他而言有些勉为其难。
      姜铭德战战兢兢地等了一段时间,什么新线索也没有找到,好在连环案件已经停止了,后来他干脆就撤掉了周庆丰生前的所有布置。这期间姜铭德还不时地去医院看郝南山,每当郝南山焦急地问题案情的时候,他都会心安理得地告诉郝南山在他的领导下,案情暂时没有进展,他的这些废话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使郝南山暗下决心要提前出院。当然,有时候郝南山也觉得姜铭德是一个不错的领导,这个人能在医院沙发上坐几个钟头等着自己醒来,并且不让护士叫醒自己。但是郝南山也隐隐意识到这个人宁可就这么坐着也不愿意回办公室分析案情。
      郝南山出院后,每天例行开车巡逻时都会故意绕行乡下,为的就是经过周选山的家。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不用下车他就知道这个老头子还没回来,因为门上那把大锁还挂在那里,屋里漆黑一片,窗帘还是掀起那么个角度。那条看门狗倒是常在房子周围瞎逛,已经瘦得快不行了。郝南山有时候想这个老头子可能是畏罪潜逃了。郝南山找姜铭德私下和公开都谈过这个事情,说放跑周选山不合适,因为他是案件的关键,姜铭德总是显得不太积极,他必须和领导的立场一致,尤其是在人多地场合。大楼是被罪犯点燃的,这是一个共识。郝南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象祥林嫂一样招人讨厌了,于是他学会了只查不说,姜铭德知道他还在追查周选山,但也不管他。
      虽然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上24楼的入口为什么会被5层厚重的水泥预制板堵住,也无法解释高楼里高浓度的磷化氢气体的来源,甚至为什么最后只找到了周庆丰一具尸体,但是姜铭德已经决心不再去想这件事,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在姜铭德看起来,郝南山是个超级麻烦的人,那天他可能真的见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东西,但是即使如此,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和民间八卦的版本一样回到超自然的解释上来,何苦要偏要执着于那些个会飞、会喷火的细节上,犯罪活动已经终止,这就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实。
      案子本身,最后自然无法结案,姜铭德再缺心眼,也不会让人把没有任何证据的罪犯纵火的说法拿去交差,好在市局也不追问,毕竟警察破不了的案子可不是这一件。姜铭德如释重负的时候,郝南山远没有他来的坦然,作为唯一的警方目击者,他亲眼所见的东西最后竟然变成了最无足轻重的“幻觉”。而且郝南山认为怪物不可能一直不出现,它仍有可能出来杀人,这一点姜铭德应该是可以猜到的,为什么他就这么坐在那个位子上,什么都不做?不过担心归担心,姓周的老头消失后,郝南山自己也失去了挖掘整件事真相的方向。而那个该死的怪物真的好像已经彻底消失了。郝南山有时候想,怪物可能已经死在了大楼里了,不过他不相信自己那一刀似乎真的那么致命?而且拆房工人为什么没能发现那具古怪的尸体?
      还好郝南山并不是完全没有后手。他的冰箱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块破碎的残片,这是他用命博来的那块怪物皮肤。之前,他只是将一部分组织样本上交检验,这样做颇有先见之明,因为最后上交的样本变得杳无音讯了。
      同事间传说,郝南山上交的那块所谓的组织样本并不是完全没有下文,它害的姜铭德被上级痛骂了一顿,说是找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胡闹。姜铭德这个人颇有为官之道,他也不愿意多说,似乎觉得可以多赚郝南山一个人情,郝南山也只能识趣的假装不知道。他家冰箱里剩下的这块皮肤成了能够证明怪物存在的唯一线索,但是郝南山眼下的难题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不知道除了本单位,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可以通过一块残缺的肢体鉴别出物种的。
      
      接下来的一段无聊的时间,郝南山继续做他的巡警,每天在小小的县城里游荡,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路过师大新村,无意间看到了一盏闪烁不停的路灯,他突然想起有一个人可能对自己有所帮助,据他所知这个人在大学的生物试验室上班,而且有她对这件案子一直耿耿于怀,或许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
    郝南山在记事本里找到了林简白单位的电话,不过一时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要他去和一个满肚子怨气的寡妇进行沟通,也许还会被恶毒地奚落几句,这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情况之一。但是思考再三,他还是鼓起勇气打了一个电话。
    郝南山的担心纯属多余,林简白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甚至连化验什么都没有仔细问。郝南山在欣喜之余觉得这个女人多少有点缺心眼。
    林简白当然不是缺心眼,她的心思既细又快,她不多问是为了稳住对方而故意的。
    一个月来,她一直在等着警方破案,到了快要发疯的地步,但是她后来看到的是警方在各路口布置的人手都消失了,她预感到这个案子的侦破可能要不了了之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郝南山会主动打电话来要她帮忙。林简白心里当然求之不得,她唯一的要求是郝南山不要到她的办公室,第二天到大学正门等她就行了。
    按照约定,郝南山第二天开车到了学校门口,林简白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她穿着实验室的白色大褂,把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这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不大一样,郝南山一时没有认出等在校门口的那个女人就是林简白,这不奇怪,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原本挺难看的。林简白自己走到了警车前,敲了敲车窗,然后把手伸进车里,警察立刻就认出了这只苍白的手,因为上面有一道伤疤,他上一次和林简白握手时就见过这道伤口。郝南山也不答话,象一个间谍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子递了过去。林简白飞快地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块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一块连着表皮的动物组织,保存的不好,周围一圈是黄褐色的,可能是脱水造成的。
    “你们把样本装在这样的盒子里?没有专门的容器和标签?”林简白冷笑着问坐在车里的警察。
    “这个……我……我们实际上一直把它放在冰箱里,没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为什么不把它浸泡在福尔马林药水或者甲醛里,你看,这个样本已经快干瘪了。”
    “对不起,我不清楚这些,化验不都是找个盒子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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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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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8:4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不是坏事,福尔马林会破坏细胞里的染色体,那样做得话,可能会导致提取工作……。”林简白一边对着阳光,眯着眼仔细看那块来路不明的组织,一边自言自语起来。
    “也就说我做的对?”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可以走了。”林简白一不耐烦地打发郝南山走,她正看得出神,不想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废话,很明显这个警察是按以往去医院化验大便的经验来保存这块组织的。
    “我还有些情况要说,前天,我把他浸在水里来着,它还在夜里变过颜色,还发出绿色的光,现在又变回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还忙着呢,快走吧。”林简白有些不耐烦了,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体组织可以变化颜色或者发光,她只知道经常看到反常识事物的,总是那些个脑筋不灵光的蠢货。不过,既然答应下来了,总得看看。自己已经够可悲的了,不怕再被愚弄一次。
    “不过,要做离心分离来检验染色体的话,你的样本太少了。”
    “什么……分离?”
    “……我是说萃取的话……对了,你怎么还没走?”
    “那好,我走了,有什么发现打电话给……”
    郝南山还没说完,林简白已经自顾自走远了。郝南山原本还有很多要事先交待的东西,尤其是想暗示林简白这个东西并不是人类留下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以后再打电话告诉她也不迟,郝南山悻悻地开车走了。
    林简白不是傻瓜,她当然知道警方有自己的实验室和设备,即使这个县没有,他们上级的技侦单位也会有,一般的情况下,是怎么也轮不到民间机构来鉴别物证的,更何况个人了,所以这是一个很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林简白顾不得仔细想这些事情,她一直盼望着多了解一些案情。
    不久前,林简白在警察局的停尸房见过李楚林的遗体一次,她搞不懂,为什么李楚林会死的那样的面目全非?竟然有一半的脑子不见了,颅骨被敲破了一个几乎是圆形的洞,可以看到里面粉红色的东西,这让她联想起水果摊贩为了证明西瓜是红瓤的而在瓜皮上开的那种小口子,什么样的罪犯才能犯下这样的罪行?他们还折断了他的脊柱和手臂,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暴行。她在生物实验室工作,见到死尸不至于呕吐,不过这些问题一直纠缠着她,后来她在家呆坐着想这些问题想了足有一个星期。后来学校领导上门做了几次工作,她才从颓废中渐渐清醒过来,她决定先回学校上班,说不定全身心地工作可以使自己远离这个噩梦,毕竟自己只有33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没想到回到学校还没几天,这个叫郝南山的警察就打来这个电话,鬼鬼祟祟地请她为破案帮个忙,她当时飞快地分析了自己面临的机会和贸然追问那个警察过多细节而可能带来的风险以后,一口就答应下来,没有问多余的问题。
    郝南山走后,林简白径直来到实验室,已经放暑假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去了,只有她一个留在这里完成前一阵拖下的一些文字工作,这给她提供了一些便利,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她的任何举动。
    她没有马上用光学显微镜,那样需要比较复杂的准备工作,在这之前她还得先用放大镜看一眼这个连着皮的肉块,从而确定一下这个警察是不是丧尽天良地想和一个寡妇开国际玩笑。
    “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个警察在搞什么鬼,这不是人体的组织。”林简白双眉紧皱了起来,样本的表皮非常的厚,无需对照也能看出它比人的手掌表皮还厚至少三倍,而且没有看到毛孔。她想象不到刑事案情里还会有人体组织以外的其它组织,她不禁怀疑这件事已经开始滑向了某种闹剧,她强压怒火把样本浸到液体里等它变软。
    “对了,他说的变色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他说了这个样的话。”她一边切开泡软的肉块,一边想着郝南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组织的周边应该已经坏死了,显得非常硬,她需要切除这些部分,然后再做一个切片,然后她熟练地把切片放到载玻片上。
    显微镜下,她能够看到排列在最上层的是一些挤压在一起的无核的角质细胞,这一层非常的厚,在这个放大倍率上,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毛细血管或者毛孔。在角质层下方是无活性的透明细胞,看起来唯一可以认定的是这的确是什么动物的表皮。
    再下面是几种她不太明白的浅色有核细胞,像是某种充满结晶状嘌呤的色素细胞,人类或者较高等的动物是没有这一类色素细胞存在的,不过这到底是哪一类细胞还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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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简白以前从没接触过这类没有任何标识的样本,所以她觉得这件事变得非常的困难,她脑子里能够对照的只有人类或者鸡的表皮组织形态,都和这个样本完全不同,样本没有基底的黑色素细胞,而角质层又明显的厚,这是一只能变色的蜥蜴?林简白一时也无从判断,之前,她还从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看蜥蜴的表皮组织该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她猜想蜥蜴的表皮可能比较厚而粗糙。
    “这个动物摸起来应该非常的粗糙。”眼下只能确定这些细胞并不属于哺乳动物或者鸟类,她想了一下,或许鸟类暂时不能被排除在外。不过林简白发现,很多迹象表明这个动物也许真的能够变色,比如那些结晶状色素细胞就广泛存在于很多善于变色的陆地以及海洋动物体内。她有些后悔什么细节都没追问,就一口答应帮那个可疑的警察来做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鉴定,现在进一步的鉴别工作变得几乎不可能了。
    当时对着电话里支支吾吾的郝南山,她没要求太多的说明,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她害怕追问太多,可能会让那个明显想隐瞒什么的警察觉得自己很难缠从而改变主意,从而另找他人。她回想起郝南山只是在电话里模棱两可地暗示过有了她的帮忙会使案情有所进展,但是也没说过样本就一定来来自罪犯,这倒是事实。
    “也许是罪犯家的什么宠物?”林简白想着,马上又觉得这不大可能,他相信这帮警察应该还处于两眼一摸黑的阶段,他们能摸到罪犯家里?再说,调查一只宠物对破案又有很么意义?
    “不行,非得问个明白不可,踢寡妇门寻开心?没那么容易。”林简白愤愤地想着。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这能有什么好处?”一秒钟后,林简白有不得不反问自己。
    “无论如何,这个家伙比看上去的要滑头,他肯定故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林简白想着,她已经忘了是自己没等郝南山说完,转身就走的。
    林简白一个人在实验室傻坐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大脑,她象触电一样站了起来。
    “李楚杰对警察是怎么说来着,那个人影时隐时现?”林简白突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晚上郝南山接到了林简白打来的电话。
    “你这个东西哪儿弄来的?”林简白劈头就直奔主题,她和这个警察不熟,没有假惺惺客套几句的必要。
    “我说了你信不信?”
    “你怕我不信,尽管不说好了。”样本在手,林简白自信可以这样直接将对方。
    “好吧!这个东西……不,这块皮,其实是我从凶手肚子上割下来的。”
    “……”
    郝南山担心他说出实情,对方一定会把自己当成傻瓜,果然,林简白长时间无言以对,这在郝南山的预料之中,他等着林简白直接挂断电话。
    “这么说凶手不是人类?”过了很久电话那头的林简白问道。
    “是这样的!”郝南山谨慎地答道,生怕答得太快或者太慢会使自己活像个骗子。
    “他(它)……我是说,那个东西,会不会变色?”林简白直来直去的问题让郝南山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个女人无疑比警方的鉴定人员水平高,自己很可能找对人了。
    “它会变,我见过。”
    “象一只变色龙?”
    “不!变色龙不会变得透明,它可以。而且它变换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是这样……”电话那头,林简白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林老师,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我不知道,明天我用电子显微镜再观察一下,或许还要进行染色体的调查,不过我们学校没有那样的设备。”
    “染色体?我知道,我们局里的法医能检验DNA……”
    “不!你们的设备绝对做不了,即使提取了样本也毫无用处,这可不是亲子鉴定那样小儿科的工作!只有基因扫描系统加上专业软件才能够得到类似凝胶电泳图谱,或者碱基排列顺序这样的直观的有用的数据,而且那样的设备还需要多台大型计算机辅助,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是这样啊?”郝南山答应着,但是不太清楚对方在讲什么。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林简白咄咄逼人地对着电话说道,郝南山以前从没想过,有人可以这样质问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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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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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可……以。”
    “你的调查是私底下进行的,对不对?”
    郝南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简白等了一会儿,就挂掉了电话。
    林简白并没有退出郝南山的独立调察,而且她再也没有再问过郝南山类似的问题,她已经知到郝南山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警方,这没什么,反正她也已经对警方完全失望了,于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各干各的。不过作为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还是做了侧面调查,她在第二天找到了李楚杰并且又问了一遍那天的情况,她想更具体地了解一下李楚杰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林简白很清楚李楚杰是那种犹豫不定的性子,让他想多了反而什么也说不明白,于是她见到李楚杰后,第一句话就直接了当地发问:“那个东西是不是人?”
    李楚杰被林简白的问题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林简白问的就是那天和警察谈起过的,忽暗忽明的古怪人影。林简白并没有没有意识到她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对于优柔寡断的李楚杰带有很强的暗示性,于是李楚杰想了一会儿说:“那应该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回答让林简白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想那个警察并不是在戏弄自己,当然如果她换一种方式问李楚杰的话,李楚杰很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那么它的外形和人有多象?”林简白追问道。
    “我敢说任何人第一眼都会以为它是人,但是人是不会在视觉里突然消失的。”
    “它体型像人?”
    “轮廓和人没有多大差别。”李楚杰答道。
    “能不能再详细一些?”
    “不能。”这就是李楚杰最后的答案。
    林简白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告别李楚杰后,她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鉴别出那块肉到底是属于什么东西的,她一生都喜欢追纠问题的真相,既然她已经纠缠到这件事里去了,就不想让郝南山这个外行觉得自己搞不定这件事。这一切当然不是郝南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林简白深知,对一个疑似的未知物种的调查,仅仅靠一块皮肉是不可能做到的。亏郝南山这个老粗还知道染色体这回事,要是横向比较近似物种,或许还可以借助基因数据库,但是现在连这个东西的种属都不知道,一切又从何谈起?
    不过起码,林简白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很高等的动物,林简白不怀疑自己把这个未知物种初步确定为脊椎动物有什么问题,在她的映像里凡是强大的物种都不大可能离开脊索动物这个纲,而且据李楚杰的描述,这个动物能够直立,左右对称,看上去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林简白暂时能够想到的方案有三个,其一是继续用自己实验室的电子显微镜作进一步的切片观察,通过对肌肉纤维的识别或许能分辨出大致种属,如果能找到残留的血液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很多不同种类的脊椎动物的红血球往往不相同,不过这个她没有把握,首先她至今还没有发现样本上有血液的残留,另外她也缺乏对照组。
    第二种方法理论上最完美,就是通过对DNA序列的对照判断出生物种属和同源性,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最简便的一种方法,但是实际上这也是最不可能做到的。人类仅仅对自生大约10万个基因(2000年左右估计的数字,实际基因数可能要少一些,也可能少很多)的分析就花了12年时间。而且这种工作还必须依赖超级计算机和基因分析平台,并不是所有的实验室都有一台这样的设备。
    与前两种方案向比较,第三种方法要现实的多,90年代后,有一种快线粒体检验法非常快速地流行起来,也就是通过线粒体细胞色素b基因片段对照的快速鉴别方法。线粒体不是核内染色体,这种办法的好处是可以快速判断不同生物间的同源性。线粒体本身并不记录生物的遗传信息,它是一种专门形成三磷酸腺苷的细胞器,有很多人把它理解为一种动物细胞内不参加光合作用的叶绿体,主要功能也是产生能量。神奇的是这种细胞器有一套自己的遗传物质,并且亿万年来一直在独立进化中,它甚至可以独立编码13种蛋白质。
    线粒体鉴定的优点在于线粒体的环状DNA内所含的信息量比较小,比如人类的线粒体,其遗传信息大致只有人类染色体信息的10万分之1。
    而从操作角度讲线粒体比DNA更容易提取,在肌纤维和脂肪中都可以很容易的找到大量的线粒体。需要做的是对经过粉碎的细胞混合生理盐水,然后进行一次低速离心,这个工作在林简白的实验室里就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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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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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简白打定主意就开始实施了她的计划,整个操作非常的快,她平时教授一年级学生遗传学,外加管理实验室,经常要进行类似的实验准备工作。对于这样的业务,她可能是方圆一百公里内最熟练的几个人之一。她曾经告诉郝南山学校没有DNA分析设备,这并不是真的,学校有一台型号较老的毛细管电泳装置,但是这台机器原本属于学校下属的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平时主要提供遗传疾病定位服务,偶尔也赚一点亲子鉴定之类的违法外快,林简白和郝南山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把那台机器忘记了。暑假期间这台仪器就空置在一间仓库里,她有仓库的钥匙,使用几次应该没人会知道。
    不过线粒体鉴定也有一个小问题,如果不能通过已有的数据库中的对照组找到线索的话,数据就必须上传到一家位于北美的生物科技公司的开放数据库进行进一步对照,那里有全世界最齐全的已知生物的线粒体色素基因数据库。林简白知道郝南山的总是鬼鬼祟祟地调查这件事,显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动物的存在。
    “也许郝南山不会同意这样做?“林简白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但是既然那个警察什么也不懂,又何必让他费心来做决定呢?”一秒钟后她就说服了自己。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犯下大错。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林简白的这边一直没什么进展。郝南山还是每天开车到周选山家门口走一趟,他一直希望能够找周选山面谈一次,但是每天都失望而归,这个老头子已经彻底消失了。渐渐的,郝南山在每天上路前都会带一些剩饭,也许是出于怜悯,也许是想套点交情,他竟然开始喂周家那只骨瘦如柴的看门狗,没过几天,这条没有立场的狗已经能够准时在路边等警车了。
    这天下午,郝南山的车又一次开过周家门前,这只低眉顺眼的土狗已经窜到了路边,伸着舌头蹲在车旁,郝南山伸手拍了拍又新长出一个脓疮的狗头,土狗用它脏兮兮而且满是跳蚤的头部,拼命地在警察的手上蹭来蹭去,简直是在蹭痒,郝南山隔着车窗把一包剩饭丢在了地上。
    “你家主人不如你,你不会拍拍屁股逃走,对吗?”郝南山坐在车里对着那只正摇着尾巴啃骨头的走狗说道。他心里有些恨这个老头子了,尽管周选山曾经救过他自己的小命,但是他的不告而别也使自己的调查失去了主要方向。郝南山就这么坐在车里发呆,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倒不是周选山一个人的原因。
    和林简白打了几次交道以后,他有些懊悔把全部样本都给了林简白,这个女人满口答应帮这个忙,却又一直拖着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而且最近两天连个电话都不打来了,按照他原来的想法,林简白每天都应该向他电话报告一次进展,但是这个傲慢的女人也许是察觉到郝南山有求于她,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了。
    郝南山越想越气,决定下班后亲自去学校过问一下,一看时间也不早了,警察决定不在老头门前瞎耽误工夫了,他发动了车子朝县城方向回去。那条狗只顾着吃,也懒得抬头看一眼。
    开了一阵子,郝南山又觉得有些不死心,一念之后,他突然异想天开想杀个回马枪再回去看看,于是他当街猛打方向盘向后转。
    如他自己预料的一样,这样傻乎乎的花招没有任何意义,房门依旧紧锁着,和半小时前没有两样。只有那条狗试探着又走了过来,摇了摇尾巴。
    郝南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索性这件傻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并不介怀。
    他再次转弯离开时,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周选山家对面的一片树荫下,他确信二十分钟前那里什么车也没有,车窗都关着,看不到里面。这是一辆本地很少见的豪华日本车。
    “这他妈的是谁的好车?”
    没有进一步多想,郝南山一踩油门就从这部车旁边开了过去。
    我不太懂生物学,尤其是考证实验室的细节,肯定有出入.
    不过,科幻故事是可以游走在文理两种世界观当中的东西,反正就我的理解就是即无须太好的文笔,也不必要追究很细的科学细节.
      推敲太细了,那都是不通的,无论是从琥珀里提取蚊子血,还是各种形式的时空穿梭,或者是地心活动都讲不通.我的尺度是基本的方向不能错的多(比如人类该有几条染色体,大致的碱基数目\达尔文的原话等等).显微镜下面的东西我本人没怎么见识过,基本都是故意写的似是而非的.
    林简白并没有退出郝南山的独立调察,而且她再也没有再问过郝南山类似的问题,她已经知到郝南山的所作所为并不代表警方,这没什么,反正她也已经对警方完全失望了,于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各干各的。不过作为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还是做了侧面调查,她在第二天找到了李楚杰并且又问了一遍那天的情况,她想更具体地了解一下李楚杰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林简白很清楚李楚杰是那种犹豫不定的性子,让他想多了反而什么也说不明白,于是她见到李楚杰后,第一句话就直接了当地发问:“那个东西是不是人?”
    李楚杰被林简白的问题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林简白问的就是那天和警察谈起过的,忽暗忽明的古怪人影。林简白并没有没有意识到她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对于优柔寡断的李楚杰带有很强的暗示性,于是李楚杰想了一会儿说:“那应该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回答让林简白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想那个警察并不是在戏弄自己,当然如果她换一种方式问李楚杰的话,李楚杰很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那么它的外形和人有多象?”林简白追问道。
    “我敢说任何人第一眼都会以为它是人,但是人是不会在视觉里突然消失的。”
    “它体型像人?”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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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3 08:49:34 | 显示全部楼层
    “轮廓和人没有多大差别。”李楚杰答道。
    “能不能再详细一些?”
    “不能。”这就是李楚杰最后的答案。
    林简白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告别李楚杰后,她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鉴别出那块肉到底是属于什么东西的,她一生都喜欢追纠问题的真相,既然她已经纠缠到这件事里去了,就不想让郝南山这个外行觉得自己搞不定这件事。这一切当然不是郝南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林简白深知,对一个疑似的未知物种的调查,仅仅靠一块皮肉是不可能做到的。亏郝南山这个老粗还知道染色体这回事,要是横向比较近似物种,或许还可以借助基因数据库,但是现在连这个东西的种属都不知道,一切又从何谈起?
    不过起码,林简白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很高等的动物,林简白不怀疑自己把这个未知物种初步确定为脊椎动物有什么问题,在她的映像里凡是强大的物种都不大可能离开脊索动物这个纲,而且据李楚杰的描述,这个动物能够直立,左右对称,看上去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郝南山到单位里转了一圈,然后按计划到大学门口等林简白,他想今天非得问个明白。但是当他刚到师范大学一处侧门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那辆黑色越野车,而且还是静静地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这分明就是刚才在周选山家附近看到的那辆车。郝南山觉得好奇,他的车慢慢到了跟前,想看个究竟,但是这辆豪华车立即就开走了,警察只记住了一个车牌。按着警察的直觉,对方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警车才开走的。当然很可能只是出于偶然。周选山家的破屋子和师范大学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正瞎琢磨着,车已经到了正门,突然有人了敲他的车窗,一下子搅了他混乱的思路,来人是林简白。
    “回家了?我送你?”郝南山笑着说道。
    郝南山原本已经想好要劈头给林简白一个下马威,厉声质问他这些天为什么不打电话,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对自己说,对这样傲慢的女人口气必须要硬,声音可以适当的高些。但是刚才他正出神的时候,林简白不知从哪里象鬼一样冒了出来,猛地一惊,一下子把郝南山脑子里现成的剧本惊到九天之外去了,在瞬间的记忆空白后,郝南山竟然不知所措地地客套了起来,完全没有了脾气。他恨自己在十分之一秒内就失掉了立场,简直的比周选山的癞头土狗还不如。
    “嗯,我今天找到一些新的线索,要趁假期追查一下”听到郝南山说要让自己搭顺风车,林简白敷衍地答道,然后钻进了车里。她根本没察觉到郝南山有些情绪,现在她觉得自己才是这件案子的主导者,至于这个警察怎么想?高不高兴,她才懒得知道。
    郝南山等着林老师说她的新发现,一时没有开车的心思。
    车上两人默默无语坐了半分钟,郝南山发现林老师怎么一直没有下文,有些等着急了,于是主动问道:“你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我今天估算了这个动物的DNA分子量,我猜想这种动物的进化程度很高,因为它的DNA分子量很大,而且可能比人类多了一对染色体。”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个东西可能属于比较高等的动物。”林简白说道。
    “但是话说回来,变形虫的DNA分子也很大。”林简白接着补充道,就好象在反驳自己,郝南山也不太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发现发了一段重复的,抱歉.
    “你是说,它是一个类似人的动物?”
    “我不清楚,我没有见过它的实际形态,从你画的草图来看,应该不是人。”林简白说道。
    “我觉得它飞行时像个大号蝙蝠,张开双臂时又象一只螳螂。”郝南山说道,他的车发动着但一直没有走。
    “你这句话提醒了我,你的草图上,它有一对十倍于肩宽的翅膀,但是它还有两只前肢,就像手一样?”
    “怎么了?它不应该有手?”郝南山问道。
    “你先告诉我它真的有前肢吗?”
    “有,而且力气很大,单手能把我提起来,你知道,它出手很快,但是我的反应更快,我……”
    “等等,它的前肢很发达?”林简白打断了郝南山的话问道。
    “没错,它的前肢很长而且有力,我刚才说过了,它张牙舞爪的时候就像一只挥舞着前臂的螳螂。”
    “螳螂?”
    “没错,就是那个样子,红色的。”
    “螳螂可不是脊椎动物,它和蝙蝠不太一样。你的描述怎么前后矛盾?”
    “怎么?区别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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