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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毒蜂短篇集》--温馨恐怖派--作者:sinwa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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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再次给我恢复自由,那是几天之后的事情。这次我感到身体已经几乎复原了,于是就又开始琢磨伺机逃跑的事情了。再不逃肯定还会被拉去割肉,因为他们明显就是想将我喂肥了,再割肉烤着吃。
  他们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用沉重的巨石把山洞口堵死。我试着推过巨石,结果这巨石纹丝不动,我猜它至少有一吨重,因为每次他们都是几个人一起推,才能推动。
  我通过不断地观察发现,只有一个时机是可以逃跑的,那就是他们来给我送饭的时候。那时他们为了省力气,会将洞门大开着。只要我跑得足够快。我就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逃出洞口。但是外面都是石头,我光着脚,根本不可能跑很快,也不能跑多远。
  于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我每次都将那有虫子的肉快速地吞下去,还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同时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还要装出伤口仍然很痛的样子,让他们认为我还是很虚弱无力。而实际上,我已经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开始锻炼身体,储备体能了。
  每当他们出现时,我对他们的每一项安排,每一个眼神,都表现得极为顺从,就好像他们囚禁我,是为了我好一样。慢慢地,他们放松了对我的警惕。这时,我经常用手指着自己的脚,告诉他们我的脚很冷,需要鞋子。我盘算着,只要我一穿上鞋子,就可以立即飞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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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有一天,他们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拿来了我的鞋子。他们将鞋子丢给我,然后拿着湿布,蘸着一种带有强烈刺激味道的草药汁,擦洗我躺过的那块巨石。那种刺鼻的酸味与那个白衣人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只有一个僵尸留在了门口,他在不停地来回踱步。
  当我慢慢地系上鞋带的时候,在我心里已经计算了几千遍的逃跑路线,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而明明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做痛了。我不禁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逃出这个可怖的洞穴。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并不断地告诉自己,那都是恐惧造成的心里作用,一定要相信自己。
  我一边慢慢地系着鞋带,一边偷偷观察洞口的情况,那个守在洞口的僵尸仍然再不停地来回踱步,大部分时间,他都挡在通往洞口的路线上。我故意放慢了穿鞋子的速度,等待着最后冲出洞口的时机的到来。
  那个僵尸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又踱步回来。来回三次之后,我已经充分了解了他踱步的频率。只要我能在他离开洞口最远的那一瞬间起跑,当我跑到洞口的时候,他就会与我叉开半步的距离,这半步的时机将决定我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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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2:0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又开始向另一边踱步了,一步,两步,三步,我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系紧了我的鞋带,两腿用力地一蹬地,人整个就飞奔了起来。当我跑到那僵尸身边的时候,他刚刚发现了我的行动,由于此刻他是背对着我的,想再回过身来伸手抓我已经来不及了。正如我的计算,我们只差半步的距离。
  当我跃出洞口的那一瞬间,我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能看出在他那腐烂的脸上,所表现出的目瞪口呆的惊诧表情。我知道,他完全想不通,刚刚还在抱怨全身疼痛虚弱不堪的猎物,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矫健的羚羊,一瞬间就已经飞奔到了洞外。
  我拼命地跑着,不时地回头张望。洞口外是一条下坡的山路,我可以在下面看到那领头的白衣人跑出了洞口,从肢体动作上可以看出他们的懊恼与焦急。
  没命地奔跑,一刻都不敢停留,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我不敢相信我已经获得了自由。我开始庆幸自己前一段时间没有真的自杀了。由于极度疲劳,我开始昏昏欲睡。当我想找一个背风的地方休息时,我又听到了那种熟悉的脚步声。
  我想爬起来逃走,但是再也没有力气了。我又渴又饿,伤口这次是真的开始痛起来了。我蜷缩着身体,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希望不要被发现。接着,我感到身体一阵痉挛,就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又躺在了那张石床上。衣服被剥了个精光。洞门大开,那个白衣人又出现了。他拿着一把刀,另外几个人端来了火盆。我感觉这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它不停地重复着,一遍,一遍,一遍,我堕入到痛苦的轮回中,永远也得不到解脱。我绝望地叫喊着,但是刀子还是插入了我的身体。
  刀子一次次地割破我的皮肤,剜出的肉被他们放到火里烤熟吃掉。我持续不断地昏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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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们不再割我的肉,但仍然没有将我松绑。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惊恐地尖叫,我开始见到幻觉,我见到了死去的父母,他们笑着对我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见到了大学同学,他们已经做了医生,开始了美好的人生。
  紧接着,在无尽的黑暗中,我仿佛听到了墨西哥人的吉他声,看到了西班牙女郎在酒馆舞动着自己的红色长裙,我坐在刚多拉里面游历着美丽的威尼斯,品尝到了纽约街边那美味的牛肉汉堡,我盘腿坐在东京的底下酒馆里,身边是那温柔的日本女人,在这连绵不绝的幻觉中,我已经区分不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拿出那种用来涂抹石床的植物汁液,均匀地涂抹在了我的身上,那种刺鼻的酸味让我清醒了过来。然后他们将我松了绑,被他们从石床上抬了下来。我想这是要将我整个吃掉了吧,太好了,我感到无比的庆幸。终于要结束了,我想。唯一让我不满的是那种刺鼻的植物汁液,难道他们喜欢这种味道的调料吗?
  被他们抬着走,山路似乎无尽无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远远地看见了一团篝火,一群僵尸围着那团篝火舞动着僵硬的身躯。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不一会儿,他们将我放了下来,示意让我自己走。我明白他们是想将我烧死,而我虚弱的身体,根本无力逃脱。我就自己走向了那团火,没有丝毫地犹豫。
  我已经去过我所喜欢的每个地方了,我曾拥有过普通人从没有过的自由,这就够了。
  当我迈步踏入火中的时候,他们急忙把我拖了回来。难道还有什么仪式吗?我只求你们快点,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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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我正在等他们动手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在僵尸群中竟有一个女孩,一个没有腐烂的白净女孩,她正冲着我笑。逃生的本能驱使我抓起她的手腕就跑。
  她却死死地拽住我喊:“你干嘛?”
  “逃命啊!”我喊道。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对我说:“别跑,你要感谢他们救了你一命。”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对我说:“这些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环视这群僵尸,他们神情木然地围在篝火边,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我,却并不像是对我有威胁的样子,于是我不再拉扯这女孩儿,而是走远了几步,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些僵尸见了我的动作,都不出声地笑了笑,我从他们的动作上,可以看出他们是在大笑,一个人甚至还笑掉了眼镜。但奇怪地是,他们笑得如此厉害,却全无一点声息。后来那个掉了眼镜的人,弯下腰捡起了眼镜。那副眼镜只剩下了一条腿,被他歪歪扭扭地戴在了那只生满脓疮的耳朵上。
  我对女孩说:“他们割我的肉,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你被一种虫子咬了。那种虫子将卵生在你的身体里,然后它们的幼虫将从你身体里面把你吃掉。他们挖出来的,是虫卵。”
  “那强迫我吃的那种怪虫子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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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2:44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说:“那是成虫,虫卵的解毒功效不如成虫。为了培育成年的虫子给你解毒,他们不惜杀掉了自己唯一的一头牛。”
  我不信,于是又走远了几步。但看他们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我也就不再想逃。
  “那你是谁?”我问她。
  她说:“我是生物学家,来这里探险考察的,我们探险队的队员都遇难了。我是他们救活的。我比你晚来了一个月。但是你半路跑了出去,又被虫子咬了,所以治愈的时间反而比我晚。”
  “那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
  “因为他们不会说话,他们的声带被损坏了。很久以前他们是来援助这里山村的军医。他们听说了这里的怪病之后,就自告奋勇地来了。但路上他们都被那种虫子咬了,于是相继病倒了,但在这里村民的救助下,靠吃烤虫卵、煮成虫解毒而勉强活了下来。但是由于虫卵清理不彻底,身体就腐烂了。”
  “通过几十年的摸索,他们已经找到了通过外科手术治愈这种病的方法,但是只对刚刚感染的人有效。”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为什么你知道,而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很简单:“我问了。他们写字告诉我的。你问了吗?你没问,一开始你表现得很配合,所以他们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看你的神情,他还以为你很感激他们。直到你逃跑,他们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等再把你抓回来,你就不间断地昏迷了。”
  我傻傻地呆了一阵儿,然后我问那些一直呆立不动的僵尸:“真的?”
  那些僵尸一个劲儿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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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突然感到很尴尬。
  我说:“谢谢大家,救了我。”
  僵尸们也都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问:“我很感谢你们,我能替你们做些什么吗?”
  那些僵尸微笑着点了点头。
  女孩说:“他们觉得你可以通过献身,来感激他们。”
  我问:“什么叫做献身?”
  女孩淡然地一笑说:“把你烤熟吃掉。”
  我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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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3:07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坏笑着说:“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瞧你吓得那怂样。”
  周围的僵尸们无声地笑了起来。
  那个白衣僵尸在火边脱下了裹在身上的白布。
  女孩说:“他们最怕不通风的环境,否则会加速身体的腐烂。但是为了给你一个无菌的外科环境,他们拿出了仅有的布料,为了你,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腐烂了。他原先是一个手段高明的军医,是一个外科专家。”
  看到他那高度腐烂的身体,我竟有些哽咽。我问:“为什么不走出去寻求帮助?”
  女孩说:“其实一开始,医疗队只有一两个军医感染。但是由于当时致病机理尚不明确,所以他们不敢回去。他们担心是传染病,害怕传给健康的人。于是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直到最后……直到所有人都感染了这种病。”
  听了这话,我不禁感到震惊。因为我了解自己。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跑到北京了。因为那里的医疗设备最先进,我才不会管这病是否会传染给别人,只要我能活下来,还哪里会管别人的死活呢?其实岂止是我,我敢说百分之百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而且也像我一样,从内心就认为这种想法是完全正当的,并不会以这样的想法为耻。
  像是看到了我疑惑的眼神,那军医咧着嘴笑了笑,他脸上的伤口受到挤压,滴下了几滴黄色的脓液。这无声的笑包含了太多种意味,以至于使我第一次为上面的想法感到了羞耻。
  我盯着他那已经高度腐烂的脸,不禁想:如果我变成了这样,可能我早已选择了自杀。想到这里,我问:“你们家里人不知道吗?为什么不联系家人?”
  女孩说:“他们希望家里人认为他们已经死了。至少那样家里人回忆起的,还是他们原先的面容。他们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外科医生,见他神情黯然。我心里一阵酸涩,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们牺牲的不只是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整个人生。如果当初他们选择了回去,恐怕他们早已经当了干部,当了医界的专家,当了父母甚至祖父母。
  我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其实我也是学医的,很有钱,可以组织医疗队来这里救你们。”
  那医生浑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他摇着头,仿佛是在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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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孩说:“他只希望咱们能够带出信息给政府。告诉他们,派生化部队过来,彻底消灭这种虫子。”
  我问:“这种虫子到底是什么习性?”
  女孩答道:“这种虫子的成虫在地下生活,以哺乳动物为宿主。在靠近它的时候,你可以听到清脆的关节声,那是它们发动攻击前的预兆。攻击人时,它们会将虫卵注射到真皮层,虫卵会在皮下发育变成幼虫,幼虫会分泌毒素,使人腐烂。它们食用腐烂的肉,直至变为成虫。一旦幼虫发育到了分泌毒素的阶段,即使将虫子取出,也没有用了。身体会一直腐烂下去。”
  我听到这里,越发觉得恐怖。同时,也越发地感激这些军医对我的治疗。我感激地看着军医,恳切地对他们说:“我可以为你们做任何事,只要你们要求,我可以做任何事。”
  女孩说:“他希望咱们可以将他们总结出的防治方法带出去,告诉所有人,怎么防治这种疾病。”
  我看着那外科医生。他低垂下头,像是恳求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见到这情景,我郑重地握住了他那双满是脓包的双手,用力地摇了摇。
  这时几个女军医拿着几个篮子走了过来,他们都盘起腿坐在了篝火旁。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坐了下去。他们从篮子里拿出了很多食物,用白布包裹着,递给了我,同时那眼神像是在对我说:食物很干净,我们没有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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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3 09: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你们是我遇到过的,最纯洁的人。”这句话如果处于其他情境下,你尽可以说我肉麻、虚伪。但那时,这句话却是发自内心的。
  我们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直到深夜。
  深夜时,他们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又将我送回了山洞。那天夜里,我躺在石床上辗转难眠。我想,人最难看清的,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我的所作所为,与我那醉生梦死的父母并无两样。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一点,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
  当初我选择逃避学业,四处云游,并不是因为我耻于做收受回扣的医生,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这个借口既可以逃避责任,让我自觉心安理得,又可以使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嘲笑那些完成学业的同学。
  这么多年,我根本就看不清自己,如果有一种能够透视到灵魂的镜子,我就可以看到:其实我就像我的父母一样,从骨子里就缺乏一种叫做责任感的东西。我所做的,正如他们一样,只有不停地逃避而已。这种生活看似潇洒,然而却使我已经失去了做人的灵魂。
  我想,如果我是那些军医,可能早已选择放弃。然而他们却一直在坚守,即使恶疾缠身,即使孤立无援,但他们仍在坚守。也许外界永远不知道他们所做的努力,但他们也并不在意。因为在他们心中,有一种东西,是我从没拥有过的,那就是责任感。如果我能有哪怕这些军医百分之一的敢于担当的勇气,我就可以选择做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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