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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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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20: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船只浮在水面上,渐渐地接近了土堆,两个招财童子走在出船只,走在水面上,渐渐地走上了土堆,走到了那个白胡子老道的身边。
  白胡子老道向着两个招财童子点点头,两个招财童子分立两边,他们一个怀里抱着书本,一个怀里抱着长剑。天空中,又有音乐声响起,像瀑布一样飘落下来。下游的那些男男女女们再一次跪倒,作揖磕头。
  三师叔问熊哥:“知道怎么回事吗?”
  熊哥说:“我不知道。”
  三师叔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逆水行舟船,仙童踏水面,空中飘音乐,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三师叔说:“这是江相派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出自何门?”

  我问三师叔:“你怎么知道这是江相派同门?”
  三师叔说:“假扮成神仙鬼怪,骗取善男信女,必是我江相派中人。”
  我说:“既是同门,一定要上前相认。”
  三师叔说:“那是自然。”
  南极仙翁闹腾完毕后,已经到了后半夜,下游的善男信女渐渐离开了,土堆上的南极仙翁和两个仙童也要离开。三师叔示意我们跟在后面。
  南极仙翁和两个仙童在前面走着,我们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着,走出了几里地,前面的山岗上出现了一座道观,道观在月光下黑魆魆地,好像蹲伏着一匹怪兽。道观就建在悬崖峭壁上,显得异常险峻。
  南极仙翁在前,两名仙童在后,他们拾级而上,我们藏在草丛中观察。石阶很长很陡,他们每上一段台阶,就关闭一道栅栏门,我们站在山下,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愈走愈远,愈走愈小。
  三师叔说:“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拜会。”
  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们就睡在山下的草丛中,我正睡着,听见身边传来咕咕的叫声,偷眼望去,看到悬崖下会睡着一群大雁。大雁从遥远的塞外飞到了这里,又累又饿,就找到避风的悬崖下歇息。悬崖前面,是绿油油的麦苗,时令已经进入了暮秋初冬,困饿的大雁,摇摇摆摆地来到麦地里,用嘴巴啄着麦苗,将根部已经发芽了的麦粒叼出来,吞噬下去。
  我想起来小时候,每当这个季节,我就跟着长工来到麦地里,长工用酒糟拌着麦粒,洒在小麦地里。第二天早晨,天刚刚放晴,我们来到小麦地,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个醉醺醺的大雁,他们眼睛斜睨着,扑棱着翅膀,但就是飞不起来。
  此时此刻,看到大雁,我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飘零天涯,都是颠沛流离,我们的命运惊人地相似。我突然为小时候抓捕大雁而感到羞愧。
  想着想着,我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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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20:4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北方秋季的后半夜,草叶上树叶上都挂满了露珠,地上结了一层霜降。我衣着单薄,感到自己就像掉进了冰窖中一样,可是,过了一会儿,冰窖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湿漉漉的树枝在吱吱燃烧着,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飘向井口。
  我睡醒后,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老高,我的身边有一堆篝火的灰烬,怪不得我昨晚会做那样的梦。原来是三师叔和熊哥点燃了一堆篝火。
  三师叔说:“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上山吧。”
  我们还没有来到山下,已经看到通往那座山的路上,人山人海,因为昨晚南极仙翁和两个仙童显灵了,山路上都是趋之如骛的善男信女。
  我们跟着人群走上山去,山顶上的那座道观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包围了,道观里供奉着一个扶杖老人,老人前额突起,笑容满面,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的,而且很长。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极仙翁。南极仙翁的两边,站着两个仙童,他们一个穿粉红,一个着翠绿,和昨天晚上的那两个儿童很像。
  南极仙翁和仙童显灵,这种鬼把戏,我当年跟着师父凌光祖都玩得不爱玩了,没想到在遥远的塞北,还有人玩这个,而且有那么多的善男信女在相信他。
  三师叔在道观里转悠着,看到一个小道童,三师叔走上前说:“我从千里之外来,想拜见道长,烦请引见。”
  小道童说:“道长闭关修炼,已经两月,再过几天才能出关。”
  我一听,就在心中恶毒地微笑了。昨天晚上我还看到道长装设弄鬼,怎么又会闭关修炼两月。这套鬼把戏骗得了别人,偏不了江相派。我再看面前这个小道童,感到他越来越像昨晚加班的仙童。
  三师叔说:“我是道门中人,跋涉千里,只为送道长一封书信,麻烦引见。”
  小道童说:“拿给我,我转交给道长。”
  三师叔说:“事关重大,关系到道观的生死存亡,送信人我让必须以最快速度亲手交给道长,你一个小小的道童担当得起吗?”
  小道童说:“那……那请稍等。”
  我们在道观里等候了一袋烟功夫,小道童走出来了,他说:“道长有请。”
  道长在厢房里,我们走进厢房的时候,看到道长年约四十多岁,面色红润,既不想一个闭关修炼了两个月的人,也不像昨晚假冒的南极仙翁。但是我们相信,这个道长就是昨晚假冒南极仙翁的那个人。
  三师叔说:“谁叫你出来当相的?”
  南极仙翁的眼睛一亮,接着是捉摸不定的神情,他说:“阿爸。”
  三师叔说:“你的阿爸贵姓?”
  南极仙翁:“姓方。”
  三师叔把右手搭在胸脯前,说道:“自幼诗书伴我行,来如翩鸿去如风。阴阳两界我掌控,探花郎来定输赢。”
  南极仙翁说道:“原来是探花郎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南极仙翁接着吟道:“无诗无酒走天涯,人间万物皆为空。大河夕照谁家影,明月晚风伴古冢。”
  三师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老爷子是您什么人?”
  南极仙翁说:“是我恩师。”
  三师叔赶紧说:“刚才不敬之词,还请海涵。”
  南极仙翁说:“没事,没事。”
  看到三师叔对他这么恭敬,我想这个南极仙翁一定大有来头。然而,他是什么路数,我没有想透。
  南极仙翁指着我问三师叔:“这位是……?”
  三师叔说:“师侄辈的呆狗。”
  南极仙翁又指着熊哥问:“这位是……?”
  三师叔说:“晋北帮的老三,江湖人称熊三哥。”
  南极仙翁说:“晋北帮虎豹熊,都是英雄豪杰。”
  熊哥说:“多谢江湖人士夸奖。”
  双方简单寒暄过后,三师叔问:“昨晚看到您逆水行舟船,仙童走水面,空中飘仙乐,我深表敬佩。老爷子的弟子,果然出手不凡。”
  南极仙翁说:“昨晚你也在场?”
  三师叔点点头。
  南极仙翁说:“我这点微末道行,只能骗取世间愚昧男女,哪里能够骗取探花郎?”
  三师叔说:“我此前也没有想透,后来仔细想想,似乎有点参透了。”
  南极仙翁说:“探花郎不妨讲讲。”
  三师叔对着我说:“呆狗你试着先说说。”
  我从昨晚到今天,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我感觉到自己有点眉目了。我把自己的思路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慢慢说道:“我先说空中飘仙乐。空中飘仙乐,应该是最简单的,一个手持洞箫的人,藏在浓密的树枝中,月亮下面,谁也无法看清楚他,当两个仙童站在船头,船只逆水上行的时候,藏在树上的这个人就吹响了洞箫,于是,善男信女们以为天上飘下仙乐,而不知道是有人事先藏在树枝上吹奏的。”
  我看到南极仙翁点点头,三师叔和熊哥的眼中充满了赞许。
  我说:“我再说一说仙童踏水面。船只快要到土堆的时候,两个仙童从船上走下来,走在水面上,步履轻松。因为事先在水里打下了木桩,仙童踩在木桩上,向土堆走去。远处的善男信女们只看到仙童在水面上飘飘欲飞,却看不到仙童脚下的木桩。所以,就误以为仙童双脚踩在水面上。”
  南极仙翁又点点头,三师叔和熊哥的嘴角含着笑意。
  我说:“最后我在说说逆水行舟船。这是我想了很久,刚才才想通的一个问题。道馆的墙上挂着一截长绳,我看到长绳,一切才恍然大悟。道长坐在土堆上,土堆下有一个木桩,木桩上装着滑轮,滑轮上贯穿着绳子,绳子的一段在船头,另一端在一个人手中,这个人就藏在船舱里,他拉动绳索,船只就逆水而上。”
  南极仙翁震惊地站了起来,他问三师叔:“这位后起之秀,师出何门?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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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20:41:5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说:“他是我的师侄,是状元郎的弟子。他天性愚钝,领悟极慢,当年大师兄收他为徒的时候,我总觉得收错了人,我们江相派的,哪一个不是晶莹剔透,绝顶聪明?而唯独他总好像不得窍门。但是,最近几年,他的过人之处才慢慢展露出来。世上男女千千万,而人和人大不相同,有的人早慧,后的人晚熟,有的人聪明写在脸上,有的人聪明埋在内心。呆狗属于后者。”
  南极仙翁问:“状元郎可好?”
  三师叔说:“你还不知道吗?状元和榜眼都死于一场大火中。状元和榜眼何等聪明的人,却没有算过枪杆子。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莫过于枪杆子。枪杆子里面出枭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南极仙翁说:“当年跟着师父学艺,就听闻状元和榜眼的名号,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状元和榜眼都死于非命。”
  三师叔问:“老爷子一向可好?”
  南极仙翁说:“我不见他,已有十年了。腊月二十,是老爷子的生日,今年我一定要回去瞧瞧老爷子。”
  南极仙翁又问:“探花郎一行,要去哪里?”
  三师叔说:“四海漂泊,无根无依,行处所行,宿处所宿。”
  南极仙翁说:“如果探花郎不嫌弃,请在寒舍盘桓几日。”南极仙翁把他的道观不叫道观,而叫寒舍,可见和师父凌光祖当初一样,依靠出家人的身份来骗钱。不同的是,师父凌光祖依靠的是寺庙,南极仙翁依靠的是道观。
  三师叔说:“不了,我们还有急事,需要赶路。”
  南极仙翁说:“那就请探花郎一行,在此用过午饭,然后下山。”
  三师叔答应了。
  南极仙翁出去张罗了,我们也走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徘徊。这座道观并不大,但是看起来非常古老,房顶上长满了厚厚的一层苔藓,房门和木柱也有了虫蛀的痕迹,院子里有几棵高高的钻天杨,白色的树皮上长满了黑色的瘢痕,就像眼睛一样。看起来这座道观盖了足有上百年,而南极仙翁只有四十多岁,那么在南极仙翁来这里之前,道观里就有道士。可是,那些道士去了哪里?
  我好多年都没有见到江相派的人了,突然在这里看到南极仙翁,感到非常惊异。我问三师叔:“你们刚才说老爷子老爷子,老爷子是谁?”
  三师叔说:“老爷子就是长江以北的总瓢把子。”
  哦,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天气阴沉的早晨,我和二师叔走进了一座平常而神秘的小院子,院子里的石头凳子上坐着很多江湖奇人,院子的最里面有一间房屋,我们走进去,拜见了一位神秘的老人。那位老人说:“关键时候,你们可以使用我的名号。”二师叔说,这位老人就是长江以北的总瓢把子。
  原来,南极仙翁是总瓢把子的弟子。
  可是,我总感到很奇怪,总瓢把子那么大年龄了,当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半明半暗的阳光里,我看到他一把花白的胡子,神态安详,语调平缓,他的年龄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而南极仙翁只有四十多岁,总瓢把子怎么会有这样年轻的徒弟?听说总瓢把子当年是老佛爷的御用算命师,御用算命师,那是金字招牌,当然是不会在民间招收徒弟的。总瓢把子只有在当御用算命师之前,才可能招收徒弟。老佛爷已经死了四十年了,那么就是说,南极仙翁是在几岁的时候,跟着总瓢把子学艺的。这个实在让人不可相信。
  就算南极仙翁是在几岁的时候跟着总瓢把子学艺,然而,总瓢把子的势力范围是在长江以北,黄河以南,他的徒弟怎么会来到遥远的塞北?而且,塞北偏远贫穷,不像长江两岸那么富裕,江相派都知道,选址很重要,要选在富裕地方,才能挣到钱,而总瓢把子的徒弟,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又会选址在不毛之地的塞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南极仙翁不是总瓢把子的徒弟。可是,如果他不是总瓢把子的徒弟,又怎么会知道江相派联络的口诀?
  在所有江湖帮派中,江相派的保密做得最好,从来不会徒弟找师傅,从来都是师父找徒弟。听说有人想学江相派的秘笈,给师父干活三年,师父也没有接收;还有人给师父下跪半月,昼夜都跪在师父门前,师父也没有接收。想要进入江相派,靠的是天赋和运气。而且,师父只能带一个徒弟,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徒弟,使得江相派的事业代代相传,永不泯灭。
  这个南极仙翁浑身透着神秘。
  我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了三师叔,三师叔说:“我也看出来了,我们一定要小心为妙。”
  熊哥说:“我也看出这家道观透着古怪,大家都长个眼色,互相提醒。”

  午饭很快就做好了,南极仙翁在院子里招呼我们出来吃饭。
  饭桌就摆在几棵钻天杨的下面,坐在饭桌边的有南极仙翁和我们三个,南极仙翁的身后站着两个打扮成仙童的少年,还有一个矮胖的厨师模样的人在厨房里出出进进,端着做好的饭菜。
  按照来客惯例,吃饭前先要喝酒,主客之间碰杯,以示敬意。南极仙翁端起酒壶,给桌子上的四个酒杯中倒满了酒,然后说:“先喝为敬。”他自己端着先喝了起来。
  主人喝过了,客人就不能不喝。我们三个端起酒杯,熊哥先用舌头尝了尝,就给我们两个使了眼色,我们明白,这酒被南极仙翁做了手脚。
  熊哥手脚极快,别人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他酒杯中的酒已经变成了红色。熊哥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故意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酒怎么变成了红色?”
  南极仙翁说:“怎么可能呢?”他凑过头一看,果然看到酒变成了红色,面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熊哥说:“我喝酒几十年,喝过的都是白色的酒,今天第一次喝红色的酒。”熊哥拿过酒壶,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重新倒了一杯酒,然后又把我们酒杯中的酒都倒在地上,也重新倒过一杯酒。这次,酒杯里的就都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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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20:4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熊哥说:“奇怪了,这次竟然都是白色的。”
  熊哥拿过南极仙翁的酒杯,也给他倒了一杯。熊哥说:“先喝为敬。”他喝了下去。
  我和三师叔看到熊哥喝了下去,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极仙翁脸上的尴尬之色尚未褪尽,熊哥伸出手掌说:“请,请。”
  南极仙翁端起酒杯,脸色变成了猪肝,黑里透红,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已经看明白了。当初在嘉峪关的时候,那天夜晚,我遇到大排,大排就是用这种设置了机关的酒壶,给她倒了一杯,给我倒了一杯。我喝了后,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而大排喝了后,一点事没有。现在,南极仙翁又用这种设置了机关的酒壶来对付我们。
  我行走江湖很多年,在嘉峪关遇到一次这种酒壶,在盐池遇到第二次这种酒壶,这种设置了机关的酒壶,所运用的手法都如出一辙。对了,大排是老月,这个南极仙翁肯定也是老月,这是老月害人的伎俩。
  啊,南极仙翁不是江相派,而是老月。
  这个老月掩藏得太深太深了,他熟悉江相派那一套,欺骗我们说他是同道中人,然后在我们放松了警惕后,对我们下毒。
  南极仙翁端着酒杯,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忽而愤怒,忽而尴尬。终于,他把酒杯摔在了地上,大声喊道:“都出来!

  可是,周围没有反应。
  南极仙翁加大了声音喊道:“都出来!”
  周围还是没有反应。
  南极仙翁的脸上变了颜色,脸上充满了疑惑与惶恐,熊哥变戏法一样,手中多了一把钥匙,他对南极仙翁说:“老道长,甭喊叫了,没有一个人能出来了。”
  南极仙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说:“你……你……”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熊哥说:“只许你使诈,难道就不能我使诈?”
  南极仙翁左右看看,看到没有人,就高声喊道:“大傻,快点出来。”
  大傻就是那个厨师,他手中拿着一把厨刀,斜吊着眼睛,光着脑袋,看起来就像镇关西或者牛二一样。他叉开双腿站着,看着南极仙翁问道:“你喊我做啥呢?”
  南极仙翁指着我们,对大傻喊道:“把这三个砍了。”
  大傻说:“好的。”就挥舞着雪亮的厨刀一步一颠地走过来。大傻行动迟缓,但是他的手上一点也不迟缓,他手中的厨刀在空中虚劈着,一会儿交叉劈着,一会儿十字劈着,只看到刀光闪烁,威势赫赫。大傻问:“是交叉劈开,还是十字劈开?”
  南极仙翁说:“你想怎么劈就怎么劈。”
  大傻说:“那我一个十字劈,一个交叉劈,另一个拦腰劈。”
  我一听到他这样说,就知道大傻这个名字名副其实。我看到大傻挥舞着雪亮的厨刀冲过来,我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然后高声喊道:“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王母娘娘太白金星三十六洞七十二神仙前来听令,此处有一妖孽,快快擒来。”
  我喊完后,就在原地转着圆圈,口中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异常恐怖。大傻被我的气势唬住了,他站在原地,厨刀垂了下去。
  我看着大傻说:“别说你一个人,我当初在千军万马中杀进杀出,血染征袍,死于我拳脚之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我只需用一根小小的手指,就能够将你打翻。我精通南武当北少林八卦掌通臂拳精武门七十二路弹腿,现任武当道长是我的师兄,少林方丈曾来武当山上来切磋武艺,我不让师兄出手,我自己与少林方丈打斗,一招兜头一击,让少林方丈吐血而退。难不成,你的功夫比少林方丈更好?”
  大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当然赶不上少林方丈。”
  我说:“我击败了少林方丈,从此名震江湖。为晋商做保镖的形意拳三兄弟前来武当山找我。我问,你们是一个一个轮换上,还是三人一起上。他们商量后,决定轮番上,因为如果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传出去后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看他,师兄弟们会怎么看他,老婆孩子会怎么看他,他们会说形意拳没人了,三个人打我一个人。这三个人是三兄弟,老大、老二、老三。老大先上来了,和我比赛拳脚,我拿出了自己的绝招兜头一击,老大到了下去;老二不服气,又扑了上来,这次,他手中拿着一把单刀,我又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兜头一击,老二也倒了下去;老三看到情势不好,手中拿着两把刀砍过来,我同样只用一招兜头一击,老三也倒了下去。”
  大傻听得入神了,他问:“兜头一击是什么招式?这么离开。”
  三师叔拿着一根木棒,悄悄绕到了大傻的后面,突然抡出一棒,砸在了大傻的光头上。三师叔说:“这就叫兜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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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20:4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4-8-23 22:32 编辑

熊哥把道观的大门关闭了,现在道观里只有我们三个、南极仙翁和两个道童。南极仙翁面如土色,两个道童浑身发抖。
  道观的墙角有一堆柴草,柴草边有一个地洞,地洞上方盖着一块木格。木格下传来了叫喊声:“放我们上来,放我们上来。”
  熊哥说:“呆狗,过去让他们别喊了。”
  我走过去,对着地洞喊道:“甭喊了,甭喊了,吵死人了。”
  里面的声音乱七八糟传上来,有威胁的,有求饶的,有伯伯叔叔随口乱叫的,一个粗壮的喉咙喊道:“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你们耍阴谋诡计,这算什么本事?”
  我说:“我们就只能耍阴谋诡计,我们再没有什么本事。”
  我到灶房里找来火柴,出来看到地洞里的人用刀枪棍棒敲打着木格,要求上来。我抓了一把柴草,点燃后,隔着木格丢进了地洞里。滚滚浓烟涌了上来,地洞里传来了叫喊声、咒骂声、告饶声。
  浓烟很快就消失了,地洞里的人又开始用刀枪棍棒敲打木格,要求出来。
  熊哥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说:“呆狗,你就这点本事?”
  我说:“三哥你小看我呆狗了,我有七十二种花样,八十四种手段,这才是第一种。”
  南极仙翁问:“你们想要什么?”
  熊哥说:“现在和你无关了,这是我给师侄出的考试题。”
  南极仙翁不敢再说话了。
  我走进灶房,拿来了一罐辣椒面,把辣椒面全部撒在干草上,然后点燃后,塞进了地洞里,地洞里立即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声连一声,像拉紧的皮筋,即将要断裂一样。
  熊哥笑着说:“如果再加点花椒,就更香了。”
  我说:“那没问题,一定要有花椒的。”
  我从灶房里又抱出花椒罐子,撒在了柴草上,点燃后,隔着木格丢了下去。地洞里的声音更可怕了,就像一根绳子上吊着千钧重量一样,随时都会断裂。
  熊哥赞许地笑着说:“等到地下这些人全死了,我们锁上道观大门,去盐池县衙报官,一个假道士在地洞里害死了一大批人。哼哼,到时候你假道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南极仙翁吓坏了,他说:“我都说,我都说,我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要加害你们的是大胖子,和我没得关系。”
  熊哥拿起酒壶问:“这个酒壶是怎么回事?”
  南极仙翁说:“这是老月常用的工具之一。酒壶在里面用铁片左右隔开,一边装着白酒,一边装着毒酒,酒壶盖子上有一个机关,想要倒出白酒,就把机关扳到毒酒那边,毒酒被挡出了,倒出来的就是白酒;想要倒出毒酒,就把机关扳到白酒那边,白酒就被挡出了。”
  熊哥说:“我早就知道你们老月会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多少英雄好汉,都倒在了你们的毒酒之下。我当年行走西域,就差点中了你们老月的诡计。”
  怪不得熊哥这么厉害,他是老江湖了,一尝酒味,再一看这种酒壶,就知道了这里面有诈。
  熊哥又指着地窖问:“这下面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南极仙翁老老实实的说:“都是我的朋友。”
  熊哥说:“既然都是你的朋友,那干脆弄死算球了。呆狗,造几个炸弹,把狗日的都炸死。”
  我大声说:“好的。”
  南极仙翁听熊哥说让我造炸弹,他脸上是一种怀疑的神色,他认为我们在道观里造不出炸弹,因为道观里没有火药,没有铁皮。可是,等到南极仙翁看到我把酒坛子和油罐子都抱了出来,而且已经用棉花做引信了,南极仙翁终于看明白了,他也知道火苗点着了酒坛子和油罐子,巨大的冲击力就会把酒坛子油罐子炸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是一把飞刀。
  南极仙翁呆不住了,他知道如果地下这些老月死了,即使我们不杀他,他也逃不了干系,大胖子的爪牙遍布天下,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追杀。他对着我下跪了:“求求你小兄弟,千万甭这样做,千万甭这样做。”
  熊哥问:“下面都是些什么人?”
  南极仙翁说:“都是大胖子手下的老月。”
  熊哥问:“你也是老月。”
  南极仙翁说:“我不是老月,我是江相派。”
熊哥说:“呆狗,把炸弹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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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3 22:3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个腋下夹着酒坛子,一个腋下夹着油罐子,走向地洞口,三师叔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微笑,他知道我和熊哥只是表演恶作剧,目的在于逼南极仙翁说出实话。熊哥看着我,面容很冷峻,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突然,南极仙翁抓住一名小道童,推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三师叔,那名收脚不住的小道童,把三师叔撞得趔趔趄趄。南极仙翁趁机逃向大门口,然而,大门已经被我关闭了,并且在里面挂上了铁锁。大门边放着一摞砖头,可能是修葺道观后剩下的。南极仙翁踩着砖堆子,爬上了围墙,眼看就要翻墙逃走了。
  三师叔情急之下,操起桌子上的酒壶,向着南极仙翁砸去,酒壶准确地砸在了南极仙翁的后脑勺上,酒液四溅,酒香扑鼻。南极仙翁从墙上掉了下来,头重脚轻,头上脚下,他的脖子被扭伤了,发出痛苦的哀嚎。
  三师叔射箭技术很高,准头肯定不会差的。
  南极仙翁从地上站起来,脖子扭向了一边,再也扭不回来了。熊哥走过去,再次问他:“你是老月,还是江相派?”
  南极仙翁说:“我是老月。”
  熊哥又问:“你既然是老月,为什么又要冒充江相派?”
  南极仙翁说:“我以前是江相派。”
  熊哥看着我,笑吟吟地说:“呆狗,这位道士是个歪脖子,有碍观瞻,道士都是容貌清奇,仙风道骨,这幅样子怎么能做道士?你过去给他把脖子扭过来。”
  我说:“好的。”放下了腋下的酒坛子和油罐子,走到了道士的面前。道士比我矮了半个头,我伸出双手,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盖骨上,一只手放在他的下巴上,用力向一边扳,给他矫正。南极仙翁发出了杀猪一样的痛苦叫声,他喊道:“我说,我都说。”
  熊哥说:“你的底细我全都知道,就看你老实不老实,你如果说了实话,我就会放你离开,给你一条生路;你如果对我们隐瞒,我就把你放进地窖里,用炸弹把你们全都炸死。”
  南极仙翁说:“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雄哥问:“你从哪里学到江相派的秘笈?”
  南极仙翁说:“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熊哥不再搭理南极仙翁了,他转头向我,问道:“呆狗,你说一个人最难忍受的皮肉之疼是什么?”
  我说:“是砍头。”
  熊哥又转向三师叔,问道:“探花郎你说。”
  三师叔说:“是火烤。”
  熊哥问倒在地上,慢慢苏醒过来的大傻:“你说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
  大傻老老实实地说:“是兜头一击。”
  熊哥说:“我觉得都不是。二十年前,我见到一个和尚,和尚告诉了我一种方法,他说这种办法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这二十年来,我一直想试一试,可惜都没有机会试。今天我就来试一次。”
  熊哥转向大傻喊道:“大傻,烧水,水烧开了给你两个大洋。”熊哥把两个大洋丢在地上,大傻摇动着肥胖的屁股过去捡起来,装在自己油腻腻的衣服口袋里,喜形于色。
  大傻问:“是烧一锅水,还是烧半锅水?”
  熊哥说:“你平时做饭烧多少水,今天就烧多少水。”
  大傻说:“好的。”他屁颠屁颠地走到灶房里去烧水。
  工夫不大,大傻就烧开了水,垂着双手走出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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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3 22:3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熊哥问:“大傻,你都吃过啥肉?”
  大傻说:“吃过猪肉、狗肉、牛肉、羊肉,还吃过驴肉。”
  熊哥说:“这些肉好吃吗?”
  大傻说:“好吃。”
  熊哥说:“不好吃。”
  大傻说:“咋能不好吃呢?好吃着呢。”
  熊哥说:“这些肉比起人肉来,可就差的太远了。猪狗吃剩饭,牛羊吃青草,你都觉得好吃,那人吃的是饭是肉,人肉就更好吃了。”
  大傻问:“真的。”
  熊哥说:“当然真的,我还能骗你?你想不想吃?”
  大傻说:“当然想。”
  熊哥说:“想吃人肉就好,去灶房把砍柴斧头拿出来。”
  大傻果真从灶房里拿出了砍柴斧头。
  熊哥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一人拉着一只手,将南极仙翁拉到了桌子边。将他的两只手按在了桌子上。熊哥对大傻说:“照准这十个指头砍,你想吃哪根指头,就砍哪根指头。看下来后放进热水锅里煮。”
  大傻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是该看下去,还是不该砍下去。一边的三师叔说:“让我来替你砍。”
  三师叔从大傻手中接过斧头,举过头顶,南极仙翁歪斜着脖子,尽管他看不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但是他知道三师叔要砍的是他的手指,他惊恐地高喊:“不要,不要。”
  三师叔一斧头砍下去,斧刃和桌面碰撞出迟钝的响声,斧刃砍进了桌面里。南极仙翁的声音都破裂了,他喊道:“啊呀,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南极仙翁喊了好几声后,感到手上没有疼痛,就停止了喊叫,三师叔说:“我刚才砍偏了,重新砍一次。”
  三师叔再次举起了斧头,南极仙翁肝胆俱裂,他哭着求饶:“不要看,真的不要砍,我说,我都说。”
  熊哥问:“你从哪里知道江相派的秘笈?”
  南极仙翁说:“从总瓢把子的徒弟那里。”
  熊哥问:“总瓢把子的徒弟现在在哪里?”
  南极仙翁犹犹豫豫地,不想说。三师叔举起了斧子,南极仙翁赶紧说:“死了,死了。”
  熊哥问:“怎么死的?”
  南极仙翁说:“被老月他们害死了。”
  熊哥问:“怎么害死的?”
  南极仙翁说:“总瓢把子的徒弟叫高廉,有一年,高廉来到了盐池,在十字路口开个卦摊,上面拉条横幅,写着‘测算八字,收银二两’。给人算个八字,就收二两银子,这个价钱实在太高了,就因为他收钱这么高,所以才引来很多人围观。盐池街上有一条恶霸,一见到外地人开摊,就去砸摊。这一天,恶霸带着人来到高廉的卦摊,说让高廉算他的八字,如果算的不准,就砸摊;如果算准了,就给二两银子。高廉问过了恶霸的生辰八字后,掐算一番,居然算得非常准,不但算准了恶霸父母的名字,恶霸和他老婆的名字,恶霸儿子的年龄,甚至还算出了恶霸家中有一颗苦楝树,苦楝树的树龄也说得非常准。恶霸望望四周围观的人,震惊不小,他没有想到高廉有这么高的技艺。”
  我听着南极仙翁这样说,心中猜想:高廉所知道的这些,绝对不会是掐指算出来的。算命先生所谓的掐指,其实是掩人耳目,转移视线。当你的目光转移到他的手指时,他其实在眯着眼睛观察你。高廉能够说出恶霸家中这么多特点,仅仅依靠观察是不行的。盐池肯定不会是高廉第一次来的,他此前肯定来过,还很有可能不是来过一次,而是来过好几次。高廉熟悉了盐池的特点,知道了外地人摆摊,恶霸必定来踢摊,所以他一定要熟悉恶霸的情况,然后唬住他。只有唬住了恶霸,他的卦摊才能在盐池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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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3 22:3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以为自己的推测很正确,然而,我没有想到,高廉的计策比我的计策更高一筹。南极仙翁接着说道:“高廉放蛇,恶霸不知道,他中了高廉的道儿。高廉早在一年前,就派了一个人,跟着恶霸混社会,这个人把恶霸的一切摸得门儿清,就告诉了高廉,然后高廉才会出马的。恶霸在和高廉说话的时候,他身后那个人用江湖黑话把答案告诉了高廉,所以高廉能够回答非常正确。”
  我听明白了,恶霸不是江湖中人,恶霸只是黑社会,黑社会只会耍半斤,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拿钱杀人,而江湖中人靠的是脑子。江湖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体系,这就是江湖黑话,当高廉放出的蛇和高廉用江湖黑话交谈的时候,黑社会的恶霸一句话也听不懂。
  放蛇是一句江湖黑话,意思是把探子安插进去。

  南极仙翁说,高廉每到一地,都会先放蛇。放蛇是江相派的常用方法之一,这和当年师父给有癫痫病的人家屋后埋一颗羊头,我给人家房梁上刻一辆马车如出一撤。如果你遇到一个从不认识的算命先生,而算命先生把你的一切说得非常准确,你千万不要惊异,因为他已经放蛇了。至于谁是蛇,你肯定不会知道。你要是知道了,他就算不上江相派的人。
  恶霸的一切都被高廉说得清清楚楚,恶霸终于相信高廉是算术高超的神仙。恶霸认为他明明不认识高廉,高廉也不认识他,而高廉又不是本地人,他要不是有高超的算术,怎么能够把他算得那么准。
  恶霸让人给了高廉两个大洋,铩羽而归。高廉既然能够把他算得那么准,那他一定是能够掌控所有人命运的那个人,面对这样一个人,你除了惟命是从,还能怎么办?他要取你性命,他要让你遭殃,易如反掌。
  恶霸的举动轰动了整个盐池。连恶霸都惧怕的人,一定是一个神鬼莫测的人。一个神鬼莫测的人,怎能不收人敬仰?
  所以,高廉的生意异常火爆。高廉在盐池收钱,把他的蛇放在了下一个地方。高廉等到收到了足够的钱,就去下一个地方,故伎重演。
  然而,高廉大意了,他没有想到这里是老月的老巢。
  关羽大意失荆州,三师叔大意遭大排凌辱,行走江湖,就像行走堤坝,每一步都危机重重,每一步都杀机暗藏,任何一次疏忽大意,都会酿造灾难。
  高廉日进斗金,惹恼了老月。以前,这里只有老月一家在捞钱;而现在来了高廉,老月们坐不住了,他们设计要干掉高廉。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
  有一天,邻近黄昏,高廉收好卦摊,准备离开,突然从远处来了一队骑马的人,他们拿出一张画像,对着高廉看了又看,然后说:“就是这个人了,抓走。”
  高廉问:“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凭什么随便抓人?”
  骑马的人说:“我们是延安府的人,延安府前日发生一起杀人案件,作案者为两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高廉说:“从半年来从未离开盐池一步,怎么能去延安府杀人,你们抓错了人。”
  骑马的人说:“杀人是有人证的,你陪我们去一趟延安府,如果不是你,自然会放走你,并送你一笔赔偿金。”
  高廉问:“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是延安府的人?”
  骑马的人拿出一纸公文,上面盖着延安府的鲜红大印,高廉将信将疑,但人命关天,他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
  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岔路口,岔路口有一棵大柏树。大家坐在大柏树下休息,看到从另一条路上也走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两边骑马的人都认识,他们在交流消息,那队人马抓住了另一个人,据说这个人是另一名凶手。
  骑马的人拿出画像,就着愈来愈暗的余晖查看着他们,而且装着有意无意地让他们看到画像。画像中的人确实很像他们。
  高廉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了延安府,见到目击者,自然就会放了他。所以,高廉很坦然。
  当天夜晚,他们住在一座村庄里。村庄只有几户人家,高廉和那个嫌疑人被关在牛圈里。现在,高廉知道了他叫王胡。
  高廉很坦然,但是王胡一点也不坦然。王胡说,只要进了延安府,不脱一层皮是出不来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官员一样贪,不如今夜逃走。
  高廉犹疑不决。
  到了夜半,来了两个巡视的人,高廉和王胡赶紧装着睡着了,那两个人走到了牛圈外,抽着烟袋,小声交谈,高廉和王胡凑过去偷听,他们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准备杀死他们抛尸荒野,只提着人头去延安府。本来马匹就不多,现在多了他们两个人,行动更不方便。提着两颗人头,也能够回去交差。
  那两个人离开了,高廉终于决定逃走。

  天快亮的时候,高廉和王胡逃出了牛圈。他们鼓弄门栓的声音引来了值班放哨的人,那个人大喊大叫,所有人都起来了,他们在村庄四处寻找,高廉和王胡躲在壕沟里,没有被发现。
  天色亮了,高廉和王胡不敢走大路,只捡偏僻的山中小道行走。他们走到晚上,来到了一座小镇。他们睡在一张炕上,吃在一个锅里,高廉把王胡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们确实是生死之交。
  两天后,高廉来到自己寄住的盐池客栈,想要找到这半年来挣到的钱,却发现已经被小偷偷走了。
  王胡说,现在谁还顾得上钱,保命要紧,快点走。延安府要是杀个回马枪,我们都没命了。
  高廉跟着王胡来到了王胡的一个亲戚家。这个亲戚家住在很偏远的山沟里,到了夜晚,山沟里经常有狼群光顾,他们准备在这里躲避一段时间,然后再出去打探风声。
  王胡说:“我们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这家亲戚很吝啬,你看他总是给我们甩脸子。”
  高廉说:“你跟着我出去吧,你只要跟着我,根本就不愁没钱花。”
  王胡问:“你有什么办法挣钱?”
  高廉说:“实话告诉你,我是算命先生。”
  王胡容貌英俊,头脑反应快,关键时刻当机立断,高廉觉得王胡是他传授手艺的绝佳人选,而且,两人机缘巧合,让他们都被当成罪犯,走到了一起。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成了真理,就连说谎话的人都会相信。高廉是江相派传人,他不断给人算命,最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人是有命运的。
  高廉就收王胡为徒。他把拜师仪式、江湖春点、同门暗号、江相派秘笈全都传授给了王胡。他认为王胡就是他的接班人。
  直到有一天,他喝了王胡亲口给他倒下的药酒。他在临死前,才终于明白了,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弟,是一条盘在自己身边的毒蛇。
  熊哥问南极仙翁:“是不是用这种酒壶倒出的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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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7 00:41: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师叔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你见过总瓢把子?哦,就是总舵主。
  我点点头说:“是的。”
  三师叔说:“你找个机会,把这一切告诉总瓢把子,让总瓢把子赶快找个徒弟,传道授业,不能让这一脉后继无人。”
  我说:“好的,我一定尽快去。”
  熊哥问:“这个王胡是老月?”
  南极仙翁说:“是的。”
  熊哥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来盐池?”
  南极仙翁说:“你们杀死了大排,消息传到盐池,大胖子决心为大排复仇,就让我们在这里设局等候。我们等了很久,也没有你们的消息。就在我们准备撤走的时候,传来你们出现在盐池西边的消息。大胖子知道你们是江相派,就想用对付高廉的办法来对付你们。让我们假扮成江相派,在这里等候你们,然后让你们放松警惕,害死你们。这一切都是大胖子的主意,和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熊哥问:“大胖子现在在哪里?”
  南极仙翁说:“在县城里。”
  熊哥又问:“王胡呢?”
  南极仙翁说:“王胡已经死了。”
  熊哥问:“王胡怎么死的?”
  南极仙翁说:“得心绞痛死的。这是报应啊。”
  熊哥问:“你这些话都是真的?”
  南极仙翁说:“如果有一句谎话,你就把我丢进开水锅里。”
  熊哥不再说话,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转到了南极仙翁背后,突然问道:“高廉长什么样子?”
  南极仙翁说:“瘦长脸,高个子。”
  熊哥突然转身对我说:“呆狗过来,把王胡丢进开水锅里。”
  南极仙翁脸色突然煞白煞白,浑身如筛糠,他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熊哥呵呵大笑,他说:“王胡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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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7 00:41: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南极仙翁突然醒悟过来,他抽打着自己的脸,悔恨不已。熊哥说:“就凭你这点毫末技艺,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我开始走江湖的时候,你娃还流着鼻涕哩。”
  南极仙翁说:“我服你了,我服你了。可是,我有很多事不明,你为什么就知道酒里有毒?你为什么就知道地洞里有人?你为什么知道王胡就是我?王胡确实是我的名字,但是我已经不用很多年了,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王胡。”

  熊哥笑着说:“我说给你听,让你心服口服。你在酒中放了曼陀罗花蕊,曼陀罗花蕊可以让人昏厥。但是,曼陀罗花蕊有一种苦涩的味道,我用舌头一尝,就知道酒里面下了毒。其实,就算酒里面没有下毒,我也不会喝酒,因为在喝酒前,我已经识破了你的阴谋。”
  南极仙翁呆呆地看着熊哥,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熊哥说:“你刚才出去准备午饭的时候,我在院子里转悠,突然,我在墙角听到一声咳嗽声。这个院子里只有七个人,我们三个,你们四个,你们四个都不在近旁,我们三个没有咳嗽,那么咳嗽声是谁发出来的。我看到了地洞。地洞上盖着木格盖板,我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人,就点着了一把火,扔进地洞里,地洞里立即传来了杂乱的躲避的脚步声,于是,我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南极仙翁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
  熊哥接着说:“我悄悄走到道观大门后,把铁锁拿过来,将地洞的木格盖子锁上了。这样,不论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人都上不来。我做的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南极仙翁说:“我只是在灶房走了一圈,你就干了这么多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熊哥说:“怪只怪地洞空气污浊,传出咳嗽声、喷嚏声。地洞里为什么会有人,藏在里面的人想要干什么,显然只会对我们不利。我们这一行里有一种空空妙手,想来你也知道的。”
  南极仙翁懊恼地说:“原来是这样。”
  熊哥接着说:“想要判断谁是王胡,一点不难。逆水行舟船,仙童踩水面,空中传仙乐,这是江相派的招数,如果你仅仅是老月,你断然不懂你跟这些招数。老月的骗术和江相派的骗术虽然很相似,但是有本质区别。江相派的招数,与神鬼有关,与算卦算命有关;老月的骗术,与神鬼无关,与算卦算命无关。你假扮南极仙翁,你手下两个孩童假扮仙童,这明显是江相派的招数;而且,你和探花郎交谈,对江相派这一套非常熟悉。一个普通的老月,是不可能了解这么多的。你说,你不是王胡还能是谁?”
  南极仙翁说:“可是,你为什么认为王胡就是我?”
  熊哥说:“我本来不敢断定你就是王胡,只敢断定你和那个王胡关系密切,但是,你的房间里挂着一幅画,这幅画暴露了你的秘密。这幅图画上有一个老道,坐在松树下吹箫,远处白帆点点。画面上有一首诗歌,诗歌暴露了你的秘密。”
  南极仙翁问:“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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