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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深海泪滴

[转帖] 十三咒——kiy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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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6 18: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是什么意思?》

一组专业人员向一群四到八岁的孩子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爱是什么意思?”
  结果答案的广度和深度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1. “我奶奶得了关节炎,再也不能弯下来涂脚趾甲。于是我爷爷总是给她涂,甚至当他自己的手得了关节炎也是这样。这就是爱。”
  丽贝卡- 八岁

  2. “当有人爱上你,他说你名字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就知道你的名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棒极了。”
  比利 - 四岁

  3. “爱就是女孩抹香水男孩涂古龙水,然后他们出去,互相闻着。”
   卡尔 - 五岁

  4. “爱就是当你出去吃饭时,你把自己大部分薯条给某个人,而却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也给你。”
  克里希- 六岁

  5. “爱就是在你累的时候让你笑起来的东西。”
  特里- 四岁

  6. “爱就是当我妈咪给爹地泡咖啡,在给他之前先尝一口,看看味道是不是还可以。”
  丹尼 - 七岁

  7. “爱就是你们一直接吻的时候。然后你们厌烦了接吻,但你们仍然想呆在一起,而且你们聊得更多。妈咪和爹地就是这样的。他们接吻的时候,看上去很下流。”
  艾蜜俐 - 八岁

  8. “爱就是圣诞节当你在房间里拆开礼物时,让你停下来去听的东西。”
  鲍比 - 七岁 (哇!)

  9. “如果你想学着爱得更好,就应该从爱你所恨的人开始。”
  妮卡 - 六岁
  (在这个星球上我们需要千千万万更多的小妮卡们)
  10. “爱就是当你告诉一个男孩你喜欢他的衬衫,他就每天都穿着它。”
  诺艾尔 - 七岁

  11. “爱就像一个小老太婆和一个小老头儿,尽管他们彼此很了解,但却仍然是朋友。”
  汤米 - 六岁

  12. “在钢琴独奏会上,我在台上,很紧张。望着台下,所有人都在看我。我看到爹地冲我挥手微笑,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做。我就不再感到紧张了。”
  辛迪 - 八岁

  13. “妈咪爱我胜过所有人。没有人像她那样在晚上吻着我入睡。”
  克莱尔 - 六岁

  14. “爱就是在妈咪把最好的鸡块给爹地的时候。”
  伊莱恩 -五岁

  15. “爱就是妈咪看到爹地一身臭汗的样子却仍然说他比劳勃·瑞福还帅。”
  克莉丝 - 七岁

  16. “爱就是你一整天扔下你的小狗狗不管,而它却仍然舔你的脸的时候。”
  玛丽·安 - 四岁

   17. “我知道我姐姐爱我,因为她把她所有的旧衣服都给了我,而她却不得不出去买新的。”
  劳伦 - 四岁

  18. “当你爱上某个人,你的睫毛忽上忽下的,小星星从里面出来。” (这会是什么样子)
  卡伦 - 七岁

  19. “爱就是当妈咪进卫生间看到爹地在里面,而她却并不觉得恶心的时候。”
  马克 - 六岁

  20. “你真的不能说出‘我爱你’,除非你是来真的。但是一旦你是来真的,你就应该经常说。人们总是忘记。”
  杰西卡 - 八岁

  21. 最后一个 — 作家兼讲师里欧·布斯加利亚曾经谈到一次比赛,当时他被邀去当评委。那次比赛是要评出最有爱心的小孩。获胜者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他的邻居是一位新近丧妻的老者。这个小男孩看到那个老人哭泣,便走进他的院子,爬到他的膝上,然后就坐在那儿。后来他妈妈问他对那个邻居说了什么,小男孩说:“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帮着他哭。”



祝MM们三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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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 第一章 忆倾城(一)

    “你是咒魂?不可能!”


    面对百福的大声驳斥,缪离只是微微一笑:“流烟,你还和从前一样的心急。不要紧,我会带你去看,让你想起以前所有的一切。”


    铜镜突然光芒大放,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卷了进去。就这样,一千年以前的恩怨情仇就全部摆在了百福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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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百福,从前我只是看到别人的人生,体会别人的痛苦。可现在展现在我眼前的,却是我自己的人生,一千年前的人生。


     那时的我名叫流烟,是部落首领的女儿。打从记事起,缪离就已经在我身边了,是爹收养了他。他每天都给我讲故事,为我梳头喂饭。除了爹娘之外,他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整个部落里,好像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喜欢缪离。就连一向宽容的爹,似乎也不时地提防着他,绝不教他半点法术。


    我们的一个崇尚法术的部落,所以法术人人都会。一点也不懂法术的人,在部落里只会落得遭人鄙视,任人欺凌,就算是个年纪比他尚幼的孩子,也同样会轻视他。我就没少见过缪离被调皮的孩子们丢石头,而且人人见了缪离只会说三个字——不祥人!


     十二岁时我问过爹,为何缪离会如此受到大家的怨恨。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肯讲。最后还是我千辛万苦地从娘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缪离出生时,不只生他的母亲,就连与他同一屋檐下的其他家人,上下一共十八口,都在他诞出的那一刻被天上一记无声的闷雷霹死!只有缪离,一个初生的婴儿独坐在血泊中不哭也不闹......


     如此天兆不祥,爹自然不会不理,于是他便让部落的大祭师为缪离占卜了一卦。结果大祭师占卦之后便大惊失色的和爹说:缪离仍邪神降临,如果留他,必然会为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望着尚在襁褓中啃着手指的小缪离,爹很犹豫。像是明白了什么,缪离突然伸出小手来拽了拽爹的胡须,然后咧嘴一笑。只这一笑,便让爹的心当即软了下来。当时爹虽和娘成了亲,却一直尚有子嗣,缪离的笑让爹忽然有了一种初为人父的快乐。一念之间,爹便将缪离留了下来。但为了避免后患,爹决定不教缪离任何法术。


    说完后,娘千叮万嘱地告诉我,千万不要与缪离太过亲近。


    我听过后,只是菀尔一笑。我并非想对神氏或者大祭师不敬,只是有些怀疑,一个俊美得如同女子,总喜欢沉默不语的男子,会是邪神?!


    从那以后,我对缪离更好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可怜的身世,还有对爹的一笑。


    缪离会笑吗?我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何时曾经笑过。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对他加倍的好。到时就可以看一看缪离笑起来的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一定比他默不作声的时候更加俊俏吧?


   于是,逗缪离开心,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情。但无论我做什么,缪离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中也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尤其在看到一个九岁的孩子,都能从掌心放出一道白光的时候,缪离显得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无力。


     见到这样的缪离,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想了很久之后,我便下了一个决心。


    “缪离,我教你法术吧。”


   “这怎么可以!”缪离用深黑色的眸子看着我,眼中有惊慌,有抗拒,也有喜悦,“你爹说了,我绝不可以学习法术的。”


    “没关系,我偷偷教你。只要你不用,别人就不会知道。”


     ......


     经过两个时辰的争辩,又经过两天两夜的考虑,缪离终于同意让我教他法术了。其实我知道缪离很想学,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是害怕我会因此被爹以及部落的人责罚。


     缪离学得很快,我用一年学会的东西,他只三天便会了。当躲在练功的山洞里,第一次从掌心打出自己特有的黑光时,缪离终于笑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俊俏。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他眼中由衷的快乐与自豪,我笑得比他还要大声。


     从来不知道缪离原来如此聪慧,不到一百天的工夫,他就把我七年里学到的法术都学会了。当然,我的天资不高,会的也的确不多。看到缪离如同饥渴的土地一般向往法术的灌溉,我再一次违背了父亲的命令,从父亲那里偷出了部落最为隐密的法术书籍给缪离看。我甚至坚信,缪离的法力必定可以胜过族中的大祭师。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我已经十五岁了。缪离的法力有多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好像很快乐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每当这个时候,我便去山上摘些野花野草自娱自乐一番。有时我还会抓一只野兔,好好捉弄一番。


    可那天,我没有遇到野兔,而是遇到了他。他便是千年之后的凌浩——夏炎,也是我第一次见过的非我部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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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二章 忆倾城(二)

     我们的部落一直隐居深山之中,因为族中过多的法器宝物引人垂涎,所以部落一直做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尽管如此,还是少不了为了夺取我族宝物而来的人们。就算族中的大祭师总是能够让这些人有来无回,可他们仍是乐此不疲。


     他会是其中一个吗?我不知道。但看到他满身的鲜血,苍白的面容,我还是不由得软下了心。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爹娘还有缪离的掌心中长大的,这还是让我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生死。看到夏炎,我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残酷无情。


    爹娘都曾经万般叮咛过我,切不可随意透漏外人我族的秘密。那么救了他,算不算透漏我族的秘密呢?我觉得不算,于是我救了他。


    夏炎受的不过只是皮外伤,一连几天没有进食才是让他昏倒的主要原因。这漫山遍野的草药掺上我族的灵药一敷,再加上怀中还没来得及吃的肉干,我轻而易举地治好了他。


    他醒了,看到我时还愣了很久,以后自己死后进入仙界见到了神女。我被逗得大笑起来,真不知道原来还有人比我和族人更要相信神氏。我的族中向来没有笑不露齿的训诫,所以我的怡然大笑也让他注目了许久。


     夏炎和缪离不一样,与爹娘还有族中其他的人都不一样。他不懂法术,但懂得许多我既见过,也没想过的事情。我睁大眼睛仔细听着,就像小时候听缪离讲故事一般认真。他惊讶我连木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我也奇怪他居然连自己的守护兽都没有。


     “我的国家比这里好上许多,”他轻捻着我的衣袖,“如果你到了那里就再也不必穿这样的粗布衣衫了,因为有很多美丽又华丽的绫罗绸缎......”


     突然从夏炎的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遇到的炽热,我不禁面颊一热,假装无事般地别开脸轻轻摇了摇头:“我爹说了,谁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他很失望,连话语都变少了。


     由于天色已黑无法立即起程,那天夜里,我把他安排在缪离用来修练的山洞里。那里很安全,也有油灯和食物。这个时辰缪离确实早就离开了,只要我等明天早上把夏炎送走即可。


     当我把他的一切打点好,准备离去时,夏炎突然问我:“你......见过鬼面灵花吗?”


     我向他点了点头。族中到处都是灵花,灵花是我族中的圣物,也是修练法术的至宝。


    “鬼面灵花能够起死回生,长生不死吗?”


    我摇了摇头:“灵花不过可以帮助修练法术,并使法力加倍而已,它并不能治病。”


     夏炎一怔,不顾肩头处树枝的划伤毅然坐起了身:“你确定吗?灵花只是对法术修练之人方可有用?”


     “当然!灵花是我族中的圣物,我怎么会不知道。”作为族长之女,我的任务便是看守灵花。从小爹说告诉我,鬼面灵花乃族中至宝,如果被心术不正者用来修练邪术,必然会引起灾难。


    听了我的话,夏炎面色凝重地低头不语,似乎正在沉思什么。我不敢再打扰他,缪离认真修练的时候,就不让我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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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已是月上梢头,缪离头一次对我冷下了脸,不停追问我去了哪里,或者见过什么人。不知为什么,我对他说了谎,没说告诉他夏炎的事情。想像着缪离的表情,说实话,我觉得有些害怕。


   见我满身灰尘,缪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为我盛好饭,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完。我则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再问下去的话,我的话里一定会出现纰漏。毕竟他太了解我,而我并不如何懂得说谎。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一会儿担心夜里风大,夏炎在山洞里会受风寒;一会儿又担心山林中有豺狼虎豹,明天山洞里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身......然而,出现在我面前最多的,还是他如火一般炽烈的目光。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我便摸黑爬起来,既是因为担心他安危,也是害怕缪离修练是发现。


    到了山洞时,夏炎还在酣睡,我把他从梦中叫醒,塞给他一包干粮。他似乎有些不舍,一直用深邃的目光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我却焦急得不行,如果他再这样耽搁的话,缪离就要来了,如果他被人发现,搞不好会被大祭师拿去祭神。我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就在我们准备出洞的时候,缪离突然走了起来。


     缪离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里有责备还有遭到背叛的痛楚。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缪离的眼神让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夏炎以为缪离要发怒,连忙走上前一步,把我拉到自己的身后。那一瞬间我有种很古怪地感觉,好想......一直这样躲在他的身后。


     缪离生气了,即便我不去看他的脸,即便我躲在夏炎的身后,也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冰冰的怒气。我知道不能再躲了,如果再躲下去,缪离随时可能会对夏炎动手。虽然从未见缪离伤害过任何人,但那一刹那我相信,缪离并不在意杀了让他生气的人。


     果然,缪离要我把夏炎交给爹和大祭师处置,那和让他去死有何分别?我苦苦的哀求,可缪离就是不肯松口。直到我装出泪水盈盈模样,缪离才转过身强忍着怒气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临走前,夏炎从手上取下一串刻满符咒的翡翠手钏给我。他告诉我,如果来到夏城国需要找他,只要向人递上这个手钏便可。晚上回到拿,我拿起这条手钏看了又看,半天也没瞧出有什么古怪来。


     缪离几天都不曾和我讲话了,我也不敢理他。我一向以为他是世间脾气最好的人,从小到大无论我如何刁蛮,怎样发脾气,他都不曾皱过眉头。但昨天,他真的生气了,而我也真的害怕了。


      还没等我与缪离恢复原先的和睦,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了——爹要我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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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25: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三章 忆倾城(三)

     “爹!我不嫁!”


     我气愤又恼怒,爹让我嫁的人是我自小最讨厌的家伙。从小到大他没少欺负缪离,冲着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可这次爹娘似乎格外坚持,无论我怎样哭泣反抗他们都不理会,居然什么都不顾地向大祭师求吉日去了。


    缪离此时也不再生气,一直站在角落里望着我。我一面抽泣,一面低喃着:“缪离,我该怎么办?”


    他 还是那样的沉默不语,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已经十五岁了,也确实到了该嫁的年纪。就算逃得了这一次,也逃不了下一次。


    哭得累了,我趴在床头发呆。缪离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放在我面前,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迟迟不开口。

   我还是昏昏沉沉地沉吟着:“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要嫁那个家伙。再或者......”我瞧着缪离俊美挺立的鼻梁,忧伤地说道,“再或者嫁给你也比嫁给那个家伙好啊。”


     其实我只是随便讲了句气话,但缪离的眼中却瞬时燃起了和夏炎眼中同样炽热的火焰:“流烟,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缪离眼中的火焰让我不得不点头承认。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嫁给缪离,可横竖比较,他都比爹看上的那个家伙要好得多。


     “如果......你爹不同意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缪离像是在试探,又像满怀期待。我没有精力去猜,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缪离笑了,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笑。他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温暖,连感觉浑身冰冷的我,都觉得心头有如阳光照耀般的暖意十足。


      然而,期盼终究只是期盼,缪离的提亲自然不可能得到爹娘的赞同。无论是于我还是于缪离,遭到拒绝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缪离头一次如此执着地纠缠着爹和娘,不顾族人耻笑地长跪不起。但一切不过换来爹的一声冷哼,还有更加坚决的态度。


     我甚至以绝食抗议过,爹看着躺在床榻上闹得有气无力的我,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流烟啊,你这样爹也心疼。但你嫁给谁都可以,只要不是缪离或者外族人。”


     不是缪离或者外族人?!我冷笑了一下,族中不过就是这一千来人罢了。除了缪离尚可考虑外,我还真的想不出哪个男人能让我托付终生。突然,我想起了夏炎,但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当年的我年纪尚幼,不谙人事,根本不了解情为何物,只是单纯地不愿意随随便便就了此一生而已。于是我对爹的劝慰不理不睬,每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委屈之中。


     缪离被爹找了个借口派往了大祭师的祭堂,我已经几日没有见过他了。我明白爹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断了念头。我懒懒地趴在床上,茫然无趣地等待着并不期待的未来。


     我一边躺在床上数着星星,一边问自己:还有三天我就要成亲了,缪离会来吗?像他说的那样带我离开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现在一定被大祭师盯得紧呢。


    正胡思乱想着,我就听到缪离的声音在门外想起。还没等我起来,他就闯入房中一把将我拉起:“流烟是我,我来带你走!”


   以前我一直过的都是绵长细水一般的平静生活,缪离这次闯入,头一次唤起我心中隐藏的激情。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选择可能真的对了,于是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就跑了出去。可即便这样仍是迟了一步,爹和大祭师已经追到了门前。


     爹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缪离,我说过不许你学法术。现在你居然打伤大祭师?说!到底从哪里学到的?”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希望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爹望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缪离,我本不想要你的性命,毕竟你当时不过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但现在看来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该一时心软,将族人的命运置于危险境地。”


    缪离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此时我很为他不平。自我懂事起,人人都将他视为一个部落里的灾星避而远之,只有我看得到他的悲伤与寂寞。多年来的卑躬屈膝并没有换来族人的好感,有的只是鄙视与疏远。即使一手将他养大的我爹,也公开视他为不祥人。此时此刻,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的痛苦了。所以,这一瞬间我第二次感觉到了缪离身上的杀气。


     看着缪离与爹自相残杀,我心中焦急万分,无论伤到哪一个,都会让我痛苦不堪。论实力,缪离到底比不上爹和大祭师的步步致命。很快,爹和大祭师联手将缪离打伤,如果不是我以身相护,只怕他连性命都不保了。


      见缪离安全脱身,我才松了一口气。但爹却是气极败坏,直接将我关进柴房内。这次的私奔彻底失败了,我没有多去想爹的责备娘的埋怨,只是一心为缪离的离开感觉舒心。这样他便可以摆脱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阴影了吧?


     这两天里我都是迷迷糊糊的,有时想起缪离便有几分不舍,有时却又深深为他庆幸。很快,就到了爹为我定下的婚期。


     大概是天意如此吧,正当我考虑如何从婚礼上逃脱的时候,突然来到一支军队向我族宣战。我的婚礼自然也就此搁置了。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率领这支军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我救起的夏炎。穿上铠甲的他格外俊郎威武,根本不似那天的狼狈。


     只看了一眼,我便被爹推回了柴房。爹还是怕我趁机逃走啊,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确实会这么做。


     虽然对方兵强马壮,但我并不怎样担心。族中的力量,外人是不知道的,爹只要随便放出自己的守护兽出来,这一支军队怕是就保不住了。如若不然,我们这个人口本就不多的部落只怕早就消失于世了。相较之下,我倒是更担心夏炎。我既希望他能够顺利逃脱,又气愤于他这次背信弃义的挑衅。

    他还是来索要鬼面灵花的!我早已经同他说过,灵花不过是修练之用,根本没什么长生不老之效。那么他还来干什么呢?


    我不满之余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但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我所能掩饰的了。现在的我,唯有听天由命,静待神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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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2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四章 忆倾城(四)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最后我们的族人败了。


    被关在柴房中的我听到了族人凄楚的惨叫与令人心惊胆战的诅咒声,也闻到了可怕的血腥味。我的心好像突然被一只大手揪住似的,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既然军队攻进来了,那么一直站在最前方的我爹呢,他怎么样了?还有我娘?我不敢想下去。自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害怕过。今天我却明白了,原来害怕的感觉是这样的,如同被闷完全黑暗的空间,无论如何挣扎也走不出来。


    我被俘虏了。当我走出柴房时,只见到尸骸满地。那些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儿时与我一同游戏的朋友,一个个都是倒在血泊之中,满脸的悲愤与恐惧。而那个差一点就与我成亲的家伙,居然被十几只长箭钉在树上,原来颇为硬朗的面颊已经扭曲狰狞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场面,满地的青草都被族人的鲜血染红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我僵硬得如同木头人一般,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踏着族人的尸身向前走,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心头涌起浓浓的杀意。我并非没有反抗的力量,这两个小兵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但是,要为族人报仇,我的目标自然不会是他们。


    带着冰冷的笑意,我仰着头站在了夏炎的面前。如果目光真如利箭一般的话,他一定早就万箭穿心了。他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只是满带着疲惫、无奈、忧愁与歉疚的表情看着我。因为怕我逃走,所以身上的法器一早就被爹收走了,就连从小跟到大的守护兽也不在我身边,但我依然有把握在这样的距离取他性命。


    就在我想要召唤守护兽的瞬间,夏炎突然缓缓张开了口:“我父王病得很重,有神医说用鬼面灵花就能治好他的病......你爹和你娘尚且平安,你要去看看他们吗?”


     不错,我听到了他的解释,也能够感受得到他由衷的歉意。但是,为了他的父亲,就要牺牲掉我族上上下下过千条人命吗?我冷笑了一下,不明白怎么他会如此轻视我们,难道他以为一句略带安慰的话,就能平息我的仇恨吗?如果不是爹娘还活着,他现在早已无法站在我面前了。


      我的冷漠与抗拒让夏炎无所适从,他让人带我去见爹娘,自己则转身离去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部落中除了我们一家三口,还有离去的缪离外,居然全都被杀!一个只为了逃避外人窥觑而隐居深山,从不主动挑衅的安静的民族就这样消失了。而作为一族之长的我爹,他又该如何面前族人断送在自己手中的事实呢?


      见到爹娘时,我才明白爹和娘为什么没与其他族人战死杀场。因为他和娘的脊骨被人震碎,连张开嘴同我说句话的力量都没有了。守着他俩,我流了一夜的泪,也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泪里流尽了所有的不甘,流尽了满腔的仇恨。或许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吧,为了已经不能动弹的爹娘,我愿意放弃为族人的复仇,做一块天聋地哑的木头。


     就这样,守着瘫痪的爹娘,我安静地坐在囚车中。虽然我们的部落灭亡了,可夏炎所带领的军队同样是损失惨重。原本十万人的大军,只余下寥寥数千人。但我仍然不明白,这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带领的队伍,是怎样打败我们身怀法术的族人的。不过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了,只要爹和娘还好好的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想不到这一路有这么长,足足二十天才来到我们要去的夏城国。这里果然如夏炎所说的一般美丽繁华,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然而,这些人却并不是来欢迎我们的。


     十万大折扣九成多的消息显然激怒了这些国人,他们或者失去了父亲、夫君、手足,于是,他们便将满腔的愤怒转向了囚车上的我和已然瘫痪了的爹娘。


     这些人将手里的菜叶、石子、鸡蛋、甚至磨穿底的布鞋向囚车扔来,我一边趴在爹娘身上,一边冷眼着他们,让那些耻笑、鄙视、不屑、冷漠......全部一一记在我的脑海,鞭策自己永生永世切不可忘记今日的耻辱。


     爹和娘不一样,他一直睁着眼睛,只是眼角有些湿润。大概他此时觉得与亲密无间的族人同生共死更幸福一吧?我望着爹,用衣角轻轻擦去那温热的液体,在心里对他说:“爹啊,原谅女儿的自私。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死去。”


    虽然是头一次坐牢,但狱中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难挨,这里的床铺很干净也很舒适,还有大夫定时为父娘诊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根本不是牢房。大概仍旧记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吧,我和爹娘被安排在他的后府之中。


     鬼面灵花到底有没有起死加生、长生不老的功效已经无法证明了。因为夏炎的父王,夏城国的国君早在两方交战的时候便过了逝,夏炎作为太子继承了他的皇位。现在正是举国哀悼的时候,只有我带着快慰的笑意侍候着爹娘。


     为了一个长生不老的野心便逆天而行,这岂可不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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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3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五章 忆倾城(五)

     然而,我开心得还是太早了。很快有人提出用我和爹娘的命来祭奠夏王的亡魂,而提出这一建议的人,正是夏城国的宋相国,夏炎这位新一代国君的国丈。大概是受到夏炎的反对吧,国丈带着一班朝臣长跪不起,为新君施压。


     我不了解夏炎受到如何的压力,只是他这两日来看望我时脸色确实疲惫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他看着我时,总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每每这个时候,他只懂得转身离去。我明白,他觉得对不起我。他明知道灵花无用,但学是为了他父王一个无稽的梦想,就葬送了我族所有族人的性命。


     这天,夏炎没有来,大夫没有来,倒来了一个我不曾想到的人。夏炎的妻子,相国的女儿,新一代的皇后,也是纪颜的前世——宋琴书。她远比我想像中的要美丽华贵,虽然带着高高在上的华贵之气,但眼神中却也有着对世事无奈悲凉的深悯。在那一瞬间,我对她很有好感,但这好感仅仅维持在那一瞬间而已。因为,她是来帮夏炎解决麻烦的。


    琴书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俏丽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同情:“我听炎说过,你们族人的牺牲是无谓的,而且你还救过他一命。但朝政就是朝政,即使他是一国之君,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我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让我去死去吧,放过我的爹娘。他们已经如此了,不会为你们增添麻烦。”


    “不可以,你们全部都要死。否则,无法平众怒。”当琴书带着同情与无奈说出这句的时候,我实在想仰天大笑。这个夏城国的人实在可笑之至,明明是想一绝后患,却要摆出如此的怜悯之态。难道她希望我感激涕零于她的仁慈吗?


    “夏炎知道吗?”


     我的沉声一问,显然让琴书吃了一惊,她像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一问。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我是他的皇后,他不愿意做的事,就让我来做好了。”


    说完,琴书便示意了左手边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我知道,他叫司聿(见第五卷之记载),是夏城国的国师。这次夏城国的军队之所以能够大破我们的部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司聿走向了我的爹娘,我站着没动。我知道敌不过他,也不希望没有骨气地哀求他,大不了陪着爹娘一同赴死。司聿的手法十分轻巧,轻轻一点,爹娘就像沉睡一般没再睡来。爹的嘴角带着一点微笑,大概这样他更满足一些吧。


     没有怕,也没有哭,我只是冰冷地笑了:“你最好今天杀死我,否则有朝一日,我流烟必定十倍奉还。”目光一转,我又望向了司聿,“还有你。”


    我不让司聿碰我,直接喝下了宋琴书带来的一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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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没有死,夏炎让缪离救了我。只是我伤到了身体,成为一个再也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了。虽然又见到了缪离,但死而复生的我,已不再是那个对什么都懵懂不知的小女孩了。


    缪离与夏炎每日都来探望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达到那种默契的,也没有精神去理会。到现在,我的眼前还是宋琴书满含不忍望着我爹娘死去的画面,就连梦中都是族人绝望的惨叫与厉声诅咒。我说过,只要我不死,必定将我受到的所有痛苦十倍奉还给宋琴书与司聿。


    我,一向说到做到。


    司聿离我太远,只能暂且搁置一旁,但宋琴书的弱处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她还能有什么呢?不过一个夏炎而已。


    凭着夏炎对我的愧疚,凭着我救过他的点恩情,凭着直觉中他对我的一点心动......很快,他就长伴于我。我知道这样很卑劣,甚至可耻,但只要看到宋琴书隐忍痛楚的模样,我便能安下心来,继续实施我的计划。


    “琴书,流烟年纪还小,你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吧。”夏炎对琴书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这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如同一个复仇的恶魔,整日想着如何惨死的族人和爹娘报仇。缪离则是越来越沉默,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直到现在仍然没能复原。


    “你愿意帮我吗?”我背对着缪离,望着天上惨白的月亮轻轻托着腮,一如从前的轻盈。


    缪离没有回答,但我知道答案,只要是我的要求,他便不会拒绝。不知用什么方法,缪离居然一年之内,就成为与司聿同样地位的国师。自夏城国建成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同时拥有两个国师。


    大概是不愿我与缪离过多的接触,夏炎便将宫中最红的舞姬——明环赐给了缪离。缪离默然无声地将她收入府中,将她变成我俩之间互通消息的桥梁。明环爱上缪离了,我看得出她眼中炽热的火光,一如缪离望着我时那般。


    有了缪离的暗中帮助,我很快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宋琴书的父亲宋相国,由于贪污受贿,兼且与司聿的哥哥——守将司允勾结,被处以极刑。宋家上下一共一百零三口人包括宋相国的侄女宋雁莲(见第五卷之怨母),全部在三日后午时处斩。而守将司允(见第五卷之左手的故事)一家以不少亲属则被判流放,并被缪离安排的山贼草寇手中一一屠尽!


     快乐了吗?满足了吗?我问自己,却怎么也问不出个答案。我看到宋琴书剧烈颤抖的肩头时,曾经有过那么一丝快慰,但这丝快慰终究是一闪而过,余下的只是无尽的忧郁与迷茫,尤其是在听说宋家上至百岁老人,下至百日婴儿全都惨死街市的时候。


    我还要继续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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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3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六章 忆倾城(六)

    “你满意了吗?”许久之后,夏炎这样问我。


    我一怔,然后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捻着我垂在耳边的长发道:“朕固然知道宋家与司家不安分,也不喜欢被他们缚住手脚,但从未想过如此处罚他们,毕竟他们都是有功之臣。但朕知道,如果朕不这么做,你便永远也不会罢手。”


   望着他,我久久没有说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将我搂得更紧了,连整个后背都被他压得生疼:“答应朕,再也不要想着如何报复了。就像以前那样,像只自在的小鸟。”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将他拥入怀中。从来没有想过放下仇恨如此简单,只他简单的一句话便结束了一切。曾经,缪离还给过我一面铜镜,只要按了机关,便可以变为一把匕首。被这把匕首夺去性命的人,魂魄永世不得轮回。我本来是想用这把匕首杀了夏炎的,但是什么时候他在我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了?那......缪离呢,我真的可以放下了吗?


    是在他为我梳发拈钗的时候,还是在他不顾百姓议论地为我建造奢华宫殿的时候......亦或是只为了他在耳边轻声一语:“为了你,朕并不介意做一个昏君。”


    自我放下仇恨,安心于世后缪离便自行离开了,只留下了明环在府中苦等。失落中我只在闲暇时种了满园的灵花,以缅怀逝去的族人和爹娘。但事情又岂会因我的一向情愿而结束?我灵妃这个放荡骄侈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而皇后深明大义、慈悲为怀与我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记得那日夏炎不许她为父出殡时,她来到我的殿中:“我记得你说过,要将受的痛苦十倍奉还于我,现在你做到了。”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与我从前一样炽烈的仇恨。


    我的报应来了,而且还来得那样快,那样猛!先是宫中有人传说我用邪术媚惑帝王,又有人传说我以无辜的处子宫女之鲜血浇灌鬼面灵花,以修练邪术......这样的传说愈演愈烈,宫中的宫女也人人自危,而且真的有不少的宫女无故失踪,就连夏炎也逐渐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我。


    对这一切我都无能为力,因为我实在树敌太多,除了缪离和爱屋及乌的明环之外,哪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


    终于有一天夏炎来了,向我追问我的守护兽。


     “果真是长着金色的独角蛟吗?”见我点了点头,夏炎又问道,“你们族人的守护兽是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独我一个人用的是金蛟而已。”


     夏炎的面色登时冷到了极点:“你不是答应朕,不再报仇吗?为什么言而无信,去害一些无辜的村民?”


     “从我们族人被杀的那天起,金蛟就没在我身边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心里明白,一定是琴书和司聿。但我嘴上没说,而且说也没有用,我既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说了反倒会让夏炎觉得我仍旧对他俩心存怨恨。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就是报应。毕竟因为我死了那么多的人,以我一命相抵,也并不过分。


    见我否认,夏炎愤然离去。随后传来的消息更糟,接连几个村子的村民失踪,失踪人口高达千人之多。这一来,许多村庄便成了空村,为夏城国日后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也造成了夏国人极大的恐慌与恨意。当然,这恨意直指向我。


     夏炎再也无法庇护我了,即使他是一国之君。现在他必须在我和国家之间选一个,在我的沉默和他母后的哭求下,他终于选择了他的国家。


     “流烟,这是朕的使命,不要怪朕。”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完后,我仍旧就是嫣然一笑,只是多了点苦涩。他,终究是没有缪离这般可靠。


    这时我十分庆幸自己的周全,因为我已经暗中知会明环,切勿将我的事情告知缪离。如果被他知道,他大概会连性命也不要地来救我吧?真是个傻瓜。想起以后再也见不到缪离,我心里一阵不舍,这种不舍,更甚于夏炎。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要求尽快行刑,而这一要求也被负责处理的皇后琴书批准了。当晚的夜里,我便被实行了火刑。


     我以为所有的事情会因我的死亡而结束,但我没有意识到,琴书对我的恨会有这样深。原来,宫里失踪的宫女确是她所为,而且这些宫女的鲜血都被用来浇灌另一片土地上成长的灵花,其实她浇灌的也是仇恨。司聿将这些灵花用来精练法术,一来可以防止缪离的阻碍,二来也为十三咒的下咒做准备。

失踪的那千余村民已经被司聿赶去一个极阴之地,以我的尸骸为引做了千人祭。如此一来,我的魂魄便被永远的禁锢住了,再也无法托生轮回。


     尔后,琴书和司聿便着手寻找十三个八字奇特的厉鬼,专做看守我之用,这样我的魂魄便永远受这些厉鬼的折磨,无法摆脱。可是,缪离突然出现了。他非但没有直接向司聿和琴书寻仇,反而与他们一起努力想凑齐这十三个咒魂。但我并不怕,我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缪离也不会害我。


     就在这十三咒即将完成之际,缪离在我已经焦黑的头骨上轻轻留下了满含法力的一吻:“流烟,它会伴着你轮回,也会像我一样保护着你。”


    我很疑惑,我已经不能轮回了,难道缪离忘了吗?然而就在十三咒打入我体内后,我只看到天上一颗血红的月亮,随后便堕入了轮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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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40: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七章 后记

    梦醒时,百福仍旧看到缪离微笑的脸。


    眼前的情况开始变得令人费解:凌浩宁逍挣扎着爬到百福的身边,看来虽吓人但伤势不重;而纪颜也在摆脱明环的控制之后第一时间扑向了满身鲜血的易道,伤心地大哭。易道被纪颜晃动几下之后,居然张开了眼睛,不好意思地对纪颜笑了笑:“缪离下手不重,我只是被刮伤了一点皮肉而已。”;猎人缓慢地坐起了身,靠在柱子上大口喘息着;很快,张杨也从倒塌的横梁下爬了出来,一边爬,还一边晃着脑袋,看来刚才只是晕了一下。


    原来,大家都没事吗?


    缪离轻轻抚弄了一下百福耳边落下的发丝,擦掉她脸上大滴的泪水,冰冷中带着些温存地说道:“没事的,百福,大家都很好。事情结束以后,你还可以过以前的生活。只是樱桃......很抱歉,我不能不杀她。”他的身体依旧站得笔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身上的匕首,也恢复了铜镜的面貌,只是铜镜的长柄深深没入了缪离的身体。


     “你要杀了吗?”百福的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了。


     “傻瓜,”缪离大笑起来:“我从来就没活过。”


     百福的泪水大滴大滴在落了下来,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缪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伸出了一只只的手,想将他拉进洞中。


    “好好照顾自己。”缪离柔声说道,如此温柔的缪离,百福还是第一次见到。


     百福很想拉住缪离,不让他离开,但她的力量怎样也大不过身后的黑洞。就在她滑脱了缪离手指的一瞬间,一直隐藏在她体内的东西终于摆脱了百福的束缚挣脱出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和百福面貌如一的身影飞脱出来,牵住了缪离的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随你去。”


     就这样,缪离带着惊异和喜悦,与那身影一同堕入了无尽的黑洞中。大概这时的缪离,才是最幸福的吧。


     那面铜镜全新回到了百福的手中,她总觉得铜镜有些温热。低头一看,百福吃惊地大叫起来:“有血!镜子上有血!”


    所有人都挤过来一瞧,是的,镜柄的花纹,留下了几滴鲜血温热的血液。


    “如果缪离不是人,如果缪离只是咒魂,只是一千年前的厉鬼,为什么他会流血呢?!”百福的声声质问没人能够回答得了,除了缪离自己。


    走出城外时,金蛟快乐的摇头摆尾,然后迅速变成手掌般大小,躲进了铜镜里。按照易道来时的路,大家绕过了古墓,直接回到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


      终于,百福十三咒解开了,猎人身上的眼睛消失了。就连易道突如其来的力量也不见了,同时,那个凶猛独情咒似乎也失去了效力。这下易道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像他从前向往的那样,但同时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完了,”易道再三试探之后,无比沮丧地说道,“这回我变成普通人一点法力都没有了!”


     “那不是也挺好吗?至少不用再害死仙人掌了。”张杨拍着他的肩膀傻笑,好像很是开心。


     易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呃......”这回张杨也答不出来了。


    “改行吧,”一路都默不作声的纪颜突然开口,“改行做男仆。”


     四周登时一阵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张杨和宁逍不停地拍着易道的肩膀低声道:“嗯嗯,这个行业好!有前途!有发展......”


     易道圆圆的胖脸上闪动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羞怯。


     凌浩的表情一直很古怪,就像前世时那样,总是望着百福欲言又止。


     这次干脆百福自己开口了:“凌浩,你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上一世就放弃了我,这一世又放弃了我。看来我们注定无缘了。”语罢,百福拉着张杨就走,头也不回。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张杨却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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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易道快乐地搬到纪颜家做男仆去了。


     猎人也上升一级,不必再住地下室了。今天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他每个月都去的地方。


    “樱桃,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好的女孩。”猎人一边说,一边将手里一束纯洁的百合花放在了樱桃的碑前。碑上樱桃的笑脸还是那么灿烂,只是看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忧郁与神伤。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猎人确实对樱桃产生了好感。可能就是因为易道恬不知耻的玩笑吧,猎人居然不自觉地留意起樱桃来。樱桃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但看到后来的樱桃,他还真想不到以前的樱桃会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孩。不过他并不介意,谁没有过去啊,他自己还有一身可怕的眼睛呢。


     但是......看来还是和她没有缘分吧,猎人长长地对自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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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福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福利院里照顾孩子。在这里,百福做得很开心。没有酒店的勾心斗角,没有客人的刻意刁难,只有一群可爱的孩子。


      又到下班的时间了,百福磨磨蹭蹭地不太想出门。院长在百般催促下,百福才极不情愿地挪到了门口。才刚一露脸,凌浩和张杨两个人就挤了过来,争着问她想去哪里吃饭,想看什么电影,要不要去游车河......


     再也忍受不了的百福瞪着两人大声叫道:“够了!每天都做一样的调查问卷,鬼都闲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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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大集合的日子,不要说百福猎人他们,就连纪颜和易道,宁逍和邓欣都来了。今天他们拿着捐款慰问车祸后的一对母子。


     “真的这样做够一千件好事为缪离和流烟积福,他们就能回来了吗?”百福一边迈着大步,一边望着易道满是汗珠的胖脸。


    易道连连点着头:“我师傅是这样说的。如果死在那把匕首上的是个人,可能就没救了,但他与流烟又不算是人,所以还有救。”


    百福快乐地跑了起来:“我们快点去,快点完成一件好事。然后再准备完成下一件,我今天安排的任务很多哦。”


     听了百福的话,大家齐齐地摇头,一脸的疲累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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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47: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缪离

     或者我的确是个冷漠的人吧,在我的眼里,除了百福和法术之外,似乎再也没什么可以打动我了。

流烟一直以为,因为她自己的一念之仁放过了夏炎,才造成部落的灭亡。其实她不知道,是我出卖了我们的部落,是我用暗招伤了大祭师和流烟的爹娘。下手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手软过,虽然里面有流烟的亲人。或者族人和大祭师说的对,我本就是邪魔降临吧,即便踏着任何人的尸体,我也不会有一丝不忍。除了流烟。


     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我只是想把流烟带走。我敌不过大祭师和族长,他们招招致命,我却不能在流烟面前伤害她爹,否则她一定会恨我。幸好族长把流烟关在柴房中,她什么都没看到。不然的话,她这一世都不会原谅我吧。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如果再考虑,她就只能做别人的新娘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并不奢望她一定要嫁给我,但我绝不会让她嫁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家伙。


     没想到族人反抗时力量会有这么强大,如果不是司聿的帮助,我差点逃不出来。然而身上的伤实在过重,为了不让流烟起疑,我只能先躲起来疗伤。再看到流烟时,她已经面色青紫地躺在床上。生平头一次,我是如此悔恨自己的莽撞,早知道流烟会受到如此的折磨,我还不如让她嫁一个不爱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出乎的预计,夏炎无耻地毁坏了我们的承诺。曾经我答应助他攻破部落,得到鬼面灵花;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我绝不透漏我的背叛,并且留下流烟,将她交还给我。


     保密,他做到了。他宁愿被流烟误会恩将仇报,也没有透漏半分我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遵守承诺,将流烟交还于我。我还记得他当时是怎样带着蔑视的神情,望着我慢悠悠地说:“你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我不觉得流烟跟着你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气愤,却无话可说。是我让流烟尝尽了生离死别和奇耻大辱,只要我考虑得更详细一点,她根本不必如此痛苦。


    我可以杀了夏炎,就算司聿是个高手也不见得挡得住我。我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流烟。她好像很喜欢夏炎,虽然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没用的家伙,但和他在一起时,流烟会平静一些,暂且将所有的痛苦忘记。而且流烟的身体还非常虚弱,需要有舒服的环境调养,这些我给不了她。我看着她流烟变成夏炎的灵妃,心里痛得几乎麻木。


     为了安抚我同时也为了我少见流烟,夏炎居然送了一个叫明环的舞姬给我。怎么他觉得随便一个舞姬便能代替流烟吗?我冷冷一笑,连恩都没谢。明环总是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可不过只是惹我烦心。


     流烟来找我了,她说要报仇。我自然会接受,就算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反对。流烟的计划很顺利,宋家和司家很快就中了圈套。但我没看到流烟有意料之中的快乐,她到底不是我,还是会顾及那些不相关人的性命。


     很想知道流烟是否只是想利用夏炎,所以我给了她那面铜镜,并且教她如同把铜镜变为匕首,同时锁住人的魂魄。不过只是个试探,但她真的没有动手。看来她不只想利用夏炎复仇,而且真的对他动了情。


      心痛之余,我不敢再面对夏炎,我害怕会忍不住杀了他,到时流烟会再度伤心。我离开了,一个人回到原先修练法术的山里。怎么也想不到,那居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她还是一身白纱长裙宛若仙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焦黑的骸骨。


    我来得太晚了,流烟不只已经死去,还被千人祭束缚了魂魄。纵使不调查,我也料到流烟会是被谁所害。望着那两个人,我恨不能将他们一把撕碎。但是为了流烟,我不能这样做。现在只有我能帮她,绝不可以再因为一时之气,让流烟受永无轮回之苦。


     于是,我主动向司聿靠近。因为我曾经背叛过族人,所以现在背叛流烟并没有引起司聿的怀疑,他和宋琴书甚至把我当成嘲笑流烟的工具。不只多少次,我差点伸出手来杀了害死流烟的两个祸首,但每一次我都忍住了。这也要谢谢明环,她为了我能获得信任,做了许多事情。


     明环是个直爽的女人,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意。可我心里狭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她。对此,她似乎并不介意。只要我点一点头,她会受宠若惊似的开心上几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即使清楚了我的计划,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暗中助我,甚至......自告奋勇地将生辰八字交给我,自愿成为咒魂。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妩媚的一笑:“因为这样我一千年后还能再遇见你。”


     我望了明环一眼,毫不手软地杀了她,并制为咒魂。但我也曾经有片刻的失魂:为了遇到我吗?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再遇到她吧。


     我在咒魂里做了手脚,这样一但需要解咒时便会容易许多。我还用窖场中的一个孩童(见第二卷之窖祭)烧成护灵瓶,以确保流烟的魂魄凝聚不散,并且有力量重新轮回。


    终于到了最后一刻了,我用自己换掉了司聿准备的第十三个咒魂。为了完成我的计划,我需要做三件事:


     第一、需要一个将来为我开棺的人,于是我选中了府中的良。良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和我一样从小孤苦无依。我在他身上下了解棺的咒语,并且控制他的魂魄,一千年后方可轮回。


     第二、我需要一个极阴之地作为坟墓,于是我在夏城国的边际选择了一处地方做陵墓。陵墓修好后,我便准备了一百个孕妇以及一池童男童女的血,这些都是我醒来时的食物。


     第三、我必须在青铜棺中不进水食坚持七七四十九日,积攒足够的暴戾之气方能死去,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只要我的计划完成,不只可以让流烟转世,还可以利用天狗食月的阴力让夏城国所有的人为流烟陪葬。那些无知又自大的人,他们本该有此一劫。最重要的是,千年之后我便可以再度与流烟相遇了。

棺中的日子确实难挨,凭着对流烟的记忆我才能坚持下去。黑暗里对时间总是无法掌握,所幸我选址时就留意到,外面的村子每天午时都会撞一下钟,每次撞钟时我都用指甲在棺盖上划一道印。数着这些印迹,我便知道自己究竟挨过了多少日。


      饥饿、黑暗、寂寞......它们就像一根根尖利的刺不停地折磨着我,却又并不致命。毕竟我也不是凡人,连大祭师都说了,我是邪灵降生。何况为了流烟这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挨到了七七四十九日,在我魂魄躯体的那一刻,我身上的戾气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摆脱了肉身的我,成为一个真正的邪灵。


     我用法术将夏城国的国人全部招唤到了一起,用天雷将他们烧为木炭。当然也包括宋琴书和司聿,还有夏炎。我没想到,司聿居然会算到有此一劫,先让家眷逃离了夏城国。但这也没关系,他们谁都逃不了,且不说十三咒的反噬,只要沾染我的戾气,他们即使轮回了,下辈子也绝不会好过。总之,谁都逃不掉。


     ......


     一千年的漫长等待,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流烟。直到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见到了她。她和一千年以前比,真的变了很多。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用最火热的眼神期待她的到来。


     但是,夏炎和宋琴书都来了,还有良,掌握着开启青铜棺符咒的良。在我的呼唤下,良还是为我打开了青铜棺。用最快的速度吃光了我的食物,我便躲进了流烟,不,应该说是百福的青铜镜中,跟随着他们回到了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千年前的小国了,这里人口众多,我找起食物也方便了许多。我需要怀孕6至8个月的孕妇,她们会带给我重生的力量。我永远也不会让百福知道,我是如何剖开她们的肚子吸尽脐血,并以食用婴孩的方式积攒力量的,因为我也觉得自己恶心得与野兽无异。也不知作了多少回野兽之后,我的脸上、手上、双臂终于长出了皮肉,我也能见她了。


      百福就好像儿时的流烟,那么简单快乐、心无城府。看到她,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微笑,觉得即使再多等待一千年也是值得的。我学着普通人的样子约她看电影,她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想,时间如何能够停止下来该有多好。但我到底不是人,甚至不能陪她好好吃一顿饭。唯一吃过的一次饭,我还回去之后,剖开肚子清理了许久,而且不止疼痛,还相当恶心。


       我经常化做黑影跟随着百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喜怒哀乐,我统统都知道。只是我不曾想到,这一世里,她居然和司聿、宋琴书这两个仇人成了朋友,还有夏炎。命运有时真是让人捉弄不透的东西。无论怀着怎样的不平,我都不会再随便伤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了,我不愿看到百福变回满腔仇恨的流烟。


      然而,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杀了一个向百福表白的男人。一千年的孤寂还是确实让我残忍了许多,从前的我固然不当人命是一回事,却也不会主动伤害谁。后来,我又杀了大骂百福的一男一女,还有......多到我数不清了,只怕百福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都替她记着。


      楚方一族原本是我专门安排的看守人皮手卷的一族,而那人皮手卷是从夏炎一个侍卫身上剥下来的,他的八字极阴适于做人皮手卷。可能是天生的奴性,它居然认识夏炎转世的凌浩。而楚方那个家伙居然也在得知了真相后,将我视若仇敌,并在百福面前揭穿我参与落下十三咒的事。


      我看到百福的忧伤后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借此疏远了她。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缪离了,我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厉鬼,迟早要为解开十三咒而牺牲。趁百福与我不算太熟悉的时候离开,省得到时她下不了手,解开我这最后一咒,必须由她自己来动手。


     樱桃是我的失误,我可以想像到樱桃死后百福会有多伤心,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樱桃有什么值得让她伤心。我更没料到猎人会识破我的身份,然后还有易道。我只得先将他俩引入夏城国,再用信件让与千年前轮回有关的人全部到场。那三封信都是出自明环之后,她有些能力真是强得惊人,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这么快就模仿出了猎人与易道的笔迹。只是对我,她始终处于弱势。


     牺牲是必然的,虽然我连心脏都长了出来,但如果不用那把匕首彻底锁住我的魂魄,十三咒就永远也无法解开,大概这就叫命运吧。


(其实,我曾经几次三番地在文章中提示过大家,缪离不是人,而且也有许多读者猜到他是个咒魂了。虽然整个小说中,缪离并不是人,但请不要因为他是鬼就歧视他。因为在我心里,他才是本文的精髓。如果没有他,便不会有这样一个故事。作为一个爱做梦的女人,我自然也期望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男人。但就现实而言,缪离并不适合于这个社会。不如还是把他当作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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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7 18:50: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琴书

      第一次看到流烟时,我就知道炎对她的牵挂绝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恩情。她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与她相比,我甚至抵不过三分。


      擅自处死流烟和她爹娘的时候,我心中却不忍之余,又存着一丝恶念,希望她永远消失再也不要靠近我的炎。对炎感情的炽热,我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曾经的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丢下父母兄弟去浪迹天涯,可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永远跟在他的身旁。我怎能容忍一个女人破坏我所有的梦想?


      我记得她饮下毒酒时的眼神,那眼神冷得让我几夜都无法安心入睡。但为了炎,我必须冷静下来。

然而阴差阳错,流烟的爹娘死了,她却没死。她非但没死,还借着炎对她的愧疚夺走了我最重要东西。自从她被封为灵妃以后,炎再也没有踏入过我的寝宫,连他一面都成了一种奢望。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流烟真的让我尝到了失去所有亲人时绝望的滋味。而炎呢?那个我想托付一生的男人,无论我跪在他的脚边怎样哀求,他都不肯收回成命,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流烟!


      我怎能放任她夺我所爱,又害死我的家人。她要我将她的痛苦十倍奉还于我?那我就让她沉沦痛苦之中,永世不得轮回!我知道司聿一定会帮我。


     在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司聿了。司聿是大哥的挚友,如果不是我早一步嫁于了炎,他应该早就向我家提亲了吧?


     我不住地向司聿哭求,一开始他坚决不肯,说为了违反天命而害死一族之人本就是罪过,如今绝不可错上加错。但他到底也没禁住我的声声哀怜,点头答应了下来。


     为了报复流烟,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先是无辜的宫女,再后来是城外无辜的百姓,还有那个千人祭......


     事已至此,我不再是为了炎,也不是为了全家上下百多口人的性命,我是为了自己。我恨她,恨她恨到不惜一切。


     但是,如果一切能够回头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做?我想会吧,人的心里总是藏着一个魔鬼,任谁也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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