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24-12-17 09: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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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97 天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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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15 08: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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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是说那种三角关系啊?不不,没有那种事。我和穗纯都是单纯为了和纮子待在一起,才会凑在一块儿的,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您想想,纮子和穗纯站在一起……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反町不太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但是为了穗纯的名誉,我还是要先声明一下,纮子死后她的确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在纮子的葬礼上,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消沉极了,我都不敢上去跟她搭话。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反町先生,关于‘涅墨西斯’的真实身份,你有什么线索吗?”
反町摇了摇头。
“我想不到会有谁比我、比穗纯、比纮子的父母更恨二宫圭吾……而且,‘涅墨西斯’不是也杀害了其他的加害者的家人吗?加上这一点的话,我就更想不到会是谁了。”
“我们接触过的一些有关人士甚至觉得十分感谢‘涅墨西斯’。”
“您说的是穗纯吧,这话一听就像是那家伙会说的,但是二位请千万不要当真啊。”
“那你呢?你对这位‘涅墨西斯’的看法又如何呢?”
渡濑特意问了这个对反町来说恐怕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想借此观察对方的反应,试探对方真实的想法。
“……我说实话的话,不会对我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吧?”
“人真心与否,就连魔鬼都分不清楚。我们抓捕嫌疑人时必须集齐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人证和物证。如果只因一个人心中怀有杀意就抓人,那全国的监狱怕是不到半天就要住满了。而且,法院也只会对一个人的行为断罪,管不到人的内心想法。只有神才能监管每个人内心的想法,人是做不到的。”
低头沉默了很久之后,反町抬起疲惫的目光望向渡濑。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一些想维护‘涅墨西斯’的想法,并不是说我支持他继续杀人,但是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他被抓起来。”
“他可是犯罪者。”
“的确如此,但是司法给不了我们正义。残忍地杀害了两名无辜女性的男人,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继续活下去,法庭甚至没有给我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对我来说,‘涅墨西斯’的所作所为远比那个‘温情法官’要正义得多。”
“被杀的可不是二宫本人,而是他父亲。”
“您听说过‘PL’吗?”
“是产品责任24(product liability)的缩写吗?”
“二宫被教育成了这种怪物,您不觉得他的父母也有责任吗?虽说人到了二十岁25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了,但二宫的精神年龄最多也就初中二年级左右吧。所以,孩子犯下的错误,父母为他负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不会协助我们警察?”
“和我刚刚说过的一样,基于良好市民应尽的义务,我会配合二位的工作,但是从心态上来说,我实在是积极不起来。”
也就是说他会阳奉阴违。这种家伙是最为棘手的。
“即使你对‘涅墨西斯’的身份有一定线索,也不太愿意告诉我们,是吗?”
“当然是仅限于那些没有确切证据的消息,至少我不能随便告诉您我觉得谁可疑之类的。这并不是不配合您的工作,只是希望能尽量谨慎罢了。”
“可不可疑应该是由警察来判断的。”
“纮子和纮子的家人拼命向警察求助的时候,上尾警署不是根本没有搜查,还擅自修改了他们提交的报案书吗?”
反町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尖锐,仿佛以往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终于到达了临界点,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
“而且,法院给了那个人渣活下去的机会,才会导致今天新的杀人犯诞生。您觉得有人会信任这样的警察和法院吗?”
渡濑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看似文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如同岩浆一般炽热的怨恨。
“警察先生,您知道世人是怎么看待‘涅墨西斯’的吗?在网络上需要公开本名的地方,人们还需要说一些伪善的话,但是在其他地方人们都在崇拜着‘涅墨西斯’,觉得他是个英雄,能凭一己之力替你们警察和法院的那些不负责任的行为收拾烂摊子呢。”
“杀人犯也能是英雄吗?”
“人的标签会因时而异,绝不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杀人,如果是在战场上杀的,那不也能成为英雄吗?总之,‘涅墨西斯’就像是一个死刑执行人,他会代为执行法务大臣和‘温情法官’没能执行的死刑。”
“你不觉得,这是在危害法治国家的安稳吗?”
“不能替无辜的人报仇雪恨,明明有死刑制度却不肯处死犯人。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法治国家的话,那我宁愿它被‘涅墨西斯’摧毁。”
不知道为什么,岬的脸突然浮现在了渡濑的脑海里。
“检察官阁下,我们恐怕犯了个可怕的错误。
“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涅墨西斯’,而是民众对于我们、对于司法制度的强烈的不信任。‘涅墨西斯’正是从这份感情中孕育而生,被这份感情驱使着行动,也由于这份感情而收获了大量簇拥者。
“换言之,‘涅墨西斯’正是每个人心中都向往着的正义的使者。他嘲笑国家高歌着法制的正确性,将要作为神的代行者,将法例中展现出的那份无比虚假的、所谓的法律正义摧毁殆尽。”
渡濑咳嗽了一声,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你也正接受着法治国家的保护。”
“我可没有感觉到。”
“你今年几岁来着?好像是二十六吧。活到这个年纪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人厌恶或者憎恨,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罢了。如果这个世道允许甚至欢迎个人性质的报仇,你恐怕也不敢说自己会完全安全吧。你给我记住了,这就是你正被法治国家保护着的证据。”
银行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所以一出门,湿热的空气立刻黏附在了人的皮肤上。渡濑对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
“我们现在去他的宿舍查监控画面。”
“那,不用去开证明吗?”
“事急从权,后面再补开吧。你也差不多该习惯这种做法了吧?”
“习惯是习惯了,但总归是不好。”
反正无论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什么,都不能成为决定性的不在场证明。渡濑去反町宿舍的另一个目的,是观察有没有能够避开监控摄像头离开宿舍的手段。
跟反町说的一样,银行的宿舍就在离银行步行五分钟左右的地方。渡濑他们跟一楼的管理人询问之后得知,这里是专供单身员工居住的宿舍。
渡濑让古手川去查看宿舍周围的环境,自己则去跟管理员交涉,要求查看监控画面。一开始,管理员显得十分为难,不过跟管理部门的人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还是很勉强地答应了。
恰好,这里的监控摄像头使用的是可以直接取出来的那种磁卡来记录数据,因此渡濑向对方借走了装有九月三日、四日记录的磁卡就出了门。一出门,就看见古手川正在门口的阴凉处等着他。
“不行啊,班长。”古手川指着建筑物说道,“你看,这间宿舍本来就没有消防楼梯,每个房间里都配备了独立的逃生袋。
虽然建筑内有楼梯,但是也都要经过管理员的房间,所以只要外出,肯定会在监控上留下影像。”
如果翻墙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渡濑自己否定了,因为反町的房间可是在五楼。
之后,渡濑让鉴识科的同事确认了监控的记录内容,在九月三日晚上十一点十三分的监控画面中找到了反町的身影。在这之后,直到第二天早上反町去上班的时间为止,他都没有在监控里出现过,因此轻易地确认了反町的不在场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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