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4-10-1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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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5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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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表亲闭嘴,海顿推翻了原先的谎言。经译码后,计算机打印出以下扣人心弦的故事。
比尔·海顿担心,圆场屡屡调查有关印支包机公司,表亲可能也有相同动作,因此身为伦敦站主任的海顿对别馆发出正式通知,基于双方现有的协议,请其停止调查。这份通知让美国人知道,伦敦方面目前正密切审视印支包机,圆场已派人卧底。美方从善如流,答应退出调查,交换条件是希望最后结果出炉时能分一杯羹。表亲在协助英方情报活动时曾提到,他们与飞行员小不点瑞卡度的联机已断。
简而言之,以巧妙的说法双面欺瞒,手段高超。
“谢谢你,默莉,”史迈利在所有人有机会赞叹后客气地说,“真心感谢你。”
“不敢当。”默莉说,表现矜持得如同保姆,“还有,瑞卡度肯定是死了,史迈利先生。”她报告完毕。她报出的死亡日期与山姆·科林斯先前所述日期一致。说完,她合上手提包的扣夹,拉扯裙角盖住可人的膝盖,雅致地离开办公室,这一幕再度尽收彼得·吉勒姆的眼底。
如今圆场出现了大异于前的步调与气氛。先前仓皇寻找线索——任何线索都行的情势,已告一段落。现在大家能大步迈向单一目标,而非朝四面八方奔去。原本两大家族之间的隔阂也消退得所剩无几,苏联派与黄祸派在康妮与博士联合指导下合而为一,只是双方仍保有个别专长。对掘穴人而言,随后而至的欣喜如同漫漫长征途中发现水源,有时几乎乐得要晕倒路边。康妮只花不到一星期,便查出苏联驻万象的金主身份,这人负责监督汇入万象印支包机公司的款项。这人就是商务波里斯。他的真名是兹敏,退役军人,早年就读过卡拉位于莫斯科近郊的私人培训班。兹敏先前使用史米诺夫的假名。根据记录,六年前他曾担任过金主的角色,对德国驻瑞士某机构付款。在瑞士之前,他也曾用过库斯基的假名出现在维也纳。他也利用第二专长从事窃听与设陷阱的工作。有人说,他曾成功在西柏林利诱法国某参议员,让这位参议员出卖半数法国的机密。山姆的报告抵达伦敦后满一个月,他离开万象。
小唱凯歌后,康妮主动进行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解开卡拉,或他的出纳员兹敏,如何取代横遭拦阻的金棱线。她拥有数个试金石。第一,大型情报机构作风保守,人尽皆知,而且对已知的交易路线紧抱不放。第二,由于相关款项庞大,可想而知莫斯科中心必定渴望迅速更新老旧的制度。第三,“堕落”前,卡拉让圆场动弹不得;“堕落”后,让圆场躺在脚边无助地喘息,令卡拉志得意满。最后一点很简单,她对这一个主题信手拈来、无所不知。康妮的团队将未经处理的原料聚集成堆。在她多年流亡期间,这些资料被刻意冷落。如今团队大肆翻阅这些档案,修正、商议、绘制图表、追查对照已知情报官的笔迹、忍耐偏头痛、争论、打乒乓球,偶尔在史迈利快速首肯下,以令人痛苦的谨慎进行小心翼翼的实地调查。他们说服了伦敦一位友人,去探访一名专精于海外香港企业的旧识。戚普塞街货币交易员对托比·伊斯特哈斯开诚布公。托比是眼光锐利的匈牙利人。圆场的信差与“街头艺术家”军团一度战果辉煌,他是硕果仅存的一员。调查就这样以牛步进行,至少这头牛知道应该往何方前进。狄沙理斯博士以他惯用的疏离态度,走上华侨的路,努力打通印支包机与其难以捉摸的母公司之间年久失修的联机。他的助手与他本人同样异于常人,不是学习语言的学生,就是老而不修的中国通。时间一久,他们集体出现病容,犹如出身同一所阴冷潮湿神学院的院士。
在此同时,史迈利本人也以同样谨慎的脚步前进,惟一不同的是他采取更为狡猾的渠道,走通的门路更多。
他再度从众人视野中消失。这时属于等待期,他等待的方式是先照料其他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务。短暂团队合作一结束,他便退缩回单人世界。白厅看见了他;布鲁斯贝利也看见了;表亲也看见了。有时候,觐见室大门连续深锁数日,惟有黑皮肤的总管法恩获得允许,穿着运动鞋飞进飞出,端着热腾腾的咖啡、一盘盘软圆饼,偶尔是书面备忘录,呈给主子过目或为主子送出。史迈利一向避用电话,如今更是一概不接,除非吉勒姆认为事关紧急——然而没一个重要的。史迈利惟一无法关掉的机器,是直通吉勒姆办公桌的电话,如果史迈利一时兴起,甚至会将暖壶罩套在电话上,以盖住铃响。一有人来电,固定的手续是由吉勒姆接听,说史迈利有事外出,或正在开会,一小时后回电。然后写成字条递给法恩,最后若史迈利认为有需要,会主动回电。他会与康妮相商,有时与狄沙理斯讨论,有时找来两人面议,吉勒姆却不需要在场。卡拉的档案由康妮的研究处转至史迈利的私人保险柜,全数七大本好好保存着。吉勒姆签名取得后送至史迈利办公室,而当史迈利的眼光自办公桌面抬起看见档案时,会默默确认这些档案,伸手向前仿佛在迎接老友。大门再度关上,一过又是数日。
“有消息吗?”史迈利偶尔会问吉勒姆。他的意思是,“康妮有来电吗?”
香港的驻地人员此时撤离,管理组人员希望压下巍安居的新闻,做法却眼高手低,史迈利接获消息时已慢了一步。他立刻调阅库洛的档案数据,再度致电康妮进来磋商。几天后,库洛本人现身伦敦,只待四十八小时。吉勒姆曾在沙拉特听过他的演说,对他甚为憎恶。两三星期之后,老库洛那篇为人津津乐道的报道总算见到天日。史迈利热切细读,然后传给吉勒姆看,这次他总算为自己的行为提出解释:圆场有何盘算,卡拉一清二楚。逆向操作是一项历久弥新的消遣。尽管如此,卡拉好歹也是凡人,大肆烧杀后难免需要休憩。
“我希望他能听到,大家都在说我们死得很难看。”史迈利解释。
这项“装死”手法很快扩展至其他区域,而吉勒姆较具娱乐价值的任务,是确定罗迪·马丁台尔确实得知圆场陷入混乱、令人鼻酸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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