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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草鞋军团----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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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30 13: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0)

  一个月后,园部因在上高会战中指挥失当而被免职,由阿南惟几中将接任。阿南和木下勇的意见一致,都计划对长沙发动大规模进攻,以挽回士气。
  一二把手张牙舞爪,总部的老幕僚们却都面有难色。当着阿南的面,他们忍不住诉说起“湘赣会战”时随部队征战的情形,听完这些亲身经历者近乎声泪俱下的讲述,阿南和木下勇才终于明白,原来冈村并不冤枉。。
  湘北正面虽是平原,但水域较多,在没有湖沼的地方,第九战区采取了“化路为田”的办法,经过破坏,原有公路连痕迹都看不出来。冈村被逼无奈,只好以坦克车代替轧路机,利用秋旱田干,把田埂铲平,才勉强修出了临时性的简陋通道,尽管这样,后勤仍经常脱节,而且越往南进困难越大。
  到冈村决定撤退前,日军步兵所携带的干粮,最多只能再吃一个星期,且已相当疲惫,而当时第九战区尚未使用的部队还有五个军之多,处于以逸待劳之势,以冈村的精明,这笔帐他不会算不出来。
  听到这里,阿南倒吸一口冷气,但他随后说的是:“攻取长沙不成问题!”
  阿南经历显赫,先后担任过皇室侍从武官、陆军省人事局长,此前又在华北任师团长,是一个自我期许很高的人。当然他说不成问题,并不是真的觉得没问题,而是认为只要假以时日,技术问题不难解决。
  阿南指示幕僚,“高山、大河何所惧”,新的长沙会战一定要打,不过从现在开始,就应着手对各种技术和细节进行具体研究。
  第十一军参谋部于是展开工作,首先将一名被捕的第九战区长官部参谋提出进行审讯。这名参谋参与过湘北阵地的设计,他供认了湘北阵地的部署情况。接着,参谋部出动飞机侦察,确认其供述与实地情况相符。
  此外,多次空中侦察,也使第十一军得以大致掌握战场道路的破坏状况。
  若说这些侦察有什么空白点,那就是对山区阵地缺乏了解,基本心中无数。比如平江幕阜山,主要是杨森自己在布防,战区长官部的幕僚对此也不一定清楚,而复杂的山地对飞机侦察来说,同样是个盲点。
  依据所获得的情报,阿南及其幕僚进行了多次兵棋演习,也就是在沙盘上模拟对抗,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作战计划。
  因为山区的情报资料不足,拟定计划时,对平江究竟使用多少兵力又成了一个问题。
  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第33师团出兵平江,只是把平江作为一个障碍,其最终目的是为了迂回包抄长沙。不料平江没有拱开,还吃了大亏,这次幕僚们有所重视,决定使用第6师团、第40师团合力对平江幕阜山进行扫荡,以铲除来自侧翼的威胁。
  阿南再次审查草案时,觉得如此用兵太过浪费:我一共才几个师团,怎么能把两个师团都拖在山区呢,而且还是第6师团这样的甲种师团,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框给夹了?
  他拿起笔,刷地就把第6师团划掉,转用于湘北正面,只留下第40师团进山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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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31 13:32:57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1)

  大战销烟未起,杨森已提前闻到了味道。
  新墙河是当时中日两军正面对峙的最前线,在河的两岸,各有一段空隙,即所谓的缓冲地带。休战时间久了,这里就成了两不管区域,既无人收税,也无人约束,第三方势力趁机渗入。
  第三方势力跟两军都不搭界,属于混社会的,也就是三教九流,地痞流氓这些,他们在新墙河两岸开妓院设赌场,竟然让真空地带有了一丝畸形繁荣的景象。
  杨森看在眼里,也派出一些精明强干的侦察人员,乔装打扮后去开设赌场,实际是以此为掩护来刺探日方情报,同时暗中进行严密监视,防止己方情报外泄。
  一旦察觉到对岸日军警戒松懈,侦察兵便趁晚上越过河岸,深入敌后进行刺探活动。
  日军前线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杨森的耳目。搜集到的所有情报显示日军正在进行战前动员,杨森一边将相关情报送至战区长官部,一边加强自身部署和防范。
  第二十七集团军内部序列做了新的调整,除第二十军外,增加了滇军第五十八军,两军同守通城、平江,其中第二十军在通城以南,第五十八军在平江以北的幕阜山,杨森则坐镇于长寿街,进行左右调度。
  阿南在正式发起会战攻势前,先派第40师团对幕阜山进行扫荡。第40师团刚一启动,杨森即命第二十军各师进行侧击。
  杨干才作战的特点是快、准、狠。第134师潜师夜行,驰近第40师团的外围据点马鞍山,并出敌不意,在拂晓时分直登马鞍山顶,而守敌尚未知觉。
  官兵齐呼:“抓活的呀,抓活的呀!”一边喊一边打倒了两个哨兵。山顶的日军不少,还有一门山炮,但听到外面呼声震天,不知道来了多少兵马,连抵抗都不敢抵抗,就逃下了山。
  因侧击地点并非连绵起伏的深山区,日机有很大的发挥空间。这种飞机是德国送给日本的容克式轰炸机,比日军在淞沪战场上使用的飞机还要先进,俯冲投弹及机枪扫射的命中率很高,其凄厉的尖叫声也足以摧毁人的神经。
  有一段时间,地面部队可以用机枪或步枪齐射,将飞机给打下来。后来日军在飞机腹部加装了一层钢板,便拿它没办法了。
  第134师占领马鞍山,几乎兵不血刃,但在飞机的肆虐下,伤亡了二十多人。为免增加更多的无谓伤亡,杨干才传令撤兵,临走前,因带不走山炮,就用手榴弹将其炸毁。
  第133师发起侧击后,吃的也是这个亏,夏炯的师部被日机轰炸,特务连也伤亡惨重。
  虽未能取得重大战果,但侧击仍收到一定成效。由于第二十军的搔扰式进攻,第40师团的先头部队重松支队被迫将预备队留下应付,先单独进入山区,随后便跟杨森所指挥的第五十八军不期而遇,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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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3 13: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2)

  第五十八军虽系云南地方军,却是“中央军”甲种编制,坐拥三师十二个团,且此前未受过大的挫折,战力正强,而从第40师团到第十一军总部,对幕阜山的中方布局均云里雾里,重松支队竟然还以为前方一片坦途哩。
  在迫击炮和手榴弹的猛烈袭击下,日本兵纷纷倒下,重松支队所据高地成了“凄惨的战斗场所”,眼看连联队军旗都快保不住了。重松支队想要反击,可是因为与预备队早已分离,又反击无力,支队长重松洁大佐急得大叫“军旗危险”,亲自拔刀督战,才没有被第五十八军给逼到家门口。
  第40师团主力闻讯前去救急,杨森发现日军各联队中间出现了相当大的空隙,即指挥第五十八军乘隙杀入,将其分隔开来。
  在山区战场上,一时出现了敌我掺杂,各自缠斗的混战局面,这当然不是日军想要的。
  第40师团长青木诚一中将在高地俯瞰战局后,无可奈何地对身边幕僚说:“碰到这种情况,即使是师团本身,也没法做得比联队更好了。”
  所有这些战斗都是在晚上发生,天一亮,等青木师团长将主力联队集中起来,准备发动反击时,袭击他们的第五十八军已经消失了。
  悲哀的是,重松支队仍在挨揍,比它还要惨的是其预备队后藤大队,因为上山较晚,又与主力失去了联系,后藤大队遭到了第五十八军一个整师的包围。
  各种轻重迫击炮弹和手榴弹如雨飞来,后藤大队阵地狭窄,躲都没处躲,人死了一大堆不算,两挺重机枪也给炸飞了。
  1941年9月14日,木下参谋长到岳州指挥所,得知第40师团陷入困境,不由大吃一惊,但他仍认为第40师团能够自己单独搞定,只需解除其侧翼威胁即可。
  阿南和木下为这次会战准备了一支二线兵团,即荒木支队,木下便下令荒木支队前去支援。
  荒木支队搭乘汽车赶到前线,忙没帮上,也被第五十八军给挡得寸步难行,只好挖掘战壕,以类似阵地战的形式往前缓慢推进。
  第40师团战前有一个会战的预计伤亡数,一周之内,这个数字就超了一半,而会战还没有正式开始。
  第40师团如此苦不堪言,完全在阿南预料之外,他正琢磨如何从湘北正面实现突破呢,却还要被侧面一堆烂事所困扰,这个恼火。
  阿南得出的结论是,第40师团“未尽全力”,应让作战主任严加督促。
  1941年9月18日,在阿南的亲自指挥下,第十一军对湘北展开全面攻击,新墙河首当其冲。
  由于经过精心准备,守军防线很快遭到突破,阿南喜不自胜,立即向师团长打去祝贺胜利的电话,同时“感谢上苍”。既然正面进展如此顺利,他也就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去管那个第40师团了。
  正面凯歌高奏,第40师团在幕阜山上却仍是步履维艰。山上全是坚固的既设阵地,第五十八军在前面阻击,第二十军在旁边侧击,那个难过啊,就跟在地狱里行走一般。
  仅仅过了一天,又被打死了一个少佐大队长,士兵的伤亡就更不用说了,第40师团指挥高层逐渐在打法产生分歧,有人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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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3 13: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3)

  师团参谋长今村中佐认为应停止深入山地,转而向第6师团所在的平地靠拢,理由是第40师团的任务乃“掩护侧翼”——上面只要我们掩护主力部队的侧翼就行,没让在山里干耗,咱可不能再这么二了。
  青木骑虎难下,但他比幕僚长要面子,不肯认怂,还坚持着要往前面推,今村越劝,他越来劲。
  我是个把舵的,你至多就是个撑船的,我还没慌,你慌个球啊。
  今村急了,猛不丁地掏出尚方宝剑,说向第6师团靠拢,正是军作战主任岛村中佐的意思。
  敢情阿南与他的作战主任在战略思想上也南辕北辙,阿南是要第40师团铲除对方的侧翼,作战主任则不以为然,他认为有那空,还不如把第40师团调到湘北正面,还能多一份力呢。
  阿南所托非人。青木手拿旨意,也不经师团长批准,即令第40师团下山,转向湘北正面的平地战场。
  那一边,阿南倒是越打越顺,他渡过汨罗江,正准备直接攻往长沙,但中途忽然获得了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
  第十一军总部有一个特情班,专门负责截获和破译中方密电。特情班通过破译,得到了一份薛岳的完整会战计划,其中透露,薛岳已部署部分主力兵团于汨罗江南岸,即将由东向西侧击南进日军。
  没有什么情报比这个情报更重要更关键了。阿南随即派飞机侦察,证明情报完全属实。
  阿南立即放弃原方案,转而在汨罗江南岸组织会战。各师团奉命东向实施包围,大部分师团从事正面攻击,即“主作战”,第40师团的任务仍是迂回平江,实行“次作战”,并限定其于21日傍晚攻占平江,以合拢包围圈。
  第40师团好不容易从苦海里钻出来,结果扑通一声又跳了回去。
  鉴于第40师团初期所遇到的困难,木下参谋长和作战主任岛村全都悬着一颗心,怕这个师团不能如期抵达平江。
  第40师团果然“不负众望”,到21日傍晚一看,离平江还远着呢。
  眼看战机紧迫,阿南也急了,除派飞机助战外,又修改路线,向第40师团下达了“立即转进梓江,向平江挺进”的命令。
  其实真的不能全怪第40师团,要怪,就得怪山区的路太难走了,即便从梓江行军也是如此。
  那里的山间小路只能通过一列纵队,整个师团的行军队列,据说长达五十里,花了足足两天时间,才到达梓江,而从梓江到平江,地图上的直线距离也得五十多里。
  阿南再也等不下去了,在第40师团抵达梓江前,他就下令启动南岸会战,对已被包围的中方主力师团发起攻击,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杨森的第二十七集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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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3 13: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4)

  军作战主任岛村一心向着第40师团,见第40师团几乎已撞入了死胡同,他连觉都睡不好,深更半夜地便把参谋长木下给摇醒,请求让第40师团从事“主作战”。
  折腾完木下,天亮后,岛村直接又跑到阿南的房间,重申了这一请求,并且实话实说:第40师团迂回平江困难,或者说,根本就没那能力,不如派第6师团替代。
  有时候挺难的事,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阿南倒也能理解,当即予以批准,随后给两个师团下达了最新命令。
  第6师团一向自认为是最有实力的师团,现在阿南把第40师团无法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他们,那个得意劲,当下撸胳膊,挽袖子,情绪亢奋到不行。
  第6师团沿途凶神恶煞,行军速度也远超第40师团,其尖兵部队排成两行纵队,信誓旦旦地要“首先进入平江”,一路都不肯停顿,直到距离平江仅有两里路程时,才就地进行休息。
  得到日军要进兵平江的报告,杨森表现得镇定从容,没有丝毫慌乱之色。有了第一次长沙会战的经验,他对这些紧急状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有杨森亲自坐镇,尽管大兵压境,整座县城的秩序仍平静如常。平江城内的一万多民众都被动员起来,于一昼夜间,将城区储藏的食物、弹药及重要物资全部运往山地秘密隐藏。
  杨森的第二个预案是,一旦抵御不住,就继续采用过去伪装潜伏的办法,和日军在大山里兜圈子,当第6师团逼近平江时,他已率总部人员先行钻进了平江南面的山区。
  两里路程,如果不是因为山峦叠障,平江县城完全可以尽收眼底,但正在坐地休息的第6师团尖兵却接到命令:“尖兵返回。”
  当天早上,第6师团通信班收听到了第40师团的无线电报,上面称:“本师团已到达平江。”
  师团长神田正种中将想不到第40师团如此鬼祟:说去不了的,一家伙便蹿到了前面,真是亮瞎了我这双贼眼。
  神田急忙变更前进目标,率部掉头去参加“主作战”,以免被这个忽然交了狗屎运的第40师团给比下去。
  如此拼命地跑来跑去,结果竟是白辛苦一场。接到回撤的命令,第6师团的官兵就像小孩子到嘴的点心被打掉一般,个个哑然失色,目瞪口呆。
  这些沮丧不已的家伙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只剩两里路程就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40师团当然没能占领平江,它是这么一回事:第40师团的发报员在播发无线电报时,误把梓江打成了平江,“本师团已到达平江”,实际是“本师团已到达梓江”。
  阿南和第6师团还有纠错的机会,但另一个意外的出现,再次拯救了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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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12:26:1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5)

  汨罗江南岸会战即将结束之际,军参谋部获得最新情报,第七十四军正向这一战场增援而来。
  早在兵棋推演中,第七十四军就受到阿南及其幕僚的格外注意和重视,视其为“最精锐中央直系部队”。上高会战日军惨遭败绩,第七十四军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被日本人称为“虎部队”,此后第七十四军上升为甲种战略攻击军,无军委会命令,禁止用于作战或移动。
  薛岳请示调用第七十四军,实乃无奈之举,因为在此之前,其它主力兵团都已在汨罗江南岸被日军相继击溃,这是他手中剩下的最后一把杀手锏。
  第十一军的计划是,结束南岸会战在前,继续向长沙推进在后,第七十四军的突然现身,无疑给他们的计划造成了巨大障碍。
  一众幕僚经过研究,决定调第6师团与之抗衡。岛村当晚拿着这个方案去找阿南,请求解除第6师团占领平江的任务。
  阿南答应岛村,用第6师团替代第40师团,并不是卖人情,而是他本身就想不惜代价地占领平江,以图消灭杨森总部,然而到此也不得不放弃这一念头。
  因一字之误已经撤回的第6师团,接到阿南的电报:“不要占领平江”,正好来个顺水推舟。
  阿南发起的汨罗江南岸会战,把薛岳的作战计划搅到纷乱一片。
  会战尚在进行时,日军一支先遣突击队直插长沙,薛岳误认为日军主力已攻入城内,急忙率领幕僚撤出长沙,由于跑得过于仓促,连密电本都给丢掉了,造成一段时间里,薛岳与军委会失去了联系。
  整个战区处于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蒋介石赶紧致电各军,授权由战区副司令长官杨森统一指挥节制。
  第二次长沙会战后,阿南才意识到,不占领平江乃一大失策,顿时把肠子都悔青了。过了一年,他还在为此做检讨,碎碎念地唠叨来唠叨去,埋怨自己怎么如此糊涂,为什么要突然放弃占领平江。
  在阿南看来,如果当时能够抓住并摧毁杨森总部,或最低限度也使之陷入混乱,中方就会丧失指挥核心,后面也不会出那么多麻烦事。
  阿南的所有麻烦,都是由杨森所引起。
  杨森遇事不怕事,平时照惹事,平江危机解除后,他一边临时调度和指挥整个战区,一边施展自己的新战术,准备到第十一军背后去和阿南开开玩笑。
  吸取第一次长沙会战指挥失误的教训,此番杨森不敢马虎,他对日军的进军路线和途径作了认真推敲,然后又率领高级幕僚,在前沿进行仔细观察,最后确证日军仅由湘北正面进犯长沙,平江至通城一线勿需再重兵警戒。
  杨森点状态正佳的夏炯为先锋,自率大军督后,朝湘北潜行而来。
  空中一直有日军侦察机竟日监视,第二十军的一举一动,随时可由侦察机电告日军总部,为防止泄密,杨森被迫让部队进行伪装,即尽量打扮成老百姓,以免引起敌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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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5 12:04:23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6)

  第133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了新墙河南岸,日军工兵部队正押着强拉来的数千民工,在赶修从新墙镇到大荆街的公路。
  日军师团从甲种、乙种到丙种,兵员、野战能力及火力配备逐次降低,不过即便是丙种师团,也配有山炮兵、辎重兵联队,甲种就更不用说了。在平地作战,这种特种配备往往势不可挡。
  预防到这一点,第九战区在战前就对新墙河南岸的道路网进行了彻底破坏。尽管第十一军参谋部对此做过研究,但并无更好良策,这使得成建制的坦克和重炮部队在前进途中遇到极大困难,几乎是寸步难行,最后不得不解除配属,返回原地。
  现在日军修路,只是为了向前方输送必要的后勤给养及其辎重,已经没有余地供特种部队开进了。
  前方战事越紧,对后勤需求越是迫切,所以日军工兵忙得不可开支,又是修桥铺路,又是填沟平土,根本不知道路旁有这么多“偷窥者”。
  工兵只有几百,都不够第133师填牙缝的,然而附近大荆街还驻扎着日军步骑兵及后勤部队两千余人,并配有十余辆坦克,此外,新墙镇也有大队日军,如果过早暴露位置,以至打草惊蛇,恐怕会遭到围攻,也达不到破袭目的。
  夏炯在详查地形敌情后,当机立断,决定复制鄂南反扫荡时的战术打法,兵分两路,一路夜袭大荆街,一路夜袭筑路日军,同时阻击新墙镇敌援兵。
  负责夜袭大荆街的仍是陈德邵,在第399团以副团长的身份代理团长。陈德邵对夜袭战做了周密布置,组织突击队、便衣队,还从师部调来了一个工兵排,全部轻装携带地雷。
  大荆街是日军的粮弹仓库所在地。当晚午夜两点,穿插到敌后的便衣队发射信号弹,早已准备就绪的突击大队以排山倒海之势,一举击溃日军的警戒和守库部队。
  紧接着,突击大队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各种易燃物品,焚烧仓库,大荆街上空顿时黑烟冲天,弹药仓库相继起火爆炸。
  守库部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守备日军都在周围露营酣睡。夏炯集中迫击炮向其猛射,打得敌营混乱一片,人马相互践踏,仍逃不出浓密火网。
  另一路以第398团为主,轻易便击溃日军工兵部队,被掳民工乘机逃回家园。
  第二天拂晓,日军整顿部卒,仅剩步骑千余人,在坦克掩护下发起反击,此时第133师已全部进入预设主阵地。
  头天晚上,工兵排已在主阵地前的地上埋了地雷,路中树上横放了集束手榴弹,专等对手来“开荤”。
  日军毫无防备,被炸到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第133师趁机用各式武器给火锅添油加料,让日军好好地尝了尝川菜的辣味。
  激战至早上十点,日军难以招架,残部在飞机掩护下向新墙镇溃逃,大荆街被第133师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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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6 13:26:15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7)

  第二十军潜入新墙河南岸,并发动破袭战,起初却并未引起阿南等人的足够重视,他们都紧盯着第七十四军,盘算着如何拿下这条大鱼,以便建立战功。
  与第七十四军相比,第二十军不过是只偶然钻到屁股后面去的小虾米,由他先蹦着好了,回头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倒是木下参谋长曾起了个念头,犹豫要不要从主战场调一个旅团回去应付,可是到头来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因为杨森的临时执掌,第九战区在薛岳缺席的情况下,没有出现阿南所盼望的混乱状况,薛岳得知日军主力未入长沙,又返回指挥第七十四军作战。
  第七十四军长途跋涉,从江西上高远道而来,如果停止在浏阳河构筑工事,沿河布防,可收以逸待劳之效,但薛岳急于扳回局面,仍下令第七十四军跑步前进,限时赶至浏阳作战。
  廖龄奇师是第七十四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浏阳前方不远,即与第6师团的骑兵联队遭遇。廖龄奇师初来乍到,既不明敌情,也不熟悉地形,部队都来不及展开,官兵更是疲惫不堪,辄遇骑兵冲击,立刻溃败下来。
  廖龄奇慌乱之下,扔下部队只身逃出。后续各师未得到通知,还在跑步前进,队形也相继被骑兵冲乱,第6师团主力趁机掩杀,第七十四军一仗未打,便全军溃攻。
  第七十四军军长王耀武成了光杆军长,见日军逼近,急忙藏于大路后面的森林内,侥幸没有沦为俘虏。
  战后,廖龄奇因“临阵脱逃”罪被捕。由于他是黄埔学生将领,蒋介石对于如何处置,心情曾经非常矛盾,在室内踱来踱去,迟疑不决,最后才下决心予以枪决,以肃军纪。
  真正指挥失误的其实是薛岳。在第七十四军被击溃后,长沙正面已无任何主力兵团能用于御敌,薛岳不得不再度退出长沙。
  危急时刻,杨森再次挺身而出,并亲自率第134师南下,寻机向日军外围掩护部队实施攻击。
  日军进出的主要道路,距离杨森的指挥部只有三千米,只是如果上去硬碰硬,未免就是人家的对手。杨森眼睁睁地看着日军一批批过去,再着急也没用。
  这时老百姓给部队送来情报,报告有一支日军骑兵联队正夜宿于附近。
  民众组训的好处是能增强军情意识,老乡不仅注意观察,还会分析,据他说,这支骑兵联队的营地旁边有一条干涸的河床,河床周围只有几个哨兵,看情形完全可以进行一次夜袭。
  杨森对湘北地形已经相当熟悉,一听老乡所说位置,就知道有成功把握,又听说是骑兵联队,更加兴奋不已。
  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在马种引进和培育上取得了很大成就,随日军侵华的东洋马不仅外表高大威猛,而且速度极快,非国产杂种马可比。在抗战前沿,中国的高级指挥官们但凡拍照,都要骑上一匹缴获的东洋马才显得帅。
  杨森除了爱体育,也爱养马骑马,他每天不出去遛一遛马,浑身不爽,对于好马,尤其爱不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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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7 10:03:04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8)

  第一次长沙会战,在追击第33师团时,第二十军也曾缴到过几匹东洋马,但数量很少,而杨森拐马,也不是拿来拍照,他要用以成立骑兵队,所以不是单个地拐,得成批地拐。
  杨森立刻将部队悄悄地拉到老乡所述地点,随后成立夜袭敢死队,并做了相应部署。
  当晚月黑风高,秋声瑟瑟,是一个用于夜袭的理想时段,敢死队潜入敌营,在干掉哨兵后,把马牵出来,然后越河床而跑。
  敌营距离长沙仅六七十里,由于前面进展过于顺利,骑兵联队的警戒意识不强,人喊马嘶之下方才惊醒,慌忙跑出来追赶。
  杨干才率第134师主力埋伏在河床对岸,迎头便是一顿痛打,把日军给打傻了。趁天尚未亮,他们掩护盗马的敢死队迅速撤离战场。
  夜晚交战,没了马的骑兵们连方向都弄不清楚,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也根本不敢深入追击,只得自认晦气。
  战后,杨森把两次会战缴获的东洋马合并,组建了一支骑兵队。
  一眼看过去,那几乎就是一支“日本骑兵队”:官兵骑着东洋马,身上穿着黄呢军装,手拿马刀和三八式,从上到下,无不是战利品,甚至随队照料马匹的兽医,也是俘虏的日本人。
  有趣的是,这位兽医因杨森爱马懂马,居然视杨森为知音,经常和他研究讨论有关马匹的事情。
  在击溃第七十四军后,日军一度长驱直入,目中无人,经过这次夜袭,不得不全面加强戒备。行军时先要派出骑兵,搜索所经道路的两边,如果附近有村庄,还要进入村庄内部,仔细侦察,确定果然没有中国军队的踪迹,才敢通知大部队继续往前推进,由此大大拖累了进军速度。
  1941年9月27日,阿南向长沙城内空降几百名伞兵,第4师团进占长沙,然而此时的长沙不过空城一座,守军早已撤往株州。
  第3师团迟了一步,未捞到夺城之功,于是向军司令部提出:长沙既已空虚,攻占能有多少意义呢,不如一举挺进株州,还更靠谱一些。
  谁去打株州,第3师团一拍自家胸脯。
  积极性高是好事,但由于第二十军攻占大荆街,日军弹药粮草的补给已显困难,此前骑兵联队因遭受重大损失,连等了两三天,后方才挤牙膏一般地重新送来马匹辎重。
  木下参谋长反复考虑后予以批复:作战目的达到,准备反转(即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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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8 15:28:59 | 显示全部楼层
  草鞋军团(479)

  第3师团却以为军司令部必定会予以批准,申请刚递上去,不等回复,部队已向株州开拔。
  收到木下的反转指示,第3师团再递申请,称师团已接近株州,如果就此停步不前的话,不仅将功亏一篑,而且有骑虎难下之势。
  那意思,这活已经像是面粉粘在手上,去都去不掉了,你是同意啊同意啊还是同意啊?
  军参谋部很是为难,阿南将申请电报拿了过来,他看到上面有这么一句话:“师团于夏秋之际反复进行训练,其目的正是为了今日,追击气势不可失之一瞬。”
  阿南是一个很感性的指挥官,看过之后没个不激动的,当下大笔一挥,爽快地予以批准。
  阿南豪情万丈,背后却已如同锅炉房一样沸腾起来。
  他和木下连支旅团都舍不得派回去,后方只能靠留守部队独自硬撑。为夺回大荆街,日军出动步骑兵两千余人,迂回至关王桥附近,企图包围第133师,但杨干才率第134早就在旁边候着了,篱牢犬勿入,日军败兴而归。
  获悉长沙失守,第3师团又继续杀向株州的消息,杨森挥动帅旗,调兵遣将,先是第五十八军奉命取道长乐街南下,向西侧击日军,然后第二十军也从长乐街分道南下,两军多次击溃日军掩护部队,并在捞刀河以北地区发起了大规模的交通破袭战。
  日军的公路桥梁白天筑起,晚上就遭到破坏,第十一军动用非常手段:白天飞机巡逻,晚上利用洞庭湖的海军探照灯照明,但即使这样,也无法保障其后方通行安全无阻。
  补给线被卡,导致第十一军各部粮弹奇缺,第3师团连子弹都舍不得多用,为此还下了一个“严禁射击”的命令。
  日军主力部队拼刺刀极为厉害,可是偏偏退往株州的是第七十四军残部,经过重新收容整理,该部仍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
  作为国内顶尖的王牌部队,第七十四军官兵均经过极为严格的劈刺术训练,敢于进行近距离的白刃战,反而第3师团因极度疲劳,在这种需要体力的肉搏格斗中难以占据上风。
  于是,在第3师团眼中,沿路又变成了“凄惨战场”。
  在“凄惨的激战”中,日军不断出现伤亡,先后有数名中队长战死,一名大队长负重伤,所付出的代价委实不小。
  1941年9月29日,第3师团得以伤痕累累地攻入株州,然而除了一场虚名,并无多少实际所得。
  耍酷玩激情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时候,第3师团这一击,不过是苦了自个,连累大家——随着时间的延续,第十一军的补给线终于支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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