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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都市妖奇谈----可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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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24:22 | 显示全部楼层
灵云是一种有意识的云朵,是从千亿云朵中衍生出来的。至于它们为什么会诞生,又是怎么诞生的杨锐不明白,他请教过其他的司云使,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对于孤独寂寞的司云使们,灵云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伙伴。听说最聪明的灵云经过多年的成长之后,甚至可以开口说话,可以陪司云使下棋。杨锐有时候忍不住想,大概灵云就是从司云使的寂寞中生出来的吧。  

杨锐无法摆脱猴头的纠缠,于是把它扛到了肩头,又取出那支笛子来。笛子晶莹如玉,身在云端,手执玉笛迎风吹奏,想来是多么飘逸的事情,可是这笛子不过是司云使们用来控制云朵的生产工具罢了,杨锐会的只是用一些固定的音节指挥他的云群,他到是想用笛声排解寂寞,可是一来他生前没有学过,二来也找不到能教他的人,所以只好放弃了那个摆造型的念头。  

杨锐把笛子轻轻吹了几个音,不远处的一团高高的积云开始移动,忽地伸展成了一条巨大的绳状物,在这朵大云的中间,两朵小型地云彩紧紧拥在一起,听到杨锐的笛声飞快地飞了过来,两下一分开,显示出两片一模一样的瓢虫状云彩,它们跳上杨锐的肩头把猴头挤下去,露出他们之间原本藏着的事物来:那是一个小小的人类的孩子。  

这不是逃失的灵魂,而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人类的小孩子。  

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笑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幕。  

杨锐把她抱了起来,天空中风大,他就用一块又软又厚的棉花状云彩把她包住,然后拥着她坐在云端发呆。  

那架飞机爆炸时,杨锐没有睡觉,他就在飞机的窗外边。  

有飞机经过的时候从窗外观看乘客与机组人员,这是杨锐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看到如同平时一样的旅行中的情形。机舱里没有全神贯注的飞行员,和气礼貌的空姐,睡觉、读书、看电影、听音乐的乘客们,而是看到了一群神色惶张的乘客、机组人员和几个面色狰狞,不住在机舱内走来走去的男人。男人们敞着外衣,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许多线路和炸药。  

“劫机!”杨锐的头脑在一瞬间被这种情形惊呆了,他的停顿使飞机极快地从他身边飞过去,等他回过神来催动云朵追上去,再次来到飞机旁边时,正好赶上了爆炸的一刻。他不知道是歹徒们自己引爆了炸药还是机舱里发生了别的事情。反正巨大的声响与气流迎面扑来,即使杨锐已经不是活人,没有了肉体,这种力量也似乎要撕开他的三魂七魄一样,他的云群里有几朵刚刚生出的云彩更是顿时四分五裂,转眼就消散成了水气。  

“天啊!”杨锐眼睁睁地看着那架巨大的客机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里面的乘客如同被倒出玩具箱的玩偶一样,在风中翻滚着向大地坠落下去。在那一刻的杨锐根本不能做出什么反应,在他有生的二十几年中,眼前的情形他仅仅在电影中看过,他根本没有想过亲眼看见的时候应该怎么做。等他能够发出惊叫声时,那些人已经落入了云层之下,被层层白云遮挡了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各种断肢残体带着丝丝血迹在空中飞洒,各种燃烧着的机舱中的物品在空中纷飞,当杨锐看着手心指上从脸上抹下来的血迹,难以接受的瞪大了眼时,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他身边扑落下去。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个人影实在太小,也距离杨锐实在太近了,以至于杨锐在能够正常的思考之前,已经紧紧抱住了他,一朵硕大的鲸鱼云朵在他们一起坠落了一段后,接在了他们身下,被砸出一个大坑。  

现在杨锐完全不知道要把这个孩子怎么办。  

这个女孩最多十一二岁,扎着两条羊角辫,让杨锐想起了自己的小学同桌。她在杨锐的催眠下沉沉的睡着,不知道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微笑。在这种高空中,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孩子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即使把她放在云朵上,没有杨锐或者灵云的辅助她也会掉落下去——对于轻薄的云朵来说,人类的肉身太沉重了。  

杨锐抱着孩子茫然不知所措。自己要把她怎么办?难道一直这么抱着她?等她醒了之后自己要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怎么告诉她飞机上发生的事情?难道告诉她,和她一起乘坐飞机的亲人朋友已经都在爆炸中死去了,自己是个救了她的牧云使。她又怎么会相信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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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2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锐越想越是头疼,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把她交给两位上司,那样的话自己的烦恼就一了百了了。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两位上司来找这个女孩的时候,说的是寻找一个走失的“灵魂”——是一个灵魂而不是一个小孩子,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按照规定是应该在那场空难中死去的一员。杨锐不知道所谓的生死簿是谁制定的,又是谁在决定上面的每一个生命的生死期限,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长命百岁,有的人却在幼小的年纪就要离开他们甚至还没有仔细体味过的美丽的世界。可是杨锐知道,那种力量是不可抗拒的,至少是他这个小小的牧童不敢去想象的强大和威严。但是要他看着这个小女孩死吗?要他看着自己亲手救起来的小孩子变成一个“灵魂”,让她去经受杨锐曾经经受过的一切: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在漫长的排队等待中连悲伤的力气都被消磨殆尽,最后再去面对一个不知道会怎么样的结局。  

杨锐做不到。  

“唉……”杨锐的长叹声中,一朵巨大的云彩飞来,把他和怀里的小女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因为他看见一个驽风使正远远飞了过来。  

驽风使的职位与司云使平等,但是杨锐心里一直很羡慕他们那种驾驭着风在空中穿行的生活。虽然他们并不是真得那么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而是要按照司风令得要求路线,可是依旧比只能被风儿们推着前进,一点都不能掌握自己方向的云群自由的多。  

四处游荡的驽风使们正是最佳的耳目与传令兵,所以他们身上往往带着什么重要的命令与信件,以往杨锐看到他们匆匆掠过,总是很希望他们能够停下来和自己说句话,虽然驽风使们都很匆忙也很骄傲,从来没有理睬过他这个小小的牧童。  

不过今天杨锐却唯恐逼之不及。  

就算他不是为了这个小女孩的事情而来,即使他只是从这里路过,只要被这个驽风使看见了这个在高空中不伦不类的小孩子,这件事还是会立刻传到上司们的耳朵中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幸亏这个驽风使匆匆而过,看都没有多看这边的云群一眼。  

杨锐微微舒口气。  

当云朵疏散开身躯把他与小女孩显露出来之后,一个声音传到了杨锐的耳朵里:“请问,你是天使吗?”  

杨锐吃惊地差点把怀里的小孩扔下云层。他对自己已经干了多久司云使已经没有了概念,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两个上司、合作时的同事以及偶尔来传令的驽风使,他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的声音,等他醒悟过这声音从何而来时低下头,果然看见那个小女孩正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了。“你,你醒了?”杨锐嗫嚅着说。这么多年的孤独生涯使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跟正常人交流了。他在心里拼命地盘算着,要怎么跟她解释眼前的一切。  

“叔叔,你是个天使吗?”小女孩对于自己的处境似乎并不惊慌,盯着杨锐认真地问。  

“天,天使?上天的使者是……啊,你说的是那些长着翅膀的……啊,我当然不是,你看,我没有翅膀。”  

小女孩的神色一下子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那么,你,你是魔鬼吗?”  

“啊?”自己长得那么凶恶吗?会让小女孩以为自己是魔鬼。杨锐不甘心的摸着脸,这么多年没有照镜子,难道原来那张类似帅哥的脸已经不见了吗?(类似帅哥就是指背后看很像帅哥,但是转到正面一看,其实……)  

“我要下地狱吗?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按时睡觉?还是因为我吃药的时候嫌苦?还是因为我打针的时候哭了……还是……魔鬼叔叔,我不想去地狱,我不是坏孩子……”说着已经带了哭腔。  

“我不是魔鬼。”杨锐顺着小女孩的思维往下想,已经明白了她在说什么——这都是谁教给她的啊?为什么给这么小的孩子讲些天堂地狱的怪力乱神的事情。“其实我只是个牧童,你看,我在放牧这些云彩呢。”杨锐把猴头和阿黄(云彩狗虽然是纯白色的,单是为了纪念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大黄狗,杨锐还是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叫过来分散小女孩的注意力。  

女孩看到猴子和狗,立刻兴奋起来,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云群里其他模样的云朵,居然站起来就想去亲近。杨锐连忙一把抱住她,才避免了她从云层里跌下去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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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象!犀牛!熊猫!老鼠……”女孩兴奋的不知所以,在杨锐的抱扶下一一的巡视着杨锐的云群,每一朵动物形的云彩都被她蹂躏了一番。等她累了之后才想起来问问自己的处境,一边抚摸着阿黄一边问:“叔叔,我们是在天堂吗?”  

“小丫头,你怎么总是想些天堂地狱的东西呢,你还活得好好的,怎么能去那些地方!(即使死了也到不了那种地方的)”杨锐戳戳她的额头说。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女孩眨着眼睛惊奇地问,仿佛杨锐说她还活着是件多么令她吃惊的事情。杨锐在排队等着死后的处置的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新死的鬼魂,他们的表现虽然不一,但是也不过是悲痛、绝望、不甘、茫然……等等情绪,现这个女孩这样泰然自若的还真是从没见过。也许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真正经历死亡才能如此看得开吧?杨锐这样想着,但是他自己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的就死了,当时的表现还不是昏天黑地的。  

女孩很惊讶地问:“叔叔,你是说我还没有死吗?可是我妈妈说,只有死了以后才会到天上来。”  

这是什么妈妈啊——杨锐在心里哀叹,不过他尽量地拿出一前做家教的时候磨练出来的笑容对女孩说:“其实是这样的,叔叔一个人在云彩上面太寂寞了,正好看见了你,于是带你来跟叔叔玩玩。你放心,等一会叔叔就会送你回家去的。”杨锐现在深恨自己是个老实的好人,连骗人的理由都不会编造,这样不伦不类的说出来,不知道让人家小女孩产生面对着专门对未成年女孩子伸出黑手的中年色狼的感觉。  

“叔叔你真好!”女孩甜甜地说。  

现在的孩子真是没有防人之心,杨锐感叹。  

各种形态的云朵围绕在身边,各色的动物在奔跑、在风中翻滚,像是展开了一幅美妙的天上草原的景致。女孩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切,不时发出惊呼赞叹,就连杨锐都被她的情绪感染,觉得这些日日看惯了的景象有趣起来。  

“叔叔,为什么它们不能都像猴头那样听话呢?”女孩在呼唤一朵蜻蜓形状的云朵多次未果之后摸着猴头遗憾地问。  

杨锐拿着笛子吹出几个音符,把那只云朵蜻蜓呼唤到女孩的手指上停下。本来正在享受着女孩爱抚的猴头不甘心地向杨锐挥挥爪子。杨锐把猴头抱过来安抚着说:“因为猴头、阿黄和一点、两点(两只瓢虫)是灵云,他们就好像小动物一样,是有灵性的。其他的云彩只是普通的云,所以听不懂你说的话。”  

女孩连连摇头:“他们一点都不普通啊。我以前躺在床上,看到的云都是千篇一律的模样,虽然它们也会随着风变化,可是根本不会变出这么逼真的动物、花草来呢。”站在云端,身边到处是动物、植物形状的云,那些普通的云彩形的云散在外围,把他们包围在其中,就仿佛是在一座云彩的宫殿里,自己就是一个白雪公主,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纯洁无瑕的小动物和……喔,没有白马王子,只有一个牧童叔叔。  

牧童叔叔似乎看出了女孩的心思,从大云彩上扯了一块下来,为她捏出了一顶小小的王冠出来。女孩边期待地看着王冠一点点成型,边听到杨锐说:“天上的云彩形成的时候,如果地上有某个生物正在凝视着它,它就会生成那个生物的样子。如果没有得到关注,它们就只能形成普通的云彩。有了生物性状的云彩经过很多很多年在天空中飘荡,如果它很幸运的没有被风吹散,没有在降雨中消失的话,它就可能会产生自己的灵性,成为灵云……”杨锐拿起那个小王冠在女孩头上比划比划,看来还是大了些,这个女孩生得那么瘦弱,所以头部相对显得很大,其实根正常的小孩没有多少区别吧。杨锐开始动手把手中的王冠改小。  

“那么它们将来就会变成真正的猴子和小狗是吗?”女孩充满期待地问。  

杨锐摇摇头:“不会的。但是将来它们会变得比真正的小动物还要聪明,甚至可以学会说话。”杨锐知道有位司云使的身边有朵灵云,不但是人类的模样,而且还能够和司云使聊天下棋。这样的灵云的未来是云精,就是一种跟他这样所谓的鬼仙差不多的东西。不过猴头与阿黄他们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幸运在天空中成长到那一天。  

“会说话的猴子和小狗,我也好想要……”女孩充满憧憬地说,“可是妈妈都不许我养动物,说是它们身上有很多病菌,会让我生病。”  

就是有这样的父母,虽然他们本着为孩子好的目的出发,可是却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在束缚孩子的天性。小动物有病菌?自己小的时候在山村里天天跟猫狗羊鸡一起生活,怎么从来没有被传染过,还不是一向身体壮得像头牛……不过还是不想这些了,身体强壮健康与长命百岁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来,试试吧。”杨锐把做好的王冠扣在女孩头上。  

杨锐有一双巧手,以前他用废旧的易拉罐做的小东西都能让女生们乖乖掏钱出来买,更何况使用可以随意塑造的云朵作材料制作的东西。女孩把小小的王冠拿在手中惊叹欢呼着,戴在头上一圈一圈的打着转,杨锐要很小心的扶着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站立。  

“我是白雪公主!你们是小矮人!”女孩向着猴头它们宣布,然后指着杨锐犹豫一下,这个叔叔实在不符合她心目中的王子形象,“那么,你是,你是……神仙教母!”她终于为杨锐安排好了角色,兴奋地说。  

杨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神仙教母?”为什么不说自己是王子啊?难道自己不像吗?  

女孩上下看看他,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好吧,你是神仙教父。”  

就是说自己是神仙与黑手党的结合体吧?杨锐再次摸摸自己的脸。  

太阳落山之后,天空中的风变得更大起来,女孩蜷着身体缩在猴头它们之中睡着了——这些灵云在与她相处了一天后,都不愿意再离开她身边。对于它们来说,这个能与它们玩闹得女孩大概就像天上掉下来的天使,可是对于杨锐来说,这却是个甩不开的烫手山芋。  

阴曹的人不是白痴,飞机爆炸的时候着附近可以怀疑的对象不多,他们总会找上自己。就算他们不来,这个女孩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高空中的大风、低温和其他种种危险足以毁灭这个小小的生命。再说一时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小孩子怎么会愿意呆在这种连杨锐这个成年人都时常感到寂寞得快要发疯的地方。刚才在入睡之前,女孩已经在询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妈妈了。  

唉……杨锐再次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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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会造成这种棘手的结果,现在似乎只剩下送这个孩子回到地面一条路了。可是这样做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杨锐也很清楚:好一点的话自己这么多年来那点小小的修行会毁于一旦,然后在经过处罚之后被重新打入轮回。糟糕一些的话甚至可能被发配到地狱去受苦。听说自己的前任那位已经有七百多年牧童资格的司云使就是因为触犯了天条,现在已经被发入轮回之中,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投胎做猫还是做狗了。七百年的工龄啊,这样的老员工都得不到从轻发落,更何况是跟上司关系不好的自己。杨锐想到这些,更是接二连三的叹着气。  

但愿不要把我发配到地狱去,投胎做什么都行,总比现在自由!  

云群靠近前面的山峰时,杨锐“恶狠狠”的这么想着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方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值得怕的,不管怎么说,杨锐都不能眼看着这个小女孩死。  

他抱起女孩,给云群下达了原地待命的指令后,沿着云朵堆砌出来的台阶向露出云层的山峰走下去。这时猴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快速地奔来窜上了他的肩头。杨锐难以置信的看着它问:“猴头,你在叫?”  

猴头指手划脚地使着劲,终于又发出吱的一声。它狂乱的做着各种动作,拼命想提醒杨锐走下云层的后果。  

想不到我的灵云竟然这么快就可以出声了,杨锐摸着猴头一阵骄傲。别人的灵云能够出声要几百年,自己却只用了他们十分之一的时间,看来自己真得很有当牧童的天赋啊,可惜现在却要背职潜逃。“猴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也很喜欢她,不希望她死掉是不是?”  

“吱吱吱吱……”猴头抓耳挠腮地叫着,无比的焦急。  

“回去吧,好好约束着它们不要乱动,一旦脱离了群体可是很容易飘散的。就算我不会回来,一定也会有别的司云使来接管你们的。尤其是你这样的灵云,他们一定抢着要。”  

杨锐从前任那里接收的云群里一朵灵云也没有,不是因为他的前任没有培养出灵云来,而是因为在找到杨锐这个新牧童之前,它们大多数已经被其他的司云使收留了。云朵在云群外迷失会被风吹散,普通的云彩经历这样的生生灭灭很寻常,好不容易生出来的灵云承受这样的命运却令司云使们不舍。所以虽然司云使们各有各的职责范围,还是不惜违背律条在新的司云使上任之前把灵云们带走了。上司们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灵云们在司云使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等到杨锐来上任的时候,从前任那里遗留的云朵已经所剩无几,其中更是一朵灵云都没有。可是短短的时间内他自己已经培养出了灵云,而且还达到了可以出声的地步。  

“可惜……”本来还想看看它们什么时候可以陪自己聊天、下棋呢。杨锐叹息一声,把猴头抱回到云朵上:“猴头,好好听话。在里面数你的灵智最高,你要带好大家,乖乖在这里等着。”  

猴头吱吱叫着又跳回到他的肩上。  

杨锐把它从肩膀上摘下来放回到云朵上,它就再跳回来,一次比一次叫的凄凉。几次三番以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的杨锐放弃了“抵抗”,任由猴头停在自己的肩膀上,重新抱起女孩,深吸一口气走下了云阶。  

司云使是不允许到人间去的,即使他们想要私自“下凡”,不会飞行得他们也没有办法离开高空降落下去。可是杨锐早就从其他司云使那里听说过司云使也有可以偷偷到达人间的办法,那就是利用人间那些高耸的山峰。  

总有一些高山直插云端,把云群停靠在这样的山峰旁边,司云使就可以得到一个云端连接人间的通道,偷偷到达人间也不是什么难事。据司云使们私地下议论,似乎有的司云使经常利用这样的办法下到人间,虽然杨锐不知道确切指哪一位,但是答案从司云使负责的区域下面的地理环境也可以依稀猜到,因为司云使们下凡必需的高峰可不是到处都有的,而且也不是每座入云的高峰都有利用的价值,比如说珠穆朗玛峰,倒是可以轻易的让司云使下去,可是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比偶尔有飞鸟掠过的天空还荒凉冰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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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29:49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锐自己的放牧范围中不是没有那样的高山,可是他这个人生前就遵纪守法惯了,所以从来没有机会尝试“私自下凡”的刺激。这次反正是要犯天条了,大凡也是犯,小犯也是犯,他倒是豁出去了带着云群来到这座山峰,准备把它来当自己的阶梯。  

看起来真像是原始森林啊。  

杨锐边抱着女孩在树林中跋涉边在心里嘀咕。  

这座山峰从天空中俯视下来还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可是真正走在里面才发现这里的森林十分茂密,几乎连天日都看不到。在山顶的位置还好一些,高度和低温使得植物的生长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除了树木格外的高大外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越是往下走,植物的密集程度也在不断地增大。潮湿阴暗的树木下半部分都被各色的藤类植物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穿着各色古怪衣裙的巨人竖立在那里。地面上也被各种各样的植物充斥着每一个空间,使得杨锐每前进一步都感到脚底下被许多的“手臂”拉扯着,想要阻止他的步伐。阴湿的环境是各种小昆虫的乐园,这些在任何地方都有其身影的爬来爬去的小东西令本来很欣喜能够看到生物的杨锐都感到难以忍受,猴头更是不胜其烦的在杨锐肩上挥动爪子驱赶它们——它生长于一片清静的天空之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连续不断的骚扰。  

“猴头,到树上去看看路。”杨锐拍拍猴头吩咐。现在的他倒是有些庆幸猴头硬跟了来,要不是有它可以爬到树上看看方向,杨锐早就迷失在这茫茫林海中了。猴头马上找了棵高大的树木蹭蹭地窜上树梢,学着杨锐的样子用爪子搭在额上四处张望起来。猴子的天性大概就是喜欢攀上爬下,猴头这只云彩猴子也不例外,只是原来它没有机会爬树,只能在云彩堆上翻上翻下而已。  

杨锐看着猴头灵活的在树枝间跃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行程。已经走了一两个小时,可是身边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始森林,连一点人类的痕迹都看不到。人类不是喜欢开发自然吗(不知不觉中杨锐已经不以人类自居了,毕竟他已经死去多年)?为什么到现在还看不到他们开发的成果。这样下去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人烟,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人把女孩托付出去。  

现在杨锐心中更担忧的是,万一自己一番跋涉之后,这山里只有那种闭塞、落后的村庄怎么办?听说那种小村庄中甚至还残留着买老婆的风俗,自己把女孩托付在那样的地方不是等于送羊入虎口。总要找到可靠的人选才能把女孩交出去,他再次这样决定。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尽早的返回天空,那样的话也许侥幸不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只要不是抓了现行总还有辩解的余地,可是好事总要做到底,把一个小女孩扔在陌生的、不可靠的人手中,还不如当初不救她。反正左右是个死,总是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了,死的才不冤枉。  

杨锐下定决心,一定要走到人烟稠密,至少有公安部门的地方去。这时猴头在树上比手划脚地叫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情况。杨锐连忙来到树下,看着它又蹦又跳,兴奋得不知所以,心里顿时升起了希望:“猴头,你发现了什么吗?是不是看到了人家?下来,快下来告诉我!”  

“姐姐,那个家伙居然不在!”毛菁儿在云层中一通乱翻,弄得群云翻滚,还是没有找出那位司云使来,钻出来向着施涵雅告状,“这个杨猫狗,居然敢擅离职守!看这个样子他似乎是偷偷跑到凡间去了,姐姐,咱们要怎么处罚他?”现在毛菁儿的心情很是不好,杨锐正好是最佳的出气对象。  

施涵雅看着因为没有司云使约束已经开始逃散的云群,以及那三只正在努力想把云群收拢起来的灵云也是一肚子的气愤。她和毛菁儿正好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偏偏遇到一位驽风使与她们迎面遇上,那位驽风使好心的告诉她们,他看见一个司云使带着云群离开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停靠在一座山峰上,大概是私自下凡去了。本来施涵雅和毛菁儿不想管这件事,不就是云群飘出了指定范围吗,过一会杨猫狗发现了自己会回来的。可是那位驽风使不但不说完就走,还要热情地为她们带路,使得施涵雅与毛菁儿不得不走了这一趟——总不能让这位驽风使看着她们司云司的人从上到下的玩忽职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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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3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是这个可恶的杨猫狗不好,这种时候来给我们添麻烦!还有那个驽风使,我们司云司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啊?用得着你来多事!施涵雅把一天来的怨气都放到了杨锐跟那个本来是想向她献献殷勤的驽风使身上,在心里咒骂着他们。  

“杨猫狗你死到哪里去了!等我抓到你就要你好看!”毛菁儿口中的威胁正是施涵雅也想说的话。  

施涵雅打量着周围,这些云群靠山峰这么近,几乎可以肯定杨猫狗是私自下凡去了。哼,别的司云使偶尔也会私自下凡,可是他们是有灵云们帮他们在离开后管理云群的,就凭杨猫狗这个新任司云使的那寥寥几朵低能的灵云怎么能灌输得了这么大的云群……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杨猫狗居然已经有了四朵灵云,而他竟然从来没有被人面前显露过。  

灵云不但是司云使的好伙伴,也是司云使们的骄傲,那个司云使的灵云更多,就说明了他与云群更加心灵相通,他牧云的手段更加高明,所以大部分司云使一旦有了新的灵云,即使不至于大肆宣告,也肯定会乐于让别人知道的。为什么这个杨猫狗却如此的与众不同,他的四朵灵云不但自己这个上司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估计其他的司云使们也毫不知情,不然一个新任司云使培养出灵云的事情在寂寞的云端早就成了风行一时的话题了。  

这个杨猫狗为什么要故意隐瞒自己有灵云的事情?他是不是还有更多的事瞒着别人?  

在施涵雅的记忆中,杨猫狗是个老实到让人一看到就想要欺负的人。在司云使中也是最好管理的一个。司云使们那些与上司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比如有时候会悄悄潜入凡间之类的他都没有作过,所有针对司云使的律条他更是从来没有触犯过,在上司们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个遵纪守法的典范,同样也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了,可是忽然之间他居然就敢带着云群离开自己的工作范围,并且公然去了凡间。  

“这个杨猫狗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施涵雅握着拳头说。要不是自己和毛菁儿想要问他一件事又折了回来,还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毛菁儿在云彩上一坐,颓然地说:“姐姐,咱们还有那么要紧的事情没办呢,难道要在这里等他吗?”  

施涵雅却招手把正忙得团团转的阿黄叫了过来。因为有司云令们的出现,云群的飘散已经终止,三朵灵云正在趁机八云彩们拢在一起,受到施涵雅的召唤,阿黄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它知道施涵雅是自己主人的上司,所以还是乖乖的来到了施涵雅的身边。  

“小狗儿,你告诉我,管理你们的司云使到什么地方去了?”施涵雅蹲下来拍着阿黄的头和颜悦色地问。  

阿黄向着脚下的山峰跑了几步,用力摇着尾巴。  

“他到下面去了是吗?”施涵雅继续问。  

毛菁儿自言自语地嘀咕:“他肯定是下去了啊,不然还能去哪里?这种灵云智力很低,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姐姐,咱们不管他了,先去办咱们自己的事吧。”  

阿黄似乎因为她弄懂了自己的意思很是兴奋,又来回的跑了好几趟。  

“那么它在离开之前干了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阿黄来说复杂了一些,它又是跑又是跳又是打滚的折腾了半天,施涵雅还是没有弄明白。毛菁儿看着施涵雅真的在那里比手划脚的试图跟这朵云彩狗交流,再次忍不住催促起来。她真得很着急,所以伸脚去踢阿黄一下,想要把它赶开。施涵雅白了她一眼,把她挡在身后继续等着阿黄的回答。  

阿黄使尽了浑身的解数都不能使施涵雅明白,不由着急起来。他是朵表现欲很强的云彩,原来的时候因为有比它聪明的猴头在,它总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这次主人的上司竟然这么认真地跟它说话使它备受鼓舞,所以想尽了办法来表达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它忽然跑到云群里面赶出了一朵云彩,然后对这朵也是猴子形的云彩做出种种动作。  

施涵雅看着它疯癫的表现,皱着眉头猜测:“他带着那朵猴子云一起下去了……不是猴子云……是猴子云……到底是不是啊?”她终于也表现出了不耐烦,重重在阿黄头上敲了一下。阿黄本来还在扬着头等着表扬,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个跟头,用非常滑稽的姿态坐在地上,委屈地眨着眼睛。看着它的样子,一直板着脸孔的毛菁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施涵雅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阿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毛菁儿忽然有了主意,跑到她的身边转起圈来,并且推着她向云群的边缘走,然后再把那朵猴子状的云朵也驱赶过去,跑到他们前面,向着云层下面作出下去的姿态。  

“你是说杨猫狗不仅仅带着猴头,还带着一个小女孩?!”施涵雅尖声地叫了起来。  

阿黄得意地跳了起来,努力摇着尾巴,用力点着头。  

“他不仅带着灵云,还带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孩子是个灵魂吗?”施涵雅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刻意装扮出来的“大家闺秀”气质,把阿黄抓在手中就是一阵猛烈地摇晃,“那个孩子是不是个灵魂?是不是?”阿黄被她卡得直翻白眼,它怎么会分辨什么是灵魂,只好连连点着头。  

施涵雅看着毛菁儿喃喃地说:“居然是他把那个灵魂藏起来了?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带着她到凡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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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32:40 | 显示全部楼层
猴头,快回来,它们不是你的同类!”杨锐看着时间在飞逝,自己要做的事情毫无眉目,猴头却又生出事端来,不由着了急,大声喊叫着。  

猴头正在树枝间跟着一群真正的猴子,每当它试图接近这个有着三四十只猴子的猴群时,对方的猴王就会迎上来对它呲着牙、拍着屁股的威胁。它们显然把猴头这个浑身白色,如同一团轻飘飘的雾气一样的生物当作了想象中的敌人,坚决的不允许它靠近猴群。猴头已经被对方攻击了好几次,可是还是不死心,恋恋不舍地跟在后面。这些猴子的外形跟猴头十分的相似,大概猴头就是在这样一只猴子的注视下诞生在天空中的,所以猴头的潜意识中把它们看作自己的同类,渴望着跟它们亲近。  

“猴头快回来!”  

杨锐的催促声一次接一次的传来,猴头蹲在树枝上摇摆不定的看着猴群,再看看杨锐,不住发出吱吱的叫声。杨锐明白它的心情,可是云彩就是云彩,即使它有猴子的外形,它也变不成一只可以令猴群接受的猴子。  

猴头向着猴群又是一阵鸣叫,可是猴群越走越快,转眼就把它抛在了后面。在杨锐的一再催促下,猴头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杨锐肩上,发出哀哀的鸣叫,让杨锐听了也觉得很不忍心。即使一朵云彩,一旦有了自己的情感也不愿意孤孤单单的过日子。或者它不变成灵云,依旧是一朵无意无识的云彩,不用忍受这高空中无边无际的寂寞,说不定更加快乐一些。“猴头,咱们走吧。它们真的不是你的同类。”杨锐抚着猴头温柔的安慰它。猴头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么,垂头丧气地安静了下来。  

经过猴头对猴群的一番追赶,杨锐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来了,只是觉得周围的树木好像更得茂密,出没于森林间的动物种类也更加的花样繁多起来。“猴头,上去看看路!”猴头应声窜上了树顶四处张望起来。  

杨锐在树下坐倒,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在膝盖上,为她擦拭一下脸上沾到的露水。女孩睡得那么舒心,不知道在梦中她会梦到什么。不知道等她会到凡间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和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也许对她而言这些只是一场梦境中的经历吧。  

“吱吱吱吱……吱吱……”猴头忽然连滚带爬地从树上跑下来,把着杨锐的胳膊一阵乱叫。  

“怎么了?你又看见什么了?”杨锐以为猴头又发现了什么动物群落,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猴头着急地又是打滚又是拍地,却无法让杨锐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拉着杨锐向它刚才眺望的方向的相反方向走去。杨锐若有所悟地问:“你是不是说你看到了什么事物,那边不能走?”猴头连连拍手点头。  

杨锐又问:“我让你看看哪边更容易下山你看了没有?”  

猴头点着头,指着自己要杨锐走的方向。  

杨锐不知道猴头看到了什么,心里想这也许是老虎、豹子之类猴子害怕的动物。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什么神通,但是毕竟也是天界的一名公务员,自然不会怕这些野兽,向那边的莽莽树林看看,走向了猴头指的方向。这时女孩开始有些蠕动,杨锐怕她现在醒了,不得已的又给她催眠了一次。这种催睡的法术是别的司云使教给他的,为的是让自己在天空中的狂风暴雨中也能入睡,或者干脆用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把它用在这个孩子身上也是没有办法,不知道会不会像吃安眠药一样有什么后遗症。杨锐知道这个孩子身体不好,所以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再给她本来就瘦弱的身体增添什么病痛。  

施涵雅踮着脚尖提着裙摆,可是还是无法摆脱脚下的种种“陷阱”。她平时为了追求那种古典美,总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古代款式的拖地长裙,古代的大家闺秀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的,所以设计衣服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的实用性。施涵雅原本只在天上往来,那时候穿着这样的服饰在云端风中自然是浑然欲仙,可是来到这样的树林中,这样的装束使她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毛菁儿心急火燎地在前面跑着,不住地回头来催促她:“姐姐,你快点,快点啊!”  

施涵雅快走了几步,哧的一声,衣服上装饰的飘带被伸出地面的树根缠住,撕开一道口子。她又气又急,干脆的抓起衣裙,双手用力一扯,把膝盖之下的裙摆与装饰品全部撕了下来,用力的向旁边一丢。然后拍拍身体对目瞪口呆的毛菁儿说:“这下利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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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3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毛菁儿惊讶地说:“你这样子呆会怎么回去见人?”  

“关呆会什么事,现在的事还没做好呢!”  

施涵雅的本性十分急躁冒失,在她生前的时候因为这样的性格吃了很多亏,就连男朋友也按照最不入流的电视剧的情节,因此被她最要好得一个朋友抢走了。那时候她也很想把自己的脾气改一改,可是却因为内在和外界的种种因素没有成功(每次她这个只穿裤装的假小子换上裙子后朋友们的嬉笑和身边人们怪异的眼神她就受不了)。所以在死后她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的性格与形象,反正在她工作的司云司没有任何人认识生前的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下来,在司云司的同僚与其他相关部门的人员眼中,施涵雅是个温柔含蓄,文雅有礼,气质高雅的女子,而她被这种外在的假象隐瞒起来的真实面目,只有与她天天在一起的毛菁儿知道而已。  

“这是你自己撕得,你到时候可不要埋怨是我催促你你才这么干的啊。”毛菁儿凭着对她的了解暗自咕哝。  

“杨猫狗,都是你这个混账害我弄坏了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施涵雅仰天大吼一声,然后向毛菁儿大声叫:“走!”说完迈开大步向前冲去。  

果然还是要迁怒于人。毛菁儿暗想,幸亏不是冲着我,那个杨猫狗自己活该。  

杨锐扭头看看身后的密林,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趴在他头上的猴头立刻扯着他的头发吱吱叫起来。杨锐用手护着头问:“你干什么,很疼啊……难道……猴头,你是不是想要说后面就是有人,所以刚才你才不让我走那个方向?”猴头见他终于明白了,夸奖似的摸摸他的脸。  

“后面的人是你认得的,所以不让他们追上我?”杨锐要求猴头上树寻找有人烟的方向,除非它发现的认识不能去见到的,否则它怎么会反而因这杨锐走向相反的方向。猴头又是吱吱一气乱叫,从杨锐的身上跳下来,要摆着腰肢扭扭捏捏地走了几步。  

施涵雅!杨锐大惊失色。  

她们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了来?  

杨锐有些慌乱起来。对于被抓回去接受处罚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还没有把女孩送回到人类当中去,连她一起被抓回去的话,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不行,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杨锐眼神中闪现出阴冷的光芒。  

施涵雅与毛菁儿一路走来,在沿途的原始森林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人行过后的痕迹,就知道自己没有追错方向。看起来杨猫狗是要往山下去的,可是他去山下干什么?身边还带着那个小女孩的灵魂,他抓着孩子的灵魂不放是什么意思?施涵雅想到曾经听过的,有些入了魔道的修行者会利用别人的灵魂修炼邪法,增进自己的法力,这个杨猫狗不会也想要这么做吧?他这个人处处让人猜不透,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来也说不定。想着想着不由自言自语起来:“他不会想要把那个灵魂吞噬掉增强自己的法力吧?”  

“什么!”毛菁儿发出一声惊叫,“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施涵雅从牙缝里说:“那个人神神秘秘的,会做出什么来还不一定呢。”  

毛菁儿急得快要哭出来:“那咱们快点去阻止他啊!他,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吃了!”  

“不会的,以他的修为想要吞噬灵魂也没有那么容易,我看他偷偷的下凡,一定就是想要买些朱砂、黄纸什么的布阵,好吸收这个灵魂。”施涵雅顺着自己的思路,居然也把事情解释得头头是道,“所以只要我们在他到达山下之前追上他,一定可以把灵魂抢回来的。”  

“这个杨猫狗居然这么坏!”毛菁儿气呼呼地踢着脚边的落叶说,“等我抓住他,一定狠狠教训他。”  

施涵雅冷哼了一声。杨锐这次犯下的可不是一般的天条,抓到他后不需要毛菁儿教训,他恐怕是要被打入地狱永世受苦了。不过真的要把杨锐带回去交给司里依法惩处吗?那样的话,自己和菁儿做的事情不也就……就这样放过这个邪恶的杨猫狗是万万不行,可是惩治他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利益,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不由陷入了深深地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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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3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毛菁儿心急火燎地冲在前面,施涵雅走在离她十步开外的位置,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杨锐沿途留下的痕迹,以免跟丢了这个恶棍。正当她在仔细看着潮湿的地面上的几个猴爪印子时,前面的毛菁儿忽然发出一声惨呼。  

“菁儿!”施涵雅连忙赶过去,却看见毛菁儿被树藤倒吊在树上的情景。杨锐就站在她的身后,手指卡在头冲下的毛菁儿喉咙上,冲着正冲过来的施涵雅大吼:“别动,不然我掐死她!”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毛菁儿还能不能被掐死,但是狗急跳墙猫急上树,他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们抓回去。  

“你想干什么,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施涵雅真不敢相信杨锐居然会这么疯狂,可是毛菁儿在他的控制之下,她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自家事自家知,毛菁儿虽然有个司云令的职位,可是她的能力不仅不如司云使,就连稍微强一点的灵云都可以轻易把她制服。有她在做人质,施涵雅除了咬牙切齿之外也没有办法。“杨猫狗我告诉你,你跑不掉的!你以为到了凡间就没事了吗?只要你触犯了天条,走到哪里都没有用,终将会被带回来接受处罚的!你现在乖乖放了菁儿的话,说不定回去之后我们还可以为你求求情。”  

杨锐冷笑,你会为我求情?不在旁边添油加醋就好了。他向来对这两个上司并无好感,现在又处在生死关头,心里自然意思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向着施涵雅厉声说:“我知道你会使用禁锢法,现在先给这个小丫头用一个,然后再禁锢你自己——别耍花样,我看得出是不是真的!”  

施涵雅愤怒的看着他,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自己和毛菁儿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任他宰割了。“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放了她,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不再阻拦你怎么样?”  

“你想骗谁啊!”杨锐带着怒意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信誉吗!快点照我说得做,再磨蹭的话……”他一边威胁一边在手指上用了点力。毛菁儿知道他是想要比自己喊疼来胁迫施涵雅,瞪着眼咬着牙看着他,就是不出声。杨锐本来不是个会拿小孩子来做人质威胁人的人,但是他在这两位上司手中受过不少的折腾,对她们的性情早就有了深刻了解,尤其是这个小女孩上司,她的狡猾使她根本不像她外表的年纪,杨锐常在心里想,谁知到她是个已经保持这个骗人的模样几百年的老“妖怪”。  

“你真卑鄙!”施涵雅气的直跳脚。她几次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但是看着杨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是真地会伤害毛菁儿的。施涵雅和毛菁儿虽然不是亲姐妹,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她们的感情早已经远远胜过了亲人。如果杨锐偷走的灵魂只是个普通的游魂,施涵雅一定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不管,宁愿接受失职的惩罚也要首先保证毛菁儿的安全。可是那个灵魂也是万万不能让他伤害的啊!  

“快点!”杨锐盯着她的眼睛命令。他看得出施涵雅的几次蠢蠢欲动,所以加紧了威逼——万一施涵雅真的不管不顾的扑上来,难道他能真的杀了毛菁儿,这样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施涵雅咬着嘴唇说:“我可以给自己施法,但是你要放了菁儿。她的法力不如你,你不用害怕她能把你怎么样。”如果毛菁儿能够脱身,她就可以回去搬救兵来,那样一来虽然自己和毛菁儿的计划必然会流产,可是也总比让那个灵魂落到杨锐这种恶人手里强。施涵雅深恨自己的脑子不够灵活,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居然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杨锐想了想说:“可以。”  

在杨锐得注视下,施涵雅用一个法术把自己禁锢起来。这个法术如果没有法力相仿的人帮她解除的话,会令她在十二个时辰中一直处于一种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的状态。看到她老老实实地执行了自己的吩咐杨锐松了口气,解开藤条把毛菁儿放了下来。  

“姐姐……”毛菁儿一着地就哭着向施涵雅扑去,由于头上脚下的吊了这么久,她刚走两步就扑通跌倒,索性手脚并用的爬到施涵雅身边,然后抱着她大哭起来。施涵雅一边低声安慰她,一边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看着杨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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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15:3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锐看着她们无助又惶恐、愤怒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欺负女人的恶棍。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你们放心,我会回来接受你们的惩罚的,可是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说完真身就走。女孩还被藏在草丛中让猴头看着呢,杨锐可不想在自己回去之前被什么野兽发现她。  

毛菁儿竟然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跟了上来,大声叫嚷着:“杨猫狗你这个坏蛋,你快来放了姐姐!你快把那个灵魂给我交出来!”  

杨锐猛地转身拦住正要扯他衣服的毛菁儿厉声说:“别跟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你听着,那个灵魂我是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你就死了心吧!”说着拎住毛菁儿的衣领把她往旁边一提一放,继续走路。“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毛菁儿的叫骂声还是跟了上来。  

“菁儿,快回来,别跟着他!”施涵雅害怕毛菁儿受到伤害,连忙叫她回来。在杨锐没有走远之前她不敢说出要毛菁儿回去找救兵的话,但是也不能让毛菁儿独自跟着他走,那太危险了。  

施涵雅恨自己没把事情考虑周全,只想着自己是杨猫狗的上司,这个平时低声下气的司云使只要自己喝斥两句,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把那个灵魂双手交出来,却忘记了对方既然能够私藏灵魂、私自下凡,天条他都不顾了,又怎么会还把自己这个上司放在眼里。自己只是认为自己的法力比他高,即使动手也可以轻易的降伏他,却忘记了这个一直掩饰着自己真面目的男人可以使用卑鄙的手段。  

可恶的杨猫狗,我一定要把你的劣迹回报司里,让你被打进地狱!施涵雅在心里千万遍地诅咒着杨锐。  

“啊……”一直跟在杨锐身后叫骂的毛菁儿忽然又发出了惊叫。  

“菁儿你怎么了?杨猫狗我警告你,你要是干对菁儿……”叫到这里施涵雅忽然停住了嘴,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见,杨锐从草丛中抱出了一个女孩——一个有肉体的女孩,而不是一个灵魂。“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几秒钟后施涵雅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她当然还活着!我告诉你们,你们休想把她带走!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口中说的一个灵魂!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过,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拿来拿去的东西!”杨锐向她们吼了一声,“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真的对你们不客气!等到把这个孩子送回人间,自然会回来任你们处置的。”  

“她没有死?是,是你救了她……”施涵雅根本没有听见杨锐的话,呆呆得看着那个女孩问。  

“不是我救了她,是她救了我……”杨锐苦笑一下凄然地说,“你们这些自由自在的司云令根本不会明白我们司云使的日子是怎么过得!生活在一望无际的高空中,每天能看到的除了蓝天就是云群,能听到得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偶尔有架飞机经过都会兴奋得像要过节一样。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时间越来越变得毫无意义。慢慢地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人说说话,可是除了偶尔因为任务才能够相见的司云使同行们,谁会愿意理睬我们,谁愿意跟我说话!那些驽风使和你们这些上司一个比一个骄傲,即使我多么的卑躬屈膝,即使我多么的想要讨好你们,你们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司云使。你们知不知道即使你们来戏弄我取乐,我也是那么高兴的接受,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至少可以跟你们说上几句话。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在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说着一些完全不知所云的话。我知道自己快要发疯了,有时候又再怀疑自己其实根本是不是就是身在地狱,正在承受这样的酷刑。”  

“我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地变得麻木,变得像那些我放牧的云彩一样无知无觉——也许是我自己要我自己变得这样的,因为这样至少心里能够少受许多的煎熬。日子本来只要这样过下去就行了,总有一天我可以变成一个麻木的牧云人,就跟其他好几位司云使一样,什么感觉都不再有。可是那一天这个孩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也许我救她的时候是完全下意识的,可是把这个小小的生命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还存在着。我跟她聊天,陪她玩耍,我杨锐还存在,没有变成一朵无意识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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