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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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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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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1-3 07: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0章 惊变

    “都清醒点了吧?等这药劲散了我们在走,大概也就半个点,为了保险起见,还要稍等会儿。”说完话,孙老三小心的收回了药粉瓶子。

    “三哥,这东西挺厉害,你说是从道上朋友那借来的?什么朋友?”我好奇的问。

    孙老三摇了摇头,“这东西啊,是从八大怪瘸子香那借的,还好我准备充足。”

    很多人都听过有一个词叫迷魂香,在以前的古代电视剧中,会有不法之人在窗户纸上捅一个眼,然后用空心竹筒把烟雾吹进去。

    这并非是空穴来风,只是地宫下的这香味历经千年不散,让人感到十分惊奇。

    民国之前混江湖的,偏八门,正八门,阴七门中又囊括了天桥八大怪。

    何谓天桥八大怪?

    金皮彩挂,评团香柳。

    三哥说的瘸子香就是八大怪倒数第二名的那位,其地位排在柳门之上,这柳门就是窑姐,是做皮肉生意的。

    原地等待药劲散去需要半个小时,我对他说的八大怪有些好奇,便趁机多了解了一点。

    三哥说八大怪现在有的传人还在,有的已经消失了,就像我们盗墓里已经消失的摸金卸岭,搬山发丘一样。

    这类人在当年江湖上都有绰号,一炷迷魂瘸子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另外的很多奇人。

    风|流乞丐花剑柳,粘糖人张小红,苏秦背剑小绺头,梨华大鼓小宋蓉,奉天落子魏国通,津门说书白玉清,北平流星王少元,飞檐走壁燕子李等等。这些无一不是身怀绝技之人。

    那时间,同样身为下九流的盗墓人,却是上不得台面的,能叫上名号的人也寥寥无几。

    我暗暗记下了这些人名,心想以后有机会了也见识下这些江湖奇人。

    “老三,你说这地宫到底多大,飞蛾山才多大点?”觉的药劲散的差不多了,一颗痣心事重重的问了句。

    孙老三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峰,大哥,药劲应该过去了,咱们继续往前摸吧,这西周地宫,要是不摸个明白,咱们几个月的辛苦就全打水漂了。”

    几人收整一翻后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又发现了一处十分特殊的建筑物。

    在地宫的中心地带,出现了一个已经干涸的圆形凹坑,凹坑四周光滑,坑里立着三尊身穿长袍的人形石雕,石雕没有头,只有身子。

    看石雕人脖子上整齐的断口,我们猜测应该是当初做的时候就故意没做头,要是人故意破坏的,那雕塑脖子上的断口绝没有这么平整。

    地宫里的这凹坑有点像蓄水池,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以前有人故意挖出来的。

    “咦,这边上怎么这么多窟窿眼,干啥用的这是?”一颗痣忽然在池子边发现了点东西。

    我也看到了,的确如一颗痣所说,在这个凹形水池边上有排列很多小洞,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三哥胆大,他最先跳了下去。

    走到池子中间,他皱眉看着三个没头的石雕。

    “怎么了老三,发现什么了,”随后我们几人也跳到了池子里。

    “大哥你看,看这地方,”孙老三指向了无头石雕的胸口处。

    我也看到了,只见他手指的石人胸口处有些凹陷,凹陷虽然不太明显,但要离的进了也能看清楚。

    “老三你先别动!

    还是晚了一步。

    几乎与此同时,孙老三右手按了下去,大哥说晚了几秒钟,

    瞧见石人的胸口塌了下去,我们几人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嘎嘣,嘎嘣......”

    我最先听到,池子底下发出了阵阵声响,这声音就像那种大型铁锁链被拉紧的声音。

    几乎与此同时,我们脚下站着的地方,突然就开始往下沉!

    “跑!”

    孙老三反应速度非常快,才刚感觉到一点苗头,他三个大踏步就跳出了池子,孙老大也紧跟着跳出了池子。

    “咔咔,咔。”铁索声音越来越大。

    此时,三个无头石人忽然转过来了身子,变成了正对着我。

    “云峰!小红!快跳上来!”三哥焦急的大喊。

    整个凹形蓄水池下降的速度很快快,我一愣神的功夫已经下陷了接近两米。此时凭我的弹跳力,现在想要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绳子!老大!快拿绳子!”一颗痣神情焦急,她大声的朝上喊。

    突然间,又是嘎嘣一声,像是铁索断掉的声音。

    还没等大哥把登山绳放下来,整个蓄水池下降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过来云峰!”一颗痣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来不及了!半蹲身子!抱住石雕!”她率先示范给我看。

    巨大的失重感充斥全身,头顶上已经看不见大哥三哥了,我吓的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见我发呆,一颗痣一咬嘴唇,她两步跑过来把我拽了过去。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和一颗痣抱住同一个石头人。我学着一颗痣膝盖微微弯曲。

    这时我看到,周围石墙上有些很粗的青铜锁链,数量足有上百根!

    我和一颗痣彼此抓着对方的胳膊,现在我们什么也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蓄水池一块往下陷。

    一阵巨大的入水声。

    冲击感传来,这股力量太大,我也抱不住石头人了,直接被撞的向后仰躺去。

    先是后背感觉很凉,然后是整个身子都感觉到很冷。

    是温度很低的地下河水。

    水淹人的速度很快,我头还是晕的,根本没反应过来,等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不会游泳,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我用尽身上的力气大喊救命。

    我胡乱的蹬腿挥手,乱喊乱叫。

    身子开始往下沉。

    我直感觉肺里都快要憋炸了,整个人淹在水里不停的吐泡泡。

    意识恍惚之际,我脑海里就像在飞快的放幻灯片,很多以前生活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有奶奶的身影,大姑夫的眼神,把头的教导,李静的笑容。

    我拼命的努力想抓住这些,却一个都抓不住。

    意识正在一点点消散。

    这时。

    不知道是不是死前错觉,我忽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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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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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1章 圆球

    昏过去后就没了时间观念,我是被冻醒的。

    后背一阵酸麻,胸口处呼吸都会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

    “你醒了。”

    我躺在地上扭头望去,一颗痣正在整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她身上和我一样,都湿透了。

    耳旁能听到河水流淌的声音,我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阵痛问:“红....红姐,我们活下来了?”

    “是啊,我两命挺大,”她也没心思和我开玩笑。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动,扯疼了肋骨部位。

    “动作小点,我看过你伤口了,肋骨没断,是扭伤,”一颗痣扶我起身。

    这时得空,我便朝四周观望了起来。

    我两身前是一条地下河,我和一颗痣身处的位置,勉强算是岸边,空间很小,不到两米。

    我背着的背包没了,应该是掉地下河里被冲走了,万幸,一颗痣的还在。她包里有一些充饥饼干和应急工具。

    靠在一块石头上,我看着她道:“红姐,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会水,要不是你救我,我就得被淹死了。”

    一颗痣旁若无人,她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服。

    我忙低下头。

    她的声音传来:“这里没东西烧,没法生火,先别谢了,快把衣服脱下来拧干水,要不然会失温。”

    见我扭扭捏捏,她摇头轻笑:“老娘我什么大枪大炮没见过,还怕你这童子鸡?麻利的赶紧了。”

    就这样,五分钟后,我脱的只剩下了三角裤,我双手护着裆部,任凭她怎么说我都不肯脱了,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哎,算了,”一颗痣帮我拧起了衣服,她没在要求我脱三角裤。

    这下面是洞穴构造,她包里的对讲机用不上,那时候也没有卫星电话,北斗的第二颗通信卫星是在07年才发射的,这样一来,我们短时间内根本联系不到大哥和三哥。

    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背包里的饼干被水泡发了,但现在为了补充体力,我们也只能吃这个,泡开的饼干又凉又散,那真是入口即化,像是在喝汤。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穿上衣服,一颗痣问我能不能走路,我强咬着牙说能走。二人结伴,开始步履蹒跚的顺着不宽的河岸向前走。

    这条地下河的流向是自西向东,我们走的也是这个方向,那个像蓄水池一样的平台现在已经看不见了,那么重,估计是沉到河底了。

    期间路上我仔细思考过,说实话,还是想不通。那些粗壮的青铜锁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一件事,西周时期青铜器的铸造都是用的范线模具法,失蜡法那是很靠后了,青铜锁链环环相扣,历经两千年不断,在我的认知中,西周时期根本造不出来这种长度的青铜锁链,因为工艺条件的限制。

    走着走着,水流越来越急,我们行走的小河岸也越来越窄,开始我两还能并排走,到后来,担心脚滑掉水里,我和一颗痣改为了一前一后走,她在前,我在后。

    幸亏之前买的是高级的防水手电,这手电此时帮了大忙。

    前方有凉风吹来,我感觉到了。

    这是好事,我当时认为只要顺着地下河一直往前走,肯定能顺利的找到出口。

    “等等!”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红姐?”

    “云峰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她侧过来身子,用手电照着前方。

    手电照明的范围有限,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我只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圆形黑影,就像是一些圆球挂在洞顶。

    “这啥东西?”我也看不清楚。

    “小心点,走过去看看,”一颗痣扭头叮嘱了我一句。

    随着距离拉进,这次我看清了.....

    是某种长条梯形状的青铜器....

    这些青铜器前面,还用细一点的铜锁链悬挂着很多圆泥球,完全看不懂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一颗痣抬头皱眉道:“云峰,这些....像不像编钟?”

    “编钟?梯形的青铜编钟?”我吃了一惊。

    听她这么一说,我越看越像。

    古代青铜器种类繁多,大概有4种,编钟只是其中之一,后世人分类有圆编钟,方编钟,帽子编钟,梯形编钟等。

    飞蛾山下的地下岩洞上,为何悬挂了这么一组数量庞大的青铜编钟?编钟前面的那些圆泥球是干什么用的?

    人们总是对一些未知食物感到好奇。

    “打一个下来看看,”一颗痣从边上捡起来了一颗小石头。

    她抬手使劲一丢,就像打果子一样,可惜第一下落了空。

    紧接着她又尝试第二次,还是没能打到那些圆球。

    “我来试试红姐,”我从她手中接过来一颗小石子。

    我小时候爱用弹弓打鸟,所以手上还是有些准头的。

    第一下就打到了,那颗圆球像荡秋千一样来回晃了晃,但因为力度不够没掉下来。

    这一次我用了全身力气。

    “噗通,”圆泥球掉到了河里。

    “打中了红姐!”

    一颗痣白了我一眼。

    眼看着掉下来的圆球正向地下河中心飘去,一颗痣迅速脱掉上衣,她转身道:“在这等我,我去捞上来看看。”

    “噗通,”还没等我说小心,她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河里。

    两分钟了,水面平静,我还没看到她的身影,那个掉下来的球也不见了。

    “红姐!”

    “红姐!”我急的站在岸边大喊。

    一颗圆球被水推到了我脚下,一颗痣没了身影......我吓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呼啦!”一个人的上半身从水下冒了出来。

    看到这人后我松了一口气,是一颗痣。

    游上岸后,她脸上阴晴不定。

    “是不是受伤了红姐,怎么了?”看她脸色不好,我担心的问。

    她缓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水下面有东西....没看清楚,像是个人为建造的大转盘。”

    “啊?大转盘?啥意思?”

    “不知道,先别说这个,先看看这东西是个啥,”她指了指我脚下的球状物。

    “哦,哦,好的。”

    这玩意很硬,足球那么大,我用尖石头砸了好几下才砸开一条小缝。

    就像开椰子壳,我把手伸进去,想用力掰开这东西。

    第一下没掰开,但是口子被撑大了,我就用手电照了一眼。

    里面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我试着伸手去摸。

    摸着摸着,我脸色就变了。

    感觉,我手指头扣到了两个窟窿眼。

    “怎么了?”一颗痣问。

    我忙收回来手,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倒退了好几步。

    “人.......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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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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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5: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2章 律音

    “死......是死人头!”一摸到那两窟窿眼我就知道了,圆球里包的是骷髅头。

    一颗痣脸色微变,不过她比我反应要好些。

    她强撑着说:“云峰你一个大男人,亏你还是盗墓的,骷髅头怕什么!要老二在这,还敢跟这玩意亲个嘴。”

    “起开!我来!”她柳眉微蹙,直接上手了。

    因为圆球之前已经被我砸开了一条大缝,这次她没费多大力气,用石头砸了几下就给整开了。

    这次看的真真的,我之前猜测的没错,圆球里面确实包着一颗死人头骨。

    头骨部分区域已经风化,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颗骷髅头表面有一些鎏金层,这些鎏金层错落有致,看着不像文字,更像是某种图案符号。

    古代工艺中我听过铜鎏金,银鎏金,簪薄金,错金银,金银擂丝等,但把鎏金工艺用在死人头骨上的这种,我闻所未闻。

    头骨眼眶周围的一圈鎏金层金灿灿的,和纯黑色的骷髅头搭配在一起,风格颇显诡异。

    一颗痣皱眉道:“早年我帮一个承德团伙做后勤的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那东西不是头骨,是一小段人指骨,当时那个团伙里的把头告诉我,说这东西是春秋战国时期的。”

    她抬头看着洞顶上那些梯形青铜器说:“云峰你准头可以,这些东西粗看之下得有几十个了,你砸一个下来,我们研究研究看。”

    “嗯,”我点头答应。

    这个高度,跳起来都够不到,所以我还是用的老办法,用石头砸,我特意挑了一块个头大点的石头子。

    “梆!”

    第一下我就砸到了,石头和青铜器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悠响清脆的一声回音。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已经同意了一颗痣此前的猜想,这一排梯形青铜器,百分之九十就是编钟。

    “在加两把子力气,”一颗痣抬头看着。

    “梆!”最后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到了。

    噗通一声, 编钟掉到了河里,一颗痣早有准备,她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东西捞上来了。

    捞上来后我两就研究。

    这件青铜器上窄下宽,身上有些红斑绿锈,除此之外,腰线,范线,云雷纹都做的很规矩,这是一眼开门的西周老货。

    我掂了掂分量,感觉分量有些过于轻了,轻轻一提就起来了。

    “红姐,你试试,我怎么感觉分量不对劲。”

    一颗痣伸手拿了拿,“咦,这么轻,这不是青铜的?”

    一颗痣岁数比我大,她常年混迹这一行,见识过的东西比我要多的多,她用指甲扣了扣铜编钟上的那些绿锈,绿锈很浮,轻轻一碰就掉了。

    绿锈一掉,梯形编钟里面露出来了灰黑色的底色。

    一颗痣看了后皱眉道:“不是青铜的,这是个好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天铁的......”

    “铁编钟?”我眼睛一瞪,不可思议道:“红姐,西周时期有铁器?没有吧?你是不是认错了?”

    她摇了摇头,“你没听明白,我说的是天铁,不是生铁,铁器出现在春秋晚期,说白了,天铁就是陨铁,是陨石矿。怪不得一上手就感觉分量不对。”

    一颗痣说梯形编钟是陨铁做的,其实是有依据的,就前几年,在96年的时候,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三门峡文物工作队联手,他们在三门峡市上村岭虢国墓地进行了抢救性发掘,最终发现了两枚锈迹斑斑的铁剑,这两把短剑出自虢仲墓,经过射线的放射分析,在铁剑身上,考古队发现了很多类似高浓度镍的不明成分,最后,青铜时代的这两把剑,被国家考古队认定为陨石剑。

    “红姐你说,这东西这么珍贵,要不咱们背出去?”知道了这编钟的珍贵性,我心里起了一丝贪念。

    我心里就嘀咕,“与其放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河里,还不如让我拿出去,也不算暴殄天物是不是。”

    一颗痣看了眼地上的编钟,她也有些心动。

    “也没多沉,那咱们就带上吧,这地方估计几百年都下不来一个人,”她摇了摇头,示意让我带上编钟。

    我脱掉上衣拧成了一股绳子,也不嫌编钟凉,把编钟背到身后用衣服一捆,然后在胸前系个绳结,这就算完事了,我晃了晃,纹丝不动,稳当着呢。

    “胸口不碍事了吧?”

    “没事了红姐,”我拍了拍自己背后,“背着几十万,一点都不疼了现在,好着呢。”

    一颗痣笑道:“别慌,等出去了我在找帮手来,到时候叫上老大老三,咱们把这一套都拿出去。”

    “配套啊,那感情好,”我紧了紧胸前的衣服背带。

    我们沿着地下河继续往前走,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总感觉,挂在洞顶上的那些编钟就像挂着的大把钞票,在随风摇摆向我招手。

    离开这里大概二百米左右,走着走着,我鼻子一热,突然没来由的流鼻血了。

    “等等红姐,”我忙仰起头,向一颗痣喊停。

    一颗痣这时还不忘调笑我,她道:“小年轻就是火力旺盛啊,光着膀子都能流鼻血,你等等,”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段布条,“头抬高别乱动,我给你擦擦血。”

    “红姐你怎么也流鼻血了!”我看到一颗痣突然也开始流鼻血。

    也不帮我擦了,她忙仰头用布条止血。

    “梆......”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金属打击声,这声音听起来,和敲编钟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像。

    我背着打下来的编钟,仰着脖子回头望去。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地下河上不停冒泡,那些吊着泥球骷髅头的铜锁链,开始快速的拉动。

    几十个圆泥球开始左右摇摆,很有节奏的,开始一下一下的撞击陨铁编钟。

    那些撞击的骷髅人头,在某种水下机关术的控制下能自主运转,这些编钟,开始自行演奏一场两千多年前的音律。

    “梆。”

    “当!”

    低沉的编钟声越来越响,仿佛传到了人的灵魂深处,我直听的头皮发紧。

    隔着不到二百米,这声音听着听着,我就开始感觉到眼睛发胀,心脏收紧,太阳穴两边的静脉血管都开始鼓起。

    我刚刚流的鼻血,现在根本止不住,鼻血越流越多。

    一颗痣和我情况差不多,同样是鼻血止不住。

    她眼睛胀红,额头上青筋隐现,就听她怒声大喊:“云峰快跑!我们要死了!”

    ......

    很多人不知道,编钟自己不会发出声音,编钟是在锤子的敲击下振动,振动通过看不见的空气作为介质,最后传播到人的耳朵里。故此就成了编钟律音。

    几年以后,为了搞明白其中的原理,我花了些钱冒充了一位香港艺术团团长的身份,我找到了曾任职国家70乐器厂的老技术员王丹教授,王丹教授曾亲自主持完全复原了曾侯乙编钟套组。

    于是我向她老人家请问,在某种情况下,有没有可能,编钟的声音能杀死人?

    王教授听后十分诧异,她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说是纯粹好奇。

    最后她告诉我说这是有可能的,她举了个例子,说有人能用高分贝的声音震碎玻璃杯,那编钟亦有可能。

    如今回首。

    这就是一场要人命的音乐会,演奏者是几十个有鎏金符文的骷髅头,乐器是一组西周时期的陨铁编钟。

    而请我和红姐听的主人家。

    想来,应是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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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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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5: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3章 怪人

    “跑.....跑....”

    我和一颗痣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的沿着地下河岸向前跑。

    身后,钟声悠扬。

    地下河的水流暗潮涌动,水面上逐渐起了一个小漩涡,正如一颗痣所言,水下有张巨大的类似轮盘一样的机关术。这水下轮盘带动了青铜锁链,青铜锁链拉动了鎏金人头,最后,人头撞响了编钟。

    我大力的用手捂着鼻子,奈何,猩红的鲜血还是透过了手指缝,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就在这时,一颗痣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她冲我大喊:“堵住耳朵!往回跑!”

    她吼完这句话,不由分说的开始拉着我往回跑。

    跑了这么远,在往回跑,那不是送死吗!我搞不清她的用意,但还是被她带着往回退。

    尽管堵住了耳朵,但这可是往回走,越靠近声音源头,我耳膜就越疼。

    连爬带跑的回到了原点。

    “丢.....丢掉钟.....”一颗痣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鼻血打湿了大半,她说话声很虚弱。

    强忍着耳朵里的阵痛感,我解开衣服,猛的把身后背着的编钟丢到了地下河里。

    几乎是与此同时的。

    编钟的声音噶然而止。

    那些青铜锁链吊着的鎏金骷髅头像失去了动力来源,就依靠着惯性最后荡了几下。

    地下河重归平静,像是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和一颗痣并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红.....红姐,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往回走。”

    一颗痣脸色苍白,她胸前的衣服已是一片殷红,就听她虚弱的说了自己的猜想。

    我简单回想了她的说辞,觉得可能性很大,还好是她头脑冷静,要不然,我们若一直蒙头往前跑,肯定活不下来。

    这条地下河是密闭长筒形状的,由于这种构造,声音的传播速度很快,我们绝对跑不过声音,另外,她先前下过水,编钟之所以能响,全靠着轮盘和水流的动力,之所以会触发编钟,那是因为我砸下来一个。”

    陨铁互相之间有吸力,这是重力平衡,若少了一个就打破了重量平衡,这就是一组很精密的机关组。我还暗自猜测,也许两千多年前还没有这条地下河,那个大转盘,或许是露在地面上的。

    周文王那个年代,周易刚刚成书,奇门遁甲却已成形许久,奇门遁甲脱胎于周易,这个观点并不正确,奇门遁甲一定是早于周易。

    紧接而来的是战国时代,那时候周易根本还没普及,可却已然有了纵横家的术,兵家的谱,权家的法,墨家的机关门,这造就了鬼谷子,孙膑,嬴政,宴婴,白起等一大批枭雄人物。

    这组庞大的人头轮盘编钟机关组,必然有西周时期墨家机关术和阴阳家的支持,若换个角度来看,这就是姚玉门口中所言的镇国级文物......

    可惜的是,我们带不走。

    这些编钟,若拿走其中任何一个,必会触发水下的大转盘,会危及活人性命。

    “红姐,你说,我们会不会走不出去,困死在这地下河里啊,”我擦了擦鼻血。

    一颗痣没有回话。

    “红姐?”

    “红姐?”

    我吃力的爬起身一看,却看到一颗痣绣眉紧锁,她脸色苍白,已经陷入了昏迷。

    “红姐!红姐!你醒醒!快醒醒!”我拼命的摇晃她。

    一颗痣被我晃的上半身摇摆,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喝水红姐,对,喝水,”我从包里翻出来矿泉水喂她,可水喂不进去,都从她嘴角流走了。

    我手脚无措,红着眼睛道:“吃,红姐快吃点饼干。”

    饼干泡发了,和水一样成了半液体,我同样喂不进去。

    一颗痣现在呼吸微弱。

    “走,走,我们一定要走出去,我们还要去找大哥二哥三哥的,走!”

    我咬着牙,吃力的背起了一颗痣。

    手电有些电量不足,照明已经弱了很多,我光着膀子,弯腰托着她屁股,就这么顺着地下河岸,一直向前走。

    汗水顺着额头落下,淌到了我眼睛里,有点疼。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就吃点泡发的饼干,自始至终,我都没想过放弃一颗痣,我要救我的伙伴。

    这里不见日月,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我背着一颗痣,又冷又饿腿肚子打颤,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间,前方隐隐浮现了一点火光。

    双腿一软,我还是没支撑住,昏了过去。

    ......

    身子有了些暖意,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耳旁,烧柴火的声音霹雳扒拉响个不停,阵阵香味钻进了我鼻子里。

    这时,突然有张满脸是毛的人脸探了过来。

    我猛一下坐起来后退了两步。

    这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碰到吃人的野人了。

    “你.....你是谁!”保持距离后,我心存警惕的问。

    他学着我说话道:“你......你是谁。”

    我后退了两步,指着他道:“我问你是谁,干嘛学我说话。”

    不曾想,他同样后退了两步,也指着我道:“我问你是谁,干嘛学我说话。”

    “卧槽,”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子!”

    这满脸是毛的的人有模学样道:“卧槽,你是不是傻子!”

    我无语了,忙去看一颗痣怎么样了。

    看到她的模样,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一颗痣脸色还是不好看,但相比之前,呼吸节奏明显平稳了,这是好转的迹象。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这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和我朋友。”

    他还是学我说话。

    现在还没走出去地下暗河,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弄来的干柴,看着火堆上烤的滋滋冒油的烤鱼,我下意识的吞了一大口口水。

    “喂,我能吃点鱼吗。”我说。

    “喂,我能吃点鱼吗。”他说。

    这怪人老学我说话,于是我灵机一动道:“你吃点吧,别客气。”

    果然,他学我道:“你吃吧,别客气。”

    我心里一喜,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一两天没吃热乎东西了,我马上狼吞虎咽起来,说的是吃一点,但最后我吃了一整条烤鱼,只剩下骨头了。

    “噗,”吃完最后一口,我吐出来一根鱼刺道:“你也吃点吧。”

    我本以为这次他还会学我说话。

    不料.......

    只见这怪人先是发呆了一会儿,随后他使劲晃了晃自己脑袋。

    我惊讶的发现,这人现在的眼神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眼一地的鱼骨头,又慢慢抬起了头。

    “麻痹,你小子是谁,我烤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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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4章 湿荫

    还没反应过来,我看着一地的碎鱼骨头,小声道:“实在对不住大哥,我肚子太饿,一时没忍住,都给你吃了。”

    他腾的下突然站起来,动作很快,都带倒了一根还在燃烧着的柴火。

    我忙急声劝道:“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他拳头握紧盯着我:“你他妈知道我在这困了多久了吗!你妈的,我逮条鱼容易吗我!”

    我根本没料到,他说着说着就蹲下开始哭。

    我往前三步接近他蹲下来,小心的拍了下他肩膀,“大哥,你说你被困在这很长时间了?那你之前是从哪来的,不会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吧?”说着话,我指了指洞顶。

    “少跟我套惊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北边的,都是钻洞老鼠,别把自己当成宠物猫!”这人说话直接,嗓门也很大,和刚才的傻子学话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我眼睛一眯,试探着说道:“一江水看两江景,山上砍柴山下烧火,敢问元良,曾拆得几道丘门?”

    我话刚说完,他表情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十分精彩。

    “嘿,我说你这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还敢跟我玩黑口?行,小子你听好了。”

    “一袋土装西南,一把铲挖东西,鹧鸪卸岭走水路,轻功水上漂,土里小地龙!”

    听他说了这话,我松了一口气,这话也是盗墓行里的黑话切口,虽然我们路子不对头,但有一点一样,都是盗墓的。

    通过和这人的交谈,我逐渐理清了一点头绪。

    原来,这人是南方派擅长摸水洞子的盗墓贼,此人姓陈名建生。他在南方派团伙中担任的是中层土工的位置,照他的原话说,他已经在这条地下暗河的山洞里呆了六七个月了,因为身手和水性都不错,平常就靠着抓一些河鱼老鼠类的东西来充饥。

    我又问他,你们团伙里的其他人呢?

    “死了。”他话说的轻描淡写。

    “死了!一整个团伙的都死了?怎么死的!”

    一想到有可能是行里常听到的黑吃黑,我立即对此人提高了警惕心。红姐昏迷不醒,万一我要是被害了,我们两都得是死路一条。

    见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男人嘲讽道:“看你小子这怂样,也不怕丢你们北方派的脸,怎么死的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老子我杀的,对了小子,你把头是谁?报个名号来听听。”

    想了想,我小声回道:“我们眼把头姓王,叫王显生,大家都叫他王把头。”

    “王显生?王把头?”他揉了揉头,“好像.....好像听过几次这个人。”

    “好了,我自报家门了,你们这伙南方派的把头叫什么?等等!你先别说,我猜......是不是一个叫支锅陈的男人?”

    火堆还在燃烧,霹雳扒拉的响个不停,地下暗河水流平缓,他低着头没说话,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能有五六分钟,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们见过老陈的尸体了?”

    我点点头,“是的,见过了,在棺材里,不过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没什么好肉。”

    听了我的话,这人红着眼睛说:“陈把头,你都坚持这么久了,没想到最后还是........”

    “节哀,”我随口应付了句。

    “哎,对了,你刚才说已经在这里呆了六七个月?怎么回事?难道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不能吧......”

    “呵.....出去的路?”他看着我冷笑道:“你以为我没找?这西周大墓下的空间完全是墓主有意为之,就像墓主的私人后花园。行了小子,走,带上这娘们,你要是不死心,我带你去看看,到那看看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重新背上红姐,跟着这男的继续向前走。

    有些话这男人没正面回答我,但一边走的时候我也猜想过。

    黄柏老脸和那种奇楠香味,都能让人产生幻觉,我们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醒来的快,都是因为三哥从江湖朋友那求来的药粉。

    若这么想,是不是这伙南方派的盗墓贼也产生了幻觉,因为没有那种药粉,所以最后自相残杀了?这人有时疯癫痴傻学人说话,有时又正常,是不是因为幻觉留下来的后遗症?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若当事人不愿告知,有些细节处我是不可能完全猜到的。

    顺着这条地下河往前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河流忽然一分为二出现了岔路口,一条小河向东流,一条小河向西流,中间是死路,不通,都是石头。

    “怎么样,走到这看出来了吧?”他忽然转身回头问我。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皱眉道:“这座西周大墓上面也是这个构造,整体来看就是个T字形状,和这条地下暗河的水流走向基本一致。”

    他拍了拍手,称赞道:“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没错,这上对下的墓葬风水布局其实是墓主故意做的,这是飞蛾山下的隐龙脉,同时,山洞下千百年来阴暗潮湿不见天日,久而久之,就成了风水先生口中所说的湿荫地了。

    “我看,八成是这墓主人想靠着龙脉湿荫地的滋养,在重活一次啊......”他一边给我带路,一边自言自语的侃侃而谈。

    我在他身后越听越吃惊,心脏砰砰乱响,生怕他说的是真的。

    人死后,没下葬之前,毛发指甲继续生长,这种情况比较常见,相信很多人也听说过。但有的人以讹传讹,久而久之就有了僵尸这个说法。

    但是,荫尸和僵尸完全不一样,那种蹦着走的僵尸都是早年香港电影乱拍的,相比之下,荫尸就比较邪门。

    据我所了解。荫尸,湿荫地,尸不化,说的都是同一种东西,唐版和宋版的葬经上都有详细的原文记载。

    “阴滋尸,分干分湿,其一,干者久滋则毛发重生,阴尸嘴张半寸,祸乱三代宗族,阴尸嘴张一寸,则祸乱六代宗亲,阴尸嘴张三寸,子孙死绝。其二,若湿阴滋背靠阴山,头枕阴向,脚踩阴地,则为大邪,一旦发现,生人勿近,先生勿管,望后代谨记于心。”这是老版葬经上的原文。

    “怎么?你小子怕了?”这男人斜着眼对我说。

    “不怕!我怕什么?”我看着他斩钉截铁道:“就是死人而已,都是古代人胡说乱编的,我根本不害怕!”

    “嗯,行,小子胆挺大,”他说完继续带路,头都不回。

    其实.....他有一点没注意到。

    我背着红姐说话的时候。

    腿肚子都在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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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6: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5章 对头

    眼前是分叉路口,我们沿着岸边走的是左边那条岔路。这男人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喂,小子!我说你快点,这么慢,天黑了都走不到。”他不时回头催促我一声。

    我没回嘴,只敢在心里发牢骚,“什么天黑了都走不到,这里还分着白天晚上吗?再说了,你没看我还背着个人吗。”

    红姐身材丰|满,但个头不算高,我估摸着撑死也就110斤左右,虽然不算重,可要是背着她走好几里地,还是在这种恶劣的地下河岸边上,这要是一不小心就会摔跤,所以我一直走不快。

    “停,到这停一下。”身前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他指着地下河对岸让我看。

    河对岸是岩壁,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发现,在河对岸的岩壁上有一条裂缝,这条缝隙大概几十公分宽,上下很长,但看不到大裂缝里面有多深。

    “怎么了?”看着河对岸,我不解的问。

    “还能怎么,游过去,去对岸,”他眼睛半眯看着那条石缝。

    “我是旱鸭子不会水,何况红姐还没醒,她怎么过去,我说你这不是玩吗?要过去也得是等红姐醒了在过去。”

    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趴在我背上昏迷中的红姐,他最终叹了一口气,暗骂了声懒驴上磨屎尿多。

    把红姐她轻轻放下来,我和这男的靠着岩壁闭目养神,我想等红姐她醒过来在走,一切以安全为上。

    我有些累,靠着靠着,就迷糊了过去。

    老话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做了一个很奇怪梦。

    在梦中,我梦到自己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宫殿地下铺着毛皮地毯,宫殿两旁立着六根巨大的青铜宫灯,宫灯内烛火闪耀,陆陆续续的,有很多衣着曼妙杨柳细腰的轻纱舞女们走入宫殿,她们三人一组翩翩起舞。

    这些绝色的宫女们眉如黛山,轻纱飞舞中,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大殿上方望去。

    我也顺着望去。

    只见,从下到上,有二十九阶台阶,台阶上,一张巨大的青铜床立在中间,青铜床四角铸造有凶猛的八条螭龙,这些螭龙身子扭动宛如弹簧,龙脸凶猛,每条螭龙对应的方向不同,各自望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青铜龙床上,侧躺着一名衣着华贵头戴冠冕的男人,他单手提着空了的青铜爵,看都不看背后那些舞女们一眼。

    由于这人是背对着,所以我看不清他正脸,我想走过去看看,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

    忽然。

    巨大的青铜宫灯内,那些燃烧着的蜡烛,火光由淡黄色慢慢过渡成了淡绿色,最后,变成了深绿色。

    瞬间,整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消失不见,绿光悠悠,像是来到了阴间,此时,那些舞女们绝美的脸庞也开始变的狰狞了起来。

    就这时,青铜龙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点点朝我转过来头。

    这人......

    青面塌鼻,脸上不停的滴落脓水,整张脸像泡发了,变的又大又圆,五官都挤在了最中心,两颗长牙紧紧压着下嘴唇,额头前有几根头发自然垂落。

    “啊!”我猛的惊醒过来,浑身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惊魂不定。

    “怎么?梦到鬼了?”那男的靠着石墙睁开眼睛,不咸不淡的问我。

    “没......没什么,做了个梦而已,”我慌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梦境,连那些青铜宫灯上的花纹都能看清楚,真是......太有真实感了。

    红姐现在还没醒,不过我看她脸上有了血色,想来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应该也快醒了。

    果然,这次我猜的没错,红姐是这晚醒过来的。

    她一醒来就张嘴要喝水,她现在身子虚,我怕她喝了河水会拉肚子,所以就把包里最后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拿出来,喂她喝了。

    “红姐你终于醒了!”我帮她擦了擦嘴,一脸高兴。

    “哎.....老娘我是差点折在这,”她抓着我手,“谢了云峰,你救了我一命啊,你没丢下我自己跑,把头说的没错,你是个重情义的男人。”

    她现在不叫我小屁孩了,改叫我男人了,

    “其实没什么的,互相帮助嘛,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是.....?”她忽然发现了靠在西南角,正闭目养神的毛脸男人。

    男人睁开眼睛见一颗痣醒了,他拱手道:“南派土工,打金尖,陈建生。”

    红姐现在的表情,是六分凝重中带着四分不屑,不过他还是拱了拱手,回话道:“北派后勤,一颗痣,陈红。”

    二人隔空点了下头,随后便不在和对方交谈,这也算是同行打过招呼了。

    本来南派北派就一直不对头,像现在这样,能互相拱手报个姓名,打个招呼,这都算好的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想,南派的把头和北派的把头,要是在同一座墓中碰到了......搞不好是要见血的。

    都敢亮剑,没人会主动认怂,除非对方团伙能干趴自己这伙人,要不然,家伙事下见真章。

    他两不对路子,但我不能拱火啊,我尽量让双方保持心平气和的交谈,毕竟现在就我们三在这,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想法子走出去才是最主要的。

    我把要过河去对岸的事告诉了红姐。

    她听后皱眉道:“云峰,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万一某些人是心怀鬼胎要害你,你怎么办?”

    “哼。”

    旁边的男人抱着双手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一颗痣一脸怒气的站了起来。

    “你在骂一句试试?”

    “呵呵.....”男人嘴角勾起,冷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别!别冲动红姐!”我想伸手拉住她,但慢了一步,没拉住。

    “完了,完了,要坏事了......”

    “南边的老鼠!你给我起来!”一颗痣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就这时,我注意到那男人眼神有了变化,先是怒气冲冲,继而变成了迷茫发呆。

    他比红姐要高一个头,起身的时候还是有点气势的。

    这时,男人挠头道:“南边的老鼠!你给我起来!”

    红姐面色一变,她双手掐腰,怒声骂道:“你在学老娘说话试试!”

    男人立马也双手掐腰,“你在学老娘说话试试。”

    “南派臭老鼠,死老鼠,烂老鼠!”红姐气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男人傻笑着学道:“南派臭老鼠,死老鼠,烂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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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6: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6章 花园

    红姐和陈建生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说吵就吵,若外人见了肯定会说这二人没风度。

    我不这么看。

    他们都是盗门中人,是江湖人,三教九流,身上都带着下层社会的痞子气,这点是很难改变的。

    我接连解释了几次,红姐这才明白过来。

    “呵....”红姐冷笑讥讽道:“我说呢,怪不得老学人说话,原来是个二百五傻子,算了,不跟这南派傻子一般见识。”

    “这就对了嘛,”随后,我指着河对岸问:“红姐你说,咱们怎么过去?”

    “哦?”她皱眉道:“过去干什么,你难道真信这傻子说的?”

    想了想,我点头道:“红姐你没注意到?那些干柴是哪来的?我觉得这人说的可能是真的,这里,可能还藏着别的秘密。”

    陈建生还在发傻,还在学我们说话。

    一颗痣转身看了他一眼,一咬牙,道:“行,云峰,你信他,我信你,那咱们就游过去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别有洞天。”

    “云峰你水性不好是吧?”她问我。

    “嗯.......不是不好,是连狗刨都不会,”我苦着脸说。

    她无奈道:“不是我说你云峰,要是咱们找到老三他们出去了,你以后可得练练水,干这行,不会水,迟早得吃大亏。”

    “你从后面抱紧我,我带你过去。”

    我忙点头说好。

    这段地下河不宽,但水很深,这个时节水温也很低,红姐水性是好,但她也不敢托大。

    “你小子往下点,手放哪了。”

    “哦,哦,对不起红姐,”我忙把手往下移了移。

    下水之前,我回头看了眼神智不清的陈建生,就问道:“红姐,那这男人怎么办?把他留这?”

    “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冷着脸说,“南派的土工,死就死了,不用管他。”

    “哦.......”我也不敢顶嘴。

    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男的,我深吸一口气。

    “噗通一声,”我抱着红姐,一块跳进了地下河。

    河水比我想象中的还冷,不过几十秒的功夫,我就感觉自己冻的手脚发麻。

    “集中注意力,别松手,过去就好了,”红姐就这么驮着我,一点点向河岸边游去。

    我们运气不错,这次没出什么岔子,不到十分钟,我们平安上了岸。

    拧干了衣服,我两走到了那条裂缝跟前。

    这山缝十几米高,从外面看非常深,宽度一次只能通过一人。

    检查了下手电的电量,还能亮,但光源已经很散了。

    我和红姐彼此对视了一眼。

    我点点头,率先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顺着山缝往里钻的时候,我一直收着肚子,因为这山缝里有些凸出来的碎石,我碰到了几次,咯的肉疼。

    走了能有三百多米,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

    我心下一喜,又加快了两分速度。

    出来后,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眼了.....

    我本以为钻过这条山缝,对面可能是另外一处地下岩洞。

    但.....我猜错了。

    初中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桃花源记,作者叫陶什么来的我给忘了,在书里的桃花源中有很多隐世之人。

    但我眼前没有人,一个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植物,很多很多植物。

    有二十多米高的大树,有野草野花,青蔓枯藤,这地方与世隔绝三千多年,自成天地,一片翠绿盎然。

    当时的季节,顺德已经到了春天,但我就这么说吧,飞蛾山上草被植物的长势,远远比不过这里,很多树木花草的样式我都没见过,更叫不上来名。

    怪不得,之前南方派的陈建生会说这下面是墓主人的后花园。

    只是这后花园.....未免有些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掏空了整个飞蛾山的地下空间。

    我和一颗痣都看呆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陈建生能在这里生存半年,我想多半也是靠着这片世外桃源。

    我问:“红姐......这是怎么个情况。”

    她弯腰摘下来一株野草看了看,随后环视四周,沉声道:“在我看来,古人视死如视生,秦始皇建十万兵马俑,用水银为湖海,用明珠化星辰,古人的格局,我们小看了......”

    就在此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

    “啪,啪。”

    “没错,格局小了,赞同,赞同啊,”是南方派的陈建生。

    他身上湿漉漉的,脸上不咸不淡,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陈.....陈土工,你又好了?”我有些心虚。毕竟这地方是他告诉我和红姐的,但我两之前把他丢下不管了。

    “哼,”一颗痣冷哼一声,没什么好脸色。

    “喂,北边小子,刚才怎么了,怎么我一愣神的功夫,你们丢下我自己跑进来了?”

    我心道大哥你快别说话了,你有精神病啊,得治。

    “咳,”我故意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后道:“没事没事,刚才发生了点小状况,现在好了,我们三又聚在一块了,还是暂时合作,想想怎么出去才对。”

    听了我的话,陈建生看着一颗痣道:“北派的后勤陈红是吧,这小子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呆了几个月,知道的比你们多点,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走出去,至于江湖上的恩怨,以后江湖上在争,你可同意?”

    红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可以,不过.......我怕某些人会突然犯病,拖累了我和云峰。”

    “犯病?谁有病?犯什么病?这还有其他人?”陈建生疑惑的四处观望。

    我忙站出来说:“没,没人生病,都好着呢,陈土工,这里这么大,既然你熟路,那你说说,我们下一步去哪。”

    “行了,跟着我走吧,我之前发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多一个脑袋多一条路,带你们去看看,也帮着给参谋参谋。”

    他边带路边向我们介绍:“这里是不小,我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次,应该有三四公里,走到头是死路,不通,另外,我提醒您们,有些东西千万不能碰。”

    “要不然,就等着受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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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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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7: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7章 月食

    “哦?有些东西不能碰?什么东西?这里都是花草树木吧?”我说。

    陈建生摇摇头,“边走边说。”

    走了十分钟左右,他走到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这大树十几米高,样子很奇怪,有肢干躯干,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片树叶,光秃秃的。

    他指着大树扭头说:“你们看,之前我把这树当参照物地标,因为它很好认,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光棍树,这光棍树正对着山洞裂缝的出口,只要能看到它,就不会在里面迷路。”

    “嗯,陈木工,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称赞了一句。

    一颗痣抬头楞楞的看着大树,看了能有好几分钟,随后他沉声说:“我上大学时因为感兴趣,特意选修过植物学,这树我听老教授讲过,不叫什么光棍树,它有名字,叫云阳树。”

    “呦,没想到陈后勤你还是大学生啊,”陈建生笑道:“云阳树咱不知道,一根毛也没有,我觉得还是叫光棍树比较贴切。”

    “没文化就别乱说话!”红姐瞪了他一眼:“云阳是古代人的叫法,这种树其实是古人无意中嫁接出来的,发现这树的是一名叫云阳的秀才,所以在《异物志怪》里被人称呼为云阳树,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古代人对嫁接技术不太懂。”

    “那要照你的意思,这光棍树,不,这云阳树还是人为种的?”

    “肯定不对,我来这里也好几次了,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你肯定是搞错了,”陈建生一听大树可能是人为嫁接的,不停的摇头否定。

    “行了陈土工,这树是野生的也好,嫁接的也罢,这都不重要,我们还是赶紧的吧,去你说想带我们看的地方。”

    “行,走吧,走左边,注意脚下的杂草,有些草可带着刺勾。”

    他带着我们继续走,一路上,我见到了很多没见过的植物。

    红姐时不时对我解释:“这,这株花叫草乌头,别碰,碰了身上会痒痒。”

    “这叫马钱子,那是红鸡冠花,这些都是很不常见的花草啊。”

    忽然间,我看到在一株红色的鸡冠花上,趴着一只通体暗黄色的虫子,这虫子和农村田边野地里的知了虫很像。

    我伸手一扣就捉到了。

    捏着虫子,我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这....这是啥,这不是知了啊,这东西怎么没腿?”

    我说怎么我一伸手就逮到了,原来这东西没长腿,不会爬走。

    “陈土工,你知道这是啥虫子?”我好奇的问。

    他看了看,挠头道:“不知道,你问我白搭,我也不是什么都见过,这里面稀奇古怪的小虫多了去了。”

    这虫子好像不会叫,它头上长着一对儿黑芝麻似的眼睛,长的很怪。

    陈建生说不知道没见过,红姐也摇头说不认识,红姐说自己对植物比较了解,对昆虫类的了解的很少。

    我也没太在意,随手就把这虫子塞到了裤兜里,反正它也不会咬人,在加上这虫子没长腿,也不会乱爬。我纯粹是因为觉的稀奇古怪,没见过。

    “对了,你们现在饿不饿?”陈建生忽然转身问。

    “还行吧,能继续走,不算很饿,”我如实道。

    他眼皮子一翻:“你小子当然不饿!我抓的一条鱼都让你吃了!”

    “这.......”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搓了搓手。

    “行了,行了,正好走到这,垫吧点吧。”

    他指着右手边的一棵小树说:“树上这种红色的果子能吃,我之前吃过,没事,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去摘几个来充充饥。”说着话,他自顾自的向果树走去。

    几分钟的功夫,他抻着上衣回来了。

    “给你,”他递给一颗痣一个。

    “谁知道能不能吃,不吃,”红姐没接。

    “呵,那陈后勤你就饿着吧,”他拿起一颗果子朝衣服上抹了抹,随后送到自己嘴边,直接咔嚓咬了一大口。果子汁水四溢,看起来十分香甜。

    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注意到了我的失态,他摇了摇头,扔给我两个。

    犹豫了下,我小心的咬了一口。

    有点像苹果的口感,脆脆的,但吃起来比苹果更甜更多汁。

    “没事红姐,你吃一个吧,还怪好吃,你之前基本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我们等会儿还要走路,吃一个,补充一下糖分也好,”说完,我递给她一个果子。

    这次她吃了。

    “嘿......”男人笑道:“怎么样陈后勤,甜不甜?香不香?”

    她冷着脸没回话。

    几人吃了果子感觉喉咙里清爽了不少,没那么干了。

    陈建生找了块空地,他说坐一会儿,休息休息,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我疑惑的问:“陈土工,咱们进来后也没走多远路吧......”

    “哎,”他摆摆手,“小子,有些东西你不知道,你听我的,在这坐一会儿就知道了,等会儿让你看个好东西。”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神秘兮兮的。

    没办法,既然带路的说休息一下,那就只能休息一下,我顺便也看看,他说让我看的好东西是个啥。

    几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地上干坐着,陈建生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半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估摸着过了能有一个小时,我坐不住了。

    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我质问他还要休息多久,还干不干正事了。红姐也扭头看向他。

    陈建生现在上半身向后仰躺,用双手支撑着,他嘴里还咬着一截杂草。

    “呸,”他吐掉嘴里的杂草,道:“那一幕我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了,你们别着急,天马上就要黑了,很快,很快......”

    “天黑?这里面?”我朝四周打量了下。

    眼前的周遭环境,就像是在傍晚,光线是不太足,但能看到东西。

    “哈哈,来了,你们快看”陈建生忽然指向了我们刚走过来的地方。

    只见,刚才我们走过的地方,正一点点的陷入了黑暗,就像是遭遇了月全食,从黄昏,到了晚上。

    而且,这像乌云般的黑暗呈过渡状态,正向我们三人这里蔓延。

    前后不过三分钟,这里的空间就整个暗了下来,瞬间变的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天色黑的,我连自己手指头都看不见。

    “陈土工!”天黑的看不见他人了,我就大喊。

    “你这是要让我们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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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8章 脚印

    “带你们看夜景!你小子叫唤个什么劲!”看不见人,我只能听见陈建生的抱怨声。

    慌乱中我寻找手电,差一点就爆出粗口,你看你妈的夜景。

    手电还没来得及打开,下一秒,我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惊的说不上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看到的,不是普通的火。也不是萤火虫。

    是发着淡金色光芒的植被群。

    放眼看去,四周数不清的花草树木,都散发着点点黄光,一片星海......

    印象实在太深刻。

    这一幕,我永生不忘。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黑暗散去,我们又看到了彼此。

    我和红姐都被刚才这短暂的一幕震撼住了,陈建生却一脸兴奋:“怎样?没骗你们吧?此等奇景,世上难寻。”

    可能有的朋友们会问,树木花草怎么会发黄光,可能有人会说我是扯淡。

    一颗痣告诉了我答案。

    她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后,自顾自的起身向前走去,她摘了一朵小花,眉头紧锁,看着花发呆。

    随后,她把花递给我,让我看。

    只见,在这朵红色小花的边缘处,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苔藓,苔藓很薄,要是不摘下来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她用指甲刮下来一点这种苔藓,随后放在衣服里捂严实。

    看过后,红姐惊疑的说:“会发很淡的黄光,如果我没猜错,这有可能是蔓金苔。”

    何谓蔓金苔?

    大部分普通人没听过,但我想,若有一些精深花艺的爱好者,可能多少都有所耳闻。

    五代十国晋朝时,有人向皇宫里敬奉过一种苔藓类植物,其色淡绿,夜如黄星,若将其投于水面之上,则波光粼粼,金光璀璨,这是《酉阳杂记》中的记载。

    此外,古人王嘉的《拾遗记》中说:“梁国献蔓金苔,其色金黄,蔓于波澜之上,光出照日,宫人有幸者,得赏二钱,置于漆盘之上,光照满室,奇栽怪栽,可谓夜明苔。”

    古文献中,对这种苔藓还有过很多次记载,没见过的人可能会说是古人在吹牛皮,但,我见过了.....红姐也见过了,陈建生更是如此。

    “怎样?是不是奇景?以前都没见过吧,”陈建生洋洋得意。

    红姐擦了擦手,环视四周道:“没想到,当真有此奇物传世......开眼了。”

    “呵呵,那还用说,别说你们,我第一次见时都被吓了一跳。”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下一个好东西,”陈建生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继续头前带路。

    路上红姐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我就问她怎么了。

    她扭头看着我,低声道:“云峰,有可能,姚玉门和把头说的没错,我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哎,算了,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一个时辰后,陈建生领我们到了一处地方,这地方是个土坡,高不过一米,看着有点像乱葬岗上的那种小坟包。

    “你们等着,我拿给你们看看,”说完,他就上前去刨土,是徒手挖的。

    “咦?哪去了?”

    “我上次明明就藏在这了,哪去了,”他胡乱地四处乱挖。

    “陈土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藏了什么东西在这?”

    他奋力的刨着土,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是一件玉制青钺,我无意中捡到的,还是错金银的,上面刻着一副看不懂的小地图,他妈的,这哪去了,还能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钺”是流行在商代晚期和西周中早期的一种礼器,大都是青铜制成的,极少数是玉质的,其地位相当于后来的虎符,是一种等级极高的器物。

    天子九鼎,四马,一钺,这是一种制度,一般的诸侯王绝不敢逾越,何况还是在国力强盛的西周中早期。

    若陈建生所言为真,他发现了钺,那就能说明一件事。

    墓主人不怕周天子。

    若墓主人是那位芥候,简而言之,就是不屌你周天子,我自己就要越级,就要用九鼎四马一钺。

    可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此重要的东西,陈建生能随随便便的捡到?他还说钺上刻着一副地图,是什么地图?会不会是走出去的地图?

    这一切,在没见到实物之前尚不能定论,也许他说谎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卧槽,到底他妈的去哪了,我还特意做了记号,怎么就没了!”陈建生把小土堆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他口中说的东西。

    我疑惑道:“陈土工,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把别的东西看成是钺了?不是周天子,墓葬里就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草,”他瞪着我:“我好歹在行当里也混了十几年了,那种东西我还能认错不成!”

    红姐也点头附和,“空口无凭。”

    见我两死活不信,他也生气了。

    “拉倒吧,你们爱信不信,我还不信找不到!”他又准备去刨土翻土。

    我摇摇头,扭头朝四周打量。

    现在光线不好,周围昏昏沉沉的。

    没看清楚,模模糊糊中,在前方一百米左右的一棵大树下,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带着帽子的矮个子黑影。正藏在树后偷看我们这伙人。

    “谁!”

    “谁在那!”我慌乱中打开手电。

    “怎么了云峰,你看到什么了?”红姐被我这突然的一嗓子惊着了。

    在看去,那棵树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红姐,我看到了一个带帽子的黑影,个子很矮,不到一米五,”我着急的说。

    “戴帽子的黑影?个子很矮?云峰你是不是太累,眼花了?”红姐朝树下看了一眼,她摇摇头,显然不相信我。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我坚定的说刚才没看错,我没出现幻觉,刚才就是有个带帽子的小矮人在偷看我们。

    最后,我说服了红姐,我们决定去大树那边查探一番。

    走到地方后,周围除了花草什么也没有,更没看到有什么戴帽子的小矮人。

    “小子,我看你就是眼花了,什么小矮人,是不是还有白雪公主啊?”陈建生出言打趣我。

    我气的不行,刚想反驳他。

    “等等。”红姐打断了我。

    “你.....你们看,那是什么?是脚印?”

    顺着红姐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土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双很小很小的脚印,比三寸金莲还要小一号,看着像五六岁孩子的。

    这双脚印没穿鞋。

    只有四个脚指头,少了一根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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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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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07: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9章 偷窥

    看着地上留下来的脚印,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红姐和陈建生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这是被偷|窥了。

    更让人害怕的是,这东西不知道是人是鬼。

    也就是说,现在这里,可能不单单只有我们三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恐惧来源于未知,我们越想越后怕,陈建生也不敢咋咋呼呼了。

    “陈.....陈土工,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团伙里的人,你们团伙里有没有侏儒类的残疾人,”我尝试着问她。

    “没有,”陈建生皱眉道:“先前除了我和陈支锅,其他兄弟都出了事,况且,我们团队里也没有这种残疾人。”

    突然发生了这档子事,我们也不敢贸然赶路,三人商量了下,说在原地休息一晚恢复体力。

    晚上睡觉,我们几人轮流守夜,都不敢全睡下,该到我的时候,我守夜的时间点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

    是陈建生搞的火堆,用的是火折子,这里能烧的东西不少,我们收集了一些已经腐烂干掉的树枝木头。

    我们临时休息的地方,就挨着那座小土堆,因为相对来说这块地方的植物比较少。

    守着火堆,大概后半夜两点多的时候,我眼皮打架困的厉害,但现在轮到我守夜了,我一直对自己说不能睡,实在顶不住了,我就使劲掐了几下大腿肉。

    红姐和陈建生现在睡着了。

    添了两根干柴,我还强撑,头一点一点的。

    “啪,”突然间,我后脑勺吃痛,不知道是谁用小土块砸了我一下。

    看着脚下滚落的小土块,我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是被吓的。

    火光映照中,我一点点的向后扭头看去。

    我看到,在前方离我三十米处的地上,正站着一个小矮人。

    他带着一顶硕|大的折沿帽,身上罩着一层破破烂烂的黑衣裳,黑衣裳上都是土,又破又旧,像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做梦,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我使劲掐了下虎口,一阵痛感传来。

    “啪,”小矮人又朝我丢了土块,这次因为准头不行,没砸到我。

    我恐惧的向后退去。一点点,退到了陈建生那边。

    不敢说话,我碰了碰陈建生,想要叫醒他。

    他开始时没反应,我心里一急,就掐了他一下。

    “你小子干嘛,有病啊你。”他被我掐醒了。

    我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悄默声的指了指自己身后。

    睡眼惺忪中,陈建生朝我身后望了一眼。

    很快,他使劲揉了揉眼。

    我们面对面,我看的很清楚。

    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陈建生低下头,嘴唇哆嗦着说:“别吭气,睡觉,装做什么都没看见。”说完他直接躺地上,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

    “你们昨晚没休息?脸色怎么难看?”红姐问。

    我现在脸色发白,陈建生也差不多,因为昨天晚上,我两都看到了那东西。

    我一直犹豫,不敢告诉红姐这件事情。

    这件事,是陈建生说出来的。

    听了他说完昨晚的遭遇,红姐扭头看着我,皱眉问道:“云峰,是真的?”

    我攥着拳头,点了点头。

    陈建生脸色凝重的四周观望了下,他压低声音说:“我就说觉的奇怪,我之前埋的钺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肯定是这东西到捣的鬼。”

    “有没有看到正脸?”红姐皱着眉头问。

    “没,没看到。”

    “这东西带着一顶很大的折沿帽,身上也套着不知道从哪扒来的衣服,罩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没看出来。”我仔细回忆了昨晚那幕,确定自己并没有遗漏什么。

    随后,我们三密谋了一阵,定了一个秘密计划。

    起初我很害怕,我跟红姐说我们赶紧走吧,别管这东西是什么了。

    红姐却摇头说,这里面谜团重重,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就这么离开,要顺着这条线抓下去。

    白天的时候,我们几人都尽量不四处乱看,走路说话的时候也都低着头,别的东西不敢乱吃,我们吃的还是那种果子,用来充饥。

    挨到了晚上,照例,我们生了一堆火,没人守夜,三人围着火堆同时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次和昨晚不同的是,我们都没睡。都在装睡。

    红姐握着一把小匕首,她手掌朝下,用衣服袖子盖着。我和陈建生手里藏的是一小段削尖的木棍,我们用胳膊压着,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只能看到我们三在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半夜由于没有添柴,火堆烧的已经很小了。

    “啪塔,”有东西朝我们这丢了一个小土块试探。

    我们佯装睡觉,闭着眼,谁都没有动。

    我攥紧胳膊下藏着的木棍,心里怕的要死,

    过了几分钟。

    “啪塔,”又有一个小土块被丢过来。

    我们还是一动不动的睡觉,谁都没有理会。

    往后,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小时,有很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我眼睛眯了一条缝,躺在地上,小心的偷看。

    只见,昨晚上出现的小矮人,手里举着小石块,正一步步,左扭右扭的朝火堆这走来。

    这东西行走的模样十分怪异,一扭一扭,跟小老太婆一样。

    他走的很慢,很小心,一点点朝我们靠近。

    怕这东西发现,我忙闭上眼,不在去看。

    脚步声越来越进。

    我感觉,这东西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动手!”

    陈建生猛的从地上弹起来,他爆喝一声,拿出来削尖的木棍,抬手就刺!

    红姐也突然起身,对准小矮人,直接拿匕首捅去。

    “吱吱!”这东西像老鼠一样怪叫一声,扭头就想跑。

    我们费尽心机的埋伏了一整晚,等的就是现在,哪里会让他跑。我离的最近,一把就拽住了这东西的小腿,死死的拽着不放手。

    “快!快!我抓住了!”我拼命的大喊。

    这东西被我拽住了腿,顿时就炸了毛,它拼命的上蹿下跳,力道极大,差点我就抓不住。

    “噗呲,”红姐的匕首扎到了小矮人的肚子上,匕首齐根而入。

    这东西流了不少血,血液呈红黑色。

    这东西吃痛,他横冲直撞的躲过了陈建生的一击,我感觉自己手腕都要脱臼了。

    很快,不到一分钟。

    噗通一声。

    小矮人倒在了地上,他肚子上插着红姐的匕首,还在一动一动的抽搐,血流了一地。

    见状,我们三脸色苍白的对视一眼。

    我们在用眼神交流,意思大概就是。

    谁去把这东西的帽子摘了。

    看是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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