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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花舞雪

[分享] 夜不语诡秘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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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1: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木偶 第十章 思恋(下)

“你终於醒了!”

  当我清醒过来时,立刻有个甜美的声音,带着欣喜若狂的感情色彩,传进我的耳中,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然后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朦胧的白色光芒中,只见诗雅正面色焦急的望着自己。

  我努力在脸上堆积出一点笑容,轻声问道:“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诗雅满脸的惊讶,她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确定没问题后,这才说:“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前晚我们三个人去教堂的废墟那里,收拾附身在遥嘉身上的木偶,除灵虽然成功了,但是你被垂死挣扎的木偶怨灵袭击,然后昏了过去。我和Jame好不容易才把你搬回来。说真的,你很重耶。”

  “那真是抱歉了。”

  我苦笑着从床上坐起身来,丢失的记忆在慢慢恢复着。

  终於,我回忆起了一切,也想起了昨晚自己昏倒后,做的那个十分真实而又过於稀奇古怪的梦。在梦里,那个粗鲁不可爱的黄诗雅,居然变的那么温柔,而且还向自己正面表白。

  我侧过头望向坐在身旁的诗雅,不由看的呆了,浸染在清晨阳光中的诗雅,脸孔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丽,她长长的黑色柔发,在阳光下泛出莹光流转的异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在我的肆意注视下,诗雅的脸微微一红,嗔道:“看什么?人家的脸很髒吗?”

  唉,看来昨天的梦果然只是个古怪的梦,不过俗话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自己在潜意识中喜欢她?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只有脸蛋、没有丝毫内涵的小妮子?

  我用力的摇摇头,试图将这个无聊的念头甩开。

  不过,这次真的是一切都结束了吧。

  根据诗雅说,遥嘉因为被我们强迫剥离附体状态,虽然头脑只受到轻微的影响,但也几乎丧失了最近几个礼拜的所有记忆,於是遥叔叔和遥阿姨便带着她去了纽约,拜访一位熟识的着名脑科医生,希望可以对遥嘉的病情有所帮助。

  看来一时之间,是不能从遥嘉的嘴里,知道她为什么会和那个木偶扯上关系了!

  下午闲的无聊,我将买来的速食倒扣在背上,和黄诗雅缓缓向公园走去。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很累,我三步两步的走进草坪,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今天是星期二,我到美国已经有十多天了吧。”我一边咬着汉堡,一边胡思乱想着。

  诗雅想了想说道:“如果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开始算起,已经有十五天零六个小时。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认识九百零六个小时,那可是一共有五万四千三百六十分钟之多呢!”

  “你居然会这么清楚?”我大为惊讶。

  诗雅微笑起来:“当然了,怎么可能记不住?第一次见你那天,小夜强硬的表情,我想我永远都忘不掉,那时你真的好帅!”

  “会吗?”我一向都很厚的脸皮,居然不由的红起来,急忙岔开话题:“你有没有发觉,今天的公园里似乎特别安静?”

  “平常不就是这样吗?”诗雅毫不在意的反问。

  我摇摇头,向四周望去,这是公园里十分偏僻的角落,四处的参天大树几乎盖满了天空,枝桠繁茂的就算光线也难以往下透。

  常常听Jame说,这个公园后边是个大森林。它的直径有近一百多平方公里,森林西边的尽头,还连接着一个早就没人居住的印第安村落。现在的那里,已经变成了波特兰国家公园的一部分。

  遥嘉那小妮子,早就信誓旦旦的说要开车带我去骑印第安人的马,等那傢伙病好回来后,绝对要她兑现。

  我打了个很大的哈欠,略微抬起头,不住打量着身旁的景色。

  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居然有个五百多平方米的大坑,坑里依地的植被长的很茂森,这让人非常容易看出这块怪异土地的本来面目--巨大的椭圆形,活像个陨石坑。

  奇怪,自己也是这个公园的常客了,为什么以前从没有看过这个很显眼的标志?

  我迷惑的爬起身,拉了诗雅缓缓走到那个圆坑的正中央,然后在不远处一组供人野餐的石桌椅上,坐下来。

  实在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东西。

  透过树的缝隙,我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玩耍的小孩,风缓缓的吹动树叶,发出轻微“沙沙”的声音。一切都那么自然,而且非常平静谐和,或许是因为木偶的事件,让我变的太过多疑了吧!

  吃饱后,正想在草地上舒服的躺一下,突然有个沉重的践踏草地的声音,从远处向这儿传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怔怔的望着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几只动物慢吞吞的从北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是鹿,三只鹿!

  牠们披着暗红的颜色向这儿走来,就算看到躺在地上满脸吃惊的我,也丝毫不在乎,只是傲然地昂起头,用鼻子向我喷出一些废气,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又视而不见地继续走牠们的路。

  不一会儿便穿过了这空旷的几百米,进入到别一端的森林里。

  “美国的动物还真幸福,没有人会去打扰牠们的生活,那些梅花鹿一定很无忧无虑吧。居然这么跩!”我随手扯了一根草放到嘴里咬着,一边无聊的多愁善感。

  “其实人不也很幸福吗?”诗雅温柔的说道。

  “人?嘿,人就可怜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活下去,就永远轻松不起来。更惨的是,人每天都在努力压迫和被压迫之间挣扎,而且丝毫不知道反省,还要受到来自各方面感情的束缚。恐怕有些人从出生到死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我歎了口气。

  “人哪会有这么惨?小夜,你太偏激了!”诗雅不信的摇摇头。

  我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婴儿出生时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吗?”

  “不是因为他们想哭吗?”

  “当然不是。”我抬起头凝望着她明亮、深邃朦胧的眼睛说道:“因为就连婴儿也知道自己投错了胎,神让生物投胎为人,不是奖励,而是惩罚。在这个疲倦的世界上的人,大富大贵的人在痛苦,饥饿贫困的人也在痛苦,根本就没有人幸福嘛。”

  “我不信。我觉得只要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和他结婚生子,然后可以和他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就是幸福。”

  “肤浅,这样真的就可以幸福吗?”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诗雅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苦笑起来,将手里的可乐丢给她说道:“走了。”然后迳自向公园东面走去。

  那里的人并不如想像中的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孩子。他们正在免费的游乐园中玩耍,草地上还有几个人开心的玩着棒球。

  免费公园是美国的一大特色,它没有门也没有墙,只是在特定的几个地方钉上一个牌子,写上公园的字样。这种公园在美国很多,仅西雅图就有一百多个。

  天依然很热,十天或更长时间没有下过一滴雨了。前方的自动喷水器开启,喷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彩虹。

  忽然,我呆住了,全身因为吃惊而僵硬,那种僵硬带着强烈的震撼,不断冲击着大脑。

  不远处,有个女孩安静的在夕阳中向我点头,一如许多年前一样,她依然爱微笑,而且那笑曾让我陶醉过很久。

  我惊讶,只是因为我绝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这种情况下,在这辈子还能见到她。

  “怎么?你认识她吗?”诗雅诧异的问道。

  “是小洁姐姐!”我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可能!”诗雅惊讶的叫出声来:“你的小洁姐姐已经被木偶害死了,而且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轻微的喘着气,带着满脸呆板的表情走了过去。

  “我的朋友常跟我提起,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情景。他们爱玩一种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谁输了,就要背另一个人。”我走到几乎要和那女孩鼻息相触的地方,努力压抑着语气,淡淡地对她说:“可是一直都是男孩子在背,累的他气喘吁吁,而女孩便总是在他背上拍手喊加油。”

  那女孩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就像许多沉沁在回忆里的少女,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对啊,这是女孩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她也觉得很甜蜜。”

  “哼,可是你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吗?那个小女孩突然走了,一走就是四年,而且没有给那男孩写过一封信,没打过一通电话。她根本想像不到他有多担心。他的心几乎都碎了!”

  我激动起来,一拳打在身前的松树上。树被打的不停摇晃。

  女孩的笑在那瞬间停止了,她将哀恼凝固在脸上,“也许是那女孩子没有勇气去打电话和写信,更不敢去面对他……你以为那个女孩子不痛苦吗?她常常无端的哭泣,哀求自己的妈妈让她回去,哪怕她一个人在国内生活也好!”

  女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终於流下了泪,泪珠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七彩的光芒。

  我又愣住了,脸上的呆板变为了满腔欣喜:“小洁姐姐!你真的是小洁姐姐!你没有死?”

  “不对!小洁姐姐已经死了,那个人是假的。”诗雅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她是真的,不然她不会知道这段台词!”我用炽热的眼神,死死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小洁姐姐,彷彿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永远的消失掉。

  小洁温柔的望着我,明亮的眸子中透露着关切:“诗雅说的没错,我确实因为那个木偶的诅咒死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封印住那个木偶的怨灵后,我就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这里,就像上天要让我等什么似的。直到我看到小夜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上天是让我等小夜你。”

  她轻轻的挽住我的手,微笑道:“小夜,我们回家吧。”

  “小夜!不要跟她走!”诗雅焦急的拉着我的衣角:“你真的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话吗?”

  “我信。”我毫不犹豫的点着头,转头向诗雅说道:“一切都结束了。那个木偶被我们成功的封印住,这个镇上的人也不会再有人死於诅咒。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洁姐姐回来了。我相信遥叔叔、遥阿姨和遥嘉那小妮子回家后,一定会很惊讶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真想他们快点回来,然后,我就可以看到那一家人惊讶的掉下巴出糗的样子了!”

  “小夜,我……难道……”诗雅咬着嘴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轻的低下头,放开了紧拉着我不放的手。

  

  “小夜,我有多久没有为你做过饭了?”小洁姐姐把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一边舒展手臂,一边问道。

  “好久了。大概有三四年吧。”我思索了一下。

  “好,那今天我来做饭。小夜要吃什么?”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眼神中流露着毫无保留的爱意。

  “不放洋葱的牛肉咖哩加土豆泥盖饭。”

  “好複杂的要求。”小洁姐姐看了我一眼,“你这么多年来偏食的习惯还是没改,其实洋葱很好吃的。”

  “洋葱太臭了,而且莫名其妙的想赚人家的眼泪。我讨厌它那种恶劣的行为,就算碰它,我都觉得是在侮辱我自己的人格,何况是要将它塞进嘴里,然后咀嚼它!”我狡猾的笑着。

  “好啦,我做就是了。总之,我从来就说不过你。”她用白色的丝带将自己有如瀑布般乌黑飘逸的长发紮成马尾,然后走进了厨房。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小洁姐姐从厨房里探出头又说道:“冰箱里有可乐,自己拿好吗?耐心等我一下就好了。”

  我无聊的等了一会儿,直到厨房里传来一股饭香,才随手打开冰箱拿出可乐,一边喝,一边走进了厨房。

  “要帮忙吗?”看到她正忙的不亦乐乎,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洁姐姐转过身,将我赶了出来:“你到客厅去乖乖地等着我把菜端上来,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可是……”

  “可是什么?”她一边忙一边笑着问。

  “你的饭快糊了。”

  “天哪,我真笨!”小洁姐姐急忙关上了火,清丽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抱歉了,小夜,我再重新做一次。”

  “不用了。”我揭开锅盖,将上边还没焦的白饭勺进了碗里,说道:“其实偶尔吃吃带着焦味的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吃过饭,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新闻刚播报完今晚会有五级风,风就开始不断在屋外呼啸起来,扯的附近的大树啪啪作响。过了夜晚八点,这种比暴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五级风,才停下来,然后便开始下雾了。

  浓的粘稠的白色雾气在窗外翻腾,越看越让人觉得诡异。即使打开了家里所有的灯,我依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洁姐姐轻轻的从身后将我抱住,将嘴凑近我的耳朵,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小夜,要不要和我一起洗澡?”

  我顿时僵住了,原本灵敏的脑袋,一时理解不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小洁姐姐见我呆呆的不声不响,便用鹪巢蚊睫的声音又重複了一遍。她的脸颊羞红的深深埋进了我的肩膀。

  “一起洗澡?也就是说,两个健康的男女脱光光,一起浸泡在不足四平方米的浴池里,也就是说,比男女混浴的温泉还容易出现意外情况,也就是说,不小心出现了意外状况,这个世界就很可能不小心增加两个成年人。嗯!似乎满複杂的!”

  好死不死,我的逻辑思维偏偏在这种非常时刻苏醒了。

  “今天早晨我才洗过,晚上不想洗。”违心的谎话脱口而出,我一边全身紧绷、大汗长流,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笑着。

  “小夜的脸红了,好可爱!”小洁姐姐笑起来,她闭上眼睛,向我耳朵里哈出一口气,“很晚了,小夜,去睡吧。”

  我逃命似的走进卧室,关上门,背靠着门深呼吸了好几次,心脏依然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着。

  总感觉复活后的小洁姐姐很奇怪,不但因为一向厨艺高绝的她会将饭煮过火,还因为她变的很媚,很有吸引力,而且更大胆了。

  那种一边露出羞涩的脸,一边说着令人浮想篇篇的话的神态,越看越像是遥嘉和小洁姐姐加起来再平均相除后得出的性格。

  狠狠摇了摇脑袋,我关了灯爬上床。全身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害的我丝毫找不到睡意,只好在床上焦躁的翻来覆去。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了。

  “小夜,你睡了没有?”小洁姐姐低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羞涩。

  “还没有。”

  我正准备坐起身将灯拉开,小洁姐姐突然又道:“不要开灯。”

  接着,传来卧室门被开启的声音。

  我在黑暗里睁大眼睛,只看到一个黑影迅速的走到床边,滑进了被子里,顿时一阵温馨的青春气息,透过女儿家特有的幽香传入鼻中,然后有两条滑腻如凝脂的手臂,穿过我的腋下,紧紧的将我抱住。

  小洁姐姐似乎没有穿任何衣物,因为我能很确切的感觉到,有两颗柔软丰满的不明物体正压在胸口,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夜,你会不会讨厌比自己大的女生?”

  小洁姐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到心脏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着,也不管她在黝黑一片的情况下是不是看的到,只是下意识的摇着头。

  “那小夜是喜欢我了?”她翻动身体,将我压在身下,然后轻轻的将头倚在我的胸口,又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夜。从小,我就幻想着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为你做饭,洗衣服,然后生下许多小孩子,对我来说,那就是我全部的幸福。”

  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我却只感到全身僵硬。

  小洁姐姐近在咫尺的幽馨吐息,与身体上完全无阻碍的摩擦,让我的大脑刺激的快要爆开了。

  “小夜,你会不会娶我?”小洁姐姐微微抬起头,在黑暗中和我的眼睛对视。

  混乱的大脑受到感觉神经不断传来的强烈刺激,居然丝毫不再处理任何从耳膜振荡得来的资讯。

  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再次下意识的点头后,才发现,小洁姐姐是要将她自己嫁给我。

  “真的,太好了!”小洁姐姐感觉到我在点头,声音顿时因欣喜而颤抖起来,“好棒,我们现在就结婚,就举行一场只有我俩的婚礼!”

  终於,舌头恢复了功能,我好不容易才从嘴里吐出一连串乾燥沙哑的声音:“但结婚似乎是一件大事吧,要父母双方的同意,还要请司仪主持婚礼,新娘穿着漂亮的纯白婚纱和新郎接吻,然后要用鲜花将婚车装饰起来,还要在车后边拖着一大串易开罐才行!好像不能什么时候想到要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啊。”

  “小夜不想和我结婚吗?”小洁姐姐的声音立刻哽咽起来。

  突然感觉有几滴水滴落在了脸上,我慌忙又道:“就当我刚才说了一堆废话好了,但结婚再简单也要穿婚纱,找个教堂和证婚人啊!”

  “教堂、证婚人……和婚纱吗?”小洁姐姐停止抽泣,愣了愣,她从床上站起来,“小夜,等我一下,我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疯狂翻滚的雾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消散的无影无踪了,苍白的月光下,小洁姐姐穿着雪白的婚纱,拉着我的手走进树林里。

  黯淡的月光似乎具有强烈的穿透性,它毫无阻碍的穿过浓密的树枝,照射在小洁姐姐的脸上。

  今晚的她透露着一种震撼人心的美,她的头上紮着一个粉红色的大蝴蝶结,而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一丝满足的微笑。

  温馨的体温透过我俩相互紧握的手中传递着,她不时的回过头望我,每次和我的眼神相触,都会向我露出甜蜜的笑容。

  虽然直觉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跟她去那个地方,那里等着自己的只有万丈深渊,而且随时会命丧黄泉。

  但每次接触到那种笑容,强韧的判断力立刻便会土崩瓦解。

  时间似乎在单调的脚步声中停止了,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沙沙”的轻微声音,明显是有人在跟踪我俩。

  我正想回头看看,究竟是哪个傢伙居然蠢的用这么滥的跟踪技术,在自己身后班门弄斧,猛地感到小洁姐姐更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她原本那充满灵性与异采的眸子微微一暗,接着加快了脚步。

  浓密的雾被风从东面吹了过来,顿时整个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月光不见了,失去视力的我内心一阵恐慌,那种不知自己究竟是被黑暗包围,还是被雾气包围,看不见的地方究竟会不会有意外危险的恐慌,不断在心里越积越累,最后几乎要到爆炸的地步。

  “小夜害怕吗?”小洁姐姐温柔的说道:“不要怕,就快到了,我们就快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眼前突然一闪,终於走出了树林。

  为了快速恢复视力,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向前望去,却不由的呆住了。

  脚下竟然是个直径达三百多米的大圆坑,坑四周很圆滑,看不出是人工造成,还是自然形成的。

  最令人惊讶的是,圆坑中央有个非常大的教堂,样貌极其古怪,但却崭新的教堂,那个教堂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橘黄的灯光,那些灯光似乎并不稳定,投射在地上的光辉飘渺寂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奇怪了,这种景象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教堂、婚纱和证婚人这样就全都有了。我们过去吧。”小洁姐姐整理了一下婚纱,然后挽着我的手臂慢慢走向教堂,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小姑娘,今天你想忏悔什么?”正在十字架前祷告的神父转过身,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问道。

  我不禁对他产生了兴趣。这个神父大概五十岁左右,满脸苍白没有血色,而且皮肤上长有许多像是屍斑的褐色斑纹,只要一说话,他的门牙和虎牙就会整个露出来,白森森的,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神父,我想在今晚和他结婚。”小洁姐姐侧过身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和他都是真心相爱,想要生生世世永远廝守在一起。”

  神父笑了,他用毫无精神的昏黄眼光望向我,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帮你们好好安排这场婚礼。”

  “遥洁小姐,你愿意嫁给夜不语先生为妻子吗?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他?”神父问道。

  在摇烁不定的千支烛光下,小洁姐姐庄严肃穆的脸上,浮现着嚐遍百味的神色,她闭上眼睛,然后又不舍的睁开,用炽热的深情眼神久久凝望着我:“我愿意。”她微笑着,流着泪说道。

  “那么夜不语先生,你愿意娶遥洁小姐为妻子,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她吗?”神父和遥洁对望了一眼,然后耐心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在心里暗暗歎了一口气。

  娶遥洁作为妻子,这不正是我从小的梦想吗?

  有这么一个我喜欢的人这样的爱我,默默的听我说每一句话,为我做饭洗衣服,还会在冬天手感觉冰冷的时候温暖我,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吗?为什么就要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我居然会犹豫不决?

  就在我咬咬牙,正想说出“我愿意”这三个字时,教堂的大门突然发出“啪”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小夜,还好我来的及时。”诗雅气喘吁吁的走进教堂,她指着小洁姐姐大声说道:“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遥洁,不!她甚至不是人!她是那个木偶,那个被我们封印住,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出来的木偶。她根本就是在迷惑你,想要和你定下死神契约后,将你拉进她的世界里。”

  “诗雅,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小洁姐姐回头望着诗雅,声音开始哽咽起来:“难道你也喜欢小夜吗?你想把他从我这里夺走?”

  诗雅冷哼了一声:“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你迷惑不了我。”她望着我说道:“小夜,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从背后抽出一张老旧的牛皮纸:“这是我从Jame那里『借』来的萨克瑞德驱魔阵图。上次那傢伙可以逃出封印,我不信这次她还能逃的出来。”

  “不要!”遥洁惊叫一声,躲到了我身后。

  我一声不哼的呆站着,内心充满了矛盾。

  诗雅毫不犹豫的高举萨克瑞德驱魔阵图,声音清晰的一字一字念出咒语:“来源於光明的圣明啊,请你们用你们的慈悲来化解恐惧,让来自於黑暗的一切仍归於大地!”

  巨大的五芒星在脚下出现,伴随着强烈的白色光芒从巨大的魔法阵中涌出,一丝丝、一缕缕光线,像有生命般萦绕向教堂里所有的人。

  白光过处,教堂开始土崩瓦解,最后只剩下焦黑的废墟……这里竟然就是我们上次封印那个木偶的空地。

  时间似乎在魔法阵中停止了。光线缓缓流动,如同漩涡从最外层流向最内层,在遥洁的身旁,光线由缓慢的动态变为了绝对的静态,最后,积累的越来越多的苍白光芒,刺眼的猛然一闪,全部冲入了遥洁的体内。

  遥洁痛苦的大叫着,她用手捂着脑袋,右手使劲的向我伸来:“小夜,为什么你还不说『我愿意』?我爱你,我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你,为什么你不肯说那三个字?”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最后深吸一口气,苦涩的笑了:“对不起……死去的人就是死了。虽然会令活着的人痛苦,但活着的人不管再痛苦,依然还是要活下去。抱歉,我不能跟你走!”

  “小夜……”遥洁绝望的望着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强烈到几乎可以侵蚀骨髓的怨恨。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才渐渐消散。寂静又再次回到了这片恢复了黑暗夜色的空地上。我和诗雅全身脱力的跪倒在原地。

  “小夜,节哀顺便吧,小洁姐姐不会回来了。”诗雅关切的对我说。

  我摇摇头,喉咙因痛苦而哽咽:“其实早在小洁姐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假的,只是我的潜意识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味的强迫自己相信小洁姐姐真的复活了,她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

  长歎口气,我不禁苦笑起来:“作家李敖有一句金玉名言,他说每个人都可以骂王八蛋,但只有我李敖可以证明你是王八蛋。嘿,在我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立刻将它变成了我的行为准则,但现在想来,其实我才是个十足的王八蛋。”

  “小夜……”诗雅坐到我身旁,用力的握住我的手。

  “诗雅,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你也不是真正的黄诗雅,对吧。”我猛地抬起头,望着她明亮的流露着异采的眸子说道。

  诗雅全身一震,随后诧异的问:“小夜,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不是真正的我?”

  我甩开她的手站起身来:“不要再装了,真正的黄诗雅是西方灵异文盲,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死神契约,而且,萨克瑞德驱魔阵图全世界仅存不到五十幅,西雅图中学灵异社收集了几十年,也不过才找到一幅而已,那幅早就在封印你时用掉了,对吧,木偶小姐!”

  突然感觉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我镇定的大声喊道:“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的意志,摧残我的思想了,让我回去吧!我已经明白这一百多年来你在为什么而怨恨,为什么而痛苦了。”

  顿了一顿,我又说道:“我以我的命发誓,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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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木偶 第十一章 寻找

“夜不语,你醒了?”

  当我清醒过来,立刻有个甜美的声音,带着欣喜若狂的感情色彩,传进我的耳中,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然后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朦胧的白色光芒中,只见诗雅正面色焦急的望着自己。

  我呆呆的看着她,许久后才问了这么一句:“你刚才叫我什么?”

  “夜不语啊?”诗雅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叫我夜不语?没有叫我小夜?天哪,我终於回来了!”我兴奋的一把将她拥抱住,喜不自胜的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诗雅顿时全身紧绷,僵硬的身子在我的怀里轻轻动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自己高兴的过了头,急忙放开她。

  就只这十多秒的动作,已经让她面红耳赤了。她一声不哼的呆坐着,眼睛宜嗔宜喜的看着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

  我红着脸咳嗽一声,问道:“遥嘉那小妮子呢?”

  诗雅也是面红耳赤,她小声说道:“她完全没出现我们担心的情况,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有多精神。”

  “那就好了。”我微微抬起头,吩咐道:“帮我把Jame找来,我有事情要和你们讨论。”

  十分钟后,Jame和遥嘉都来了。

  “我昏迷了几天?”我首先问道。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诗雅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不敢看我:“你昏倒后,那个木偶就突然消失了,遥嘉也恢复了正常,可是我们将你抬回家后,你一直都没有醒,然后我们叫救护车把你拉到了医院里。”

  我望望这个明亮舒适的房间,又低头看着手上的输养管:“原来这里是医院啊。遥嘉……”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小妮子飞快的打断了我的话:“我坦白好了。姐姐出车祸后,我从她的遗物里看到了那个木偶。只看了一眼,我就深深被它吸引住了。虽然那个木偶的脸被划的伤痕累累,当我却莫名其妙的认为它很美,很想据为己有。

  “於是我没有让父母看见,偷偷的将它藏了起来,其实,那个木偶是我埋在教堂的,不是我父母埋的……原来那玩意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得到它后,我就常常犯睏。”

  “那Jone和Davy……”

  “咳!咳!”刚要问及因为木偶的诅咒而死的两人,Jame立刻大声咳嗽起来,他暗示性的对我微微摇头。

  我顿时明白,Jame等人并没有告诉遥嘉,Jone和Davy很有可能是木偶操控她的身体,将他们咒杀的。

  其实也对,那小妮子原本就是受害者,何必还要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我识趣的岔开话题:“在我昏迷的三天里,你们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

  坐在我身旁的人,纷纷配合的摇头。

  我微微苦笑道:“我去了那个木偶的灵魂世界里。”

  “木偶的灵魂世界?!”他们三人吃惊的差些合不拢嘴。

  遥嘉皱起眉头问道:“木偶也会有灵魂?”

  “当然有了。”我回答道:“很久以前,研究灵异学的人就认为,只要人对某种物件投注足够的情绪,也就是说,不管你是非常爱它还是非常恨它,只要对它付出的情绪超过了临界值,那个物件就会拥有自己的灵魂。而且灵异学者还认为有人型的东西,譬如木偶,就特别容易拥有灵魂和自己的意识。”

  “那木偶的灵魂世界是什么样子?”Jame这个灵异癡顿时来了兴趣。

  “它的世界很奇怪,我想了很久,也只能用魔幻这个词来形容。总之,在它的世界里,我的意志不断的被摧残,几乎要崩溃了,真庆幸自己还有命出来。”我胆颤心惊的回忆着,继续说道:“在它的世界里充满了她对人类的看法,和她的羁绊。最后,我终於明白它究竟在为了什么而怨恨。”

  “难道,它的怨恨不是因为那个富翁杀害了自己的主人,它疯狂的想要报仇吗?”诗雅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一直以来,我们都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而且我也全都是围绕着这个想法在调查,但最后我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其实在一百多年前,它咒杀死那个富翁后,它的怨恨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一个愿望的执着。”

  Jame疑惑的问:“既然它已经没有了怨恨,为什么会杀死Jone和Davy?而且还诅咒全镇和那个富翁有血缘关系的人?”

  “很简单,因为一百多年的等待,已经让它焦躁不安,甚至疯狂起来。”我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天知道,木偶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它杀人,或许是想要引起某个人的注意,也有可能仅仅是想平静内心的不安。

  “但是它等待的越久、杀的人越多,内心就越急躁,甚至一百多年前对那个富翁的怨恨,也慢慢重新强烈起来。於是它继续杀人,想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发泄出去。”

  “那它究竟在执着什么?它想怎么样?”诗雅眉头大皱。

  “其实它的羁绊对人类来说实在很单纯,也很基本。但对它而言,却是个很大的奢望。”

  “究竟是什么羁绊?”

  我顿了顿,猛的抬头望向三人的眼睛:“它想做那个木偶师傅的妻子。”

  “什么!”诗雅、Jame和遥嘉顿时不可思议的惊叫起来。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打开了,Mark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二十分钟前,全镇所有的人都突然昏迷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那种症状就像小夜一样。”他看见我竟然好好的坐在床上,紧张的脸顿时呆住了。

  “你说全镇的人都晕了过去?是不是像几天前的那场瘟疫一样?”Jame紧张的抓住了Mark的胳膊。

  Mark抓起床头的水杯一饮而尽:“不,这次真的是全镇所有的人。但很奇怪,西雅图中学灵异社的人基本上都没事。现在DCUI的人正在赶去镇里处理这件事。”

  我哼了一声,从床上跳下来:“那东西果然有点手段,居然拿全镇的人当作自己的人质。”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Jame转过头迷惑的问。

  “赶快逃出这家医院再说,没准DCUI的人会把我们抓住隔离起来。”我一边自顾自的拿过衣物随意的套上,一边说道:“那个木偶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能帮它完成它的愿望,恐怕全镇的人和我们都会一起上天堂。”

  我长歎口气,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淡然说道:“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上帝,会不会接受我这个讨厌的无神论者兼王八蛋。”

  

  车在浓密的森林里努力向前爬行着。

  坐在我身旁的遥嘉一边翻着地图,一边冲我抱怨:“小夜,你确定这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不负责任地回答道。

  “你不知道?”遥嘉尖叫起来:“你害我们在森林里迷路,还害的我在这条颠簸的鬼地方差些把胃给吐出来,最后你居然告诉我不知道!”

  “我有什么办法,根据Jone留下来的资料,那个木偶师傅的确住在这一带。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他居然有住森林的嗜好!而且那里毕竟经过了一百多年岁月的洗礼,天灾人祸下,房子是不是还在,都要打个问号。”我没好气的说道。

  “早知道我就不来受这个罪了。”遥嘉自怨自艾的说着,然后狠狠捏了我一把:“我说你也够笨,那玩意儿叫你帮它实现愿望,你就乖乖地去帮它,难道你丝毫没有想过反抗吗?”

  “反抗?”我哼了一声:“就连萨克瑞德驱魔阵都奈何不了它,恕本人孤陋寡闻、见识浅薄,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搞定它!”

  遥嘉一愣,再也说不出话来。

  Jame一声不哼地开着车,脸上显眼地写着“担忧”两个字。

  我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担心,死活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就不信像我们这种福大命大的人,会这么简单就死翘翘了!”

  正专心找出路的诗雅突然叫道:“那里真的有路了!”

  左边不远处一个很不显眼地角落里,果然有条小径,只是两旁都长满了厚厚的藤蔓植物,如果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应该是那条小径了。我的妈呀,那个木偶师傅干嘛住这么偏僻的地方?”遥嘉又聒噪起来。

  我向前看了一眼,慢慢说道:“其实在一百多年前,这里曾经是个很小的小镇,最后有专家说,这个地方地震频率过高什么的,总之政府的搬迁令下来,全镇所有的人都搬了出去,现在只剩下那个小镇的废墟了。”

  “这就是所谓沧海桑田的意思吧。”诗雅若有所悟地歎了口气。

  车开到了小径上,不久后便从另一边顺利的开了出来。一时间只感到豁然开朗,四周都明亮起来。

  Jame突然惊叫一声,死命地踩下了刹车。我们往外一望,顿时吓的冷汗直流。

  森林的尽头,居然是一座高耸的山坡,而车就危险的停在山坡的边缘,只差半个轮胎的距离就会车坠山崖,横屍四命了。我将头伸出窗外往下眺望,立刻便看到山坡下星罗云布着大量的房屋。

  诗雅等人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只看了一眼,遥嘉立刻叫起来:“有没有搞错,那真的只是个很小的小镇吗?依照一百年前美国对城市规模的定义,那应该算是个小城了吧!”

  “不要管那么多了,是城市还是小镇,变了废墟还不是都一样。重要的是,我们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完,走人就好。”诗雅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城镇,嘴里兀自说道。

  我和Jame对视一眼,最后摇着头苦笑起来。“恐怕这个地方是很大的小城,还是个很小的小镇,对我们很重要。”Jame无可奈何地歎了口气。

  “什么意思?”车上的两位女士顿时瞪向他。

  我望向窗外不由得也长歎了口气,解释道:“Jone调查的资料上,根本就没有那个木偶师傅的具体位址,只有提到他生前住在这个镇里。我和Jame去镇上的资料室查了许多关於当时木偶展的记录,始终找不到那个木偶师傅的确切地址。

  “当时我们就想,既然他住的地方是个很小的小镇,那我们就一家一家的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但没想到这个镇居然有这么大!”

  “什么?!”诗雅和遥嘉这两位美丽的女士,立刻不雅的张开嘴,脸上愤恨的神情,完全像是想将我烤熟后一口吃下去。

  “算了,在这里自怨自艾也没有用,Jame,先把车开进镇里吧。”诗雅没好气的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道:“夜不语,你的鬼点子不是一向很多吗?”

  遥嘉也不甘落后的拧了我一把:“这个镇怎么看,也不像用两天时间可以挨家挨户搜查一遍的地方。小夜,不要怪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不想出一个可以在明天日落前,找到那个木偶师傅的家的办法,我这个淑女一定会先掐死你,然后回家和父母一起等死!”

  “不用这么惨壮吧。”我低声咕哝着,大脑飞快地思索起来。

  但思来想去,总是找不到任何方法。

  就现代社会而言,一般要想知道哪家人住在哪里,只需要去城市或者镇上的政府去查就行了,一百多年前的美国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那么,只需要知道那个木偶师傅的名字就好了。

  我打起精神,拿出Jone留下的资料查找起来。没想到没多久,就被我给找到了。

  “拉傑夫.爱迪克!”我轻轻念道,然后抬头对Jame喊道:“第一站,我们先到镇政府去参观一下。”

  那个镇的政府,比木偶师傅的名字更容易找,汽车开进镇废墟后,远远便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圆顶建筑,矗立在镇的最中央。

  根据资料说,最先建造这个镇的是个荷兰人,我一直都对这段半信半疑,但当我看到那个建筑时,立刻便相信了,那个镇政府以及旁边的镇警察局,全都是典型的荷兰风格。

  我们五个人下车后,一边走,我一边指手画脚地吩咐工作:“现在我们的目的,是去政府的资料室,找所有叫做拉傑夫.爱迪克的人的住所。”

  “拉傑夫?”Jame突然高兴起来:“这个名在美国实在很少见,那我们寻找的范围就可以小很多了!”

  我点点头:“拉傑夫这个名,在美国可是出名的十三个最不讨人喜欢的名字。同一个地方出现的机率,应该很少才对!”

  “但你们似乎都忘了一点。”突然想到了什么,遥嘉得意的说:“这个镇在搬迁的时候,怎么会不将屋里所有的东西带走?说不定我们什么都找不到!”

  “绝对不会。”由於心情很好,我少有的耐心解释道:“政府的搬迁令是非常突然下达的,这个镇上的人带着逃难的心情逃出去,又怎么会将那些无关紧要的玩意儿都带走?我看许多人家里摆上桌子的饭菜,说不定至今都还好好地放在桌上呢!”

  “但这里真的曾经遭到过地震吗?”诗雅向四周望了望,“附近的建筑根本就是完好无损的嘛,怎么看也不像被地震洗礼过。”

  我耸起肩膀笑道:“有时候,大地也会给人类开一些小玩笑。政府雇用的专家,一定是预测到许多地震前的预兆,然后强制迁移了人民。结果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个地方居然连屁都没有放过一个,更不要说什么地震了。”

  “好了,时间有限,分工合作吧。”Jame首先走进了镇政府。

  五个小时后,我们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这个镇上不要说叫拉傑夫.爱迪克的人了,就连叫爱迪克这个姓的人都没有!”遥嘉气恼的用力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丢在了地上。

  我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最后满腔恼怒的大叫道:“一定是那个木偶师傅穷的吓死人!”

  “这关穷什么事?”诗雅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苦笑起来:“你想想看,一百多年前,只要在这个镇缴纳很少的一点钱,就可以有一座属於自己的房子,他连这个钱都出不起,你说他有多穷?”我用力地挠着脑袋:“既然他没有自己的房子,那就一定是租房住了。我的天,这怎么可能找的到?”

  我们五个人绝望的坐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算了,我放弃了!”遥嘉颓废的低声说道:“死就死吧,一切都怪我不好。要求什么降灵会想要召唤姐姐的灵魂,结果搞得那个木偶把整个镇的人弄的要死要活的。唉,诗雅,这辈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诗雅强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她。

  遥嘉继续用那种半死不活的语调说着:“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和那个木偶差不多,都是想嫁人。只是我想嫁入豪门,老公又帅又体贴,可以让我贴着他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你说,这个愿望很天真是不是?”她呆呆地望着资料室的天花板,突然大声哭起来。

  “遥嘉,你闹够了没有,烦死人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的随手拿过一张报纸往她扔去,突然,我呆住了。

  “木偶比赛!那个木偶比赛!怎么我早没有想到?”我猛地抓住诗雅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一般要想知道某个资讯的具体情况,人会选择哪几种途径?”

  诗雅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我想确定什么,但深知道我为人的她立刻回答道:“电视和看报纸,当然也可以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一些东西。”

  “一百多年前,当然没有电视这种东西。而且像木偶师傅那样的艺术家,一般都是非常孤僻的人,他们不习惯和别人交流。所以那木偶师傅一定是从报纸上得到木偶比赛的消息的,也就是说那个人有订报纸!”我高声说道。

  “那又能说明什么?”Jame疑惑的问。

  “这可是决定性的资讯!”我站起身来,“你们应该很清楚,在一百多年前的美国,已经有一种叫做送报纸的职业了。一般都是报社雇人将报纸送到订阅报纸的那户人家里去。既然那个木偶师傅有订报纸,那我们一定可以在报社资料室里找到他的详细地址!”

  诗雅等人总算明白了过来,他们也像我一般激动的全身颤抖,突然遥嘉忧郁地歎了口气:“小夜,找到了那个木偶师傅曾经用过的东西,真的就可以将他的灵魂召唤回来吗?”

  “绝对可以。”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向Jame望了一眼。

  Jame确定的说:“只要找到那个木偶师傅曾经用过的东西,然后再到变成废墟的教堂里,开启阿不珂卢斯驱魔阵就行了。”

  “但夜不语从前不是说,那个驱魔阵很忌在死过人的地方使用吗?”诗雅问。

  “没关系,那个地方的亡灵已经被木偶吸食的一乾二净了。”我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好,所有的事情都进入正轨了。我们去把它顺利搞定吧!”

  第二天中午,我们带着木偶师傅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庞大的废墟。

  

  第三天的夜晚终於降临了。

  西雅图灵异社的人,早早的就在教堂的残骸上忙碌起来。

  画好魔法阵,摆好蜡烛,然后我让Jame把所有人都赶了回去,只留下我、Jame、遥嘉和诗雅坐在魔法阵的正中央,静静等待着。

  午夜不可违逆的越靠越近,终於,一团白色的光芒缓缓从教堂的地下升了起来。

  居然是个女人,一个容貌绝丽,皮肤细腻白皙的女人。那女人全身都包裹着冷冷的白色光芒,一袭雪白的婚纱,后边还绑着一团粉红色的蝴蝶结。她飘浮在空中,带着寒冷的气息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眸子中闪动着静态的流彩。

  我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她,镇定地说:“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转身踢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女人看,差些流出口水的Jame一脚,又道:“开工了!”

  遥嘉和诗雅将周围的九十九支蜡烛点燃,我将木偶师傅身前用过的东西,放到了魔法阵的正中央。

  等一切都准备好后,Jame咳嗽了一声,大声念出咒语:“穿过今天与明天的交界,汝将获得重生。”

  本以为会出现刺眼光芒的我们,本能的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等到。没有天崩地裂的震动,也没有丝毫光芒从魔法阵中泛出,总之,上次启动阿不珂卢斯驱魔阵的所有现象,这次一个也没有出现。

  Jame满头大汗的又大声念了几次咒语,最后沮丧的望向了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立刻围了过去。

  “不知道,魔法阵完全不能启动!”Jame哭丧着脸说道。

  “不可能,我们明明就确定过,这绝对是属於那个木偶师傅的东西!”我惊讶的叫出声来。

  “难道,那个木偶师傅已经没有丝毫留恋的上了天堂?”Jame抱头叫道。

  静静飘浮在空中的木偶,似乎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从它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充斥了整个空间,身上苍白的光芒也不住地闪烁着。

  木偶再次用冰冷的视线向我望来。突然,我们的头脑里同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带着无尽的焦急与痛苦,甚至还有一丝恼怒。

  “死了!我们全部都会死!”遥嘉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她自暴自弃的指着木偶喊着:“告诉你,你的主人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更没有想过要娶你做妻子,这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不!我爱他,他也爱我,比自己的生命更爱我。”那个声音在我们的脑中回荡着。

  遥嘉冷哼了一声:“那为什么他会不出来?你知不知道,阿不珂卢斯驱魔阵可以通向天堂和地狱,只要对人世间还有丝毫的眷恋,就可以凭藉这个驱魔阵将他的灵魂召唤回来,但是你的主人却连影子都找不到,也就是说,他对你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留恋,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说谎!”语气变的狂躁起来。

  木偶化身的女人,周围的光芒突然暴涨。遥嘉惊叫一声,整个身体猛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掐着,拖到了空中。她痛苦的叫喊,手臂疯狂地胡乱摆动着。

  一直沉默不语的诗雅望着我,迟疑的说道:“你发觉没有,我们带回来的木偶师傅的遗物上,丝毫没有那个人的思念,我觉得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见遥嘉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就由得她在那里杀猪般地嚎叫。

  诗雅皱起眉头思索道:“一般人用过的物件,上边都会多多少少沾有那个人的思念,就算是那个人死了以后,思念还是会存在,只是变弱了很多。但那个木偶师傅的东西上,却完全没有。我想要出现这种状态,就只有一种情况。”

  她沉声说道:“那便是在木偶师傅死掉的一瞬间,他的所有意志和理念都从身体上脱离出去,全部进入了某一个物件了。”

  “某一个物件?究竟会是哪个物件?”我苦恼的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

  我和诗雅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着对方。我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因激动而疯狂的跳动着。

  我缓缓的走到那个女人的身前问道:“你的本体呢?把它交给我。”

  木偶单纯的判断能力已经被遥嘉的话混乱了,它陷入了本能的疯癫状态。顿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死!你不守诺言。死!”

  我大喝一声:“你究竟想不想再见到你的主人?”

  不断暴涨的白色光芒,就在快要吞噬我时唐突的停止了,那个女人身子一颤,终於镇定了下来。

  接着,废墟最右边的大量石块,不断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从地上拉扯起来,不久后,露出了一具木偶。

  一具三十釐米高,穿着白色洋装的漂亮木偶。那个木偶被划伤的脸狰狞的面向我,黑色的眸子,似乎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彩。

  我将那具木偶放到了阿不珂卢斯驱魔阵的中央,然后示意Jame再念一次咒语。

  Jame犹豫不决的望着我,我笑着,鼓励道:“这次一定会成功!”

  “穿过今天与明天的交界,汝将获得重生。”

  一阵强烈的光线从驱魔阵中渗透出来。光线强烈却并不刺眼,如雾一般缥缈,但是却令人感觉异常的寒冷。

  突然,木偶冰冷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泪水,不可抑制的从她眼角流出。我向魔法阵中望去,只见一个苍白的男人,正和木偶化身出的女子,面对面的相互对望着。

  他俩的眼神中,充满了癡情和经历了一百多年等待后,终於能够相聚的欣喜。

  男人也流着泪,他轻轻地拉住了女人的手,最后紧紧地将她拥抱在怀里。紧紧地,就像在害怕自己一放手,就要再次经历百年的等待一般。

  我拿着圣经来到他们之间,咳嗽了一声问道:“拉傑夫.爱迪克先生,你愿意娶纤儿小姐为妻子,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她吗?”

  “我愿意。”他微笑着,流着泪说道。

  “那么纤儿小姐,你愿意嫁给拉傑夫.爱迪克先生为妻子吗?并且不论贫困,疾病,痛苦,都会永生永世的爱着他?”

  在摇烁不定的百支烛光下,木偶闭上眼睛,然后又不舍的睁开,用炽热的深情眼神久久凝望着自己的主人:“我愿意。”她的脸上充满了满足与幸福的微笑。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缠在一起,他们快乐的对视着,拥抱,接吻。最后在一片白色光芒中,消逝在虚空里。

  我们四人呆呆的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言语。

  这种寂静的平衡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打破,遥嘉和诗雅感动地悄悄流着眼泪。

  Jame深深吸了口气,感歎道:“没想到令那个木偶等待了一百多年、让它疯狂、甚至不惜焦躁的杀人的木偶师傅,居然一直都在那个木偶的体内。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呢?”

  我望着天空,淡然说道:“世间上最大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自己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旁,而它却永远都不能知道。”

  一百多年的漫长等待,终於有了结果。那对相互癡恋的情侣会永生永世的相爱下去,他们会永远幸福吧?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话,祂,会不会也会祝福他们呢?

  不过这次应该结束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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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1:5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 木偶 尾声

在西雅图又无聊的待了几天,拜祭小洁姐姐的墓后,我终於决定了回国。

  在机场,遥家、西雅图中学灵异社成员以及诗雅都来送了我。

  “好朋友!”Jame走到我跟前,伸出手叫道。

  “好朋友!”

  二十八个人,五十六只手同时重叠在了一起。

  “小夜,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诗雅神情古怪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跟她走到没有人的地方。

  “有什么……嗯!”话还没有说完,只感到一个温暖、湿润的嘴唇盖在了我的嘴上。

  唇分,她把纤细的中指按在我的嘴唇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这是小洁姐姐求我给你的礼物。嗯,而这个……”

  还没等我淩乱的大脑回过神来,她柔柔的嘴唇再次温柔的盖在了我的嘴唇上。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当四片嘴唇再次分开时,她背过身去,轻轻地说道:“而这个,是我给你的送别礼物……”

  

  西行的飞机终於起飞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禁哑然失笑。也许是天意弄人吧,第一个吻我的女孩是鬼,而第二个吻我的女孩却是半个神棍。唉,看来我这一辈子都别想和怪异的事情划清界限、摆脱关系了吧!

  望向机外,飞机正穿过对流层而飞向平流层。想一想,一个多月前我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注视着窗外的云层,只是眼神更加忧郁罢了。

  以后的生活又将会出现什么呢?

  突然,有些害怕了……

  

  (夜不语诡祕档案第二集<木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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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2 12: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先贴两部 后面算上番外会一直出到14部 14部结束了会有 第二部 第三部 第四部 第五部(Processing)
总制作者出书的思路令人发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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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3 08:05:06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花舞雪 分享,辛苦了,+48分

看来后面还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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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3 12: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满好看的,我一直用手机在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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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4 07:07:31 | 显示全部楼层

夜不语诡谜档案第三部 苹果

引 子
天已经很夜了……小镇上那所破旧的钟楼缓缓而又沉闷的敲响了十二下。午夜到了……

  在这个万籁俱灭的时间中,却有一个女孩慢慢推开了自家厕所的门。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个女孩进去后随手关掉了厕所里的灯,接着在洗漱台的镜子前点燃了一根白的可怕的蜡烛。

  在摇烁不定的烛光里,那个女孩略微紧张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好了!就要开始了!”女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鼓励着自己。接着,她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以及一个鲜红的苹果。

  “Ok!我绝对不会慌张!绝对会一次性Ok的。李嘉兰输定了!”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开始用水果刀削起了苹果。刀慢慢而又仔细的将果肉和果皮分离开,不厚一分,也不薄一点,只是堪堪的将果皮连住。可见这女孩为了今晚的事不知练习了多久!

  呈螺旋状的鲜红果皮一点一点的在昏暗的蜡烛光炎中变长,女孩聚精会神的削着,也许是眼神太过于专著在刀上了,丝毫没有发现垂下的果皮正散发着一种怪异……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

  “呵呵,就快要完了!”这女孩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知为什么,虽然这种过程不过才一分多钟,但是却总觉得比跑完五公里还累。

  还剩下一圈果皮就可以和果肉完全分离开了,女孩显的更加小心翼翼。她拿着刀细致的削着,就像在雕磨一颗无价的宝石。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厕所的一端跑了出来!本来就神经紧张的女孩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将手里的东西向老鼠扔去……下一刻等她清醒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完了。她努力的成果被摔成了好几段。

  静……无尽的寂慑充斥在黑暗中,犹如一张无形的爪子死死的掐住了人的脖子。女孩愣愣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嘛。这些传闻本来就是骗人的东西,哈,刚才我竟然还傻的差些相信了!哈,那只臭老鼠,看我明天怎么对付你!”她笑着,不断的笑,就像一生也没有这刻这么开心过。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恐惧……

  突然……一股恶寒从她的后脊向头顶扩散开去。女孩打了个寒战,缓缓的转过头……

  一声惨痛的尖叫就这么没有预兆的划破了寂静的夜。

  紧接着,小镇上那所破旧的钟楼又缓缓而沉闷的敲响了。仔细听听,却依旧是十二下……

  午夜,天幕被乌云盖住。这件怪异的事件就在钟声中开始,又在钟声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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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4 07: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红衣怪女

有时候总爱想人生到底是什么?活着的感觉又是什么?如果将人生比作一段旋律的话,那么我的人生旋律又是怎样的呢?会不会是洞箫与小提琴交织出来的乱七八糟的音符?

  我是夜不语,一个总是会遇到离奇古怪事件的男孩。经历了《木偶》事件后的我回到了四川的家中,但是让自己头大的事情立刻接涌而来。为了迎接不久后便会到来的高中升学考试,老爸给我请了一大堆家教。

  “儿子,我知道凭你的聪明才智,升学考试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个臭老爸一边给我戴高帽一边脸色一变道:“但我是个商人。商人的定义就是不冒任何没有把握的风险,不钻任何没有漏洞的空子。所以,在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呆在家里温习了。”

  他一边说着不负责任的话一边想要将我托付给保姆。

  天哪!他竟然想把我像个苦行僧那样锁在家里。哼,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回家了!大为丧气的我猛暼了他一眼,突然发现老爸的衣袋里有某样涨鼓鼓的东西。于是立刻眼疾手快的将它抢了出来。

  “嘿,这是什么?”我看着手里的机票大有深意的笑了。

  “如你所见,只是非常普通的机票而已。哈哈。”老爸明显不安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和你阿姨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单独过了。”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那么为什么只有一张呢?”

  “别一张在你阿姨那里。”老爸打着哈哈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的儿子怎么都不明白了?”

  “嗯,我的确是越来越笨了。”我装模作样的挠了挠脑袋,眼珠一转说道:“那么为了表示作为儿子的孝心,我‘不得不’向阿姨表示祝贺。”

  果然不出所料,老爸顿时大惊失色的叫道:“啊!不要!你阿姨非杀了我不可!”

  “嘿嘿。”我得意的笑道:“那么家教的事情?”

  “随便你好了!”老爸垂头丧气的说:“不过如果你考不上的话,你可不要指望我会出高价送你上重点高中。”

  鬼才想去上什么重点高中了!又累不说,可以交往的人又是些只懂得读死书的无趣家伙。从小就对‘重点’这两个字没有什么好感的我思忖着。

  “对了。”老爸突然回头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着说:“老爸,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傻瓜。最近又不是你和阿姨的结婚纪念日。也不是家族里什么大的日子,无缘无故的出去旅什么游嘛。而且如果你是因为出差的话,又用不着对我说谎吧。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赶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说路上的野花什么的。”

  魔鬼!我的儿子一定是魔鬼!老爸满脸都写着这样的字。我顿了顿,又道:“其实老爸的私生活我是没有权利干涉的。相信你在阿姨面前一定撒谎说自己要去出差吧。所以这次我一定会为你保密,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是很喜欢自己这个继母的!”

  老爸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这个家伙。好了,告诉你吧,我可不是去采什么路边的野花。只是去见一个她素来不喜欢的人罢了。真是人小鬼大。”

  老爸就这么走了,准备‘出差’一个月。我思考了几天,终于决定了报数学和化学的晚间补习班。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天。直到那天晚上……

  那天因为我的化学试卷做的实在太糟糕了,补习老师把我留了下来一道题一道题的解释。害的我回家时已经快11点半了。

  为了节省时间,我准备抄小路回去。但是刚走到路口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小南街似乎停电了,整条路都黑黢黢的,再加上今天又没有月亮,显得特别阴森起来。

  突然身旁响起了一阵‘哼’声,把我吓得头发都快立了起来。“怎么?有钱人,你害怕?”有个不太友好的声音说道。我回头一望,竟然是张鹭。这个很男性化的女孩是和我同一补习班的,听说家里的双亲都失业了。整个家就靠母亲糊火柴盒、帮别人缝补外加洗衣物堪堪的支持着。唉,中国人的家庭就是这样,就算再穷,她的家人还是为她报了补习班。只是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走这种路,难道你就不会感到有一点害怕吗?”我反驳道。张鹭又冷哼了一声:“我这种人从小就是贱命,这种路早就走习惯了。不像某些温室里的花朵。”

  我盯了她一眼:“你是在说哪种温室花朵?”她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不知道,我没有研究过花。不过我倒知道哪些花是踩着别人的头爬起来的。”

  ‘是在说我老爸?她家和我老爸有什么关系吗?’我想了想,也冷哼了一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相信这个道理你还是懂吧。跌倒的人如果一味的只求让别人也跌倒的话,那么他也就永远也爬不起来了。只会变成没用的社会蛀虫。”

  “王八蛋,你是在说谁?”张鹭气恼的冲我叫道。我笑起来:“只是一个无聊的比喻罢了。难道你的花朵也有任何意义吗?”

  “哼!夜不语,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做出那么一幅了不得的样子。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比你家有钱的人多的是。”张鹭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我鼓着掌风度翩翩的向她鞠了一个躬:“说得不错。不过我夜不语似乎从来没有做出过得意的样子吧。就算有也是在刺激某个莫名其妙的傻瓜的时候。”

  “你!”张鹭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强压住怒气说道:“臭小子,我要和你决斗!”

  我笑道:“很可惜,我不和女人打架。”

  “谁说要和你打架了!”她瞪了我一眼向四周望去,突然指着前方说:“看到没有,那边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我们骑车过去,谁先追上她,谁就算赢了。哼,如果你输了,就要每天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

  “但是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要你的响头。对我来说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一边说一边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有没有搞错,街上不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吗?她是不是在耍我!我又揉了揉眼睛,这才隐约看到前方大约300米远的地方真的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还在缓慢的向前走着。奇怪了,刚才自己怎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我输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好。”张鹭突然说道。“真的?怎么样都好?”我回过神,装出不怀好意的样子打量起她。说老实话,如果不计较她的男性化,张鹭算的上是一个美女了。苗条纤细的腰肢,红润小巧的嘴唇,清秀可爱的脸庞。还有高耸的……那小妮子发觉我的眼神在她的胸前扫来扫去,本能的用手抱在胸前,脸一红道:“当然是不能逼我做下流的事了!”

  我干咳了几声说道:“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两辆自行车就这么在深夜的街道上冲了出去。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只是稍微讥讽了她一下,她就根本不考虑任何因素的冲动起来。我得意的想着。先不说男与女体质的问题,就是比车的速度我也会胜她不止一筹。自己这辆车是刚进口入大陆市场的流线车,最大时速可以达到60公里以上,这怎么可能是她那辆破旧的女士飞马车可以比的嘛。她简直就是在送便宜给我!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的车轻松的几蹬就超过了她。我回头一笑,并不不急于和她拉开距离,只是在她的车前晃来晃去,进一步刺激她。张鹭那小妮子恨恨的盯了我一眼,死命的加快着速度,可惜她的车子实在太烂了,速度就是加起来也有限度。五月的夜也是很炎热的,不久她就累得大汗淋漓起来。

  骑了大概有2分钟左右,应该也有500多米了吧。我悠闲的看向前方,赫然发现那个红衣女子竟然还在前方大约100米的地方。天哪!这怎么可能!除非她是用跑的。但是看她脚步的移动,还是那么的不慌不忙,那么的缓慢,一如第一眼看到时的那样。

  我猛地一握刹车,一把抓住了还在用力骑车的张鹭。

  “干嘛,你想认输了?”张鹭不满的停下车问。我紧张的抓着她说:“你觉不觉得前边的那个女孩有些古怪。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这么慢的走路,而且还提着一个瓶子。”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手里提着的竟然是个啤酒瓶。

  张鹭毫不在乎的说:“或许是帮她的爸爸买完啤酒才回去,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么晚了,哪有杂货店还会开门?”我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张鹭哼了一声:“你不信的话那么我们就追上去问问。”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我大摇其头。张鹭那小妮子竟然大笑起来,讥讽道: “你还算是男子汉吗,竟然这么胆小。哈哈,太可笑了,我这个女孩子都没有害怕呢。”

  “哼,我怎么可能怕。去就去!”明知道是激将法,但还是入套了。我一蹬自行车飞快向前方冲去。

  那个红衣女子还是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但奇怪的是就算我们拼足了劲也没有靠近她多少。这时张鹭也开始怀疑起来,但是她刚才还在自己面前说过大话,害怕我的耻笑又不敢中途退出,只得鼓足勇气一个劲的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死死咬尾了6分钟,红衣女突然拐入了一条很小的巷子。我俩也心火上冒的跟了进去。可就在这时,她居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在我们眼前50米远的地方消失掉了,就像看不见的云烟一样在我们的眼角膜中突然失去了任何踪迹。我和张鹭同时猛地握下了刹车。

  “怎……怎么回事?”她全身惊骇的颤抖着问我。“我过去看看。”不要命的好奇心又涌上心头,我跨下了自行车。这条巷子自己已经走过千百次了,走来走去都只有一条笔直的路,没有任何岔道,也没有任何出入的门。只有500多米长不到三米宽的的水泥路和两旁的都是5米多高的围墙。这条路即使骑车贯穿的话也要花上2多钟,更不要说是走路了。那个女人没有理由会突然消失掉!

  “那我怎么办?”张鹭可怜巴巴的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一边轻声说一边向前走去。“我,我才不要一个人呆着!”她快步走过来死死的靠着我,还紧抱住了我的手臂。

  我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走到那红衣女子消失的地方。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下水道,墙还是那么高,通向别一边的出口还有400米,跑步的话至少也要花上1分多钟。可以造成突然消失的因素竟然一个也没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我感觉一股恶寒从脊背爬上了脖子,和张鹭对望了一样。我俩同时‘鬼啊’的一声大叫着朝来的地方狂奔而去。

  那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鬼吗?还是有某些自己没有想到的因素存在?一边狂跑我一边想着。难道自己安静的生活,又将要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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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4 07: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婴葬(上)

如果要认真想一想,其实我对鬼神之说一直都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自小都是如此。虽然一直以来我不断的遇到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但仔细的思考后又发现,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身旁的人看到的,他们将遭遇和感受用语言和行动展现在我的眼前,但是我却从没有直观的真正见到过那些东西。

  所以那个红衣女,如果她真的是鬼的话,那么这次就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鬼了。

  但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有去认真的思考,只是把它当做了5月天的小插曲就这么忘记了。随后6月到了,然后是升学考试。很不凑巧的是我竟然考上了从前就读过的中学。见鬼!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狗屎运气了。

  我不喜欢‘重点’这两个字。而且还要再次在那里住校。一想到这里,初中时发生的事情就会一幕幕再次浮现入脑海。于是我和去了南京的老爸通了这么一则电话:

  “老爸,我考上从前念初中时的学校了。”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还真是热情无比的声音。于是我不得不在他的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但是我讨厌那里。我想就读附近的第一中学。”

  “混蛋!哪有人像你这样的!

  “但我就是不想去那里。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在初中时我身边发生过的事情吧?”

  “即使是这样也不行!难得你第一次没有读高价书。这次我怎么样也不会同意你的任性了!”老爸斩钉截铁的说道。唉,我就知道会这样,看来软的果然是不行了。

  我沉呤的一会儿突然问道:“老爸,老实说你这次出门的理由实在很奇怪啊。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对阿姨说自己是去出差,却又不对我撒同样的谎。竟然说是和阿姨一起去旅游,但被我揭穿后又改口说是去见阿姨不喜欢的人。这真的很让人费解,难道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苦衷吗?想来想去,我还是找不出任何头绪。所以我决定明天把这些疑问通通丢给阿姨。她那么能干,一定会告诉我些什么吧!”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起来,过了半晌老爸才苦涩的说:“上辈子我不知道欠你这个魔鬼儿子多少,这辈子要你来这样折磨我!唉,我知道了。第一中学是吧,我会打电话和那里的校长交涉的。”随后他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嘿,搞定了!我伸了个懒腰爬到床上。说真的,我对这次老爸出门的目的真的大有兴趣。虽然在电话里我的语气是那么有自信,俨然一副已经抓住了你的小辫子的样子。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猜不出个所以然。到底他那么神神秘秘的是为了什么?

  关于这些我终究没有去过多的思考,见好就收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毕竟惹恼了那个臭老爸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漫长的2个月暑假过去后,老爸没有食言,他果然让我进入了这个小镇的第一中学。我报了名,被编入了一年五班。

  “夜不语!哼,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竟然和你编在同一个班。”突然感觉有个人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抓住了那只手。嘿,好柔软,细腻,小巧而且纤细,原来是个女孩子啊!我若有所思的抓着那只手不放,然后转过身去。果然是张鹭那个小妮子。她愣愣的望着我,满脸通红,竟然忘了挣开我的手。

  站在她身旁的还有3个人,他们看着我俩,突然笑着窃窃私语起来。“王,王八蛋!你在做什么?”终于注意到挚友流露出的奇怪表情,张鹭火红的脸更红了,她狠狠的将我的手甩开,气急败坏的大声说:“夜不语,你这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占我便宜!”

  “那么不在大庭广众下就可以随便占你便宜了吗?哈哈,我领教了。”我笑起来,原来她生起气来的样子有这么好看。而且捉弄她似乎也满有趣的。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一跺脚,飞快的跑开了。其余的三个人噗嗤一声大笑出声来。“我叫沈科。”三人中唯一的男生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随后指着两个女孩说:“她们是王枫和徐露,大家都是张鹭初中时的好朋友,当然以后我们也是同一个班了。”

  徐露嫣然笑道:“小鹭在初中时可是牙尖嘴利出了名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她气成这样。”王枫也哈哈笑着说:“不错,不错,这叫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需烂人磨。看来这次小鹭是遇到对手了。”

  “喂!你们这两个家伙也算是我的挚友吗?竟然都不帮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张鹭气恼的叫道。突然听到有人在叫美女。我转过头,竟然惊呆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穿着洁白的校服慢慢的从我的眼前掠了过去。她的步伐是那么优雅轻盈,柔顺的长发轻轻的披散在盈弱的肩膀上。明亮的双眼乌黑而又异彩,犹如黑夜中的星辰般迷人。仿佛注意到了我呆愣的眼神,她回过头冲我笑了。

  “她是谁?”我感觉心在狂跳。“她叫李嘉兰。从初中时就是这所学校的校花了。”沈科也看的呆了,好久才回答道。

  “李嘉兰?”我更为惊讶了。张鹭狠狠的捏了我一把,恶声恶气的说:“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听说她有未婚夫。可是指腹为婚的哦!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是谁!”

  “是这样吗?”我苦笑起来。

  “好了。因为后天就要结束可爱的暑假回到那个万恶的教室的,我宣布,我们校园5人组今天到沈科家里去狂欢。”张鹭兴高采烈的欢呼道。

  我迷惑的望着四周问:“你们不是只有4个人吗?怎么叫做5人组?还有一个在哪里?”那四个家伙居然不约而同的向我指来。

  “喂喂。我可没说过要加入你们什么见鬼的校园什么组啊!”我大喊冤枉。

  “有什么关系嘛。”张鹭拖着我就朝大门走去:“就算你是有钱人,但偶尔也该去体察一下穷人是怎么生活的嘛。我们又不是想要你的命。”

  天哪!遇到这群不讲道理的人,看来我是要倒霉了!

  这个狂欢会果然很狂欢。沈科的家就在学校的后门,他家里的人最近都不会回来,所以整个家就都是我们的天下了。这些男孩女孩不断的折腾着厨房,每个人都买来材料迫不及待的想露一手。当然我是例外了,我这个从来就对厨意不感冒的人被张鹭以碍手碍脚为由给一脚踢了出来。

  天夜了,我们闹的无趣,最后竟然讲起了鬼故事,直到11点过后这才尽兴的各自散去。我和张鹭的家是同一个方向,于是结伴回去了。

  “好冷。”张鹭打了一个哆嗦说:“9月的晚上竟然会这么冷。”我抬头望出去,路面上隐隐有一丝薄雾。在这种平原地区的夏夜居然会有这样的天气,真是不可思议!正要钻入上次遇到红衣女的小南街,张鹭停住了,她用哀求的语气说:“我们今天走大路吧。”

  看来小南街又停电了,雾气在街口不断的翻滚着,透露出一股冻彻心扉的寒意。

  这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让我也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好吧。”我车头一转,向大路的方向骑去。

  今晚的气候果然是很冷。大路上昏黄的灯光揉和在淡薄的雾里,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我俩默不做声的不由加快了速度。

  “小心!”张鹭突然惊叫起来。我不解的望出去,竟然看到离自己不远处赫然有一个2,3岁的小孩子。他从左边的雾里冲了出来,在马路上跌倒了。于是那小孩哭起来,他望向就要从自己身上碾过去的我,突然无邪的笑了。

  我紧张的将两个刹车同时握住,车猛然停了下来。但是由于贯力,我一时拿捏不稳龙头,顿时从车的前方被甩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张鹭着急的扶起我问。

  “我没有什么,快看看那个小孩,我没有撞到他吧?”我试了试全身的关节,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右手臂被擦伤了。

  “对啊,那个小孩……”张鹭转过头,突然全身僵硬的呆住了。

  “干什么?他到底有没有事?”我不满的也转过头向后望去。天哪!我们身后的公路上竟然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小孩的影子。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张鹭害怕的全身颤抖,她扑到我的怀里哆嗦着问。我摇摇头,一声不哼的将车子扶起来。“走吧。”许久才将她从怀里推开,我没有再骑车,只是推着走起来。

  张鹭战战骇骇的缓慢走在我身旁,呼吸急促着,却又一句话也不敢再说。我心绪万千的移动脚步,这个偌大的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夜的寂静中回响着。

  没有头绪,真的没有头绪。那个小孩是自己走开了吗?但他明明只是个连跌倒了也不能自己爬起来的小孩啊。要知道从自己发现他,然后被抛了出去,再到张鹭往后看,那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才30秒钟而已。那个小孩凭什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不!即使是一个体能极好的大人恐怕也难以在这段短的要命的时间内离开我们的视线吧?!

  我摇摇头想要将疑问甩掉。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条似乎没有止境的路上,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在前方无声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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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4 07: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婴葬(下)

夜更冷了。这真的是九月天吗?我怀疑的拉了拉外衣,不禁加快了脚步。“我们真的遇到鬼了?”张鹭还害怕的抖着。

  “鬼才知道。”我不耐烦的说。突然看到一阵淡淡的灯光从不远处的人家传过来。我抬头望过去,只见右边的居民房里有一户人家大门敞开着,门口堆满了花圈和诸多纸人。那个厅子里人影憧憧的,大多都穿着白衣服,有许多人在暗自哭着。看来又是谁死掉了?这么晚了还在办丧事,看来是要闹夜。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非常普通的丧事和已往自己见过的有些不同,似乎少了点什么!

  张鹭显然也看到了,她小声的咕哝道:“奇怪了。这家人为什么没有放哀乐?”

  我的脑子轰隆一响,呆住了。不错,这家人的丧事为什么竟然没有哀乐?是怕吵着邻居?不可能,中国人的习俗是很讲究对死者的礼貌的,就算是有再大的原因也不会有人对办丧事的家庭抱怨。那么……是有什么理由让这家人不愿或者不敢播放哀乐呢?

  我不由的往屋子里多望了几眼。大厅的最里边就是灵台了,上边供奉着死者的照片。看的出来是个2岁多的小孩子。小孩子?刚才自己遇到的不也是这么大的小孩吗?

  我打了个冷颤走过去想要看清楚一点,天哪!越看越像,那种无邪的微笑,那么可爱的脸庞和神态。他,赫然就是刚才自己就要碾到的小孩!

  我的大脑就像被雷击了一般瘫痪了。恐惧散开在内心里,那张照片中的眼神冲我笑着,上弯月的小嘴竟然会沁透出那么强烈的诡异气氛。

  “你怎么了?”张鹭一边用力推着全身僵硬的我一边细声问道。

  “进去看看。”我望了她一眼。

  “去那里干什么?”她拉住了我:“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

  我淡然说:“不是没有原因,你仔细看看那张灵台上的照片。觉不觉得那个小孩似曾相识?”张鹭满脸迷惑的望过去,突然也震惊的呆住了。“是……是马路上的小孩吗?”她恐惧的结巴起来。

  “不能确定,所以准备进去看仔细一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向那户人家走去。张鹭立刻跟了上来:“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好怕!”

  黯淡的白织灯被风吹得不断摇晃。灵堂里的白衣人也在这种摇烁的灯光中显得不真实起来。我俩走了进去,对着主人鞠了个躬,然后拿了一柱香点上,在灵台前拜了几拜。我不断的打量着那张照片。没有错!我现在完全可以断定,刚才遇到的就是这个小孩。但是他已经死了啊!那么自己看到的又是谁呢?难道真的是……鬼?

  张鹭害怕的拉着我的衣袖,示意我快点离开。但我还是不能置信的对主人试探道:“真是可爱的孩子。太可惜了。他是独生子吗?”根据自己的想法,如果这孩子是双胞胎的话,那么整件事都好解释了。但这家主人竟然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他们不怎么搭理自己,我无趣的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了。

  “你们不知道,我和夜不语前天晚上回家时又遇到鬼了!天哪,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个家伙果然是霉星!”张鹭这个大嘴巴开学的第一天,一大早就和她的混蛋四人组在那里咬着耳朵。

  沈科大笑起来:“你是说你们走大南路的时候差些碾到一个已经死掉的小孩?而且还进了灵堂去瞻仰了他的照片遗容?但我记得那条路上最近都没有办过什么丧事啊!”

  “你说什么?”我一把抓住了他:“你是说最近那里都没有丧事?”

  “不可能!”张鹭也尖叫起来:“那天我和夜不语明明看到了,而且还进去过。

  小科,你这家伙可不要故意吓我们!”

  “我哪里是这种人嘛。不信你可以问问王枫和徐露。她们都住在那一带。”沈科看着满脸紧张的我,突然惊讶起来:“难道小鹭说得都是真的?”

  我甩开他飞快向门外冲去:“张鹭,我生病了。今天帮我向班主任请假。”

  心里隐隐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如果沈科说的没有错,那么前晚遇到的丧礼也就莫须有了。可是自己和张鹭明明就参加过那个丧礼,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但张鹭也清楚的记得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啊!

  带着满头的胡思乱想,我很快的到了前天举办丧礼的地方。那里竟然是一家普通的杂货店。店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在他的强烈推荐下我买了不爱喝的汽水,不实用的笔记本和根本用不着的一大堆垃圾。在他滔滔不绝的语言攻势下好不容易才找到空子的我,喘着气装作很不经意的问道:“老伯,您家里还有几口人?”

  那老头淡然说:“就我一口了。老婆子前年就去了。下边又无子无孙的,都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撑多久。”

  “那么最近这里有没有人借你的店子办丧事呢?”我呼吸急促的问。既然这个店主没有任何家人,那么前晚办的丧事就不是他家的了。

  “这怎么可能嘛。借给死人办丧事,我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做生意了。”那老头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皱起眉头不甘心的问:“那么前晚这附近也没有人做过丧事吧?”

  “没有,没有。好几个月没有了。该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要死不死的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我大为沮丧的离开了店子。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前晚真的见鬼了?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转身一看,竟然是张鹭、沈科那校园四人组。

  “没有任何线索。前晚的确没有人在这里办丧事。当然前提是那个杂货店的老头没有说谎的话。”我头痛的说。张鹭色变道:“那么我们遇到的真是……?”她硬害怕的把那个‘鬼’字吞到了肚子里。

  “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也跟了过来?”我盯了他们一眼。

  “我们是校园五人组嘛,而且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插一脚呢?”沈科笑道。

  “校园五人组?嘿,果然……”我头大起来:“那么你们的请假理由是?”

  “拉肚子。”张鹭笑着。

  “肚子痛。”王枫说。

  “便秘。”沈峰苦笑。

  “人家是营养失调。”徐露装出了严肃的表情。

  “真是有够简单的理由,那你们帮我想的是什么?”我问。

  他们四个对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鹭笑的涨红了脸说道:“这件事不重要哪。总之明天你就会知道的。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前晚的事情好了。”

  死死的盯着他们的笑脸,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会被捉弄的感觉。不过那个丧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某个人的玩笑,还是一种启事或者警告?我又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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