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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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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子弹的冲力太大,他本来是向我扑来的,却被子弹带着向后倾,所以现在是面朝上躺在地板。子弹从他前额射入,只留下了一个圆圆小点的弹痕,但不难想象如此近的距离下,后脑勺上是被旋转的弹头造成了一个杯口大的血肉模糊的破洞,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湿答答的脑组织,正顺着破洞往地板上流。

  鲜血流动得最快,围着他的头部,形成了微型的血红色湖泊。

  我耸了耸肩膀,把CP99放在了茶几上。

  它本来是一把气枪,却被谁偷梁换柱、太子换狸猫,成了一把货真价实的真枪,并且打开了保险。

  从阳台上把它拿进客厅,藏到沙发底下时,我完全没有发觉这个改变。之前说过了,CP99气枪跟真枪都是德国walther工厂出品,手感、重量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本来我只是想用来自卫的气枪,现在变成了杀人工具。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是第一次。

  但是,我竟然一点都不慌乱。

  我向前走了一步,小心避开了那一滩鲜血。然后蹲在地上,帮这具叫做stephen的尸体,合上了仍然睁着的双眼。几秒钟前那里面写着贪婪、冒险,现在则是临死前的惊恐和不解,但就连这最后的情感,也正随着瞳孔的扩大而飞速消散。

  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11:45。

  离12月1号的零点,还剩最后15分钟。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我绕过地板上的尸体,又迈过从水族箱里流了一地的海水,走向通往复式二楼的楼梯。

  从雪山上带回来的右腿肌肉撕裂,现在已经完全康复。我走的每一步,都带着奇异的力量。

  在刚才漂浮于高维空间的瞬间里、或者说永恒里,我看到了局限在这个平行空间里的我自己,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下午stephen在星河丽思卡尔顿酒店里,跟我聊了一通高维空间什么的,我之前评判为彻头彻底的谎言。但这么说是委屈他了,因为里面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那就是——我具有高维空间生物的部分意识。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瞬间,我跟另一个平行空间的我,取得了切实的联系。他告诉了我一些事实,正是这些事实,让我可以如此冷静地面对现在的状况。

  我被人陷害、刚杀了个人,茶几上放着的那把CP99,有我新鲜清晰的指纹,但是我根本都不需要去擦。因为,我知道有一个方法, 可以让我摆脱杀人的罪名,根本不需要负上一点责任。

  那就是,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

  在一瞬间或者是永恒的高维空间漂浮中,我得知了继任时间囚徒的那一个stephen所谓的“交接流程”,具体是要怎么操作。

  必要条件是一个放满了水的浴缸,下一任的时间囚徒,有人在身旁帮你完成仪式,而一个人——并不需要是上一任时间囚徒本人。

  地板上躺着的被我杀死的stephen,就像他之前经历的18次死亡一样,意识已经又回到了11月1号,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经历一个新的循环。

  而只要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完成交接流程,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的话,他在那一个空间里,自然而然就被解放了,回复到普通人的身份。

  如果他像大多数的循环里一样,经过了30天之后,好端端地活到了11:30号,他会发现零点过后,他顺利地到了12月1号,彻底摆脱1236次循环的11月。从此,他可以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不过,是一个非常有钱,非常强大,占据着社会金字塔顶端的——正常人。

  但是,如果他运气不好,不小心在11月把自己弄死了,以为可以从头来过——那他就真的死翘翘了,再也没办法在11月1号的浴缸里活过来。

  但无论结果如何,除非我能够再次漂浮在高维空间,并且从无数的平行空间的光纤里,找到他最后一次循环的那条,不然的话我是无法得知他最终的命运如何。

  总之,只能祝他好运。

  此刻的我,正一步步地走在楼梯上。

  只要我上楼在浴室里,泡在浴缸里完成交接流程,我就会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而我的循环,是从12月1号开始,经过30天,又回到12月1号零点的浴缸里。

  比起其它的时间囚徒,我会多一个麻烦要处理,那就是躺在楼下地板的尸体。

  但是无所谓,只要通过前几次的学习,我就能总结出一个最方便实用、风险最小的办法,无论是用化学手段处理尸体,或者是利用法律给自己做无罪辩护,总之凭我的智慧,跟无限次试错的机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处理好这个之外,剩下的12月的日子,我就可以跟上一任的时间囚徒一样,学习积累财富、掌握自己想要的任何技能跟知识,在经过1000次或者更多的循环,感到厌倦之后,再找一个继任者,从2015年的1月1号开始,过上我从“时间监狱”里释放后,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在踏上楼梯的最后几阶时,marylyn像海平线那一端的夕阳,也出现在我的视觉范围里。她被stephen绑在了床上,看见出现的那张脸是我,马上松弛了下去,但是过了一秒,又不断地扭动着身体,被枕巾塞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知道她是在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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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2:01 | 显示全部楼层
  Marylyn还穿着我前女友的那套粉红色小熊图案的睡衣,我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扯掉嘴巴里的枕巾,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楼下……怎么了?”

  我很高兴她终于从催眠中苏醒过来,恢复了理智,但这并不是庆祝的时刻。

  Marylyn依然坐在床上,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俯视着她的脸,解释道:“我用来防身的CP99气枪被换成了真枪,刚才误杀了stephen。”

  听我这么说,她脸上写满了惊愕:“你真的杀了他?”

  “真的”,我紧接着说:“对不起,毕竟他是你的……”

  Marylyn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表情发生了复杂的变化,眼里慢慢噙满了泪花:“你胡说什么,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中枪的是你……”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脸上自然流露出笑容:“marylyn,你不用说了,我都我知道。”

  她顺势抱着我的腰,头埋在我一个月没锻炼所以稍微有点松软的腹部:“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你杀了人,这要怎么办?”

  我沉默了几秒,说出了以另外一个想法:“marylyn,你不用担心我。我认识一个国际刑警,他会帮我的,而且气枪被换成真枪是我不知情的,刚才的情况算是自卫杀人,虽然麻烦但最终能解释清楚的。”

  Marylyn听我这么说,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说:“stephen好像认识很多厉害的人物,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看起来,她是真心为我感到担忧。

  我皱着眉头,照marylyn这样说,我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要不坐现实世界得而监狱,只能够选择成为时间囚徒,去坐时间循环的监狱。

  不过对比一下,时间的监狱起码不用被爆菊,而且理论上来说,可以自己选择服刑的长短,只要运气够好,快一点找到继任者,并且“说服”他就可以了。

  我看着marylyn担心的眼睛,对她说:“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要你来帮忙。”

  Marylyn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却猛地摇头:“不,不要当时间囚徒!”

  我皱着眉头,看来跟stephen相处的这一个月里,她也得知了stephen 的秘密。

  不过转念一想,我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既然她知道这里面的内容,那么我就可以不用解释那么多,让她直接协助我完成交接流程就可以了。毕竟现在还剩下10分钟多点,稍微拖延的话,时间就不够了。

  Marylyn却抓住我的右手,充满担心地说:“鬼叔,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吗?你不知道stephen是怎样的变态狂,时间囚徒这样的惩罚,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了,会很快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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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用左手摸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别担心,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用怀疑我的意志力,stephen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

  Marylyn咬着嘴唇沉默了几秒,开口的时候,对我的决定还是充满了疑虑:“可是,就算你可以承受被时间囚禁的折磨,难道你不害怕……自己会变成stephen那样的怪物吗?”

  之前还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不过到了现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没有别的选择了。Marylyn刚才你不是说,stephen的那些有能量的朋友们,不会放过我么?我只能够做时间囚徒,在无数次的循环中,去找到对抗他们的方法,弥补刚才犯下的错误,最终获得自由。”

  Marylyn还想要说什么,我捧着她可爱的脸颊,低下头,用嘴巴封住了她想说的话。

  她一开始是抵抗的,在我不断的试探下,终于松开了防线,跟我不要命地吻在了一起。

  两条舌头像是两条相互纠缠的蛇,我们的动作如此默契,如此深入,就像我们根本不是第一次接吻。可能在其它的平行空间里,也发生过同样的剧情,而刚才漂浮在高维空间的经历,把这种经历同步给了我。

  男人就是如此可笑的动物,即使身处险境,我也在这一秒陷入到身体的愉悦中,无法自拔。最后,是marylyn推开了我。

  她的唇舌那么柔软,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鬼叔,时间不多了,交接流程一定要在12点前完成。”

  我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还苦苦哀求我不要继任时间囚徒的marylyn,现在却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变,坚决支持我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

  看来女人要是决定了一件事情,杀伐果断的气势,比男人还要决绝得多。

  我吞了一口口水,里面还有一部分marylyn的唾液,所以有点甜丝丝的。

  Marylyn不等我回答,拖着我的手就往浴室里走:“我在被催眠的状态里,听过stephen说交接流程的具体内容,需要满满一浴缸的水。幸好刚才你我上来洗澡,现在应该……”

  浴室的门却是关上的,marylyn把我牵到门口,停了下来。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她却说了句:“你要打开自己的浴室。”

  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我不想考虑那么多,走上去拧开了浴室的门把。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浴缸里的水满了,正不断地向外溢出。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就要担心浴室里的地漏,排量不够大的话,水就会越过门槛溢到外面房间。对于一个粗心大意的男人来讲,这并不是没有过的经历。

  但是,如今我却完全不用担心。

  因为我的浴室,已经变得不像浴室,而成为了另外一个空间。


  整个浴室里,唯一还保持原样的,就是那个科勒的白色陶瓷浴缸。

  在浴缸下面,原来浴室的地板,变成了浅蓝的海面。

  迈过浴室的门,脚下就是像空气一样透明的海水。浴缸就这样漂浮,不,是稳稳地停泊在海面上,并不随海浪的波动而移动,就好像浴缸下有沉重而隐形的锚。是海浪拍打在浴缸外壁上,碎成洁白的浪花。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装满水的陶瓷浴缸,可以这样停泊在海面上,也不知道没有了水龙头,浴缸里不停满溢的水,又是从何而来。

  可是,浴缸就这样毫无理由、不可否认的,在海面上停泊着。

  一两米深的水下,是白色的细沙。一些珊瑚的骨骼分布其中,还有各种颜色的鱼游来游去。我几乎要以为,这是我楼下那个水族箱放大的版本。

  浴室的天花板也消失了,原本镶嵌在天花板中的日光灯,变成了蓝天中悬挂着的真正的太阳。我手搭凉棚看过去,现在应该是正午时分。

  然后我意识到,实际上,这里是印度洋或者澳大利亚附近,哪一片干净无人的海域。极目远眺的话,甚至可以看见远处海面上,疑似轮船的物体。

  我脚站在浴室门前,把头探过浴室的门,向左右张望,在海的这一边,浴室跟卧室之间的墙,也是不存在的。但是把头伸回来,从卧室的这一边看,那堵墙又是结结实实地存在,手摸上去,还有墙面油漆细腻的触感。

  卧槽,这是叮当猫的任意门啊。

  身旁的marylyn,却比我要镇定多了,大概她从stephen那里,知道了这个完成交接流程的关键地点——浴室——在被下一任的时间囚徒打开后,就会变成如此奇异的场景。

  她伸出圆润的小脚,试探了一下水温,然后……毫不犹豫地脱光了身上的睡衣。

  浴室门那边的阳光照了过来,她的皮肤显现出了梦幻般的粉红色。

  我盯着她完美的身躯,不由得怔住了。她打量了一眼海面上停泊的浴缸,估算到:“五米,不,六米……鬼叔,你已经可以游泳了吧?”

  我收回被缝在她身上的视线,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问我,会不会游泳?你这样的问法,是知道我的脚受过伤吗?”

  Marylyn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我听stephen说的呀,他还知道你更多的事情呢。时间不多了了,鬼叔,快点。”

  说完,她纵身往清澈的海水里一跃,姿势优美,就像是经过专业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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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3:06 | 显示全部楼层
  Marylyn跳出去的那一刻,我还有点担心,会不会眼前的一切全都是幻觉,下一秒,她结结实实砸在浴室的陶瓷地板上。

  溅到我身上的海水,打消了这一个顾虑。

  Marylyn赤裸的身体在透明的海水中游动,像是一尾美人鱼。她三两下游到陶瓷浴缸边,手搭着浴缸外壁,直起身子,转过来再次催促道:“鬼叔,没时间了。”

  蓝天、碧海、赤裸美人,我从这炫目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犹豫了三秒。但是人家女孩子都脱光了,我一个大男人,再扭捏也不像话。这么想着,我一咬牙,三下两除二地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也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明亮的阳光晃得我一下睁不开眼,我闭着眼睛瞪了两下腿,浮到了水面。

  右腿的伤势其实已经好了,走路都没问题,更别说蛙泳时的蹬腿了。我游到浴缸边上,marylyn体贴地伸过收来,扶住了我。

  我一手扶着浴缸边沿,回头看去,原来浴室门的位置,不要说墙,连门框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门板那么大的空洞,可以看见黑漆漆的卧室。这大概是异次元的出入口?外形就像是悬挂在海面上的一张大型海报。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

  我一回过头来,看见的是marylyn比我还着急的表情,以及……透明的海面下,赤裸的身体。

  那么巧,我身上也是什么都没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躁动,问marylyn:“现在呢?”

  她的眼睛在阳光下,又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坚定地看着我,指挥道:“爬到浴缸里。”

  我点了点头,双手撑着浴缸壁,翻身向上爬,扑通一声掉到了浴缸里,里面的水跟海水一样,也被太阳晒得暖暖的。

  我刚要问:“那你……”

  一双手出现在浴缸边沿,然后是marylyn的脸,肩膀,上半身……然后又一声扑通,她也跳进了浴缸里。

  一对身材健美的男女,全身赤裸,在印度洋或者澳大利亚附近的海面上,沐浴着正午的阳光……这简直是欧美大片.avi的节奏。

  无论再怎么劝自己冷静,无论再怎样是危急存亡的关头,无论再怎么告诉自己,楼下地板上还躺着一具尸体——面对着marylyn娇俏的脸,感受到她皮肤在我身上的摩擦——我无耻地硬了。

  尤其是,当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把脸凑过来,像是要亲我的时候。

  我把嘴巴迎了上去,此时此刻,她却问了一句:“蔡必贵,你是否自愿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

  我意乱情迷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种神秘的紫色光芒,似乎有着把人催眠的能力。

  在回答问题之间,我一把亲了过去,手又在她身上胡乱地抓了一把,就像这是我跟她最后一次接吻一样。

  Matrlyn再怎么健美,始终是个女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我推开:“别闹。”

  然后,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又认真地重复:“蔡必贵,你是否……”

  我却打断了她:“marylyn,我有个问题。”

  她皱了一下眉头;“鬼叔,你的时间不多了,可以等下再……”

  我摇了摇头:“问题就在这里,等一下我顺利继任了时间囚徒,是不是就biu一声消失不见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听我这么一说,marylyn笑靥如花:“傻瓜,不用害怕,你的循环是从12月1号开始的,在这一刻我陪着你,以后每一次的循环里,我都会陪着你。”

  她爱惜地摸了一下我的脸:“只要你配合我走完这个交接流程。”

  marylyn双手按着我肩膀用力,身体向上挪,轻轻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又重复那一句咒语:“蔡必贵,你是否自愿成为下一任的时间囚徒?”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

  她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在赤道的太阳下,一片片粉碎掉了。

  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什么?你不是想好了吗?”

  我挠了一下头,满脸无辜地说:“我是想好了呀,想好不继任了。”

  Marylyn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她努力想笑,但是笑不出来,这就让她原来好看的脸蛋,显得有几分诡异和狰狞。就像她之前也戴着一张柔情蜜意的面具,在这一刻揭下,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尝试用回原来温柔的声音,在我听来,多少有点别扭:“可是,你不要忘了楼下的stephen……”

  我耸了耸肩膀:“他呀,他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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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3:19 | 显示全部楼层
  Marylyn的表情完全呆住了,就好象听见旷世奇闻。

  我继续解释道:“我那一枪打空了,子弹擦着stephen耳朵飞了过去。在我要开枪的那一刻,另一个平行空间的我,把我打死了stephen的画面,还有他死之后的画面,都同步到了我的海绵体里,所以我确实感受到了杀人的所有细节体验。不过,他现在就只是吓尿了裤子,坐在沙发上发抖而已。”

  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边摇头边说:“不可能,这个阶段的你,对高维意识的掌控……”

  我嘿嘿一笑:“还达不到这个程度是吧?前几次循环里,其它平行空间的我,确实是这样的。但是marylyn你知道,我们身处的这个浴室,也就是我在意识漂浮在高维空间时,看到的那一个奇妙的盒子。

  无数的平行空间被挤压着,从这个浴室里面通过,本来完全隔绝的平行空间,在浴室这个长方体里发生了接触,因为他们的数量是无穷多,所以难免有一两个会发生异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幸运,这个平行时空里的我,鬼叔,蔡必贵——就是发生异变,提前获得了高维能力的那个我。”

  Marylyn已经崩溃了,十九岁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只有一百多岁的老人才会有的绝望,喃喃道:“不可能,不要,偏偏是这一次……”

  我双手抱在胸前,内心的感受非常复杂,首先是同情,她所遭遇的一切,比之前想象的成为女M什么的,要残酷得多。比较起来,当一头任人摆布的宠物,其实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其次是庆幸,如果不是识破了她的诡计,真的当了时间囚徒,那么在找继任者失败的时候,我也会是这个崩溃绝望的表情。

  她把脸埋在双手里,似乎在抽泣,看不到表情的话,这句身躯还是显得那么动人,那么楚楚可怜。确实,虽然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循环,学会了一切应该学的、不应该学的知识,但是不要忘了,她这一具十九岁少女的躯体里,在开始第一次循环之前,也装在这一个十九岁少女的灵魂。

  在赤道灼热的阳光下,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尝试用名侦探破案后,得意而镇定的语气说:“对不起,你又失败了一次,时间囚徒——marylyn,不,马莉莉。”

  每次都是柯南把毛利小五郎麻醉,借他的口说出真相,我现在就相当于毛利小五郎,不过,告诉我真相的倒并不是别人,而是另外一个、或者另外几个平行空间里的我。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识破这一切的,还是叔自己嘛。

  现任的时间囚徒,马莉莉,把双手放下,在浴缸里啪地一声,激起了一阵水花。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汗,还是浴缸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源源不绝的水。或者,三者都有。

  她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声音里满是哀求:“鬼叔,求求你,我求求你好吗,就答应我,接过去吧,我骗你是我不对,可是以前试过那么多次,实话实说跟你讲,你没有一次是愿意的,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我应该会答应她的,如果不是漂浮在高维空间的那一瞬间里,我得到了如此巨量的信息的话。

  因为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就好象从高维空间俯瞰低维空间一样,我看穿了马莉莉的所有苦心积虑,所有布局。这种感觉……

  没错,就像是翻看一本漫画书。

  Marylyn,马莉莉,这个真正的时间囚徒,也是整个11月以来,所有怪事的幕后操纵者。她一开始是亲自出手,用她在某些循环里练的男性笔迹,写下了亲笔信,并给我寄来麦卡伦、CP99、无人机。

  从11月中旬初次露面,之后一直冒充高维生物,被揭穿后又自认是时间囚徒的Stephen,真正的身份,是一个40多岁的话剧演员。Marylyn用一百万雇了他,通过半个月的排练。教给他我所有可能说的话,以及该有怎样的对应,然后安排他跟我见面。

  说起来,我其实可能看过stephen演的戏,所以曾经也觉得面熟。他本来就是演员,演起来当然毫不费劲,结合他貌似无穷的财力来做背书,很容易就让我相信了他。

  但是,也有露马脚的时候。

  那就是梁sir留给我的那个关键问题——他正在哪里执行任务。

  相比我们才能从雪山回来,梁sir在哪里执行任务,也是一个受高维生物影响发生的小概率事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总之,在之前循环的平行空间里,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这样一来,marylyn无法预料,自然也就无法排练,所以在第一次会面道别后的宾利车上,演员stephen才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

  同样的理由,marylyn在分析了半个月后,再次得出的最符合逻辑、貌似正确的答案,也被梁sir验证是假的。正因为这一点,我才对整件事情开始有了怀疑。

  至于在汉堡王、酒店房间、还有我家客厅,这三个地点里,跟stephen交流的这些话,理论、经历,剧本都是现成的,只不过角色名替换一下,把stephen换成marylyn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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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3-18 10:33:5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stephen跟我所说的一切时间囚徒的经历,其实都是发生在marylyn身上的,是她经历了1236次的循环,学会了所有的知识跟技能,甚至她杀过几个人也是真的,只不过数量是个位数。

  Marylyn急于寻找下一任的时间囚徒,想去看12月的演出,也是真实的原因。除此之外,她还想要结婚、生子,走完正常的人生历程,这都是在短短的11月里,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出于同情心,以及在担任时间囚徒的过程中,切实可以获得的利益的考虑,我会同意担当下一任的时间囚徒。

  只不过,marylyn对我隐瞒了一个她急于摆脱时间囚笼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个原因,是她永远不可能跟我坦白的。

  漂浮在无尽黑暗中的那个盒子的东西,具现在地球上,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浴室。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高维生物规定,每一次的交接流程,都必须在浴室里完成。

  具体来说,必须是一男一女,同时在浴室里接吻,然后用双方都懂的语言,表达出继任者是自愿成为时间囚徒的意思。

  所以,marylyn上一任的时间囚徒,也一定是个男人。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从盒子里并没有看到,让我八卦的心不禁有点小失落。

  然后,他们的时间,就流淌到盒子的另一端,也就是我漂浮在高维空间里的时候,看到的类似浴室通风口的地方。他们会被分开到两个平行的空间,上一任的时间囚徒获得解放,在那一个固定的平行空间里,过完作为正常人的一生,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至于下一任的时间囚徒——多数是被上一任欺骗的——看着同在浴缸里的那个爱人,突然消失不见,然后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一个月循环,知道他或者她也找到了继任者。

  这个模式总在不停地重复,似乎是在文明出现后边开始了。采用浴缸跟浴室,是近代来才有的方式,以前可能就是在湖里、海里、河里,总之,一定是双方都浸泡在水里。

  一年里有12个月,每一个时间囚徒,只能占用其中的一个月。就当作人类历史是2000年,在这2000年里,有几万任的时间囚徒,一代代传承着。

  其实成为时间囚徒,在过往的那么多任里,并不是一个悲惨的代名词。就像stephen或者说是marylyn所描述的那样,找到了继任者,获得释放的时间囚徒,是带着财富跟知识离开的。可以想象到,他们有了这些积累,会过着比同时代人更幸福、更成功的一生。

  不幸的是,这一个古老而久远的继承仪式,到了marylyn这里,却快要结束了。

  因为,这个悬浮在高维空间中的盒子,马上就要崩坏了。

  这个盒子,是高维生物的杰作。

  高维生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制作了这样一个盒子,把它放置在高维空间中,吸引了我们人类所处的维度的平行空间,把它们都聚拢在盒子里。

  我们正常的人、正常的时间,都随着平行空间的光纤,从盒子的一头进来,又从另一端流走。

  但是时间囚徒,就被困在了这个盒子里。

  以marylyn为例子,她从一个平行时空的11月1日,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然后到了11月30号,她身边的所有人、 物、事件,都随着这个正常的平行时空,正常地流逝走了,只有她自己,又被置换到了另一个紧邻的平行时空里,躺在11月1日的浴缸中。

  但是现在,高维生物要把盒子毁掉了。

  就像高维生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创造了这样一个盒子,如今,同样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要毁掉这个盒子。

  也有可能,根本不存在目的,就像我们无聊捏扁了一个烟盒。

  总之,Marylyn感知到了“盒子要崩坏了”这个信息,但是她不知道盒子崩坏的原因,以及具体循环的次数。

  同样的,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们都能猜到,盒子崩坏了,被挤在盒子里的平行时空,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再也没有接触。

  而被困在盒子里的时间囚徒,她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时空,所以会随着盒子一起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所以,marylyn比任何一代的时间囚徒,都着急着要找个继任者,或者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替死鬼。

  非常不幸的是,我就是被指定的继任者。

  非常幸运的是,出于种种原因,在之前的1236次循环里,marylyn之遇上了我10次以内,而且,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当然也有一两次,是以两败俱伤告终,我杀了stephen或者别的演员,然后坐牢去了。

  总而言之,她安排的布局越来越缜密,这一次本来是必然要成功的。

  但是,可能是平行空间的光纤被挤得太紧的关系,我却突然之间获得了另外空间的我的感应,获得了不该有的高维意识。这样一来,就完全击败了她的所有苦心布局。

  从一开始,marylyn就是在用苦肉计。她把自己扮成是一个可怜的m,利用我的爱慕和同情心,一步一步地,吸引我跳入这个浴缸。从以前的循环里,还有这一次的实践里,都证明了她的正确性。

  只可惜……

  叔以一个无赖的视角,把她的剧本看了个透。

  所以,在这出戏最后的大结局,她演,我跟着她演,演得比她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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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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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19 15: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推开。

      她脸上布满着真切的泪痕,即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实际上,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

      一瞬间,我有点动摇了。

      即使明知道是做替死鬼,我也不是不会答应,毕竟叔就是这么一个冲动可笑的,拥有莫名保护欲的男人。

      可惜的是,那不知道几次的尝试里,她对我做的,永远是欺骗。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浴缸里的这个女人,在其它的平行空间里,跟我有过更深切的肌肤之亲。

      她咬着下唇,泣不成声:“鬼、鬼叔,我不、不想死……”

      这个被困在时间囚笼里,度过了1236次的2014年11月,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的少女,马莉莉,Maryly——在我面前崩溃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又酸又痛,揽住她的肩膀,要把她重新抱回怀里。

      在肌肤紧贴的温暖感觉,下一秒就要体验到的时候,突然之间,眼前一黑。

      头顶的太阳消失不见,海面变成了浴室坚硬的地板。

      黑漆漆的浴室,闪着幽光的白色陶瓷浴缸。

      浴缸里空荡荡的,没有一滴水,只有一个赤身裸体的我。

      我臂弯里空空如也,用力抱紧的双手,只抱到了自己的肩膀。

      不需要任何的计时仪器,我知道,已经过了2014年12月1日的零点,现在是12:01。

      楼下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不知道赶来的是脱困的梁sir同事,还是那个家伙本人。

      总之,警察是在主角处理好所有的问题之后才出现,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那个四十岁的话剧演员,在楼下没出息地求饶。

      我从浴缸里站起身来,准备赶紧穿起衣服,毕竟叔那么健美的身体,展现在陌生人面前,简直是亏了大本。

      脸上有两行水痕,一定是刚才的海水而已,被我轻易地伸手擦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迈着有力的步伐,做出了一个决定。

      刚才从浴缸望出去,我看见了一个海岛,还有——沙滩上的一个巨大树立着的英文单词,标示着岛的名字。

      我,蔡必贵,鬼叔——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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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斗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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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19 15:03: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部:海岛

      一架白色的民航客机,在漆黑的海底——飞行。

      机舱内的灯都亮着,但是透过舷窗往里看,座位全都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悬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飞机从身旁轰鸣而过。靠近我的左边翼尖闪着红灯,另一侧的右边翼尖闪着绿灯,海水灌入机翼上的圆筒状的发动机,又变成透明的漩涡排出。

      突然间,一只手用力拍在舷窗的有机玻璃上,之后是披头散发的脸。

      “鬼叔,救我!”

      一个曾经熟悉的,妹子的声音。

      叮咚。

      “先生,请您扣好安全带。“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红色的空姐帽下面,是涂得很白的一张脸,展露着职业笑容。

      机舱中的广播也在持续放送:“本次航班即将在半小时后到达首都机场,现在飞机已经开始下降,请您口号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所有电子仪器……”

      我对身边的空姐笑了一下,然后坐直身子,扣好安全带。

      空姐走开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我正身处于深圳飞往北京的一架航班上,不知道多少千米的高空中。舷窗外面是黑漆漆的夜空,马上又变成了灰蒙蒙的云雾,这是飞机下降,正在穿越云层。

      我感觉到口干舌燥,用手挠了挠头,想起刚才的那个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刚才做的那个梦,每一个元素都有迹可循。首先,会梦到飞机,是因为我现在就在一架飞机上。其次,梦里我跟飞机都在海底,是因为我正打算要去一个热带岛屿,还因为我早上游了两千米,又因为半年前有一架从吉隆坡同样飞往北京的飞机,半路失联了,肯定是掉到了海里……

      至于为什么梦到在机舱里,那个曾经熟悉的妹子——小希,在向我呼救——单纯因为我在想她吧。

      我头靠在椅背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两个月前,在云南德钦,白马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上面,我眼睁睁看着小希从山顶飞升,去到空中一座颠倒的红色雪山。从此,她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次我计划要去的海岛,跟卡瓦格博雪山一样,也是两个平行世界的连接点。虽然说你高山,我深海,但同为时空缝隙什么的……说不好,从雪山顶消失的小希,会早海岛上再次出现。

      这样的话,我就能跟她再续前缘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现在想再多都是然并卵,我首先要做的,是说服雪山之行的另一个小伙伴,水哥,跟我一起去海岛。

      这一次,我特意从深圳飞来北京,就是为了给水哥洗脑,美化上一次在雪山遇到的风险,让他陪着我,再次踏上作死的旅途。

      对此,我有着充足的信心。


      “两个男的,去马代?”

      水哥吞下了嘴巴里羊腰子和燕京啤酒的混合物,瞪着两个铜铃大眼问我。

      我点了点头:“嗯。”

      他坐在一张小塑料桌对面,手里举着铁钎,此时此刻,我们正在从事着一项深圳叫做“吃烧烤”,在帝都称为“撸串”的活动。

      北京的十二月,冷飕飕的,坐在室外撸串,需要一定的意志力。这家鼓楼旁边撸串的店,是水哥领我来的,店里的烤羊腰子最出名,用料新鲜,膻味刚刚好,即使是我这种南方人也可以接受;两片腰子中间夹着羊油,咬一嘴香喷喷、油乎乎的,再来一口牛二,绝了。

      当然了,这次我特意从深圳过来找水哥,不光是为了撸串。

      从白马雪山回来之后,他就回了帝都。水哥本来就是北京土著,家里人早催他回来了,父母年纪大了,要他找个麻利的媳妇,把家里的烤鸭店继承下来。

      不过,水哥闻了二十多年的烤鸭,对这玩意深恶痛绝,坚决不肯子承父业。他爸老霍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家里的四合院,水哥只好在和平里租了个房子,凑合住着。

      没女朋友,没正经工作,因为在深圳呆了太久,这边的小伙伴们也生疏了,有时候想喝酒都找不到人。这大概是水哥三十多年的生命里,最暗淡的一段时期。

      这个时候,我出现了。

      一开始听说我要请他去马尔代夫,他的表情是非常生动,内心是非常雀跃的:“必贵,你小子可以啊,不枉我把你从卡瓦格博雪山上扛下来。”

      水哥说得没错,他不光把我从雪山上扛了下来,实际上一群人能从雪崩里死里逃生,全靠他右手里的那一只能吞噬一切的红色虫子,上古神兽貔貅。这也是我去海岛寻找时空的连接点,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水哥的原因,说不好,关键时刻他能再救我一命。

      再聊了一会,他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跟他两个大老爷们,一起去马尔代夫。这时候,他就是一个基本崩溃的表情,瞪着眼睛看我,腮帮一鼓一鼓的,手里举着个铁钎,忘了吃的羊腰子都被风吹凉了。

      水哥重复问道:“你丫是说,你,跟我,我们俩,一起去马尔代夫?”

      我再次认真地点头:“没错。”

      水哥放下了手中的铁钎子,神情严肃地说:“别闹。”


      我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白酒,虽然跟麦卡伦没得比,但是下雨天,烧烤和牛二更配哦。火辣的白酒穿过食道,我借着这股热情说:“别这样啊,水哥,商量下。”

      水哥严词拒绝:“没什么好商量的,别的地方还好说,马代,卧槽!这可是度蜜月的地方,两个男的去,不是摆明了出柜吗?”

      我放下玻璃杯:“身正不怕影斜,直男不怕别人说弯啊。”

      水哥撇着嘴摇头:“别闹,你丫不怕,我还怕,我这老婆都没娶上呢。”

      他回头喊:“老板,羊腰子帮加热一下”,又回过头来问:“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不年不节的去什么马代,还把岛都看好了……是哪个岛来着?”

      水哥开始问岛的名字了,看来心里多少还是感兴趣的,并不像口头上说的那么坚决。我心里偷偷一乐,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鹤璞岛。”

      水哥瞪大了眼睛:“什么贺什么谱?哪两个字?”

      我解释道:“仙鹤的鹤,璞玉的玉,不对,是璞玉的璞——鹤璞岛。”

      水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这名字没听过,新开的岛吗?”

      趁着他有兴趣,我开始安利这个岛:“嗯,新开的最奢华的岛,跟LV旗下的那个白马庄园一个级别,好像还更贵点。英文名叫HARP island,也就是竖琴的意思。来,你看看这个图片……”

      我拿出手机,展示保存在相册里的岛屿航拍图:“水哥你看,这个岛的本体,是不是像竖琴的共鸣箱,嗯,一个变形的阿拉伯数字3。岛两边围起来的这个泻湖,就是琴弦的部分,最外面的环礁是琴柱。”

      水哥点点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挺像的。竖琴岛,鹤璞岛。西方的竖琴,东方的仙鹤,中西合璧,有意思,有点意思……”

      我本来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忍住了,也附和道:“对对,我也觉得特别有意思。要不这样,水哥你再回去想想?”

      “羊腰子来咧!”老板把加热好的羊腰子重新放回塑料桌上,水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重新拿起铁钎,专心对付他的烤腰子。

      我知道,他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不过,刚才我没说出来的,是关于岛名的另一个联想。仙鹤,竖琴,可以组成一个四字成语——煮鹤焚琴。

      在粉蓝色的印度洋海水上,竖琴形状的岛屿在熊熊燃烧,白色的仙鹤惊飞。在我脑洞打开的想象中,这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调调,有点悲壮,有点浪漫,有点不吉利,有点危险,不过对我来说,更多的是——致命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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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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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19 15:03:32 | 显示全部楼层
      撸完串,两瓶牛二下肚,我跟水哥带着几分微醺,分道扬镳,他回出租屋,我回酒店。

      水哥也答应我,关于我去马尔代夫鹤璞岛的建议,他会“回去再考虑考虑”。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的答复我持乐观态度。反正他在北京也没事,有人愿意出钱让他去马代的顶级奢华岛去玩,虽然背负着搞基的嫌疑,但是又不用真的搞。

      在我这方面,为什么会想去鹤璞岛,还得从前两个月发生的事情说起。

      十月份上旬,我先是跟水哥去了趟云南的白马雪山,上山时是个大好青年,下山就变成右腿负伤的残疾人。之后我就安心在家里养伤,谁知道就这样呆在家里,竟然遭遇比在雪山上还凶险的奇遇。

      总之,在侥幸逃过一劫之后,我得到了一个线索,这个线索,应该是真正的“高维智慧生物”给我留下的。

      当时我躺在自己家的浴缸里,时空切换,原来的浴室变成了一个天堂般的热带海洋,不远处有个岛屿,隐约可见沙滩上竖着四个白色的巨型字母,第一个是H,最后一个是P。

      在时空切换被重置,我又回到了黑漆漆的浴室里后,便打定主意,要搞清楚这个岛屿是不是真的存在于地球上,高维生物让我的浴缸变换到岛屿附近,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做了大量的功课后,我基本确定了当时看见的岛,就是上面所说的HARP竖琴岛,也就是鹤璞岛。

      这个岛是前两年新开的,颇有些神秘,网上能找到的资料不多,在蚂蜂窝上面连一篇攻略都没有。在微博上搜索,也只能找到一个香港年轻富太,在今年8月发的两张照片,是在岛上的海底酒窖,举着高脚水晶杯,窗户外是蓝蓝的海水和两条魔鬼鱼。

      不过,找不到太多资料也很正常,高端人士一般不会有时间去写攻略,更不会去了一个海岛,就连刷个几天的微博、朋友圈来炫耀。而且,从鹤璞岛本身的角度来看,它本来接待能力就有限,只做高端客户,靠口碑营销就行,也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宣传。

      不光如此,无论是各大旅行社,还是携程、agoda这样的网站,都没办法预订鹤璞岛的房间。就连在鹤璞岛简洁高端的官网上,也无法查询房间的预订状态跟价格,只能够发邮件到他们的邮箱去咨询。

      而且,在官网上也写明了,鹤璞岛在马尔代夫的机场岛上不设接待处,要上岛必须提前预定,他们会派人来接机,再乘专用的水上飞机到鹤璞岛。

      可能是离机场岛比较远,或者是彰显档次,总之水上飞机是游客唯一的上岛方式,像游艇这么LOW的交通方式,鹤璞岛是不提供的。

      总而言之,是一个逼格满满的岛,不光神秘感十足,要上岛的话,你的预算也得是十足。如果按照去马代的标准行程,两个人住四晚上,不算其它消费,起步价就要8万人民币。


      这次来帝都,我订的是国贸的香格里拉酒店,楼层高,视野开阔,酒店设施也不错。我最欣赏的是酒店的泳池,在水下设有音响,游泳的时候,耳朵一入水就能听到古典音乐。这样一来,身心都能同时得到放松,是一种非常愉快的体验。

      跟水哥撸完串的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我就跑到游泳池去了。一般来说,这时候的游泳池一个人都不会有,自己独占一个池子,那感觉就是一个字:爽爆。

      毕竟快冬天了,虽然是恒温泳池,也游了一会才感觉暖起来。因为是用蛙泳的姿势在慢慢游,加上起床有点早,水底又有音乐,所以游着游着,竟然有点想睡觉。于是,我尝试着闭上眼睛游泳,到池壁掉头时才睁开。

      感觉还挺不错。

      闭上眼睛游着,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现在不是在离地面几百米的一个水泥池子里游泳,而是徜徉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叔虽然游泳技术不错,一个小时能游1800米,但是因为小时候有溺水的经历,所以对于踩不到底的水域,还是有很深的恐惧。

      这么想着,心里突然就慌了起来。

      当我猛然睁开眼的时候,被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的游泳池底的瓷砖消失不见,变成了深不见底的蓝色海水。

      而在深不见底的海水里,我的正下方,静静躺着一架白色的,民航客机。

      我虽然对飞机型号没什么了解,但是却马上能够确认,这一架飞机,就是我在来北京的路上,梦见的那一辆。

      心里疑惑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不知不觉间,穿越到了哪个海面?一分神之下,换气时头抬得不够高,嘴巴张开要呼吸,却喝进了半口水。我大惊失色,手脚不由得胡乱扑腾了起来,身体向着海底沉了下去。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重新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下一秒,我的脚碰到了硬硬的东西,那是游泳池底的马赛克。

      头露出水面的刹那,我张大嘴巴呼吸,也看见了泳池旁边高高的椅子上,救生员那疑惑的神色。

      小伙子肯定是在想:“这大叔在搞笑呢?在一米四深的泳池里也能溺水?”

      我没有理他,低下头,透过泳池的水,我的双脚正踩在蓝色的马赛克上。没有深海,更没有什么飞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觉,但我知道的是,以我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再游泳了。于是,我慢慢走向泳池边缘,爬了上来。

      去更衣室柜子拿衣服的时候,刚好听到电话响。接起来一听,确实强导知道我来了帝都,一定要约我吃饭。我想想反正也没事做,就答应了他,中午一起去吃大董。


      强导之所以叫强导,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强字,又一直混的是影视圈。

      他的外形跟职业也很相称,戴鸭舌帽,满脸的络腮胡子。现在,我跟他面对面坐在一间大董里。我一边吃着烤鸭,喝着五粮液,一边听他大声说着影视圈的血泪史,各种导演、明星的恩怨情仇。因为是午饭时间,又不是周末,所以店里稀稀疏疏的,不怕被别的客人听见。

      早知道贵圈很乱,没想到,比坊间传闻的还要乱。

      说完了影视圈的秘辛,强导开始说业内现在的情况。不缺钱,不缺好演员,甚至不缺观众,最缺的就是好故事。

      我半瓶五粮液下肚,也有了讲故事的欲望,于是就问强导:“好故事,我有,你想听吗?”

      强导看了我一眼,没有掩盖语气里的不屑:“你?”

      像叔这么淡定,这么有城府的男人,对于旁人的轻蔑,我的态度是——根本不能忍!

      我谦虚地说:“强导,我的构思很不成熟,你就随便听听——听完献上你小子的膝盖就行。”

      强导没有说话,只是又用饼卷了个烤鸭。

      看着他轻蔑的样子,我在脑子里盘桓了一下,准备给他讲一个关于雪山的故事。当然了,我不想说这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以免强导觉得我是个大忽悠,或者直接是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我只说这是在两个月前去雨崩的时候,结合亲身经历,脑洞大开想出来的构思。

      在讲了五分钟之后,强导就不吃烤鸭了。

      故事讲到一半时,他连五粮液也忘记了喝。

      到十来分钟后,我把结局讲完,他的眼睛基本是放光的。

      “我操,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剧本梗概啊!”强导是这么说的。

      看着他这样子,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嘿嘿一笑:“是吧,你要觉得好,这剧本卖你。”

      我是开玩笑的话,强导却当了真:“真的?我真买啊,你开个价。”

      我随口说了句:“一百万。”

      他却认认真真地谈起了条件:“一百万是税前还是税后?你什么时候能写完给我,两个月行不?”

      我皱起眉头:“你是认真的?”

      强导不愿意了:“谁跟你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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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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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19 15: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到了这里,我才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事来考虑。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城根下,人们都带着一股腾云驾雾的仙气。随便一个出租车师傅都能跟你讨论国家外交政策,随便一个四合院的大爷,都敢跟你说他“海里有人”;饭局上一个不太说话、其貌不扬的人,吃完饭,邻座就神秘兮兮地告诉你,这是哪个开国元帅,或者哪位前总理的私生子。

      至于像强导这样的文艺工作者,说的话就更不靠谱了,瞎扯淡可以,正儿八经要谈合作——你先得分辨他是不是还在瞎扯淡。

      但是,这回强导赌咒发誓,说他真不是在扯淡。确实有个项目,有投资人想拍类似的题材,关于平行世界什么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剧本。

      强导脸上的表情,活像是发现了千里马的伯乐:“鬼叔,你把这故事写出来,一定能行。”

      写东西我倒不发怵,虽然大学读的是理科,但高考作文叔可是拿了满分,底子还在的。不过剧本是个比较专业的东西,有各种格式,各种要求,我从没尝试过,也懒得去学。

      我挠了挠头,想出个折中的解决方案:“强导,剧本我写不来,你看要不这样,我把刚才跟你讲的这个故事,写成个小说。写完了你再看看,能行的话就拿去改编剧本。”

      强导一拍桌子:“也行!”

      他话音一转:“不过,你可得快点给我,两个月,一定要写完。”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雪山写成小说的话,容量也就在15万字左右。反正故事是现成的,我光是转化成文字而已,一天六千字的话,一个月就能写完。

      于是我答应道:“好,我尽量,春节前给你。”

      强导眼睛放光:“一定。”

      看着他这笃定的样子,我反倒怀疑他是不是跟我开玩笑,想了想说:“写出来你不要呢?”

      强导又急眼了:“我今天把话放这,鬼叔,你把刚才雪山这故事写出来,我一定要,就算不要,也帮你卖个一百万,税前。”

      我纠正道:“税后。”

      强导一愣,然后笑了:“你小子……行,税后就税后。那我们就说定了,鬼叔”,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干!”

      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干!”


      那天跟强导吃完饭,回到酒店,我就开始用笔记本写小说。

      毕业论文之后就没写过什么东西,竟然也不觉得生疏,一晚上就写了三四千字。

      毕竟是理科生,写的东西逻辑会严密些,但文笔是弱项。所以写完之后,看着WORD里的这些字,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到底写得好不好呢?自己写的东西,作者本人的判断,很难说会客观。

      这么想着,我就顺手把写的这个故事开头,发布到了一个论坛上。叔打定主意,以后每天写一点,写完了就更新到帖子里;然后观察下帖子的点击率高不高,回复多不多,是赞的人多还是骂的人多,这样一来,大概就有了个了解。

      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帖子发布的时间,是2014年的12月8号。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一天对于我的人生,有着特殊的意义。

      搞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正准备去洗洗睡,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却是水哥打过来的。

      我大喜过望,那么晚打电话过来,看来这哥们是答应跟我一起去鹤璞岛了。

      一把接过电话,没等他开口,我便喜不自禁地问:“怎么样,水哥,决定跟我一起去马代了吧?”

      水哥在另一边却是这么说的:“鬼,你在电脑旁边吗?”

      我皱着眉头,有点莫名其妙:“在啊,怎么了?”

      水哥的声音有点不太高兴:“你打开鹤璞岛官网,注意事项那一页。”

      我找着他的指示,打开了那个二级页面,这里面用英文列了长长一串注意事项,我也没认真去看。马尔代夫各个岛的禁忌,基本都差不多,无非就是不能私自钓鱼,不能在酒店房间煮东西吃;还有出于宗教信仰规定,男的不能穿背心,女的不能穿无袖的衣服进餐厅,不准裸体游泳,诸如此类。

      我回答水哥:“打开了。”

      水哥指示道:“你仔细看看,第十七条。”

      我把页面拉动到那里,认真读了起来。

      坑爹。

      这条规定的内容是:“本岛因为某种原因,不允许两位相同性别之客人,包括两名男性客人,或两名女性客人,同时入住同一间客房。多谢谅解。”

      卧槽,这是什么鬼规定啊?“某种原因”又是个什么原因?

      我皱着眉头,虽然马尔代夫是信某教的没错,也有听说中东的某教极端组织,会把男同性恋公开处死,但据我上次去马尔代夫的经验,那边还算是比较世俗化的国家,不至于严厉到这种程度。

      这么说来,这一条规定,更像是鹤璞岛的岛主,或者说管理人,依据个人喜好来定下的。

      好吧,反正马尔代夫的岛那么多,鹤璞岛对LGBT那么不友善,基友们就去别的岛好了,估计也没空跟他们计较。

      但是,现在这个奇葩规定,对我的原计划造成了极大困扰。我跟水哥两个人,就没办法一起去鹤璞岛上探险了。

      不对,我想了一想,对水哥说:“那这样,我们一人住一间房好了。”

      水哥冷笑了一声:“你再看第十八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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