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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考古队的故事》--文物考古研究院八处的神秘记录--作者:阴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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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8 08: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快接着他!”我心说不对,马上就吼了一声,这时候老师傅的身形已经晃成了老钟,下面的徒弟听我喊出来马上冲了上去,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扶着老师傅,慢慢搀了下来。一群人赶紧围了上去,老师傅脸色苍白,额头上一片大汗,鼻子一抽一抽的,其他徒弟赶紧摇扇的摇扇,擦汗的擦汗,过了好一会儿老师傅才缓过点儿劲。

这时候,我一个族叔分开人群走进来,问我这是干吗呢,我跟他一说前因后果,他就眉头一皱,拉着我就走到了一边。

“你说你答应了这师傅,把碎瓦给他?”族叔一脸不可思议。

“是啊,怎么了?”我有点蒙。

“这件事,你爹知道吗?”族叔又问。我点头,他一下更迷惑了,说道:“不可能吧,老大怎么会答应?”

我也迷惑了,就问他: “叔,我做错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有关咱们这祖屋有个遗训?你爹没告诉你?”见我摇头,他就叹气,“咱们祖上说,凡吕氏子孙得此屋者,宁毁勿拆,宁毁勿卖,片瓦不与外姓人。”

我顿时愣了,片瓦不与外姓人,可我已经答应了老师傅,把淘换下来的废瓦全给他,怎么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呢?

我那族叔就着急了,想了半天说道: “没事,还有办法,你不是跟朱师傅约定,修好了才把淘换的废瓦给他吗,幸好最后的扣瓦他拧不上,你就按平时修房子的
费用给他结清,再说些好话,大家也就都就坡下驴了。”

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办了。我赶紧回去,跟还躺在堂屋的老师傅好声好气说了说,老师傅就一脸懊恼,等了半天叹口气说算了,也该是我没福气。叫过他徒弟,收拾好修瓦的家当,坐上农用三轮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给他的工钱连点都没点。

我家祖屋就这样被晾了起来,我对着拆下来的旧瓦和滴水檐发愁,这时候我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我家祖屋,祖屋上的青瓦和滴水檐一定有什么秘密,否则不会这么难办,而且有人连工钱都不要非要一点碎瓦。

想着我就开始拿着碎瓦研究起来,我手上这片碎瓦还算局部完整,长约一柞,体质坚硬又细润,拎在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几乎等同于同体积的铁块,极其厚重踏实。

但左掂右看还是看不出名堂,随手就又扔回砖瓦堆里,岂料这随便的一扔,一声脆响后,一枚黄澄澄的铜钱顺着砖瓦堆,骨碌骨碌一路就滚到了我脚边:

怎么回事?我捡起来一看,铜钱和市面常见的光绪、咸丰铜钱不一样,这枚铜钱正面是蝙蝠、梅花鹿、玄龟、喜鹊、玄鸟、麒麟这六种吉兽,象征着福禄寿喜,背面则是看不懂的几个字。

我心里一动,难道老师傅贪图的是碎瓦里的铜钱?我找来族里的叔叔伯伯们一说,他们也得纳闷,结果一起动手乒乒乓乓把青瓦和滴水檐全砸碎了,然而砸完之后发现,统共只找到了六枚铜钱。

我问叔叔伯伯们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二三来,最后大眼瞪小眼还算不得要领,只是照常吃了晚饭回祖屋睡觉。

乡村的夏夜极其安静,只听得见虫鸣蛙叫,我迷迷糊糊睡到一半,好像听见有人敲门,我问了句谁啊,没人回答,正要倒头继续睡觉,敲门声却急切了起来,笃笃笃,笃笃笃,在黑夜里有那么点阴森恐怖的味道。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拿过床边放着的瑞士军刀和手电,刚小心打开门,就有一个白森森的东西往我身上扑过来。

六、铜钱

我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抬手就要把手电砸下去,却被挡住了,就着光一看,才看见原来是族里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叔,他一手拿着一卷宣纸挡着手电,另一手摆着示意不要作声。

我疑惑地把老叔迎进去,开了灯问他怎么了。老叔l -脸严肃,宣纸一抖在桌上铺开,又拿出一张白纸,就看见上头写着“铜钱文,我识得”,用手比了个圈,
这像是要铜钱的意思。

我从抽屉里把六枚铜钱拿出来,挨个排在桌上,老叔也从门外提进来一个篮子,里头放着笔墨纸砚,老墨块灰蒙蒙的不知道是哪年的东西,但是透着一股松香,砚台泛着暗红色,看样子也是一个老物件。

润开墨块磨好墨水润好笔尖,老叔拿起铜钱细看,之后照着背面的古字体一笔一画描绘。我在一边看着,心里有点吃惊,因为老叔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照猫画虎,而是他本来就会写,只是疏于练习不够熟练而已。等他写完四个古体字,还不算完,老叔又在字下头工工整整地用繁体书写了“甲壬在东”

难道“甲壬在东”就是四个古体字的意思?我心里疑惑,又看到老叔拿起第二个铜钱,又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宣纸上慢慢就有了“乙未在西,丙辰在南,丁午在北,戊巳在上,庚辛在下”几行字,分别是东南西北上下,六个方位词。

最后一行字则是: “天地六HE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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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9 08: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这一步,我才知道这些铜钱的名字。难道这是祖爷留给我们的宝藏,把宝藏的密码都铸在铜钱上,到后辈难以为继拆房子的时候,能拿到铜钱找到宝贝们?

想到这里我很激动,但是老叔根本就不看我,而是开始数我房间里的墙砖,横着数了一个数字,拿笔轻轻在墙砖上点了个点,西面墙数了四个数点了四个点,然后又数地上的砖,又轻轻点了个点,最后看向房顶,默数了一个位置,之后定定地站在那里,手比画着,示意就是这里。

我看着他的手势,就出去找了把短把铁锹递给他,他用锹把轻轻击打地上那块砖,只听见一个比较清透的声音,砖块好像是中空的。

我又出去找了一把镐,和老叔合力去掉表面的巴砖,挖出了一块巨大的铺地砖。只是费了半天劲,铺地砖下只是混合渣土,其他什么也没有。我一下有点失望,感觉被祖爷忽悠了一把,根本没什么宝贝。

老叔就拉了拉我,示意我去看那块大得离谱的铺地砖,他先弯腰伸手去叩,“空空”之声作响,我恍然大悟,敢情这块砖石也是中空的。

我们围着铺地砖看了半天,找不到任何开口的地方,整个砖块看起来浑然一体。我又用手去摸,忽然觉得砖的两头好像有一个凹陷,心里一动就用力去摁,

“咣啷”一声,一块东西应声掉落出来。

封底的砖板直接跌碎了,一个黑黝黝的匣子砸到了地上,我“咦”了一声伸手去拿,就发现这是一个精别沉重的家伙,从手感上来说绝对不是木质的。

这个匣子倒没什么机关,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里面放了三本薄薄的书,拿在手里轻盈无比。

我用手去捻,书的纸张似纸非纸,似皮非皮,但叉感觉非常柔韧。

第一本书封面上写了四个隶体字:玉匣函记。第二本书上写了三个怪异的类似篆书的字,但我竟然一个字也看不懂。第三本更匪夷所思,竟然是用一些像文字而非文字的符号写成的。

老叔把《玉匣函记》交给我,又拿过中间那本篆书写成的书,工工整整地在宣纸上写了三个楷体字,赫然正是:山陵录。

《山陵录》?这又是什么东西?从名字上推测好像是类似《水经注》《徐霞客游记》之类的地理书:我有点困惑,老叔点点头。继续写到:“你看《玉匣函记》,我先誊写《山陵录》。”

他说完了就不再管我,立刻开始誊写,我看了一眼那本薄书,也就差不多几十页,字大行疏,撑死也就是三四千字,但老叔誊写得异常工整,执笔力道很足,
简直是把全身的力气都倾注了上去。

我在一边也翻开了《玉匣函记》,第一页写道:“余乃苑陵旧地吕大林童蒙向学及笄而解元……”

看样子是我祖爷吕大林的笔记。我继续往下翻看,就发现整本书记述了他的一生所为,还把一生的所学所悟、经历的一些大事详细记录在了上面。

简单说,我祖爷十四岁就乡试第一,所有人无一不以神童称他,他也自诩才子,熟读经史子集,包括稗官野史、小说笔记、风水堪舆,无所不读。祖爷二十岁时已经做得花团锦簇文章,整天做着封侯拜相、匡扶朝纲、扶保圣明天子的美梦,平时也行侠仗义,做一些抱打
不平之事。后来清末乱世他弃笔从戎由文入武,累积军功,又迷恋金石考据,转到刑部专门抓捕各类盗墓贼,时间长了,熟知了南北流派盗墓贼的各种盗墓技巧,各种暗语切口无一不知,和金盆洗手的几大盗墓世家称兄道弟,被…些盗墓贼称为活阎王。

当然,我祖爷也不是全然的圣人,他也有过把一窝盗墓贼活活堵死在墓室里的劣迹,就是因为这种行为,黄河上下的盗墓贼一听到他的名字全都先屁股颤两颤=

祖爷还说,他在坟冢墓穴里走多了,也经常会有一些奇遇,看见平常人看不到的阴阳之路,缴获过盗墓贼淘换出来的宝贝,碰过遇风飞灰的墓里丽人,也暹见过突然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骷髅。他一生际遇之奇常人无法想象,但老天还是嫌他人生不够精彩,终于在他三十六岁这年,让他去了黄河龙宫,遇到了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的几本书,也就是《山陵录》、《玉匣函记》和《铁盘神术》!

到此已经是最后一篇,我心里极度震惊,看着一边还在誊写的老叔,就想:难道黄河龙宫真的存在?这怎么可能?就在这时,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晌了起来:

“藏了一百多年了,你们还是找到了这些东西啊。”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门口盘了一条大蛇,蛇头的部位赫然是一个人的脑袋,嘴巴正一张一闭吐着蛇信子死死地盯着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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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0 08:27:50 | 显示全部楼层
貌似有点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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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8: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好看2013.5月刊】《考古队的故事 肆》文/阴阳眼

扫描:卡洛
手打&校对:北落

前情提要:

被带到办公室的吕童等人没想到,刘东江拿出的相片竟然和一个传说中的巨人部落有关,并且先前老张头儿被带走调查也是幌子,实际情况是被征召带队追寻这巨人部落是否真实存在。

在吕童展露了家传的铁盘神术后,应刘东江之命,吕童讲述了他得到铁盘神术的全过程。从前几年在祖屋清理说起,到其中血引四灵显、天雷动,导致祖屋被砸青瓦遭毁,在修旧如旧的过程里,发现了青瓦里藏着的秘密。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这秘密在貌不惊人的聋哑老叔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大,他们甚至在铺地砖里发现了祖爷暗埋的匣子,得到三本玄乎其神的宝书,洞悉祖爷的一生大事。

一切事情都在他预期之外。

一、新任务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门口盘踞着一条大蛇,蛇头的部位赫然是一个人脑袋,嘴巴正一张一闭地跟我们说话。

我二话不说冲了上去,一个重重的耳光,就听见“哎呀”一声,我又接着飞起一脚踹到蛇身上,一个重物撞击的声音后就是一阵呻吟:“我的老腰啊。”

刘东江突然笑了出来:“怪不得有段时间老张捂着腰一扭一扭的,原来是被你踹的。”

“什么?”张千听傻了。

“还不知道吗?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头儿就是我们敬爱的张老师。”我有点儿烦。

白天装老师傅骗我家祖屋瓦片不成,到晚上还是不死心地偷偷潜回来,结果正好遇见哑巴老叔和我一起找壁中书。

我们找到那三卷书的时候,老张头儿激动得要命,立刻想了个损招阴我们。他祖上精通鬼皮术,也是障眼法中的一种,就想借幽暗的气氛装黄河龙王吓唬我们。

可惜他棋差一着,在他接近我们的时候,哑巴老叔就有了预感,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墙外有人,来历不明。

看到示警,我心中警醒,老张头儿才开始装神弄鬼,那边我二话不说上去就揍,老张头儿一把年纪哪扛得住。

老张头儿后来回忆,说他本来想弄一下玄虚,让我们见识一下鬼皮术的厉害,然后在我们惊吓之余揭示自己的来历,借这个获得我们的信任。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事先就被哑巴老叔识破了。而他的激动不是没道理的,我们找壁中书的过程和当年他祖父跟他讲的一模一样。

民国时候老一辈神棍们传说,我祖爷吕大林从黄河龙冢那里盗取了天书,从此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御神术而通天地之变化。据说就是因为天机外泄,灵气泄露,我们吕家的宅院也遭受天忌,每每引来天雷击顶。为了躲避天雷,我祖爷携一家老幼远走他乡,想找一
个天地锁气的地方,修一座房子来困住这本神术里的灵气。

老张头儿的祖父和我祖爷曾经是患难之交,我祖爷以性命相托,还把壁中书的秘密告诉了老张头儿的祖父。老张头儿家也一代一代把这个秘密传了下来,直到今天,他们家人还在费心劳力寻找老钟家的后人,哦不,是老吕家的后人。

老张头儿跟我们说了这么一通就是想跟我们套近乎,还拿出一个背面刻有吕字的捕快牌子来取信。

我看着牌子,就说你这瞎话编得有点不圆吧,你要真是那老张家的后人,我怎么听说,当年你祖上是盗墓的,而我家祖爷是专抓盗墓贼的?

话一出口,老张头儿就有点说不出话了。我手里拿着书,立刻就做了一件超牛逼的事情——开门,放狗。

哑巴老叔家的黑狗一气儿把老张头儿撵出了村,那一晚大半个村子鸡飞狗跳。我比画着当时的情形,张千他们也听得起了兴致,全都在笑,没人去注意我话里是不是有什么漏洞。

有些秘密,除了老张头儿,恐怕我只有带进坟墓烂在土里了。

只有刘东江没笑,而是盯着我看了半天,半天才点头说道:“原来你是吕黑手的重孙子,怪不得老张会指望你。”

吕黑手?这个绰号我喜欢。

这之后刘东江就不笑了:“考古文物研究院外勤第八处所有成员,你们下午休整,明天准备接受新的任务。”说完补充了一句, “按规定,你们有权拒绝这次任务,有人选择不去吗?”

张千扭头先看张小仙再看我和董晓旭。

所有人都是摇头:“直接安排吧,过去晚了,搞不好只能赶上给老张头儿哭坟了。”

刘东江看看我们,摇摇头走了。

他走之后,按照惯例我们几个分工,开始写工作日志和整理装备。

“老吕,最近情况有点怪。”董晓旭边收拾边说。刘东江解释清了老张头儿离开的真正原因,从那一刻起,八处本来尴尬的气氛一下和谐起来,董晓旭也对我喊起了以前的称呼。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董晓旭就举了举手里的工作日志:“我刚才翻了一下这几个月的工作日志,从粤西鸡头鄂龙开始,到新疆鬼城里的赤火蜥蜴,还有这次的半龙犼,这都是上古传说里的家伙,它们这几个月接连出现,而且都是从休眠状态苏醒的,我感觉除了一部分可能是环境原因,其他都非常莫名其妙。”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想了想说道,“有时候地质活动震波变化也会影响那些家伙。有次四川大震的时候溶洞里飞出了几万只人脸蝙蝠,后来不也发现源头是古代人藏尸的吉井嘛。”

“这次不一样。”董晓旭摇头,“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这些异常出现的时间都在老张头儿离开的前一个月。”

“那不就是刘东江说的逮住那批文物贩子发现巨人骨头的日子?”我说。

“也差不多是第一批队伍进入那个巨人山谷的时间。”董晓旭补充。

“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巨人山谷发生了一些事,导致那些拥有秘密的埋藏地突然都活跃了起来?”张小仙忽然道。

几个人一下都停住了手里的工作。

那个所谓的巨人山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巨人尸骨到底是谁?是传说中的上古先民,还是传说中大夏朝的后裔?

几个人开始思考起来,张小仙就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刘东江院长有点奇怪?”

“难道说他是假冒的?”说着张千就“哎”了一声。

“是有点不对。”董晓旭没理张千。我想了想,补充说:“他一点都不着急。”

老张头儿作为他的同事和同学,关系再怎么不好,突然消失了那么久,刘东江怎么也不该那么淡定,平静地听完我的故事,立刻让我们接受任务,就像老张头儿的生死不怎么重要一样。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我得把事情弄清楚。想着就招呼他们:“走,找刘东江聊聊去。”
我们四个就去了刘东江的房间敲门,迎头他第一句话就是:“老张的眼光果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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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8: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失控

三天后,经过火车转汽车的辗转,我们去了贵州、广西、云南三省交界的野人山。

因为暴雨的关系,工作站通向县城的唯一一条公路被泥石流冲毁了,负责接待我们的工作站同志已经三天没有补给,淡水食物和蓄电池基本耗光,还是刘东江联系了驻地解放军,紧急调用了直升机运送给养,顺便把我们几个捎了进去。

那是一架老式的米-17,苏联设计的中型运输直升机,绰号河马,意思就是肚子大、装得多。

驾驶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上尉,典型的山东大汉,叫赵建国。他的副手是个叫王栋梁的战士,白白净净的,被介绍的时候还啪地立正行了个军礼,搞得我们也有样学样回了个军礼。随后赵建国说时间不早了,准备出发。

我们立刻表示同意。

米-17运输机只需要一个驾驶员,王栋梁与其说是副手,不如说是照顾我们的保姆,把需要注意的细节极其详细地说了一遍,还介绍了防止晕机的办法。

很快我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抓了望远镜四处观察,看一会儿下方的地形,就拿出地图详细比对,从地图上看,我们很快就会飞过那个巨人山谷,掠过那片原始森林。

就在详细研究的时候,突然一阵晃动,几个人一下摔倒在地,飞机剧烈颠簸起来,我勉强抓着把手,张小仙也摔在我前面,趴着窗户稳着身形,接着惊诧地说:

“童哥,快看下边。”

“下头怎么了?”张千问。

张小仙把望远镜递过来,说道:“是张老师,是张老师啊。”

我一愣,迅速过去拿着望远镜往外看,就见斜下方一个不大的山包上,一个人正拿着一根拐杖,使劲朝我们的方向挥着手。

从晃动的望远镜镜头里,我勉强看见那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人,就是消失了好几个月被判定成失踪的老张头儿。我一下激动起来,招呼赵建国和王栋梁,下面的人就是我们几个的任务目标,所有人都在找他,我们必须尽快靠近。

就在我解释的时间里,张小仙又叫了起来:“吕哥,童哥,不好,张老师被抓走了。”

望远镜里,从山包周围的山林中冲出几只怪物,脑袋是长梭形,巨大的四肢一层厚厚的黑色长毛,抓住了老张头儿的胳膊腿高高架了起来,就像绑匪绑架人质一样,飞快地举着蹿回了森林里。

就这样,老张头儿在我们眼皮底下被几个莫名其妙的怪物给抓走了。我们顿时全疯了,一致要求立刻马上就地降落,用全部力量解救老张头儿。

赵建国也不多话,立刻着手准备降落,并让王栋梁携武器协助我们。飞机迅速降低高度,眼见已经到了山包边缘,飞机却晃了起来。王栋梁面色变得铁青,按着头上的耳机告诉我们,赵建国说发现有一股强风不断吹动飞机,飞机现在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如果强行降落,会有机毁人亡的危险。

随后赵建国说要强行把飞机拉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见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森林里扑出来,直接扑向飞机又被甩到了一边,估计是螺旋桨把它击飞了,同时飞机彻底失去了控制,剧烈晃动中撞向了山包附近的原始森林。

感觉一阵巨大的阵痛,我后脑一阵麻痹,又过了一瞬间,所有感觉都消失了。

“吕童,吕童,吕童。”不知道多久以后,耳边响着很熟悉的声音,我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

终于用力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倒吊在飞机里,飞机好死不死挂在了几棵千年巨木之上。飞机撞击出的白色茬口卷出了巨大的木花,几枝粗大的枝丫牢牢捧住了飞机的机身,多亏这是原始森林,富有弹性的树木缓冲了坠落的态势。

我坐直了身子才发现,自己是被保险扣给救了,就像挂在绳索上的腊肉,虽然被甩了出来,但却牢牢锁在飞机侧面。

但是我身边没有人,机舱里空荡荡的。我站起来检查了一下,除了一些擦伤和肿痛,竟然没有什么地方骨折。我慢慢抓着身边的绳子爬到旁边的树干上,只看见飞机附近散落着给养和装备。

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片巨大的羽毛,有芭蕉叶那么大,卡在飞机的螺旋桨里,羽毛的丝线好像都纠缠在了螺旋桨的轴里,这应该是飞机失控的原因之一。

就在我身边不远处,还有类似的羽毛,我拽下来的那片有一米五左右,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拥有这种羽毛的翅膀该是什么长度,就想象出一只巨鸟的模样。

等我站起身,则看到另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在整个树木倒塌的现场,密密麻麻爬着一群带着诡异红绿斑纹的小蛇,一个个昂着三角脑袋,吐着鲜红的蛇芯子,正在慢慢向飞机逼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是西南地区最毒的赤线铁头蛇,老张头儿说过,这种蛇一口就能让一头牛毙命,没有特效血清的话,过半小时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了。

现在,那群铁头蛇慢慢逼近,我慢慢往后退,但说句老实话,我真不知道该退到哪儿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躺着不动装死。”一个略带公鸭嗓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往声音来源处看去,一个人正趴在临近的一棵大树上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下面那群铁头蛇。

他浑身的衣服基本没有完整的地方,几乎是破布挂在身上,就像一只树懒一样骑在树干上,手脚牢牢扣着树,全身几乎和树木都混成了一色。

如果他不吱声,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就在我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只好紧紧地靠着直升机壁,屏住呼吸看那些赤线铁头蛇嘶嘶作晌,眼看离我们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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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8: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蛇王

铁头蛇很快围到了飞机周围开始往里爬,有一条已经顺着飞机爬进了我的裤管里,筷子粗细的蛇身冰凉细滑,顺着小腿滑过膝盖在大腿内侧慢慢游着,一股极度冰冷的感觉直透心底。我的汗毛一下奓了起来,他妈的,这时候要是稍微咬我一口,那真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我。

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铁头蛇慢慢从裤子划破的地方钻出来,又往边上继续前进。这时候那个野人轻轻说道:“别动,它们在等蛇王孵化,只要你不动它就不会咬你,你如果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蛇王?我一惊,野人示意我往下看。我一看就看到飞机压着的巨树上,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鸟巢,鸟巢正中间是三枚拳头大小的黄色蛇卵。

“你们赶的真是时候,刚好蛇王要孵化出巢,你们就从天上掉下来了。”野人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在他说话的空当,已经有几十条蛇从我身上滑了过去,我紧紧闭着嘴,心里大骂乌龟王八蛋,老子又没得罪你,今天要是把命交待在了这里,做鬼也咬他一口拉他垫背。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蛇群聚在了鸟巢旁边,好像在等什么,又从蛇群里游出一条大白蛇,游进鸟巢之后滑过三枚蛇卵,围着它们不停地转圈,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磨蹭它们。

那真是我生命里最难熬的十几分钟,一条可以毒死五头牛的银环蛇就停在我胸口,昂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鸟巢的方向。

终于,一个蛋壳轻轻晃动了一下,咔啪一声,一个尖脑袋顶破了卵,从里面爬出一条金黄色的小怪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别的颜色,头上有个肉冠。就在它破蛋而出的同时,所有蛇纷纷低下来三角脑袋,一副伏低做小的架势。

那条小金蛇昂着头,在大白蛇的陪同下慢慢游向蛇群,又往前一路游去,蛇群也像跟随着国王的部队一样慢慢退去,我身上的银环蛇也游向了它们,与它们会合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半空里炸响了一阵鸟鸣,叫声响亮奇怪,震得我耳朵嗡的一下,就听旁边的野人说道:“糟了,鹏鹫鸟怎么提前回巢了。”

一阵凉风猛地刮过来,刮起的气流带着一股重压.声势极度惊人,竟然让我胸口一闷,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就在同一时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像乌云一样罩过来,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鸟。

羽翼伸开应该有十米之长,像一架小型滑翔飞机,头冠无比巨大,尖尖长长的嘴红得刺眼,还有一双类似牛眼的眼睛,眼睑外翻无比凶狠,而长得诡异的长脖子上却满是极短的绒毛。

它张着翅膀堵在蛇群面前,巨大的脚趾毫不客气地摁住两条巨大的冉蟒,头一低,一条冉蟒就叼进了嘴里,冉蟒挣扎着去缠它的脖子,结果巨鸟头一低,张嘴就
剪断了冉蟒,一仰脖子吞下半条蛇。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等看到蛇血流出来,散发出浓重的腥味时,我才清醒过来,想着他妈的我还是得躲躲才行啊。

侧眼就看到旁边的野人双手耷拉在树上,头歪靠着,感觉上竟然像是突然嗝屁了。

我一愣,就忽然决定全身放松,斜躺在树干上,装起了死。

下头的巨鸟一招镇住了蛇群,在刺耳的叫声里,又一条冉蟒被巨鸟吞进了肚子里。

蛇群开始骚动,除了围着小金蛇的一些铁头蛇,其他体形各异的蛇竟然全部四下逃窜。而巨鸟奓着翅膀上下拍动,蛇群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极度混乱之中,又是一声尖锐的呜叫,类同于巨鸟的呜叫声,但声音清脆,像是雏鸟发出来的。

难道是巨鸟的幼鸟?我调整着视线,却看见那条小金蛇昂着头,张着嘴像在召唤母亲,从它嘴里又发出一声清冽的叫声。

我靠,小金蛇怎么会发出和巨鸟一模一样的叫声?

那只巨鸟也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好像想看清小金蛇是什么情况。

就在一鸟一蛇距离不到五十公分的时候,巨鸟突然急速啄向小金蛇,而小金蛇就像安了弹簧一般,刷地一下飞起来直扑巨鸟。

小金蛇弹起的位置非常刁钻,几乎是掐着死角冲了上去,一口咬到了巨鸟脖子上,看着极度凶悍,体形却也相差特别多,就像鲁智深脖子上挂了一条蚯蚓。

而一咬之下,巨鸟还是晃了晃,然后小金蛇顺着它的脖子就游了下来,散步一样回到刚刚的那圈蛇里,大模大样地领着它们游走了。途经我和野人挂着的位置,小金蛇还分别停顿了几秒,当时我就是一身白毛汗,生怕这蛇祖宗也弹起来冲我脖子来那么一下。

这边我又惊又怕,那边的大鸟忽然轰地倒下,小金蛇头也不回继续游向前面,我也不装死了,立马起身就想奔向那只巨乌看个明白,这时候那个公鸭嗓声音又响起来:“傻逼,卧倒。”

我反应敏捷应声就倒,一阵犀利的凉风瞬间从我后脑勺一扫而过,刚刚被毒倒的巨乌竟然张着翅膀高高飞了起来,远方传来一阵雷声,巨鸟不再理会我们,朝着那里快速飞去。

野人也翻身下到了地上,走到鸟巢树下爬上去。我小心地站起来靠过去,就看到野人拿着蛇卵的残壳在观察,又拿出一个小型密封盒把残片都放进去,然后举着另外两枚没有孵化的蛇卵对着阳光看了看,摇摇头说死卵,拿出一个橡胶皮囊,把它们也放了进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我的朋友了吗?刚刚是什么情况?”我抓住他一通狂问。

野人完全不搭理我,收拾好手里的东西,爬到飞机货舱里找出几个急救包,又把给养撕开好几份,丁零当啷拎了一大堆,下来就往远处走。

“你站住,你敢拿着这些东西走,我就开枪了。”我端着王栋梁遗留在机舱里的半自动步枪,没有犹豫,枪口对准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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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8: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禁地

野人看都没看我,就像枪不存在一样:“你要是想活命,也想救你朋友的命,就老老实实跟我来,还有,你那破枪保险没开。”

我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保险,被他制止了:“你不想走火打死一两个的话,你就开。”

我只好背着那支半自动步枪,手里拎满了东西跟着野人来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有一个Z字形的拐口,如果没人指引,根本不知道另一边还有个洞口。进去以后,我发现洞里非常宽敞,大约有三间房大小,中间拢了一堆火,从火苗扑闪的程度来看,空气是对流的,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张千、董晓旭、张小仙、赵建国和王栋梁都在里面。

但是张千躺在张小仙怀里,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几个人会合,各自都松了口气,但情况并不乐观。飞机坠落的时候,赵建国为了保护我们,硬是让机头先撞,在驾驶舱里被压断了小腿。我们在机舱里被货物包围,除了受了点碰撞和擦伤外,其余都没事,只有张千受伤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以后在这种封闭性的大山里,
几个人背着这么两个伤号,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不过这已经算是相当好的结果了,幸亏当时有原始巨树架着,否则肯定机毁人亡。夹在巨树上后,唯一完好和安全的张小仙,在野人的帮助下,把几个人都弄到山洞里,但就是怎么都找不到我在哪里。

“你挂的位置太奇特了,视角关系都看不见你,还以为你被甩出去了。”野人张罗着给养的事,抽空插了一句, “而且你们在蛇王出世、鹏鹫吃蛇王的日子在鸟巢上头飞,它们怎么会不攻击你们?”

我就问他蛇王和鹏鹫的来头,顺便看见枕着张小仙大腿的张千眼皮动了一下。

“是这个野人山的惯例了,神鸟巢里十年一次蛇王出世,鹏鹫是蛇王的死敌,每十年都要在这里扑杀一次蛇王。这次你们路过,刚好惊扰了雌鹏鹫,它才去撞你们的飞机,要不是雌鹏鹫受伤,王冠蛇肯定被那对鹏鹫吃了。”野人讲着手里却没停,没多久一边的不锈钢快餐盒就在酒精灯上散发出午餐肉的香味。

几个人也饿了,开始一窝蜂吃起那些方便面、快餐饼、午餐肉混搭的奇怪东西,野人几乎是扑在快餐盒边大嚼特嚼,那副吃相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位爷居然还能腾得出工夫问我们。

“本来是来救人的,现在是自身难保了。”董晓旭苦笑了一下。

“救人?”

“我们是第五支救援队进来救我们老师的。”

野人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你们是第五支救援队?你们是老张头儿的学生?”

我靠,他怎么知道老张头儿?难道他是老张头儿队里的人?我一问他就苦笑,说道:“你们不该来的,你们来了就出不去了。”

“如果你们看过名单的话,肯定记得我,我叫林霎茅,是第一批进入野人山巨人谷的科考队员。”

林勇茅说着他的情况,综合了一下我掌握的,我才知道为了解开巨人谷的秘密,我们已经进了四支队伍,但只有第一支队伍的目的最明确,就是找到巨人埋骨的墓地。根据文物贩子和盗墓贼供认,墓地里不光有巨大的祭坛,还有一些跟正常人体格差不多但没有完全腐烂的尸骨。

专家推测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种可能是,这些尸骨是巨人部族的儿童或者少年,因为某种疾病或者突发性事件死了提前埋进了墓里。当然,这个猜测建立在巨人谷里还生存着一支巨人部落这个基础上。

第二种可能是,这些尸骨是巨人部落猎来的祭品,也就是说,那些还活在野人山里的巨人部落,很有可能把误入他们领地的普通人当成了祭品献祭给了祖宗,所以那些尸骨出现在了巨人墓地里。

按照这种推测,就得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结论——有可能前四支失去联系的队伍这时候也被当成了祭品风干在巨人墓地的某处。

为了解开巨人部落的秘密,第一批科考队员的配备最完善,队伍里有考古学、社会学、历史学等方面的专家,据说还有几个神秘部门也参与到了行动里。所以第一支队伍失踪之后,上面疯了一样连着派出三支搜救队,相继折了还把老张头儿这样国宝级的专家也派了出去。

但是,连老张头儿也丢了,估计上面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把我们这群青头也派了出来。我想起刘东江临行前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们到达工作站见一个叫“鬼脸陈”的人,一切听他指挥。谁知道我们会在半路遇险,还碰见了第一支队伍失踪的队员。

虽然现在我们也算是伤兵残将,但有了失踪人员的线索,也算是阿弥陀佛老天开眼了。

林勇茅又讲起他们进谷的缘由。

当时他们是最早接到巨人谷报告的人,也是刘东江把他们召集到一起,拿出了很多图片和证物甚至是一些实物,其中就包括了缴获的那些巨人骨头,这些骨头拼成了一副完整的人形骨架,他们也判断说那就是真正的巨人骨架。

武警当时抓到了运送这些骨架的货主,让他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货主知道拼出巨人骨架以后也崩溃了,只记得有人到他的石膏厂定制了一批艺术石膏像.是国外一所高校要用,于是就按照对方要求的尺寸赶工出来,委托方在完成之后验收表示没问题,于是他们就高高兴兴装箱发货,但上船以后却被查出石膏像里混着大量的骨头。

在货主的配合下,很快抓到了定制石膏像的人,起初那人什么也不说,后来编出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害得警方和专家陪他浪费了无数时间精力,最后抓住了他一个破绽他才说了实话。原来在十万大山里,有一个地方类似玛雅文化的上古遗迹,建筑气势恢宏雄伟,有远古的祭坛和神庙,最主要的是在疑似墓地的地7发现了很多新鲜的尸骨,尸骨的骨髓里还带着黄红毛的血丝。于是他们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认为还有一批从上古时期就遗留下来的族群仍然生活在那里。

本来这个发现是好事,但那些人却鬼迷心窍联系了海外的文物犯罪集团,受这个集团雇用,要再次进入这个遗迹洗劫文物,最好是毁掉一批、留下一批。如果真发现上古遗族,就杀掉他们,因为死的比活的值钱

当时国内的专家震惊了,谁也想不到大山里还有这么一处所在。在看了那些闯入者带回来的一些模糊照片和部分实物后,专家们作了一个冲动的决定,由这个闯入者当向导,带领专家们进入遗迹勘察并造册,尽早把这个伟大发现公之于众。

于是闯入者利用我们心急的心理,提出以免罪为交换条件,带领专家进入,被上面同意了。但往往光明的背后总有黑影,这片土地不仅残留上古文明,更有极度的危险性。闯入者没有说的是,最早组队寻找遗迹的十个人里,只回去了他一个。

后来我们的第一支队伍刚进山谷就遭遇了一场劫难,队里的人全部失散,林勇茅到现在也没见到除他之外的几个专家,靠自己身上的装备和这里丰富的资源他才勉强活到现在,没有生病受伤也算是他命大了。

让我比较沮丧的是,我们竟然是林勇茅见到的第一批营救人员,如果再没人来营救他,他就准备死在这里了。

情况比我想的严峻多了,山洞里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

“不对,我们明明在飞机上看到老张头儿在我们失葬的地方被一些怪物抓走了,他不可能不在这里。”鳖晓旭突然说了一句。

“根本不可能,那个地方绝不会有人出现,那里是禁地,一对鹏鹫做窝,窝周围两百米范围内,是铁头蛇出没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蛇王出世,我根本不可能到那个地方把你们救回来。”林勇茅摇头道。

“你说那里是禁地?什么禁地?”我问。

“据我了解,古代的野人山生存了一个以鸟为图腾的部落,他们供奉的神物就是我们刚才看见的巨鸟,也就是鹏鹫。鹏鹫每年这时候都会在这里筑巢,部落居民就以鸟巢所在地为神坛。而这些部落居民在供奉鹏鹫以外,同时还崇拜蛇,认为蛇是智慧和灵性的化身。他们供养了一种毒性极度强烈的赤线铁头蛇,铁头蛇的毒液可以让水牛一秒毙命,毒素还不残留,随着时间自己分解。部落居民就用铁头蛇的毒液制作弓箭猎取大型猎物,所以豢养铁头蛇的蛇王也成了这个部落最神圣的使命之一。

“蛇王王冠蛇的自然孵化率很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鹏鹫筑巢的时候,部落居民就会偷偷往鸟巢里混进几颗黄色的蛋,这些蛋就是王冠蛇的蛋,而鹏鹫又有一个嗜好也就是吃蛇,恰恰是蛇的克星。所以每当王冠蛇卵孵化的时候,部落就会举行盛大仪式,迎接王冠蛇出世,同时惊扰鹏鹫让它不能回巢。神和吃饭之间,部落居民还是选择了吃饭。再后来这支部落灭绝了,那种诡异的孵蛋习惯却被铁头蛇继承了下来,竟然学会偷偷把蛇卵埋在鹏鹫的巢里,到了王冠蛇出世的时候,就会有一场生死大战。”林勇茅说得很认真。

“那你第一次进谷的经过是什么样的?”董晓旭问。我也看向林勇茅,然而就在这时候,山洞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叫声,仔细去听,沉闷之中夹杂着高声,尖利刺耳,竟然像是充满了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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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08: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五、颠覆

我们几个不明所以:一下都望向林勇茅,他沉着脸就道:“它们又来了,我去打发它们走。”

王栋梁抄起我放在身边的半自动枪问: “要帮忙吗?”

林勇茅摆手:“不必,别把它们逼急了,逼急了我们连洞门口都出不去。”说着抄起一把小刀,到角落里拎出来一块黑漆漆的东西,看外形像是一块肉干,他手起刀落割下一块,转身往洞口走去。

快到洞口的时候,他突然扭头说道:“吕什么,你跟我出来,其他人别动。”

“我叫吕童。”我有点恼火。

“无所谓叫什么,跟我来就是。”说着他走了出去,我没办法也只能跟在后面。

山洞是Z字形,不折返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等我跟了出去,就看到洞口外的空地上站了一只丑陋的小猴子和一只干瘦的黑狗,个头都不到人的膝盖高,小猴子跳着脚对着洞口嗷嗷叫唤,声势惊人并且模仿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远远听着倒真像是很多人在一齐吵架。黑狗则一脸忧郁地站在它身边。

看见我们出来,小猴子喊得更提劲,蹿到黑狗身上,爪子挥舞着跳了起来大吼大叫。林勇茅割了肉干抛了一块出去,小猴子跳起来接住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眼睛转了两下,又指着我开始跳脚。

林勇茅就露出一副烦躁的模样,把剩下的肉也扔了出去,这次小猴子接住了才停止叫嚷,一手一块肉,指使着黑狗开始往密林深处走去。

“这猴子和狗干什么?”我有点奇怪。

“这还看不出?”林勇茅很淡定,“我们现在待的山洞就是它的,它这是收房租,我还多替你付了一份肉干。”

“什么玩意儿,它还知道增加房租?有这么精的猴子?”我有点不信。

林勇茅扭头看我一眼:“这里的一切都不简单,巨大的鹏鹫,长着王冠的蛇王,跟我们讨价还价的猴子、狗,你不觉得全都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认知吗?”

我没有接话,抬头看见白茫茫的天空,这是西南十万深山里湿气严重的原始森林,离地五米就云烟缭绕,更高的地方几乎看不清原始巨树的树冠,只能靠亮度来感觉太阳的方向。

“要不是你们意外坠落到这里,我估计自己也撑不了两天了。”林勇茅边走边说, “我劝你们不要去找前四支队伍了,回去吧,否则命就得扔在这里,而且就是走,可能能活着走出去的也不多。”

这有点夸大其词吧,老张头儿没有找到,我们是绝不可能回去的。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林勇茅笑了笑好像不太认同,又问道:“这次五雷正教来了几个人?有谁是五雷正教的弟子?”

“什么五雷正教?”我奇怪道。

“五雷翻正印,风林火山行。”他一脸探究,“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谢谢,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勇茅就奇怪起来:“你真不是五雷正教的?那你怎么会五雷正印的手印,而且招来了隐雷?”

他怎么知道这些的?老张头儿叮嘱过很多次让我不要随便使用,刚才情急之下招了隐雷驱鸟,没想到居然被他识破了。

但还是得装傻到底才行,我就还是摇头。

“难道刚才鹏鹫被雷声吸引是巧合?”林勇茅还是一脸怀疑,面色一正说道,“小子,你要真是入门的人,就赶紧撂出身份,这个地方太邪性,如果都藏着掖着,大家最后都得死在这里。”

我还是做出一副懵懂的表情,他有点无奈,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回到洞里,那一路我有种极不踏实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我没办法预见到。

但具体是什么,也许只有发生了才知道。

回去以后,董晓旭开始问有关第一支考古队分散的具体情形,想从林勇茅的表述里找到其他专家的线索。

但林勇茅的第一句话,就把大家吓住了。

他竟然说:“其实我来到这里的最大感受是,我们可能被骗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古遗迹,我觉得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侏罗纪公园。”

我和董晓旭他们面面相觑,怎么又跟侏罗纪公园扯上关系了?

“我一直怀疑那些所谓的巨人尸骨都是伪造的,全是用这个山谷里的大型动物的骨骼拼成。我刚进谷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山谷的气候和植被太特殊了,我在这里竟然看到了白垩纪时代的桫椤,还有一些被认为早就灭绝的植物。最早在山谷边缘,我们就遇见了很多比通常体形巨大很多的物种,而那时候大家都沉浸在马上要发现新遗迹的兴奋里,根本没去注意这些细节。”林勇茅讲得很慢,讲一会儿停一会儿,好像在回忆。

“进谷的唯一通道是一条山洞,那条山洞下面有个水潭,只有水潭灌满水以后,用手灯照射,才能发现影子倒映出的洞口。要想进洞,我们必须从水里潜过去,这就导致当时很多装备都没办法拿,仅仅带了必需的装备。

“我们从水下潜游上岸,就看到一个溶洞,隔着溶洞的是一道瀑布,我们挨个从瀑布边穿过,出来溶洞没多久就遭遇了杀人蜂,它们的毒性更猛,为了躲避它们我们那支队伍溃散了,所有人逃往四面八方,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迷路了。”林勇茅把进谷的经过描述得极其简洁,简洁到感觉有偷懒的嫌疑。

“你们当时没带通信装备吗?为什么不进行呼叫?”董晓旭问他。

“你现在看看你们的手机,还有我带着的对讲机,你看看哪个能接通?”林勇茅有点不屑。

手机上的确一格信号也没有,几个对讲机全部打开调成同一个频道,也只是发出大量电磁波干扰的噪声,其他的我们怎么呼叫都没有任何回应。

林勇茅看着我们忙活,脸上带了点似笑非笑。

“怎么会这样?”王栋梁问。

“附近肯定有磁体山,或者有磁化的铁矿脉。”赵建国回答他,“就像咱们驾驶飞机的时候,要是导航设备受到干扰或者通信暂时中断,一般情况下,就是附近存在大型带磁体。”

为了验证,张小仙拿出随身携带的专业指北针,随便晃了晃,磁针没头没脑地乱转,的确没有正经的方向。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林勇茅认为自己肯定会死在这里。

我本来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不去,因为米-17里还有一部军用电台,只要能够呼叫到信号,本部就能派出搜救队伍解救我们。

但是附近有大型带磁体的话,那一切无线信号都会被屏蔽或者扰乱。

除非我们徒步走出去,否则真的可能葬身在这个所谓的巨人山谷里。

明白了面临的处境之后,气氛变得有些冷,虽然我们几个人无数次面对死亡,但是这种情况下,再想得开也还是难免凄凉。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张小仙问我们。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必须尽快和外界联系上,否则要么像林勇茅那样变成野人撑一段时间死掉,要么就是直接死在这里。

“这样吧,等明天上午雾气散了,我出去探探路。”董晓旭道。

“雾气散了?我在这里快三个月了,只有一天看见过太阳,其他时间全是白蒙蒙的天气,你们还是指望晚上看星星指方向吧。”像是觉得我们太天真了,林勇茅又补了一句,“而且就算命好赶上晴天,你们走到晚上,雾气一起就会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沉默,全都沉默。

“几位老师,要不明天我去试试吧,我带一些绳子,走一路绑一路,看能不能探出一条路来。”王栋梁提出一个建议。

我们眼睛一亮,感觉这倒是个好办法。那就这么办。

我和董晓旭立刻商量出一个方案,王栋梁留下来照顾骨折的赵建国,张小仙照顾张千,林勇茅对付可能出现的奇奇怪怪的家伙,明天我和董晓旭随身带一些绳子探路,照着一个方向边走边绑,这样不管走多远,就算迷失了方向,最起码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王栋梁还想争取,我和董晓旭制止了他,我们也是受过专业野外生存训练的,而且在这么一个神秘事物聚集的地方,我们的专业知识相对他还更丰富一些。

林勇茅没有参与我们的讨论,他只是坐在火堆边一言不发,时不时用木棍拨一下火堆,好像默认了我们的安排。

很快天就黑了,我们把飞机上能用的东西先搬了一部分到山洞,给赵建国简单包扎了一下,把武器也带了下来。这时候我们手头除了一把九五式半自动步枪、二十发子弹,还有一把配给赵建国的军用手枪以及二十发子弹。

晚上潮气特别大,火堆无论如何不能熄灭,否则我们肯定冻死在这里,所以除了赵建国、张千和相对柔弱的张小仙,剩下四个人都得轮流守火。

我值第三班岗,早早就睡下了,睡到—半忽然感觉身上很冷,蒙蒙陇陇地一看,军用大衣还裹在身上,但是火堆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而洞口的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着。

我一个激灵,迅速抓起手电打开往那里照去,灯光下就看到两只晶亮的黄色眼珠转向我的方向,竟然是一只面部狰狞的大型豹猫。豹猫正踮脚往里走,猛地被手电一照:毛发瞬间奓了起来,脊背弓着,一副马上发动攻击的姿态。那一刻我以为它马上要扑上来,也一个鲤鱼打挺,谁知道我起来了,它竟然扭头就往外跑,几个纵闪没了踪迹。

这么一折腾其他人纷纷被惊醒,董晓旭问我怎么回事,我简单说了说,也没有追出去,感觉还是重新生火比较重要,找出引燃物和火机就忙活起来。

但一边盼董晓旭搭着手,一边看着四周,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说道:“老吕,不对,怎么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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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5 08: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六、蛹

赵建国、王栋梁已经和衣又睡着了,张千一直在装死,张小仙坐躺在他边上打着瞌睡,我看来看去没发现谁少了。董晓旭就摇头,说不对,你少看了一个。

“谁?”我又去数了一遍,几个人都在火堆周围,怎么可能看漏。

“老吕,是林勇茅不见了,他这时候不应该在值班吗?”

我靠,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这种时间和地方他能跑哪儿去,总不会被豹猫叼走了吧?我快速生上火,就和董晓旭出洞去找他。

已经是深夜两点,洞外一片漆黑,雾气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我打起手电去照,光线照不出几米就被黑暗完全吞没,四周静得要命,我们一边走一边喊,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在山洞前后绕了一圈,没有林勇茅一点踪迹,董晓旭却停了下来,说:“老吕,你看那边。”

“那儿怎么了?”我停在他左边,往他指的斜前方看去,一眼看见距离我们五米左右的树上,竟然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发出微微荧光的蛹。

这种荧光蛹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极其显眼,我和董晓旭走过去看,几步路的工夫,蛹头已经被咬开了,里面拱出来半个身子。可以看出那是一只颜色非常绚丽的荧光蝶,随着它的出世,蛹失去了光彩褪为普通的灰白色,看来是这只蝴蝶让蛹发出了荧光。

我和董晓旭一时间竟然被这幅场景迷住了,站在那里看着蝴蝶一点点破茧而出。

如果不是夜太黑,看不见人,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富有诗意的地方。西南十万深山的原始森林深处,生长着无数高大的云杉和挺拔的竹子,只有我们待的山洞前头是空地,白天是奶白色的雾气像流动的液体一样飘在我们周围,即使是晚上,也能感觉到空气的清冽纯净。

很快,这只荧光蝶慢慢显出了全身,竟然也是大得吓人,舒展开的翅膀有脸盆大小,身体是艳丽的黄黑色,带着横条斑纹。彻底出蛹以后,荧光蝶慢悠悠地飞了起来,像是通了人性,一路朝我们飞过来。

只不过乍看之下,这只荧光蝶的姿势很奇怪,而且绕着董晓旭就飞出了一个舞蹈一样的弧线。

“其大若盆,色极艳丽,抖舞如兔跃……”一行文字忽然浮现在我脑海里。

“不好,快退。”我和董晓旭正看得入迷,后头有人一把把我俩拽开,力道大得极其吓人,我不由得踉跄了两步,退到一边扶着树才站稳,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荧光蝶啪的一下放出一股黄色的烟雾。

“屏住呼吸。”就听林勇茅的声音说着,我和董晓旭下意识地闭住口鼻,迅速往下蹲躲开烟雾。

一蹲之下荧光蝶失去了目标,好像有点疑惑,慢慢打着转在半空飞着,像在企图找到我们。

我看见林勇茅轻轻走到我前面,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折了一根细条,迅雷不及掩耳一下抽在荧光蝶身上,本来飞得慢吞吞的荧光蝶没有防备,瞬间被抽到了地上。我心里纳闷,怎么林勇茅神出鬼没的,还把这蝴蝶当仇人一样秋风扫落叶?

思忖间林勇茅又一脚踩下去,荧光蝶被踩进湿土里又被林勇茅用力碾压,身体里慢慢挤出一些玉米粒大的虫卵。

就算我和董晓旭见多识广,看到这些也忍不住犯起了恶心。

“迷香蝶,世上竟然还有这玩意儿。”林勇茅拿出火机点燃了一根火油棒扔在荧光蝶身上,瞬间烧起一个火团,噼噼啪啪的焦爆声里升起一股燃烧蛋白质的臭味。

我和董晓旭走过去,我也想起来老张头儿说过迷香蝶,这是传说里上古九昆山上才有的一种妖蝶,色彩艳丽迷人,是古代很多方士展现神迹时最常用的工具。

这种迷香蝶不只漂亮,而且能够释放出一种迷人的香味,让人嗅吸之后陷入沉睡,并且梦境会随着自己的心境变化,可以说是欲仙欲死,有点类似毒品。

但《山水述异志》里也记载得很清楚,迷香蝶迷倒人之后,会在人身上舞够一个时辰,然后用尾部带的一根硬针刺进人的身体里产下虫卵,之后死去。

到这一步还只是恶心而已,接下来就是危害了。那些虫卵进到人的身体里以后,会在里面孵化发育并且分泌出一种黏液,这种黏液带着很强的麻醉性,会抑制人的神经系统延迟死亡,使得虫卵可以在人还带着体温的情况下有充足的时间孵化,然后幼虫吸干人的黏液找另一个宿主重新生存。

我把迷香蝶的来头跟董晓旭说了说,林勇茅在一边听着就道:“吕童你懂这么多怎么还这么掉以轻心,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做着梦一辈子醒不了,活生生当移动虫卵了。”

我面色一红,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咳嗽了一下就转移话题问他大半夜干吗去了。林勇茅说他刚才听到洞口有动静就出来看了看顺便解手,结果回来碰见荧光蝶和我们,于是顺手救了一把。

董晓旭打着手电往回走,说道:“这也不怪老吕,这里到处都是陷阱,以后小心点就是了。碰见任何外头没见过、不一样的东西,都不能随便靠近。回去之后跟张小仙他们也说说,咱们经不起任何损伤了。”

回去以后那几个人都睡得四仰八叉,也就张小仙还维持了女孩儿的形象。我们一夜无话,等到天明简单弄了早餐吃完,我就和董晓旭准备出发了。赵建国和王栋梁让我们带上半自动步枪,但我们俩都用不习惯。董晓旭倒是拿出两把手弩,极其精致,精钢弩身,钢丝挂弦,尺把长的弩箭是发着寒光的三棱箭头。

这是兄弟单位支援的,功用很好。我们一群人拥到洞口,我展示了一下拿着手弩朝远处射了两箭,箭头直接没到岩石里,就跟当年李广射虎一样。

我和董晓旭一人一把手弩,还有两把给了王栋梁和张小仙,张千还在装死,清晨我值班的时候这小样儿还偷跑出去解手,这会儿居然假模假样地把头放在张小仙腿上。

临走前我叮嘱张小仙,除了不能随便靠近奇怪生物以外,得提防一切危险,如果发现不对劲就先发制人。然后脚尖踢了踢还躺着的张千,意思是让他也警醒着点。

张小仙把手弩紧紧握在手里,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和董晓旭拿着绳子开始一路往外走。这个巨人山谷是典型的西南地区风貌,不过是所有东西感觉在这里放大了起码一倍,植被全都高大得要命,我们每走出三五米就在手边的树干上系根绳子,之后再往前走。

杂草又多又深,昆虫和蜥蜴怪虫不时在我们面前飞过爬过,我们全副武装在密林里行进了两个多小时,攀上爬下不知走出了多远还是摸不着方向。我感觉真是中原地区活儿干多了,基本没有南方的工作经验,在这种原始森林里找远古遗迹找出路,可以说比大海捞针还难。

现在最靠谱的事就是找到一个脱离磁山影响的范围,这样就可以用电台呼叫援救,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蹚了半天,拿出指北针一看还是乱转。董晓旭忽然站住了,说道:“老吕,不对,你看。”

不远处的树枝上,我们做记号的绳子正垂在树干上。走近一着,绳子上是锯齿状的茬口,就是我们用短刀割绳留下的特殊痕迹。

我当即骂了声娘,又去看四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右五米开外的地方,竟然树枝上都有垂下来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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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5 08: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山洞

这太奇怪了,我和董晓旭一直在笔直往前走,没有任何拐弯岔路,绳子怎么会到处都是?难道我们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仰头看上面,到处都是云雾,没有任何区分,树林和山的形状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董晓旭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就说跟着绳子走,看绳子指示的方向走到最后是不是我们出发的山洞,如果是出发的山洞的话,那就证明我们可能患失路症了。

一般来说,在雪地里如果得了雪盲症会一直绕圈圈,这是因为人的双脚天生一只长一只短,而在没有眼睛校正前方目标的情况下,人会不由自主地绕圈子走,这被形象地取名为失路症。

现在我们的状况和失路症很像,指北针失灵,天空雾蒙蒙的没有阳光,只能根据周围山的形状和树木的位置远近来判定方向。

在山谷和山冈之间交错的时候,就很容易失去眼睛依赖的目标。

我和董晓旭沿着绳子一直往前走,这一走又走了大半小时,绳子却没把我们带到尽头,虽然也走到了一个山洞边上,但我们站在洞口前,一阵寒意爬上了后背。

山洞和空地几乎是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我们之前待的山洞。

洞口没有被踩死的荧光蝶,没有任何烟火气息,我们昨天捡了很多包含油料的树木当火堆引燃料,这种树木烧出的味道很醇厚,几乎是香料的感觉,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消散得这么干净。

无论哪个层面,这个山洞给人感觉都很静,静得就像刚发下来的课本,连指纹都没有。

而我们那个山洞早就是被我们翻烂了书角溅满了墨水的旧书了。

我把猎刀拔出来,左手攥着精钢手弩,对董晓旭说道:“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帮我守着,回头有情况你好接应我。”

“你算了吧,外面这么多野兽,我可不想自己对着那些家伙,你还是让我先进吧。”董晓旭竟然跟我开起了玩笑。

“得,别争了,一起进去吧,挂了一个,另一个也活不成了。”

“老吕,你这话不吉利,你就不能多想点儿乐观的?”

“说说怕什么,别跟个娘儿们似的,总不能想着洞里头还埋着什么宝贝吧。”

“就你他妈的悲观。”我骂着董晓旭,一起往洞里走,刚走了十米左右,我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再往前走,香味越来越浓。

我立刻想到了迷香蝶,马上招呼董晓旭,捂着口鼻继续前进,但还是有一些香气蹿进鼻子里,不过还好没有异常。等转过洞口,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赫然是一个大衣柜大小的蜂巢矗立在我们面前。

蜂巢上面密密麻麻趴满了野蜂,每一只比起普通野蜂个头足足大了一倍,有成年男人的指头粗细。

我心想:糟糕,想起林勇茅说过他们遭遇的杀人蜂,估计和这些野蜂脱不了干系,不是亲戚也是本家。我立刻对董晓旭打了个眼色,就想悄悄退出山洞,然而已经晚了,这时候外面一声犀利的尖叫声,像是什么东西受惊的声音。

这个声音极其响亮,真是要了命了,我脑子一蒙,没来得及作什么反应,耳边嗡嗡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瞬间那些蜂巢上的野蜂齐刷刷飞起来,一股脑朝着我们聚拢过来。

“老董,跑!”我赶紧拉着董晓旭疯了一样往外跑,但凡被这群野蜂里的一只蜇上一口,我们就得满头包。再被它们多蜇几下,那绝对就是个死。我可不想把小命交待在这里。

也就是十秒工夫,我们就蹿出了洞口,直奔右边而去,我记得来的时候那里有一条挺深的小溪。

仅仅跑出去二十秒左右,野蜂的先头部队已经噼噼啪啪接二连三撞落在我们身上,幸亏张小仙平时老让我们带一些避虫蚁的凝香药丸,估计是这些药丸发生了作用,那些野蜂一时间并没有太过攻击我们。

也就是刚刚跑到溪边,后面大团的野蜂已经像轰炸机低空掠过一样,瞬间扑了过来。我们俩应时就倒,直扑小溪,迅速把肺里的空气排空使劲让自己往下沉,直到水完全把自己淹没。

我在水里反转身体眼睛冲上,就看见水面上野蜂密密麻麻落了一层,不停地在水面上打转,还有的在水里扑腾,所有画面像开锅的热水一般。

我和董晓旭又往下沉了沉,看着水面上黑压压的野蜂群心里极度紧张,而且跑了这么一通,进水前其实没有吸够气,几十秒还行,时间一长就有点憋不住,不由得就想冒出去吸一口气。

董晓旭的脸也是胀得通红,但还是打着手势阻止我,自己窸窸窣窣地卸下背包,翻了一会儿掏出一包吸管,就在上头野蜂不断冲击溪水的时候,在水里快速接着吸管,又游到溪水比较浅的地方,把吸管头探出水面,吞吐几下示意我去接手。

我心下大喜,还是董晓旭有办法,跟他搭档肯定多活几年。想着就过去猛吸空气,听着上头的野蜂啪啪啪啪往下撞,进到水里淹死,而我们静静看着,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足足坚持了十多分钟。

终于,溪面上的野蜂尸体慢慢被溪水带走,水面上已经没那么多黑影,估计野蜂群已经收兵回营了,我和董晓旭又坚持了几分钟,这才从水面探出头来观察情况。

这时候的溪边泥地上到处是被打湿翅膀的野蜂,抽搐着完全飞不起来了,大部队已经完全看不见,我吸一大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就准备去把刚刚扔在水底的背包捡回来。

顺着溪流在水底摸了半天,水底基本是石头,只有最表面有层虚浮的泥沙,人一游过去那些泥沙就漂起来,然后慢慢被冲刷到下游。

游了十多米,终于在一个泥沙不太多的地方找到了迷彩背包,我抓起来就一路上浮,忽然董晓旭在边上拉了拉我,我回头看他,眼角忽然就看到水底有个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好像是一张诡异的人脸直勾勾地盯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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