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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东方神秘的墓葬秘术:子不语之云雨画楼--张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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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生不同床死同棺(1)

    这兔子也是两眼通红,双耳竖起,弓着背立在梳妆台上。我们在进上面那一层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外站着两个石兔子镇宅兽,现在在这又看见了一只兔子,都是暗自纳闷,这家的人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都是兔崽子不成?

我们看过我爷爷的那本笔记,都知道云雨画楼下面的这层每个房间的床上都卧着一个大棺材。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可是当吕三和胡大头掀开落地大床帐的时候,我们还是骇了一跳,主要是这棺材实在是太大了,怡然自得地躺在那张与之相得益彰的大床上,跟个大春卷似的,只是馅不好。

这大棺材差不多将整张床都覆盖了,高约三尺,威风凛凛地蹲在床上,好像一个一肚子坏水的人拉着脸在那盘算着什么。棺材的表面,黑地彩绘,上面描金画着许多希奇古怪的野兽。

吕三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画在棺材表面的图案,半晌,说道:这是一个双人棺,是汉代的,大概是汉后期的。

我和霍然都问道:何以见得?

吕三用手摸了一下棺面,说:汉王朝,虽然说是汉承秦制,但是在意识形态的某些方面,却保持着楚文化的特色。楚国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和巫术,在汉代的漆器的上可以得到充分的反映。当年在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一副黑地彩绘棺上,就有楚国的头插鹿角,巨目长舌的镇墓兽的形象。这些东西东西屈原的楚辞里都描绘过。而这一副棺材,你们看,也有这样的镇墓兽。

那怎么知道是汉后期的呢?霍然问。算钱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小子这么积极的。

吕三继续诲人不倦,说:汉代漆器的装饰有堆漆法和针刻两种,所谓堆漆法,就是利用漆的黏稠不易展开的特性,用以表现具体物事的立体感,其眼、牙、爪、肌肉凸出,具有浅浮雕的效果,这是汉代初期就具备的技术;而针刻,就是用锥状金属工具在漆器表面刻出纹饰,填以朱色和金色,使得形象更鲜明,这是汉后期才发展出来的。这副棺材明显用的就是针刻法。

我们再看那大棺材,果然是涂脂抹粉的,上面画的东西,不是人的,一个个都张牙舞爪的。看上去像人的,都是青面獠牙,眼球暴起,一个个鬼鬼祟祟的,明显居心叵测,虽然经过了几千年了,上面的漆剥落得很厉害,可是蒙胧间更让人心神不定,效果还是相当地逼真,仿佛一个不开心就会扑出来找麻烦。我心想,谁说蒙胧就是美啊,让他来看看这玩意儿吧。

我看得心里一跳,连忙安慰自己,别怕,张牙舞爪的那都是虚张声势呢,青面獠牙的更不用怕了,看完牙医那就剩一脸菜色了,下回再来我给您提俩口服液来,现在先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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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生不同床死同棺(2)

    虽然这么想,眼睛还是不敢多看,转开了。这边胡大头早就摩拳擦掌的,叫道:我说小吕三,你这考前辅导班就先关了吧。咱们还是理论结合实战,先把这大春卷打开,看这阵势挺大的,应该会有个好收成。

吕三把我和霍然往后拉了几步,说:二位哥儿,你们靠后点,这地方不简单,刚才的珠帘无风自动,我老觉得不对劲,我和胡大头要开这棺材,你们小心点,有什么动静,二话别说就先开火。

我和霍然都紧张地点了点头,手举着枪对着那大棺材,抖个不停。胡大头不满地看了我俩一眼,说:这是干嘛呢,哥俩个到这比赛发抖来了?

我赶紧擦了一下流到嘴角的汗,左手也握上去,说:没事,抖擞精神呢,你们开你们的。

胡大头转过头去,吕三把猎枪挂到肩膀上,和他站到一起,互看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嘴里轻声念道,一,二,三,手上一用力,发一声喊,把棺材盖往床的里头推开了。

就在棺材盖刚刚偏移了棺材时,有一个东西从里面轻飘飘地就荡了出来。

我身子一僵,脑子顿时就没感觉了,霍然“啊”的一声就开了枪。但是那东西好像是随着空气摆动的,在空中一直没停,根本打不着。

霍然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那东西,撞了我一下,直抽冷气,紧张地说:竹子,这会儿可别犯单相思啊,瞧你魂不守舍的,天上飘着阎罗王的小外甥呢。

我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看清楚了空中的那个东西,原来是个小小的婴孩,双目紧闭,面色死白,偏生两颊各自涂了一片圆圆的红斑,小嘴嘟起,大概正睡着被我们吵醒了不高兴。身上穿一件翠绿的外罩纱衣,可以看见里面血红的肚兜。这婴孩乍看眉清目秀的,好像还很可爱,多看两眼就只觉得那嘟起的小嘴是用力抿着的,似乎怒发冲冠的样子,在那咬牙切齿,说不出的暴厣阴沉,加上眼皮下面的眼珠子居然在动,更是让人忍不住一股寒意按捺不住地打心底升起,直打寒噤。

吕三和胡大头也很紧张,瞄着那东西就开枪,但是那东西好像根本没有重力似的,子弹还没到跟前呢,它就忽忽地荡开了。

胡大头一看,懵了,说:他娘的,小吕三,瞧你这乌鸦嘴,真叫你说着了,让咱们遇上枪都解决不了的主了。这都能飘着呢,里面躺着的岂不是也能伸腰打哈欠。说着赶紧往后跳了两步。

吕三端着枪对着棺材,说:两位哥儿,你们盯着上面的,我看看里面什么东西。慢慢地低头往下看,眼珠子一时都还不敢往下转。等瞻仰了里面的尊容,突然“咦”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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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生不同床死同棺(3)

    胡大头看吕三没事,这才往上凑,往棺材里一看,也是“咦”的一声,说:这里面怎么躺着俩女的啊。

我们看着天上的那东西,慢慢地往吕三那边移动。那东西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也没什么行动,跟罗大佑歌里唱的似的,就这么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也不嫌累得慌。我肩膀一抖,悄声夸道,对了,别动,这才是好孩子。

到了吕三那边,我们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棺材里,只见里面两个女尸并肩躺在一块,身上着的都是色彩极为鲜艳的百摺裙,彩带连结在一起。两个女尸都是面容安详,嘴角轻微上翘,一副很欣慰的表情。我虽然胆小,但是看这俩姑娘这么和蔼可亲,倒也不怎么害怕,倒是那飘来飘去的让人觉得心里没底。

霍然比我看得仔细,也“咦”了一声,说:吕哥,这俩姑娘怎么有一个头上还戴着凤冠啊?

我再一看,还真是,躺在里面的那个女尸,脸如满月,柳叶眉,眉心一点褪迹的朱砂,琼鼻,樱桃小嘴,再来俩水汪汪的大眼睛,整张脸就是一副荷塘月色图。这女尸头戴一顶满是珠花的凤冠,好像谁家的小媳妇睡错了地方一样。

吕三沉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胡大头指着那女尸,说:你明白什么啊,这姑娘你家的?

吕三没理他,对我们说:难怪这会供一个兔子,我现在知道了,两位哥儿,你们现在猜出来这兔子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和霍然想了想,还是没明白,这兔子也不是我们养的,我们哪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啊。一起摇了摇头。

吕三说:二位一定知道木兰诗吧,里面结尾的时候有几句关于兔子的诗句还记得的吗?

我马上接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说完联想到棺材里的两个女尸,心里隐约有点明白过来。

吕三说:不错。兔子是最难区分性别的动物之一。在古代,尤其是自汉以来,中原地区男风极盛,而女风相对而言较少,但是由于那时候的女性平常是很难出闺门的,除了父兄之外,待字闺中时,绝难见到其他的男性。所以在豪门大家中,就会经常有小姐会和女伴相互爱慕,日久生情。简而言之,这兔子,人称兔儿神,是同性相恋之人所供奉的。

我们都是恍然大悟,原来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一对古代的女同性恋。胡大头也是惊讶地说:我说小吕三,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吕三微微一笑,说:我也是听我爹提起过一次,不过之前从来没见过,所以刚进来的时候,一时也没想起来。

我想起刚才那珠帘的无风自动,心里又有点发毛,问吕三:吕哥,那这东西邪门吗,刚才那珠帘怎么回事啊?还有那正飘着的,什么东西啊?

吕三眉头一皱,说:刚才那珠帘无风自动我倒是不清楚怎么回事。一般来说,古代的女同性恋,下场都是很悲惨的,由于不被人所承认,周围的人都是千方百计想拆散她们,宁可让她们殉情而死也不愿意看到她们在一起,所以很大一部分女同性恋在死的时候怨念都极大,她们是带着对世人的诅咒离世的。不过我看棺里的这两个面容安详,而且死的时候尚能同棺,在那时候算是下场很好的了,不像是有什么怨念的样子。

其实。吕三感叹道。无论是什么恋,无非是一种情感选择上的不同而已,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都是应该得到尊重的。

胡大头怀疑地看着他,说:什么时候轮到你主持公道了,我说小吕三,你是不是也有这爱好啊?

吕三笑道:别胡说,我这几天还在痛恨老天,为什么要造出这么多漂亮姑娘,而却让她们一个也不属于我呢。

霍然指着空中的那东西,说:吕哥,那是什么东西啊?

说完才发现刚才我们尽顾着说话,这会儿那婴孩竟直向我们飘了过来,挨到胡大头身边,嘴一张,就露出里面两排细细的,白森森的锐利的牙齿,张嘴就向他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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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4: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婴异(1)

   胡大头一惊,情急之下来不及动家伙,只好抬手护向自己的面门。而就在他抬手的一刹那,那婴孩却又向后飘去了。

吕三看胡大头遇险,却一点也不着急,等那婴孩飘远了,才说:这东西叫婴异,是二女同居,重阴交感而生的。因为虽然两雌无异,但是真气流通,所以还是会有孕育之事发生。这东西因为是重阴交感所生,所以没有生气,四肢百体空空然,就像蝉的蝉蜕一样,全无骨肉,所以能飘在空中。虽然它没有生气,但是因为是怪胎,在生下来的时候人们还是会马上把它弄死,所以它的怨念极大,嘴里的尸毒很厉害。俗话说的好,人小鬼大,因此越是短命鬼就越是凶狠。而这婴异的尸毒虽然厉害,但是它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它根本就连空气都不能穿破,只要一抬手,就会被带起的流动的空气荡远。因此我们只要注意不让它在不经意间挨到身边,它就对我们毫无威胁。

我们听吕三这么说,都是松了一口气,胡大头更是冲着那婴异说起了风凉话,道:你说你一个小破孩子在天上飘来飘去的干什么呢,一点都不脚踏实地,胡哥生平最恨的就是你这样没事就飘飘然的,一点不知道谦虚。

我知道了婴异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心下一宽,没说话,只在心里想,你倒是想飘,也不想想你那身材,地球让吗?

就在我们放松了下来之后,却见吕三还是紧皱着眉头,四下张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先别放松得太早。刚才那珠帘无风自动,现在这又只有一个没什么大害的婴异,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胡大头问:那依你看,会有什么事呢?

吕三脸色凝重,一字一字地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刚才有东西在窥视我们。在我们进这里间的时候,或是有东西跟我们一起进来了,或是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东西出去了。

我听得身上又是一紧,只能看着他们三个,根本不敢再到处看,就怕看见什么东西。胡大头却是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本来就是人家的家,人家羞涩,没敢出来打招呼,咱们就自便吧,哎,小吕三,我们一人一个,先把这俩姑娘的饭含取出来吧。

霍然问他:什么是饭含?

胡大头说:问你吕哥去。

我们把头转向吕三,吕三道:所谓饭含,就是死人含在嘴里的玉器。以前的人死了,收殓的人怕他们的身体的真气外泄,不能送他们上西天,就用一些东西把身体的几个窍门诸如鼻孔,嘴巴,肛门等给堵住了,含在嘴里的就叫饭含,因为起先塞在嘴里的东西大都是一些粮食,像粟,麦之类的。后来到了汉代,士大夫阶层用的基本上都是玉器,而且统一雕刻成一只蝉的样子。

我们都觉得这名字果然起得很形象,只是塞在下面的呢,不会叫开塞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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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4: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婴异(2)

    吕三说完就和胡大头一起伏下身,把手伸入棺中,一只手捏住一个女尸的腮帮子,另一只手在女尸下巴上一抠,一用力,那女尸就樱唇轻启,可惜没办法吐气如兰,一股臭气迎面扑来。两人屏住呼吸,吕三不知道从哪居然拿出一双筷子,伸入女尸嘴内,就去夹那压在舌头上的玉蝉,胡大头却直接伸手就往嘴里掏。

吕三夹出了玉蝉,拿在手里,胡大头那边却只听得嘎嘎的一声,那女尸的腮帮子居然动了起来,拼尽全力想要咬下来。胡大头脸一白,捏住女尸腮帮子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显然也用尽了全力,才没让尸体的嘴巴合拢。

我们都惊呼一声,正想过去帮他,这大头鬼已经不知死活地把另一只手探入女尸嘴里,把饭含掏了出来,然后猛地一松手,啪嗒一声,那尸体的嘴巴迅猛地合拢,满嘴牙齿顿时全部迸裂。

这大头鬼也是一头一脸的汗。这可真是该,人家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你没事乱摸,虽说人家是同性恋,毕竟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啊。而且接下来还要摸人家屁股,不知道它会不会跳起来拼命。

在吕三和胡大头取女尸嘴里的饭含的时候,霍然又几次挥手,把荡上来的婴异赶开了。正当我们以为他们还要脱女尸衣服,取塞在下面的东西时,胡大头却把两个饭含放入背包,准备要走了。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这大头鬼刚才要钱不要命的表现,面对我们疑问的目光,胡大头嘿嘿一笑,说:这尸体身上值钱的也就这两个饭含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珠子,在古货市场多了去了,胡哥可没看在眼里。

就在我们要走时,我一抬头,看见飘在空中的那个婴异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白惨惨的,只有眼白,没有黑瞳,像一块腐死的白肉一样,快要崩出眼眶了,正朝着我们不住的瞟着。而且这时候,原本穿着红肚兜一直面对着我们的身子也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让我们看见了它绿纱衣下的身体。一看之下,我胃里马上就翻江倒海了。

只见那绿纱衣下,哪里是皮肤啊,一层完全透明的物质裹住了它的身体,身腔正中偏左的地方有一个乌溜溜的椭圆型东西,应该是心脏,除此之外,其它的内脏一律没有。围绕着心脏的,是一堆绕来绕去的干枯血管。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用黑带子编织的茧,中间包着一个烧烤过度糊了的番薯,又像是一个只剩脉络的干枯的丝瓜瓢子。最恐怖的是,它的后脑勺也是透明,里面红通通的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还在隐隐约约地发出一阵妖异的光。

我们一惊,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它没有瞳孔,看不见也是白搭啊,难道还别有用意?

霍然急忙说:趁着这家伙还没变身,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吧。

吕三点头道:霍哥儿说的是,快走吧,就怕迟了有变。

我们整理好包,背上,转身就走。而就在我们走出了几步时,胡大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包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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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5: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婴异(3)

    胡大头回身一看,只见其中的一个女尸正死死地把他的背包的一个带子攥在手里。胡大头身子往前一倾,想拉出带子。那女尸丝毫不松手。胡大头急忙冲她喊道:我是男的,我是男的,他娘的,你不是对男的不感兴趣吗?

那女尸不为所动。胡大头又花言巧语地哄它道:你看你躺的这地方也不大,你们两个正好相亲相爱地好好过日子。我就不留下来作客了。

看着那女尸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胡大头火大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娘的不放是吧,胡哥也不是吃素的,拔河还拔不过你不成。

说完用力握住背包带子,和那女尸拔起了河。我和霍然看事情有变,一时也没顾上给他加油。

吕三看事情不对,那飘在天上的婴异这时候后脑勺的红光越来越盛,已经将它身后的墙都照亮了。吕三连忙过去,从胡大头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对他说:看样子,婴异后脑勺的红光是用来唤醒这女尸的,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说着用匕首去割背包那被一人一尸拉得绷得紧紧的带子,砰一声带子断了。而那女尸却在带子断的一刹那,突然直直地从棺里蹦了出来。

见事不妙,吕三急忙喊一声:快跑。

我们马上撒腿就跑,一口气出了这间屋子,后面的女尸在蹦出棺材后,婴异马上就飘到了它的面前,看样子就是它生的。我们都以为母子相认,肯定得好一番痛哭流涕,不说就此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吧,起码也得互道一番衷肠。谁知道飘在天上的那个鬼东西在女尸面前停住后,马上就追在我们屁股后面飘了过来,晃来晃去跟个红灯笼似的,给那女尸带路。

那女尸僵硬地扭动着身子,身上的衣服瞬间就破裂掉落了,露出一截黑干枣一样干枯褶皱的身体,一路不辞辛苦地向我们追过来。胡大头偷空往后一瞥,好像屁股上吃女尸踢了一脚,马上速度就加快了一倍。我们看他跑得这么快,不由更紧张,追上去问他。

胡大头一边喘气,一边说:不快不行啊,妈呀,那牙都出来了,三寸长呢。我记得有一个女尸不是在我拿饭含的时候咬牙自尽了吗,敢情现在俩鬼东西的牙都长这个的嘴里去了。

一顿狂奔,在甬道里绕来绕去,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回头看时,这才没了婴异和那女尸的影子。我们都喘得不行,还好把后面的追兵给甩了。看来不运动是不行啊,那女尸可能更有感触,它要是经常运动,这会儿就多了四个伙计了。

定下心来,我们打量了一下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是条甬道的尽头,两旁也是房间。吕三走到一间房间的门前,随手就去推门。手电的光照在门上,从门缝里明明看见里面的门闩没有闩,吕三用力一推之下,却没有推看。吕三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们都是一脸的惊疑。吕三回头再推,还是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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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7: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亀龙

    胡大头一看,抢上前来,飞起一脚,那门暴喝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猛的弹开了,两扇门板挑衅似地在那晃来晃去。胡大头回头,朝我们招了招手,自己抿嘴吞了口口水,当先朝里迈进。一进去那门马上就自己又晃回去虚掩上了。

这间房子非常大,长方形,大概比个篮球场还大,在门口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往里面一点,却到处都挂着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黄色幕布,已经变成了黄黑间杂,东一条西一条的,要不是我们的手电光度够,刚进来肯定会以为是数不清的人悬梁自尽在这了。

幕布在我们的手电光照下,阴影斑驳,不住晃荡,感觉阴森森的,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我们进了门,不断地四处探照,说不清为什么,在幕布的里面,我老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冷眼地看着我们,怕他们笑我神经过敏,就没敢说。而且经过了从上面下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后,这会儿我的胆子也有点壮了起来,特别是刚才和那女尸跟婴异一番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较量,更是让我自信不少,难怪小吕三这么久了一直也没出事,关键是腿脚得利索。

吕三慢慢地打起幕布,小心地朝里探路,一点一点往里移动,胡大头还是殿后。走到房间尽头的时候,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四周垂挂在幕布的大台子,吕三打起幕布,一股腥气杀将出来,我们都没有准备,一阵酸气从胃里直冲喉咙,一股秽物从嘴里喷射了出来。好不容易把把股酸气压了下去,强忍恶心,用手电去照那个台子,却见这台子中间陷了下去,原来是个池子,里面盛满了一种暗红色的液体,刚才那阵腥气就是这液体发出来的。

吕三盯着那池液体半天,说:这似乎是个祭祀的池子,里面的应该是血,才会这么腥。

霍然手里的手电朝四周上角一照,一声惊呼,说:边上挂着人!

我们马上把手里的手电全都往上面打,只见分别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尸体,文文静静地挂在四个角落里。尸体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一直吊在上面而不掉下来。胡大头难得善解人意地安慰我们道:不用怕,你看,都烂成这样了,就是想下来掐你们也没手了。

我回道:谁怕了?我是怕他们在上面挂着会嫌不舒服,万一跳下来洗澡会溅我一身。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那挂着的四具尸体仿佛听见我说什么了似的,在一瞬间纷纷从上面掉下来,扑通扑通地掉进了血池里。还好我们都是眼疾脚快,马上后跳一步,才没有被溅到。

我惊呆了,没想到这几个这么听话,叫它们洗澡他们就洗澡,既然这样,就好好泡着吧,这么久没洗了,只是千万别起来了啊,小心着凉。

那四具尸体掉入血池之后,并没有浮在血水上面,而是慢慢地竟沉了下去,看得我们大喜,这几个还喜欢玩憋气呢,也忘了它们已经无气可憋了。

正当我们以为这四具尸体会就此消失时,血水的表面上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浪,从下往上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

吕三叫了一声:小心,下面有东西要上来。

    话音落地,血池的当中水波破起,一个东西浮了上来。这东西三角头,脖子细而长,四只爪子,尾巴很长,身子圆圆的像个盘子,很臃肿,像是一只吃得太饱的大蜥蜴,又像是一只没有壳的乌龟。现在正在血水中用爪子划着水,向我们游了过来。

胡大头一看,道:操,别以为你下去脱了身马甲胡哥就不认识你了。说完才觉得不对,刚才下去了四个,怎么这才上来一个,零存整取呢这是?

那既像大蜥蜴,又像是没壳的大乌龟的东西爪子带起一阵阵的血水,也不怕生,向着我们就划了过来。吕三头稍微往前探出,仔细地观察那东西。我们都知道在这种地方出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看它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不像是有害人的智商,虽然惊疑,一时也没太在意,只是把枪口都对准了它。

吕三看那东西快到了我们面前,看清了什么,忽然大叫一声:快往后退。

我们脖子后一紧,下意识地把枪握紧了。

这时候吕三又惊恐地大叫道: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

自从我们跟吕三认识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从来也没这么惊慌失措过,我们赶紧后退了几步。这时候那池里的东西划到了池的边沿,在那打着转,怡然自得的,再来一个就是鸳鸯戏水了。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东西,看半天也看出什么它有什么秘密武器能让吕三这么害怕,但是我们知道吕三绝不是大惊小怪的人,难道说鬼不可貌相,这东西还深藏不露?而吕三那一声不要开枪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对这东西还又爱又恨的,舍不得一枪打死?不对啊,又爱又恨通常是结了婚的男人才会有的感觉啊,而吕三的媳妇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谁肚子里呢。

我们都转头看吕三,吕三眼睛一动不动地监视着池里的那个东西,喉咙上下滚动,显见得非常紧张,看了一会儿,确定它一时半会没有雅兴爬出来和我们打成一片,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鼻尖的汗抹掉。

我们问他:吕哥,这什么东西啊能让您这么紧张,很厉害吗,我们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吕三还是不敢掉过头,眼睛还是盯着池里,一边回答我们:你们没见过多少世面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胡大头,难道你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吗?

胡大头疑惑地向池子方向凑了凑,说:我应该知道吗?操,我怎么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啊?

吕三提醒他道:这东西就是褪了壳的大乌龟。

胡大头凝神一想,马上也是脸色大变,又往后退好几步。我们看他连女鬼都敢调戏,现在听见一只乌龟褪了壳给吓成这样,都很疑惑,看那乌龟脱了衣服也没展示出多健美的肌肉啊。

胡大头肩膀一缩,怕冷似的,吞了口口水,小声地说:他娘的,这王八光着膀子很厉害,咱们没事可千万别惹它。

    我和霍然听连这大头鬼都敬这王八三分,不由对它也是另眼相看,赶紧退了几步,站到了胡大头身边,问他:这东西有什么厉害之处啊,连咱们胡哥都这么害怕?

胡大头“呸”一声吐了口口水,说:你们这俩倒霉孩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说给你们听了得让你们吓得尿了裤子。

霍然强自出头,道:别,我们没那爱好。你还是快说吧,这什么东西,能让你跟吕哥都这么害怕?

胡大头想了想,才说道:这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就是平常的大乌龟,但是特别之处就在于这王八光着膀子,别说王八了,就是你在大街上看,没事光着膀子的也不是好惹的,他娘的,这就叫轻装上阵,不打无准备的仗,随时准备找麻烦。

我们看这大头鬼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转向了吕三,说:吕哥,这大头鬼估计还得先环游一下地球才能绕回来,还是你告诉我们吧。

吕三点了一下头,说:胡大头说的不全对,这东西叫亀龙,确实是褪了壳的乌龟,但是并不是我们平常见的乌龟。传说中龙生九子,其中的一子就是亀龙,亀龙万岁,到了时候就会褪下壳变成真正的龙升天。而留在人间的壳上有二十四节肋骨,对应天上的二十四星宿,每节肋骨的中间都有大明珠一颗,只要一颗当时就要卖到五万两白银。万年的亀龙留下的壳在海外只有在及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会被人发现,其壳大如一张双人床。如果时间没有到万年,肋骨没有完全生长好,里面就不会有明珠,这时候如果有人将之生擒,硬将其壳褪下,亀龙就不会再有成龙的机会,只能永远地留在人间。留在人间的亀龙因为心怀怨恨,全身血液在褪壳的时候化为脓血,剧毒无比,只要被它咬过或是被它的血液溅到身上,马上整个人都化为脓血。

我和霍然听得大惊失色,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确定不会被里面正沐浴更衣的亀龙调戏到,才停下脚步,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什么也不穿的小流氓,好在那小东西这会好像玩得挺开心的,一时没有过来的意思。

吕三接着说:我估计这血池里的并不全是血水,而是大有可能被亀龙腐蚀掉的尸体也都化在了里面,这其实是一池血浆。

胡大头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说:你说这母龙没事生这么多干什么,一点也不响应国家少生优生的政策,而且管生不管养,生完之后一拍屁股就走人了,也不知道该教育孩子要好好和人民搞好团结,这给社会造成了多大的负担啊。

我们都是惊恐交加地监视着那池里的亀龙,好半天了我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既然这么厉害,现在看样子又没准备留我们喝茶,那我们还在这呆着干什么,还想看它跳脱衣舞吗,瞧它那小身板,再脱也就这样了。我轻声地对吕三说:吕哥,这地方太危险了,就怕这位小朋友等会儿花样游泳表演够了,要变独乐乐为众乐乐,拖咱们下水,还是快走吧。

霍然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吕哥,而且这东西跟皇帝的女儿似的,碰都碰不得,什么时候它失恋了想自残,咱们站边上就给它陪葬了。

吕三给我们一说,才拍拍脑袋,连声说:刚才一时紧张,只顾着害怕,防它爬上来,居然忘了跑了,还等什么啊,赶紧走人啊。

我们都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胡大头一马当先往外开路,防着跟婴异母子再来个喜相逢,认识一场,不打招呼肯定不好意思。吕三眼盯着着血池,背对着我们慢慢往后退。谁知就在我们往外走的当口,那血池突然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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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惊魂未定

   我们一惊,吕三喊一声,快跑。我们都是转身就放开了步子,但是在转身的刹那已经看见那血池里已经冒出了无数的三角头,由于太拥挤了,一个个都昂首向天,一起向着靠我们这边的池沿就划过来了。

胡大头快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就往外窜,我们正想跟着窜出去,谁知道刚出去的胡大头返身又窜了回来,跟霍然撞了个正着。我一惊,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大头鬼不是还想先回去跟后面的亀龙依依惜别一番再跑吧。

吕三忙问他怎么回事,胡大头龇牙咧嘴地指着外面甬道。我们探出头去一看,从我们来的那个方向上,婴异和它娘正蹦蹦跳跳地过来。那女尸由于出了棺后的一番运动再加上氧化,现在身上五彩斑斓的,像穿了条花裙子似的。

我们哀叹一声,这女尸可真执著啊,还打扮了一番来追我们,也不怕让躺在那黑地彩绘棺里的另一位误会。那婴异就更不对了,帮着它娘来赶我们,图什么啊,叔叔们都没结过婚,不会,就不抱你了,口袋里也没糖。

现在的情况是前有追兵,后面的直接就是死神。现在那群归龙有的已经爬出了血池,掉到了地上,翻了个身就冲着我们来了。霍然骂一声:操,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啊,敢情这群王八晚上没事干尽生孩子玩了。

胡大头一把拉开他,一甩手就把门给关上了。霍然一愣,说:你脑子不清楚啊胡大头,前面的跑快点还能躲过去,后面碰上了就是个死字。你想跟它们谈判还是怎么的,要谈你自己去啊。

胡大头扭身就往屋子的另一个角落跑,一边跑一边说:外面的甬道现在基本上是直的,跑直道可是人家女鬼同志的特长,咱们出去了基本上也是必死无疑。这屋子这么大,它真进来了还能闪一闪。而且如果把那女鬼引进来,说不定还能转移归龙的注意力,当然,如果这两方掐起来,那是最美妙不过的事了。

吕三点头道:快,胡大头说的有理,我们跟上去。

这时候那婴异已经引着那女尸快到了门口,我们向着胡大头的方向跑去,胡大头窜向了这屋子的另一个角落。这角落靠墙也挂着黄色幕布。胡大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一把揭起墙上的幕布,人就往幕布后面躲,看得我们目瞪口呆,这大头鬼还想和那女尸和亀龙玩捉迷藏呢,先不说你在幕布下面露着一双四十四码的大爪子,让漂在天上的大灯笼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女尸和亀龙,人家虽然爱学习,弄得两眼近视看不清,可是人家鼻子灵,你那一身臭气还能躲过去?

正在骂胡大头没有脑子,我们赶得近了,一把揭开幕布,想把他揪出来,却发现那幕布后面空空如也,那大头鬼,不见了。

我们都是一愣,这么一会功夫,这人就无影无踪了,像平地升仙了似的。还来不及多想,门口砰的一声,那女尸已经蹦了进来,而那血池里的亀龙也大多已经从池沿边纷纷往下掉,有的已经向着女尸和我们爬了过来。那女尸一根筋,一条道走到黑,也不管前面亀龙挡道,就朝我们热情奔放地扑了过来,被几只亀龙一口咬在脚脖子上,。那亀龙可能已经很久没出过东西,现在一口咬在这么有嚼劲的腊肉上,死死不肯松口。

女尸可能是虱子多了不痒,丝毫不爱惜身体,由着几只亀龙装饰在自己脚上,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地朝我们而来。亀龙虽然厉害,可是只对有血有肉的起作用,所以那女尸虽然掉了几块肉,由于整个身体干瘪,并没有受到多大的腐蚀。

    我们脸上一圈一圈的汗往外沁,伸出手胡乱在墙上摸了几把,没找着什么机关,暂时也顾不上胡大头被什么鬼捉去当伴郎了,迈开腿就顺着墙角跑,。那女尸身上挂着亀龙,这下我们连枪都不敢开了,那亀龙血溅到它身上的护肤品,我们被它伸手一摸可要一命归阴,况且那女尸身上也有尸毒,碰上了也没个好,除非距离远,否则轻易也不能开枪。

吕三一边跑,一边吩咐我和霍然:两位哥儿,快把你们的包解下来,找找黑驴蹄子和黑糯米,我的包里没有。

我和霍然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包解下来,一边跑一边解开了乱翻,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不由慌了。我气喘吁吁地对吕三说:吕哥,我包里没有啊。霍然也说没有。我说:会不会在你的包里没找仔细啊?

吕三答道:我包里肯定没有,这么凑巧,一定是在胡大头的包里,这家伙噌都不噌一声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升仙了还是怎么的。

我们全都跑得口干舌躁的,好在那些亀龙,虽然光着膀子,还是没拖乌龟的习性,慢吞吞的,一点也不着急。那女尸几次靠上来,被吕三用双管猎枪的枪托给砸得顿了一顿,给我们又赢得了一点时间。但是砸了几次过后,那女尸好像变聪明了,知道我们奈何不了它,居然一把就将双管猎枪抓住,白森森的牙齿就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将枪托咬了个稀巴烂。我们看它这么好的牙口,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估计牙膏商会喜欢它。心里吓得砰砰跳。

那女尸将枪托咬得稀巴烂之后,两只枯干的手一松,把枪扔了,伸直了手就朝吕三的脖子掐来。吕三来不及跑,只得两手反握,紧紧地把女尸的爪子架住,不让它们靠近自己的脖子。的是吕三明显敌不过女尸的力气,马上就被迫得往后退,靠在了墙上。女尸嘴里的牙齿咯咯做响,一阵阵腥臭的味道我们都闻见了,吕三更是被熏得龇牙咧嘴的。这会儿牙膏商该不喜欢了,当然,吕三更不喜欢。

我们看吕三额头上的青筋慢慢地浮了上来,知道大事不好,吕三撑不了多久了,但是我和霍然都没经验,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还有一个知道怎么办的胡大头又不见了,可能穿越回古代娶小老婆了。一时又急又怕地看着吕三被女尸顶在墙上,手足无措。

我们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那群亀龙现在已经慢慢地向我们围拢了来,再跟这女尸这么相亲相爱地对峙下去,不用它发力,那群亀龙就该把我们都弄那血池里腌起来当咸菜了。而且,那女尸的腿上还现挂着两只呢。

我以前听人说过,要是被乌龟或是王八咬上,不掉一块肉它是绝对不会松口的,除非打雷,它才会被吓得一惊一乍的,才会松口,现在看来是真的,只希望那女尸腿上的肉千万够结实,别给咬成肉松,让那俩光膀子王八掉下来。

霍然看吕三的脸也青了,眼神也苍白无力起来,知道再不采取措施,吕三当场就要折在这女尸手里了。就颤声对吕三说:吕哥,情况不妙,我要开枪了啊,中了尸毒总有个缓冲的余地让人施救,总比直接被掐死好啊,您要是同意,就眨眨眼睛。

    吕三无力地把眼皮子往下耷拉了一下。霍然正要开枪,突然听见极响的一声“砰”,那女尸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脑袋,子弹从太阳穴进去,直接又穿了出来,乓一声射入了墙里,那女尸也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打得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但是没死,两只手直直地在空中乱舞,估计得晕一段时间。

霍然呆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勃郎宁,丝毫没有开火的迹象,他以为是我开的,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对我说:你反应也太快了吧竹子?

我用力咬住了下唇,拼命不让自己颤抖,说:也不是,不是我开的。

霍然霍的转过了头,惊恐地说:那是谁开的枪啊?

这时候吕三喘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别瞎猜了两位哥儿。出来吧,胡大头。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果然又看见墙上挂着的幕布下露出了一双大脚,正是胡大头的。

胡大头从幕布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吕三被女尸咬烂了枪托的双管猎枪。敢情这大头鬼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先从地上捡了枪后又躲回幕布后面想吓一吓我和霍然。

我们看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装神弄鬼的,不由怒上心来,正想发作,这大头鬼恶人先告状,抢先对吕三说:我说小吕三,你敢情就带了俩啦啦队来看你和女鬼互掐比赛的啊,光看见他俩欣赏比赛了,也听见他们给你加油啊。

我和霍然听得脸上一红,这事我们没经验,只得由他取笑,一时也发作不得。

吕三过来拍了拍我和霍然的肩膀,说:二位哥儿的表现已经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了,就是胡大头不开那一枪,霍哥儿也准备开了。刚好那女尸定住了,能往太阳穴上开枪,侧面击中它,尸毒才喷不到身上。

霍然讷讷地说:不瞒您说吕哥,我本来是准备朝后脑勺开枪的。

胡大头哈哈大笑道:你还算老实。

这一番经过,说起来一大堆,其实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这时候那群亀龙已经围了上来,,地上的那个女尸爪子乱舞,随时也有可能蹦起来,那婴异在它头上飘来荡去的,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感情。

吕三冲胡大头说:你从哪冒出来的,刚才怎么往墙上一贴人就不见了啊?

胡大头说:强上有个暗门,我上去踢一脚就翻暗室里去了,在里面等你们半天也没见人,还以为你们跟这些东西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这会儿正把酒言欢呢。不放心,想冒出头来看一眼,找了半天才找着开暗门的机关。结果出来一看,那女鬼正想对你霸王硬上弓呢。

吕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连忙说: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进暗室去,开关在哪啊,怎么你一眼就看见了,我们半天也没摸着啊。

胡大头转过身,往墙上踢了一脚,墙上马上就翻出一扇门来,我们上前一看,原来墙与地面交接的地方有一块青砖凸了出。而刚才我们只顾着在墙上乱摸,一时没有注意墙角。胡大头用身体抗住门,不让它关上,让我们挨个进去了,他才身子一闪,也进去了。门马上就自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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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一声叹息

    我啧啧赞道:这门厉害啊,还是全自动的,没想到几百上千年前的人就能造出怎么精巧的机关来。

吕三道:老祖宗的智慧可不止这么点小聪明,让你吃惊的东西还多着呢,小心别吃惊吃到消化不良。这门其实只是运用了最简单的物理原理,其构造大概跟现在的弹簧门差不多。

说着听见墙上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应该是那女尸咸鱼翻身起来。我们相视一笑,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去。霍然说:看,脑袋撞墙了。

吕三一笑,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也亏他笑得出来,我和霍然不禁由然起敬,这才是艺高人胆大的手艺人啊。只听吕三对胡大头说:胡大头,你先进来一会儿,仔细看过这地方没有,有没有什么异常?

胡大头道:好叫各位客官得知。小店一无床,二无灶,住宿打尖,免开尊口,吃饭喝茶,一律没有,端的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只有一样不好。

我看他唾沫横飞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有最后一句是重点,就问他:那一点不好啊?

胡大头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地方,除了我们进来的这扇门,再没有第二个出口了。

我们都是听得一呆,如果再没有其他的出口的话,要想出去,就势必要再从这扇门出去,而外面的亀龙和女尸估计正守在大树桩旁,等着我们这只傻兔子往上撞。而如果不出去,则势必困死在这里了。虽然我们带了几盒的压缩饼干和肉罐头,可也禁不住几天啊。我听说有很大一部分探险或是盗墓的人兕在险地里,并不是被什么妖邪的东西害了命,而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出不去,活生生饿死的。这样想着,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

吕三看我们有点着急,说:先别忙着着急,也许这地方有其他的出口,胡大头没找仔细,你们想啊,他也才在里面呆多久啊,肯定不能什么地方都查看过,我们再找一遍,实在不行了也只能往外冲。放心吧,活人不会让尿憋死的。

话是这样说,我和霍然心里先入为主,早认定了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心下还是不免惴惴不安。四下散开找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这间暗室比外面那一间小得多了,只有大概不到一半大,同样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无数变成暗黄暗黑色的幕布,只是在墙的尽头并没有养着亀龙的血池。

确定把这地方找遍了之后,我们围成了一圈坐在地上休息,都有点沮丧,而且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发觉,现在才发现,在这暗室里,我们的强光手电打出去的光路并没有扩散开来,而是被束成小小的一束,像是在黑暗中刺杀出一条光道来,,所以,即使我们四把手电一起打着四下扫射,也并不能看清这暗室的全貌,只能看见几条光蛇在空中乱舞,平添了几分诡异。

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吕三,吕三思量了一会儿,才说:这暗室里到处都涂满了吸光材料,能最大限度地吸收光线,限制光源亮度。

胡大头不满地说:这地方到底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乌漆抹黑的,就不怕晚上起来上厕所掉进去。

我们给他一说,先是一乐,又是一怕,万一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在黑暗里,那肯定不是想跟我们躲猫猫这么简单。

而正当我们胡乱猜想,又惊又疑间,一声叹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传了过来。这一声叹息又愁又苦,声音苍老,而且一听就知道不是从嘴里发出的,重重的一声“哼——”听上去比杨白劳还凄惨。这声叹息要是青天白日在外面听见,肯定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让人当场就要上去给他十块钱,让他买斤面粉回去包饺子过年,顺便给喜儿扯上二尺红头绳。

    现在在这黑不溜秋的暗室里突然听见这个声音,对我们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感觉真是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冷啊。

我们都是耳根一紧,全身僵硬,保持姿势长达几分钟,一动不动的。几分钟过去了,只听见那声音除了不断叹息,并没有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好像此举纯粹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嗓音,此外别无目的似的。

胡大头首先还过魂来,悄悄地起了身,迅速地用手里的手电在周围画了一个圈,什么也没照到,那声音照样还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不断地传来。胡大头脸上见了汗,和我们面面相觑,然后眼珠子上下左右地乱转,耳朵好像也在动似的。

眼观四方,耳听八路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胡大头清了一下喉咙,故意响亮地说:没事,这家伙正吊嗓子呢,业余爱好,纯粹业余爱好。我认识一人,老婆跟人跑了,从此献身歌唱事业,整天也是这么长吁短叹的,节哀啊,千万别唱坏了身子。

我们一听,亏这大头鬼想得出,激将法都用上了,不知道这叹息鬼有没有血性,吃不吃激。我们全身戒备,高度警惕地看着四周。

胡大头一翻话说完,那叹息声忽然停了,我们一看,以为它就要冲出来找胡大头拼命了,谁知道左等右等,一个影子也没有。胡大头看自己这么骂它都没用,悻悻地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那叹息声忽然停了下来,反而更让我们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卖艺的唱完了还得露个小脸出来收钱呢,这东西难道纯粹是来娱乐大众的?情操也太高尚了。

我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四人互相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人的背后,手里的枪也是握得紧紧的。不一会儿,却见胡大头突然转过身去,走了几步,面对一个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见胡大头肩膀一抖,屁股往上一收,顿时一阵哗哗的声音传了过来。此人号称冒失鬼,果然名不虚传,在这种关头,我们紧张得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了,他还能像没事人似的开闸放水,一泄千里,端的是条好汉。

见我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连忙解释道:我这可都是为你们好,听说童子尿辟邪最有用了,这地方邪气太重。

我置疑道:你还是童子呢?

胡大头嘿嘿笑道:聊胜于无,聊胜于无。说着话锋一转,道:要不你们二位上去来一下,就当做场法事?

我连忙摆手拒绝。

经过胡大头这么一插科打诨,紧张的气氛顿时就降了下来,我们心里一松,也敢动了,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吕三和胡大头亦步亦趋地顺着墙角仔细搜寻刚才那阵叹息声的来源。

但是刚才那一下子太紧张了,加上这暗室好像回声功能太好了,一时间我们根本就弄不清楚那声音是从哪传过来的。

谨慎地在里面慢慢地饶着圈子,我和霍然更是睁大了受惊的大眼睛。想这可真是该啊,没事在家里呆着还嫌屁股长刺了坐不住,非要跟着霍然这小混蛋来凑热闹,,这下可一劳永逸了,干脆得在这安家了。这事我爸我妈还不知道呢,知道了还不得急死,好奇没害死猫,害死俩大学生,虽说现在的大学生不值钱,可怎么也没沦落到要给鬼当助理吧。人类啊,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潘多拉大姐的盒子是能随便打开的吗?

    想着想着,不觉走了神,正暗自为我爸妈难过呢,他们可就我这么个儿子。想得鼻子一酸,几欲落泪,谁知道正在这感人关头,突然我发现吕三正直直地盯着我,两眼里尽是骇然与不信,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惊恐正源源不断地从皮肤里渗透出来,像一个浴血的人一样,吓得脸都曲折变形了。

我被他看我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吓住了,张了张,觉得嘴里一片苦涩,喉咙发干。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吕三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只听见自己干枯得要裂开了的声音在颤抖地问:吕哥,你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才发现他身边的霍然和胡大头也和他一样的眼神和表情看着我。

我心一慌,脑袋就乱了,马上胡思乱想起来,一定是刚才我想心事想得太入神了,被什么鬼乘机上身了,现在我的身体里可能住着一个不知道几千几百年前的人的灵魂。这鬼道行这么深,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用不了多久,我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它赶出去,由它完全控制我的身体,为所欲为。而我自己的灵魂则无所依托,势必要沦为孤魂野鬼,不知道还能不能转世投胎,再世为人,倘若不能,恐怕就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想得我手脚酥软,冷汗直流,嘴里咸咸的都是汗水的味道。我面如死灰,挣扎着问吕三:还有救么我?不自觉地声音都走了样。

吕三还是那眼神和表情,好像他已经被吓到魂不守舍了似的,根本就没听见我和他说话。

我看吕三脸上的基本政策恐怕要保持五十年不会变了,心想上我身的鬼实在是太厉害了,连吕三和胡大头这样胆比脑袋,气比腰身粗的见多识广的手艺人都给吓得傻掉了,可想而知这鬼的道行有多深了。这会儿我脸上不定是副多么狰狞的表情呢。我这条小睦南关没奉献给国家和人民,只怕要奉献给鬼大王了。想得我悲愤难当,吞声对霍然说:霍然,我…我只怕是出不去了,你好好留着一条命,出去后替我照顾我爸我妈,也不枉了我们兄弟一场。你身上穿的这条我的裤子就送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脚上的袜子也是我的,没找全一双,现在左脚是黑的,右脚是灰的,也送你了,当然,我也没吃亏,身上这件衬衫是你的,就是你藏在箱底那件你爸给你寄的七百多块你没舍得穿的那件,我就拿去当纪念了,趁着你睡在的时候我偷翻出来的,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兄弟一场。呜——。我终于忍不住,崩溃了,我才二十出头,大学还没毕业呢,学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去报效祖国或是为害一方,真是心有不甘啊。

不甘也没办法,谁叫我倒霉呢,心一横,马步立定,下盘一稳,对吕三他们说:我来拖住它,吕哥,霍然,你们快跑。

一番真情表白后,发现对面的三个人都是无动于衷,脸上还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我悲悲切切地想,这群人也他娘的太冷血了,我自己都听得热泪盈眶,石点头的,他们还是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站在我对面的吕三突然叫了我一声:爹。

然后腿一软,向着我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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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2 14:31: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花煞

   我顿时懵了,连忙伸出手去扶他,一边说:您可千万别开玩笑啊,我这才二十多呢,哪生得出您这四十出头的啊。我这还没女朋友呢,就带您这么大一个拖油瓶,谁还愿意跟我啊?

说着发现不对,,看吕三也不像是满世界认爹的人,难道是他爹上了我的身?我不由心中一喜,从绝望的茧中抽出了一丝希望,既然都认识,那时就好办了,怎么说我也是跟着您的少爷来的,,您可千万别太为难我,有什么话您就当面嘱咐他几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趁早说了,我们大伙帮着给您办了,然后大家握握手,拍拍肩膀,父慈子孝,皆大欢喜,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下次再来看您。

正想得五迷三道,从我背后突然又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太清晰了,毫无疑问就是从我背后不到几米处的地方传过来的。我头发根一紧,全身的血液瞬间降温,脊梁骨僵硬地弓了起来。

霍然站在我对面,悄悄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往我背后指了指。我拼命地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背后的叹息声再一次响起,吕三站了起来,一脸肃穆地看着我背后,我发现他的两只手在微微地抖动着。趁着吕三站起来的当口,我猛地一回头,顿时看见在霍然和胡大头手里的手电照出的两条光蛇的交叉处,立着一个瘦削干巴,脸色阴晴不定的小老头。

这小老头着一身青布短打的褂子,满脸的皱纹沟壑纵横,不知道被牛耕过了几遍,又深又长地叠在脸上,两颊深陷,颧骨高耸,就是一张皮蒙在脸上,贴着骨头,瘦得恐怖之极,看不见头两边的耳朵,只有两只大得异乎寻常的圆溜溜的眼睛,阴骛地盯着我们看,一言不发。

我毛发倒竖,好像被蛇咬了屁股,顿时就眼前一黑,什么也顾不上了,回头向着霍然他们站的地方就扑了过去。

我身形一动,身后马上就传来了一阵凌厉的破风声,感觉那小老头来势异常凶猛地向着我就扑过来。我听见破风的声音,愈加不敢回头,牙关紧咬,脸憋得通红。

就在我快到霍然那时,霍然一脸的惊恐,我知道那小老头马上就要挨上我的后背了。

我眼睛一闭,眉头紧皱,正准备接受那痛彻心扉的疼痛,这时候,胡大头手里的枪响了。

刚才在外面,他从地上捡起双管猎枪后就没再还给吕三,前不久我还在心里骂他厚脸皮,这时候听见枪声一响,直想上去亲他一口,上帝保佑厚脸皮的人!

胡大头手里的枪一响,我身后的小老头马上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子,急切地往后退,又返回了刚才它站的那个地方。其实刚才那一枪因为有我在前面挡着,根本伤不着它。

这小老头被枪声一吓,又退回原地,顿时狰狞毕现,两只眼珠子透出血丝,就快要蹦出了眼眶,鼻翼剧烈的抽动,,嘴巴向两边獠起,一排又尖又细的牙齿露了出来。看它的嘴型也是怪得很,从人中的地方啜起,像是整张嘴脱离了脸部而向外凸出一样。

小老头站在那,嘴里不停地咻咻地发声,像是什么鸟叫声一样。吕三看胡大头向他爹开了火,孝心大发,急忙叫道:他娘的,胡大头,别伤着我爹。

    胡大头向他吐了一口唾沫,说:你他娘的是让孝心烧坏了脑袋是吧,也不想一想,老爷子陷这里边都多少年了,是头大象也让蚂蚁啃光了,还能这么一身短打,瞧这身手,上奥运早为国争光了,这不是妖孽是什么?亏你还是个手艺人,连这都想不明白?

吕三给他一说,才回过神来,说:胡大头说得对,一定是这东西当初吃了我爹是尸首,现在也化做他的模样。

胡大头说:既然明白了敌我矛盾,两位小朋友,还等什么啊,开枪,干它娘的。

我们三个三把枪对着那小老头就是一在阵扫射。一阵轰鸣声中,弹壳乱弹,硝烟弥漫,四壁都是枪声的回声。等过了一会,声音渐渐地定了下来,硝烟也散了,我们发现,那小老头,不见了。

看见这小老头怕枪,我们都是心中大安,只要是怕枪的,就说明我们能对付它,只要小心谨慎一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它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想抽空暗算我们,这倒是不能大意了。

而吕三眼见那小老头不见了,却是眼睛一亮,面露喜色,看得胡大头很是不高兴,说:小吕三,你爹跑了你高兴是吧,嘿,等着瞧吧,它这是回去拿锅呢,回来第一个就是把你这乖儿子油炸了。

吕三脸色一正,说:别误会,胡大头,我既然明白是妖孽化作为爹的模样,十有八九我爹的尸首也是被它吃掉的,而且,大有可能当初把爹折在这里边的,也是它,还怎么可能顾虑它的生死呢?

胡大头诧异地道:那你高兴什么啊?

吕三缓缓地道:你是不是确定我们刚才已经把这个暗室找遍了,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暗门,再没有第二个出口?

胡大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我和霍然,点了点头,说:是啊,这就这么点地方,胃口大的人摊张饼都不够,咱们四个人找了半天没找着,当然是没有了。

胡大头说完,我却是眼睛一亮,叫道:能出去了。

霍然听我这么叫,忙问道:怎么回事啊竹子?

吕三和胡大头也转向了我,我按捺不住兴奋,说:如果说这暗室里果真没有第二个出口的话,我们刚才找得那么仔细,却没有发现那个小老头,那么它是从哪冒出来呢?还有,给咱们一阵乱枪扫射后,它又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这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进居然一下子都没觉察出来。

霍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这暗室里一定是有其他的出口,而那个小老头就是从这个出口进出的,只是我们没找仔细?

我点点头,道:不错,一定是什么地方我们漏了找了,再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出口的。

这时候胡大头又置疑道:那就不能是人家老头子移形换位穿墙进来的?人家好歹也是妖魔鬼怪,这点道行总有吧。

我肯定地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你想啊,这老头要是真有这样的道行的话,它还会怕我们的枪吗?

吕三接过话,道:张哥儿说得不错,和我想得一样,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有第二个出口,只是那东西动作太快,我们都来不及看它是从哪出去的,只能自己再仔细找找了,一定能找着的。还有,要小心这东西潜伏在什么地方抽冷子暗算我们.

    胡大头哼哼道:他娘的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是条汉子就出来跟胡哥单挑,不信一指头戳不死你。

我们都知道了不会被困死在这里,或者要逼得最后跟女尸和亀龙坦诚相见,都是心中一宽,不觉语气也轻松起来。霍然听得胡大头哼哼,,应道:不错,正所谓,做鬼不识胡大头,纵然有胎无处投,其下场之悲惨,令人发指。

胡大头听了,哈哈一笑,怡然自得地道:说得好,你们这两个倒霉孩子怎么现在越看越可爱了,真是他娘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他娘嘴巴甜。

在一阵轻松中,我们又把暗室搜索了一遍。期间我问吕三:吕哥,以你之见,刚才那冒充你爹的,是个什么东西?

吕三略一沉吟,道:张哥儿,你还记得你爷爷笔记上的那个故事吗?一个花轿却抬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娘,孰真孰假,连新郎都分辨不出。

我点点头,抬眼问他:你是说,刚才假冒你爹的,就是当初假冒新娘子的那个东西?

吕三道:不错,应该就是花煞了。我估计,在前面大厅里,墙上那只盯着你看的那只眼睛也是它的,不要忘了,你爷爷笔记上说的,那假新娘子挖了新婚夫妇的眼珠子,化做了一只青翼大鸟,而前面墙上的那只眼睛,太像鸟眼了。

说话的当口,我们又把暗室搜索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互看一眼,又从头认认真真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找了过去,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当下我们的脸都有点白了,才发现刚才高兴得有点太早了,即使这暗室里真的有其他的出口,如果我们找不着的话,就等于没有。

胡大头颓然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说:不用找了,就一张烧饼大的地方我们来来回回找了足足有五六遍了,就是虱子的私生子藏这也让咱们翻出来了。

吕三也停了下来,看着我们说:确实,能看见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可以肯定没有,这总共也就收不了三斤谷子的地,那花煞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进出的呢?

霍然看了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给吞了回去。吕三早看见了,问道:霍哥儿有什么发现,尽管说出来我们听听。

霍然咽了口口水,小声地说:吕哥,你刚才说,能看见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我想,那看不见的呢?

吕三讶然地问他:看不见的?你是说,在这个暗室里,有一个地方是我们是我们可能不见的,而第二个出口就在这个看不见的地方?

霍然说:我以前听人说起过,有的人赶夜路,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原地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据说,这是鬼在他的身边砌了一堵墙的缘故。

吕三面色凝重,说:我也知道这鬼打墙的事。你认为,我们这也是遇上了鬼砌墙了?

霍然点点头,说:我不敢肯定,但是看着像。

我听霍然这么说,觉得着鬼的业余爱好还真不少,还会砌墙,那会不会和水泥绑钢筋啊,敢情当了鬼什么也不忙着学,先得当两天泥水匠。

胡大头坐在地上,道:别胡扯了小朋友,真要是连鬼都这么热爱劳动,时刻忙着添砖加瓦的,四个现代化早建成了。我看还是那鸟东西在捣鬼,没理由它能进出咱们不能,这不是歧视人类么?待胡哥起来再开闸泄洪,做场法事,熏熏它,它就会乖乖地把门打开,让咱们出去了。

这大头鬼在晓山村我们寄宿的那个老头家里,仗着老头自己家酿的地瓜干不要钱,喝下去足有两斤,喝得一张脸像被人扔油锅里捞了一遍的红,这会儿新陈代谢开始了,一个劲地要放水。

胡大头说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抓住耳边一条从上面垂挂下来的幕布,想借力把自己拉起来,谁知道他体重太重,加上幕布年久腐败,就在他起来一半时突然断了,胡大头又重重地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他不去怪自己脑满肠肥,反倒一个劲地埋怨幕布不结实,坐在地上自顾自地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喃喃自语,最后盯着地上的那截掉下来的幕布眼睛都看直了,一言不发的。

我们看他骂着骂着就没了声音,还对着一截破布发呆,以为刚才那一屁股坐下去把他给震傻了,正想问他是不是对那截幕布因恨生爱时,胡大头突然开口问我们:哎,你们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头上的空间挺开阔的,足有四米左右高吧?

看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们还是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似乎他说的没错,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觉得空间非常地开阔,虽然被无数的幕布挡住了,但是感觉高度确实应该是在四米左右,就向他点了点头,说:怎么了?

胡大头没回答,又盯着地上的那截破布,一会儿才说:那你们看地上的这截布大概有几米呢?

我们又顺着他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地上的那截布,说:大概三米左右吧。

胡大头面色非常严肃地说:这截布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也就是说,从天花板大地面,大概只有三米的高度,与外面的足足相差了一米。同样是房间,为什么高度会差这么多了?

他竖起一根食指垂直向上指,一字一字,斩钉截铁地说:这上面,有鬼。

[ 本帖最后由 www10210 于 2009-9-2 14: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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