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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被时空抛弃的女人》两个推理大师的互动(完结)--作者:长江俊和,译者: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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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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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这篇小说是虚构的,那鬼冢贵和子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是一个架空世界中的女性。果然,女人头并不是贵和子,左脖颈的那两颗痣,是纹身还是别的什么都好,只不过是为了如实还原出原稿中对贵和子的描写罢了。

    不对,说不定,这两颗就是这颗女人头原本就有的。根据这个事实,再去撰写原稿。利用这颗女人头的特征,虚构出鬼冢贵和子这个架空的登场人物。也就是说,这份原稿果然不是横沟正史所写,而是某人冒用他的名头,伪装出来的东西。

    这样一想,“于昭和二十九年被杀害的女人的头颅,带着生前的模样被放进自己的包里”的这个悖论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留有疑惑。

    包里的女人,如果不是鬼冢贵和子的话,会是谁呢?她为何会被杀害、斩首呢?

    更令人疑惑的是,究竟是谁精心做了这一切呢?究竟处于什么目的,特意构思一个虚构的事件,并为此写了几百页的原稿呢?而且,原稿中为何又是江户川乱步和横沟正史登场呢?此外,又为什么将这份原稿交给自己呢?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没错。无论这份原稿到底是不是虚构的,无论作者到底是不是横沟正史,无论女人头的身份是不是鬼冢贵和子……事态都没有任何解决的进展。

    现在,就在自己脚边的包里,切切实实地被放进了一颗从身体上砍下来的女人头。毫无疑问,这就是现实,并不是虚构亦或是空想。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原稿和女人头放进包里?而绑架自己的又是谁?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头绪。

    如果是贵和子的话,几十年前被砍下的头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如果是别的谁的话,为什么会和照片中的贵和子如此相像?

    原稿中记述的事情究竟是现实中发生的事,还是虚构的小说情节?

    抬头一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太阳西沉。在鲜血染红般的天空上,乌鸦仍在盘旋。而且还不止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五六只同伴。目标是包里的人头吧。一定是闻到了尸体的气味才飞过来的。即使骗得过人类,也骗不过动物吗?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强迫自己将原稿装进了信封。拉开包的拉链,出现了一张用油纸包着的苍白的女人的脸。

    空洞的眼神看向这边。

    用力把信封塞进包里。慌忙拉上拉链,女人的脸从视线中消失了。拿起包,静静地站了起来。

    然后和真离开了那里。



    “需要稍微歇会吗?”

    “没关系的。继续吧。”

    某大学的咖啡厅中——

    采访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IC录音机正在运作,记录着采访对象的声音。

    “这份被发现的原稿,是非常贵重的东西。说到昭和二十九年,那正是流传着乱步和正史关系不好谣言的时期。作家同行们,也都相传正史在刻意回避着乱步。不过,根据横沟正史的后人所述,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争执。两人书信往来十分频繁。乱步也曾聚集过朋友到他家宴会。可能是正史因病不愿外出,所以他觉得会有些寂寞吧。不管怎样,二人的关系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所以,这份横沟正史对江户川乱步的记述,可以说是相当重要的。”

    “原来如此。您了解的很详细啊。”

    “过誉了。我只是对推理以及乱步和正史有些兴趣而已。这些知识都是从研究书上拾人牙慧而已。我真的觉得这两个人非常伟大。现在日本所有的推理小说,以及带有解密要素的电影、电视局、漫画以及游戏等娱乐活动,无疑都受到了乱步和正史的影响。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像东野圭吾、绫辻行人这些人气作家写推理小说了。当然也不会有《名侦探柯南》了。”

    采访对象两眼放光地回答道,然后我对他说,

    “读了原稿之后,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横沟正史的成长经历。正史的父母原本就是生活在冈山的对立大家族中,不伦私奔的故事,以及与同父异母兄弟一起生活的故事等。横沟文学中所描写的重要要素,都与他的成长经历有着很深的关系呢。”

    “是啊。以冈山为舞台,描写旧家族的对立的《狱门岛》和《八墓村》都非常有名。同父异母兄弟的话,就是《犬神家族》了吧。啊,对了,与正史在神户一起生活的“父亲冈山的前妻之子”就叫歌名雄。在《恶魔拍球之歌》中有一个重要的登场人物就叫“歌名雄”,那正是横沟用他的同父异母兄弟的名字取得。”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还有比较印象深刻的就是,江户川乱步在现实案件发生时,特别讨厌自己的名字或自己的小说被人说三道四。”

    “正所谓“尘世为梦,夜梦为实”,乱步认为虚构比现实更加可贵。另一方面,正史则是创作了许多以现实案件为原型的作品。《八墓村》和《恶魔吹着笛子来》就是很好的例子。《八墓村》改编的是昭和十三年发生的津山三十人杀人事件,《恶魔吹着笛子来》则是在昭和二十三年发生的帝银事件。不过,倒也不能说,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有以现实案件为题材的作品。”

    “说来听听?”

    “实际上,的确存在乱步灵感来源于现实事件的小说。那次事件发生在大正六年的东京。那一天,二十三岁的年轻妻子濒死重伤被送进医院。全身上下二十多处刺伤,手指脚趾都缺了几根。几天后,年轻妻子去世了,其丈夫被逮捕。警察认为是丈夫虐待妻子致死。但负责司法解剖的法医学家提出了异议。因为年轻妻子的伤都是左右对称,前后整齐排列的。如果不是自愿,或者试图逃跑的话,是无法造成这样的伤痕的。自然认为,受伤是经过被害者同意和协助的。也就是说,尸体上的伤痕,是出于她自愿的证据。据丈夫说,是妻子恳求“伤害她”才犯下的而罪行。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极度的受虐狂。二人通过伤害肉体,感受疼痛来确认彼此的爱意。切断手指脚趾也是这种行为逐步升级的结果。乱步从这个事件中得到了灵感,写了一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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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后,与采访对象详细地聊了下那本小说的内容。在此就省略了。因为写出书名的话,可能会让本不知道那本书内容的读者扫兴。读了那部作品的读者,应该马上就能明白这是乱步的哪本小说了。

    “我对原稿中记述的,江户川乱步与同性恋的关系也有点兴趣。”

    “是啊。过去日本曾经一度盛行男同性恋。最初始于禁止与女性交往的中世纪寺庙中,战国时期在武士之间也流行起来。江户时代前期,将这种行为称之为“众道”,并盛行男性同好之间的恋爱。乱步与岩田准一,正是对这些史实感兴趣才会收集相关文献的。岩田准一主要研究的是日本的同性恋,而乱步研究的则是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同性恋。”

    采访对象继续说道,

    “在乱步的作品中,同性恋与少年恋是包含在内的重要隐喻。《孤岛之鬼》自不必说,而对明智小五郎和“少年侦探团”中的少年小林的描写也有所印证。明智虽有妻室,但他的妻子文代却很少在小说中登场。在他身边照顾的是,十五六岁有着苹果般脸蛋的可爱少年小林。在《化人戏》中,文代因病住在疗养院,而明智则是和小林快乐地度过二人生活。”

    “原来如此,原来“少年侦探团”也映射了乱步的这种爱好啊。”

    “没错,顺便一提,横沟正史的小说中,也有以同性恋为题材的作品。《犬神家族》就是个代表性的例子。其中年轻时候的犬神左兵卫就和那须神社的神官野宫大二结成众道之契约。正史以同性恋为题材这件事,经常会被问到“是不是受到了江户川乱步的影响”,但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在他的随笔中记述道,他小时候读过草双纸(江户时期面向大众的一种配图小说)上男色和众道的故事,并受此影响。”

    “这样啊,真的是相当了解呢。那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您的朋友,井川和真,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我这么说完,他便径直看向了我。然后,开口道,

    “明白了。和真离开了公园,又走到了市中心。然后他……”

    采访对象继续说着。

    讲述名为井川和真的青年亲历的令人恐惧的经过,以及超乎想象的坎坷结局……

    ***

    以下的记述,是对横沟正史原稿中所记载的,“昭和二十九年二月发生的巢鸭·无头女尸案”之后的内容所做的总结。

    另外,根据采访对象的证言,对原稿的发现者,井川和真先生之后的行动,也进行了适当描写。

    ◎原文マネキン指的是商场橱窗里的那种人体模特的模型
    ◎大正十四年即1925年
    ◎原文トモカクスグ コイ
    ◎这句话我也不懂诶……原文是もう時効だよ,啥时效?
    ◎うつし世は夢、よるの夢こそまこと
    ◎我也不知道panorama到底是啥啊啊啊,那本书我也没看过
    ◎墙板应该是那种竖着一条一条的。
    ◎毘び沙しゃ門もん天てん,佛教中的神
    ◎自主规制是厂商以及服务提供者等由于担心所生产商品会造成社会广泛性的不良影响的情况的发生而实行的自发性质的限制。
    ◎原文是耽美的描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意思www
    ◎竹久梦二,大正时期的画家。
    ◎由此androgynous被引申为雌雄同体的意思。
    ◎小田急和国铁是日本的地铁;各停列车是运行区间内所有车站都靠停的列车。这里的意思是横沟正史害怕长时间坐在电车里,坐各停列车就可以每次到站下车缓缓。
    ◎日本的馒头不是中国的大白馒头,是一种零食点心。
    ◎昭和二十四年为1949年,后面时间以此类推。
    ◎玉音放送指播放二战中日本天皇的《终战诏书》。是日本昭和天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签署表示接受美、英、中、苏四国在波茨坦会议上发表的《波茨坦公告》,同意无条件投降的诏书。
    ◎街道筋是日本路名说法,不用理解具体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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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2: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1
    车灯刺入眼中。并立的建筑窗户上也开始映起了灯光。

    黄昏迫近。

    城市的道路上——

    和真双手抱着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包里放着女人的头颅。为了不被人察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向前走。

    之后应该怎么办啊?找不到答案,他只得继续彷徨着。

    脑里浮现出的,是一脸天真无邪笑容的女人。最重要的人。对自己来说无可替代的女人……

    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和真感到不安。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不会的。拼命地驱散着内心中的不安。

    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能够完美解决自己所处状况的方案,能解开斩首女人之谜的答案。

    怀着这样的想法,和真沿着洒下夕阳的道路继续前进。



    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门。

    朝向黑亮的红木桌子走去。气喘吁吁地拿起了桌子上的才知道。裁开手上的信。

    窗户里渗漏进柔和的日光。

    刚才天气不太好。不知何时阴云散了,露出清澈碧蓝的天空。与晴好的天气不同的是,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一个高个子男人,留着优雅的胡子,戴着银框眼镜。如雕刻般深邃精悍的脸扭曲着,满是愤怒与动摇之色。拿着这封刚收到的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又是一封恐吓信。鬼冢宗一郎拿着信,坐到了皮革椅子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双眉紧蹙,重新看向了那封信。上面满是潦草的笔迹。愤怒从心底喷涌而出。然后……

    响起了敲门声。

    “怎么了?”

    宗一郎冷漠地说道。

    门打开了,露出了保姆的脸。是接替风间娟代工作的女性。

    “有客人想见您。”

    “客人?我记得今天没人跟我预约。”

    保姆一脸抱歉地说道。

    “是横沟正史老师。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和先生您见一面。”

    来到起居室,穿着和服的瘦小男子正等着宗一郎。

    正是横沟正史。露出和善的笑容,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宗一郎草草地打了个招呼,对他说道,

    “今天您有何贵干?”

    正史的表情阴沉下来。

    “那个,有件事我很困扰……”

    话中混杂着关西腔。正当他刚打算说下去时,宗一郎打断了他,

    “是江户川乱步老师的事吧。我已经从报纸上知道了。行踪不明啊……我也十分担忧。还没有联络到他吗?”

    “嗯……没有。家人和朋友们都在想方设法找寻他的下落,但现在仍是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这并不是我此次拜访的原因。实际上,不是关于乱步,而是有关我的原稿。”

    “原稿?”

    “之前也跟您提到过。我写了关于乱步、关于这次案件的原稿。本应该放在桌子抽屉里的,可是不知何时不见了。我想会不会是被小偷偷走了。”

    “这可真不得了。不过,为什么来我这里呢?”

    “我想着有没有可能是我给带到哪里去了,所以正在四处找找。想起上次来拜访过教授,会不会给落在您家里了。”

    “很遗憾并没有。”

    “这样啊……那这真的麻烦了。果然还是被偷走了吗。我现在手边仅剩封面和原稿刚开始的几页。可能是小偷慌乱之间少拿了这部分吧。那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原稿里写了相当多关于乱步的回忆。他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朋友,所以我想尽快解决案件,洗刷乱步的嫌疑。还有,也要洗刷加之于侦探小说上的污名。”

    “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的想法不会变。不管怎样,只要X被逮捕,一切就都明朗了,他也会受到应有的惩处。很抱歉横沟老师,毕竟是我的妻子她被人杀害了。如果侦探小说会给社会带来恶劣的影响,我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没错。我已经做好了案件真相真如鬼冢先生您说的那样的觉悟。这样的话以后也很难再写侦探小说了。而且,如果乱步以某种形式参与到了案件中,与案件有所关联的话,侦探小说的立场就更加岌岌可危了。事态已经变得严重。当然,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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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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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2:35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正史停了下来。探出身子,压低声音说道,

    “只不过,我实话跟您讲,在我内心深处,也曾怀疑过乱步是否真的与案件有什么关联。我希望并非如此,但他现在失踪了,我无法抹消我心头的这个疑虑。”

    “我明白您的想法了。不过,我也认为江户川乱步老师和案件没有任何关系。那些三流杂志说得不过只是荒唐可笑的无稽之谈。不管怎么样,等X被捕之后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不过说起来,我也有点担心老师您原稿被偷这件事,报警了吗?”

    “不,还没有。”

    “为什么呢?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实际上原稿无所谓的。那种东西大不了再写一份就行了。毕竟我和乱步的回忆一直都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宗一郎一脸惊讶地问道,

    “那您今天到底为何而来呢?”

    “我自己呢,也会思考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怎么说呢,我的想法总感觉像是不入流的侦探作家写的故事。当然,我也明白,写侦探小说和推理现实发生的案件是完全不同的。尽管如此,我还是拼命地思考,最后总算是推理出了这起案件的全部真相。”

    然后,宗一郎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所以,请您不要再这样了。案件的调查已经有警察在做了。”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无论如何我也想就我的推理听听鬼冢老师的意见。”

    “够了。请您适可而止,请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好吗?”

    “不,我做不到。刚才我也说过,我无可替代的朋友,江户川乱步,被冠上了嫌疑。如果他和事件有关,作为朋友我必须知道真相。如果像您说的那样,侦探小说是这次案件的元凶,作为侦探作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我必须要搞清楚,案件的真相……”

    “责任?也就是说,如果最后证明这起案件的原因就是受到侦探小说的影响的话,您就不再写侦探小说了吗?”

    宗一郎挑衅般看着正史。正史回应着他的视线说道,

    “是的。我已经有所觉悟。所以说,才会这么认真地思考这起案件。”

    “我明白了。那么,关于您的推理,愿闻其详。”

    “谢谢。感谢您的体谅。”

    郑重颔首致礼后,正史接着说道,

    “我的推理是,果然X并不是凶手。”

    “不是X?那到底是谁?”

    “您知道推理小说中,有一种诡计名为“无头尸诡计”吗?”

    “不知道,我对侦探小说一无所知。”

    “这样啊。让我稍微解释一下吧。侦探小说中,经常会有“无头尸体”登场的作品。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作品都会围绕着“被害者与加害者身份互换”这一核心诡计解答进行设计。”

    “身份互换是指?”

    “被认为是被害者的角色实际上是犯人,被认为是犯人的角色反而却是受害者。斩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认为犯人“已经死了”。只要无法识破这一伪装,那么犯人就会永远逍遥法外。这是侦探小说中非常古典的一个诡计。”

    宗一郎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说道,

    “我不太理解。您想要表达什么?”

    “其实我一直思考的是,在这起案件中,为什么尸体要被斩首呢?会不会是犯人想将侦探小说中的“无头尸体”诡计运用到现实中呢?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被害者是犯人……也就是说,老师您认为贵和子是犯人?”

    “嗯。贵和子女士熟读侦探小说。这样一来,她也肯定了解“无头尸体”的诡计。”

    “那么真的被害者究竟是谁?如果是身份替换的话,死亡的应该是名女性吧。X可是男的啊。”

    “我认为,尸体的真实身份,是风间娟代小姐。”

    “请不要胡言乱语了。我确认过妻子的尸体,就是贵和子无疑。”

    正史目不转睛地看着宗一郎,道,

    “真是如此吗?”

    “我作为丈夫绝不可能认错。横沟老师,已经够了,不要再说这些令我痛苦的话了。如果您猜测的是事实的话,我该有多么高兴。如果贵和子是犯人,那也就代表她还活着。当然,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样的话死去的风间娟代也太可怜了。但很遗憾,这并不现实。我的妻子她去世了。您的推理,不过是亵渎死者的戏言罢了。请您谨言慎行。”

    说完,他瞪了正史一眼。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愤怒,正史正了正身子说道,

    “是我失礼了……是这样的。其实这个推理,我曾经对乱步说过,但被他坚决否定了。如果贵和子女士是凶手的话,动机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将尸体斩首,让外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但是,当我重新思考这起案件时,还是觉得这其中一定运用了“无头尸体”的诡计。因此,我想如果跟鬼冢教授您谈谈这个想法的话,说不定会得到什么新线索,所以才出此冒昧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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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史抱歉地继续道,

    “不过,果然您说的有道理。说了这么失礼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您能理解就好。”

    “但如果我的推理有误,那犯人为什么要特意将尸体斩首呢?对此您是怎么想的?”

    “够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件事了。”

    正史毫不在意地继续道,

    “这个推理怎么样。比如说,X和贵和子女士,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有所私会。他对贵和子小姐抱有某种异常的爱情。将头部从尸体上砍下,并想拥有它的那种反常的感情……您能会想起什么吗?”

    “我说过了请您停下。虽然说分析犯人形象是我的工作,但请您理解,关于这起案件,我是有多么的痛苦。为什么将尸体斩首也好,妻子是否与X私通也好,您知道您的这么问题有多么无礼吗?您知道这是在侮辱被害者吗?已经够了,不要再让我难受了。”

    宗一郎的眼睛里渗满了泪水。

    “我的妻子可是被人杀害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再也不想回忆起这件事了。但是我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就忍不住的浮现,我妻子那失去头颅的悲惨样子……您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深爱贵和子。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直到现在我还是如此的爱着她。可能的话,我好想再见她一面,想亲手抱住她……”

    说着,他咬起了嘴唇。

    “所以,能请您不要再擅自调查这件事了吗?您就别再插手了。”

    “明白了。很抱歉,说了这么多让您不舒服的话。啊,还有最后一件事。实际上,我还有一些想跟教授您说的话。”

    宗一郎瞪着正史说道,

    “不必了。适可而止吧。”

    “不,其实我有件事必须想向您道个歉……本来的话呢,上次跟您见面的时候就应该跟您说的……”

    宗一郎用混杂着焦躁的语气问道,

    “什么?”

    “实际上,我从乱步那里收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他与贵和子初次见面之后,不知道谁寄到他家里去的。照片上拍摄的内容,正是贵和子女士……”

    “我妻子?是什么照片?”

    “这,虽然有点抱歉……”

    正史压低声音说道,

    “拍摄的是您的妻子不着片缕的样子……”

    宗一郎的表情瞬间一变,

    “您是说,裸体?”

    “没错。乱步把照片给我的时候,我也大吃一惊。他怕染上无端的嫌疑,就把照片塞给我,让我代为保管。”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一直隐瞒到现在?能给我看看那张照片吗?”

    “对不起。现在并不在我手边。我为了不把它弄丢,就给夹在原稿之中了。结果现在一起被小偷给偷走了。”

    “怎么会……明明是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很羞愧。所以……您有什么头绪吗?比如说,拍摄过您太太的裸体照片什么的。”

    “怎么会有。总之,我会将这件事报告给警察。如果查明乱步氏真的曾经持有过那张照片,他的处境应该会变得更糟糕吧。不过说到底,这都是因为你们擅自隐藏了奇怪的秘密。好了,到此为止。请回吧。”



    满月在冬天的夜空中闪耀着。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道——

    和真迈着无力的步伐继续走着。

    有这么多人,反而不会被怀疑。事实上,并没有人在意和真。但是,也不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必须,找到什么解决的方法。

    和人头一起被放进包里的原稿。似乎是横沟正史所写,记录的内容是他与江户川乱步之间的交流。本想着,读了这个,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关于自己现在所身处的非现实状况的线索。但读到最后,只是变得更加一头雾水。

    昭和二十九年发生的杀人事件。荒废房屋中发现的女性无头裸尸。被杀害的鬼冢贵和子是大学教授的妻子。她与包裹内人头的面容一致。

    也就是说,被斩首的女人就是鬼冢贵和子吗?包里的女性头颅,真的就是那个被X杀害的贵和子的人头吗?

    几十年前消失的女性人头,因为某些原因又出现在了现代……

    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但夹在原稿中的照片,证明了她就是鬼冢贵和子。当然,也有可能并不存在这么非科学的事情。包里的原稿也好,案件也好,照片、人头……都有可能是某人所做的“伪装”。但是,真的如此的话,又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一切的呢?而这颗人头的女主人又会是谁呢?

    脑海中思绪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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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后到底该怎么办呢?

    包里的钱包、电话之类的随身物品都被拿走了。要想回家的话,就只能这么走回去了。

    想给家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告知自己现在的状况,但身上没有钱。也想过随便去个店里接电话,但又有可能被怀疑。万一,被举报了的话,那就完蛋了。

    还是别做这些无谓的挣扎,直接去报警呢?这无疑是最明智的判断。应该跑去附近的派出所或者警察署,一五一十地坦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在去学校途中不知道被谁袭击了,失去了意识。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监禁起来了。”

    “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抢走了,取而代之,放进包里的是个女人的头颅。”

    “而且,这里面还有横沟正史所写的与江户川乱步之间交流的原稿。”

    不,果然还是太危险了。总归不会有人相信的吧。就算去了警察局,也肯定会被当成嫌疑逮捕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相当困难。

    简直是四面楚歌。

    得不出答案,只能混在人群中接着彷徨。随着夕阳西下,风也变得更冷了。拖着僵硬的身子,和真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不管怎样,不能就这样一直逃下去。看来,得下定决心,必须要去报警了。真诚地说出事情原委的话,或许能让警察相信自己并不是犯人。为此,必须要搞清楚,自己所身处的这个混乱谜团的“解答”。

    袭击自己的是谁?

    和把人头放进自己包里的是同一人吗?

    女人头真的是鬼冢贵和子吗?否则的话是谁?

    为什么包里又被放进了江户川乱步与横沟正史之间交流的原稿呢?

    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数个复杂奇怪的谜题。到底有没有能解开这些谜题的答案呢?

    这时,和真突然停下了脚步。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如果是他的话,有可能会推理出正确答案吧。他聪明,是个靠得住的人。而且,对推理的造诣也很深。虽然很抱歉把他也卷进来,但他一定会帮自己的吧。

    说他是自己的挚友也不为过。不,说不定比挚友还更亲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待的,但至少自己是这么看他的。

    阴云密布的心中,终于射进了一丝曙光。在拥挤的人群中,他转身走了出去。

    抱着一线希望,和真前进在夜晚的街道上。



    难忍内心的焦虑,宗一郎艰难地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

    总算把横沟正史送走了。真不擅长对付他这种人。虽然看着一脸亲切温柔,但稍不留意,就会对人说些毫不客气的话。要是平时,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但现在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根本无暇顾及他了。

    打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信封。就是刚才看的装有恐吓信的那个。取出里面的东西,再次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

    愤怒涌上心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对失去挚爱的妻子贵和子的自己穷追猛打一样……

    深爱着妻子。发自内心,比谁都要……

    刚才对横沟正史说的话绝非谎言。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真心话。尽管如此……

    一想到贵和子,心里就难受。没办法保持平常心。赶紧想办法让心情平静下来。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时间差不多了。把信放回信封,站了起来。拿起大衣和礼帽,离开了书房。

    车子咔哒咔哒地行驶着,震动一个劲的传到身体里。

    宗一郎手握方向盘开着车。这是他的私家车。两年前,在朋友的介绍下,低价买下了这辆驻军使用的轿车。

    市中心的道路。车子穿过大马路,驶入住宅区的方向。

    视野的前方,出现了被杂草和枯树覆盖的空地。那是被空袭烧毁的地方。即便战争已经结束了将近十年之久,这种地方在东京仍遍地都是。

    驶入空地,在瓦砾边停下了车。下车走到外面。太阳已经下山,天空被染成了一片赤红色。宗一郎踏着枯叶向前走着。

    出了空地稍走一会,进入了一条小巷。这条路窄的只能勉强两个人并肩而行。带着墙板的房屋一直延伸向前方。宗一郎并不想让人看到他在这里。走在路上深深地压低礼帽,竖起衣领。跟保姆和监视自己家的警察说自己要去一趟大学的实验室,当然,现在去的并不是实验室。

    所幸,巷子里很安静,并没有行人。有的只是远处传来的卖豆腐的吆喝声。反复左转、右转,在狭窄的小道里前进着。

    宗一郎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栋房子。

    环顾四周,并没有人的气息。蹲下身子,穿进了腐朽的墙板缝隙之间。

    废弃的庭院——

    杂草都已被割去,四周干净整然。因为就在几天前,警方还在这里进行现场勘察。屏住呼吸,朝庭院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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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3:16 | 显示全部楼层
    站在了古井前。面带悲痛地看向那个地方。附着在石盖和井边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成了黑色。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在那里静静地站立着。

    就在这时。

    传来了什么声音。像是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声音是从主屋那边传来的。

    房子里有人——

    宗一郎下定决心,迈出脚步。

    二层废屋伫立在夕阳的余晖中。

    来到房子前,一个像是后门的地方映入眼帘。门被拆掉了,只剩下了门框。向屋内望去,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情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潜入了废屋的内部。

    已经好几年无人居住的荒废房屋。厨房的洗碗池和水龙头锈迹斑斑,窗户的玻璃也碎的七零八落。

    穿过厨房,进到里面的走廊。

    在昏暗中凝神前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从窗户招进来的微弱的阳光。走了一会,路过了一间宽敞的日式房间。这是一间八叠大的连间。朝向院子,从破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刚才的古井。

    门槛前停下了脚步,小心地向房间里看去。

    没有人。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怀着疑惑,踏入了日式房间中。

    榻榻米被腐蚀得不轻。有点担心地板会不会突然脱落。门框上的横木也松了,耷拉着垂在半空中。墙壁和拉门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污渍,分不清到底是尘土还是变了颜色的血迹。

    哆哆嗦嗦地在房间里前进着——

    “又见面了。”

    背后传来了声音。下意识摆好姿势准备自卫。感觉像是听过的某个夹杂关西腔的声音。

    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

    是……横沟正史。

    他露出柔和的笑容,向这边靠近。宗一郎不禁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鬼冢教授您啊。我想您一定会来的。而您呢?您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这里不仅是您妻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是五年前X杀害一家四口的悲剧舞台。您到底有什么事,要亲自来这一趟呢?”

    他沉默着,于是正史接着说道,

    “难道说……是被谁叫过来的咯?比如说,又受到了一封新的恐吓信,被要求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呢?我说的对吗?”

    “不是,请您不要瞎说。”

    “哦?那您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您不记得我请您不要再纠缠我了吗?”

    “当然是您的自由了。但是这间屋子,可是发现您夫人惨死尸体的场所啊。掩人耳目偷偷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让您心神不安的原因吧?不如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遵照着恐吓信的指示过来的。”

    宗一郎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一个人到这呢?”

    他闭口不言,正史继续说道,

    “果然,还是被恐吓信叫出来的吧。收到新的恐吓信,您为什么不跟警察说一声呢?X不是一个对您抱有强烈恨意、凶残的杀人狂魔吗?明明赴约就有可能遭遇不测,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只身前来呢?”

    “我说过,没有恐吓信这回事。”

    “不对哦,您应该是收到了恐吓信的。所以才会亲自来这里。您,是不是想确认一下?寄来恐吓信的到底是谁呢?是X吗?还是说,是别的什么人。”

    听到这话,宗一郎瞬间怒目看向正史。而他也始终保持着友善的笑容,看着宗一郎。

    然后——

    好像有什么声音。

    是有人踩地板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正史说道,

    “好像有人来了。”

    一步,两步,三步……脚步声越来越近。

    宗一郎仿佛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正史接着说道,

    “说不定,现在来的就是那个给你恐吓信、把你叫到这里的人呢?”

    脚步声近在咫尺。宗一郎咽了口唾沫,等待脚步声的主人出现。

    出现的是……

    “为什么,你……”

    宗一郎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现的那个人。

    走过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洋货大衣和做工精良的西装的中年男人。脸上戴着圆框眼镜。戴着黑色贝雷帽的光溜溜的秃头——

    没错……正是江户川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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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2
    哈出白色的气。

    寒风中急速前行着。

    夜幕降临。郊外的路上人迹罕至。和真抱着包继续往前跑。

    然后,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因为巡警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过来了。要是在这里被盘问的话就糟了。要退回去吗?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在这里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可就自讨苦吃了。没办法,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

    巡警逐渐靠近。

    紧张在全身游走。

    屏住呼吸,和真继续前进。巡警的自行车很快就到了眼前。心脏砰砰地快要跳出来。但是,巡警并没有注意和真,直接从旁边过去了。没有发现,“呼”的松了一口气。

    和真走得更快了。好想早点听到朋友的意见。

    关于自己遭遇的这一切,他会如何解答。聪明如他,一定会得出正确的答案的。

    想快点听到他的见解。

    想快点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很高兴又见到您了,鬼冢教授。”

    乱步这么说着,然后走向了日式房间。正史慌张地提高了声调,

    “你小心点,榻榻米都腐烂了。”

    “啊啊,知道了。”

    乱步一边注意脚下,一边走进了房间中。不知不觉间,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从庭院一侧射进来的月光照在三个男人的身上。

    宗一郎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俩聚到这到底想干什么?”

    “鬼冢教授才是,您来这是想干什么?”

    乱步话罢,宗一郎也不再开口。正史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二人的交锋。

    “很遗憾,您等的人不会来。”

    “江户川老师说什么呢?我也没在等谁啊。”

    乱步冷静地说道,

    “够了。别再装傻了。我也知道您今天收到恐吓信的事。我可以肯定地说,您是被恐吓信的寄信人叫到这里来的。”

    “呵……你怎么能如此断言?”

    “因为,给你寄那封恐吓信的人就是我。”

    宗一郎吃了一惊,看向乱步。

    “你……为什么?”

    “不过是做了个恶作剧罢了。想看看您究竟是什么反应。想必您肯定注意到了,今天的那封恐吓信并不是X的手笔。毕竟字迹完全不同。”

    他沉默了,乱步继续道,

    “即便如此,您还是不得不接受那封信的指示,不得不来到这里。不是吗?”

    宗一郎惊讶地说道,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不过,恶作剧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们什么目的?”

    “真是抱歉。只不过是想请您跟我们说实话而已。”

    “实话?什么东西?”

    “看到新寄来的恐吓信,您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呢?究竟是谁寄来的呢?虽说笔迹一看就不是X的,更何况,他也根本不可能寄来恐吓信。”

    乱步径直看向宗一郎说道,

    “因为,在案件发生之前一直寄恐吓信的,毫无疑问,就是鬼冢教授您自己。”

    宗一郎震惊地看向乱步,

    “我自己?给自己寄恐吓信?你说什么呢?”

    正史开口道,

    “不,一定是这样。所以我们也做了相同的事情。冒用X的名义,给你给出了一封恐吓信。”

    乱步继续说道,

    “您一直在给自己寄恐吓信。但今天收到的,却不是自己的恐吓信。究竟是谁写的这封信,谁寄来的呢?目的又是什么呢?所以,您一定坐立不安吧,只能应了恐吓信的要求,只身前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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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宗一郎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然后冷笑着说道,

    “真让人为难。你说的分明都是些毫无根据的臆测。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我要给自己寄恐吓信,做这么愚蠢的事呢?而且,我收到的恐吓信,警方已经鉴定过了,就是X的笔记。信纸上还检测出了X的指纹。如果恐吓信是我自己伪造的,那笔迹和指纹又该如何解释呢?”

    二人陷入了沉默,宗一郎一脸从容地看向他们,

    “所以,为什么呢?你们不是侦探作家吗?既然怀疑别人,不应该好好解释清楚吗?”

    乱步开口道,

    “是啊,我也的确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制造出上有X笔迹的恐吓信呢?而且,为什么要给自己寄恐吓信呢?但是,只需要套用一个假设,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宗一郎吃惊的眼神望向了乱步,

    “一个假设……那是什么呢?”

    正史说,

    “鬼冢教授,差不多该说实话了吧。您明明什么都知道。”

    “适可而止吧!真是荒唐。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跟你们玩什么侦探游戏了,告辞。”

    说完,宗一郎迈开步子,正要走出房间,

    正史立刻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那个秘密吧。关于……您的妻子。”

    这句话让宗一郎停下了脚步。

    “您的妻子有着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见光的秘密。对吗?”

    “你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紧接着,乱步张开了嘴,

    “既如此,就由我来说吧。”

    说着,乱步走向了宗一郎,

    “您,和您的妻子鬼冢贵和子女士,隐藏的秘密……最初这个假设浮现在我的脑海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但当我带入这个假设之后,我竟然奇迹般地看透了处于混沌中的这整起案件。就像是七零八落的拼图碎片,完美地拼成了一个整体。”

    宗一郎月光下的身影格外落寞,背对着二人,沉默不语。

    “究竟为什么你要给自己寄恐吓信呢?究竟为什么,恐吓信上的笔迹是X的呢……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一起令人痛心疾首的案件呢?”

    乱步道,

    “您最挚爱的妻子,鬼冢贵和子的秘密……是……”

    正史咽了口唾沫,直勾勾地看着两人的身影。乱步盯着宗一郎的侧脸说道,

    “鬼冢贵和子……是名男性对吧。”

    宗一郎脸色大变。

    眼镜背后的双眼顿时充满血丝,愤怒地瞪向了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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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11: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3
    尘世为梦,夜梦为实——

    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这句话。

    据说是江户川乱步的座右铭。包里那份横沟正史写的原稿,提到了这句话。

    尘世为梦,夜梦为实……意思是自己所认为身处其中的现实世界其实是梦,而夜晚做的梦境可能才是现实。

    和真一边赶路,一边思考着。

    如果包里的人头真是鬼冢贵和子的话,那么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一定就是一场梦。

    或许这么想有点太不现实了,但也只能这么去想。

    再次想起了原稿中鬼冢贵和子和杀人魔X说过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法用条理解释的、如梦般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如梦般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个叫X的男人,深信自己可以操控时空。说不定真的是他跨越了时空,把被杀害的贵和子的头颅送到了未来呢。

    或者,在某种超常现象般的力量作用下,被切断的贵和子的头颅在现代复生了……

    也许这是脱离实际的推理,但这么一想,一切却都又符合。

    所以包里的女人头一定是鬼冢贵和子。跨越了时空,出现在了现代。

    他会怎么看自己的这番推测呢?精通推理的他,也许会觉得这太愚蠢了,一笑置之吧。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这不合理的状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算了。离他家不远了。

    马上就能见到他了。马上就能听到他的推理了。

    只身继续行走在被黑夜包裹的路上。



    “说什么胡话?贵和子怎么可能是男的?”

    宗一郎盯着乱步道,

    “作为丈夫,我必然清楚贵和子就是女的。你们俩不也和贵和子见过面吗?你们觉得看起来像是男扮女装吗?”

    二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宗一郎继续说道,

    “被发现的尸体是女性。这不仅是我,而是由诸多案件相关人员确认过的事实。这你怎么解释?”

    宗一郎试图逼到乱步语塞,

    “还有,你们不是说收到了贵和子的裸体照片吗?上面是……我妻子一丝不挂的样子。这张照片不正是我妻子是女性最有力的证明吗?贵和子不是男性。她无疑就是女性,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宗一郎语气强硬地说着。

    二人陷入了沉默,紧接着,正史开口道,

    “是啊,您说的都非常对。不过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踏入您设下的骗局。被斩首的女性尸体和裸体照片。这必定会让我们对您的妻子是女性这一点深信不疑。但是,如果在推理过程中,带入那个“假设”的话,所有的疑惑都烟消云散了,迷雾中孤立的一个个线索也全都串联了起来。”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解开这起案件真相的那把钥匙……“那个假设”。

    ……即您的妻子鬼冢贵和子,是名男性。没错……鬼冢贵和子,和那名失踪的杀人魔X是同一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别太荒谬了。”

    “是啊。当我从乱步那里听到这个推理的时候也是和您一样的想法。太荒谬了吧,怎么会有这种推理小说一般的桥段呢?但是,如果假设鬼冢贵和子和X是同一人的话,这起案件的一切疑点就都有了解答。”

    “真是荒唐。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贵和子的丈夫,我很确定不会有错。拜托你们二位,不要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更何况,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两者是同一人的证据呢?”

    乱步对宗一郎说,

    “证据的话,当然有。”

    “呵,真有意思。那么愿闻其详。”

    “这一切始于五年前,您与X的初次见面。”

    乱步语气平静地开始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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