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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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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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13 16: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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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角度总是要别出心裁。”摄影先生顽皮地说道。
“警司本想拒绝,神秘先生却认出了他,还帮他说了两句好话。于是,他被仔仔细细地搜过了身,确定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然后,众人一起来到了顶层。当然,神秘先生一直由他的仆人汤姆搀扶着。”
“我们俩整日形影不离,”神秘先生说,“到最后我们似乎已经合二为一了,好像一直在进行两人三足赛。这条废腿没给我带来什么痛楚,只是用不上力气。爬几节楼梯对我们来说还是可以的。”
你不能再听这帮人胡扯下去了,探长心想,他们都想显摆自己。“反正,他们上了楼。”他让自己的语气中表现出一丝怒意,继续说道,“只有一扇活板门通向楼顶。我们帮助现在的这位摄影先生搬着器材,穿过了这扇门。此时,神秘先生靠在一个小房间的窗台上,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整个会场。他的仆人汤姆来到了走廊上,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整件事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们不应该允许那个人上楼来。有人建议——事实上,我想应该是守在楼门口的罗宾斯巡警说的,也就是这个年轻人的父亲——那扇门里面有个插销,可以把那个摄影师锁在楼顶上。于是,我们采纳了他的建议。神秘先生已经站在小房间的门口等待他们了,然后他们下了楼,朝奠基石走去。
“之后,事件就发生了。特邀嘉宾迈过四节低矮的台阶,登上了奠基石前的小舞台。枪声响起,两个人应声摔倒在地。一分钟之后,仆人汤姆就死在了他的主人怀里。有人听到他临死前说:‘谢天谢地!他们只是射中我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着。”靠近案发现场的那位女士说道,“太悲伤,太感人了——”
“我们过一会儿再听目击者的证言。”神秘先生说。他低垂着眼帘,盯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听到她继续说下去,也未加阻拦。
那位女士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不能自拔,自顾自地讲述着:“我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一幕!几分钟前,典礼现场还是一片轻松欢快的气氛,医院里所有的医生都出席了,还有很多嘉宾,当然了,还有护士长和一些护士,神秘先生也是衣冠楚楚。不知我是否可以这么说。”她微微有些退缩,而那位伟大的魔术师亲切地表示自己不介意——“他戴着大礼帽,披着黑色的斗篷,好像他刚刚结束表演,就过来为我们奠基了。
“然后,他们一起走上台阶,他在左侧。他的仆人紧贴在他身边,我猜,斗篷下面,他一定用力抓着仆人的手臂,可你一点儿都看不出他的腿有残疾。他们站在阳光下,做了简短的致辞,然后,那位仆人伸手拿过立在他右侧的铲子,递给他的主人——这时,尖锐的枪声突然响起!——我们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就拽着他的主人一起,倒在了地上。”他扬起那张英俊的脸,黄褐色的头发中已经夹杂了些白发。朝着子弹射出的那个窗口怒吼咆哮。
“你想想,他这个目标多么明显!”那位女士说,“我们都把头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到楼顶上站着一个男人。我们想当然就把他当成了凶手。他随时都可能再发一枪,干掉真正的目标。
“如果仆人汤姆就是被害目标呢?”布洛克探长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当时,我们中的确有些人认为这是冲着汤姆来的。”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神秘先生说,“谁会想要杀死汤姆?——我可怜的老汤姆,待人和气,忠实可靠,从来不会得罪人。那些威胁信又怎么解释呢?况且,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用那位女士的话说,他一遍一遍地重复。如果他有这么个企图置他于死地的对头,他自己会知道。可他却说:‘这是冲着你来的。’”他向那位女士征询道,“您都听见了吧?”
“是的,当然。您让我靠近些。‘听!’您说。”她耸了耸肩,“当时他嘴里吐着血。‘谢天谢地!他们只是射中我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这是他临死前最后说的话。”
“就这样,他死了——代替我偿还了我的罪过。”伟大的
魔术师说完,再次陷入了沉默。可他不是真心感到愧疚,男孩
儿心想。他缩在沙发的一角,望着那张英俊而苍老的脸,虽然
浸透着悲伤,却仍然带着一丝自鸣得意。“他假装伤感,其实
心里美得不得了。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在那个年纪,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女人勾到手,破坏她们的家庭,逼得丈夫们给他寄威胁信。”在之后的几年中,这只日渐衰老的狮子从没试图把那可怕却精彩的一天从公众的记忆中抹去。“我当时真的气疯了。我顾不上其他的,脑子里只想着汤姆代替我偿还了罪过!”在一百场电视访谈和广播节目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假装后悔,假装遗憾。(年轻人这样想着。)这个到处拈花惹草,以征服女人的方式来炫耀自己魅力的男人死不足惜。“我觉得你其实挺得意。”男孩儿说,“我觉得你引以为傲。否则,你不会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到处宣扬。”
“他把你看透了,老家伙。”女演员玛格丽特·德万并无恶意地说,“真真正正的暗箭伤人。” 4 她说着,放声大笑,然后又说道,“哦,对不起,亲爱的!”之后,收起了笑声。
“我了解人性。”男孩儿说。这倒是真的。动荡不安的童年生活赋予了他不同寻常的洞察力——他独来独往,甚少与人交往,他总是能一眼看透他人的伪装,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
“这只淘气的小猴子!”老人逗着乐,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布洛克探长耐着性子询问他们是否可以继续,“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由我来讲。”男孩儿说,“因为我都知道。”你能看到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穿着一双破鞋的脚死死地踩着神秘先生屋里的柔软的地毯,脸色也变了,眼神虽然明亮,深陷的眼周却有些发黑。现在,他要开始为自己的父亲辩护了,“我父亲一直守在大门口。他老是念叨这件事,我已经听过一百次了。当他听到枪声后,立刻跑到大楼的转角处,飞快地瞥了一眼,弄清了情况——别告诉我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人从大楼里出来并逃走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是吧?”他询问着布洛克探长。
“是不可能,”布洛克说,“任何人从放置来复枪的窗口起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顶层的楼梯口都到不了。我们做过实验。”
“嗯,很好。他看到他们俩一起倒下,众人转身,抬头望着这栋楼,于是他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射出的了,然后,他转过身,跑进楼,上了楼梯。他没有花时间查看一层,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来不及下到底层,而且,一层没有隔段,他一眼望去就知道里面没有人,二层同样如此。”
“他这么做很聪明。”布洛克说,“继续,你做得很好。”
男孩儿阴沉着一张脸,没有道谢。“他飞快地跑上楼,”他继续讲述道,“在经过楼梯间里第一扇大窗户时,他望向对面的医院主楼,见阳台上,病人们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坐在轮椅上——”
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在魔术师热心的追查下,当年那两位身在医院主楼阳台上的病人被找到,并带到这里,讲述踩着神秘先生屋里的柔软的地毯,脸色也变了,眼神虽然明亮,深陷的眼周却有些发黑。现在,他要开始为自己的父亲辩护了,“我父亲一直守在大门口。他老是念叨这件事,我已经听过一百次了。当他听到枪声后,立刻跑到大楼的转角处,飞快地瞥了一眼,弄清了情况——别告诉我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人从大楼里出来并逃走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是吧?”他询问着布洛克探长。
“是不可能,”布洛克说,“任何人从放置来复枪的窗口起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顶层的楼梯口都到不了。我们做过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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