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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青囊后传》第四卷《黄道结界》-青囊尸衣续作-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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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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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2 09: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一魇镇三魔



    暮春,斜风细雨,雾气昭昭,千岛湖笼罩在一片烟霭之中。

    一艘机动小舢板悄悄的驶向魔岛,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

    岭南猿公负手立于船头,灰布长衫,发丝飘逸,双眸深沉的凝视着前方。

    千岛湖,虽不似西子湖草长莺飞,如诗如画般的柔媚,亦无太湖白水茫茫,剑萧江湖之凛冽,但却是明山净水,空灵坦荡,别有一番天地。

    岭南猿公遥望着烟雨蒙蒙的湖面,忆起七百多年前的那场南海崖山之战,触景生情,不由得长叹一声,口中幽幽吟诵着元张养浩的那首《北邙山怀古》:“悲风成阵,荒烟埋恨,碑铭残缺应难认。知他是汉朝君,晋朝臣? 把风云庆会消磨尽,都做北邙山下尘。便是君,也唤不应。便是臣,也唤不应……”

    “猿公,又想起南宋故国往事了?”食人叟坐在船尾,手握着舵把,抬头问。

    “唉,崖山之后再无中华矣……”岭南猿公叹息不已。

    “老叟在这儿也待腻了,不如就随你一道行走江湖,如何?”食人叟岔开了话题。

    “好吧,待救出肥纯以后,我们先返回滇西鸡足山。”岭南辕公点头应允。

    前方雾霭之中,隐约露出一座狭长的翠绿色小岛,形状酷似一条浮于水面上的鳄鱼。

    “那就是魔岛,当地人称作‘鳄鱼岛’。”食人叟伸手指着小岛介绍着。

    岭南辕公目光凝视着这座形状怪异的小岛,须臾,口中吩咐说道:“老叟,我们就将小船停靠在‘鳄鱼头’礁壁的下面,那儿较为隐蔽,不易被岛上的人发现。”

    食人叟关闭了马达,翻身跳入湖中,在浓雾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在水里推着小船缓缓靠近岩壁,然后将缆绳系在了一块突起的礁石上。

    “老叟,你先去寻找‘鳄鱼头’水下的秘道,找到入口后先别急着进去,赶紧回来告诉老夫,切记。”岭南辕公叮嘱着,他知道食人叟本身乃水怪,在水中就似鱼儿般的来去自如,但在陆地上则绝对不是那几个魔道中人的对手。

    食人叟点点头,遂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岭南猿公坐在小船上等候消息,一面留意着岛上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逐渐的焦急起来,直至一炷香的时间,老叟依然没有回来。

    可能是出事儿了,岭南猿公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等了。

    灵长类动物大都天生怕水,岭南辕公也不例外,但其毕竟是七色大魇,区区湖水根本奈何不了他。但见其双手环抱后轻轻一拉,搓出一个七色的魇钵,将自己周身罩住后潜入了湖中,沿着水下倾斜陡峭的山体一路寻找过去。

    千岛湖为新安江水库大坝蓄水淹没后而形成,星罗棋布的小岛原本是些山头,水下有山坡以及山谷,最深处可达上百米。


    湖水极为清澈,数丈之下虽然光线已有些暗淡,却仍可以视物。透过魇钵壁,可以清晰的瞧见山坡上生长着浓密的水草,几条三尺多长的大鱼在身边悠闲的缓缓游过,眼睛好奇的盯着这尊移动着的七色魇钵。

    不多时间,他便在山崖下发现了一个井口般大小的山洞,四周为水草所覆盖,十分的隐秘。

    洞内漆黑一片,魇钵散发着七色光晕,随时根据洞内情况而伸缩扭曲变形。岭南猿公缓缓的前行,不多时,发现水道开始倾斜向上,最后变为了垂直的竖井,隐约可见头顶水面处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想必应该就是尺子所说的那个石窟内的水潭了。

    “哗啦”一声水响,岭南猿公自潭中一跃而出,同时瞬间收回了魇钵,双脚落在了水潭边的石地上。

    “什么人!”耳边蓦地传来一声暴喝。

    岭南猿公目光望去,这是一处宽敞的溶洞石厅,中间站着一个手持黑色喷壶,面色黧黑的中年汉子。此人脸形特别的狭长,大下巴向前凸起,身着蓝色长袍,布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袋,像极了旧时的丐帮长老。他的身旁立着一名瘦弱的紫衫白面儒生,手中握折扇,仿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有个满脸横肉的女人,着一袭青色长衫,脑后梳发髻,手里拿着个乌黑锃亮的铁算盘。

    石厅的地上,躺着食人叟,胸前黑黢黢如烧炭般,散发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儿。听到动静后,他艰难的转过脸来,眼神儿里满是愧疚之色……食人叟依仗着自己的水性好,并没把岭南猿公的忠告当回事儿,想要独自一人救出大熊猫。这样,以后跟着他们去灵界也算是有了点资本,只可惜正巧遇上了三只魔头,只能怪自己运气太差。

    “原来是水怪的同党。”那女人嘿嘿的冷笑。

    “什么同党?”岭南猿公呵呵笑道,“我们两个人在湖中结伴儿打渔,老叟发现水底下有个山洞,于是就好奇的钻进来瞧瞧而已。”他一眼便识别出了“青蓝紫”三魔,对付这几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魔岛这地下水潭十分隐秘,打自水库建成后就从未有生人进来过,怎么你们两个就偏偏如此的凑巧?怕是冲着灵兽来的吧?”中年汉子言语犀利,手中抬起喷壶,手指头压在机关上。

    “什么‘灵兽’?”岭南猿公边说着,目光迅速的扫视了一周,发现了石壁下的那座石窟。

    也就在这时,那石窟的门口悄悄探出一个长着白色鬃毛与黑眼圈的浑圆大脑袋,正是肥纯。

    “嘻嘻,本姑娘在这儿呢……”肥纯瞥见是岭南猿公,顿时喜出望外,大胖脸绽开了笑容。

    “果然是为灵兽而来,”白面儒生一摇折扇,干咳了两声,文质彬彬的问道,“但不知阁下从何而来,如何称呼?”

    此刻,岭南猿公见身份已经暴露,于是更不答话,左臂倏地探出,瞬间暴涨了数倍,一把抓起食人叟,“噗通”一声丢进了水潭……

    岭南猿公的江湖经验老道,自己此行之目的是为救肥纯,其他都是次要的。眼下食人叟已经受了重伤,因此就只能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农夫、商女和书生都未曾提防岭南猿公会突然出手,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水怪已经沉入了水潭。

    商女大怒,单手托住铁算盘,另一只手急速的扒拉着算盘珠,口中念叨着:“二四得八,三五十五……”话音未落,但见前后两波,总共二十三个寸许长的青色小人从算盘上蓦地弹起,疾速的射向了岭南猿公。它们个个都像是披头散发的妇女大妈,面目扭曲,狰狞可怖,指甲长而尖利,双目赤红如血……

    农夫在一边暗中揿动了喷壶机关,一股有机磷农药强烈刺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嗅之令人呕吐及头晕,以至于顷刻间便丧失知觉。

    唯有书生未出手,而是身形骤然晃动,提早一步挡在了石窟的洞口处,阻断对方与灵兽之间的通道。

    “哔哔啵啵……”一阵静电啸音响起,岭南猿公周身蓦地七色魇芒暴涨,那些小人投入其中刹那间化作了一团青烟,而农夫偷偷射出的剧毒农药液体,也瞬间被蒸发殆尽……

    “七色大魇!”农夫与商女不由得愕然惊呼,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后退了两步。

    岭南猿公更不理睬他俩,双掌猛然一摆,“啪啪”两道七彩闪电瞬间击中石窟洞口处的书生。“轰”的一声,五颜六色的火花四溅,就如同高压线短路时的炸裂电弧,令人眼花缭乱。

    书生“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其前胸衣襟已经被灼焦,他自身的护体紫芒虽然勉强抵挡了七色魇的雷霆一击,但已经身受内伤,若是换作商女和农夫,则绝然扛不住。

    岭南猿公已然决意痛下杀手,快刀斩乱麻,但见其双手搓动“嘭”的弹射出一个脸盆大小的七色魇轮,“嘶嘶”啸叫旋转着扑向了书生……

    此刻,书生面色惨白,额头上汗渍淋漓,眼瞅着魇轮迎面袭来竟然不识躲避,瞠目结舌的呆立在那儿……

    “书生小心!”农夫和商女不约而同的尖叫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道黑影如鬼魅似的倏地而至,长长的手臂揪住书生一甩,于电光火石之间将其抛到了农夫的怀里,然后气定神闲的站立在了岭南猿公的对面。

    “老大!”农夫和商女终于长舒了口气。

    “这位兄台,何事对晚辈们痛下杀手耶?”解先生负手而立,两只凸眼死死的盯着岭南猿公,口中冷冷的说道。

    岭南猿公双掌一合,收回了魇轮,然后目光打量着对方。

    此人相貌极为怪异,国字脸,面色青黑,额头以及下颏棱角分明,双目向外凸起,身形硕大,却多骨而无肉,尤其是四肢奇长无比,皮肤坚韧如甲丁质。

    “呵呵,原来是只河蟹。”岭南猿公口中说道。

    “嘿嘿,原来是头古猿。”解先生嘴里也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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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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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4 09: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破禁

    千岛湖魔岛的地下石厅内,尘世中的两名七色大魇相对而立,空气仿佛凝滞了般,一时间鸦雀无声。商女、农夫和书生自知功力低微,因此都退缩至墙脚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解先生拱手抱拳,率先开口问道。

    “岭南猿公。”岭南猿公回答。

    “我姓和,单名一个蟹字,”解先生嘿嘿了两声,“不知猿兄私闯魔岛禁地,所为何事?”

    岭南猿公面无表情的说道:“魔岛囚禁了老夫的一位朋友,所以特来探监。”

    “你的朋友?”解先生眼白一翻,似有疑惑不解。

    “不错,就是石窟里的那只大熊猫。”岭南猿公鼻子哼了声。

    解先生冷冷的说道:“这只异界妖兽乃军方前日于秦岭山中所捕获的,属于国家要犯,本人也只是负有看守之职。兄台若要探视,完全可以循正当法律途径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请,得到批准后方可前来。而你们竟然无视国法,私下潜入,公然劫狱,寻衅滋事……”

    “放屁!”岭南猿公见其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公权力嘴脸,不由得心中火起,“哼,老夫今日就是要将朋友带走,你这老蟹若是阻拦,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兄台若是执迷不悟,以身试法,意图颠覆国家政权的话,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势必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解先生貌似一身正气,侃侃而谈。

    在江湖上闯荡,若是双方武功相若,那就要看气势了,只要这方面能胜过对手,往往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君不见,大到国家,小至东北老娘们,谁的嗓门越高,骂人嘴炮犀利,就大概率堂而皇之的逼退对方。

    岭南猿公的性情暴烈,如同野生大猩猩,说起话来也从不忌口。而解先生则相反,不紧不慢,一板一眼,引经据典,以柔克刚,亦如其名“河蟹”。

    岭南猿公于是再不搭话,双掌猛地一搓,两道闪电从掌心发出,分别射向了书生和解先生。他寻思着,方才紫魔白面儒生已经受到过重创,再一记闪电掌则必然致命,这样便可以迫使解先生分神于自卫与相救,令其手忙脚乱。

    解先生果然出手救援了,此人的身法怪异至极,竟然身子瞬间横移了两丈有余。其不但躲过了射向他的那道电芒,而且自己还及时的发出一记闪电掌,拦截住了射向书生的那道闪电。

    “嘭嘭……”接连两声脆响,石窟洞壁和书生胸前的七色电弧同时炸裂,就如同礼花弹般的眩目多彩。

    岭南猿公趁机窜至石窟洞口,想要将肥纯拉出来,不料却“砰”的下,脑袋撞到了一层柔韧透明的气墙上。

    “嘻嘻,老螃蟹刚刚布下了一道禁制。”肥纯在石窟内同情的说道。

    “哈哈哈……”解先生莞尔大笑,嘴里打了两下嗝,吐出了几个气泡,“老猴子,我们两人的功力伯仲之间,石窟口那道禁制你是绝对破不了的。现在若是双方以死相搏,则势必两败俱伤,甚至双双毙命。如果看清形势想要离开的话,解某也绝不阻拦,你看如何?”

    “唉,老夫无能啊……”岭南猿公仰天长叹,他又何尝不明白,这只老河蟹说得一点都不错,两只七色大魇以死相搏的话,其最终结果只能是双双毙命。

    “这么说,兄台愿意停手了?”解先生松了口气。

    “不,老夫就同你以命相搏!”岭南猿公神情悲壮,口中缓缓说道,同时运足了真气,双手环抱,准备拼尽全力一战。

    “唉,这又何苦呢?”这时突闻叹息之声,石厅的门口,出现了一人,身着丛林迷彩服,颈系黑色青头披风,手里提着背囊,颇具现代侠士之风……

    “尺子……”岭南猿公不禁失声叫道。



    不错,那正是我……


    方才在花厅,我坐在椅子上接连抽了好几支烟,也没见小曼从客厅里出来。心里隐约感觉到“阿莱克斯”的大老板科斯亚科夫,亲自带着一名女巫与老爷子会面,此事儿太过蹊跷,必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总之,这水有点深,自己还是远离为好,反正啥事儿也都与咱草民无关。

    这时,我瞧见渔叟正满头大汗的从庄园后门那边跑过来,径直闯进了会客室。

    渔叟一定是来找老大解先生的,看其如此的匆忙,肯定是有大事发生,难道岭南猿公偷袭得手了?

    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解先生的身影一闪而出,飞也似的朝着庄园后门奔去。

    “渔叟,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赶紧起身,将后面的渔叟拦下,嘴里问道。

    “抓住了一只人形水怪,好象是冲着那头大熊猫来的。”渔叟喘息着说道,然后也急着离去了。

    坏了,偷袭失败……

    我赶紧扔掉烟头,跑回到客房,从背囊里拿出那件黑色披风系上,这东西曾经挡住过82式手雷爆炸时的碎片,紧要关头时能救命。然后拎起背囊,一溜儿小跑,直奔庄后的“鳄鱼头”而去。

    樟树林里,那两名特战队员惊讶的望见我,还未及问话,便已经从他们身边冲过去了。

    水潭边,渔叟焦急的直跺脚,然后手持钓鱼竿向湖边跑去。

    “渔叟,你干嘛呢?”我匆匆问道。

    “老大让我搜寻水怪的同党……”渔叟头也不回的答道。

    “那就对了……”我话音未落,人已经跃下了水潭。

    来到石厅口,正好看见了方才的那一幕……

    “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成了土。输,都变成了土。”我口中吟诵着元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骊山怀古》,迈步走进了石厅。

    解先生此刻仿佛才明白过来,嘴里不由得长叹一声:“唉,原来鲁先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果然是机关算尽,解某佩服……”

    “不客气,”我谦虚的说道,“做人须得诚信,大熊猫肥纯是尺子从灵界带回尘世来的朋友,如今老爷子想要杀其取丹,陷尺子于不义,无奈之下,也只有先救她出去了。”

    “‘普天之下,皆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解先生不屑的哼了声,“别痴心妄想了,你们是绝对赢不了的,莫要辜负老爷子对你的一番好意。”

    我耸耸肩:“赢也好,输也罢,人生就如一局棋,胜负在乎一念之差。解先生是希望双方两败俱伤呢?还是网开一面,日后好留个念想……”

    “嗯,尺子哥说的对,本姑娘也是来救大熊猫的……”小曼也从水潭里跳下来,跌跌撞撞的闯入了石厅。

    “你怎么也来了?”我皱了下眉头。

    “人家说过要帮你的嘛。”小曼撅起了小嘴儿,似乎不满意我不辞而别。

    解先生此刻方才感觉到有些棘手了,若是双方硬拼对决,非但两败俱伤不说,万一伤到了老爷子的孙女儿,也是大大的不妥。

    “原来是小曼姑娘,”解先生面色一板,厉声责备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赶紧回去!”

    “不,我是来救肥纯姐姐的。”小曼双手叉腰,恶狠狠的回怼解先生。

    解先生拿这个蛮横的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能是以退为进了,于是他嘴里嘿嘿的一笑,说道:“那就看在小曼姑娘的面子上,谢某退让一步。如果你们能一招破解石窟洞口所下的禁制,灵兽尽可带走,若不能,那就请自行离开,如何?”

    岭南猿公刚想要反驳,我已经开口应允了:“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解先生狡黠的点了下头,心想对方功力最高的就属这只老猴子,同为七色魇所下之禁制,若功力相当,是绝对无法在短时间破解的,更何况只限定为一招。

    “猿公,还用老法子。”我悄声附耳说了句。


    “呵呵,尺子放心。”岭南猿公明白了我的意思,嘴里笑道。

    我来到石窟洞口,巫眼里果然看见了一层透明的气墙,伸出手指按了下,柔软而坚韧。

    “嘻嘻,尺子的黑披风好酷啊。”肥纯的大胖脸凑了上来,她学尘世的流行词倒是挺快的。

    “闪开。”我吩咐说道,然后身子后退两步站稳了脚跟,深深的吸口气,同时元神出窍,双手高高举起蛊剑,随即一招“力劈华山”猛地斩落下了去……

    随着轻微的裂帛声响起,七色大魇解先生的禁制被元神蛊剑一劈两半,瞬间消弭于无形。

    肥纯从石窟中一跃而出,双臂紧紧搂住了我的肉身,激动莫名。

    “好啦,肥纯,你的毛怪扎人的……”我的元神回到了肉身,嘴里嘟囔着。

    此刻,解先生以及商女、农夫和重伤的书生俱自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七色大魇所下的禁制竟然被人轻而易举的就给破了。

    “呵呵,老河蟹,你输了。”岭南猿公开怀大笑。

    “解先生,承让,”我冲其拱了拱手,口中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解先生面色极为难看,嘴里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

    “尺子哥好棒!”小曼兴奋的直拍小手。

    岭南猿公双手环抱,拉出一个巨大的七彩魇钵,将我们几个罩在了里头,然后扭曲变形为长条状,“噗通”一声跃入水潭,潜入了漆黑的水道之中。

    “哇,太好玩儿了。”小曼愕然的惊叹道。

    魇钵载着众人沿水下秘道进入千岛湖底,然后缓缓的升起漂浮在了水面上。

    岩壁下,破烂的舢板木船碎片散落于水面,渔叟雄赳赳的站在礁石上,手中钓鱼竿上的鱼线缠绕住了食人叟脖颈,鱼钩则刺入其皮肉内,疼得他龇牙咧嘴。

    “住手!”岭南猿公从魇钵中一跃而出,食指轻弹,一道七色魇芒闪电般射出,那鱼线和鱼钩瞬间化为了灰烬,连渔叟手中的鱼竿都软化如面条一般。

    “七色魇!”渔叟大惊失色,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猿公,此人人品还算不错,放他一马吧。”我在魇钵里高声说道。

    “你这绿魔,还不快滚?”岭南猿公暴喝一声。

    渔叟感激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忙不迭的跳上岩壁消失了。

    我目光望着碎裂的小船,心想这下可麻烦了,总不能躲在魇钵里漂过千岛湖啊。

    “猿公,是这只绿魔砸烂了小船……”食人叟哭丧着脸说。

    “尺子哥,他怎么不穿衣服?”小曼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呀,还长着那么多小奶头,真恶心。”

    岭南猿公目光望向了白水茫茫的湖面,无奈的长叹一声。

    “唉,如今只有老叟来驮你们横渡千岛湖了……”食人叟说罢翻身跃入水中,身体骤然间变形,如同一张硕大的炕席漂浮在了水面上,腹面呈灰白色,还密密麻麻生满了碗口大小的吸盘。

    众人皆惊讶不已。

    “吸子……”我不禁愕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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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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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6 11:49: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劫机





    千岛湖上,绵绵细雨,雾霭朦胧,众人坐在吸子柔软的腹面上在湖面疾行。

    “猿公,想不到这食人叟竟然是来自远古的生物‘吸子’,在缅甸北部的恩梅开江也曾有过这种罕见的水怪,看来这种生物对咸水与淡水全都能够适应。大约二十多年前,缅北的最后一只吸子被鬼婴沈才华带去了异界,至此内陆便已经绝迹了。”我心生感叹。

    “尺子,据食人叟说,他在东海里生活了五百多年,始终没有发现过同类,感到非常的孤独,所以最后才跟随着钱塘江潮潜入内陆的。他也想要寻找自己的同类,人之常情嘛,就像肥纯那样,以至于宁愿舍弃灵界高阶妖兽的千年修为,而不顾一切的来到尘世。”岭南猿公呵呵说道。

    “可惜肥纯虽然找到了大熊猫族群,却已经是难以融入了,最终结果仍是一个人在异界孤独终老。”我摇了摇头,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尺子哥,这只水怪虽然长得很恶心,但只要带着他上路,既能当船使,而且还可以不用花钱买票。”小曼歪着脑袋盘算着,似乎觉得很划得来。

    “尺子,我们就带上他吧。”岭南猿公说。

    “好吧,不过得弄件衣服给他穿,”我点点头,遂问道,“猿公,你们救援的时候,是如何与魔岛七色大魇冲突起来的?”

    岭南猿公于是便从头至尾的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那个紫魔白面书生竟然一招都接不下来么?”我疑惑的说道,记得当年在临潼西山之巅,集多名高手之力挫败费叔的那一战,可是不容易呢。

    岭南猿公点点头:“是啊,老夫也觉得有些奇怪,紫魔的修为仅次于魇,位于七种魔之首,怎会连一记闪电掌都接不住?大概也许是其生病了的缘故吧,此人面色苍白无血色,而且还连咳带喘的,好象是个肺痨。”

    千岛湖上的雾气渐渐散去,回望魔岛已经是远在地平线上了,几近不见。

    此刻,肥纯爬伏在吸子腹面上,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正在挨个数着他的吸盘:“嘻嘻,本姑娘知道这水怪身上有多少个肉球了,108个……”

    我回过头来,悄声问小曼:“会客厅里的俄国人都在干嘛,可曾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么?”

    小曼悄悄把嘴巴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爷爷和老巫婆紧紧的抱在一起……”


    “拥抱?”我颇有些疑惑不解,按照俄罗斯礼节,拥抱好像只是象征性的,不应该是“紧紧的”。

    “嗯,爷爷嘴里还总问人家‘渴了吗’?你说怪不怪,好象是中了那个女巫的魔法。”小曼皱起了眉头。

    我闻言一愣,嘴里反复的念叨着“渴了吗”,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俄国女人的名字——克拉娃……

    噢,原来如此,我刹那间整个人都呆怔住了......

    “尺子哥,你怎么了?”小曼诧异的问道,并推了我两下。

    “哦,没什么,拥抱是俄国人的礼节,没啥大不了的,”我回过神儿来,口中赶紧解释说,“那后来呢,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了么?”

    小曼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听是听见了,可爷爷和他们都是讲的俄语,我一句也不懂。”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后来看见那个渔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跟解先生耳语了几句,然后他俩就一起走了。再后来,本姑娘感觉到实在无聊就溜出来找你了。”小曼说道。

    “咕噜噜……”绿珠此刻突然发出了警报。

    紧接着,云层中隐约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鲁先生,黑鹰直升机已经发现并锁定了你们,还是跟着特战队返回魔岛吧……”半空里传来了马队长在扩音器中的喊话声。

    “不回,不回,就不回……”小曼叉腰而立,手指着天空尖声喊叫着。

    “鲁先生,我们是奉命前来阻止你们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希望能理解,现在警告射击。”马队长抱歉的说道。

    “哒哒哒……”半空里传来一连串的速射枪声,不远处的湖面上激起了一条白色的水线,拦阻我们继续的前行。

    吸子无奈的只有停下,在原地漂浮着。

    我语气平静的对小曼说道:“现在就挂通你爷爷的电话吧,用免提。”

    特战队是军人,马队长尽管同自己之间关系相处的还不错,但绝不会因此而抗命的。

    “爷爷,”小曼拨通了电话,嘴一撅便开始撒起娇来,“人家想跟尺子哥一起去玩儿嘛……”

    “小曼,你们马上回庄园,立刻!”老爷子语气异常的严厉。

    “就不,就不嘛。”小曼耍着大小姐的脾气。

    “让鲁班尺听电话。”老爷子鼻子哼了声。

    我抓过了手机,清了清喉咙:“老爷子,请您听尺子解释。”

    “不用解释了,”老爷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马队长的命令,立即返回魔岛,否则会被当场击毙。”

    “老爷子,您难道也不顾及小曼的性命么?”我觉得他主要还是恫吓,做人不可能如此的狠心。

    “凡是背叛老夫者,无论是谁,一视同仁。”老爷子冷冰冰的说完,竟自挂断了电话。

    小曼闻言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曼,联系马队长。”我将手机递给了她。

    小曼眼中噙着泪水,在手机上揿了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了,我平心静气的说道:“马队长,我是鲁班尺。”

    “鲁先生,老爷子这次可动真格的了,所以你们还是赶紧跟着我回去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马队长的话语急切和诚恳。

    我沉默了片刻,最后无奈的叹息说道:“唉,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直升机降下来吧……”

    “好的,你们等着。”马队长说罢撂下了电话。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黑鹰直升机如同一只巨大的怪鸟,从雾霭中慢慢的显露出来,然后缓缓下降,悬停在湖面上方两米多高的地方,舱门开启了。

    螺旋桨高速旋转着,搅动起巨大的旋风,吹得湖面泛起白色的泡沫和涌浪,刮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机舱内,几名特战队员手持自动步枪警戒着,马队长在舱门口冲着我招招手。

    我双手抄起小曼,顶着风压纵身跃进了机舱,身后跟着岭南猿公和笨拙的肥纯。当体重一千多斤的她爬上来时,几乎将直升机都给压歪了。最后,食人叟重又变身回人形,水淋淋的窜进了机舱内。

    马队长和特战队员愕然的瞅着这只相貌奇丑无比的水怪,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机舱门关上了,马队长命令机师:“升空立即返回魔岛。”

    黑鹰直升机轰鸣声骤然加大,震耳欲聋,迅速拔高进入了云层。

    “劫机!”我这时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高举着右手,掌中握着一枚82式步兵手雷,“啪嗒”一声,保险销弹落在了地上……

    “鲁先生,你这是……”马队长愕然的瞅着我,特战队员们也都惊呆了,茫然不知所措。

    我厉声喝道:“小曼,去缴他们的械,如有反抗,大家一同机毁人亡!”

    马队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特战队员们面面相觑。

    小曼见状兴奋的脸蛋通红,蓬头散发像个小疯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将特战队员手中的武器全都收缴到了一起。

    “鲁先生,接下来呢?”马队长无奈的叹息道。

    “命令机师,直接飞往滇西鸡足山。”我冲着马队长微微一笑,表示出了自己的歉意。

    “好吧,”马队长摆了摆手,从地上拾起手雷保险销递给我,口中说道,“千岛湖飞往滇西鸡足山,航程大概两千公里,中途需要加三四次油,飞行时间约为七八个小时。”

    我关闭手雷保险,重新塞回了储物囊。

    黑鹰直升机在半空中掉头,然后径直的向西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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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28 09: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神奇的储物囊



    苍山有雪峰已老,洱海无风波不兴……

    从空中俯瞰,暮春三月的滇西,田野阡陌一片翠绿,洱海碧蓝澄澈如镜,远望鸡足山天柱峰萦云载雪,金顶寺空灵之至。

    “尘世景色真的是美不胜收啊……”我不无伤感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鲁先生,不知接下来做何打算呢?”马队长来到我身边坐下,迟疑着问道,“这次劫持黑鹰直升机,罪过可是不小,搞不好马上就会有大批的特警进山围剿。”

    “应该不会,尽管我们飞行途中都关闭了手机,但飞行路线在雷达上是隐藏不了的,”我轻松的回答说,“老爷子目前已不在位,因而绝不会声张此事,否则沿途加油时也不会如此的顺利,而且地面塔台以及空中也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是啊,的确有悖常理。”马队长点头称是。

    “这说明,老爷子并未向有关方面通报此次劫机事件,尺子准备到达鸡足山以后,再次前往异界。”我告诉他。

    马队长踌躇了片刻,最后压低声音说:“鲁先生,带着特战队一起走吧。”

    “你们?”我惊讶的望着他。

    马队长郑重的点点头:“我们十二名特战队员全都是孤儿,尘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亲属,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大家都不想退役后还要费力的去找工作和养儿育女,倒不如索性跟随着鲁先生去闯荡异界,那才是热血男儿应有的人生归宿。”

    “驾驶黑鹰的机师也是你们特战队的么?”我问。

    马队长点点头:“是的,这架S-70黑鹰直升机是从空军借来的。”

    我闻言沉默不语。

    马队长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

    “要是能把黑鹰直升机也带去异界就好了……”我口中喃喃自语着。

    鸡足山,茅草庵外面的空地上,红二、白眉道长以及邢书记夫妇、老祖、赖卜、飞僵吴老爷子和党大师全都从屋内跑出来了。

    “师叔,您回来了,”红二激动的迎上前来,一眼瞥见了肥纯,惊讶的说道,“咦,那不是国宝大熊猫么?”

    肥纯自机舱内一跃而下,晃动着浑圆的大脑袋,径直走到党大师跟前,鼻子嗅嗅他怀中的媚娘。

    “喵……”媚娘温顺的打着招呼。

    岭南猿公和穿着宽大灰布长衫的食人叟也都下了直升机,与白眉道长说着话。

    赖卜走近前来,微笑道:“尺子辛苦了。”

    “赖老前辈,有件事儿,尺子始终琢磨不透,一直想找机会请教您。”我诚恳的说道。

    “何事?”赖卜笑问。

    “尺子在灵界青头族得到一只储物囊,东西放进去就变小了,因此可以收纳很多东西。但是其原理却始终搞不清楚,不知从道家学说之中可有解释?”我皱了皱眉头。

    赖卜略一思索,回答道:“道家典籍里曾有‘如意乾坤袋’一说,明代神妖小说《封神榜》中,截教蓬莱岛气仙余元便怀揣此物,可将敌人收入袋中,无法逃脱,并用其擒住过土行孙。佛教也记载过‘乾坤袋’,为弥勒所有,专用于储物。袋内有着奇异之空间,甚至可容纳天地,正所谓‘偌大之须弥山纳于芥子之中’。当然,这些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以贫道看来,世间万物,‘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储物囊的原理则是肯定的,不过其材质似乎不存在于尘世,应该来自于另外空间。”


    我点点头,管它传说也好,神话也罢,自己腰间的储物囊是实实在在的。浩瀚宇宙,时空不同,其物理性能肯定也不一样。

    “赖老前辈,储物囊除了能储有形物体之外,可否收纳魂魄呢?”我接着问道,当年风后的骷髅头就吸入并存储过秦军的百万虎狼之师,沈才华的祝由舍利也曾带回五万中国远征军士兵的亡灵。

    “当然可以,魂魄也是有形物体,无非普通人肉眼凡胎瞧不见罢了。”赖卜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要如何才能让那些亡灵魂魄进入到储物囊里呢?”我抑制住内心的兴奋,继续追问道。

    “祭拜,焚香祷告,”赖卜解释说,“孤魂野鬼闻到燃香的气味儿自会前来,只要虔诚的祷告,它们是能够感应得到的。”

    “尺子明白了,多谢赖老前辈。”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炊烟袅袅,茅屋里飘出了烧煮腊肉的香气,令人顿感腹中饥肠辘辘,已经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小曼,现在可以开机和你爷爷通电话了。”我吩咐说。

    “我才不想和他说话呢。”小曼气呼呼的说着,但还是将电话拨通了,并揿下了免提键。

    “呵呵,小曼啊,你终于来电话了。”老爷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慈爱。

    “我才不想呢,”小曼鼻子里哼着,“是尺子哥让打的。”

    我接过电话,口中平静的说道:“老爷子,是尺子劫持了这架黑鹰直升机,并收走了所有人的武器与手机,此事与其他人无关。”

    “你们现在哪里?”老爷子问。

    “滇西鸡足山。”我回答。

    “嗯,好,鲁班尺行事干净利落,杀伐决绝,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老夫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双头蛮家族中难得的人才……”这老爷子的脸儿也变得够快的。

    我没吱声。

    “马队长人呢,叫他们立即返回魔岛,接伊万医生和俄国客人到鸡足山与你会合。”老爷子厉声吩咐说。

    “俄国客人……干嘛?”我不禁疑惑道。

    “哦,是这样,”老爷子嘿嘿两声,解释说,“俄罗斯组织了一个专家小组,准备与你们一道进入异界进行实地科学考察。这是一次绝密的行动,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以防止西方反华势力借此而大做文章,明白么?”

    哼,糊弄小孩儿呢,我心中不屑的想着。

    “这个,老爷子但可放心,”我说,“不过,马队长到大理机场还没回来……”

    “大理机场,它去那儿干什么?”老爷子疑惑的问道。

    “去请那儿的机械师过来修理直升机。”我耸了耸肩。

    “直升机怎么了?”老爷子闻言吃了一惊。

    “嗯,好像是通讯导航系统和螺旋桨出了点问题,美国佬的东西太娇贵,使不住,”我胡乱编造着理由,“若不是尺子熟悉滇西的地形地貌,恐怕就出事儿了。”

    “那么何时能修好?”老爷子急切的问道。

    “据黑鹰直升机的驾驶员说,如果有配件的话,大概需要十多个小时。”我告诉他。

    如果说的耗时太久,老爷子肯定会另外设法送科斯亚科夫他们过来,时间若是过短,自己则来不及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好吧,随时向老夫报告维修的进展情况。”老爷子无奈的吩咐说。


    “没问题。”我微笑着回答。

    老爷子撂下了电话。

    “尺子哥,你真会撒谎,”小曼咯咯的笑道,“撒谎怎么也比说脏话要好。”

    我找到白眉道长,迅速的列了份物资清单给他,除了方便食品以及生活用品外,又加上了几塑料桶土烧和一箱韩国ESSE,特意交代要绿色薄荷爆珠款。

    “喏,这是三万块钱,应该足够了,”我从背囊里摸出几摞百元大钞递给了他,并叮嘱说,“道长必须立刻下山,抓紧时间办齐,无论如何要争取在前半夜赶回来。”

    “是,鲁先生。”白眉道长点点头,转身匆匆的离去了。

    晚饭后,特战队员们带着各自的武器回到直升机里休息,其他人开始收拾行装。

    我独自一人带着红二来到了草庵后的山崖下,月光下,那座百年坟冢的四周盛开着粉色格桑花,暗香浮动,静寂如斯。

    我默默的站立在墓前,眼眶里噙着泪水,口中缓缓的吟诵着师父胡宫山常念叨的那首北宋贺铸的悼亡诗: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此刻,红二已经将祭奠之物摆好,并点燃了香烛。

    我双膝跪在墓前,俯首叩拜,口中说道:“师父师娘,徒儿今天来接你们了……”

    红二默默的举起铁锄,将那座守候了百年的坟冢挖开,露出来那具保存完好的棺木。

    “开棺吧。”我长叹一声。

    “是,师叔。”红二轻轻的撬开了棺材盖儿。

    月光下,一具纤细苗条雪白的骨骼被胡宫山的人皮遗蜕紧紧相拥搂抱着,静静的躺在那里……

    “师父曾经说过,无论要多少年,您和师娘都会在这坟冢中默默等待着徒儿的归来,带着你们前往异界……今夜,我们终于可以动身了。”我呜咽着说道。

    平地里蓦地卷起一股旋风,香烛抖动着,风声呜呜作响,我知道,师父他听到了……

    “绿珠,吐丝包起师父和师娘。”我轻声说道。

    “咕噜噜……”绿珠从领口一跃而出,八只大眼睛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吐丝将骨殖一层层的包裹起来,如同一个长条形的大白茧子。

    “尺子,你可试着将这骨殖收纳入储物囊……”耳边突然传来赖卜的话音,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

    我闻言心中一动,遂自腰间解下储物囊,将其凑至尸骨的脚部。月光下,储物囊仿佛有灵力似的,竟然缓缓的张大了袋口,将大白茧一点点的吞入了囊中,而自身却并未因此而膨胀撑大……

    我惊喜的捧起储物囊,其重量丝毫没有增加,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赖老前辈,这简直太神奇了。”我愕然说道。

    赖卜淡淡一笑:“兴许它还有其他的功能有待你去发掘呢。”

    我将储物囊贴身系在了腰间,长舒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

    “师叔,您今晚就要去异界么?”红二问。

    “不,去缅北野人山。”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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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30 10: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 呼唤中国远征军亡灵



    凌晨时分,鸡足山上,黑鹰直升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腾空而起,径直向正西方向飞去。

    红二怀里抱着那条青蛇站立在草庵前,目送着直升机消失在夜空里,泪水自脸颊上缓缓的流淌下来……

    鸡足山是其出生的地方,况且还有红大长眠在红蛇谷中,他委实是割舍不下。

    “去异界与不去异界又有何分别?”他最后如是说。

    其他所有人,包括白眉道长,都登上了黑鹰直升机,塞了满满的一下子。

    我坐在机师的身后,旁边是马队长,神情郑重而严肃。

    “马队长,我们下面是洱海,紧接着飞越海拔3666米的苍山圣应峰,然后变为超低空飞行,以避过西南地区的空军防空雷达网。预计进入缅北热带雨林,到达胡康河谷的时间大约需要九十分钟,航程三百多公里。”机师报告说。

    马队长点点头。

    我从舷窗望下去,清凉的月光下,洱海像极了一面耳朵形狀的镜子,反射着淡淡的银色冷光,在深夜犹显神秘而静寂。圣应峰下的莫家邑则隐匿在了黑暗之中,那个小小的村庄就是两百多年前的莫残家乡,自己在此隐居数年,最终写完了《青囊尸衣》。

    “马队长,缅甸空军目前的装备如何,他们能否发现我们的行踪?”我扭头问道。

    “鲁先生,不,首长……”马队长面色一红,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

    “你说什么?”我点燃了一支ESSE,望着他。

    “您是71年的老兵,若是一直在部队服役的话,那肯定就是首长。现在既然带领着特战队征战异界,总不能再继续称呼为‘先生’了。”马队长解释说。

    “嗯,那倒也是,当年越战时候的一位战友,如今已经是上将了,”我苦笑道,“不过‘首长’太难听了,好象是‘首级’似的,保不准啥时候就被斩首了。还是称呼尺子为‘长官’吧,延续过去中国远征军的叫法。”

    “是,长官,”马队长郑重的说道,“据说缅甸空军新近装备了数量不详的中国JF-17枭龙和俄罗斯YAK-130两款战斗机,主力战机则还是米格29,共有31架。缅北地区都是崇山峻岭和原始热带雨林,所以基本上部署的都是俄制米-35P雌鹿武装直升机,装备有双管23毫米航炮,可挂载16枚9M120反坦克导弹或针-B空空导弹。该机拥有红外夜视仪和全球定位系统,以及多通道光电观察瞄准系统,具有极强的夜间搜索能力。航程约为700公里,实用升限5100米,爬升率12.4米/秒,低空及超低空性能极为优越。”

    “比我们的黑鹰呢?”我问。

    马队长回答道:“我们的黑鹰直升机按照规定,均没有挂载武器弹药,就如同一架民用直升机,不具备任何的战斗力。”

    “那么,如果撞上了缅甸空军的武装直升机,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我摇了摇头。

    “是的,长官。”马队长回答。

    “唉,要是有毒刺或是萨姆导弹就好了……”我想起了当年马丁少校的老式休伊直升机,飞僵吴老爷子在上面曾用萨姆导弹击落过缅甸空军的一架歼6战斗机,布莱尔上尉更是以美军的毒刺单兵防空导弹干掉了两架歼7。

    “长官,目前缅甸北部的南散地区,缅军77师同掸邦德昂军正在激战之中,基本上将缅甸军方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了。我们只要悄悄的超低空溜过江心坡到达胡康河谷,应该不会被发现。”马队长分析说道。

    “但愿如此吧。”我点点头。

    黑鹰直升机越过苍山西坡后,降低了高度,紧贴着原始森林的上空和山谷间飞行,避开中国空军西南地区的防空雷达网,途经漾濞和怒江州,然后穿过高黎贡山,顺利的进入到了缅甸境内。


    我望着月光下连绵起伏的森林与山川河流,口中不由得怅然说道:“这片七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名叫‘江心坡’,是缅北最为富庶的地区,原本是属于中国的。1886年,《中英缅甸条款》中被迫承认英国占领缅甸,江心坡至此成为英管地区,不属于清王朝和缅甸。1960年,《中缅边界条约》签订,新中国彻底放弃了这块飞地。”





    “为什么要放弃呢?”马队长问。

    我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黑鹰直升机一直在超低空飞行,地面上是莽莽的热带雨林,在月光下升腾起淡淡的白色雾霭……

    当年中国远征军在这片土地上阵亡了十万人,尸骨散落在无边的原始密林里,长眠在异国他乡。日军战死的士兵遗骸早已都运回了东瀛,而我们死去将士的遗骨却无人理睬,渐渐的化作泥土,为国人所遗忘。

    “长官,我们从您这儿第一次听说了中国远征军,他们为父母妻儿,为民族抵御外侮而流尽最后一滴血,这才是真正中华热血男儿……”马队长慷慨激昂的说道。

    “可惜那些侥幸活着回来的中国远征军人,最后还是死在了自相残杀的国共三年内战之中……”我苦笑道。

    “长官,根据GPS定位,前面就是胡康河谷了。”这时,机师报告说。

    “飞往雨林深处,寻找合适的降落地点。”我吩咐道。

    “是,长官。”机师应道。

    胡康河谷的上空,黑鹰直升机盘旋了两圈,随即缓缓的降落在了一块雨林中的空地上,紧挨着一条湍急的山溪。印度支那开始要进入雨季了,溪水在缓慢的上涨,好天气将会越来越少。

    众人从机舱内出来,马队长命令特战队员们持枪在四周警戒,可儿、老祖和小曼帮着白眉道长面对着密林布置香烛等祭奠用品。

    “尺子,你说有数万中国军人的亡灵还滞留在这片莽莽森林之中?”赖卜在身旁问。

    “是的,中国远征军在缅北总共阵亡了十万军人,迄今已经有七十多年了。三十年前,鬼婴沈才华以祝由舍利从野人山带回国了五万亡灵,胡康河谷还有五万英灵日夜徘徊在热带雨林之中,找不到返乡路,尺子答应过一定会带他们回家。”我悲凉的说道。

    “尺子莫急,焚香祷告后,亡灵嗅到自会慢慢的聚拢而来。”赖卜解释着。

    “鲁先生,贫道可否先为当年中国远征军阵亡将士诵念民间的‘道家超度亡灵经’?”白眉道长小声问道。

    “那就有劳道长了。”我点点头,道家是中国数千年来的本土宗教,念念也好。

    白眉道长点燃香烛,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然后口中开始了诵唱:

    “堪叹秋景菊花黄,家家造酒香。空中鸿雁飞成行,果老二万七千岁,颜回不幸少年亡。

    堪叹冬景雪花飞,家家坐暖围。孟姜女子送寒衣,哭倒长城数万里,脱衣包骨转家乡。

    暑往寒来秋复秋,人将白骨葬荒丘。蝴蝶梦中家万里,望乡台上泪双流。

    暑往寒来春复春,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信但看檐前水,点点落地不差分。

    暑往寒来秋复秋,夕阳桥下水东流。将军战马今何在?野草闲花满地愁。

    春来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遇柳斜。人生在世犹如梦,西望长安不见家。

    秋来月明上园台,江上芙蓉独自开。渺隔阴阳泉路远,几度思乡不回来。

    阴阳泉路远,冬来冷冷缩风天。月映蓝关马不前。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斩少年。

    人生七十古来稀,未有生来死未知。不信但看天边月,怎好团圆又落西。


    叹君一去别泥城,黄泉路上好伤心。独自行来谁做伴,慈光接引上天庭。

    昨夜天边五色云,笙箫鼓乐闹城城。凡人知道神仙过,慈尊下界度亡魂。

    东湖燕子西湖来,鸟为食亡人为财。蜜蜂只为贪花死,山伯只为祝英台。

    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

    古天古地古乾坤,古年古月古时辰。古山古水依然在,如今哪见古时人。

    白头老母扶灵案,红粉佳人化纸钱。待等来年寒食节,一声儿罢一声天……”

    在场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注视着黑暗中的热带雨林。

    须臾,只见十余个如萤火虫般的绿色小光点从林中缓缓飞出,绕着香烛盘旋着,他们终于出现了。

    许久,雨林中依旧是静悄悄的,并未见有其他的亡灵出现。

    奇怪,去年自己来胡康河谷祭奠时,明明看见了无数的远征军亡灵呀……

    “尺子哥,那些士兵魂魄会不会已经死了?”小曼拽了下我的衣襟,悄声说。

    “尺子,老道士唱的歌好难听,亡魂也肯定不喜欢,嘻嘻。”肥纯在一旁插嘴道。

    我默默的走上前,双手捧起了一坛土烧,高举过头顶用力的摔下,“啪”的一声泥坛摔碎了,浓烈的酒气弥散在了空气中。

    我高声唱起了那首哀婉悲凉的《缅甸斜阳不懂我的悲伤》:

    “像是见过你,兄弟。

    那一年,全世界的雨泼洒你,

    全中国的苦压着你,

    从此一去千万里。

    陌生的土地,

    故国与你,

    只能相互在梦里。

    缅甸斜阳不懂我的忧伤,

    野人山在哪里?

    捧一把埋过你的缅玛的土,

    带着你,带着你,

    回去,回去,回去,

    回家去……”

    森林顷刻间仿佛安静了下来,林深处出现了一团团绿荧荧的鬼火,慢慢的朝着这边聚拢而来……

    我接着朗声吟诵起了当年穆旦写的葬诗《森林之魅——祭胡康河谷上的白骨》:

    “在阴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那毒虫的噬咬和痛楚的夜晚,

    你们受不了要向人讲述,

    如今却是欣欣的林木把一切遗忘。

    过去的是你们对死的抗争,

    你们死去是为了要活的人们的生存,

    那白热的纷争还没有停止,

    你们却在森林的周期内,不再听闻。

    静静的,在那被遗忘的山坡上,

    还下着密雨,还吹着斜风,

    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

    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

    起风了,林梢摇曳,耳边响起了“呜呜”之音,如泣如诉,仿佛是那些流落异国的远征军亡灵在诉说着难解的乡愁。

    树林中、山溪旁、土壤里,那些荧荧鬼火一团团的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越来越多,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所有人都肃然起敬,特战队员们手持自动步枪整齐的站成一排,面色刚毅,向前辈军人的英灵行注目礼。

    冰冷的泪水从我的面颊缓缓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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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2 10: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黑鹰斗雌鹿



    “马队长,鸣枪,向中国远征军英灵致敬!”我命令道。

    “是,长官。”马队长神情凝重的一挥手。

    特战队员们举起自动步枪,呈45度角指向缅北的夜空,“砰,砰,砰……”三次齐射,清脆的枪声在胡康河谷中回荡,告慰着当年中国远征军阵亡将士的亡灵。

    “我们回家吧……”我解下了储物囊,张开袋口,轻轻的放在香烛旁,口中诵念起一首李者也悼念远征军的诗:

    “烽火燃我邦之邻,敌虏侵我国之门。

    远征何惧万里遥,利剑直指穹际云。

    多少将士沙场去,异域埋我英之魂。

    凡为中华而战者,纵逝天涯亦必寻。”

    缅北雨林中滞留的远征军亡灵陆续的涌来,映绿了胡康河谷的夜空,那一团团的鬼火源源不断的飞进了储物囊……

    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立在那儿,眼眶里噙着热泪,默默的注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黎明前,当最后一名英灵进入了储物囊,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扎起袋口,将其贴身系于腰间。

    “马队长,立刻出发,拂晓前越过边境。”我吩咐说。

    “是,长官。”马队长应道,他也清楚,天亮后,被缅军发现的机率会骤然增大。

    黑鹰直升机轰鸣着腾空而起,朝着高黎贡山方向急速飞去。

    胡康河谷东边那条南北走向约200公里长的山脉就是野人山,覆盖着杳无人迹的莽莽热带雨林,当年中国远征军数万军人就葬身在了这里。

    “报告长官,发现缅甸军机!”机师突然警觉的叫道。

    机舱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特战队员们全都抄起自动步枪,占据了舷窗位置,以便于向外观察。

    “长官,这是一架米-35P雌鹿武装直升机,正从密支那方向朝我们侧面飞来,目前已经处于其空空导弹的射程之内。”机师眼瞅着雷达屏幕上面逐渐接近的绿色光点,报告说。

    “我们到达国境线还要多久?”我问。

    “大约20分钟。”机师回答。

    “全体特战队员做好战斗准备,加挂榴弹发射器。”马队长命令道,他也晓得40mm榴弹发射器有效射程只有400米,而米-35P雌鹿直升机绝对不会靠得这么近,它在几千米以外就可以发射针-B空空导弹了,但总是略胜于无吧。

    “Black Hawk helicopter, you have violated Myanmar's airspace. Please state your nationality!(黑鹰直升机,你已经侵犯缅甸领空,请报明国籍!)”麦克风里传来了缅甸空军雌鹿武装直升机的英语质问声。

    “长官,我们是否需要表明一下身份?”机师回过头来问道。

    我略一沉吟,说:“把话筒给我。”

    雌鹿武装直升机继续重复着说道:“Black Hawk helicopter, this is Myanmar air force. You have violated Myanmar's airspace(黑鹰直升机,这里是缅甸空军,你已侵犯缅甸领空)……”

    我揿下了通话键,口中说道:“This is the U.S. 229 helicopter strike team. Repeat, this is the US 229 helicopter strike group(这里是美军229直升机突击大队,重复一遍,这里是美军229直升机突击大队)……”

    机师诧异的望着我,不解其意。

    “尺子哥不许讲脏话。”小曼不知何时跑来了,紧张且兴奋,脸蛋儿涨得通红。


    “US Air Force(美国空军)?”麦克风里传来了疑惑不解的自语声。

    “I'm major Martin, commander, and I'm on my way to Bangkok from ulung base in Thailand to buy supplies for Christmas 1972(我是指挥官马丁少校,正从泰国乌隆基地前往曼谷,采购1972年圣诞节的所需物资)。”我继续说道。

    “Merry Christmas(圣诞快乐)。”然后我又加上了一句。

    “It's 2018, my God(现在是2018年,天啊)!”对方惊呼道。

    “还有多久抵达国境线?”我焦急的小声询问着机师。

    “还有十分钟,长官。”机师憋不住想乐,但凡飞机驾驶员都识得一些英语。

    “Have you seen Marlon Brando's godfather at the beginning of this year? Personally, Al Pacino's acting is better(看过今年初马龙.白兰度出演的《教父》么?个人感觉,还是阿尔.帕西诺的演技更好)……”我故作轻松之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Strange, did you meet a ghost(奇怪,难道是遇见了鬼魂)?”对方嘴里迷惑不解的嘀咕着。

    “Who is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美国总统是谁)?”他突然问道。

    “Trump(特朗普)。”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Ha ha, it's Nixon(哈哈,是尼克松)。”对方嘿嘿冷笑道。

    坏菜了,这么紧要的关头,自己竟然一不留心给搞砸了……

    “Black Hawk, now order you to hover in the air or shoot down(黑鹰直升机,现在命令你们空中悬停,否则直接击落)!”缅甸空军米-35P武装直升机驾驶员发出了最后通牒。

    “还有五分钟。”机师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他已经将油门加到最大,正在以每小时293公里的极限时速飞行。

    “The missile will be launched in a minute(一分钟后将发射导弹)!”麦克风里传来了冷酷的话音。

    “保持最高时速,继续飞往国境线。”我吩咐完机师,然后扔下话筒,径直朝舱内走去。

    “是,长官。”机师回答。

    我来到岭南猿公跟前,嘴里匆匆的说道:“猿公,现在情况危急,赶快随我到舱门口来,尽可能多的向舱外释放魇轮,无需多大,只要数量足够多就行……”

    马队长拉开了黑鹰直升机的舱门,外面的空气略显闷热潮湿,带有一种热带雨林里特有的苔藓味儿。

    “长官,热寻的导弹已经发射,30秒后击中我们……”机师目光紧张的盯着雷达屏幕上那个高速接近的小光点,口中高声报告说。

    “猿公,开始释放!”我点了下头,吩咐道。

    岭南猿公深知眼下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于是拼足了全力,双手不停的相互急速搓动,掌心向外发射出了一连串如棒球般大小的七色“迷你”魇轮,接二连三的抛了出去,像极了中原民间元宵节或中秋节释放的孔明灯。

    夜空中,数十枚魇轮在黑鹰直升机的身后同时爆裂开来,夜空中刹那间五彩缤纷,如同节日庆典时的礼花弹,煞是绚丽多姿……


    那枚针-B空空导弹是靠热寻的自动追踪目标,爆裂开来的的魇轮热量如同干扰弹般迷惑了导弹,使其寻找不到真正的目标。如无头苍蝇似的一阵乱钻,最后低头扎进了雨林深处,“轰”的一声闷响炸毁了。

    机舱内,众人一下子欢呼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当年本提督也有过这种火器……”飞僵吴老爷子嘴里嘀咕着。

    “哈哈,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说过,‘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而不是物’,岭南猿公不过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革命群众,都能够打败敌人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武器,如果我们几千万党员一同出手的话,那简直就是……”邢书记神情亢奋,就数他的嗓门高。

    “长官,又有两枚导弹飞来了……”这时,机师再次发出了警报。

    “猿公,继续抛魇轮!”我赶紧催促道,见他刹那间发出如此多的魇轮,担心其真气损耗过多而来不及补充,于是便将双掌抵住他的后背,将自己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灌入猿公督脉之命门、中枢、至阳和神道四穴。

    岭南猿公的身体骤然为之一振,顿时双掌翻飞,一群大大小小的魇轮如潮水般的瞬间涌出,最大个儿的那只竟像脚盆一般,在黑鹰直升机的身后形成了一面光怪陆离的彩色屏障。

    那两枚空空导弹袭来,一同追逐着那只“脚盆魇轮”,上下翻飞乱转,最终撞击在一起爆炸了,发出耀眼的白光。

    然而就在这时,我蓦地瞧见有连续的光点从后面飞来,紧贴着黑鹰直升机划过,机身合金铝蒙皮“嗤”的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夜风呼呼的灌了进来。紧接着,机身发生剧烈的振动,悬挂着的副油箱冒出了滚滚浓烟。

    米-35P雌鹿武装直升机见空空导弹受到干扰而失去了作用,于是动用了23mm的双管机关炮进行密集射击。

    黑鹰直升机舱内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红灯闪烁,机师及时的搬动手柄抛弃了燃烧着的副油箱。

    就在这时,夜空里传来“哒哒哒……”的连续射击声,一连串的曳光弹迎面袭来,飞越过了头顶。

    “Burmese military aircraft, you have illegally entered China's airspace. Now it's a warning shot(缅甸军机,你已经非法进入中国领空,现在是警告射击)!”麦克风里传来严厉的话音。

    高黎贡山峰之上,两架中国空军歼-11A战机从高空如鹰隼般的俯冲下来,呼啸着掠过了黑鹰直升机,向着米-35P雌鹿武装直升机扑去。

    “长官,这里是中国境内,我们终于脱险了。”机师热泪盈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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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5 10: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影子部队



    黑鹰直升机飞越了高黎贡山,驾驶舱麦克风里传来了驱离缅甸军机后返航的歼11A的问话声:“黑鹰直升机,请告知你的番号以及飞机损坏情况,是否还能够继续飞行?”

    “我们是龙焱特种作战分队,正在执行秘密任务,飞机受损不严重,可以继续飞行。”机师回答道。

    “那么,祝你们好运。”两架歼11A战机摆动两下机翼,然后一个回旋,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马队长,你们是龙焱特种部队?”我吃惊的问道,心想难怪能够熟练的驾驶直升机呢。

    “龙焱特种部队”是中国最神秘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与美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和海豹突击队,以及英国特种空勤团、德国第九边防大队、以色列S-13特种部队齐名。据说只有2600人,分为猎鹰、蓝剑和猎犬三个分队,在全国各地有十几个秘密基地。但从来都没有公开过他们的任何信息,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西方情报机构称其为“影子特种部队”。

    马队长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他无权透露任何东西,因此也就不再提了。

    “长官,我们下一步准备去哪里?目前需要修理一下受损的直升机和加油。”马队长问。

    “我们要出滇黔入湘,送远征军的英灵们返乡回家,他们之中当以湖南籍人为多。”我告诉他。

    “是,长官,”马队长应道,随即命令机师飞往临沧地区的空军基地。

    这时,小曼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来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我:“是爷爷的电话。”

    我揿下了通话键,说:“我是鲁班尺。”

    “你们去缅甸干什么?”老爷子语气严厉的直接问道。

    “接中国远征军阵亡将士的亡灵回家。”我如实回答。

    电话里一阵沉默。

    “这么说,黑鹰直升机已经没问题了?”他问道。

    “我们在缅北野人山附近,不巧遭遇到了缅甸空军的米-35P武装直升机,目前机身严重受创,正在飞往临沧的空军基地。”我解释说。

    “有多严重?”老爷子鼻子哼了声。

    “机身被缅甸军机的炮弹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外掛的副油箱被击中起火,还好在发生爆炸之前及时的抛掉了,没有人员伤亡。”我汇报说。

    “哼。”老爷子似乎很不高兴,直接挂断了电话。

    黑鹰直升机降落在了临沧空军基地角落里一个僻静隐秘的停机库,马队长吩咐大家下机休息,特战队员在外面持枪警戒。

    自2015年初,为应付中缅边境紧张局势,中国空军以及导弹防空部队开赴临沧一带布防,以防战火蔓延到境内。

    我请岭南猿公和赖卜到一旁商议事情,自从老爷子要求俄罗斯专家组加入进来,整个局势就变得微妙了。

    “呵呵,俄罗斯大毛子想要干嘛?”岭南猿公问道。


    我苦笑一下,说:“俄国人向来对土地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而且寡廉鲜耻,贪婪成性。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自1855年登基至1891年被刺身亡,其在位的26年里,就以武力强占了中国15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大毛子嗜血成性,但凡其占领土地上的中国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屠杀殆尽。他们的行为可谓是这个星球上最残忍和最没有底线的了,可我们国家某些舆论还偏偏赞美其为‘战斗民族’,简直是认贼作父,娘里娘气,毫无血性。”

    “老夫明白了,大毛子也想着去强占异界的领土,就像当年的蒙古鞑子侵犯中原一样。”岭南猿公愤愤然。

    “尺子,我们不可以拒绝这些‘大毛子’吗?”赖卜疑惑的看着我。

    “哈哈,同志们,”邢书记走过来,爽朗的笑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当时我们国家正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受到列强的宰割是难免的。不过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从此就再也不会受人欺辱了。1919年7月25日,列宁领导的苏维埃政府发表了《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对中国人民和南北政府的宣言》,明确声明废除沙俄同中国政府所缔结的一切秘密条约和一切特权,放弃沙俄政府从中国攫取的满洲和其他地区的权益,呵呵。”

    我冷笑一声,说:“话虽不错,1919年7月苏俄的《加拉罕宣言》确实向世界宣称放弃与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包括沙俄所侵占的15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消息传到中国,当时举国上下全民沸腾,可是北洋政府却等到了这样的答复,说赔款可以不用还了,在华特权1896年后的可以不要,但领土只归还江东六十四屯。当时列宁还有一句话,‘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永远是我们的,谁也不能给。’”

    “是啊,相公,要是乾隆皇上与和大人在,八旗精兵早就去硬给抢回来了。”可儿的语气十分肯定。

    “可儿,国际斗争错综复杂,西方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若非苏联出现了修正主义,那些土地也许早就归还了。这是因为我们双方都是马列主义政党,目标都是为着实现人类最伟大的共同理想——共产主义而奋斗。可儿,这里面的道理非常的深奥,你一下子可能还难以理解。”邢书记严肃的说道。

    “相公,这也是辩证法么?”可儿怯生生的问。

    “呵呵,当然,辩证法就是专门解决这些棘手问题的嘛。”邢书记赞许的点点头。

    “可惜前苏联已经解体了。”我怼了他一句。

    “尺子同志,你可要多加强政治学习呀,”邢书记慷慨激昂的朗声说道,“虽然‘欧洲社会主义明灯’阿尔巴尼亚殒落了,苏联、越南、古巴以及罗马尼亚等等社会主义国家被和平演变了,但我们还有‘鲜血凝成的友谊’——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嘛,这就足够了。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大浪淘沙,去芜存菁,那最后坚持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你瞧瞧人家,都已经顺利的传承三代了,呵呵……”


    “相公,大清传承了12代呢。”可儿插嘴说。

    “邢书记,1999年12月1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俄罗斯联邦政府关于中俄国界线东西两段的叙述议定书》,已经把俄国历史上通过各种不平等条约侵占的15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以条约的形式合法化,这可是相当于40多个台湾省的面积啊,相当于每个中国人的手里永久的失去了一亩肥沃的黑土地。”我冷冷的说道。

    “咦,这么大的事儿本书记怎么不知道呢?”邢书记大感诧异,眉头皱起。

    这位邢书记的脑袋肯定是又坏掉了,我寻思着。

    “尺子,你这次还是准备从纳木措生命之门里进入异界么?”赖卜岔开了话题。

    我沉思着说道:“不,这次想去终南山地肺谷里去瞧瞧,当年莫残就曾在那儿的一口古井中,见到过一位困死在气凝胶里面的灵界年轻人。”

    这时,马队长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停机库,嘴里报告说:“长官,黑鹰直升机黄昏前可以修好并加满油。”

    “好,马队长,士兵们的武器弹药以及装备物资都需要补充,另外再设法搞到30套单兵氧气呼吸器备用,此番前去异界变数极大,也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我语气显得格外的凝重。

    马队长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设备需要回龙焱基地补充,这样,直升机修好后,我先就近飞去云南的一处秘密基地,争取在拂晓前赶回来。长官,你们就在这机库内休息和过夜,特战队负责四周围的警戒以及食宿,不会有外人来打扰的。”

    “好吧,速去速回。”我点点头。

    “是,长官。”马队长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去了。

    唉,鬼面蟾蜍的真身,你究竟躲藏在了哪里?

      我内心深处隐约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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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7 10:4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 俄国专家组



    是夜,停机库。

    睡袋内,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两天来的连续奔波,大家都已疲惫不堪。

    肥纯蜷缩在墙角一隅,鼾声如雷,小曼则依偎在她的怀里睡熟了。

    我盘腿趺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目前已知鬼面蟾蜍最后的宿主是老爷子,之后其便不知所踪了。估计他抛弃宿主的时间应该是在《青囊尸衣》2017年成书之前,因为听小曼说过,老爷子在马兰峪王府组建的研究团队,是自己在天涯莲蓬鬼话连载最后一部《虫师》的时候。此刻,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蟾衣上残留的信息令其本能的进补尘世蛙类,吞噬相同物种的DNA来延缓衰老。研究团队则暗中追寻着鲁班尺的行踪,以便能够发现新的异界通道,自从蓝月亮谷位于明永冰川上的通道漂移,加之木里大寺的白眉扎西圆寂之后,就再也无人知晓了,以至于连“蛊人”都一筹莫展。

    当小曼等人胁迫尺子现身后,老爷子便迫不及待的组织特战分队前往灵界,捕捉南洲大沼泽赤眼蟾蜍首领并带回尘世来为自己续命。

    看来蟾衣果然具有灵性,不过宿主老爷子毕竟已年逾九旬,肌体以及器官老化朽毁,蟾衣得不到足够的滋养,慢慢的干涸和健忘,并与其皮肤逐渐的剥离。这一点,自己在魔岛上已经亲眼目睹,当确凿无疑。难怪老爷子得知尺子带回来一只灵界高阶妖兽时,便马上要伊万医生去抓捕,并急着宰杀吞服其妖丹续命呢。

    那么,鬼面蟾蜍真身又去了何处呢?

    自己想来会有三种的可能性,一是他已经返回去了异界。如果鬼面蟾蜍仍在中原,而且也看到了《青囊尸衣》这本书,或者通过接收老爷子身上蟾衣的信息,恐怕他早就直接找到鲁班尺,逼迫或者直接夺舍而前往异界。

    二是其食髓知味,鬼面蟾蜍干脆再去夺舍某位高官巨富,继续过着那种荒淫无度的日子而乐不思蜀。若是这样,则肯定会从蟾衣所发出的信息中,得知尺子正在满世界的追杀他。于是,或毁掉蟾衣切断联系,或干脆清除掉这个威胁就成为了首选,若是其通过蟾衣来指使老爷子动用国家专政机器,随便安一个“寻衅滋事”罪名除掉,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最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面蟾蜍想回异界而无门,夺舍鲁班尺又办不到,那么只有“退而求其次”,夺舍了尺子身边的某个人,以便跟随着一同混入异界。

    三百多年前,鬼面蟾蜍被白道结界的月潭龙卷风刮到了尘世陕北延安,按理说他是找不着返回灵界通道的。因此,这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可以肯定其不在第一次特战分队的成员当中,否则到了灵界之后早就不辞而别了。

    鬼面蟾蜍的真身很可能就隐藏在这次前往异界的人里面……

    若果真如此,那又会是谁呢?

    “咕噜噜……”就在这时,绿珠突然发出了警报。

    我蓦地睁开了眼睛。

    “哈哈,鲁班尺,听说你跑去了缅北,还差点就回不来了……”伊万医生乐呵呵的带着一队人走进了停机库。

    我站起身来,见他的身后跟着叶列娜和四个俄国大毛子,有男有女,身材健硕,各自身着迷彩服,背着帆布军用背囊。


    “哦,原来是伊万医生,”我淡淡一笑,“你这是带来了俄国专家组?”

    “嗯,准确的说,是阿莱克斯的特别行动小组。”伊万医生答道。

    “那么说,俄国政府目前还并不知情?”我似乎明白了。

    “当然,这属于双方民间组织的一次秘密科学考察,不涉及两国政府,不然动静就太大了。”伊万医生解释说。

    “可否介绍一下这几位俄国客人?”我的目光逐一打量过去,鬼面蟾蜍的真身或许就隐藏在其中。

    伊万医生点点头,手指着叶子净夫人说道:“阿莱克斯特别行动小组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使用代号,不准透露其真实姓名。这位女士是‘喀秋莎’,生物学家,你认识的……”

    叶列娜冲我轻轻的点了下头,面色显得严肃而拘谨,面容不苟言笑,看来阿莱克斯的纪律性极强。

    伊万医生大致介绍了一下其他人……

    伯爵——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气质高贵,皮肤白皙,双眸深邃呈浅紫色。此人原是克格勃的高级军官,足智多谋,是这次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

    女巫——鹰鼻隼眼,苍白枯瘦的干瘪老妇,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怀里抱着一只毛色漆黑如墨,唯有双目赤红的怪猫。此人目光阴沉,据说通灵术很厉害。

    我点点头,克拉娃,正是与科斯亚科夫一同登上魔岛的那个女人。

    清道夫——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此人曾是俄国阿尔法特种部队的教官,精于使用各种武器与徒手格斗,是阿莱克斯顶尖的杀手。

    娜佳——亚麻色头发,面容姣好,海蓝色眼睛的中年妇女,著名的地球天体物理学家。

    我默默的盯着他们,鬼面蟾蜍一般不夺舍女人,因此需留意伯爵和清道夫这两个男人。

    “老爷子怎么说?”我目光转向了伊万医生。

    “他说由你来主导这次行动,我负责协调中俄双方之间的关系,眼下准备工作怎样了,大约什么时候可以出发?”伊万医生好似信心满满。

    “这次前去异界,我们具体的任务是什么?”我问道。

    “打前站,”伊万医生狡黠的笑了笑,“下一步,老爷子和科斯亚科夫将率领阿莱克斯的庞大团队进入异界,开拓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创举,绝不亚于当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

    “那么中国政府方面呢?”我心想,中原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贪官和无良奸商,若是被这些坏人捷足先登的话,还不如不去的好。

    “这是我们双头蛮家族的秘密,完全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伊万医生不无鄙夷的说道。

    “Ой, панда(哇,大熊猫)!”娜佳瞥见了角落里酣睡着的肥纯,不由得惊呼了起来,随即跑了过去。

    “Осторожно, Надя, она зверь высшего порядка!(小心,娜佳,她是一头高阶妖兽)!”伊万医生高声喝止,随即也赶紧跟过去了。

    机库内的人都给惊醒了,纷纷从睡袋里探出了头。

    “红毛洋女……”飞僵吴老爷子透过草绿色军帽上面的窟窿眼儿,望见了娜佳,嘴里啧啧赞道,“褐发碧眼,长腿大胯,肌肤生有细软的茸毛,真乃尤物是也。”

    “提督大人,那是汗毛。”党大师更正道。


    “喵呜……”媚娘发现了女巫克拉娃怀里的那只“魔宠”黑猫,于是便从睡袋里钻出,热情的向它打起了招呼。

    “魔宠”居高临下的阴鸷目光默默凝视着媚娘,一言不发。

    在中世纪的欧洲,黑猫被认定为女巫的宠物,称“魔宠”,代表着邪灵。在中原传统文化中,玄猫(黑猫)则视为“通灵之猫”,是镇宅避邪之物。总之,黑色的猫极具灵性,能够压制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绝非一般杂色猫可比。

    肥纯从梦中醒来,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憨态可掬的看着娜佳。

    “Это так мило, что это самое любимое животное на планете(它太可爱了,是这个星球上最可爱的动物)......”娜佳伸出手来摩挲着肥纯黑白相间的鬃毛,兴奋不已。

    我瞅见“清道夫”走到娜佳的身旁,目光警惕盯着这只大熊猫,随时准备出手,以防其伤害到她。

    嗯,这个男人似乎对娜佳有爱慕之心,眼神儿里满是关切之意,他恐怕不会是鬼面蟾蜍的宿主,我心里琢磨着。

    “尺子哥,”小曼揉着眼睛走过来,轻轻拽了下我的衣襟,眼光瞥向了克拉娃,嘴里悄声说道,“这女巫就是在魔岛和爷爷拥抱的那个女人。”

    我点点头,自己早就知道了。

    “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小曼不无疑惑的问道。

    “俄罗斯专家组,是你爷爷派来同我们一道去异界考察的。”我告诉她。

    “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偷偷去,干嘛非要带上这帮俄国大毛子......”小曼撅起了小嘴儿,显得有些不高兴。

    我苦笑了下,未置可否,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独自走出了机库。

    现在已是凌晨时分,离拂晓前只有几个小时了。

    “绿珠,尺子怀疑这些俄国大毛子中间,很有可能隐藏着鬼面蟾蜍的真身,你能否感应得出来?”我点燃香烟,口中悄声问道。

    绿珠从胸前衣襟内探出脑袋,无奈的晃动着。

    “是啊,绿蜘蛛城堡惨案毕竟都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你那时还年幼,记忆可能都模糊了......”我怅然叹道。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了黑鹰直升机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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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11:2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返回故里



    黎明前的黑暗。

    “长官,我们已经飞越湘西,到达衡阳一带......”

    黑鹰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里,马队长缓缓的拉开了机舱门......

    我望着脚下沉睡中的三湘大地,口中默默的说道:“赴缅作战的中国远征军将士近半为湖南籍,湖南民风彪悍,有血性,正所谓‘无湘不成军’。当年曾国藩湘军镇压了‘假洋教运动’的太平天国,左中棠七十多岁率湘军收复新疆,辛亥革命的历史也是‘广东人革命,江浙人出钱,湖南人流血’,由此可见一斑。”

    特战队员们自觉的持枪列队站立在了我的身后,神情庄严而肃穆。

    “新38师副师长、陆军中将齐学启是牺牲的中国远征军第一位湖南籍将领,他发出誓言,‘昔日成功,今日成仁,此其时矣。弹尽,各自裁’,将军以死报国,不知激励了多少中国军人前仆后继,浴血奋战。‘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中国远征军将士的英灵,孤独漂泊在异国他乡已经七十多年,今夜终于可以回家了...... ‘凡为中华而战者,纵逝天涯亦必寻。’”我朗声说道,那悲愤之声传出了机舱,在三湘茫茫的夜空中久久回荡着。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播放起昨夜下载的那首《中国远征军军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

    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采石一战复金陵,冀鲁吉黑次第平,

    破波楼船出辽海,蔽天铁鸟扑东京!

    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

    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姬。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

    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

    在这悲壮苍凉的歌声里,我悄然解下腰间的储物囊,轻轻的打开......

    绿莹莹的鬼火一个接一个的飞出袋口,飘向了无垠的夜空,最后滞留在缅北胡康河谷的五万远征军亡灵,终于返回了中原故里,回家了。

    我仿佛看见了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远征军人相携着缓缓走过自己的面前,在黎明前向着四面八方散去了,他们终于返回到了魂牵梦系的家乡,尽管年迈的双亲,独守空房的妻子都已经不在了......


    “呜呜呜......”小曼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许久,许久,悲壮的军歌停止了,东方地平线上升起了一缕阳光。

    “长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马队长轻声问道。

    “秦岭终南山地肺谷。”我回答。

    伊万医生狐疑的说道:“鲁班尺,你的那本《莫残溪》我们都反复研究考证过了,在秦岭终南山一带并未发现有‘地肺谷’这个地方,想必是你书中杜撰的吧?”

    “唐代有部地理学专著《括地志》,书中记载终南山即地肺山,当年莫残所去的实际上是一处无名山谷,尺子称其为‘地肺谷’乃是掩人耳目,避免别有用心之人前去寻找,毕竟那里是通往异界的‘终南捷径’,此等秘密岂能白白的拱手相送?”我不屑的哼了声。

    “哦,原来如此啊,难怪研究团队这几年绞尽脑汁都不得要领呢,”伊万医生面现尴尬之色,嘴里嗫嚅道,“那条山谷究竟在终南山的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耸了耸肩,身边多了这几个大毛子,自己可得留点心眼儿。

    黑鹰直升机转头朝着西北方向飞去。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西起武功,东至蓝田,千峰百谷,绿荫蔽天。“天下修道,终南为冠”,自古以来就是修行者的圣地,故而“终南隐士”,天下皆知。但世人所不知的是,此山之中时而有莫名的灵气涌动,盖因地下深处藏有一处“地肺”,每隔十年的农历二月十五呼吸一次,此乃大自然之天地造化,神秘至极。

    我走到赖卜的身旁坐下,悄声附耳说道:“当年莫残曾经下去过的地肺谷那口古井,也不知三百年后是否漂移了,到终南山后,还要请赖老前辈帮助尺子一同找寻。”

    赖卜点点头,问道:“尺子可知晓古井所在的位置么?”

    我摇摇头:“其实尺子也不知道‘地肺谷’的具体地点在哪儿,终南山方圆四千多平方公里,有上千座山峰,峡谷众多,寻找起来实属不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有无数的高人异士结庐隐居在此山之中,均未发现灵气是来自于‘地肺’。唯有清乾隆年间的黄番老怪,因避难而躲入终南山,其居住的那条偏僻峡谷碰巧就是‘地肺谷’。他发现每隔十年的二月十五日道家降圣节那天的午时,古井中会有灵气升腾涌出,而且还会伴随着一两只尘世罕见的珍禽异兽。于是,他便召集‘青红白黑’四番老怪每十年来一次聚会,合众人之力捕杀古井口出来的灵禽灵兽,然后吃掉以增加修为。不料最后那次聚会的时候,古井里竟然爬上来一只巨大的青头怪人,若不是莫残和枋长老他们及时赶到,那五番老怪恐怕全部都得要丧命了(详见尺子公众号《莫残溪》一书)。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五番老怪便从江湖上彻底的销声匿迹,而有关‘地肺谷’的秘密也湮没在了漫漫尘世之中,再也无人知晓。”


    赖卜沉吟片刻:“尺子,地肺谷与其他山谷相比较,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有,”我回答说,“谷口设置了‘五行迷魂局’,当年莫残就是根据您那本赖布衣所著的‘阴杀’一书中的破阵法,从而闯入的‘地肺谷’。”

    赖卜闻言怅然不已:“那‘五行迷魂局’为汉代易学宗师京房所创,端的是神鬼莫测,一旦误入便会困死在里面再也走不出来。莫残这人头脑聪慧实非常人所及,唉,已经三百多年了,也不知他在异界可好......”

    我默默的望着他,是啊,自己也很想知道。

    “若是‘五行迷魂局’仍在,贫道当可认出。”赖卜语气肯定。

    如此,自己便多了一分把握,再加上有绿珠可以去追寻灵气的源头,这样就不难找到地肺谷了。

    中午时分,黑鹰直升机已飞临到了秦岭上空。

    从空中俯瞰,但见终南山千峰叠翠,白云出岫,峡谷幽深,树木葱郁。偶尔可见茂林修竹掩映下稀稀落落的土房、木屋以及简陋的小窝棚和菜园,那大概就是修道者的隐居之所。据说现在仍有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修行者隐匿其间,以山林清风为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简朴生活。

    赖卜坐在机师的旁边,双眼微睁,以山水形势宗堪舆观气之法搜索着下面的山谷。

    “终南山主脉为东西走向,支脉都是南北向,大约有一百七十余条,峡谷进深大都在二三十里,找寻起来要费点时间......”赖卜嘴里面解释说道。

    “鲁班尺,”伊万医生疑惑的看着我,“怎么,原来你也不知道‘地肺谷’的准确位置啊。”

    “尺子都三百多年没来过了,山林景观自然与以前大不一样,需要仔细的辨认一番才行。”我回怼他一句。

    “三百多年?”伊万医生嘴里叨咕着,似乎有些糊涂了。

    “机师,我们先沿着北麓山道,途径楼观台,然后朝着终南山的中心地带飞。那儿有座山峰,林木生长极为繁茂,有别于四周边的山峦。”我吩咐说,这是当年莫残曾经走过的路线。

    “是,长官。”机师应道。

    就在这时,机舱内突然传出小曼愤怒的叫喊声:“大毛子,你想要干嘛?”

    我目光望过去,看见那位代号“伯爵”的大毛子身子紧贴着小曼,嘴里正柔声柔气的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儿?”伊万医生赶紧走过去询问。

      “大毛子竟然想吃本姑娘的豆腐......”小曼气呼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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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0-12-12 17:2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地肺谷



    黑鹰直升机低空盘旋在终南山深处的一条山谷上空。

    “尺子,此谷果然被下了‘五行迷魂局’,想不到三百多年过去了,那些禁制居然还在起作用。”赖卜这时突然说道。

    我探过身去,透过舷窗下望,茂密的树林覆盖着整条山谷。四下里参天蔽日,郁郁葱葱,杳无人迹,甚至连条山道都没有,看来已经很多年没人踏足了。

    “此谷的气场诡异奇特,可见‘黄青红白黑’五色之气,盘根纠结,吉凶错乱,自然生成的可能性极低。谷口处使用了奇门障眼法,外看似一道陡峭的石壁,这样便不会有人误入。当年布下此阵的那位高人思维缜密,但却唯一忽略了空中,盖因其也料想不到日后竟然会有人自天上而来。”赖卜手指着山谷解释说道。

    “哦,原来这就是‘地肺谷’,倒也看不出有啥奇特之处嘛。”伊万医生凑近前来,似有不信。

    “据说《奇门遁甲》也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黄道十二宫与地球磁场的相互作用。民间流传有‘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一说,端的是神鬼莫测,只可惜极为深奥难懂。”我没理睬他,兀自同赖卜说话。

    图片



    “嗯,《奇门遁甲》是中原本土一门古老的术数,为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为三式之首,其理法最为深奥。最初创立时,共有四千三百二十局,祝由鼻祖风后将其改良为一千零八十局,到周朝时姜尚因行军布阵之需又压缩至七十二局。汉代张良得黄石公传授后,再次改革,遂成为了现在的‘阴遁九局’和‘阳遁九局’,共十八局。‘奇门遁甲’,‘奇’为乙、丙、丁三奇;‘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甲’则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配合九星排十八局。至于‘奇门式’,冬至芒种用阳九局,夏至大雪用阴九局,每五天为一局,共六十时辰可演化为六十局,一年达四千三百二十基本局。然后排宫法可演化二十六万两千一百四十四变化局,飞宫法则可演化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变化局。其中蕴含着天文、地理、历法、玄学、哲学以及战争谋略等诸门学科,包罗万象,即便穷毕生精力,也未必能得窥全部。”赖卜感叹道。

    “那我们就从空中直降谷底,避开阵法好了。”我耸耸肩。

    “长官,谷底树木高大繁密,若不清出一块场地则无法降落。”机师报告。

    “长官,我带队员绳降下去,先清出一块停机坪。”马队长说道。

    我目光望向了赖卜,既然入风水阵,便要遵从这位堪舆宗师的意见。

    赖卜点点头,手指着一片粉红色的樱花树林说:“那里是此阵的生门,可供直升飞机起降。”

    “去吧,注意安全。”我示意马队长。

    “是,长官。”马队长应道,随即召集特战队员挂索准备绳降,并吩咐他们从装备箱里取出柴刀,丛林作战,唯此刀最为灵便实用。

    黑鹰直升机悬停在了那片樱花林的上方,特战队员们迅速的溜索降下,然后手舞着柴刀,开始砍伐树木清理场地。

    “Ха - ха, армия китая была вооружена тайюань, пусть Русские идут(哈哈,中国军队装备太原始了,还是俄国人来吧)......”清道夫摇晃脑袋口中大笑着,拎起背囊单手拽着绳索便溜下去了,身法十分的娴熟敏捷。

    清道夫落地后,从背囊中取出一把袖珍电动锯,揿下锂电池开关,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但见其手起树落,左右开弓,洋洋得意,煞是威风。

    特战队员们面面相觑,只能收起古老的樵夫砍柴刀,动手拖拽锯断的樱花树残枝,清理出了一片空场。

    黑鹰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机舱门打开。

    我跳下机舱,鼻子嗅嗅,此谷果然空气格外的清新,闻起来似乎带有一丝灵界的气息。

    肥纯庞大的身躯缓缓靠近我,低着浑圆的大脑袋,嘴里悄声说:“尺子,那个小白脸大毛子有古怪......”

    我闻言目光瞥了过去,她指的是“伯爵”,那位举止高雅的中年男人,英俊的前克格勃军官。苏联是1991年解体的,算下来已经快30年了,他那时如果是个青年人,现在起码也要五六十岁,能够保养得这么好,实属难得。

    “什么古怪?”我问。

    “他好像发情了,嘻嘻......”肥纯憨笑着。

    唉,这个食铁兽还是不了解人类,一年三百六十天里,又有哪天不发情呢?尤其是那些养尊处优的高官巨贪们,无需为家庭的生计而犯愁,因此时刻都在发情,古人云,“温饱思淫欲”,所言极是。

    “绿珠,你去查查灵气的源头,应该是在一口古井里。”我低头轻声吩咐着。


    “咕噜噜......”绿珠兴奋的一跃而出,随即“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茂林之中。

    “马队长,让大家原地待命,此谷机关重重,切记不可到处乱跑,以免着了道儿。”我大声说着。

    “是,长官。”马队长赶紧跑过去叮嘱大家,要尽可能的留在原地。

    我招呼小曼过来,悄声询问着方才在直升机舱内发生的事情。

    小曼气恼的说道:“俄国大毛子反复说‘аромат,аромат......’眼睛还色迷迷的盯着本姑娘的脖子,老吓人了。”

    我微微一笑:“那是俄语‘香’的意思,他在说我们的小曼姑娘香喷喷的......”

    “哼,本姑娘又不是食物。”小曼见我如此说,撅起了小嘴儿,似乎也消气儿了。

    这个“伯爵”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若果真如此,就可以解释其容貌不老的原因了。在欧洲中世纪出现的吸血鬼,实际上就是尸变,不过有别于中原的十八种尸变,国情不同,属于另类。中世纪最有名的吸血鬼就是罗马尼亚的德古拉伯爵,此人居住在德古拉城堡,风度翩翩,举止高贵,嗜血成性,专门挑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这一点倒是与鬼面蟾蜍相吻合。

    那么,鬼面蟾蜍会去夺舍一只俄罗斯的吸血鬼么?

    “小曼,此人危险的很,要时刻留意并躲避开他,明白吗?”我叮嘱道。

    “嗯,知道了,尺子哥。”小曼手指又在缠绕垂在胸前的小辫子。

    “咕噜噜......”一道荧光倏地而至,绿珠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你寻找到了灵气的源头?”我问。

    绿珠眨动着八只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

    “带我过去瞧瞧。”我嘴里说道,一面招呼赖老前辈同行。

    “好的,尺子,你跟随在贫道的身后。”赖卜点点头,在绿珠的指引下,我俩朝着峡谷的深处走去。

    春夏之交的终南山峡谷,植被繁盛,空气里有着野花淡淡的独特香气。一路行去,时而茂林修竹,溪水潺潺,虫鸣声不绝于耳。时而荆棘丛生,阴风习习,四下里静寂无声。偶尔可见林间散落着残垣朽木,其上长满了苔藓,像是久远以前石屋木棚的遗迹,我想那一定是当年黄番老怪他们留下来的。

    前面是陡峭的悬崖,上面长满了荆棘与灌木,其中唯有丈许大小的一块石壁上是光秃秃的,与四周边的景色很是不协调。

    “咕噜噜......”绿珠回到我的肩膀上,示意灵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尺子,你看,”赖卜手指着说道,“这里是一道禁制,貌似一面石壁,但因为是气禁,故而寸草不生。”

    我走上前去,伸手按了按石壁,果然柔韧而有些许弹性,与石质的坚硬与寒凉完全不同。

    “黄番老怪功力比起莫残和枋长老相去甚远,若是他当年所下的禁制,想必层次也不会很高。此地的灵气较其他地方要稠密一些......”我一面说着,伸出右手食指试着蓦地一划,但闻“嗤”的裂帛之声响起,竟然瞬间将其割开,轻易的便破了禁制,露出了里面黑黢黢的山洞口。

    “咕噜噜......”绿珠欢快的鸣叫了起来。

    “呵呵,尺子的功力在尘世间已然属于顶尖高手了。”赖卜点头称赞道。

    “让赖老前辈见笑了,我们入洞内瞧瞧去。”我从背囊里取出那只军用战术手电筒,率先朝里面走去。

    洞中较深邃,石甬道的两侧横七竖八的躺倒着一些人的骸骨,旁边散落着刀剑等兵器。从死者的穿着上看,都是劲装打扮,脑后留有长辫,应该是清代服饰。

    “这些人看似困在了禁制中而死......”赖卜叹息道。

    走过石甬道,前面进入了一座偌大的石厅,如同礼堂一般大小,四周的石壁上还挂有不少的油灯,壶内灯油早已经燃烧殆尽。

    大厅的正中央有口斑驳的古井,井口盖有厚重的青石板,上面还压上了不少的青石块。

    围绕着古井一圈儿摆放着五把太师椅,上面各自端坐着一具骸骨,分别呈土黄、淡青、火红、雪白、墨黑五种颜色,其中火红色的骨骸竟如婴儿一般矮小。

    赖卜见状大为诧异,惊讶道:“这几具骨骸诡异至极,竟然也分为五行之色。”

    我长叹了一声:“想不到,三百多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番老怪竟然自下禁制,全部困死在了石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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