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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0 16: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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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任圜来到镇州城下。
昭义判官任圜求见。任圜大声喊道。
不一会,城楼上出现一个身影,倒不是张文礼,而是张文礼其中的一位儿子张处球(亲的)。
你们镇州城内粮食也快吃完了,难道你们就不怕城破之日,大祸临头吗?
张处球同学明白这是劝降来了,他本人其实是真的不想战斗到底,一年前,他早就表示要投降。看到任圜主动来跟他谈。他连忙喊道:请先生可怜可怜,给指一条生路。
接下来的回答很关键,这个回答虽然没有标准答案,但从史书记载来看,这时的最佳应对应该是任圜深吸一口气,然后拍着胸脯告诉对方,只要开门,一切事情包在兄弟身上,然后开一张保你们一家荣华富贵,子子孙孙五百年不变的支票。
切记,胆子要大一点,声音要气壮一点,支票要随便开,能开多大就多大(以不吹破为前提),不要担兑现的问题,因为银行都是胜利者开的,兑不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沉思片刻,任圜答道:你父亲犯的事太大,死是免不了的,但对他的惩罚不该殃及到你们。可惜你们拒守这一年,我们数名大将折在这里,死罪也免不了。但与坐以待毙相比,你们还是应该选择投降。
有人说历史是一部权谋史,到处都有阴谋诡计,我们无法否定这一点,但我们更应该相信,比起这些计谋,有一种东西应该更具威力,那就是真诚。
张处球在城上长叹,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但却被任圜的真诚所打动。
多谢先生直言,明日,我就派人出城谈投降事宜。
任圜找到的答案是:用兵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一座城池就是一个生命体,它有时坚强,有时怯懦,有时强壮,有时虚弱,有时温情,有时愤怒,当日李存勖拒绝投降,把镇州逼到了绝路。今天,任圜用他的真诚软化了镇州。
第二天,张处球果然派出使者,当然这个事情太大,大领导早就放过话,不许他们父子投降,要改变头头们的路线总是困难的,而没等这个方案上报待批,李存审的大军就来了。
虽然投降一事付之东流,但任圜的劝降已经起到了作用,那天夜里,一些被打动的镇州军将放下了绳索。
打开镇州的城门后,晋军开始寻找这场动乱的始作俑者张文礼先生,但找他已经是要命没有,有尸体有一条。
张文礼已经死了。
说来惭愧,张文礼长期战斗在腹黑第一线,从杀人放火到挑拔离间到忘恩负义,可谓坏事做尽,但其实他的胆子很小,那天从定州逃回来,听到李存勖的大军开拔过来时,他就吓得旧病复发,挂了。
又据某些八卦杂志说,张文礼其实并不是被晋军吓死的,真正的幕后英雄是鬼魂。
住进王镕的院子以后,张文礼在夜里经常听到莫名其妙的哭泣声,见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镇州城的一条河水还突然变成血红色,里面的鱼集体翻肚皮浮在水面上。据老人们讲,这是当日王镕数百妻妾投河自尽时留下的冤魂。
当然,鬼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心魔的。
行善则内心坦荡,光明磊落,天人不扰。行恶则心魔暗生,恶鬼缠身。最终审判自己罪行的并不是法律,而是自己的内心。
在担惊受怕了一百多天以后,张文礼自个给自己宣判死刑并立即执行。想来,妖人多薄命,人家袁大总统逆天当洪宪皇帝,都撑了一百天,张文礼先生当个市长就自我交待了。
没办法,死刑犯还没宣判就死了,这太对不住镇州的父老乡亲,于是,又把张文礼从地里刨出来,搞了一个五马分尸,算是补了一下法律流程。那天,镇州人民携带各种零食以及烂菜叶热情参加了这一次补充行刑。
而死了老爹也不通知亲戚办追悼会,反而组织武装搞顽抗的张家儿子被押送到太原斩首。而其余的镇州军将活了下来,城破之前,他们的乞降书,他们从城头放下的绳子成为投案自首的有力证据,因而得到减刑处理。
剩下的事情就是安排新的镇州老大,李存勖找到符习,表示让他接管镇州,符习婉言谢绝。
血战镇州,不为名亦不为利,只为回报一份知遇之恩,只为向天地求一份公道。
镇州的事情告一段落,坑爹的张文礼死了,另一位好儿子王都却还活着,而且活得更好了,在李存勖帮他打退契丹人后,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李存勖的儿子李继岌,照此发展下去,王都同志前途无量,不但能保住定州,说不定还能混个国丈当当。
李存勖已经不再是晋王。
一个老同志理想的破灭
在尽取黄河以北之后,李存勖收到了许多区域老大写来劝君更进一步的信,最积极的是蜀地的王家跟南吴国的杨家,这两位小弟热情邀请李存勖同志尽快当上皇帝。
李存勖英明神武,天下无敌,他要是不当皇帝,这两位先进分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称帝这种事,大家还是发挥梁山精神,你有我有全都有吧。
很快,手下将领纷纷写信要求李存勖进步,这种东西学名叫劝进,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只有让领导进步了,自己才能可能进步。
不但人劝,还有一些新鲜事物冒出来,显示李存勖再不进步,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
有一天,有一位农民兄弟在幽州挖到一块印,按文物法规定,任何从土里刨出来的古物所有权归国家。虽然此法对封建社会没有约束力,但这位老乡拾印不昧,主动上交,经文物部门检定,这是一级文物,上有“关中龟印”四字。
关中龟印不过是王侯印,显然,幽州文物部门以及上级机关的胆子不够大,步子不够快。
魏州的同志就一步到位了。
据说魏州有位和尚叫传真(名字取得好,今天是办公室必有之设备,亦有传承宝物之意)。传真师傅(有点像修传真机的,大家谅解一下)的师傅曾经在四十多年前得到一个东西。那时,黄巢刚打进长安。这位前辈圆寂之时,就将这个东西传给了传真。
传真和尚将此物藏在袈裟里,可能到了晚年,实在化不到斋,就将这个东西拿到市场上卖。有识货的法眼一看,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不是那种在地摊上常见的现代仿品,但有个问题,卖不到钱。因为这个东西太好了,没人敢买,你只能去献给国家,领些赏钱。
这个东西也是一个印,皇帝专门用的,正式名称叫玉玺。
这里要说明一下,中国历史上有不少玉玺,但能称得上独一无二,完全代表皇权至高无上权利,证明皇权天授的只有一枚,那枚是秦始皇用和氏壁打造,上面有李斯笔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魏州和尚的这一枚上面也有八个字:受命于天,子孙宝之。显然不是那那枚玉玺中的霸主。
真正的行货在朱永贞的手上。但没有关系,因为据史料记载,唐朝初年,那枚行货流失塞外,李世民只好刻了一些替代品,可称山寨玉玺,可能魏州这一枚正是李世民制造并使用过的。如此算来,这一枚的意义就非同小可。
那时,李存勖同志正组织人力物力,寻找材料,准备雕刻萝卜章(对不起,是玉章)。现在传真献宝,还是唐朝老祖宗的,正是上天示意李亚子可继承唐朝衣钵。
李存勖同志,现在人民群众,三教九流,乱神怪力都强烈要求你当皇帝,你就勉为其难,以我不入帝狱,谁入帝狱的牺牲精神从了吧。
可就在李存勖准备顺天意,从人愿时。有一个老人心如火焚般从太原赶到魏州,劝告他称帝之事万万干不得。
这个人是太原监军张承业。
听到李存勖在搞唐朝复辟时,张承业如遭五雷轰顶,顿时从心头涌起一阵恐慌,这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慌。这种感觉在他当年孤身一人,从长安奔赴太原时没有过,从朱温号召天下藩镇对太监赶尽杀绝时没有过,甚至在太原被突袭,差点城灭身亡时也没有过。
因为所有的困境,所有的危机,都比不上希望的破灭。
当年,李晔将他叫来,吩咐他到太原做思想工作,让李克用出兵勤王。他的工作成绩不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想干就干的飞虎子被他改造成甘撒热血谱春秋的唐朝好战士。
送走了老一辈,张承业再接再励,把兴复唐室,诛灭朱温(父债子还,朱友贞受累了)做为人生最大的奋斗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在太原管理财赋,恢复生产,促进发展,招兵买马,安置员工。他是财务总监,是纪监干部,是招兵办主任,是农业部部长,是库房管理员,是奶爸,是李存勖的心灵鸡汤,是教导员,是居委会大妈,是一切的一切。。。甚至连打仗这等事,也能帮上忙,我们必须得说,在李存勖、周德威、李存审等人在前线奋战的时候,张承业在后面默默付出,功劳并不输于任何一位大将。
但张承业是李存勖的手下吗?也许下面这个事情可以让我们更加理解这位七十多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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