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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乱世里的枭雄们--一个比三国更为精彩的时代-----小马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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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3:48:0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日,孙鹤神秘的跟刘守光说了那个等字,可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不用像孙猴子等五百年,也不用像牛顿等的苹果都谢掉。机会就来了。
   接到镇州的求救信后,孙鹤正在办公室里办公。看完信,孙鹤跳下坐床,兴奋的冲出门。
   这是实现幽州称霸天下最好的时机,他的一生都在等这样的机会,正所谓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跑到刘守光的家,王府的守门人告诉他,刘老板不在,到外面打猎去了。
   孙鹤等不到老板打猎把营归,转身奔到马房,牵了一匹马骑上直接向郊外跑去。孙鹤同志是个精明的人,知道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胜利,时间就是霸业。
   在猎场,气喘吁吁的孙鹤找到了刘守光。孙鹤眉飞色舞的向老板报告了最新消息,然后建议出兵援助,而且要马上。因为好的机会从来不会只为一个人准备,太原人肯定也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大王(刘守光封燕王),只要我们帮助王镕击退朱温,则河朔镇定都会拜倒在我们的大王旗之下(则镇、定皆敛衽而朝燕矣)。
   我们的霸业终于可以开始了。
   说完,孙鹤双脸嘲红,心驰神迷,他已经可以预见在他的帮助,刘守光横扫河朔,王镕俯身称臣,朱温望风而遁。而自己终于成为了汉之张良,蜀之孔明。
   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刘守光冷冷说道,他实在不明白孙鹤瞎激动啥。
   他们要打,让他们打去好了,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一起收拾不是更省时。
   刘守光用一个常用语表明了幽州的策略:坐承其利。这个词有很多近义语,比如,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
   孙鹤的对策可以叫主动出击积极参与,刘守光同志的叫静观其变坐捡其利。论谁的对策高明,也许还得让事实说话,但论谁的话算数,当然是领导的话管用。
   孙鹤同志被一阵抢白淋得全身冰凉,再要争辩,领导不给机会了。刘守光挥一挥马鞭,将所有希望带走,唯留给孙同志一阵乱尘。据说是追逐一只偶现身影的鹿去了
   吃了点灰,回了回神,望了望老板潇洒的背影,孙鹤调转马头默默离去,他现在才知道,对方不是刘邦,自己是张良加萧何也是白搭,对方不是刘备,自己是孔明庞统合体也未必能安天下。
   孙鹤的心已经受伤。
   不管了,爱咋咋地。
  
  
   其实不只刘守光准备看热闹,太原人也不想管镇州这趟浑水。
   镇州的使者来到太原后,还看到了老邻居定州来的使者,定州的王处直显然要老到一点,不等朱三的兵马攻到他城下,就已经派兵到太原求救来了。
   太原人对定州来的说道:你们是太原人民的老朋友了,有事,我们一定帮忙。但镇州嘛,我们还真不想管。
   不能怪太原见死不救,要怪只能怪王镕太善变,这么多年来,小王同学见谁历害就给谁交保护费,这样的小弟,任何一个老大都不会欢迎。
   而且太原人还怕王镕是诈降。
   这些天,朱温同志为了下好河朔这盘大棋,进行了精心的布置,数路大军出动,都是打着攻打潞州的旗号。
   王镕突然来求救,说不定是玩苦肉计,吸引太原分兵。
   他们是亲家,关系又久远,这肯定是忽悠我们的!
   我们不上这个当!
  
   很多年以后,毛泽东同志评定梁晋争霸,他老人家认为太原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有三个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李存勖的断。
   从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抓住最主要的,从扑朔迷离的现象里抓住最本质的,是为断。断,正是一个合格领袖所必备的要素。
   李存勖没见过王镕,但他十分清楚王镕同学的个性,怕死(谁也怕),贪生(谁不贪),厌战(爱好和平)。这样的人其最大的理想不过是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说到玩诈降,王镕有这个能力,却没有这个想法。
   不用再怀疑,不能再迟疑,为了这一天,我们等待已久。再不出兵,黄花菜也要凉了。
   太原的军将们说慎重为上,李存勖说要大胆进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家里面归根到底要听老婆的。在单位归根到底要听领导的。
   周德威同志再一次被授以重任,没多久,大军抵达赵州(河北赵县)。在这里,他将遇到一个全新的对手。
   这个对手跟他有一点相通:都喜欢以逸待劳。
  
   二年以前,有一个人风尘仆仆的来到汴州,递上原单位开具的介绍信后,他很快得到了梁朝大老板朱温的亲切接见。
   这个人正是王虎降将中最后归位的王茂章。
   虽然朱三同志没有像曹操赤脚迎许攸那样兴奋,但对这位大将也是期待已久。
   当年青州征王师范一战,此人临阵席地痛饮,那份从容已经深深印在朱三那颗爱才的心里。
   我要是手下有这样的人才,何愁天下不得?朱三曾叹道。
   上天对朱三实在不薄,当年他提着喂猪的木桶,呆呆的望着张小姐,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娥肉的话,想不到多年以后,上天就把张小姐送到了他的跟前。
   现在老天又将王茂章送到了洛阳。
   为了避朱三曾祖的名讳,王茂章改名为王景仁。同样,为了表示对朱温祖宗八代的尊敬,我们也改称他为王景仁。
  
   朱三手下虽然能人众多,但地盘大了,也会闹人才荒。那时,刘鄩要在长安防备李茂贞,康怀贞守华州,牛存节在守卫同州。这么多人扎堆在关中这一块,那是因为刘知俊同志始终是个威胁。而杨师厚驻陕州,要防备着太原人南下。
   这里提一下,猛将一枚的张归霸在二年前已经去世,其弟张归厚同志年纪也大了,丈八长矛提不提得动不说,能在没有旁人的帮助下把裤头提上就算不错了。
   朱总的人才链快要断裂。到了这时,他有没有想起朱珍、氏叔琮、王重师,甚至在凤翔过得并不如意的刘知俊以及退体在家的葛从周?
   高级人才的紧缺是每一个快速增长企业的心头病,老板们的应对之一是挖墙角,朱三也干这个,而且干得理直气壮。
   王景仁就是他挖来的高级人才,准确的说是半骗半抢来的。被打劫的是钱镠。
  
   钱镠,五代十国中吴越国的创办者。大本营在杭州。也算一位猛人,地少兵少,却保住了一块基地五十年不动摇,而且还雄心万丈,要吞并淮南。
   淮南可不是好惹的,从高骈从杨行密再到现在的徐温,是一个比一个历害。但好在钱镠认了朱温做大哥。
   朱温是位好大哥,为了帮助钱镠,特地去了一封信:听说淮南大将王景仁逃到你那里去了,你赶紧让他来我这里来,我们好商量进攻淮南的大计。
   于是,王景仁乔装打扮,穿越火线,到达汴州,饭都没吃,脸都没洗,急匆匆的要求见大领导。
   见到朱总后,王景仁递上地图以及攻淮南的详细计划,认真解说一番。
   如此这般,淮南不足畏也。
   可到了这时,朱总露出了其流氓本质。
   朱温将那些文件放到一边,笑了笑,说道:这些不着急,等我把太原消灭了,就把精兵全部借给你去对付淮南。
   钱镠啊钱镠,你把王景仁送到朱温这里,不跟把唐僧送到黑风洞,把嫦娥送到高家庄一样一样么。
   王景仁从此入了梁朝编制。他倒没有意见,在那里上班不重要,做出成绩才是重要的。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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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3:54:24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景仁算是从分公司调到了总公司,但朱老总很体恤员工,没有一来就让人家上战场流血杀敌。
   朱老总给王景仁安排了一个文官的职位: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个是虚职,不用写提案,也不用看文件,月底也不用写总结报告,就是上班打打卡,然后站到一帮文官中间,听他们读读牛皮,也算是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下同事,结交一些朋友。
   于是,王景仁很闲,很孤独,一个人走在上班的路上,认识他的跟他没共同语言,有共同语言的对他不理不睬,朱三的武将都是马上争功名,那有一来就升官发财光听报告不干活的。
   有的人是不能闲的,特别是英雄。
   二年百无聊赖的生活,差点让英雄白了中年头,可机会总算来了。王景仁被任命为北方征讨司令,朱总为他配备了超强的阵容,禁军的一半精锐交到他的手上,给他打下手的叫韩勍,禁军中的高级将领,据说这位韩某人跟太子党成员遥喜关系不错。
   除了这位,朱三将单挑王李思安派给王景仁当前锋。
   李思安同志很悲剧,想当年他也是统领众军的老大,现在越混越回去了。当然,埋怨是没用的,努力工作才是重要的。
   李思安需要重新证明自己,王景仁需要找回当年横扫千军的感觉兼证明一下外来的和尚也能念好经。
   这两位踌躇满志的新搭档领着梁朝的主力渡过黄河,直扑周德威驻军的赵州。可没过多久,王景仁突然接到了后方一封加急令:速速撤军回洛阳。
  
   在王景仁进军的同时,有一个人在洛阳的太空观测站仰望星空,差点泪流满面。那时,其人面色凝重。第二天,这位天文馆馆长(司天监)就给朱三写了一个报告:来月太阴亏,不利宿兵于外。
   太阴就是月亮,意思就是下个月会发生月食,这个时候驻扎军队在外面只怕要完蛋。
   通过看星星数月亮来判断能否出征?这也太玄妙了点,但这位星象人员有许多成功案例,曾经利用星象学成功预测到了攻沧州之败,刘知俊之叛等等。
   朱温是位天文爱好者,很信这一套,连忙给王景仁下了召回令,但王干部显然不是岳飞。
   领兵回洛阳,又回到办公室看报纸喝绿茶打发一天?间或混迹在一班文官中间发呆?然后在那些武将异样的目光度过余生?
   那样的日子,王景仁已经过够了,算起来,从当年他在青州大战朱友宁已经过去了七年,这七年间,他再没有听过万马嘶鸣的声音,再没见过万矢如雨的壮景。将军本该属于那样的时空,七年的时间抹不平一位英雄的雄心壮志,只能积蓄起征战的欲望。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放下朱总的诏书,王景仁率兵继进赵州,前面是一处缓缓延伸的平原,平原上,有一条静静的河流。这条河叫野河,这个地方叫柏乡。
   九百年前,光武帝刘秀在这里称帝。
  
   柏乡注定不会寂寞,千年以前,它听过山呼万岁,见过刘秀的雄姿,千年之后的今天,铁蹄声再次将它唤醒。它将见证数位沙场健儿智与勇的较量,甚至像上次见证刘秀中兴汉室一样,这一次,有很多人认为在这里的一个人会成为光复唐室的英雄。
   李存勖来了。
   李克用的大半生都在沙场上度过,平常没有什么时间教李存勖读论语翻春秋,对于文化课方面,李克用同志实在是有心无力。但他的军事课抓的不错。每次出征都带着李存勖,也不管人家才五岁,连幼稚园大班都不能上。
   这事要被孟子知道,可能要痛斥一声:夷族之人,拔苗助长。
   那些年,未成年的李存勖远远的站在高处,用单纯的目光望着父亲指挥倜傥,望着军将左右冲突,看战场上刀光剑影,听乱尘里金鸣铁嚣。按今天的话说,这孩子是天天看美国黑帮电影,打街霸玩魂斗罗搓台球长大的。
   奇怪的是长年的血腥场景没有把这祖国的花骨朵催残。反而激起他对战斗无比的向往。算起来,他的年纪不大,但工龄很长。而做为一名长期只能看不能动的军事观察员,他内心压抑的热血比王景仁还要汹涌澎湃。
   听说梁朝的大军向赵州挺进时,他连忙领着李存璋张承业李嗣源们奔赴赵州。这是夹寨之战后,太原再一次倾城倾将而出。在以后的日子里李存勖经常这么干,似乎从不担心对方抄他的后路,捣他的黄龙。而奇怪的是,对方还真配合,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从来都没想到太原在大部分时间里其实是一座空城。
   李存勖把这个空城计演了数年,直到一位梁将突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当然,这还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李存勖同学将迈向他人生旅程里真正意义上的沙场处女秀。上回破潞州夹寨,披麻带孝的不好意思动手,只好充当了精神领袖的作用。
   而这一回再也没有什么阻当,他对肉搏的向往。
   第一次,总得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虽然李存勖被公认为五代最会打仗的皇帝,没有其一。但这个第一次,他可能是去给周德威添麻烦去了。
  
  
  
   李存勖同学一去就旗开得胜,活捉了二百多号人。可能有些胜之不武,抓人家的时候,那两百梁兵没干别的,只是在野外打草罢了。
   说起梁朝的兵种,饮事班的打草工种可能是最悲惨的一群人,干着挖野菜的活,操着挖人祖坟的心,时不时就会被人家抓了去暴揍一顿,然后捆成粽子当俘虏。
   而这些大兵被安排这个吃力不讨好活,显然是军事课不过关。但他们也有长处。
   梁朝的饮事班战士政治思想水平明显要高于打酱油的,每天除了为战马准备一日三餐,竟然还知道自己部队的绝顶机密。
   不用宣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连辣椒水都没端出一碗,这些打草兵就交待:我们朱总说了,这一次来,就算镇州是铁打的,也一定要攻破它。
   显然打草工不但关心政治,留心信息,还善用修辞手法:夸张。
   当然,坦白了也还是要坐牢的,但这些人留着要派人看守,还要管吃管住,实在不划算,放了又会泄露自己的行踪,杀了嘛,李存勖暂时还没有修练出这等铁石心肠。
    李存勖为他们找到了最好去处。
   将这些人送到镇州,交给王镕。
   现在的李存勖已经是反梁联盟的杠把子,这个称号是镇州王镕跟定州的王处直给封的。怎么将联盟里的同志紧密的团结在自己身边,这位年少的武林盟友懂的。
   但仅仅二百个打草兵的口供并不足以坚定盟友的决心,在赵州,屯集着来自镇州定州太原的三方军队。
   人多了,容易坏事,时间长了,容易审美疲劳。要是拖久了,说不定镇定两家的兵马会动摇信心。
   唯一的办法,只有速战。
   李存勖找到周德威,下了一个命令:趁着我们联合部队的人心还没散,应该速速推进,与梁兵决一死战。
   听完新老板的指示,周德威摇摇头,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嗣源虽然工龄长,但毕竟只上过理论观摩课,论实战,周德威是老同志,经验多,见识广。
   在李存勖没来的日子里,周德威数次出击,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遇到的对手将是一个无比难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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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天前,柏乡,梁营
   伴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啸声,一阵乱尘扬起。不过一会,这阵乱尘卷到梁营的门口。仔细听那呼啸声,你会比较困惑,仿佛联合国开大会,鸡鸭鱼鸟鸣成一片。
   困惑是正常的,这支骑兵是周德威手下的多族混编队,要是细分能分出五种以上来。这些呼啸声也就夹杂了各族方言,当年也就李存信能全部听得懂,自从那位不世英才撒手西去后,世界上就再没有人能分得清楚。
   不要留恋李存信,他已经是一个传说。
   这伙骑兵到达营门后,一不放箭,二不放火,三不踏营,只是以营门为中心点开始做折返跑,当然,边跑还伴随着乱哄哄的叫喊声。
   虽然没人听得懂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相信梁营的人应该都能懂他们的意思。
   这是周德威的老招数了,周老将军面色铁青,平时自己不说话,但手下这帮人个个比菜市场大妈还能说,而且又不遵守小学生守则,开口就骂人,从祖宗八代到身体缺陷再到个人道德,全部上纲上线,马跑二圈,还没有重样的。
   这都骂上门了,不出去教训一下就太能忍了,除非是绿头的忍者神龟。
   可周德威的非友好嘴皮访问团们就发现,这一屡试不爽的诱敌之计不管用了。
   跑了十来圈,该骂的都骂遍了,马都觉得耳朵受了极大的污辱,可对方营门紧闭,仿佛他们是一片浮云。
   王景仁以前是淮南的,虽然淮南跟太原也有军事交流,但主要是单方面的,多是太原的军将到淮南进行指导工作,淮南的人极少到太原去,于是王景仁的性格特点在太原的档案库里没有备案,周德威完全不了解这位梁朝空降将军的习性。
   要是知道,周德威也许省省口水,另想办法。
   当年在青州城外,朱友宁攻他的友军攻了一夜,王景仁都能装瞎子。
   能装瞎子,自然能装聋子。
   骂吧,等你累了,我再跟你算帐。
   到了日将落的时候,周德威撤走了,到营后,他吩咐他的那群舌将:多喝点水,明天我们还要去。
  
   周德威言而有信,第二天,太原联合部队又继续挺进,距离梁营只有五里地,安营扎寨后,周德威又领着他的那帮大嘴混编团来问候梁营。
   这一次,他没有失望,刚热了热身,嗓子还没完全开,对方的营门就大开,从里面杀出大队兵马来。据说正好三万。
   这倒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仿佛刘德华还没开唱,下面粉丝就群情激昂,场面失控,痛哭昏倒无数。这叫华仔情何以堪,让周德威技将何施。
   冲出的这些人明然比粉丝要热情的多,而且经过专业训练,对围追堵截偶像有相当的心得,这一队兵马出营后,迅速分为了三个方阵。
   这里要说明一下为什么分为三个,而不是四个,毕竟四面才叫合围。而梁兵一没有网开一面的菩萨心肠,二来昨天被人用多种语言问候了一天,就是菩萨也有火,他们也绝不想让这些民间口技艺人能啃到下一顿的馒头。
   分成三队的原因是有因为梁营前方有一条河,名叫野河。野河之北,五里之外,就是李存勖的大营。这条河成了一道天然的阻击线,将帮助梁兵体现合围的效果。
   梁兵的猛然杀出,果然起了奇效,太原游骑团开始后撤,走时,全没有刚才一骂夏雪降,二骂冬雷响,三骂断江流,四骂崩天地的气势,反而低着头,全无精神。
   让他们突然失去斗志的原因倒不是兵力悬殊(确实悬殊,周德威只领了不到二千的骑兵过来),而是望着那些梁兵,太原人感觉对方是金钱帮,而自己是丐帮的,而且全都是在街头出勤的丐帮子弟。
   出营追击的梁兵是朱三的禁兵,其军号有天武、天威、英武等,部队番号经常换,但里面的人都是朱三的亲信,所谓中央嫡系,素质优,待遇高,福利好,装备精。
   在五代十国,这次禁军可以排进第二,而第一不是李存勖的。
   在这三万精兵出营后,没有交战,光穿着就直接将太原人震憾住了,个个银甲铁盔,更神奇的是梁兵将防卫器材和时尚元素进行了有机结合,在铠甲外还有精美的丝绸,而甲衣上雕刻着金银花纹,在冬日的照顾下,反射出炫烂的光芒。
   而相比较之下,太原人的行头就太差了。
   自从李存勖上台以来,整顿军纪,严禁违法犯罪活动,太原军人的灰色收入就几乎断流。而军人毕竟家里也有老婆孩子的,老婆要买新衣服,儿子要交学费,那一样少得了钱?不能捞外块,只好各想办法,无非两块,一是开源,据说李嗣源家的儿子为了补帖家用,平时还要去捡马粪,挑石灰,那个儿子叫李从珂。没有能干儿子的只有节流,能少吃的少吃点,衣服破了,袜子烂了,也不敢大手一扔,只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对付对付。
  
  
   周德威同志发现了队伍中已经有许多人受不了对方的糖衣炮弹,开始士气低落。但同时,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周德威发现,在自己后撤时,对方并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大声呼叫,来回奔驰。他马上明白过来。
   转过身,周德威对身边的李存璋说道:他们不像是来跟我们拼斗,好像只是来显摆装备的。(梁人志不在战,徒欲曜兵耳)
   事实确是如此,王景仁正是要用这一招搞和平演变,击垮敌人的信心。
   你不骂我吗?我让你看看大爷我多有钱,我自卑死你。
   在阔佬军团的对照下,太原的这些人确实显得太寒酸了点。如果衣着可以换算成装备来计算,完全是小米加步枪对抗飞机加大炮。
   都是当兵的,差别咋这么大呢?
   情况很不妙,再这样下去,心理失去平衡的太原骑兵虽然还不至于直接罢工不干,但肯定会滋生消极怠工的情绪。(不挫其锐,则吾军不振。)
   周德威打马上前,聚集骑兵,他将用一段极富煽动性的言论扭转局面。
   清了清嗓子,周德威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对面的梁军是我都认识,他们是汴州天武军,以前都是在汴州摆地摊做小买卖的。(屠酤佣贩之徒耳)
   周德威言下之意是,他们连城管都打不过,怕他们干什么。
   果然,周德威说:别看他们穿的光鲜,但打起来架来,十个也干不过你们一个(衣铠虽鲜,十不能当汝一)。
   当然,这样的话忽悠不了太原的众大兵们,他们虽然五大三粗,但并不傻。
   别扯这些没用,看看我们穿的跟原始人似的,提高待遇才是硬道理。
   大兵也是认实惠的。
   周德威给他们指出了实惠。
   你们看,只要你们抓住了对方一个,那就发达了,以后娶老婆生孩子买房子留学什么的都不用愁了(擒获一夫,足以自富)。大家快点上,不然日后成为不富裕的大多数可不要怪政策没给机会(此乃奇货,不可失也)。
   领导就是有水平!死的能说成活的,明明是让人去送命,却能说成是发财。
   说到这里,刚才还沮丧的太原大兵突然眼睛发亮,精神为之一振。论起在战场上捞外块,确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快捷门路。
   三万梁兵不再是凶恶的敌人,而成了上天派来的散财童子。
   历史证明,钱确能使鬼推磨,在杀敌能致富的思想指导下,这二千骑兵真的不识数,跟着周德威冲向了三万梁兵的两翼。
   而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谁能想到对方才二千多人,竟然敢向三万人发起冲刺?一时之间,被对方打得措手不及。
   周德往来杀了数个来回,有人数了,周工头领着大家四次冲入梁兵阵营,成功的抓获一百多人,也就是说,有一百多位太原来的大兵通过浴血奋战,成功地成为了少数先富起来的人,成果还是喜人的,致富率超过了百分之十。
   但这也只是大战前的一次试探性交锋罢了,目的不是消灭对方,而是摸清对方的虚实。情报已经收集完毕,而对方也重新稳住阵脚,开始倚靠兵力上的优势,步步进逼。
   退吧,周德威一挥手,且战且却,成功渡过野河,脱离战场。
   士气恢复了,至于大部分人并没有抓住这次发横财的机会,周德威表示不要着急,只有你胆子大,肯卖力,机会总会有的。
   但机会不在今天,也不在明天,要发财,发大财除了胆量,勤劳,还得有智慧和耐心。
  李存勖就显得很没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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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05: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周德威向李存勖报告了这次试探得出的结论:敌人气氛很嚣张,还不是进攻的好时候,我们应该等等看。
   可在李存勖看来,周德威这是在消极怠工。毕竟老周先出太原十多天,竟然毫无作为,等到自己到达前线,亲自监督,才出去骚扰了两下,而成果就是抓回了一百多俘虏。
   对方三万多人的部队,两天只抓住了一百多个,照这个速度下去,陈桥兵变了,这个仗还不一定打得完。还不如我一下抓二百打草兵呢
   武林盟主总是喜欢放开手脚,加快速度,统一天下,文成武德滴。
   于是,李存勖很不爽。
   我们三镇联兵应该速战速决,你想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何也)
   得到的回答让他更不爽,周德威竟然要教他怎么打仗。话很长,大概意思就是不能指望镇州定州的兵马能发挥什么作用,这些人守城还行,野战完全就是一菜鸟。而我们能打野战,是因为我们的骑兵有优势。但如果跑到人家的营门前堵着人家打,人家万一杀出来,后面是野河,马根本跑不开。
   背后的意思是,你急个鬼啊,打仗不是靠本春秋就行,靠书打仗的那是赵括。
   年轻人血气方刚,年纪轻,经验欠缺,但面子也薄。听见老周的话后,李存勖的脸胀的通红,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良久,突然转身,招呼都不打一声,丢下一脸无辜周阳五,直接回到帐房,向床上一躺,蒙头就睡。
   伤自尊了。
    
   李存勖同学,你已经是领导了,领导嘛,就得高屋建瓴,管管战略,正所谓,大海航行靠舵手,你就把握把握大方向。战术什么的,能不管最好放手。具体点说,救不救王镕,打不打朱三你说了算,怎么打,什么时候打,这是周德威的活。
   可领导毕竟斗气罢工了,这可比大兵怠工要严重的多,况且,老周那点口才也就忽悠一下文化水平较低的,对付李存勖,实在是理论储备不充分,表达方式不灵活。
   好在,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李存勖的人。这个人地位高,而且相比李存勖跟周德威还是打仗的外行人。但外行人总是容易说服内行人。个中原因,是内行人总喜欢据理相争,而外行人往往另辟蹊径,以情动人。
   这个外行人是太原大太监张承业。
   周德威找到张承业,跟他说了一些话。 很长,平时不说话的周德威今天算是把一个月的口水预算用完了。
   前半句是:今去贼咫尺,所限者一水耳,彼若造桥以薄我,我众立尽矣。
   两方的大营距离很近,只有五里地,个别视力好的,能看到对方的炊烟,要是骑上马,一个冲锋就到。
   这样的距离实在不适合骑兵作战,而更致命的是,周德威经过两天的试探,已经发现对面的这伙对手确是梁朝的精兵,并在数量上要远远超过他们。
   史书上记载梁兵有七万,而李存勖的连着镇定两州的不到四万,不要相信周德威所说的真能以一敌十,以一敌十那是武侠小说。
   在听完周德威的战场分析后,张承业马上明白,现在的处境不要说马上发起进攻,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于是,张公公挑开了李存勖的营帐,轻轻的走到床前,那时李存勖面朝里背朝外。张公公伸出白净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假睡的李存勖。
   大王,该起床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呢,周德威是老同志,经验很丰富,他的话我们可不能不听啊。
   话音刚落,李存勖翻身而起。抬头挺胸的说道:我也正在想周将军的话!
   李同学变脸堪比翻书。
   战术之争跟战略之争不同,战术上的争执最终多能归结为面子问题。李存勖自然明白周德威的话是对的,但实在是周阳五同志的脸太黑,话太直,弄得面子全无。
   有张承业这位两朝元老做调解人,李存勖觉得面子又回来了。
   当然,高手之间,服气只是暂时的,争执总是永恒的,这两位的战术之争远没有结束。
  
   当时,周德威跟张承业说:在我们的中间,只有一条河,如果对方造桥突然发起总攻,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个相当精准的判断,在他们说话这个时间里,王景仁正在野河之上造浮桥。
   周德威利用骚扰探明梁兵的虚实,王景仁也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在得知对方的营门距离自己只有区区五里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经过一阵突击施工,浮桥终于完成,等王景仁领大军渡过野河,冲到对方的营地。却只有一片残木断布。
   来迟了一步,仅仅是一步。
   就在张承业亲自出马做调解工作的当天,反梁联军起营撤退,一直退了三十里。
   正是那一天的主动撤退避免了被王景仁突袭的危险,也为最终的胜利创造了时间,腾开了空间。
   撤退之后,周德威又玩起了老招数,天天派说唱团去问候梁兵的诸位亲戚,派小分队骚扰对方的补给线,梁营的打草工成为重点打击的对象。
   下次找工作千万记住,能力不是最重要的,经验不是最重要的,单位也不是最重要的,岗位才是最重要的。入对行还需要占据一个好岗位。
   而王景仁紧闭营门,他也有老招数,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五天以后,公元911年的元月初二。清晨
   梁兵大营又迎了一些好朋友,三百多人,活动内容没有什么新意,据说梁兵们已经习惯了,要是那天没有人来骂,他们都会觉得闷的吃不安睡不香
   只是这一天的气氛有些怪,平常那些人多是边骂边跑,将运动与语言有机结合,但今天,这三百多人竟然直接冲到了营门口。
   大清早的,欺欠人都欺欠到家门口了,再不表示一下就太没面子了。正好,王景仁也睡够了。
   营门再一次打开,这一回冲出来的可不是三万,而是所有的梁兵。目标不再是展示装备,也不仅是消灭那数百鬼叫的。王景仁要玩一条龙,乘势杀到对方的大营去。
   出击吧,就在此时!
   三百晋骑掉头就走,他们虽然对对方的一身高档装备十分有兴趣,但还是学过一些数学知识的,三百对七万,再不跑,自己以后只能收纸钱了。
   风紧扯乎,三百大兵在前面跑,七万大军在后面紧追。因为梁兵们的交通工具并没有统一,有的是四条腿的马,有的是爹妈给的两条腿,而腿里又有长条的,又有短条,追着追着,七万大军就拉开了距离。
   但总算快追上了,那三百大兵放慢了马步,到了开阔处,还调转了马头。直面他们。
   这些人该不是放弃逃跑了吧,梁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让你们骂我们,等会我们煎舌头吃。
   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从附近的村庄里又冒出一伙骑兵来。
   这些人,梁兵们都认识,他们是老熟人,打过多次交道。
  出来的是横冲将李嗣源,小白袍史敬塘,在他俩中间的是黑脸哥周德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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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数天前,周德威找张承业帮忙时,说了一段长话,上半句是退兵以避险,而后半段是这样的:诱贼离营,彼出则归,彼归则出。别以轻骑掠其馈饷,不过逾月,破之必矣。
   正好是一千年以后,有位朱德同志提了一个十六字方计: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个战术叫游击。
  
   太原三将突然杀出时,身后是三千精骑,要是换到前些天,按周德威说的以一打十,正好。可略一接触,周德威收众就走。
   这算什么回事,玩你追我赶还要加接力的。
   现在,领路的变成了三千多人。
   在跑了大概一个马拉松的路程之后,周德威将对方引到了该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离太原的大本营很近,经过九转千回的奔跑,周德威成功将对方大军引到了自己的主场。唯一的问题,配合上出了一点问题:兄弟单位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来迎接远方来的客人。
   毕竟那时没有手表,在出征前不能对表。周德威可能稍微提前了一会,以致大部队还没有布好阵。
   失误啊,而战场上任何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大败。要是梁兵顺势冲杀过来,周德威就不是将敌人引进包围圈的王二小,而成了为敌军带路的王保长。
   幸好,还有补救的机会。
   在到达太原大部队之前,要渡过那条野河,而野河之上,只有一条桥。守住了野桥,就能为布阵争取宝贵的时间。
   周德威的三千骑兵过桥之后,马上有一支部队冲上来,扼守住了桥。
   守桥的是镇定来的同志,他们没有骑兵,只好干防守的苦力活。但吃苦耐劳显然不是这些他们的优点,要不是朱三突然对他们下手,他们还活在局部和平世界里。
   很快,梁兵出动了夺桥敢死队,梁兵虽然跑了数十里地,但不愧为精兵,竟然精力十足,个个争先要去夺桥开路。
  
   一个人将这一切看在看眼里.。
   李存勖同志站在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这个工作他经常干,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有了决策权。
   眼看着桥不能守,他转身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要是让梁兵过了桥,只怕没办法遏制他们了。
   言下之意是,同志,组织上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能不能把桥给我守住?
   将要接受组织考验的人叫李建及,李存勖的保镖队长(匡卫都指挥使),以前是王罕之的手下,是一百赴晋深造黄埔一期的成员。算起来,他跟杨师厚是同班同学,可惜杨同学不在现场,不然两位倒可以聚聚旧。
   虽然王罕之同志在太原最困难的时候投降朱温,将太原最重要的两个门户泽潞两州做了见面礼。可就他输送李建及到太原这一件事,就足以抵消其过。
   李建及转身下坡,聚集二百名长枪手。
   不用多做动员,桥要是丢了,大家一起玩完。
   二百长枪手在李建及的带领下,发挥艰苦奋斗,不怕牺牲,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精神。在最关键时刻顶了上去。
   据说他们是大吼着冲上去的,幸亏他们不是张飞那样的噪音狂,不然桥都得被他们喝断。
   梁兵渐渐退去,但对李存勖来说,击退敌人并不是让他最感到高兴的事情。
  
  
   虽然桥差点失去,但在攻防当中,李存勖发现了一个让自己窃喜不已的现象。
   梁兵虽然勇猛,而且积极肯干,战必争先,但各队之间大声喧哗,不分主次,明显纪律工作没有抓好。
   其实这倒不能全怪王景仁,实在是王景仁在新单位工作时间太短,工作成绩几乎没有。李思安在朱三手下干时,王景仁还是梁朝的敌人,就连这次的副司令韩勍都有资格当王景仁的前辈。
   手下都是老油条,管理起来比宫女还难,而王景仁还没有达到孙武的水平。自然会出现各自指挥的乱象。
   反观晋兵阵营,虽然形势一度不利,但各队齐整肃静。
   二年以前,李存勖开始整顿军队,严肃军纪,到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成效。
   纪律,是军队的生命。摘自《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工作史》
   有此强军,此战,吾必胜!
  
   但胜利总是曲折的。
   李存勖布阵完毕,全面接触战很快就打响了。
   介绍一下双方的交战情况,梁兵分两砣,东边那一砣是王景仁率领的来自魏州等地的混编队。禁军精英在李思安、韩勍两位老干部的领导下列阵西方。
   在两边互相呼应的情况下,梁兵虽然没有取得胜利,但至少保证了东西方不败。
   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了这时,李存勖同学的脸色又有点难看。
   对于战斗的困难程度,李存勖并不是没有准备,毕竟对方不是吃素的,不但人数占优势,装备也不差,单兵作战能力也很强。
   让李存勖不爽的是自己的精兵在这个时候竟然做壁上观。自从早上把梁兵引到这里来以后,周德威就好像完成了这天的工作量,一直旁边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般跟着看热闹。
   老板看热闹是天性与权利,部门经理也陪在旁边装打酱油的,就太不识趣了。但老周同志年纪大,威望高,李存勖这位小老板实在板不起脸去呵斥。
   于是,李存勖突然做出一个举动。
   李存勖猛的一夹马,就要冲出去。
   李同学按捺不住荷尔蒙的刺激,要亲自上场。
   当时,这个举动把太监大哥张承业吓了一跳。
   我的娘亲咧了,小祖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老大王交待?
  
  
   我猜想,李同学想这样干不是一天两天,这个全是李克用同志造的孽。你想一下,一个从五岁的小孩被领到战场上观摩,能不惹上好斗的冲动吗?
   换个说法,如果你五岁时被令尊大人领到电子游戏厅,天天看人家蚝油给的放宝,端把枪翻跟头躲子弹,可就是不让你玩。你受得了吗?
   现在你好不容易长大了,袋子里装着一大堆游戏币来到游戏厅,你要是不把游戏机的摇杆玩坏了,我都要说声你真斯文。
   李存勖早就耳热目赤,血脉贲张,心不能制,现在李克用在雁门躺着,总算多年的屁孩熬成大爷。想干就能干了。
   当然,李存勖之所以成为李存勖,而不是李晔,是因为他还有些理智。
   比如你要冲就冲啊,反正你是领导,领导要下田插秧,下井挖煤,下基层祸害走地鸡,谁能拦着?
   可李存勖策马之后,没有直接冲到群殴现象,却转到周德威面前说了一句话。
   两军已合,势不可离,我之兴亡,在此一举。我为公先登,公可继之。
  说的很好听,其实意思是老周啊,老周,你耍大牌,搞怠工,那我就亲自干,给你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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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领导跟你说软话,要给你打下手,你千万别当真,不然,以后发工资,评职称,选先进,过年发面粉苹果,老板留一手就不要埋怨了。
   说完,李存勖打马就走。这会,是真要下去练练了。可一提马绳,不动,如山。
   不动是的马,如山是周德威的身体,马被周德威拦住了,老周显然不想过年领到的苹果里有虫在打洞。
   拦住李存勖后,他又说了一大通话:观梁兵之势,可以劳逸制之,未易以力胜也。彼去营三十余里,虽挟糗粮,亦不暇食,日之后,饥渴内迫,矢刃外交,士卒劳倦,必有退志。当是时,我以精骑乘之,必大捷。于今未可也。
   总结起来是三个基本面,一个中心思想:
   基本面一:梁兵很强,不能硬拼。
   基本面一:梁兵也是人,也得吃饭。
   基本面三:我的兵不是不动,是没到时候。
   史书上说周德威平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我不加思索,直接引用,而眼见着这黑脸汉子一说就一大通,简直比菜市场大妈还聒躁。莫不是史册也是按中学生考试大纲编的?
   仔细又翻了翻,琢磨了十分钟又十秒。我终于醒悟,人家明明说平时嘛。没说关键时刻也不开腔。
   领导都呛你声了,你还低头不语,摆弄衣角,欲说还休,那兄台估计是不想干了。
   周德威出口成章,摆事实讲道理,表明了他的中心思想:等!
  
  
   李存勖在周德威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但他年纪轻干性足,请不动你老周,我还请不动别人了?
   小李找上了大李,大李是李嗣源。
   这一回,李存勖同学终于开窍了,父亲留下来那些人都不是好说话的,个个都有主见,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会给你谈思想讲主义摆事实,而且免疫力强,说软话行不通,下命令直接驳回,大有软硬不吃,打死也不从的精神。
   要想让他们听指挥,还得动动脑筋。李存勖似乎找到了办法。
   去找李嗣源时,李存勖是带了酒的。据说酒杯还是白金做的,而且是大酒杯。
   哥哥,你看到对面梁军的赤马队,白马队没?别说,还真有些气势,就连我也有些胆颤心惊。
   李存勖微笑着说了上面一段话。
   李嗣源大声回答:确实是好马!
   然后,他缓缓说道:这些马迟早得关到我们的厩里。(彼虚有其表耳,翼日当归吾厩中。)
   等的就是这一句,李存勖大声叫好:哥哥气吞万里如虎!(卿当以气吞之。)
   说着,李存勖还递上满满一杯酒,风萧萧兮易水寒, 哥哥你去了还回来啊。
   因为那时三国演义还没有开播,李嗣源没有模仿关公温酒斩华雄的先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呼啸一声,领着一百多人为扩大太原良马养殖业冲了出去。
   唉,李嗣源同志算是完了,明显他没有周德威能沉住气,一激将就输给了年轻的义弟。 这里说一下李存勖所说的赤马队跟白马队,此两队是梁军精英中的精英:龙骧军。军分两队,红队跟白队,红队从人的穿着到马的肤色,全是红色。白的,亦是白成一片。倒有些打胜了就办红喜事,打败了就办白喜事的意思。
   李嗣源领着一百人冲过去时,明显是想为对方办白喜事,他冲向的是白马阵。
   白马阵一阵骚动,只见得白晃晃的方阵里猛不然进入了一条黑龙。
   一会只见白色泛滥黑色消迹,一会白色炸开,黑龙突起,一会黑白混杂,难辩敌我。可猛不然,一阵怒喝,白色从中裂开,黑色奋蹄而出,脱阵而去。
   李嗣源回来了,还没有走空趟,胁下各挟一人。据说两位被活捉弄的是小军官,可怜龙骧军威名毁于一旦,军官被人像抓大姑娘一样抢了去,以后说起来,怎么在单位里抬头做人?
   据说,此次交锋过后,反梁军团士气大振。但这样的冲锋还是慎重为好,因为李嗣源差点回不来。
   回来时,李嗣源不但带回了两位俘虏,背上还插满了箭,活脱脱一骑马的刺猬。晋军还不缺箭,犯不着李嗣源玩草人去借箭。要不是大李的肉够结实,跑得快,铠甲还算凑和,只怕就不是成为李刺猬,而成李串烧了。
   要是李嗣源死了,以后谁来主持后唐公司运作?谁来领导中原人民奔小康?
   等吧,现在还不是全面出吉的时候。江湖语录已经指出了:宁等三分,不抢一秒。只有等待,能让我们在正确的时间将正确的行动转化为真正的胜利。有点绕,但考虑到爱读史书的都是聪明人,于是就煸情的写下这句。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太阳西去,眷恋的阳光将这片平原上的打架斗殴现场暄染上鬼诧的血红色。
   老兵们在砍人与被砍之间想,这是老天要大规模收人了。
   李存勖在想,中午饭已经耽误了,梁兵不会连晚饭也省了吧。
   快了,就在此时,梁军的东阵突然乱尘成天,阵脚散乱,他们要撤了。
   原因很简单,到饭点了。
  
  
  
   残阳下,周德威冷眼旁观,王景仁挥戈奋斗。双方主帅都喜欢玩以逸待劳。但两位的具体操作方法又有些差别。王景仁是任他山崩海裂,我自屹立不动,等你口崩脚裂,我再打得你不能动。概以言之叫以静制动。而周德威是你若不动,我让你动,你累得不动,我再出动。这个叫以动制动。
   是以静制动高明,还是以动制动更胜一筹?
   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因为就理论而言,各有所长,关键在于怎么运用。在这次较量当中,周德威把他运动作战,诱敌深入,拖垮累垮对方的特点发挥了淋漓尽致。
   王景仁则完全没有坚持他的战法,始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自己的七万大军没来由的跟着人家跑了一趟马拉松,气都没喘上,马上投入新工作:飞夺野河桥,现在还跟人家混战了一天,竟然还没有累趴下,实在担得起梁朝王牌第一军的光荣称号。
   王景仁同志唯一坚持的原则是:到点就吃饭。
   我当年读初中时,在学校寄宿。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顿时桌椅声,脚步声,喊叫声,碗筷声响作一片,只见数百能吃善跑的半大小子蜂涌出教室,直奔大食堂,其排山倒海之势,遇佛杀佛,遇神弑神。
   直到升到高年级,才明白其实饭你吃不吃,都在那里,不多不少。
   显然王景仁的觉悟没有我们高。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还挺得住,三餐不吃钢哥也挺不住。梁兵已经开始闹情绪,要求马上解决吃饭问题。
   到了这时,王景仁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大错。但事已至此,再不开饭,手下就要开溜,无奈之下,他冒着风险下了先撤的命令。
   其实反梁联军也饿,但关键时候拼得不是体力,不是脑力,就是挨饿力。
   当看到梁兵开始后退时,周德威一跃而出。
   西门吹雪任雪花飞舞,在寂静的空气中,从容刺出那致命的一剑,李寻欢等待,听凭时光抚弄他的发梢,直到风向转变的那一刻。
  周德威像一个黑色的幽灵,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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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的胜利不用多说,是属于反梁联盟的,但据说,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不是因为他们的兵马能挨饿,也不是他们军事基础扎实,甚至也不是周德威的忍耐起了最终的作用。
   一举击溃对方的法宝是三句话。
   第一句话是周德威喊的,那时,他挥舞龙爪手(铁鍋)直冲而下,伴随着一身黑衣黑裤黑脸的是一句很腹黑的话:梁兵走矣!
   梁兵撑不住了,要逃跑了,兄弟们快上啊。
   言下之意,赶紧痛打落水狗,越快打完,我们越能早点回去吃饭。
   本也饿得发昏的三镇联兵顿时来了精神,踩着对方的脚印紧追了上去。但这一句话,最多也就振奋一下人心,并不足以保证全面的胜利。因为退的只是王景仁的东侧兵团。
   在西侧的梁朝禁军发挥了艰苦奋斗勒紧腰带坚持到底的精神,似乎还不打算回去吃饭。
   能忍不怕饿没关系,但如果只剩下你们孤军作战呢?
   在周德威号召三镇联兵反扑时,横冲将李嗣源径直冲到了梁兵的西边方阵。来时,背上的箭已经拔去,被射成刺猬还轻伤不下火线,实在精神可嘉。
   只是这一次,他倒不是来取对方上将首级的。
   他是来喊话的。
    很多年以来,大家都以为李嗣源是个愣头中年,没文化,只会打打杀杀。但其实大家都忽略了,勇猛的人在战场上是死的最快的一种人,比如朱温二哥朱存。李嗣源每次冲锋很猛,可依然成功活了现在,就不只是运气好可以解释的。
   只有勇气加智慧,才能提高在战场的存活率。
   现在,等到李嗣源喊出这句话后,大家才突然发现这个人并不那么简单。
   李嗣源策马奔到,却不进攻,只围着敌阵大喊:东陈已走,尔何久留!
   你们东边的同志已经撤走了,你们呆在这里喝西北风啊?
   所谓煸风点火就是这样的,李嗣源同志在以后的岁月里,仍旧保持了这一优良作风。
   西阵哗然,果然同志靠不住,撤走也不打声招呼。本着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的精神,西砣军团开始转身就走。
   全线溃退,但注意,不是溃败。只是无组织的退走,还没有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这里的梁兵是一只精锐的部队,要是突然醒悟,来个回马枪,指不定谁能站到最后。
   关键时刻,又有一个喊出了大话灭敌第三弹。这个人是李存璋。
   周德威腹黑,李嗣源更黑,但在腹黑领域登峰造极的是李存璋。周德威负责忽悠自己人拼命,李嗣源负责忽悠对方逃命。而李存璋本来负责的是追杀。
   李存璋同志领着步兵团冲上来时,喊出直接将敌人瓦解的一句话。
   梁人亦吾人也,父兄子弟饷军者勿杀。
   意思是:梁人也是我们的臣民,那些为军队运送粮草的不要杀他们。
   李存璋不亏是老干部,充分发挥了其政治思想过硬,理论基础扎实,演讲富有煽动性的特长,怪不得当年成功将李克用引上了割据的道路。
   就眼下这句话水平就太高了。
   要放普通人,顶多喊一句:缴械不杀。就算有些文化懂得不战而夺人之兵器了。
   可缴械不杀四字金言在战场上出现次数太多,而且大多不会兑现,缴械之后死的更快,所以大家听到这一句,一般直接忽略,该逃的接着逃,该拼命的接着拼。
   而李存璋的这一句,有深度,有层次,有技巧。首先,喊一声:都是自己人。这是摆明立场,宣讲天下同人的道理。更重要的是,他指出了什么样的人才算自己人:运粮草的。
   更妙的是李存璋没有说出口的。
   什么样的才算运粮草的?脸上又不会刻兵种,那自然是身上没铠甲,手上没兵器的就是运粮草的。
   保留余味,给人暇想,优秀的广告大抵都是这样的。
   通过一句话,李存璋成功将缴械这一丢面子的事情变成了你可以立地转岗当运粮工。这个东西现在骗子经常用,叫偷换概念。
   于是,聪明的马上醒悟过来,开始脱去身上的铠甲,丢掉手上的兵器。虽然值钱,但毕竟是身外之物,保命还是重要的,笨一点的,一看,也明白过来了,赶紧向同志看齐,集体转岗运粮。据说李存璋的这一句话还产生了一个副效应:为以后的战场打扫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当然,也有脑筋不开窃,连学都不知道学的,这样的人早点投胎,争取下辈子做个聪明人,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一刻间,从肚子开始闹革命开始,到不小心退了一步,就直接退入万丈深渊,被人革去性命。
  
  
   接下来的游戏全无悬念,而据战场记者报告,击敌最多的不是太原的主力军,而是镇定两州的兵马。
   当日,周德威轻视镇定的兵马,认为他们只会守城,不会野战。老周素来评判公正,这些人战斗力的确比较差,但痛打落水狗这样的低技术含量低体力要求的活还是能干的。而且干得比太原兵还好。
   他们不贪财。
   钱财,镇定两州的人多的是,他们缺是只是一个宣泄愤怒的机会。
   老大我们也叫了,保护费年年交,过年也没忘塞红包,你们还想着来掀我们的摊子,欺欠人不能欺到这种地步。
   梁兵脱下的值钱装备丝毫没有影响到镇定兵马追杀的注意力。又据说在败退途中,经过一些村庄,梁兵们受到了当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许多人拿出了菜刀,扁担,鸡毛掸子真诚的款待了他们。
   河朔民风不是一般的强。当然,也不能把当地百姓的政治觉悟提的太高,更不能简单认为梁兵就是法西斯托拉斯格德米斯,世界人民齐攻之。我相信要是晋兵大败,这些百姓也会如此招待的。
   谁让你们到我们的地盘争天下,砸坏我们的花花草草,破坏我们的农业设施?谁败打谁!
   碰到了这样的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梁兵算是倒霉透顶。
  
  
   在这一天深夜,周德威们又杀回到梁营。梁兵们够意思,兵器粮草俱在。一点也没有自己得不到就该毁掉的精神。
   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来不及了。
   夜色里,梁兵正在狂奔。王景仁再没有那份吃饱喝足再战的心情,李思安武功高强,自保不成问题,保别人也不是问题,他没动过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而韩勍边跑边想,回去后怎么跟老板交待?
   据统计,七天大军只逃回去了一万。经此一战,朱总的禁军很多编制直接消失。给你一个师,你却从师长做成了班长。
   梁兵从河朔全线后撤,深州什么的当年怎么进去的,自己照原路出来吧,魏州因为离的近,不少地盘都被抢了去。
  失败啊,这个总结报告实在没办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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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思安同志回去后,又被下放到地方去锻炼,这一回,他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原因,他被朱三送到崖州守海岛。没等登上海南岛喝上南海的盐水,就被赐了一杯毒酒。
   王景仁被兔去统率军队的职位,连吃闲饭的同平章事的工作也被免去,被喝令在家面襞思过,要不是看在钱镠的面子上,王景仁可能已经成仁。
   两年后,王景仁又出山了,那次,梁朝总算兑现了一部分诺言,借了他点兵,让他进攻淮南。
   越过淮河,重归故士,王景仁在那里见到了一座祠庙,那时,他愣在庙前,呆若木鸡,突然间放下长槊,翻身下马。走入祠内后,扑通跪下,放声大哭。
   里面供奉着淮南前大老板杨行密的遗像。
   很多年前,王景仁还叫王茂章,投奔到老乡杨行密的帐下,从此开始了他们共同的传奇生涯。他们灭过毕师铎(草军老兵、高骈大将),战过秦宗权,孙儒(草军余炽),敌过朱三,教训过钱镠,打压过湖南马殷,吞并江西。
   当时,号令淮南,天不怕地不怕,连朱三都要让他们三分。
   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老首长杨行密西天单程游,淮南早已不是姓杨的说了算,而王景仁英雄气概,却敌不过命运安排,竟然辗转投到朱三的阵营,开始领兵与淮南对抗。
   也许在这一刻,王景仁争雄好胜的心已经幻灭。
   离开杨行密的祠庙后,王景仁接着进军,哭也哭过,但该干的事也还得接着干。不久,他碰到了另一位善用槊的大将,这个人我们很熟,叫朱瑾。两位昔日同事不分上下。激战之后,王景仁无功而退。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淮河,王景仁在淮河上做了标识,标出浅水可渡处。
   王兄弟离开淮南已经数年,已经不记得这些弯弯曲曲的河道了,又明显没读过刻舟求剑的寓言。
   那些标识物被淮南人偷偷换到了深水处。在指引下梁兵义无反顾向龙宫进军。结果只证明梁兵们多是旱鸭子。
   王景仁倒是成功游到了对岸,回到汴州没多久,他病死在家中。
   辉煌与黯淡,豪迈与落泊,淡定与仓惶,成功与失败,流浪与栖息,忠诚与背叛,他都品尝过。是苦是甜已经不重要,这位一生是胆的人在五代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
   这就够了。
   而柏乡大战梁营三领队的最后一位韩勍很惶恐。惶恐到他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柏乡之战结束之后,梁晋争霸的形势已经发生变化,太原人终于取得了主动,而朱三同志雄视四方、天下来朝的幸福时光已经结束。这不是我说的,是天下英雄的共识。
   镇定两州不必多说,已经跟太原拜香堂,喝鸡血,然后按时上交保护费。
   在广东的刘家虽然地处偏僻,但对中原形势了如指掌,一听到柏乡大战的战况,马上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停止向朱三进贡。
   对不起,不待侯了。
   刘家属于在市场里摆摊的,谁强就给谁交保护费,现在朱三已经罩不住,谁还给你交份子钱。
   这么干的不只刘家,在荆南(五代十国的十国之一)的高季兴听闻柏乡之败后,已经开始打算盘修城墙准备拒交提留款搞自治,算起来,朱三是他的老首长。连老部下都动了这样的心思,只能说明一点。
   朱三哥,属于你的时代结束了。
  
   当然,朱温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三十多年前,他打遍砀山无敌手,方圆百里谁人不知道朱家老三是个刺头,惹不得。
   当年在草军,风生水起,生猛无比,连以打打杀杀为职业的草军老干部都不敢小视他。
   当年强挑黄老四,焦头烂额,他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实在是劳模作派,榜样风范。
   当年在上源铎向风头最盛的李克用下黑手,这份黑胆墨心,谁人有?
   打趴秦宗权,悍挑朱暄兄弟,火葬时溥,三收魏州,横扫关中,威震河朔。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亲手扼杀三百年大唐,这等枭雄气势,也许连曹操都要自叹不如。
   这样的人,会服老认输吗?
   无数个夜晚,朱三问自己:我老了吗?
   不,地老我不老,天荒我不荒!
  
   接下来的一年多里,朱温很忙,他不是在河朔寻找战机,就是在去河朔的路上。
   那时,他的身体不太好,这个很正常,这样的一个人,年轻时要为乡里斗殴事件贡献力量,为新农村养殖业出谋划策,参军后,要进步,取功名,博上位。换公司后,四面皆敌,觉都睡不踏实,好不容易天下无敌,唯我独尊了,还坚持把床当战场,把战场当坟场,而且两线同时进行,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在一没有伟哥,两没有防弹衣的时代,他在两个战线同时取得如此娇人的成绩,并成功活到今天,已经是养生学的奇迹,男人中的长寿松。
   这样的人,到了老年,再不生点病,让达尔文们怎么写论文?
   这样的老同志,实在不适和再到战场上了。
   但朱三哥硬是撑着身体数入河朔,寻找李存勖,他不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为灭新敌强说愁。只因为他知道,今天摆不平太原,就算他日自己死了,都有可能被李存勖挖出来挫骨扬灰洒到菜地当有机肥。(差一点成真)
   可仿佛玩狼来的故事,朱三哥到达河朔,数次都听说李存勖来了,可到最后,除了锻炼了梁兵的心脏承受力,增强了腿部肌肉,连李存勖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李存勖跑到那里去了?怎么不来应战?
   朱三听到了一些风声,李大侄子去对付另一个人去了,那个人还给朱三写了求救信。但朱三哥实在不愿相信李存勖竟然敢无视他的挑衅。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无视过别人,还有谁敢忽视他?
   公元九一二年三月,领着五十万大军(号称),带着长胜将军杨师厚,朱温又踱过黄河,挥军镇州,他收到最新的河朔快报,镇州的王镕跟李存勖结成了亲家,说不定李存勖就在镇州附近。
   为了把李存勖逼出来,朱温决定来点狠的。
  
  
   枣强(河北枣强,王镕的辖地),征战无数的朱温要在这里上演他的沙场告别演出。
  
   做为一场告别演出,这似乎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城小,兵少,应该能为朱温的军事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毕竟朱温连省城,京城都打过了,还收拾不过来一个小县城?
   可不用多久,负责指挥的杨师厚就发现,枣强比小强还要勉强。数万大军围着攻了数天毫无进展,城破了,人家现场就补。楼上箭矢、石头、滚木热情招呼。
   城没有攻下,倒壮烈牺牲了一万多士兵的性命。
   一个枣强都拿不下,还谈什么攻镇州,攻太原?
   杨师厚焦头烂额,苦思良计,这时,事情似乎有了转机,有一天,在进攻结束后,有一个人跑到梁营,号称是从枣强城里逃出来的,要求改造自己,进入梁营编制。我们暂称为他小强哥。
   接待小强哥的是副指战员李周彝,李副官以前是李茂贞的干儿子,当年朱三围凤翔时投诚过来的,以弃暗投明论,他是小强哥的前辈。
   李周彝亲切的接见了晚辈后进,又详细询问了城内的情况。
   你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城内兵多,武器也多,粮也不缺,至少能坚持半个月!小强哥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紧接着,小强哥站起来,拍着胸脯表示:请给我一把剑,我将率先登城,抓住守城的将领。
   真是好同志啊,有上进心,一来就要求卖命。
   李周彝点点头,却说道:兄弟,慢慢来,先给你一根扁担,到后勤部门熟悉一下环境,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罢,李周彝给了来人一根扁担,要将他编入到棒棒军。
   前辈就是前辈,那能轻易就相信人,正是李周彝最后关头多了一个心眼,才逃脱了一劫。
   拿到扁担后,小强哥趁李副官不注意,轮起扁担照着脑袋就抽,据说李副官脑袋一昏,差点直接倒地。当然,倒地可免,脑震荡是免不了的。被击后,李副官连剑都拔不出来,只能抱头大声呼救。
   扁担毕竟不是杀人凶器,小强哥连劈数下,也没能成功击毙对方,转眼间,被一哄而上的梁兵下了扁担。
   天意啊,我本来想弄把剑干掉朱温的。
   小强哥仰天狂笑(又据说,他那时喊的是我本来想干掉杨师厚)
   幸亏李副官没有真拿把剑给他,不然,这位小强兄还真有可能对朱三实施斩首行动。
   当年,荆柯刺秦,失手之后,对秦王喊道:我只不过想活抓你罢了。
   小强哥跟荆柯一样,也是一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刺客。
   这位小强哥没有了下文,最大的可能是被乱棒打死,拖了出去,丢在某个角落里,化为白骨,成为尘埃。但他已经在史书上记下了自己的热血与不屈。
   他用这数棒提醒了朱三,这块地皮上的人彪悍着呢。
   就在这一天的早些时候,枣强县的守城将领召集士兵,介绍了情况:箭与石头都已经用尽,我们将出城投降。
   小强哥愤而挺身,请缨道:我们跟梁人已经结成死敌,降也是一死,不如让我冒死一试。
   成功击杀朱温,吾必死,失败,亦必死,但吾愿试之!
   很多年以后,日本人跑到这里撒野,这里成为抗日游击队的活跃地区,著名抗战小说《平原枪声》就发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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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2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听说敌人竟然打入到自己的内部,差点干掉自己的一位高级将领,临死还叫嚣要刺杀自己时,朱温同志彻底愤怒了。他给杨师厚下了一个命令。
   立刻攻城,三班轮换,拿不下枣强,你提自己的人头来见我。
   强攻之下,弹尽的枣强终于被攻破,梁兵还搞了一次屠城。
   欠下的债总要还的,而这一次,朱三似乎终于将李存勖的大军引了出来。
  
   三月八号,攻破枣强的第二天,梁营,黄昏。
   那一天的傍晚,本是一个寻常的军旅之夜,梁兵驻营烧饭,准备吃完就睡,睡完就干活,谁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中的很多人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在太阳将坠山的那一刻,营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不多,大概三百多人。放哨的连忙打起精神,在仔细观察之后,他们松了一口气。
   是自己的人,穿着梁军的军服,还打着自己的旗号。
   很快,自己人近了。这些人行到营门前,一不报口令,再不出示通行证,突然一个冲刺,冲到营门,数刀就将门卫砍翻。然后放火点燃营门,纵马冲了进来。
   真是见鬼了,自己人还砍自己人?
   梁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猜中答案,这些人可能是山寨兵时,敌人已经跑远,走时,还抓走了他们不少的同志。
   这是那里杀出来的部队?
   不久后,答案就出来了,晚些时候,有不少人回到了军营,他们是梁兵的打草工,回来时,他们已经没办法再胜任原来的岗位:双手被斩去。
   这些人报告,在工作当中,遭遇到一伙太原骑兵的偷袭,这伙人不遵守日内瓦公约,残害我们的身体,还要我们带个话:晋王大军已经到了!
   这个情报可性度很高,没事欺欠打草兵,跑到对方营门踢馆子正是太原人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周德威那个黑脸汉。
   李存勖已经来了,朱三,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关键时刻,朱三英明神武,果断下了一个明智的决定:风紧扯乎(烧营退兵)。
   横行天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朱三竟然害怕了,满河朔转悠叫着要找李存勖一雪前耻的朱三竟然成了好龙的叶公。
   领导一声令下,全营上下松了一口气,赶紧听从指挥,拔脚就跑。
   曾几何时,对方只要听到朱温的名字(那时,他们叫朱三的昵称:老贼),无不望风而逃,李嗣昭如是,周德威不免。梁兵在朱总的光芒照耀下所向披靡。到了今天,近三十年积累的震摄力消耗贻尽。
   老贼已经变成老废物了。
   据说,那天夜里,朱三领着他的大兵们惊惶失措,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差点往东跳到东海里喂了王八,在绕了一百五十里的冤枉路,天将亮时,才回到后方军营。
   那一夜,注定是梁兵耻辱的一夜。很多人倒在逃亡的路上,但狙杀他们的不是太原兵,甚至不是镇州的兵马。
   消灭他们的是沿途的百姓。消灭他们的兵器是农具,得到最广泛使用的是锄头。
   锄头夜正浓,血滴禾下土。欠枣强的债只等了两天就连本附息的进行了偿还。
  
   撤走那刻,冲天的火光将天照亮,可它再也照不亮朱三那颗倔强的心,他认输了,他怕了,他软弱了,可更大的耻辱还在等着他。
   确定安全后,朱三小心翼翼的向前线派出了侦察兵,终于搞清了是怎么回事。
  
  
   时间回到三天前,朱三攻破枣强时,在不远处的赵州就驻扎着一支太原的军队:三千骑兵。领队的是五虎将之二的李存审和白袍小将史建塘。
   许多人建议,趁梁兵没来,赶紧回太原!
   想来,朱三同志的淫威在某些太原人的心头还残存着一些药效。
   李存审告诉他们:不能退。
   召集众将,分析情况,情况很不妙,自己只有三千人,对方号称五十万,虽然有水分,但挤一挤十万总是有的,而这个时候自己大军不可能来援助。但退更是行不通的。
   领导正在北面干活,自己退回太原,那不是把领导的屁股卖给了朱三?
   不能退,只有进。所谓困难是有的,办法也是有的。
   会议结束后,他们找到了办法:虚张声势。
   很快,五路小分队齐出赵州,奔赴前线,在各地抓回了数百梁朝打草兵。换上他们的衣服夜袭梁营,又斩断数名梁兵的手臂,让这些人当义务宣传员。
   为我语朱公:晋王大军至矣!
  
  
   听完侦察兵的报告,朱三同志差点吐出三升的血来。失败并不可耻,朱三本就是在失败当中成长起来的,可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近十万大军被数百人吓得满世界跑,而人家李存勖根本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李贤侄,你在那里?
   山谷回声:对不起,朱叔叔,恕小侄失陪了。
   忙了一年多,腿都跑断,胆都吓破。原来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盘菜。这让朱叔叔把脸往那里放。
   失落,愤怒,心惊,疲惫,朱三终于决定结束自己人生当中最后的一次出征。当年的草军新兵已经白霜尽染,人生的路上也不再有新鲜的事物为他等侯,是时候放下所有的一切回家了。
   那时,朱三的一个儿子专程从汴州跑到魏州,找到他。
   父亲,咱们不跟他玩了,回家吧。
   这个儿子叫朱友文,官居东京留守(汴州市长)。
  
   公元912年秋初的某个夜晚,有一颗星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华丽的穿过苍穹,这颗星是明星级别的,现在人们叫他哈雷慧星。哈雷慧星准时打卡,近八十年回归地球一次,下一次在公元2061年。如果大家锻炼身体,健康饮食,少生闲气,都能看到。
   当那次哈雷慧星造访地球时,很多梁朝百姓都目睹了这一天文奇观。在他们看来,扫把星一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们马上联想到了最近一位大人物的离奇死亡。
  
   大人物是朱温。
   这一年,朱温已经病入膏肓,就等医生给他下病危通知书。
   大家都认为朱总的病是吓出来的,那些日子,他很倒霉,虽然没有达到喝凉水都塞牙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
   据说有一回,半夜三更的,朱三睡觉的殿房传出一声闷响,然后,就看到朱三灰头灰脸的跑了出来。待卫们到里面一看,床塌了。也不知道好好的床为什么会塌,可能是动作太大了吧。
   还有一回,朱三泛舟游湖,行到中间,突然掉到了水里,至于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就不得而知。我只能保证朱三绝对没有玩船震。
   反正经过这两次惊吓,朱三就落下了病。眼见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但我认为,这可能并不是朱三病发的原因,有一位名医给朱三把过脉,得出一个结论:陛下积忧勤,失调护。
   大概意思这是心病引发的疾症。让朱三心里不爽的自然是太原李存勖这个不知道敬老的太原余孽。
  
  
   夏日,洛阳
   满面病容的朱三被人扶着走出了大殿,那时,望着眼前的世界,属于他的世界,朱三没有半点喜悦与自得。
   就在不久前,他接到了最新的消息,前些天,晋军大胜幽军,夺取幽州指日可待。
   所有的猜测都可以尘埃落定。他一直寻找的晋军主力并不在河朔,而在幽州外围。
   李存勖的目标是要夺幽州!
   夺完幽州呢,只怕要夺我的江山吧。
   朱三有些发呆。那是一些老同志常有的症状,估计离老年痴呆不远了。
   半响,他对旁边的人说道:我经营天下三十年,不意太原余孽更炽如此!吾观其志不小,天复夺我年,我死,诸儿非彼敌也,吾无葬地矣!
   完了,完了。三十的努力要打水漂了,儿子们打不过人家,只怕我死后连纸钱都收不到。
   跟往常一样,朱总又一次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只是这个判断,实在让老人家难以承受,在说完这句话后,朱三哥痛哭流涕,以至于昏了过去。经过随从的紧急抢救,可能某位太监还掐了人中,大义灭嘴做了人工呼吸,才从勾魂使者手里抢救过来。
   朱三哥,你总算活过来了,这个世界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该交待一下后事了,不要像你干舅舅王重荣一样不负责任。
  抓紧时间,你说句话,这辛辛苦苦打下的花花江山到底留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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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3 14:3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梁朝接班人,朱三只要做一道选择题,这个题还不难,因为朱三同志虽然床耕不辍,但明显只重视开花不求结果,产出远远小于投入,在一夫多妻的古代,儿子数竟然没有达到两位数(在户口本上登记注册的),相比康熙们,简直可以给他评个计划生育标兵。
   于是,选项不多。大概可以列个四选一。
   A。朱友裕 B。朱友伦 C。朱友珪 D。朱友贞
   做选择题的不二法门叫排除法。
   答案A已经可以悲伤的去掉,善战而且震惊过李克用的长子朱友裕已经病死。
   答案B的朱友伦虽然是朱温的侄子,但考虑到其父亲朱存同志已经去世多年,朱温也算是他的父亲了,而且这位颇受朱温器重,被称为朱家千里马。据说朱友伦熟读伦语,要是梁朝大业交到他手上,倒可以看看《伦语》大战《春秋》。只可惜,他跟朱友裕一样,英年早逝,当年长安的一场马球赛就要了朱家千里马的性命。
   答案C朱友珪大家可能比较陌生,但提起他的小名遥喜,大家就知道了。据说这位朱友珪除了不能吃苦外,其它一切很像朱温。他的出身不太好(娘亲是位失足妇女),但在朱三活着的儿子里,年纪最长。
   答案D朱友贞。这位兄弟大家更不熟了,但他的娘正是梁朝之母张小姐。于是,他就有一大竞争优势:嫡子。说来自张小姐死后,朱温虽然像脱缰的种马,夜夜新郎,但在报户口时,在配偶一栏仍旧老老实实填写张小姐(无继室),他也算得上一个另类的的痴情种了。但显然朱三没有把对张小姐的爱移值到朱友贞同学的身上,迁都洛阳以后,将朱友贞丢在东都(汴州)不管不问,而且职位还只是东都马军司令(东都马步都指挥使)。据说原因是朱友贞太随母亲,一点也没有学会父亲的凶狠与狡猾。
   看完这四个答案,正应了那一句,不该死的全死了,该死的都活蹦乱跳。面对如此质劣量少的接班人队伍,朱三昏过去之后竟然还能醒过来,实在也算得上是一位朱坚强。
   但好歹还有得选,朱三哥,打起精神,做好人生当中最后的这道选择题吧。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努力,不是奋斗,而是抉择。---亚洲销售女神徐鹤宁语
   是立嫡还是立长?
   朱三似乎做好了决定。
  
   某夜,朱三叫来了一位美艳的少妇,说出了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你去东都把朱友文叫过来。
   答案竟然是朱友文,竟然是不在四个备选答案中的朱友文。
   不在备选范围的东西往往是我们最想要的东西---小马连环语
   这位幸运被朱三选中的接班人之所以没有被我列在答案列表里,是因为他不是朱三的亲生儿子。朱友文,原姓康名勤。小时候因为聪明伶俐被朱三收为义子。
   留着亲生儿子不传,却要传给干儿子。这算怎么回事?就是官司打到联合国,朱友珪们都有信心胜诉。
   朱三同志的神经是那根线搭错了?
   据史书记载,朱友文能成功被钦定为接班人,全是因为他的老婆漂亮。
   残唐五代年间,枭雄班各位大哥有个共同的爱好:收义子,这里面王建最多,李克用质量最高,李茂贞最不厚道,朱三的用途可能最奇特。
   朱三的干儿子不光用来冲锋陷阵,等干儿子们上前线出差后,他就将义儿媳们宣进宫,美其名:家庭聚会。实质上是进行非法淫秽活动。
   又据说那些义子们并不反对,也并不为耻,反而奉行妻子入宫,全家光荣的信条。这些男人一不是太监,二不是有什么障碍,三也是有些自尊的,他们愿意顶着绿帽,原因只有一个:利益。
   谁的老婆表现得好,在提干,福利,年终分红等各方面将享受优惠政策,而更据说朱三还准备将皇位传给那位同床义子。
   朱友文的老婆就是上面那位美艳的少妇,王氏,很漂亮,在诸位儿媳当中表现最好。
   于是,朱三爱乌及屋,要把帝位传给朱友文。
   这是史书的记载,但我们很快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理由,我们只见过喜欢孙子而传位给其父的,比如康熙因为好贤孙乾隆而传位给雍正,这个大概叫隔代相传,没听过朱温这种隔床相传的。
   况且,朱温绝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物。
   论爱,朱温对张小姐爱之深,却没有选择朱友贞。
   论性,朱温的后宫有两位绝色美人,甚得宠爱,可她们的岗位职称一个是昭仪,一个是昭容。
   后宫队伍是一后四夫人九嫔。
   皇后不用说,张小姐已经不在了,却占着这个名额数百年不动摇(梁朝唯一的皇后)。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正一品,全数空缺。
   昭仪与昭容是九嫔队伍里的。
   以科举相比,皇后是状元,四夫人们是二甲赐进士出身,九嫔大概就相当于三甲同进士出身。当然这样可能还不好理解,那通俗点讲,皇后如果是八级焊工的话,四夫人是七级,九嫔就是六级。
   朱三同志很喜欢这两位小老婆,却连贤妃这样的七级焊工职称也不愿给一个,他怎么可能因为仅仅喜欢一个女人,而把自己的帝位传给她的老公?
   原因只能有一个,这个朱友文确是一个合适的接班人选。
   朱友文虽然是义子,但工作积极肯干,一直担任东都留守,而且还兼着一个重要的工作:后勤部长(建昌院使),主管着梁朝财政工作。而且还能领兵作战。
   亲生的不争气,只好传给义子,至少还有希望保住家业。
   而史书将朱三与儿媳的事情与传位联系起来,也不能怪别人,实在扒灰这件事太上不了台面,就连赖大那样的白丁也要开骂,何况后面修史的那些儒家学者。
   王氏接过朱三的命令,起程奔赴东都,准备叫老公过来接班。就在王氏步出宫门不久后,另一个少妇形色慌张的离开了皇宫,匆匆忙忙的回到家后,她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老公,皇上都把传国宝玺拿给王氏送往东都了。
   我们死定了。(吾属死无日矣)
   
   事实证明,王氏漂亮,善解人意,为家庭奉献自我。但绝不是一个搞政治的人,她只是一个有着不俗外貌的妇人,仅此而已。
   没等她收拾行李到东都接老公,朱三夜半传位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内外,而且经过三姑六婆的口耳相传,让朱友文进京的消息已经变成朱三已经把传国宝玺都交给了王氏。(八卦害死人啊)
   这里面不排除王氏跟姐妹们炫耀,主动给后宫周刊报的料。
   皇位传承这种事越隐蔽越好,更何况后宫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儿媳妇在参加朱三的家庭聚会。
   朱友珪的老婆张氏也在。
   平时大家可能是姐妹,但牵扯到老公前途这事,闺蜜感情还是放一边吧,张氏听闻消息,连忙回家向老公报答了这个噩号。(可能比公公死了还要伤心) 
   据说这些天,朱友珪一直心神不宁,前些天,这位遥喜哥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朱三大怒,被抓去执行了家法:抽鞭子。帝位传承的关键时刻,还要被抽,真是疼在肉身,痛在内心。
   联系到这次传位事件,朱友珪知道自己的前途不妙。
   在帝位的争夺上,只有一位胜利者,而胜利者从不会吝啬他的残忍。亲兄弟上台了还会搞清理工作,何况是异姓兄弟。
   可当老婆让他赶快想办法时,遥喜同学摇了摇头,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排除万情。想当年,他也是朱三疼爱的幼子,曾经在朱三的膝头玩戏,虽然长大后,一天天不受待见,但血管里流的总是同一种血。
  再等等看吧。朱友珪叹了口气。可没过多久,他就等到了让他下定决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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