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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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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 08: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08.中俄列车大劫案


列车开出外蒙古时,经停俄罗斯境内的纳乌什基车站,这趟列车在此要接受俄罗斯方面的检查,行李要查看,但无需打开,签证和护照会收去,盖章完后又还回来。叶小清清楚地记得,当时还有中国商人来借护照的,她第一次听说护照也能借,但庄海生叫她别理会,那种人都是寄居在这趟列车上的人,专门搞些小东西在车上卖。



即是说,过了纳乌什基车站,庄海生还活着,不然这趟边检就会发现有人失踪了。只要过了这一站,在俄罗斯境内的4天里,都不会再有人上车检查了。而过了这一站,列车穿过的地方不是森林就是雪原,移动电话在二连浩特就开始没信号了,这时候你想报警都没办法,1993年的中俄列车大劫案就是一个例子。



叶小清陷入回忆中,开了小差,之后秦晓洁在外面大喊有死人,她和其他几个人就一个激灵,不会那么巧,叫雷切特的就一定死在列车上吧?不等大家跑出去,秦晓洁就慌张地从厕所那头跑回来,像是后面有老虎追她一样。很多人伸头出来,望着车厢过道,纷纷问谁死了,还担心列车会不会停在荒芜人烟的森林中。



“庄经理死了!”秦晓洁扑进车厢,一头扎进袁奇风怀里,猛喊,“王玲玲也来了,我看见她了,真的!”



“庄经理在厕所里吗?你确定他死了?”叶小清疑惑。



“你们自己去看。”秦晓洁指着外面,不敢看出去。



这时候,雷鸣和苏烈已经先出去了,只留下叶小清和袁奇风在车厢里,陪着惊魂未定的秦晓洁。由于列车的噪音太大,喊叫声只有这节车厢的人听见了,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因为车厢门都是关着的。秦晓洁逃回来后就缩在下铺一角,用毯子裹着自己,害怕鬼会随时出现在门外。



可是,雷鸣走过去时,只见厕所门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鬼了。苏烈见状,便朝站在车厢外的叶小清做了个手势,可叶小清没弄懂,以为叫她过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叶小清虽然困惑,但还是走了过去,当靠近后,她才听到苏烈在说,尸体不见了。厕所里没有人,也没有血迹,和之前的情况没什么不同。



雷鸣最讨厌假报警的人,于是就折回去,问秦晓洁:“你真看见庄海生死在厕所里?”



“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又不是叶小清!”秦晓洁很生气,心想凭什么大家都信叶小清,自己真见到死人和鬼了,却都怀疑她在撒谎。



“厕所里真的没人啊。”苏烈走回来,搭了一句。



“秦姐,是真的没有,不信你去看。”叶小清小声道。



袁奇风默不作声,看了看秦晓洁,便一个人走去厕所,朝里面观察了一会儿。其实,叶小清也不相信秦晓洁撒谎,否则庄海生能跑哪去。现在的问题是,尸体不见了,厕所可以解释为没锁好,自己开了,可车厢是封闭的,尸体怎么能轻易丢出去?



这时,秦晓洁看大家无动于衷,她就催道:“快报警啊,死人了,怎么能不报警呢!”



“我们都不会俄语,怎么跟他们说啊,还是苏老弟去吧。”雷鸣建议。



“可是……”苏烈不情愿地小声道,“你们不是说有鬼吗?现在找乘警,列车也停不下来,就算停下来,这片地方没有人烟,找谁处理?”



雷鸣点了点头,认同苏烈的话,即使是人类作案,找乘警也没用。在1993年的中俄列车大劫案发生前,一直只有中国在列车上安排了两名乘警(按规定,他们过境前就下车了),外蒙古和俄罗斯根本没有安排,1993年这趟列车在开去莫斯科的路上就被血洗过4次,分别是4拨不同的劫匪。如今,其他两国安排了乘警,可也形同虚设,大大小小的劫案时有发生,女性在列车上被强JIAN也不是新闻了。



“那怎么办?总得跟乘警反映一下,管他找不找得到尸体,现在人确实不见了。”叶小清也很焦急。



在他们商量时,隔壁车厢的乘客已经找来乘警,袁奇风也从厕所那边回来了,他还在乘警后面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众人快将乘警支走。叶小清心领神会,马上说是他们搞错了,没有人遇害,也没人死,苏烈则充当翻译。



送走了俄罗斯乘警,袁奇风就马上进来,把车厢门关上后就去点晕秦晓洁,让她昏睡过去。叶小清明白,袁奇风不想吓坏旁人,这也表明车上不干净,脏东西在作怪,因此尸体不见了就不算太诡异了。可叶小清又想,这又不是拍鬼片,鬼不是万能的,先不说阳气会冲伤它们,鬼可不能随便搬动庄海生,因为他刚死不久,阳气未溃散干净,邪力是不能随意移动这种新鲜尸体的。



“是不是真的有鬼?鬼会附在人身上吗?我们几个人不会谁被附身了吧?我看香港鬼片里都这样!”苏烈紧张地望着大家。



“这倒不会。”叶小清已有一定的阅历,便说鬼邪要附在人类身上,需要消耗邪力,而且不是想附身就附身。这好比一把烧红的铁棍,一波冰水要扑上铁棍,必然要被蒸发掉,除非那波冰水够冷。同理,鬼是阴邪之物,它们身上的阴气与阳气不合,不是什么鬼都能附身上的,鬼的世界也有逻辑。



雷鸣听完叶小清的分析,问袁奇风:“阿风,是不是真的有鬼?鬼呢?”



袁奇风摇头:“这次要对付的可能不是鬼,是妖!”



“妖?”叶小清、雷鸣和苏烈三人异口同声,纷纷感到意外。



袁奇风镇定自若,解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有鬼,有妖也很正常。实际上《山海经》里多以妖怪为主,鬼的记录倒少一些,西汉时也多有妖怪作乱的传说。厉害的妖怪不提,有一些动物养久了,通了人性,亦属妖类,只是妖性低一点。在古代,搞杂耍的人养的动物就是低等妖怪,这些人变成了后来香头的一个分支。中国还有句俗话,叫“事出反常即为妖”,语出《左传》,大概意思就是说,一切有违于正常规律的事情,不是灾祸就是妖孽。



袁奇风叫大家仔细想,秦晓洁若没撒谎,尸体如何在厕所里消失,这又不是在演推理电影。鬼不能移动尸体,妖却能,因为妖不是纯阴之体,它们能成妖就吸收过日精月华,阴阳协调后方有妖性。这就是说,妖不惧人类的阳气,只是要附身依旧困难,因为妖气也是邪气,与人类的阳气终归不是一路的。



“不一定啊。侦探小说不是经常有密室杀人案,如果有人够聪明,尸体都能在密室里消失的。”苏烈仍怀疑中国传说的真实性。



袁奇风不气不急,平静道:“〈左传〉的那句话,事出反常即为妖,你知道它的背景吗?鬼出现时,空气会冷,电力和通信会有影响,那是空间扭曲所致,这在古籍上来不及记载了,可是妖不同,〈左传〉的那句话是指妖出现时,青铜会迅速有锈,你要知道,青铜不是容易生锈的东西,它和铁不一样。”



“那本书是很早以前的人写的,你怎么会知道那句话的背景?”苏烈追问。



“肯定来自民间的总结嘛。”叶小清帮腔。



雷鸣也道:“现在别刨根究底了,既然真有妖怪,它肯定会现身的,只是它为什么要出现在列车上?又是什么妖怪呢?”



“我刚才看了厕所,里面大面积生锈,之前可没有那么多。”袁奇风点破,“其实妖若显现妖性,金属类的东西都会锈掉,甚至金银也会被玷污。以前,有人被妖气侵染,得了怪病,香头会把银圆和鸡蛋白包着手绢里,来回地搓病人身体,当银圆变黑且有锈点时,病人就痊愈了,事实上是妖气被银圆吸收了。”



“你还没说这是什么妖怪。”苏烈提醒。



“现在我还不清楚。”袁奇风痛快地承认。



“我看书里常说,什么东西都能变妖怪,比如……树、玉器、动物什么的。”叶小清认真道。



袁奇风并不急着弄清楚,是什么妖作乱,而是说:“我叔叔走得早,那些年他只教过我怎么对付鬼,妖那方面从没教过。如果这只妖真要为难车上的人,我不保证能顺利除掉它,这话先要告诉你们。”



车厢里的话音方落,叶小清就发现噪音变小了,车速也变慢了,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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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 08: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09.王法


深夜,列车停在雪林中,大家纷纷起来,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铁路被雪挡住了。果然,很快有人从前面的车厢跑过来,告诉其他人,铁路被雪覆盖了,有几棵树也倒在铁轨上,列车司机紧急刹车,这才没有发生脱轨事故。个别中国商人经常坐这趟列车,知道冬天被堵在路上很正常,没过几分钟又回去睡大觉了。



列车员和乘警都很忙,俄罗斯乘客在前面几节车厢缠住了他们,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到后面的车厢来。叶小清听说了这事,忍不住心慌了,如果妖怪真要继续杀人,那怎么办?若像1993年一样,有劫匪血洗列车,他们真是叫天不灵,唤地不应。这情况已让少数乘客坐立不安了,偏偏有人惟恐天下不乱,竟说这片森林曾是俄罗斯流放政治犯的地方,森林深处有一座监狱,后来犯人都不见了,狱警也消失了,这事在俄罗斯广为流传,有人称之为“西伯利亚陆地上的幽灵船”。



“外面的人真是的,万圣节刚过,讲什么鬼故事嘛,吓死人了。”叶小清把车厢门重新关上,不去听好事的人吓唬人。



袁奇风自认不熟悉妖类之事,却道:“你们要注意,如果车厢某块地方锈迹太多,那就别靠近。现在我也不清楚,除此之外,妖出现时还有什么异状,大家各自小心。”



“没有灵符什么的吗?香港鬼片经常有啊。”苏烈想讨个平安符之类的东西。



“你求上帝拿圣水去吧。”雷鸣敷衍道。



苏烈想解释,圣水不是跟上帝求来的,却见雷鸣爬到上铺,把庄海生的行李丢了下来。秦晓洁睡得很香,行李落下来时,她都没有醒。雷鸣把行李都弄下来了,他就想法子一一打开,看看庄海生的行李有什么线索,妖非人类,但凡事有果必有因,害人总有理由。叶小清旁观着,佩服雷鸣那么清醒,居然知道先从受害人的遗物中找线索,不愧是公安民警。可叶小清后来又想,庄经理过边警时精心打扮过,该不是哪个女妖怪看上了,捉他去当妖夫吧。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宁愿事情是这样的,至少没人死掉。



接着,雷鸣把包和行李箱都打开了,里面多是衣物及食品,还有一些文书。苏烈不敢乱翻别人的东西,认为那是犯罪,只是观望,不敢动手。袁奇风和雷鸣一样,根本不客气,搜查时非常镇定,底气很足。找了一半,袁奇风就在一件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串铜钱串,像是手链一样。袁奇风数了数,铜钱串上有三十枚铜钱,抓在手中十分沉重。



“这是真的铜钱吗?”叶小清奇道。



袁奇风端详了一会儿,点头道:“是真的铜钱。以前,这种铜钱手串是用来防鬼避妖的,有些人家穷,就只戴一枚铜钱,小时候戴得比较多。”



“如果有辟邪的作用,那为什么庄经理不戴上?”叶小清惶惶不安地问。



“这是古物,他戴上怎么过安检?二连浩特的边防站可能会不让他过境的,你不记得他过边检时换了一身衣服吗?大概心虚吧!”雷鸣职业病犯了,说道,“这家伙肯定是从古董店里淘到一串铜钱,想拿到俄罗斯去卖个好价钱,洋鬼子最容易骗了。”



“这话没错,很多中国人在安加尔斯克卖这些小玩意,但我爷爷说那是假货,没良心的人才会卖那些。”苏烈答道。



雷鸣说话时,手还在翻行李,这时叶小清就指着包里说,庄海生忘记把手机带走了。此时,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而且为了省电,大家都把手机丢在一旁了。雷鸣拿起手机,调出界面,翻了一页就看见庄海生的行事历,他只看了一眼就皱紧了眉头。



“怎么了?”叶小清忙问。



雷鸣刚想说话,手机就电力耗尽,叮铃一声自动关机了。袁奇风方才扫了一眼,在 10月31日的行事历上,庄海生记录了一条信息:过纳乌什基车站后与王法见面,勿睡过头。除了这句话,行事历就没有别的问题了,有问题也无法继续深究。



“王法?什么王法?列车上有法官吗?”叶小清迷糊道。



“不一定是人吧?是不是,阿风?”雷鸣问袁奇风的看法。



“不清楚。”袁奇风没有把握,不会瞎猜,但他说,“看样子,庄海生是见过王法后失踪的,如果真有这个人,那么列车员会有记录的,苏烈你能去问一问吗?”



这话一说,列车的所有车厢就全黑了,灯都灭了。叶小清最怕这种情况,忙抱住袁奇风,害怕被鬼怪拉到别处去。幸亏,过了几秒灯又亮了,刚才似乎是电力不稳定的缘故。苏烈却被这气氛吓住了,根本不敢一个人去找列车员,问有没有乘客叫王法,他惟恐自己走到一半就像庄海生那样,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列车停下来后,没有前进,工作人员要清除路障,至少花费几小时,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走了。可是,谁都没有下车,俄罗斯的列车员都躲在车厢上,还没人愿意去铲雪和搬开倒下的大树。列车能开走,也要在俄罗斯境内开4天4夜,若列车上的妖闹个不停,八成还有人会死。袁奇风对此不乐观,联系起一块钱上的血字,搞不好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叶小清。



想到这儿,袁奇风就问:“叶小清,你以前认识一个叫王法的人吗?”



“我认识的话,早就告诉你们了!”叶小清说着就耸了耸肩膀,可左肩竟又疼了起来。



“你没事吧?”袁奇风问。



“前段时间被碰伤的,不碍事。”叶小清摆手道,“你们说,这个王法是不是妖怪啊?”



“怎么会?你们经理如果知道他是妖怪,还敢半夜去见他吗?”雷鸣不信。



“也许被妖怪迷住了,中国的妖怪不是很厉害吗?”苏烈说。



“这行事历应该是上车前就定好了,妖怪要动手,不会在中国境内动手吗?”叶小清可惜道,“如果手机能充电就好了,我们的电池都和经理的不一样,没准31号以后的行事历有线索。”



雷鸣眼前一亮,又眼前一黑,这趟列车是烧煤的,上哪充电去。总不能让袁奇风用换位术回国,充了电又回来,这两地的距离太远,换位术不一定能管用。不过,列车上有电灯,这就说明车上是有电的,列车员的休息室应该有插座。



大家关在车厢商量不出对策,叶小清就让袁奇风陪着她,找其他同事问了一下,看有谁认识一个叫王法的人吗。结果,没人认识,问遍了大家都在摇头。叶小清失望地回来时,看到了昏睡的秦晓洁,她就把希望寄托在人家身上了。袁奇风明白叶小清的心思,关上车厢门后,他就点醒了秦晓洁。



“你认识不认识王法?”雷鸣趁人未完全清醒,来了一个快问快答。



“王法?认识啊!”秦晓洁从昏睡中醒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认识?”叶小清激动道,“是谁?庄经理夜里去见他了吗?”



“啊?我不认识!”秦晓洁打了个冷战,醒了过来。



袁奇风暗恼,这都什么时候了,知情不报,难道不怕妖继续杀人吗?秦晓洁可是亲眼见过尸体了。秦晓洁蜷缩在下铺角落,发现大家都望着她,她跟犯人一样,让她很不舒服。于是,秦晓洁就说自己要小便,气呼呼地跨出了车厢。一出来,秦晓洁就后悔了,想要回去,又死要面子。



“我又不是真的要上厕所,可以找其他同事,犯得着被他们审问吗?”秦晓洁不服气,想去敲另一个车厢门,这时就感觉有人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她就被拖到了走道的尽头,灯随即也灭掉了。一秒过后,灯又恢复了通明,可秦晓洁就不见了。跟着一个穿着褐色风衣、戴着宽边帽的男人大步走过来,经过叶小清所在的车厢时,一只手疾快地飞舞,画了一个锈色的图腾,只一会儿那图腾就隐入了门中。



叶小清觉得灯一黑一亮,实在古怪,这太频繁了。不容多想,叶小清推开车厢门,想看看秦晓洁有没有从厕所跑出来,走道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了。奇怪的是,叶小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走道上刚才有一个男人经过。



没等到秦晓洁回来,叶小清想去找人,这时门上就飞出一道锈色光芒,像是一朵莲花,钻进了她的左肩。一瞬间,袁奇风瞧见了那异像,他刚警觉地要拉住叶小清,却见人已经晕到在地上了,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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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翻四部剧的字幕……所以……周五只更1章噢……

有两部是我拖着没翻,明天一定要交上去啦,不然不好滴…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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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2 08: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0.妖毒


叶小清倒下时,砸得车厢都震了,大家双脚发麻,像有无数蚂蚁在咬。袁奇风顾不得谁在使坏,确定过道无人之后,马上就把人抱到下铺,并让雷鸣先把门关上。雷鸣关门时,奇怪地想,秦晓洁跑哪儿去了,这么快就不见了,莫不是去了隔壁车厢?



苏烈傻傻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只问:“她是不是发烧了?”



袁奇风没有回答,将叶小清放好后,他就脱下她的外套,解来里面衣服的扣子。雷鸣一看就傻眼了,尽管他了解好兄弟的为人,但这时候脱叶小清的衣服干嘛,总不会想在这里研究生命的起源吧。袁奇风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一句话都懒得解释,他解开了上面两颗扣子,用力一扒,叶小清的左肩就露了出来。



灰白的灯光下,雷鸣瞧了一眼,立刻深吸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小清姐的肩膀怎么搞的?”苏烈也纳闷。



袁奇风没时间解释,只是把衣服扒开了,便退到一旁。在叶小清的左肩,雪白的皮肤已经完全变黑,像是一块巨大的胎迹。只不过,那块黑色的皮肤不停地跳动,像是烧滚的水面,黑气不停冲破皮肤,从大大小小的孔冒出来。黑气窜动时,还有一道锈色的光在转动着,犹如肩膀里有盏灯。



此时,叶小清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黑气一点点渗出体内时,她皱着眉头,痛苦得额头都流汗了。好在皮肤上的那些孔没有流血,要不然大家都不知如何止血,手上也没有药物。苏烈看得毛骨悚然,误以为叶小清和他爷爷一样,最后会全身裹满黑色黏液,但除了肩膀,叶小清身上其他地方很正常。



“阿风,小清怎么了?”雷鸣关心地问。



“她老喊肩膀疼,我以为是上车前碰撞导致的,没想到这是妖毒。”袁奇风恨恨道,“都怪我粗心大意,没料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也会有这种事。”



“我记得,小清被庄海生碰到肩膀时,喊疼过一次,会不会是他懂妖法?”雷鸣猜道。



“还在天津时,我听小清说她被王玲玲撞过一次,那次撞得她很疼,可没让我看伤势。我想,王玲玲的死也不简单,秦晓洁不是说在车上见到她了?”袁奇风分析道。



“王玲玲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她才死了多少,头七都没过,哪有能力穿越人群,追到火车上来。”雷鸣诧异道。



“这到底是什么病?妖毒是什么?我爷爷也是这种病吗?”苏烈插话。



袁奇风没亲眼诊治过苏定方,不敢保证,因此没有妄下论断,只说妖毒是每个妖都会有的。不管是狐妖还是树妖,有了灵性,吸收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妖身却不能洁净,修为越高,妖毒就越猛烈。古时,樵夫砍了山中老柴,劈开前会让其日晒雨淋,为的就是泄掉妖毒,否则烧柴时妖毒会随烟雾散开。很多传说中,不乏妖与人类结合的佳话,其实是美化了,因为妖毒会让人类患上怪病,严重地还会死去。



袁奇风推测,王玲玲当时身上有妖气,或者与妖有关的物品,她与叶小清碰撞时,那股带有妖毒的妖气传了过去,这才导致叶小清左肩中了妖毒。袁奇风的强项在对付鬼邪的方面,妖物则少见,清江镇的树精是他头一次开了眼界。说起来,现代社会见到的妖物比古代要少得多,这现象多归结于人类对自然的开发越来越广,大部分妖物还未有足够的妖力,它们就已经被命丧人类之手。



雷鸣听得心惊胆战,忙问:“小清肩上的光……是你弄的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是我弄的。”袁奇风没有邀功,而是说,“应该是有人经过车厢时,留了一道清除妖毒的法术,小清开门时,法力就钻进她身体里了。她昏迷了,其实是好事,妖毒被逼出来,这跟做手术一样,人会很疼的,你没看见她都疼出汗了。”



“小清的命真苦!”雷鸣叹道,“阿风,你们都要结婚了,应该好好看着她,你忘记你跟她养父母是怎么保证的了?”



袁奇风承认自己粗心大意,任雷鸣教训,期间还把庄海生的铜钱手串戴到叶小清手上。那手串是古物,稍微有点灵力的人能看到,它的每一枚铜钱都闪着红光,妖物若靠近佩带它的人,红光会将妖气弹开,只要对方不是太厉害的角色。



过了几分钟,叶小清肩膀才恢复正常,黑气散尽,皮肤的众多小孔也渐渐愈合了。袁奇风见状,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却在好奇,那是谁留下的法力?既然有意助人,为什么不现身相见,做好事不留名,总不会是雷锋显圣吧。叶小清肩膀疼得厉害,妖毒去除后,她很快就醒转了,边睁眼边喊痛,那模样让人怜惜。



“怎么了?我怎么睡着了?”叶小清搞不清楚状况。



袁奇风解释了一遍,叶小清就说:“秦晓洁呢?你们怎么不去找她,都出这种事了,万一她和庄经理一样……”



“雷鸣,你去问问她们公司的同事,有没有见到秦晓洁。”袁奇风扶起叶小清之后,说道,“那女人知道王法是谁,肯定也了解庄海生与王玲玲出事的内情。”



雷鸣点了点头,赶紧出去,在隔壁几个车厢询问,看秦晓洁是不是躲在别处。与此同时,车上放了一段俄语广播,苏烈一听就啊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噩耗。叶小清瞧见就问广播在说什么,是不是列车要停一晚上,不能开了。谁知道,苏烈猛地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广播说挡在列车前的雪堆被铲开了,里面有一个人。



“人?目前车上不见的只有庄海生,该不会是他吧?”叶小清惊讶地说。



“列车员放广播,是想找一个既懂中文,又懂俄语的人过去看看,因为那个死人身上有车票,就是这趟车上的。”苏烈诚惶诚恐地说。



“走吧,我们去看看。”袁奇风二话不说,站起来后就走出去。



叶小清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车厢里,虽然手上有铜钱串,但不一定是万能法器。袁奇风也不放心,实际上就打算带叶小清一同前去,出来时他还问了在过道找人的雷鸣,秦晓洁在不在其他车厢。雷鸣把一节车厢的人都问过了,没人见到秦晓洁,她跟庄海生一样,在列车上蒸发掉了。



“庄海生可能在铁路上的雪堆里,我们去看看吧。”苏烈跟雷鸣说。



雷鸣大惊,叶小清便把广播的译文告诉他,然后说:“但愿秦晓洁只是饿了,跟列车员找吃的去了。”



“她包里肯定有很多吃的,不用找列车员。”雷鸣不抱希望。



谈话间,大家穿过了好几节车厢,由苏烈跟列车员说明了来意,他们一行四人就跳下了火车,慢慢地走最前面的雪堆。可是,叶小清妖毒方除,身体虚弱,跳下来时摔了一跤,吃了一口雪。袁奇风一路扶着叶小清,夜里风雪很大,他们穿再多的衣服也觉得不够御寒。走了没多久,叶小清就看见3个俄罗斯男人在铲雪,森林里的铁轨几乎都被白雪覆盖了。



“他们说死人在那边,你们去看看。”苏烈听到一个俄罗斯男人喊话,他就充当翻译起来。



“在哪呢?”夜里,雷鸣看不清楚雪地上的情况。



“在那棵倒下的大树旁边。”苏烈说。



雷鸣听完就大步上前,走了一下,马上就看到一具尸体躺在雪地上,列车员拿着手电照在尸体的脸上,大家一看就呆住了。叶小清蛮以为是尸体是庄海生,要么是秦晓洁,除了他们两位,再也想不出第3个人了。蹊跷的是,死者并非庄海生,也不是秦晓洁,竟然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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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8-24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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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2-11-3 09: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1.东方快车谋杀案

    几个人之中,属叶小清最为惊讶,因为雪地上的尸体是她的一个同事,这个同事前几天死了,尸体应该在天津的殡仪馆才对。雷鸣也认了出来,死者是王玲玲,在叶小清公司的电梯里死了,脖子还一百八十度地被扭断了。袁奇风和苏烈并不认识王玲玲,根本没打过照面,只以为雪地上的尸体不是庄海生就是秦晓洁,怎知他们竟猜错了。

    “她不是被你们的新法医运走了吗?”叶小清愕然,“你们不会走私尸体,卖到国外去当标本吧?”

    “你当公安局是什么地方,当然不会了!”雷鸣苦笑否认。

    “那尸体怎么会在这里?”苏烈知道了死者身份,十分好奇。

    “列车员放广播时,不是说尸体身上有车票吗?票在哪?”袁奇风细心地问。

    俄罗斯方面的工作人员听了苏烈的翻译,他们有一个人就从列车上跳下来,把车票递过来。本来,袁奇风是想看车票上的名字,因为跨国列车的车票上会有乘客信息。谁知道,列车员这时才说,他们没看仔细,车次是这一趟的,但时间不是,应该是一个月多前售出的。叶小清听苏烈翻译完了,心想一个月前,也许王玲玲曾趁着长假出游,但这也不能解释尸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幸亏列车员不懂中文,叶小清就大胆地在他们面前讨论:“既然列车上有妖,会不会是妖使了障眼法,它们不是最擅长迷惑人吗?”

    “这是真的尸体,不是障眼法。”袁奇风盯着地上冻紫的尸体说,“不过妖要把尸体掩人耳目,从天津的殡仪馆带到这里来,这太费事了,何必呢?就为了制造恐怖气氛?况且它们很难办到的。”

    “先别说那么多了,车外好冷,赶紧把尸体抬上车吧。”雷鸣搓着手,冷得够呛。

    苏烈却答:“不能抬上去,列车员不同意。”

    “把尸体放在雪地上?万一夜里有野兽跑过来,吃掉尸体怎么办?”叶小清诧异道。

    苏烈接着解释,尸体抬上列车会引起乘客恐慌,而且列车若通行后,会朝莫斯科方向行驶,不方便处理后事。他们只能等恢复通行后,在下一个站台电联中方人员或俄罗斯的相关人员来处理尸体。不过,火车必须再行驶一天,才能到达下一个站,或碰上有人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挖一个坑,把尸体埋下去,再在地面上做一个记号。现在天寒地冻,尸体被埋好后,不必担心野兽,尸体也不易腐烂。

    夜里,森林呼呼作响,不知是风在吹,还是野兽在喘气。叶小清待怕了,想要上车,同意列车员的决定,可他们直言大家都在铲雪,没有时间挖坑,这得让中国乘客帮忙了。苏烈也说,森林里的铁轨都被雪覆盖了,好多老朽的松树也倒在铁轨上,绵延了几公里,今天晚上列车员恐怕都没时间休息。

    叶小清想了想,车上还有公司同事,干脆叫他们下车一起挖,一人一铲,不会耗太久的。谁知道,当袁奇风陪着叶小清去找同事时,大家不是装睡就是装病,更没人相信王玲玲的尸体会在铁轨上。毕竟,他们亲眼目睹王玲玲死在公司的电梯里,每个人都以为叶小清搞了什么恐怖陷阱,要在列车上过万圣节。

    在找人帮忙的同时,雷鸣和苏烈顺便找秦晓洁,可中国人的那几节车厢里都没有她的踪影,如同庄海生一样不见了。叶小清听到这个结果,又生气又害怕,生气是因为同事不相信她,没人出来帮忙,害怕的是还会有人失踪。

    别无他法,他们就决定积点阴德,让王玲玲留住全尸,之后的事再想办法。可叶小清就是想不通,王玲玲的尸体为什么一定要挡在火车前,是报仇还是捉弄?这死妖怪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有,王法究竟是谁啊?可惜雷鸣没有执法权,否则可以在车厢一个个地检查,没准能找到这个人。庄海生计划在万圣节夜里见这个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也许他能当上经理就是靠妖帮忙。

    正当大家要下车时,袁奇风就回头说:“你身体还没复原,不如在车厢里休息,我们马上就回来。”

    “我要跟你在一起。”叶小清惊惊怕怕。虽说她手上戴有铜钱手串,但不让她和袁奇风在一起,戴一百串也不会安心的。

    “那你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袁奇风关心道。

    叶小清身体是冷的,心却是暖的,也只有她受伤时,袁奇风才会那么温柔。可当叶小清去拿衣服时,她总觉得中铺上的东西被动了,似乎少了什么。他们一走,车厢就没人了,如果有小偷怎么办?大家都考虑过这问题,钱包、手机、护照等物都带在身上,免得丢失,影响行程。

    “好了没?小清姐,列车员叫我们快点去,他们现在去前面的铁轨铲雪了,没人看着尸体了。”苏烈在车厢过道催了一句。

    叶小清一时着急,便不去琢磨少了什么东西,总之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身上,不必太担心。下了车以后,雷鸣和袁奇风就操起铲子挖坑,这一挖他们才知道,雪已经有 一米后了,难怪列车会被逼停。在列车驶过二连浩特时,庄海生就跟叶小清说过,冬天一到,列车经常在泰加林被积雪逼停,一些树被雪压垮了,还会倒在铁轨上。

    泰加林在俄罗斯最初是指西西伯利亚带有沼泽化的针叶林,如今泛指寒温带的针叶林。在北半球的寒温带地区,泰加林几乎从大陆的东海岸一直分布到西海岸,形成壮观的茫茫林海。泰加林是世界上最大的森林,纬度几乎跨了半个地球。由于面积大,若被困于此处,列车上的人就要自救了,不会有人开飞机到这里帮你铲雪的。经常坐这趟列成的乘客一到泰加林,他们都会假装睡觉,担心被列车员请去铲雪。甚至,乘客间曾传言,某些人去铲雪,一去不归,在森里里失踪了。

    叶小清想到这里,便说:“我们把尸体埋好了,快点回车上,否则可能我们也会失踪的。”

    “等一下,王玲玲的尸体有点古怪。”雷鸣放下铲子,戴着手套撩起尸体的头发,并叫苏烈拿着从列车员那里借来的手电,照在尸体脖子上。

    “她脖子没断?难道王玲玲有个孪生姐妹?”叶小清奇道。

    雷鸣也很纳闷,这具尸体的脖子只是被冻紫了,没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再一看,尸体身上有十二处伤痕,像是被人用刀捅过,这应该就是死因了。叶小清不知怎么地,脑海就闪现出《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情节,雷切特死时就被人捅了十二刀,这若是说是巧合,未免太牵强了。

    其他人没看过阿加莎的书,他们就一起问:“你确定?”

    “嗯!其实我知道庄经理的英文名叫雷切特就开始想到这事了,只不过被捅了十二刀的人是王玲玲。”叶小清一阵后怕。

    “现在庄海生不见了,说不定他也被捅了十二刀。”雷鸣答道。

    “难道有人看了小说,依样画葫芦地杀人?”苏烈觉得这事很玄乎,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

    这时候,袁奇风把铲子插在雪地上,蹲下来看了看尸体,然后才说这跟推理小说无关,恐怕阿加莎克里斯蒂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在历史上,这位侦探女作家35岁时,她曾失踪过11天。当时,英国警方倾巢而出,还引起了柯南道尔的关注,并参与了调查。直到第12天,警方终于在哈罗门酒店找到了她,可报道说她压力大,患了失忆症,自己走失了。然而这种说法难以让人信服,阿加莎生前也一直未对自己的“失踪”做出过任何解释。

    “你不会想说,那位小说家策划了这场谋杀吧?”苏烈乍舌。

    “当然不是了!”叶小清灵光一闪,隐约知道了袁奇风的用意。事实上,关于阿加莎失忆与失踪的事,叶小清曾在离开天津的火车上听一位名叫孙莹的大学生讲过,那个女大学生很喜欢阿加莎的侦探小说,受其影响,她才带了一本书在车上打发时光。

    雷鸣尴尬地站在一旁,也领悟了,他道:“在苏烈面前就别讲了。”

    “怎么了?”苏烈一头雾水。

    “他都肯来中国找香头救他爷爷,再奇怪的事也会相信的。”叶小清说道。

    苏烈闻言,心说有妖有鬼已经够奇怪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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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2-11-3 09: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2.窥视的人

    雷鸣听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让袁奇风继续说下去。原来,他们怀疑阿加莎是路神,因为路神跟杜鹃一样,都把子嗣寄养在人类家庭,可路神的灵力何时醒觉没有定数,大部分人醒觉就人间蒸发,但也有重回人类社会的。阿加莎失踪后再回来,对失踪期间的事三缄其口,成为历史上一大谜团,对此,袁奇风认为阿加莎还是喜欢当人类,多过当不明不白的路神。

    “就算那个侦探女作家是路神,那又怎么样?”苏烈不懂。

    袁奇风看四下无人,列车员铲雪越铲越远,他就杵在黑暗中说:“路神很特别,有的会在危险的地方等着人,将人引开,免得祸事发生。这并不是做好事,而是有些生灵相信,灵力是外功,而积德是内法,只有好事做多了,灵魂才会洁净。路神之所以知道有些地方会有祸事发生,那是因为它们的梦境会有预示。”

    “你是说阿加莎梦到了我们的事,写了那本书?”苏烈干笑道,觉得这事太夸张了。

    “其实那不是梦。”雷鸣忽然道,“应该是路神沉睡时,偶尔会不知不觉地扭曲了时空,意识跳跃到了某段未来。鬼出现时能扭曲时空,路神和妖也可以嘛。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对不对。”雷鸣说这话时,底气不足,可又说得很流利,像是思考过很多遍了。

    袁奇风点头道:“现在是有类似的说法。古代的预言家都是某种有人类面貌的生灵,他们不能穿越时空,可意识能跳跃到某段未来,乃至一些占卜的铜境,其实也是反射到未来的某段画面,占卜家或预言师再根据这些画面来……”

    就在这时候,叶小清猛地想来,并打断道:“我想起来了,那本书不见了!我还没看完!刚才去穿衣服时,铺子上的书没了!”

    袁奇风镇定自若,安抚道:“算了,阿加莎又不是傻子,只是隐约看到这段未来,又不会照实写。凶手肯定不是人类,这点毋庸质疑。”

    “既然如此,继续埋尸吧。”雷鸣搓了搓手,又继续挖坑。

    叶小清身体虚弱,袁奇风没让她动手,只嘱咐她站在一旁,实在冷的话再回车厢上待着。叶小清接过苏烈的手电,为大家照明时就想,被寄养的路神与正常人的区别就是偶尔有神奇的预感能力,总觉得某些事似曾发生过,没想到这是意识通过扭曲的时空,看到了未来的某段画面。如果阿加莎没有看到整件事的经过,或者改写了,那为什么书会不见,分明谜底就在书中。可惜,叶小清只看到要解谜的那段,凶手呼之欲出,却仍未揭露身份。

    不同的是,书中的乘客没有那么多,而现在列车上的乘客少说有几百上千人,若要一个个地排除嫌疑,恐怕要几年的时间。再说,这事肯定是妖物作怪,不然王玲玲的尸体不会出现在森林的铁轨上。

    这一晚,风雪交加,叶小清边想边打颤,手电都快拿不稳了。有时,风吹得太大,雪从树冠上砸下来,她都以为是野兽来了。没过多久,叶小清又把手电照向别处,这时就依稀瞧见一个男人站在车厢顶上。由于隔得太远,叶小清没看清楚,只见那男的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宽边帽,威风凛凛地在远处窥视着雪地上的他们。

    “有人!在车厢顶上,你们快看。”叶小清急忙道。

    “哪有什么人?”雷鸣望过去,车厢上除了一层白色的积雪,什么都没有。

    夜里昏天暗地,普通人看不清楚,可袁奇风盯过去时,竟看见车厢顶上的还残留着一丝铁锈色的光气。看了看,袁奇风就在想,列车上肯定还有一个能运用灵力的人,叶小清的妖毒得以清楚,多亏了那个神秘人,可他干嘛隐藏在暗处?但愿那个人不是妖怪,否则就难对付了。

    大家见不到人了,便继续挖坑,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好不容易,挖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坑,雷鸣就把尸体放下去,慢慢地埋好。雪地上没有血迹,这说明此处不是第一犯罪现场,列车员也搬过尸体了,雷鸣埋尸时就没那么小心,只求快点把事情办好,回到稍微暖和的车厢里。

    接着,苏烈折了几根树支,插在耸起的雪堆上,当做记号。大家一番劳作,身体却没有温热,回到车上后,两手就一直发麻。其他乘客开始抱怨,可也没有办法,有的人干脆睡着了,懒得去理会。叶小清经过了好几个车厢,眼睛转个不停,以为能找到庄海生和秦晓洁,可依旧无果。

    “找不到他们,我睡不着。”叶小清拉住袁奇风,央求道,“我们别睡了,一个个车厢地去找吧。”

    “这么多车厢,要找到什么时候,你不怕其他乘客骂你打搅他们休息?”雷鸣想到有的乘客发火了,不愿去惹得一身腥。

    “我也睡不着,不如我去俄罗斯乘客的车厢问一问,也许那边有人见过庄海生和秦晓洁。”苏烈热心道。

    “万一有妖怪跟着你怎么办?不安全,大家还是别分开的好。”叶小清说这话时,看向面无表情的袁奇风。

    袁奇风想起那张带血的一块钱人民币,为免后顾之忧,这一次他就答应叶小清,陪着她去找人。很多乘客已经睡着了,叶小清敲门时,惹得他们很不高兴,幸亏袁奇风出面,乘客一看是个英俊不凡的男人问话,他们顿时就气消了。遗憾的是,每个车厢都说没见过庄海生和秦晓洁,他们也不认识, 车厢没有外人进来过。

    就在叶小清丧气时,雷鸣推开了另一个车厢门,再走一节,前面就是俄罗斯乘客的车厢了。没想到的是,这车厢里一个睡在下铺的男人说,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推开过车门,他们因为是小偷,把她赶走了。男乘客说,陌生女人烈火红唇,惊慌失措,跟见鬼没什么两样,也许是袁奇风他们要找的人。

    “一定是秦姐!”叶小清惊喜道,“那她人呢?”

    “被我们赶走了。”男乘客无辜地答道。

    他们四人的希望落空后,想要去前面的车厢继续找,这时候雷鸣就忽然痛苦地啊了一声,然后就猛地咳嗽。叶小清想要关心一下,雷鸣却说自己要喝水,一溜烟地往回跑,根本不理睬其他人的目光。袁奇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都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叶小清想追去问问,袁奇风就拦住她,让她别多事。

    跑了一会儿,雷鸣找到车厢,一进去就关上门,把墨镜重新戴上,仿佛不戴就会死掉。激动之下,雷鸣喘个不停,等他调息好了,一抬头就愣住了。刹那间,雷鸣僵在原地,透过墨镜看见窗帘被撩起来了,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了他和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在他身后。

    与此同时,叶小清和袁奇风、苏烈没心思找人了,他们觉得俄罗斯人的车厢找不到人,便慢慢地折回来。走过了一节车厢,叶小清这时就想起庄海生说过的话,列车一过外蒙古就有人下车了,有的车厢是空的,如果有人躲进去,其他人会发现吗?毕竟,不是每个车厢都跟他们的情况一样,彼此认识。也许有的乘客想睡觉,回答的话只是敷衍,催他们赶紧离开呢?

    “我们要不要再找一遍?”叶小清小声地说。

    袁奇风想要拒绝,可人命关天,他就为难道:“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苏烈也说:“是啊,天气太累了,睡眠必须充足,否则容易发烧。”

    “这世界上不幸的人、不幸的事那么多,你能救多少?观音让别人当去,你当我老婆就好了。”这时候,袁奇风冷不防地说出一句甜蜜的话,叶小清一听就激动得差点晕倒。

    不等叶小清作出反应,前面的车厢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架一样。叶小清望向前面,他们的车厢就在那头,会不会雷鸣出了什么事。袁奇风也觉得不对劲,马上跑过去,可这时过道的灯闪了闪,不知是不是电源不足的原因。苏烈跑在最后头,望了望顶灯,心说如果电力耗尽,车厢上陷入黑暗,那怎么办?恐怕情况会更糟的。

    不消一会儿,叶小清跑回他们的车厢,她人未到就喊:“雷鸣,你怎么了?”

    车厢内动静很大,比一般的打斗还激烈,袁奇风回来后就立马拉开车厢门,里里外外的人相互一望,大家就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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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2-11-4 09:4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说明

    最新看到很多读者朋友留言顶帖,很感谢大家,动力十足!现在多嘴几句,讲一下情况,以免大家疑惑。

    第一,之前说的每周送书活动,我也讲过了,是新书出版后才开始噢,而新书预计是11月底,12月初出版上市,这样到卷二可能才会开始。不过留言我都看过了的,非常感谢。这个事纯当是乐趣,不用太在意。

    第二,有朋友建议我专心写《擒灵Ⅱ》,建议挺好的,我也愿意这样,一心二用是很累的。不过《擒灵Ⅱ》不会出版,第一部能在台湾出版(操作中,春节前后推出),已是不易。如果我不同时写能出版简体的小说,那么我将有大半年是没有任何收入的,在物价高抬的今天,我怎么过日子呢?大家说是不是?再加上稿费的周期是很长的,这时候不写,可能下一年一整年是一毛钱都拿不到,我可不想2012.12.22以后真是末日。就算拿到,也是填补今年的一些付费款项。而我签了捞尸的出版合同,后面两册稿子也是要定时交的。我现在的进度已经是严重落后了。

    实际上,第二部就是送给大家的礼物,不然我是不会写的,这样我可以把时间都花在别的方面上,所以大家别太着急噢,希望从头到尾,读者和我都是快快乐乐的。我不是标榜自己,但几十万字的小说,明知道不能出版,还继续写,我希望能得到的是支持,而不是其他的。

    当然,你们的建议都是善意的,都是为书好,我会虚心接纳的。每本小说我都是用心写的,没有偏袒。如果一直追我的博客,应该也知道,第一部连载时,我也是两本一起写的,同时写的是《死亡航线》。

    好了,不多说了。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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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8-24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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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2-11-4 09:4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3.石头


    深夜,遥远的天津,霓虹灯闪烁着,只有殡仪馆冷冷清清。一个女人打开灯,走进停尸间,心说冷清挺好的,若是热闹,这才有鬼呢。这女人是新来的法医,也姓李,叫李思,顶替了法医职位的空缺。之前,李思在长沙市医院当外科医生,时常协助法医做尸检,一年前去香港进修,回来就到天津当法医了。

    十月底的这一晚,殡仪馆除了值班的人,整栋楼都空荡荡的,连公安局那边也没什么人了。李思在另一处医院做了尸检,又跑来殡仪馆,准备为王玲玲做尸检。这是没办法的事,解剖室被拆了,现在作尸检不是在医院的太平间就是殡仪馆。

    王玲玲被运来已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上头不急着侦破此案,甚至不打算处理,但李思还是来了。王玲玲没有家人,可这案子有点蹊跷,李思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进停尸间,李思就打亮灯,一个人就将尸柜打开,要把尸体挪到解剖台上。很多次,李思都是一个人搬动尸体,力气大得让民警们惊讶,可这一次她竟失手了,尸袋没拽稳,竟然砸到了地上,弄出刺耳的巨大声响。

    “尸体怎么这么重?”李思奇道,好在她很冷静,没有被吓倒,值班的人也没听到。

    李思这时候才想起来,殡仪馆抬尸的几个汉子说过,王玲玲身材娇小,可尸体很沉,比其他死人要沉多了。李思起初以为他们想偷懒,没有在意,现在才觉得蹊跷。接着,李思蹲下来,拉开尸袋的链子,想确认尸体有没有被破坏,怎想她却倒吸了一口气。

    而在更远的极寒之地,一列火车停在风雪呼啸的森林里,袁奇风他们打开了车厢门,彼此都安静了下来。叶小清先是瞪了一眼,结巴地想说什么,可说不出完整的话。苏烈不知所措,赶忙催大家进去,然后把车厢门又关起来,生怕被别人发现车厢内的情形。

    叶小清被推进来后,终于把话说溜了:“雷鸣,你在做什么?”

    “行李箱里装的是……人吗?”苏烈慌道。

    “这是庄海生。”袁奇风低头一看,认出了被硬塞在箱子中的死者。

    雷鸣戴着墨镜,忍住咳嗽,难受道:“我刚才从车窗里看见一个女人,就在我后面,我吓了一跳,顺手抓了杯子就砸过去。谁知道,那女人就消失了……”

    “什么女人?王玲玲还是秦晓洁?”叶小清立刻问。

    “都不是,我不认得她。”雷鸣摊手道。

    接下来,雷鸣不想隐瞒,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神秘的女人消失后,雷鸣就想起来,如果秦晓洁也有问题,何不翻出她的行李箱,找一找线索。没准,秦晓洁的行李箱有王法的线索,她肯定认识的。不料,雷鸣从下铺拖出行李箱时,觉得好重,心中就想秦晓洁是不是走私什么东西,带去俄罗斯贩卖。可没想到等雷鸣打开箱子,里面竟塞了一具尸体,而且就是失踪多时的庄海生。

    “确定是庄经理吗?”叶小清毛骨悚然,心想一个大男人被塞进箱子,挤得满满的,可能骨头都断了。

    果然,袁奇风试图把尸体拉出时,已经很难办到了,再加上温度低,尸体已经僵硬了,如同一块石头。庄海生被捅了很多刀,箱子内血迹斑斑,虽然没人数过,但大家受叶小清的感染,都觉得尸体被捅了12刀。

    “车上现在报警也没用,搞不好俄罗斯人会赶我们下车,怎么办?”苏烈愁道,“这尸体是谁塞进来的?秦晓洁出去后就不见了,她应该没时间做这事,难道又是妖怪搞的鬼?”

    “我们有一段时间都不在车厢里,有人搬尸体进来,还是有机会的。”雷鸣习惯从警察的角度来看问题。
    袁奇风也很理性,他倒不认为是妖怪故意捉弄人,只有电影为了制造恐怖气氛,才会弄一些没有逻辑的事情。何况,列车上有这么多人,妖怪想吓人,为什么不去吓其他人呢?尽管这事扑朔迷离,但袁奇风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现在终于确信,潜伏在列车上的妖物没有针对叶小清,要杀的人都是她的同事。

    叶小清听到袁奇风这么分析,忙问怎么判断的,难道就因为她还活着?袁奇风对着尸体,想着这事一定要报告乘警,掩盖没用的,毕竟人死了,肯定救不活了。听到叶小清问话,袁奇风就决定先安抚叶小清,报警的事之后再谈。

    “你以为这事跟你有关,是因为那张一块钱,对吗?”袁奇风问道。

    “是啊。”叶小清费解道。

    “你还记得,那晚你是追着庄海生去上厕所,出来后他却不见了,只有一张钱在地上吗?”袁奇风叹道,“如果我没猜错,第一个捡到钱的人不是你,而是庄海生,他心里有鬼,看到血字当然害怕了,丢下钱就逃回来了。”

    “这么说钱不是写给我的?”叶小清登时有些庆幸,尽管这想法不太对。

    “既然事情跟你无关,跟我们无关,还是把这事交给乘警,我们换到别的车厢去吧。”袁奇风宁可少一事,不愿多一事。现在列车上那么多人,如果动起手来,那会很不方便的。

    叶小清问着血腥味,肠胃很不舒服,想要借报警的机会,好好地透口气。可是,叶小清不愿意撒手不管,毕竟车上还有其他同事,她们对她很不错,如果谁又死掉,她算不算见死不救?袁奇风就没想那么多,人各有命,强求无福,随遇而安好了。一出门,袁奇风就想去找乘警,这时苏烈眉头微锁地蹲下来,并大喊先别去,事情不对劲。

    另一头,新来的女法医李思把王玲玲的尸体砸到了地上,听到声响不寻常,拉开尸袋的拉链,她才发现尸体已经变样了,这根本不是人类的尸体。李思戴着蓝胶手套,抹了抹尸表,尸体的皮肤就如同干裂的泥浆,一片片地脱落,里面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石头,真真正正的石头!

    “原来如此。”李思见状,反应倒不激烈,像是曾经见过了一样。随即,李思两手提起尸袋,居然将那袋石头搬到了解剖台上,仿佛刚才只是她计算失误,没有真正用力。这一次,李思就跟把一筐待洗的衣物端过去,十分轻松。

    “看来黄泉的人还有余脉,雷鸣他们这趟有苦头吃了。”李思褪去了正常的表情,忽而狡黠一笑,还把蓝胶手套脱下,几根细长的指头一碰那些石块,蓝色的光就从指尖流溢出来,一转眼,王玲玲的尸体再度恢复了原样。

    与此同时,远在异国的列车上,苏烈蹲下后就扒开庄海生的西装领口,大家随即凑上前一看,不由得怔住了。在庄海生的肩膀上,那里已经不是人类的皮肤了,而是一块石头。不知怎么地,庄海生的身体与石头融在了一起,像是补牙一样,只不过补的不是牙齿。叶小清见状,便想起她被庄海生撞过,妖毒应该是从石头传来的。
    “这该怎么报警?”雷鸣啧道,“这要是闹出去,还得了?”

    “庄海生就在箱子里,不报警,让乘警处理,之后列车通行,我们该怎么交代?”袁奇风不同意。

    “你不想管这事,对不对?”叶小清心知肚明,她小声道,“可雷鸣刚才说了,他在车厢里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也许没人要杀我,但可能要杀他,你能对好朋友见死不救吗?”

    “你……”袁奇风有些窝火,好好地出来玩,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不是吧?看你那不情愿的样子,像是我要对你霸王硬上弓!”雷鸣意外道,“算了,小清,咱们不求他,不就是妖怪吗,它要是敢再送上门来,老子一枪崩了它。再说了,列车上好像不只一个人懂法术,把你妖毒清掉的人,不也挺厉害的。”

    “算了!我来对付,你别插手!”袁奇风说这话时,眼神穿过了雷鸣的墨镜,似乎看到了墨镜下的秘密。

    雷鸣一阵惊慌,可又马上镇定下来,并转移话题:“那现在怎么办?尸体先留着,把妖怪弄死了再说,否则吃再多安眠药都睡不着。”

    叶小清和苏烈被这话逗笑了,虽然面前有死人,笑得不是时候,但气氛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谁知道,忽然雷鸣神色大变,头似乎很疼,还把墨镜扶稳了,并大声说:“小心,那该死的妖可能来了!”话没说完,车厢里的四壁就沙沙地响起来,油漆不停地脱落,露出金属质地后,刹那间就全部锈掉了。

    正当大家屏住呼吸,静观其变时,咚咚咚三声,有人敲响了车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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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5 08: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4.精魂

    有人敲门,叶小清就莫名地紧张,仿佛人是她杀的,苏烈也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雷鸣看大家没反应,慢慢地把门推开,外面却没人了。可是,雷鸣十分确定,妖就在附近,金属生锈,这也是一个证明,难道妖是透明的,看不见?



    这时候,苏烈听到外面有人讲俄语,他就探出脑袋,认真地听了听。原来,那是俄罗斯列车员在挨个敲车厢门,把中国乘客都叫醒,让大家一起赶去最前面的四节车厢。因为有些人嫌吵,可能早就关闭了车厢里的广播,列车员怕有人没听到,只好硬着头皮来叫人,不管语言通否。很多人被从睡梦中吵醒,纷纷发牢骚,有的车厢里有人懂俄语,经过翻译后,大家就不再罗嗦,赶紧收拾东西,一起往外跑。



    苏烈怕其他人发现庄海生的尸体,拉上门后,他就说事情不好办了,列车员刚才说他们担心车上的能源不够给所有车厢供暖了,可能要关掉后面的暖气管。即就是说,列车可能一晚上都会被困在森林里,而按原计划,火车的补给是在下一站。他们怕被困一晚上,之后列车即使通行了,也会在路上耗尽能源,现在能省则省,大家挤在一起会更暖。



    叶小清瑟瑟发抖,摸了摸暖气管,惊道:“难怪我觉得更冷了,暖气管现在都不热了!”



    “他们说待会儿连灯也关掉,我们要不要跟去。”苏烈左右为难。



    “去吧。”袁奇风把箱子关上,一脚踢到下铺。



    “那尸体……”叶小清拿不定主意。



    “留着吧,等恢复通行了,再跟乘警联系。”袁奇风见惯了尸体,处之泰然,毫不担心之后怎么处理此事。



    “小清,先别着急。”雷鸣看见叶小清爬到中铺拿衣服和行李,他就阻止道,“阿风是想让我们到前面的车厢避一避,他一个人留下来。”



    “暖气都关了,留下来做什么?搞不好会被冻……冻死的。”叶小清想起有些人爱说会冻掉小鸡鸡,差点也把这话说出来了。



    “别罗嗦了,快走!等我把事情解决了,自然会去前面找你们。人多不好办事,别磨蹭。”袁奇风早就在心里打好算盘了。



    叶小清一听这话,马上把外套和行李丢到一边,不肯跟大家一起走。妖和鬼不一样,有的很太厉害了,比如清江镇的老树精一挥手,周虎的鬼魂就被震飞了。而且,袁奇风以前只精学过驱鬼之术,对于妖的领域是个新手,落单后肯定要吃亏。妖物擅于迷惑,也爱将人群分裂,然后再个个击破。



    袁奇风最不习惯罗嗦,更懒得争执,一出手便将叶小清点晕,让她暂时陷入昏睡。雷鸣赶紧把倒下的叶小清接住,想骂袁奇风,又手忙脚乱地扶着人,没空斗嘴。苏烈大开眼界,觉得中国很神奇,居然随便把人点晕,这要是去抢劫,那该多方便。接下来,袁奇风冷眼一望,其他人就怯了,不敢再争下去。



    “快带她去前面的车厢,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袁奇风等雷鸣和苏烈搀着人走出去时,交代了一句。



    “你这臭脾气,等我们回天津了,揍不死你。记得留住小命,别现在就死!”雷鸣气不过,骂了一句,便和苏烈挤进了过道的人群中。



    大家都走了,袁奇风就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不理会外面的嘈杂声。过了没多久,广播放了三遍俄语通知,意思是要关闭后面车厢的电源了,有谁还没过去的,请抓紧时间。再过了五分钟,灯闪了闪,后面的车厢就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袁奇风暗暗一笑,就像在等这一刻,一点儿都不惊慌。



    夜里,风雪把森林吹得哗啦直响,人在车厢里听着就好比有鬼在外面哭。袁奇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也没点起明亮的香火,摸着黑就顺利地推开了车厢门,迈到了空无一人的过道人。实际上,不能这么说,因为尽头还有一个人像雕塑一样静静地站着。



    “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再躲躲藏藏了。”袁奇风走出来后,抛出了一句话。



    那个人不答应,忽然就消失了,出现在袁奇风身后。这一切发生在刹那间,可袁奇风早有预料,那人一来,他就用换位术去了别的地方,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让对方有可趁之机。黑暗中,袁奇风看不到那人的面孔,朦胧中只看见那人身形高大,穿着一件大大的风衣,戴着宽边帽。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袁奇风就说:“你一直不敢现身,是因为我身边有人认得你,现在我支走了他们,你何必再装神弄鬼。”



    “你居然知道了。”终于,那个人说话了,声音很低沉,是个男人。



    “庄海生和王玲玲他们是你杀的?”袁奇风慢慢地问,心中却波澜起伏,竟没算到对方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



    “是我杀的,那又怎样?”那男的目空一切,根本不怕袁奇风。



    袁奇风按兵不动,不再用换位术,那样消耗灵力太大了,现在要保存实力。不过,那男人说的话像是在挑衅,倒不像认罪,一副自命清高,不屑解释的德性。袁奇风可以肯定,这男人就是救叶小清的人,因此没有主动出手,算是还人家一个恩情。至于这些怪事是不是那男人做的,袁奇风就不肯定了,只是他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一直徘徊在附近。



    “不用对我客气,我救叶小清并非善意之举,我是有私心的。”那男人不羞于承认,边笑边坦白,“别着急,我现在还不想要她的命。”



    “你到底想怎样?”袁奇风盯着黑暗中的人问。



    “不想怎样,我只想让叶小清活到终点站,不过其他人嘛,我就不敢保证了。”那男的总在黑暗中,不露庐山真面目,顿了顿,他又说,“别浪费时间了!实话告诉你,车上的怪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让叶小清活着,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都能活到终点站了。”



    话一说完,黑暗中闪过一道锈色光晕,那男的就不见了。袁奇风心说,这人的换位术用了那么多次,居然还四平八稳的,看来很难对付。最重要的是,袁奇风的感觉不出那男的是人还是妖,或是鬼,什么气息都没有。



    人一走,车厢过道就沙沙地响了起来,一股锈气在空气中扩散,慢慢地从另一节车厢逼近。袁奇风耳朵微动,听到了动静,手指一弹,一道金光飞去,远处的黑暗就撞出了一个光晕人形。这就是潜伏在列车上的妖了!袁奇风不敢怠慢,立刻打出几道穿心指,这种法术一击中鬼心,鬼心散去,鬼体就维持不住了。可是,穿心指的金光射去时,竟然伤不了那妖身,如同雨点打在了石头上。



    “你伤不了我的。”妖物开口说道,它的声音像电量不足后的录音机,接着它轰轰地一走近,露出了真面目。



    “石头?”袁奇风盯着眼前的石头人,很是纳闷,听说过石头能成精,可没听说石头会跑上列车害人,庄海生等人与它有何联系?



    石妖并不想交谈,一靠近就猛地挥手,打到了袁奇风身上。石妖得意地笑了笑,它还以为这个香头多厉害,原来不堪一击。怎料,石妖想继续前进,一脚踩死跌在面前的袁奇风,这时就慌得僵住了。



    “你使诈!可恶!”石妖气坏了,原来袁奇风是故意被打倒的,这样他好趁机将桃木剑的精魂定在石妖身上。



    桃木剑是古代肥子国的法器,出现于数千年前,由于是五木之精,本身有灵力,剑身才未腐朽毁灭。实际上,桃木剑就是精怪,只是被香头驯服,每次擒灵捉鬼,香头都是借其灵力。在与瑶姬对阵中,桃木剑的实体被粉碎了,精魂进入了袁奇风的体内,将他认作主人。如今,桃木剑的精魂被逼了出来,缠在了石妖身上,让它寸步难行。



    这是袁奇风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管不管用,他不肯定,当看到石妖像被五彩光绳捆住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石妖先是发怒,随后就慌了,拼命地大喊放它走,它不是存心与人作对,只想安静修炼妖身。



    “你为什么杀人?秦晓洁在哪?”袁奇风趁机问。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快放我走!那女人要来了,我苦修几百年,不能就这样死掉!”石妖激动道。



    “你在怕什么?什么女人?”袁奇风追问,同时心说,难道是雷鸣从窗户上看见的女人。



    就在这时候,挤在前面的车厢的叶小清醒了过来,她没看到袁奇风,马上身边的苏烈出了什么事。苏烈很是为难,费劲地解释,讲了很久才讲清楚。而刚才有个女人想上厕所,这四节车厢的厕所又排了长队,她就求雷鸣陪她去后面的车厢上厕所,因为那边太黑了,她一个人很害怕。雷鸣有点担心袁奇风,也想去后面看看,当即就点头答应,留下苏烈照顾昏睡的叶小清。



    哪知道,等雷鸣和那女人走进黑暗的车厢中,他就感觉背后袭来一阵阴风,墨镜飞到了远处,他也重重地倒在了过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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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6 08: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5.黄泉

    叶小清心急火燎,一苏醒就慌得跳起来,事实上她只昏睡了半小时不到,可她觉得自己睡了几百年。最前面的4节车厢不是卧铺,都是硬座,大家挤得人仰马翻,有人吵架,还有小孩不停地哭着。叶小清见不到袁奇风,也看不到雷鸣,心里就认定他们出事了,当即不顾苏烈阻拦,拼命地向后面的车厢挤去。苏烈想拦住,可只慢了一秒,人群就叫他们隔开了。



    好不容易,叶小清才挤出那4节车厢,再迟一些,她觉得自己会被挤压成一张纸了。这4节车厢,起码硬塞了上千人,大伙吵吵闹闹,要是后面有人喊救命,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叶小清步入黑暗的车厢过道时,感觉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身后的吵闹声渐渐远去,换之而来的是老虎呼叫般的风声。



    “袁奇风?雷鸣?”叶小清双眼适应了黑暗后,她才慢慢地走下去,可没人回答她。走了没几步,叶小清就发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拾起来一看,那是一副墨镜……是雷鸣的墨镜!糟了,真的出事了!



    接着,叶小清回头一看,苏烈没有追来,她便猜测,一定是人群把苏烈挡住了,现在她可等不了,先去找人再说。不管怎样,她会金风术,虽然不厉害,但好歹也是一种法术,比苏烈强多了,干脆就让他被拖住,免得他跟着犯险。



    穿过三节车厢,后面的灯光就像萤火虫了,显得飘渺虚无,很没有真实感。叶小清沉住气,心想有人说过,两敌对阵,首重机智、胆量,若先气馁,便已输了大半。妖和鬼一样,都是靠丑陋的样子吓唬人,只要不怕它们,那它们就没有可乘之机了。想归想,可车厢没人,灯又熄了,这气氛比凶宅还可怕,叶小清的心跳都像跑完五千米一样了。



    “雷鸣!”叶小清又喊道,“你在哪?喂!有人吗?”



    就在这时候,叶小清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回到一看,昏暗的过道上却没有人。乘客们都去前面的车厢了,这里掐了电,又停止供暖了,谁会留在这儿?叶小清安慰自己,一定是风雪打到车窗上,若是雷鸣或袁奇风,他们一定会喊她。可是,越走下去,光线越不够,外面又没有月光透进来,叶小清只靠手机的屏幕照明,视线太模糊了。



    “要不,回去跟列车员借一只手电?”叶小清迟疑了。不想,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带血的手就从后面伸来,将她用力地往后拖。这突发的情况吓坏了叶小清,她拼命地喊叫,可马上被捂住了嘴,最后被拖进了一间半开着门的车厢里,只留下一个手机落在过道上,半分钟过后,屏幕就黑了。



    风雪不停地往后面吹,过了两节车厢,有一个男人躺在下铺,头疼欲裂地睁开双眼,想要坐起来时却发现有个女人坐在他身上。女人全身泛黄,两眼也迸射出诡异的黄光,映在男人脸上——他就是雷鸣。



    “咳!咳!”雷鸣动弹不得,胸口很闷,咳个不停。蹊跷的是,他咳出的气竟是黑色的,就像嘴变成了一个烟囱。那女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坐在人家腰上,可重得像山一样,压得人腰都要断了。雷鸣咳得厉害,说不话出来,心里就骂,你这死女人,做了几辈子尼姑,他妈的居然想强JIAN我。



    终于,雷鸣挣扎着,手够到了桌上的一个水杯,他握着砸向女人,怎料不仅没伤到女人,杯子反倒碎了。这时候,雷鸣的眼睛又疼了起来,他大吃一惊,原来这女人不是鬼,是个妖怪!列车上的妖怪就是她了!



    那女妖不知是哑巴,还是不想说话,她任由雷鸣动来动去,就是不让她起身。更甚,散发黄光的女人伸手摸向雷鸣的衣服,一把就将衣服都撕开,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雷鸣脑海里想起一些电影,妖都爱吃人心,可他不算地道的人类,爱吃心怎么不去吃袁奇风的?



    “好恶心!”雷鸣逃不掉,只能把头歪到一边,因为女妖一俯身,湿漉漉的舌头就舔在了他的胸膛上。当然,女妖没有色心,只过了一会儿,妖舌就化作了仙人掌的样子,慢慢地将雷鸣的胸口刮出一道道血痕。皮肤一破,许多黑气就从体内迸射而出,雷鸣疼得几近休克,仿佛生命无法凝聚,正从体内迅速抽离。



    “你……你到底是谁?”雷鸣痛苦地呻吟,好不容易讲出一句话,“我不认识你吧……”



    那女妖闻声,停了下来,瞪着虚弱的雷鸣,幽幽地道:“你见过我,居然说不认识我?也对,这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你该庆幸,如今没多少人见过我黄泉的本来样貌了!”



    “什么黄泉黑泉的?灯都灭了,你是不是没看清楚,认错人了……你眼睛那么黄,视力真没问题吗?”雷鸣觉得自己要死了,可还是爱开玩笑。



    女妖不再一副幽怨的样子,又压下来,脸贴脸地低吼:“别人看不出,可我一眼就洞穿了你的秘密,你必须死!”话一说完,女妖又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地咬了下来。这一次,雷鸣痛苦得如同被刀割一般,撕破了嗓子,大喊了起来。



    这声音传过好几节车厢,袁奇风身处黑暗中,隐约听到了,他便马上收回桃木剑的精魂,暂时放过了石妖。那只石妖不知感激,反而见势反扑,一拳就打向袁奇风的胸口,拳头还带着一股凛冽的妖风。吃过一次亏,石妖就小心谨慎了,不给袁奇风近身的机会,生怕桃木剑又缠住它。妖的邪力生猛毒辣,不像鬼的邪力,袁奇风尽量退避,极少正面接招。



    “死在我手里,总好过被黄泉杀了的好。”石妖得意道。



    “谁是黄泉?”袁奇风一蹬脚,身子就往后退了几大步。



    “你们居然都不知道黄泉是谁?她不是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吗?”石妖好笑道。



    袁奇风心说,黄泉在他们身边,那会是谁,除了死去的人,没人可疑啊?尽管如此,袁奇风还是决定先去救雷鸣,不能恋战。哪知道,石妖将妖力散开,袁奇风的换位术被挡住了,他刚消失,就在不远处被一道灰色的光晕弹了回来。袁奇风稳住发麻的身子,一停下来就发现石妖杀了过来,他被逼得马上挥出五彩光气的桃木剑,可这一次石妖躲开了,法术扑了个空。



    “你们人类都一样,只知道利用我们,不需要了就丢到一边!”石妖恨恨道,明显将怒气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袁奇风不慌不忙,只守不攻,并道:“这是你的事,牵扯到无辜的路人,你又好得到哪去?”



    石妖听完这句话,恼羞成怒,大吼起来:“我要杀了你!”



    话毕,石妖腾空而起,一个翻身就打向袁奇风,妖身还没靠近,他就感觉卷来的妖风像刀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疼。袁奇风知道这招是接不住的,想要往后退,哪知道石妖腾空后就不见了。不等袁奇风反应,石妖就出现在他身后,随即全力一击,人就飞了出去,还喷了一大口鲜血,并失去了意识。



    石妖眼见得逞了,开怀大笑,为了抓紧时间,它就想走过去,掐断袁奇风的脖子。奇怪的是,石妖要靠近时,地上强光一闪,逼得它闭上了眼睛,等它再睁开眼睛时,袁奇风竟然不见了。石妖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气得直跺脚,可它回头一望,远处闪烁着幽幽的黄光,吓得它也马上隐去了妖踪。



    风雪之中,穿着褐色风衣、戴着宽边帽的男人站在车厢上,一点也不觉得冷。当他低头时,似乎能看穿那层金属,袁奇风消失时,他就意外地笑道:“真是没想到,这小子福大命大,居然能有这种造化。”



    接着,男人转过身,望向跟远的车厢,就在那里面,叶小清挣扎了好久,终于推开了拖她进来的人。叶小清的嘴满是污血,不过那是别人手上抹的,她没有受伤。只是,叶小清被吓坏了,她看了好久才依稀看出来,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



    待安静之后,叶小清就惊恐地睁着双眼,吞吐道:“是……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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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7 08: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擒灵Ⅱ》卷十《黄泉》16.西伯利亚的理发师


    叶小清喘着大气,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对方,分不清楚是人还是鬼。对面的人是失踪多时的秦晓洁,她看叶小清安静下来,便一面关上门,一面嘘声,示意别大吵大闹的。叶小清满头雾水,不停地问秦晓洁去了哪儿,庄海生的尸体怎么在她行李箱中。



    “小清,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吗?”秦晓洁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句话。



    “妖?什么妖?”叶小清喃喃道,不知怎么回答。



    秦晓洁竖起耳朵,贴在车厢门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这才转过身问叶小清,有没有看过一部俄罗斯电影《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叶小清哪有心情讨论这些艺术问题,一听就是烂片,请她去看,她还要考虑考虑。谁知道,秦晓洁却说,《西伯利亚的理发师》是前苏联解体以后第一部,也是目前唯一一部在克里姆宁宫举行过首映礼的电影。



    《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并不是讲理发师的故事,实际上它是一种新发明的伐木工具,因为要砍伐西伯利亚的森林,如同给这片大地理发,因而得以此名。电影讲述了珍一个美国女人只身踏上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上,只为了一个任务——帮美国人取得俄罗斯上级官员的投资,从而使美国人发明的“西伯利亚理发师”之称的伐木机器能够驶进西柏林亚的白桦林,可却因此谱写了一段苦恋。



    叶小清急着找人,哪有工夫闲扯,她赶紧打断:“我要找袁奇风和雷鸣,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我在告诉你真相!”秦晓洁歇斯底里地暗吼,“只有把事情讲清楚,你才会相信这个离奇的故事!”



    叶小清被震住了,只好坐回铺子边上,听秦晓洁把故事说完。事实上,《西伯利亚的理发师》取材自真实的故事,这片横跨欧亚大陆的森林遭遇砍伐时,曾发生过很多古怪的事,许多列火车穿越森林时被大雪所阻,有一趟列车甚至所有人都不见了。被称为“西伯利亚陆地上的幽灵船”监狱,并不是唯一的,还有火车、汽车都出现过一样的问题。



    中俄列车历史悠久,中国人经常穿梭两地,做倒爷生意。其实早在开通铁路前,一个有道家文化的修路工人就瞧出森林里有妖气。为了保证铁路畅通,负责修建铁路的人就请这道人作法除妖,说来奇怪,自从作法过后,修路就顺畅多了。



    可是,那位道人没有讲出真相,森林里是有妖怪,但妖怪根本没有害人。



    古时候,曾有一批黄姓族人远迁去北方的苦寒之地,他们历代均是捉鬼抓妖的道人,为了避世,静心清修,这才去到荒芜人烟的地方。黄姓族人孤僻成性,时间一长,如同走火入魔,一心只想杀妖灭鬼,不管对方是都曾害过人类,有时还会回到黄河流域擒灵灭邪。



    民间流传,黄泉就是阴间,那里苦寒荒芜,不见生机,牛头马面等鬼怪横行。曾有人认为,有些妖鬼逃出来后,流言一散,西伯利亚的那片森林就成了黄泉,只不过传说传来传去,总会变样。



    “等等!你是说中国的黄泉是俄罗斯的这片鬼森林?”叶小清不屑道,“这怎么可能?你编故事吓唬谁?”



    “我真的没骗你!”秦晓洁认真道。



    接着,秦晓洁就说,西伯利亚铁路曾经是中国商人前往俄罗斯做生意的黄金线。在极盛时期,连卧铺的床单下面都塞满了走私的羊毛毯,边检时,为了保证货物顺利入关,商人们多会准备小额美金和物品塞给边检人员。可近些年,西伯利亚铁路作为商人运输线的功能早已减弱,无事乱刁难的习气也自然转移了地方。



    早几年前,秦晓洁到俄罗斯出差,乘客们都要在列车上待好几天,大家会从南聊到北,有人就说了那些事。秦晓洁只是当故事听,没想到有一次火车真的被大雪困在森林里,就在那时候有乘客下车帮忙铲雪,有的人就见到了石妖……



    “啊!啊!”



    秦晓洁话没讲完,叶小清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喊,声音听不清楚,不知是谁在喊。尽管秦晓洁的故事越来越近谜底了,但叶小清要去救人,她权衡了一下,马上就推开门冲出去。可叶小清没有回头,不知道秦晓洁是否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在这时候讲出真相,她躲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跑了没多久,叶小清还是忍不住回了头,漆黑的走道上看不见一个人,秦晓洁又不见了!可她不知道,秦晓洁还在车厢里,她不是不想追出来,而是一个东西堵住了她的去路。准确地来说,那是一尊石像,或者说是石妖。



    “死到临头,你还在撒谎?”石妖没有动嘴,声音就放磁带一样,只不过像快没电的那种。



    “我没撒谎,这是真事!”秦晓洁想逃,脖子却被掐住了。



    “你前面的讲对了,可是后面的打算骗叶小清,你以为我看不出人类的心思吗?”石妖怒道,“人类把许诺当作戏言,可我们不一样,你们背信弃义,都该死!”



    “救……”秦晓洁想喊救命,这时却喊不出声了,上一次她被石妖盯上,一个身披黄光的女人救了她,可转眼就消失了。 这一次,那个神秘的女人不见了,她以为那是黄泉的人,一定会救她第二次,但却失算了。没过多久,秦晓洁的脖子就被扭断了,她偷偷潜回黑暗的车厢,心愿未了,死不瞑目。



    再说叶小清不见秦晓洁追过来,想要回去看看,可她这时已听出喊叫的男人是雷鸣,左右为难之后便决定先去找雷鸣。再往前跑了十多步,叶小清就看见雷鸣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压着,那女人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如同幽灵一般。车厢里还有些许黑烟,只是叶小清看不出,她一进来就大喊了一声。



    本以为,要与那女人打一架,不想叶小清刚出声,她就自动消失了。雷鸣胸膛全是血,低温让伤口的疼痛感放大了几倍,叶小清慌张地把他扶起来时,他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雷鸣吃力地把衣服重新扣好,心中慌道,糟糕,墨镜不见了,小清若是看见我的秘密……紧接着,雷鸣又想,我真是急糊涂了,现在四周昏暗,小清不会发现的。



    “雷鸣,那个女人是谁?是王玲玲吗?”叶小清问。



    “不是。不过她说我认识她,我就奇怪了,她可能认错人了。”雷鸣咳嗽道。



    “恐怕她没看错,我们可能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家。”叶小清心有余悸,然后问,“雷鸣,你还能走吗?我们一起去找袁奇风吧?”



    “他还没回前面的车厢?”雷鸣诧异道。



    叶小清点点头,扶着雷鸣走出车厢,一回到过道里,他们就竭力大喊,可袁奇风没有回答,仿佛他已经不在列车上了。叶小清看不见路,这时想起手机掉在后头,要回去捡,雷鸣却拉住她,说不需要手电之类的东西,他能看得见,跟着他就好了。令叶小清费解的是,只要她一摸到雷鸣的皮肤,手就疼得要命,好像摸到了仙人球一样。一再如此之后,叶小清就想,可能是太冷了,自己手套又脱了,现在冻得皮肤都刺痛了。



    回去找人时,叶小清顺道把秦晓洁说的事讲了一遍,雷鸣将信将疑,觉得秦晓洁若是相信世界上有妖精,为什么不留最前面的4节车厢里,反倒跑过来把实情告诉她?但依叶小清的描述,秦晓洁应该是受过伤,遇到过妖精了,她既然能逃脱,想必有办法避开危险。



    忽地,他们还在说话时,过道前面一道黄光闪现,那个古怪的女人竟然又回来了。叶小清瞪大了双眼,吓得头发都要全部竖起来了,她想起手腕上有铜钱手串,取下后就砸过去。不想,女人接住了铜钱手串,一拽紧拳头,铜钱就都碎成了粉末,完全没有伏妖的法力。



    “这种小东西也想阻拦我?”女人觉得很可笑。



    “小清,快逃,去前面的车厢,别回来了。”雷鸣赶紧推走叶小清。



    “你们谁都别想走!”女人双眼迸射黄光,霎时间就来到他们跟前,两只手分别捏住了他们的脖子,将人都提了起来。



    “救……命……”叶小清脚一离地,她就觉得快断气了。



    救命!



    一声呼喊,传到了森林深处,袁奇风脑海里听到了叶小清在喊救命,猛地睁开了双眼。这时候,森林里透进来半点月光,袁奇风发现自己趟在冰冷的雪地上,再扭头一看,他就见了最匪夷所思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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