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5-8-8 18: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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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17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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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1 09: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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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多星期,他也没来信儿。我和万平以为他把事情解决了呢。
然后有一天半夜,他突然打电话来,说在我们小区楼下呢,问我和万平在家没,找我们有事。
这哥们儿来了之后,给我整一愣。一身潮流前卫的打扮,破洞牛仔裤,衣服也是那种扯的一条一条,上面各种颜色。头发一绺一绺的,胡子拉碴。
我说:“怎么着,宇哥最近玩颓废风啊?”
陆宇都要哭了:“颓啥废呀?你这有紫药水儿没,快给我抹点儿。”说着,撸起袖子,裤腿,胳膊和腿上都是伤。
我说:“好嘛,原来不是颓废风,是破伤风啊。你干嘛去了?让狗撵啦?”我俩边说边把他扶进屋,找药给他消毒。
陆宇一边疼的吸气,一边骂骂咧咧。看样子不仅挨了揍,还挺窝囊。
他说:“上次你俩不是说,让我上坟祭奠一下祖宗吗?我一想,我爷爷的祖坟在山东,太远了,就先到墓园祭奠我爸。回来之后,我就有点发烧,但没当回事。可过了两天,烧没退,吃药也不管用,到医院打了两针还是没好。后来我妈张罗着给我看看外病,看完之后发烧倒是好了,就是老能看见我家屋里有人。”
万平问他:“你是自己住,还是跟你妈妈一起住?”
陆宇:“我自己住。我妈说我生物钟跟她不一样,嫌我闹腾,我就搬出来了。”
万平问:“那你去墓地的时候有碰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吗?”
陆宇想了一会儿:“哎?鬼火算不算?”
万平挠头:“这玩意儿墓园肯定有,没啥不寻常。”
“你等会儿,啥样的鬼火?”我问。
陆宇;“就是那种红色的啊,突突突跳来跳去的。我小时候总听我姥姥念叨那些玩意儿,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咋的?那鬼火是我爸爸呀?”
我乐:“哪跟哪呀吧?还你爸爸,你爸爸不是去年过世的吗?属于新鬼,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但你说是血红色的鬼火,这有点麻烦。”
鬼火,现代科学证实,它是磷化氢气体在空气中自燃的现象。温度低且随风飘动。但是,陆宇的父亲是火葬的,产生磷火的概率可没那么大。
陆宇有点紧张:“啥意思?那鬼火有问题啊?那你俩跟我去一趟呗?”
我想了下:“都是兄弟,陪你走趟墓地。”
万平一把拉住我:“别他妈扯犊子了,咱俩都快要饭了,还兄弟哪?”
回头问陆宇:“俺俩就是以此为生的,你别介意,看看能出多少钱?”
陆宇一摆手:“钱不是事,咱下楼,在车里呢。”
上山的路上,我问陆宇:“你这一身是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
陆宇说:“没有,我刚才又去了趟我爸爸的墓地。结果碰上个精神病,手里拿着鞭子,就在墓园后山的小道上,见着我就举鞭子要抽,我俩就打起来了。结果没打过他,就弄成这样了。你说我这一天天都遇上些什么人什么事啊?愁死我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墓地。其实墓园晚上真不能去,哪怕你心里没鬼,走起来也阴森森的。除了我们仨,周围就只剩下一块块墓碑。
到了陆宇他爸碑前,我打开手电筒看了看,老爷子面相很好,或许天命如此吧。
万平围着墓碑转了几圈,还敲了敲。连旁边挨着的两块墓碑也看了两圈,像是在找什么线索。
正当我们觉得没什么头绪的时候,突然,一团血红色的鬼火从墓碑后面的矮树墙里跳了出来。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见到血红色的鬼火。
这团鬼火很奇怪,倒也没有特别靠近我们,但感觉那团鬼火就像有意识一样,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万平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鬼火就往后退一点。我们来回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紧紧攥住符纸。小声问万平:“要不要上去试试?”
万平摇了摇头,说:“我们先撤,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
陆宇明显有些害怕,死死抓着我的衣服和胳膊。我们下山的时候,又碰上了那个拿着鞭子的精神病。对着我们又抽又打,吓得我们三个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结果我就把脚给扭了。
车开到彩虹桥,陆宇一个急刹差点把我射出去。
他指着前面哆哆嗦嗦的说:“那好像是我爸!”
当时是凌晨两点,换一个人听他这么说当场就得吓死。
我和万平下车,往前走了有一百多米,没发现有人。这时一辆巡逻警车从对面开过来,喊话不让在桥上停车,赶紧开走。回到车上后,我多了个心眼,趁陆宇不注意,将手里的符纸贴在了他的后背。
万平看见突然来了句“阎罗十八殿,玉宇九重天。你走哪路山水?”
我疑惑的看着万平,万平盯着在前面开车的陆宇,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因为他能这么问,说明有东西上了陆宇的身。这要是聊的不高兴,一个急转弯我俩就直奔松花江里了。我那狗刨技术可应付不了松花江的激流。
还好,陆宇没啥反应,过了桥稳稳地把车停在路边。
万平:“行啦,别装了。从墓地跟到这,你想怎么样?”
陆宇浑身一抖落,嘿嘿笑着说:“冒犯了,我逝于光绪二十六年,今受人之托来给诸位带几句话。一位刘姓先生劝告陆先生,高抬贵手,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共同发财。否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二位劝劝陆先生。”
话一说完,恶鬼离去。陆宇脑袋一歪,跟睡着了一样。
我看着万平紧锁的眉头,猜到这事大概率他解决不了。等陆宇醒过来,万平把事一说,陆宇整个人就打蔫了。
在整个东亚传说中,血红色的鬼火为大凶之兆。预示着要么是血债要么是诅咒。
苗疆巫书记载:赤磷现,血光劫。况且刚才那哥们儿说自己是光绪二十六年死的,距离现在已有一百三十年了,他必然是炼成了恶灵载体。不然,也不会突破灵符。
万平固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所不能,每个行业都只有自己的天花板和死敌。不巧,今天让万平遇上了。我们仨合计了半天,最后决定问问我师父这事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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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师父在电话里仔细询问了一些事宜后,呵呵笑了几声,状态很轻松。
“不必惊慌,此事可解。血红色鬼火的驾驭者是一个老鬼,但听你们的描述恶意不大。应该是受了太多的供奉,不得不做这件事。陆家在百年前就有保家仙护佑,只是他父亲未入祖坟,断了香火供奉。保家仙不得入堂令,这才被外鬼钻了空子。让陆先生与令堂商议,将保家仙请回来,它自会把事情办妥。”
“师父,那百年恶灵一个保家仙能对付吗?”
师父:“小家伙,陆家的保家仙可不是平时咱们知道的那些初级仙家,那也是百年精灵所化。放心去吧。”
得到了师父的指点,我们仨一刻不敢耽搁。陆宇去找母亲大人请示,我和万平去找大些的香堂问路。因为陆家不在供奉,想重新请回来必须得有领路人,也就是请年头比较久的保家仙帮忙联系。听着是不挺玄幻?其实和咱们生活中找人差不多。常最在一起玩的,周围的朋友邻居啥的,都能帮上忙。
一起准备妥当,白天休息好,晚上十点,江南墓园。
我和万平默默地把带来的几大捆黄裱纸、金元宝堆在墓碑前的铁桶里。火光很快燃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贪婪地吞噬着纸钱,发出噼啪的轻响。暖意和光亮暂时驱散了周遭的阴冷与黑暗。
纸灰打着旋儿向上升腾,万平说这火烧的还挺灵性。就在这堆祭品快要燃尽的当口,一阵毫无征兆的阴风猛地卷了过来!
这风来得邪门!它不像寻常的山风那样呼啸而过,而是带着一股子冰碴子似的寒意,打着旋,贴着地皮刮过来,燃烧的纸灰堆被这怪风一扑,“呼”地一下,火苗骤然拔高,窜起老高,发出蓝幽幽的光,随即又猛地一暗,几乎要被压灭。
无数燃烧未尽的黑纸灰烬被狂风卷起,劈头盖脸地朝我们三人扑来!那灰烬里仿佛裹挟着无数细碎的呜咽,直往耳朵里钻。
“低头!”万平低吼一声,一把将我扯到他身后。陆宇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就往下缩。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点异动。一个毛茸茸、黄澄澄的影子,极快地窜了出来!
那是一只黄皮子(黄鼠狼),个头不大,但姿态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它没有像寻常野兽那样警惕地观望或迅速逃窜,而是稳稳地蹲坐在墓碑的最高处,前爪抬起,像人一样直立着身子。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老气”,不是形体的衰老,而是一种气场上的老。
最诡异的是它的头。左边那只尖尖的耳朵,齐根断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小肉瘤。它那双在火光和手电光交织下显得格外幽亮的黑豆小眼,竟直勾勾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和嘲弄的意味,死死地盯住了跪在地上的陆宇!陆宇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注视,只是不太敢说话。
那独耳黄皮子站立在那纹丝不动,却有一个清晰无比、苍老又干涩的声音响起:“来的可是陆家的后人?”
陆宇急忙站起上前行礼:“是的,先生。”
“哼,陆家的人。”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和讥诮:“香火断了这么多年,凭你这两滴猫尿,三捆烂纸钱,就想让老夫回来给你挡灾?”
或许是意念的冲击太过直接,陆宇如遭重锤,身体晃了晃,几乎瘫软下去。
万平一把架住他说:“黄老先生,你至于这么大怨气吗?”
那黄皮子眼睛一红,似要发怒。
我赶紧上前一步:“黄老先生,家师向您问好。”
“你是老唐的徒弟?”
我行礼:“正是,还望今日之事您老不要挂怀,家师有东西给您。”说完,我将一个红信封扔到火里,一股绿色火苗腾起。
黄皮子仰头对着月亮拜了拜,回头说到:“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唐师傅了。陆家的孩子回去安置香堂吧,我随后就到。”
陆宇家的老宅,一个布满灰尘、藏在杂物间角落的陈旧神龛请了出来。陆宇将那块同样落满灰尘、木质发黑、刻着模糊不清符文的黄仙牌位郑重地擦拭干净,重新摆上供桌,燃起三柱清香。香头明灭,青烟袅袅升起。
说来也怪,当那缕细细的烟线触及牌位顶端时,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微微一顿,随即才顺畅地缭绕开来。整个房间似乎都沉静了一瞬,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的“注视感”悄然降临。
陆宇对着牌位郑重的磕头。
半夜两点,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夜时分,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沙发上昏睡的陆宇猛地一抽,像离水的鱼一样弹坐起来,双眼惊恐地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直勾勾地盯着客厅紧闭的大门方向。
来了!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比在墓地感觉更加真实凶戾!带着腥气和腐朽泥土的味道。
万平和我几乎同时弹起,背靠背站定,手里紧紧攥着师父电话里临时指点备下的几张符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紧闭的房门外,没有任何脚步声,却响起一种令人牙酸的、湿漉漉的摩擦声。仿佛有什么沉重又粘腻的东西,正拖着步子,缓缓地一步步逼近。
就在此时,供桌的方向猛地爆开一团温润的、土黄色的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暖意,是那块重新立起的黄仙牌位!
一个苍老、干涩,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哼!光绪二十六年淹死的水鬼,也敢蹬鼻子上脸,动我黄家罩着的人?”
“老黄皮子!少管闲事!”一个阴冷、湿滑,带着浓重水汽和怨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昨晚附身陆宇的那个腔调。
“这小子家香火都断了,你还护个屁!”
牌位上的黄光猛地一炽,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更深的讥讽传出:“香火是断了,可这情分没断。能被几把纸钱买通,你懂个屁。可惜了你百年的修为。你们柳家从根上就不正,百余年间还是这个德性。”
那怨灵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发出一阵更加狂躁、更加尖锐的嘶鸣。紧接着,一道红光从门缝闪进,黄光似乎已经在等待。
霎时间,一红一黄两团光碰撞在一起,似一道球形闪电般在屋子里几度上下翻飞跳跃,我们仨很怂的躲在神龛后面。
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道刺眼的强光之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过了得有五六分钟,香堂上传来一声叹息:“小子,我也算是对得起你们陆家了。此战已损我太多灵气,但已将此恶灵擒下。以后不会再来害你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谁在里面?开门,要不报警啦。”
是物业的听见常年无人的房子里有动静,以为进了小偷。
回去的路上,陆宇一句话没有。短时间内经历的太多,这哥们儿没缓过神来。之后挺长时间陆宇只发过几条消息,说自己要忙疯了。至于他的仕途顺不顺利我和万平都没提起。官场的尔虞我诈,岂是我等平民能想明白的?
今天这个故事挺热闹,希望在这炎炎夏日能让大家伙心生丝丝凉意。
得嘞我的小主们,这就是我前几天遇到的奇事。有人问,东北出马仙和保家仙有啥不一样啊?别急哈,下期我给大家详细说说。咱们下期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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