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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镜止水

[转帖] 梁丙的黑段子(悬疑惊悚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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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39.水
  
  狂风恣意地拍打着窗棂,室内的吊灯也随着摇摇晃晃起来,黑糊糊的影子在墙壁上四处乱窜。
  罗娟缩着肩膀,整个身体都嵌在了沙发里。她忧心忡忡地瞅着斜对面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医生,急切地说道:“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慢慢说,别着急。” 医生轻轻推了推黑色树脂镜框。“请详细说明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本来我儿子很听话的,可是自从上次游泳回来之后,他就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水,一杯接一杯的喝……后来干脆躺在浴缸里面喝水。我也曾劝过他,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我真是没有办法了,你听他还在喝水,你说他喝那么多水干嘛啊?会不会……会不会是被幽灵附身了?”
  罗娟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全身的气力也随之被抽空了。她的头软软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刚刚的话,或许让她产生了不安,身体无助地颤抖起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个问题的?”
  “刚才不是说了嘛?自从上次我们全家去千莲湖旅游回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你听他还在喝水,还在喝水……”
  医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可惜没有捕捉到半点声响,倒是罗娟的磨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有些瘆人,她的牙龈里渗出了血丝。
  “能让我看看你的儿子吗?”医生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他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千万别吵醒他,要不然他又要大口大口的喝水了!”
  罗娟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卫生间的玻璃门,医生跟着往前凑了凑。
  “这……这就是你的孩子?”
  医生的嘴唇顿时失去了血色,冷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罗娟软软地点了点头。
  医生求救似地回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罗娟的丈夫,“这种情况,你们还是赶紧去……”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说出‘精神病’这三个字会有怎样的结果,于是生生咽了回去,“……还是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比较好,我真的无能为力!我该走了!”
  医生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
  “上次去千莲湖,我们的儿子溺水死了……”罗娟的丈夫待医生经过他身旁的时候。缓缓开了口,“我妻子就一直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哎!你说,我是不是真该送她去医院了?”
  医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浴缸里传来‘哗啦啦’地响声。
  “我儿子醒了,他又开始喝水了!”罗娟尖叫起来。她慢慢转过头来,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逼视着医生,“是你把他吵醒的,是你!是你!是你!你治不好他的病,还让他继续遭受痛苦,你说是不是你的过错!你说!”
  医生不敢怠慢,来到了房门口,拼命地转动着门锁,可惜双手根本不听使唤,她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突然,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臂,迅速绕过她的脖子,紧紧勒住了她的喉咙。
  绷带早已被污血浸透了,五根手指都变成了白花花的骨头。
  罗娟大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眼睛因为惊恐而撑的滚圆。她手脚并用拼劲全力踢打着身后的男人,可惜却没有一点作用,渐渐地她失去了气力,手软软地垂了下来。
  罗娟被倒拖着,一步一步远离了大门。
  “儿子饿了吧?今天可是有新鲜的肉哦!”
  那条黑色的鱼,似乎嗅到了血的味道,在浴缸里兴奋地窜来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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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7:50 | 显示全部楼层
40.杀死三郎
  
  小木的男友三郎是一家知名期刊的编辑。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名字的关系,他工作起来真有些拼命三郎的架势。
  因为工作忙,两个人见面机会也越来越少。不过小木并没为此抱怨,反而赞赏男友很有事业心。
  几天前,一位闺蜜给小木打电话,说她看见三郎和一位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少女手挽手在街上闲逛。小木笑笑说,你一定是眼花了,三郎平时那么忙,哪有时间出门啊!
  话虽如此,可在小木的心里还是留下了小小的阴影。
  三郎口风很紧,小木旁敲侧击试了几回,都没探出什么,她想是自己多疑了。
  这天,小木到三郎的宿舍玩儿。
  电脑开着,三郎去了卫生间。
  小木好奇地点开三郎的QQ写手群,出现了一排漂亮女孩头像,不过这并不能算数,她随意点开了一个对话框,发现里面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了,连续换了几个情况都是如此。
  细心的小木还发现所有漂亮女孩头像备注栏上都用阿拉伯数字标注过。
  小木脸色一沉,对刚刚进门的三郎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能给我说说吗?”
  “呵呵,工作QQ,有什么好说的。”
  “少和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些女孩为什么都给标上了数字?”
  “哦,代表过稿的数量。”
  “真的吗?”
  “当然了,那你以为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地里乱搞的话,小心我宰了你!”
  “呵呵,我怎么敢啊!”
  三郎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周后的下午,小木的闺蜜再次打来电话:“快来看看吧。你家三郎正和一个老女人在喝咖啡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还特意发了一条彩信,照片上的老女人穿着水貂皮大衣,珠光宝气的,只可惜厚厚的胭脂也无法掩饰岁月留下的痕迹,俩个人表情暧昧,举止亲昵。小木想不明白三郎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搞到了一起,难道是想钱想疯了?
  “拜托帮我盯紧点,反正他也不认识你……”
  临近傍晚时分,小木按照地址摸到了一间情人旅馆。
  凌乱的房间里,两具赤裸裸的身体正在床上纠缠着。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小木盯着三郎那张窘迫的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门。
  
  小木消失了,谁也找不到她。
  而与小木一墙之隔的邻居却说,每天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磨刀的声音,特别是到了晚上,尤为瘆人。
  大概过了十几天,三郎临近下班的时候,收到了小木的电话,说让他过去聊聊,做个了断。
  天刚擦黑,三郎便走进了小木家。
  屋内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气味,三郎忍不住直皱眉头。
  他发现小木的右手一直背在后面,好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这几天去哪儿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能原谅我吗?”
  “哼。”小木从鼻腔里喷出一个字,冷冷地笑了,“看来你是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什么?”
  三郎顿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到一把刀子插在胸口上,鲜血顺着刀把滴下来,染红了脚下的地板。他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可没多久,三郎又站了起来,“你,你……”
  小木一愣,迅速又补上一刀。
  三郎再次软软地倒在地板上。
  小木拍拍手,松了一口气。
  正当小木打算如何处理尸体的时候,三郎再一次爬起来,小木不由得一愣,“你,你怎么还没死?”
  “嘿嘿,你难道忘记我叫三郎了嘛?刚才你杀的是我大哥和二哥,现在才是我呢……”
  说着,他拔出刀子,猛地扎向了小木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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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41.红绳
  
  阿芝不算丑,可20几岁的人,还是没找到男朋友。
  也不是她要求过高,似乎就是缺少一种叫——‘缘分’的东西。
  阿芝的朋友说大黑山有位道士本领高强,劝她去找道士给指点迷津。
  阿芝犹犹豫豫的,可还是去了。
  道士围着阿芝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圈,手捻花白的胡须,气定神闲地说道:“人投胎转世的时候,月老会给每个人拴上一根红绳,为的是转世之后,希望绳子两端的人彼此相遇,造就一对姻缘。而你的那根红绳……不知道给怎么断开了!”
  “是吗?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我试试帮你接上吧!”
  说着,道士在虚空中比划着,做出了‘捆绑’的动作。
  “现在应该可以了……”
  “那您的意思是说,我这样就可以找到另一半了?”
  “没错,只要你拉着身上这根红绳,在绳子另一端的人便会感知到你传递的信息,然后你们会越走越近,成为彼此的牵绊!”
  说来也巧,阿芝在一次联谊会举行的拔河比赛中,一不小心跌进一个男人的怀里,两个人迅速擦出了火花。
  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彼此间的爱意越来越浓。
  属于自己的缘分终于来了,阿芝想。
  不久两个人便订了婚事。
  可是在临近结婚的前几天,男人突然带着阿芝的嫁妆逃跑了。
  阿芝哭了整整一夜。
  天刚蒙蒙亮,阿芝便带着红肿的眼睛攀上了顶层的平台,一纵身跳了下去。
  临死前,阿芝轻轻扯了扯身上那根完全看不到的红绳。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城市里,一个男人毫无预兆地从楼梯间里滚了下去。
  很多人知道他是一个骗子,靠这一副长相专门欺诈女人的钱财和感情。
  可是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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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42.死刑犯
  
  我迷迷糊糊地从草垫子上坐起来,四周又黑又静谧,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拖着越来越细的双腿,吃力地往前爬。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带着一股霉味。我怕冷,一直没有脱下来。
  我抓紧铁栏杆,歇斯底里地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昏暗的灯光也跟着摇晃起来。
  不多时,从对面牢房的深处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他叫阿豪,是个职业杀手。杀了我的妻儿。
  他没精打采地说:“你不也杀了我的雇主吗?”
  说完,又钻进了黑暗中。
  “出来!你给滚我出来!把老子放出来,第一个杀了你!”我拍着栏杆,大吼着。
  “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我们都快要死了,就省省力气吧!”
  说话的是我左手边牢房的阿泰,他比我们进来的都早,听说他杀了一个欠他工钱的包工头。
  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更吃不消了。
  我斜倚着墙,头靠在栏杆上。走廊静悄悄的,向着我看不见的地方延伸。
  整个死牢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阿泰现在是几点了?”我无聊地抠着长指甲里的黑泥。
  其实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在这个黑漆漆的牢房里,差不多已经淡忘了时间的概念。
  “应该是早晨!”
  “你怎么知道?”
  “我睡醒就当新的一天开始了!另外不是还给我们送早餐吗?”
  我‘哦’了一声,我们的早餐通常是稀粥和咸菜。不过说起来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只给一餐,饿的我浑身发抖,也许等不到枪决那天,我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该走了!”阿泰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和对面的阿豪也将奔赴刑场。
  虽然仅仅隔着一道铁栏杆,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更干爽一些,并且还透露出些许自由的气息。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些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它们的脸上是不是也挂着临死前的征兆。
  对面的牢房传来刨地的声音,虽然那声音很小很小,不过我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组画面。难道……我不禁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倒吸一口气。
  “你想越狱?”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令人心颤。
  牢房里闪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出去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做掉!”
  我噗哧乐出了声:“哈哈,这也是我的心愿!”
  
  当我醒来时,我认为早晨来临了。
  一阵喧杂的脚步声,停在了隔壁牢房,我歪着脑袋看不清楚,对面的牢房静悄悄的,我猜阿豪正蹲在角落里,窥视着一切,
  “我走了!”阿泰的声音有些悲壮。
  铁链‘哗啦—哗啦—哗啦’地响着,然后铁门被重重的关上。
  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我们都知道,属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没多久,对面牢房又响起刨地的声音。
  我已经懒得管了,只想躲在角落里睡一觉,可是又怎么都睡不着。
  等死已经不再让我感到恐惧,反倒是一种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里又传来,‘哗啦—哗啦—哗啦’铁链在水泥地上拖动的声音。我抬起头,把脸紧贴在栏杆上,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那声音停在了隔壁的牢房前,铁门沉沉地打开了。
  难道又来了新犯人?怎么会没有警察跟着呢?
  此时,阿豪那边也没有了声响。
  “阿豪!”我轻声地唤道。
  “隔壁又来新人了吗?我看不到!”
  “阿泰回来了!”
  阿豪一下子窜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阿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刚刚不是被执行死刑了嘛!
  “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
  我边说边爬向了另一边,远远地看着那道共用的水泥墙,墙体已经斑驳,长满了绿色的苔藓,我担心他随时会从隔壁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掐住我的喉咙。
  我瞪大了眼睛,身体越来越冷。
  “阿泰你说话啊!”阿豪的声音带着挑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利用我视角上的盲点,故意制造一个恐怖的假象,然后看着我出丑,好在一旁偷笑。
  “阿泰你真的回来了吗?”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连我自己都觉察到了。
  其实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要不是出于气愤,热血冲昏了头脑,我甚至连鸡都不敢杀,一见到血就浑身哆嗦。
  阿豪抓着栏杆,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动了动:“他消失了!”
  我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脸说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虽说都是一死,可是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缩着脖子,两只紧紧抱着肩膀,浑身抖个不停。
  对面的牢房,又响起尖厉地刨地声,像是老鼠在挖洞。
  我警惕地支起耳朵,捕捉周围的声响。眼睛似乎已经穿过了对面的墙壁,那个缩在角落里的阿泰在做些什么?他到底是人是鬼?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生恐惧。
  不知道送餐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我趴在草垫子上,身体蜷缩在一起,草垫子已经被我啃去了一大半。
  黑暗中,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似乎是在梦里,我听见隔壁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像纸一样轻薄。
  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最重的分量。
  “我们的死期到了!”
  这不用说我也知道。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没敢问出口,没想到梦里的我也那么谨慎。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有个黑影贴在了牢门口。
  吓得我直往后缩,身体倚在了墙上。
  “谁?”我颤巍巍地说道。就像是狗在低吼。
  那个黑影没有搭话。
  我定睛一瞅,才看清是阿豪。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可转念一想,他这是要干什么?
  
  阿豪把两根细铁丝插进了锁眼,左右转动着,似乎不太顺利,脸上凸起了青筋。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他的两只手都在发抖。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想要决斗,等吃饱了再说……”
  “闭嘴!”他冷冷地说道。
  只听“啪”的一声锁开了。
  他拉开铁门,扯着我的胳膊说:“走啊!”
  五个指尖深深地插进了我的肉里,似乎已经碰到了骨头,疼的我龇牙咧嘴,可是我死死地抱着铁栏杆不肯撒手:“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你不想被活活饿死吧!”
  看着他绿幽幽的眼睛,心里一惊,如果此刻不走,说不定会被他吃掉。
  迟疑中,身体已经探出了牢房。
  我们相互搀扶着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也不知道是否越狱成功。
  我转过头,发现阿豪正眯着眼睛看着我,他看到我,便把头转向一边。我听见他咽了口吐沫,声音不大不小。
  经过阿泰的牢房,我特意往里面看了看,牢房里黑乎乎的,似乎深不可测,不知道阿泰躲在哪里。
  阿豪扯着我的胳膊大步往前走,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铁栅栏后面摆着一张空椅子。居然没有守卫。
  阿豪迅速掏出铁丝,对着锁眼一阵鼓捣。
  没多久门开了,看来一切顺利。
  经过第一道关卡,向右拐,是一段向上的楼梯。
  我被派在最前面。
  我猫着腰,尽量让脚步声再轻一些。
  后来干脆脱下鞋子手脚并用一阶一阶往上爬。
  四周静得出奇,让人怀疑是不是一场阴谋。
  头顶的灯在轻微地摇晃,我的影子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里的空气果然比牢房里要干爽许多,我觉得嗓子眼都开始冒烟了。
  爬到第一层的缓步台,我朝后面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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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8: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鬼鬼祟祟地向上爬,经过了第二层、第三层……一直爬到了第五层,途中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眼前是一道厚重的铁门,这是最后一道关卡,只要跨过这道门,我们就彻底自由了。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久别的蓝天白云……
  阿豪脸上都是汗水,手抖个不停,费了半天劲才打开了铁锁。
  我抢先一步拉开了门闩。
  门外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我微微侧过头,发现阿豪消失了。
  我想大喊‘我是无辜的’。噼里啪啦的枪声,早已淹没了我的声音。
  有个东西从我手里掉了出去。
  记忆的大门徐徐敞开……
  阿豪是个职业杀手,一直在追杀我,结果却误杀了我的妻儿。
  他挖地道并不是想逃走,而是故意接近我,地道一直通到了阿泰的牢房。
  阿泰几天前就已经死了。
  在那黑漆漆的牢房里,饥寒交迫的我,早已淡忘了时间的概念。
  阿豪一直潜伏在我的隔壁,准备伺机下手。结果被警察发现了,立即执行了死刑。
  他不甘心就这样带着遗憾死去,于是拉着我一步一步踏上了死亡之路。
  绝对是这样的!
  我轰然倒在了水泥地上,手指触到了刚刚掉落的铁丝。
  在那一刹那,我看见了躲在警察身后的阿豪,他朝我嘿嘿地笑着。
  难道是我一直想要越狱?而阿豪举报了我?
  没有答案。
  我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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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8:59 | 显示全部楼层
43.截稿日
  
  刚入校门没多久,张帆便迷上了恐怖小说,爱不释手,百看不厌。
  他也尝试向杂志社投稿,几个回合下来,混出了点名气。
  就快到截稿日了,他的小说才刚刚开个头:
  校园西门有一棵樱花树,枝繁叶茂,每到早春时节,满树烂漫,如云似霞。飘飘洒洒的花瓣,铺满了林荫小路,香气四溢,别有一番情趣。
  经常会看到一对对的情侣站在樱花树下诉说衷肠,他们希望能带来好运,保佑他们幸福。
  这几年樱花树长的格外粗壮,不过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樱花的香气始终混杂着一股怪味道。特别是到了夏天。但是大家却一致认为那是离校门不远的臭水沟,散发出的恶臭,那原来是一条护城河。
  经常会有野猫、野狗在河边寻找食物。有时候野狗会偷偷溜进校门,鼻子湿嗒嗒地抽动着,不停地在樱花树下刨土,不过没刨几下,就被保安轰出去了。
  不久西门被封了。可是铁门很矮,有时候抄近路或者是晚归的学生会从这里经过。
  夜里,一个女生翻过铁门,左右张望一番,快步朝前走去。
  张帆写到这里,再也写不下去了。
  他趁着夜色,溜到了西门。
  三月,阴冷,樱花绽放。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压压的一片。
  他静静地躲在樱花树下,寻找灵感。
  此时,一位长发飘飘的女生,轻巧地翻过了铁门,警惕地看向四周,快步朝这边走来。
  和小说里写的一模一样。
  张帆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卡住了女生的脖子。
  女生拼命地挣扎,可是力气终归太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脑袋歪到一边。
  张帆把女生拖到樱花树下,从怀里摸出一把铲子,不停的挖土。
  树下的土很松软,没几下,他就刨出了一个大坑,坑里隐隐露出一截裙角,他来不及多想,把女孩扔进了坑里,贴好土。
  突然他思如泉涌。
  快速跑回寝室。
  第二天,张帆如约将稿件发给了编辑。
  没多久,QQ响了。
  编辑——怎么又是罪犯把女孩杀害,埋到樱花树下?都写过两回了!退,重新写结局。
  张帆呆呆地望向窗外,樱花开得绚烂,没有人知道那下面埋着两具尸体。
  今天晚上要写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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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44.本命年
  
  常言道:本命年是个劫!
  妈妈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所以提早给我准备了红色的衣裤,包括袜子。据说红色可以避邪。谁知道呢?反正我对这种颜色单一的服饰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我希望我的第一个本命年过得更有意义一些。
  放学后。班长召集我们几个女生围坐在一起聊天。内容围绕着过年期间发生的趣事,还有我们身上穿的红色外套。我没想到自己可以借此成为其中一员,大家讲得很开心,也很神秘,我反倒有些拘谨。
  “希希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大家闻声齐刷刷转过头去。苏妍穿着一套洗得泛白的运动服,一脸不安地站在教室门口。
  我紧张地看向两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想离开这个群体。
  “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认识路啊?”小琴昂着头说道。
  苏妍不理会大家的哄笑,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她的手很凉,掌心里都是汗水。
  “求求你,陪我一起回家吧!有个奇怪的男生一直在校门外溜达,我好害怕……”
  班长皱皱眉头,像看到异类一样打量着苏妍,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我,暗示我快些做个了断。
  “你好麻烦啊!要走你自己走,我可不是你的仆人……”
  “听到了吧!快点滚吧!这里没人欢迎你——公主小姐!哈哈……”小琴笑得很阴险。
  “快把你的脏手拿开!”班长话音刚落,大家便开始动手推搡苏妍,苏妍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我装作没看见。
  四个女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苏妍的手指掰开。
  这时,我愕然发现手腕上有一道红色的勒痕。
  第二天早上。快要进入校门口的时候,我发现苏妍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
  她穿着一套鲜红的衣裤,特别醒目。
  我刚要和她打招呼,她一溜烟跑掉了。
  她一定还在记恨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悻悻地朝教室走去。
  手腕上的勒痕虽然褪色了,却奇痒无比。
  我将看到苏妍的事情告诉了其他女生。
  小琴一脸质疑,连连摇头:“不可能,她妈妈才不会给她买什么新衣服呢!”
  也是。苏妍还有一个妹妹,一家人的生活过得很困难。
  我望着前排的空座,呆呆地想她要是也能加入到我们的群体中该有多好。
  第一节刚下课,班主任老师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劈头盖脸地说了一句:“你看见苏妍了吗?”
  这时,我发现苏妍的妈妈也站在老师身旁,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没……没有……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晚上都没见到她的人影,我们都担心死了!”苏妍的妈妈两眼挂着泪痕。
  “昨天你没和她一起回家吗?”老师盯着我的脸说道。
  “她……她没找过我……一个人先走的!”
  我双手背在身后,那道勒痕更痒了。
  警察在学校附近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最终在一个小广场的石凳下面,发现了一套染血的运动服,经过化验证实了血液与运动服全部属于苏妍。
  苏妍失踪了!
  
  “你到底要不要买啊?”服务员不耐烦地催促我道:“本命年穿红衣服会很吉利,刚才有个和你相貌差不多的女士也买了一套……”
  “那好吧!”
  我掏出几张纸币。
  “你叫希希吗?”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我难为情地点点头。
  “哦,刚才那位女士已经将钱付过了!”
  服务员将包装好的纸袋递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腕上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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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45.年画
  
  那天,罗阿姨去镇里赶庙会。
  庙会里人出奇的多,里三层外三层,将不大的庙宇围得水泄不通。
  罗阿姨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个低沉的声音:“施主请留步!”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一位老和尚,脸上刻着深深浅浅的皱纹,眉宇间露出些许黯然,他木木地盯着她的脸。
  “这些画都是开过光的,买一张吧,保准灵验!”
  他不容分说地将一副画递到了她的手里。
  画面上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穿着肚兜,怀里抱着一条红色的大鲤鱼,非常喜庆。
  罗阿姨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实现愿望?”
  嘉耀和小娟结婚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小孩,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儿。罗阿姨为此很苦恼。
  老和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罗阿姨很开心,捧着画欢欢喜喜地回家了。
  
  夜里,小娟走在黑黢黢的土路上,两侧是高高的玉米地,像一列列整齐的队伍,在接受她的检阅。四周蟋蟀的叫声有些瘆人。隐约中她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猛然转过头去,在离她不到一尺远的地方,一张圆圆的脸正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的两颗眼睛就像萤火虫出发的光亮,顿时一股寒意窜上了脊背,令她毛骨悚然,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快要凝固了。
  小娟闭着眼睛大叫起来……
  当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炕上,满脸挂满了汗水,连卫衣也浸透了。原来是一场梦,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胸口,似乎心脏还没有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这时,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瞥见对面墙上有一张脸,圆圆的、白花花的脸,他的眼睛突然眨动了一下,缓缓转向了她。
  “啊……”凄厉的惨叫声,刺破了夜空。
  “怎么了?”嘉耀拉开了灯绳。
  “他……他的眼睛……在动!”
  小娟颤巍巍地指向墙上的画,身体不停地抖,似乎失去了控制。
  “在哪儿呢?”墙上的小孩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两个人,似乎也在问同样的问题。嘉耀摇摇头:“那就是一副画,怎么可能动呢?你肯定是做恶梦了!快点睡吧!”
  小娟想了想,信心有些动摇了。
  或许真是一场恶梦吧!
  第二天夜里,小娟又梦见了自己走在玉米地里,被一张圆脸追的无路可逃。
  醒来的时候,她好奇地看向对面的墙,那个娃娃的眼睛又动了,连同他粗短的脖子,向右缓缓地移动……
  小娟使劲吞了口吐沫,强忍着呼吸,她觉得这夜里的空气透着一种古怪。
  她轻轻推了推丈夫。
  “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啊?”嘉耀有些生气。
  “嘘,你看墙上那个小孩……”
  只是瞬间,小孩的身体又转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什么都没有嘛!”嘉耀气嘟嘟的,翻身又睡了。
  
  小娟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被一束冷冷的目光监视着,让她觉得毛毛的,浑身不舒服。
  她很想把画撕下来,可是又担心婆婆不高兴。
  于是,她偷偷找来一张纸,将小孩的眼睛糊上了。
  
  当天夜里,她又一次走进玉米地里,没有眼睛在跟着她,让她稍稍有些安心,可是她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那些玉米秸从泥土里挣脱出根须,默默地朝她走来,将她团团围住……
  醒来时,她看到小孩的嘴唇微微扬了起来。
  
  嘉耀发觉妻子病了。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被恶梦纠缠,甚至白天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他带着小娟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出乎意料——她怀孕了。
  
  收到喜讯的罗阿姨,来到儿子的屋子,虔心地朝墙上的‘送子图’拜了拜,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画揭下,可能是粘的太牢,不小心带下一块墙皮,不大不小,正好是娃娃的一张脸的模样,露出里面红红的砖头。
  
  小娟刚进家门,手里就被塞了个玻璃杯。
  “这水里怎么还飘着纸灰?”小娟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婆婆。
  “喝吧,这可是圣水啊!”罗阿姨的表情,很像兜售画像的老和尚。
  小娟无可奈何地张开了嘴。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分娩这天。
  手术结束没多久,一名年轻的护士抱着一个婴儿来到了他父母的身边。
  小娟只看了一眼便晕过去了。
  那个婴儿白白胖胖的,就像是……就像是画里的小孩。
  只是他的眼睛不见了。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突然,他咧开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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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46.回 家
  
   ——系列故事1
  
  我最近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主要负责美术设计方面的工作。
  为了方便,我又搬了一次家。
  我的生活圈子很小,回到家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表面看起来我工作很努力,经常给自己加班,有人说我是工作狂,其实那都是错觉。
  
  嗒,嗒,嗒,沉闷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
  门轻轻地被扣开了。
  我没有抬头,我知道保安又来催我下班了。
  
  走出写字楼,我便迅速的跌进了黑暗之中,浓浓的夜色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座没有夜生活的城市,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路人经过都显得那么可疑。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夜里11点了,这个时间连末班车都没有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将上衣使劲裹紧。
  
  我望向空阔的马路,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正朝这边驶来,我朝它挥了挥手。
  打开车门,我迅速的钻了进去,并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座位上,身体柔软的像似一摊稀泥,再也不受大脑的支配了。
  看着窗外的世界如同幻灯片一般,匆匆的出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租车停在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前。我下了车。
  大厦黑乎乎的,所有的玻璃窗上都挂着厚厚的窗帘,邻居们都睡了!
  走进大厦,感应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电梯门上贴着一张纸,我凑近看去:
  “电梯维修,请走通道”
  我住在17层,今天又穿了一双高跟鞋,我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通道口有两个,我朝左右两边看了看,最终选择了左边的通道口。
  我拎着高跟鞋,轻轻地踏上了台阶,大理石的地面很滑很凉,我不等站稳,便迅速地向上跃了一阶,就像小时候做过的游戏一般。此时感应灯亮了,我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我蹦蹦跳跳地到了第4层,感应灯突然灭了,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嗒—嗒—嗒,每一步都让我心惊肉跳,此刻那个声音消失了。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皮包和红色的高跟鞋,我迅速地向楼上跑去,嗒—嗒—嗒,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难道是下晚班的邻居?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脚下却不敢有半点停歇,那个脚步声又逼近了。
  我快那个声音也快,我慢它也跟着慢下来,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后。
  借助窗外昏暗的光线,楼梯的标识牌上写着大大的—11层。
  还有6层就到家了,我憋了一口气,做好了最后的冲刺。
  12,13,14我在心里默数着。
  我停下来,抬头看了看标识牌,愕然发现那上面依然写着—11层。
  我发疯一样朝上跑去,15,16,17,18已经超过顶楼了,抬头看看还是11层,我有些绝望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发觉那声音是那样耳熟,嗒—嗒—嗒。
  
  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直觉告诉我今天要出事儿了,我朝走廊的另一端跑去,所有的房门都紧锁着,都将我拒之门外,还好有另一个通道口,既然无法上楼,就选择下楼吧!逃离这座大厦也许就安全了!
  
  我急匆匆向下跑了11层,可我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大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标识牌,顿时傻了眼,那上面写着—4层。也就是说,在这边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一层,而在那边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顶层。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望向走廊的另一端,大门已经被封锁了,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我拼命敲打着铁门,楼梯间传来了轰隆隆的回响,和我嘶哑的哭喊声,只是无人应答。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了,更近了……
  我瘫坐在楼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余力了,我倚靠着水泥墙,双手捧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绝望了!彻底放弃了!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就好!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脚步声已经近在耳畔了。
  我全身都在抽搐着。
  ‘啪’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像是被电击中的小孩。本能地甩开了那只手,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被我甩开的那支手,其实是出租车司机的手。
  我惊魂未定偷眼看了看四周,居然还在出租车上,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司机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做恶梦了!可能这两天休息不好吧!”
  司机并没有说什么,我在反光镜里没能看清他的脸。
  
  走进大厦,电梯上方的指示灯没有亮。
  我试着按了一下电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只能走通道了。
  我望向左右两边黑洞洞的通道口,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梦,身体禁不住有些颤抖,如风中的一片叶子一般。
  可梦终归是梦,与现实无关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不过,好像还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呢?
  那应该是比梦更可怕的问题。
  那……那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我拍了拍脑袋。
  
  我突然愣住了,我想起来了。
  我根本没有告诉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家住在哪儿!
  可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此时我的脚已经迈上了第一阶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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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24 19: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47.回 家
  
   ——系列故事2
  
  来这座城市工作已经有5年的光景了。
  每天拼命的打工赚钱,赚来的钱除了必要的生活费,剩下的都如数汇给了远方的父母,手里根本没有什么积蓄。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让我的生活圈子也越来越小,压力反倒与日俱增。
  我也曾幻想过穿着漂亮的衣服和喜欢的男孩子约会,吃饭或者看电影,哪怕只是逛逛街,吹吹海风也好,可惜这样的机会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有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遗憾!
  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捂着圆鼓鼓的口袋,那里面装的是一打打崭新的钞票。
  可这些钱并不属于我!
  
  坐在我旁边的是年轻帅气的出租车司机。
  他戴着大大的金属框眼镜,酷酷的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男主角。
  我偷偷地看着他,有些入迷。
  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下去,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表情,都让我觉得又生动又有趣。
  最近每天都会乘坐他的出租车回家,所以上车的时候他并没有主动打开计价器,汽车慢吞吞地行驶在辅路上,遇到有人招手,便迅速停下来,那人看到我坐在车里,便摆手示意让出租车走开。而每到这个时候,年轻的司机就会转过头来,用不耐烦的眼神盯着我看,似乎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可是我没有反对他拼客啊!
  我冲他莞尔一笑,他却不为所动,依然铁青着脸。
  他转过头去,汽车猛地加快了速度!
  
  汽车拐向一条岔路口,此刻天已经黑了。
  路灯低着头孤独地立在路旁,像是不远处结满果实的向日葵。
  汽车依然飞速地向前行进着,在浓雾般的夜里左冲右突,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我着实为此捏了一把汗。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
  每天上下班我都会骑着自行车经过这条小路,这条路上很少有汽车经过,路灯都已经坏掉了。
  在我左手边的是一家小工厂,我就在那里上班。
  漆黑的夜晚,只有那里还闪烁着盈盈的光亮,所以说是那家工厂准没错,这样离我住的地方就更近了。
  汽车全力地冲上一处斜坡,然后紧接着是一段下坡路,在一个十字路口,似乎有个人影在车前晃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司机惊恐地下了车,朝那个人影走去,我紧跟在他的后面,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自行车甩在不远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模样。
  司机抬起了她的头,长发便顺势垂了下去,露出一张清瘦淡雅的脸庞,那脸上居然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司机看了看那个女人,又看了看我。
  迅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怪叫着丢下‘我们’,朝出租车跑去。
  我知道那张脸是属于我的。
  我愣了大约几秒,便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哈哈,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真的可以当男主角了,连我都被你骗到了……
  他并不理会我,驾驶着出租车逃出了我的视线。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纸钱,抛向空中。
  还给你!还给你!我狠狠地说道。
  
  自从出事那天起,每到傍晚时分,我都会出现在他的出租车里,陪他经过城市的喧嚣与宁静,陪他经过马路、小巷、海滩……然后他会准时地把我送到这里,提醒我我已经死了,不可以再打扰他了。可他每天的表演都那么的投入,就像是真正的罪犯一样,这让我很容易入戏。
  由于我们的固执,这件事情便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其实我早已不再怨恨他了,也没有想过要惩罚他,我只是喜欢坐在他的身旁,静静陪伴着他。即使让我亲眼目睹一百次,一千次甚至一万次自己的死状,我也毫不在意。
  
  一束车灯从远处缓缓的投射过来。
  让我恍惚生出了温暖的感觉。
  
  黑夜再一点点向后退缩。
  我感觉自己连同黑夜一起变成了薄薄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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