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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蔡骏作品《人间》下卷大结局《拯救者》全集连载在线阅读[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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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9 18: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愤怒地转回头来,寻找那一个罪魁祸首时,看到数米外的角落里,警察正询问一个年轻人——不论穿着打扮还是眼神姿态,都说明是个亿万富翁的儿子,他的手里晃着法拉利的车要是,无疑就是这人渣干的恶事。

    警察做完笔录,便有马仔给富家子打伞。肇事者大摇大摆地叼起香烟,全然不顾四周数百人的目光。名牌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在雨中富有节奏地摆动,好像还在迪厅吸摇头丸狂欢。

    这小子掏出手机,有说有笑地将了一通电话——大概向老爸汇报闯祸了,不过老爸钱可通神,自然可以打点一切关节,很快就又可以开着法拉利乱彪了,至于一条打工仔的人命——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杆高尔夫球。

    他彻底激怒了我。

    没什么好说的,对付这种“人”用法律或道理都没用,他们的良心早被宠物狗吃了,他们的畏惧感早被钞票没下了。

    正是这些人渣,教给我一条全新的人生信条——以暴易暴。

    愤怒驱使我快速向前,摆脱身后大伞的秘书,冲到密集的风雨之中。在肇事的富家子反应过来前,我的右手已重重砸在他脆弱的娇嫩的鼻子上。接着是我的左手,结结实实地捶在他目中无人的右眼上。然后是我的右腿膝盖,毫不保留地奉献给富二代柔软的小腹。

    人渣的马仔们刚要上来,就被我的保镖们打倒,这些只会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哪里是退役特种兵的对手?立刻被打得哀声便野满地找牙。

    我的愤怒,作为一个普通中国公民的愤怒,作为一个人的愤怒……全部倾泻到我的拳头上。

    风吹乱头发,雨淋湿皮肤,血染红拳头,肾上腺素充满身体,眼前被血水与雨水模糊成一片,耳边被哀号与拳头声完全覆盖,心底不停地泛起一个字——爽!

    忽然,发觉自己也变成了畜生。

    当答对警察过来制止,刚刚撞死了的富家子,差不多也要被我打死了。身边的马仔们都倒在地上,围观群众们要么吓得逃走,要么轻声为我鼓掌。

    幸好,没有刺客。

    我被带到公安局,治安拘留了一个晚上。

    次日早上,原计划当晚请我吃饭的地方政府,将我从公安局保了出来。

    经过政府部门协调,我赔偿给富家子一百万医药费,外加一百万精神损失费。但市长答应我必将严惩交通肇事者,检察院会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他。

    完成了与政府领导的谈判,白展龙安排我迅速离开这座城市,以免在本地拥有很大势力的富家子老爸报复——这个教子无方的地头蛇也风光不了几天,谁敢把我惹火了,必定让他倾家荡产,法拉利的主人即将流落街头。

    坐在车里看着白展龙,心里很过意不去,惭愧地道歉:“对不起,昨天我太冲动了,有没有把你弄伤?”

    “没关系,董事长,我只是掉到水里弄脏了衣服。”

    虽然,表面上说得轻描淡写,但眼里分明泄露了心里话:“高能啊高能,枉为我们当年同事一场,虽然我感激你那时在天台上救我,更感激你回来以后提拔我,但我毕竟是堂堂男子汉,不是你卷养的一条狗!我也有自己的尊严,为何总是这么对我?高能,你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吗?算我白展龙看错了你!”

    看来我确实让他伤心了,设身处地想想若换作我,碰到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老板,早就,早就怀恨在心辞职不干了吧?白展龙还算克制,昨天阻拦我也完全没错,说明他的一片忠心。

    “兄弟,你没有看错我。”

    我这句话让白展龙大吃一惊——我怎知他心中所想?他吞吞吐吐回答:“董事长,我怎么会这样想呢?”

    “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不再像昨天盛气凌人,“是不是最近大家都对我心有怨言?感觉我对周围的人很粗暴?”

    “这个……这个……”他只能现编阿谀奉承的话,,“董事长日理万机,要处理那么重大事务,偶尔教训一下身边的人,大家都可以理解,我也受教匪浅。”

    “白展龙,别跟我玩这套虚的!”

    必须承认,这两个月来是我的不好,往往动不动大发雷霆,稍有不满就把人骂得狗血喷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不粉场合不分时宜不分对象,竟回在集团大会当中骂人,上到亚太区老大的牛总,下到刚进公司的小秘书,没有一个能逃过我的魔掌,包括从纽约总部远道而来的董事会成员们。

    奇怪,为什么以往冷静沉着的我,忽然变得那么心浮气躁?从前我队身边的人都很友善,无论其身份高低贵贱,在我眼中只有分工不同,因为我自己也曾是小人物,最讨厌用有色眼睛去看人,最讨厌那种自以为是欺负低级员工的混蛋。

    为何我现在也便成了以往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白展龙打断我的沉思:“董事长,请允许我说一句实话,是否因罗斯柴尔德家族被Matrix掌握,令你遭遇前所未有的压力,所以难以控制情绪的?”

    “非常感谢!你的直言进谏,现在我最需要你这样的话,而不是那些满嘴好话的马屁精。”

    没错,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富深不可测,再加上本身就是个谜的Matrix,以及“我”的祖宗兰陵王再世,这些古老妖怪们结合在一起,足以构成地球上最强大的力量。 是否还有能力守护好对莫妮卡的承诺?我在所多玛国树立起的一点点自信,又被这些情报敲打得烟消云散。还有上次的绑架事件,说明我的“贤弟”慕容云,随时能给我设置陷阱,轻松玩弄我于鼓掌之中——无论我怎样加强安全保卫,都可能一觉醒来发现已成阶下囚。

    这样恐惧的情景的一直出现在噩梦中,如何不让人神经衰弱?难以控制情绪,身边的人都成了替罪羊,成为我发泄情绪的“沙袋”。昨天那自以为很吊的富家字,也活该倒霉撞上我的枪口,不拿这种人渣出气更待何时?

    我没有精神分裂被关进医院已是大幸!

    车队继续驶过阴沉的大街,凄风苦雨打在防弹玻璃上,我和白展龙都不再说话,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沿着河边一条近路。穿过一个肮脏的桥洞时,车窗外闪过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几秒钟后,大脑深处闪过一个名字,同刚才眼底记忆的脸联系在一起。

    不!怎么可能是他呢?

    但我还是叫住司机:“停车!快停车!”

    随着紧急刹车的啸叫,白展龙紧张地问:“董事长,怎么了?”

    我回头看着后面,车队的最后一辆车还在桥洞里,我皱起眉头说:“能不能掉个头?”

    一分钟后,我的悍马回到桥洞底下。这里躺着七八个流浪汉,破衣烂衫发臭味,大概晚上就露宿其中。有个男人倒也面色白净,正手指一堆破旧报纸,后面摆着铁锅准备吃饭,只是长长的乱发披在脑后,颇有乞丐长老的气势。

    没错,我确实认识他。

    再次不顾白展龙阻拦,我命令司机放下车窗,把头探出去大喊:“端木良!”

    刹那间,那个男人像触电般剧烈颤抖,随后转头看着车上的我。

    他的嘴型先是变成“古英雄”三个字,但并没有说出声音来,接着便是大家都听到的两个字:“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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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端木良

    端木良。

    我终于找到了秋波的哥哥,蓝衣社的骨干成员,帮助我前往美国的关键人物,恐怕也是慕容云再全球范围内搜索,可能掌握兰陵王面具的重要线索。

    没想到他竟已成为乞丐,栖身于外省肮脏的桥洞中,终日与可怜的流浪汉们为伍,与河边做俯卧撑的人们为伴。想起他当年的意气风发,一家投资服务公司的老板,开着奥迪A4混迹于光鲜外表的上流社会,暗地里干着蓝衣社的卑鄙勾当,顺便把我像个白痴一样玩弄控制!

    果然,端木良一眼认出了我,那是无法伪装的意外。他早就从报纸电视上知道我的喘气,明白我已今非昔比——这不正是当初他们的计划吗?冒充高能篡夺天空集团!

    而今我已历尽千辛完苦,完成蓝衣社的艰巨使命,回到这项任务的始作俑者面前。

    天道循环。

    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对,2008年9月,他亲自开车送我去机场,将我送上去美国的飞机。

    时间太残酷了,仿佛还在昨天的事,却已过去了整整两年。这两年中我有一半时间在监狱度过,还有一半时间为天空集团艰难战斗。

    而当初想方设法把我送去美国的人,一个早已在美国命丧枪下,另一个却在中国沦为桥洞乞丐。

    时隔两年,我与端木良站在截然不同的位置,我到底该感谢他给了我这个机会,还是厌恶鄙视他的阴谋诡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可思议,他只比我略长几岁,却已像历尽沧桑的中年人,长长的乱发里夹杂不少白色。这样的重封突如其来,他的表情嫉妒复杂,先是个淡淡微笑,接着深深自卑,为他如今的窘迫为我所见,也为命运的巨大变化。

    当我走下悍马,端木良突然眼神一跳,便向旁边飞奔而去,但没跑出去几步,就被我的保镖硬生生拦住——这种地方无路可选,就算跳下身后的河水,我也有办法把他捞上来。

    我的朋友束手就擒,乖乖低着头不敢看我,出于曾经是我的老板的羞愧,而我绝无羞辱他的意思,相反还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温和地问道:“端木良,很高兴又见到你!”

    “古——不,高能先生,天空集团的董事长,如今你已拥有一切,而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你不必再来关心我,我也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但我丝毫不怕他身上的肮脏,抓着他的肩膀说:“不,对我来说,以及对另一个人来说,你都具有无穷的价值,你已是一快无价之宝。”

    “我没有听错吗?”

    别装蒜了!但我还是给他留点面子:“你心里很明白,如果你没有价值的话,何必还在这桥洞下东躲西藏?”

    “我——”

    在端木良张口结舌之时,我趁势说道:“你还在等什么?你的妹妹秋波一直在等你,经常想你想到留泪不已。”

    “秋波会留泪吗?”

    “对了,你一定还不知道,我已帮助秋波做了视网膜移植手术,现在她和正常人一样可以看见你了。”

    他惊讶地张大嘴巴:“真的吗?这不是做梦吗?”

    “你不想让你的妹妹看到你长什么样吗?”

    “当然想啊!”

    “那就跟我走吧。”我的水副工作相当成功,“至少,我不想让秋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十分钟后,车队临时改变行程,驶入当地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

    我们开了最好的几见套房,安排端木良入住其中一间,门口加派保镖寸不不离。

    隔壁的总统房内,我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这是命运给我的机会吗?

    端木良!

    我离秋波更近了,离兰陵王的面具更近了。

    我想我会先于慕容云,得到原本属于他的面具的。

    一小时后。

    我推开端木良的房间,他正在试穿刚送来的衣服——从内衣到西装全是最新的,我派人到附近的阿玛尼品牌店,根据他的尺寸紧急买来。

    客房客厅上摆着一桌刚吃完的丰盛西餐,他看到我进来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有礼貌:“感谢你给我的一切,我已经饿了两天,几个月没洗过热水澡!像回到以前的幸福生活。”

    现在,端木良面色恢复白净,瞬间年轻了十岁,变作投资界的青年才俊。

    待他穿好西装照完镜子,踩上刚为他买好的皮鞋,将长发整齐地梳成马尾后,我才微笑着说:“单元你一切满意!”

    “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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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随后,我示意白展龙等人退出去,我要和端木良单独谈话。

    屋里只剩我们两人,从冰箱拿出饮料,左在宽敞舒适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玻璃外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就像沙漠上一棵棵畸形生长的大树。

    “终于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端木兄,别来无恙?”

    这话似是嘲讽,他只能老实接受:“两年了,一言难尽。”

    “我们不用总是引用歌名吧?”我还是缓解一下紧张气氛,才有利于他的真实叙述,“请告诉我,在我们分别后的两年,你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何沦落至此?”

    他在努力回忆:“我们分别——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

    “2008年9月,那也是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我永远不会忘记。”

    “是,那时我开车送你去机场,然后我和常青联系,他说很快会在美国与你见面,并帮你见到天空集团大老板。然而两周之后,我听说他被谋杀了,而你被指控故意杀人。”

    “你相信是我杀了他吗?”

    “不知道,当时我不排除这种可能。”

    端木良有些闪烁其词,但我帮他补充了一句:“是,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这么想的。”

    “原本常青每月都会给我的帐户打钱,作为蓝衣社在国内的活动经费。但这笔钱在他死后就中断了,组织里的其他人纷纷失去饮讯,包括与我联络最多的南宫。”

    “南宫——这家伙已经死了。”

    “死了?”他恐惧地瘫在沙发上,“真可怜。”

    “不,是他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他甘愿帮助那个人监视秋波。”

    “那个人?”

    这种故作不解的态度让我不快:“不要遮遮掩掩!你知道我说的那个人是谁!”

    “2008年10月,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他自称已继承常青全部财产,也继承常青在蓝衣社的地位,命令我必须为他服务,就像从前听命于常青那样。他将每月给我更多的钱,要是我拒绝的话,将夺去我的生命。当时我很愤怒,根本不想吃他那套。但没过多久,我的公司莫名其妙发生火灾,几家客户先后离去,一笔帐上的大额资金不翼而飞。短短一个月内,我不但彻底破产,而且欠了上千万债务。”

    “一定是那个人的阴谋。”

    端木良以近于咬牙切齿:“毫无疑问!这还没完,我发觉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经常半夜接到恐吓电话,楼下邮箱里收到奇怪恶心的东西。这些勾当搞得我夜不能寐,我非常担心妹妹秋波,她是个盲人,是个好女孩,对蓝衣社一无所知,我不想让她也卷进来,更不想让她因我而有什么意外——我们兄妹从小因父母离异而分别,但兄妹感情一直非常好,我希望给她一个好的生活,弥补她不幸的童年。”

    秋波的不幸——失明不正是“高能”所赐吗?听到这,我越发同情眼前的端木良。

    他继续痛苦地说:“那时我经常做噩梦,看着秋波左右为难,直到2009年除夕夜,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索性离家出走一了百了,让她不要再被我连累。”

    记得在肖申克州立监狱,收到秋波来信说她的哥哥在除夕失踪,果然可以对应他的交代。

    “你可知这样让秋波多么伤心?”

    这句话令他很是疑惑:“我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关心她?”

    “她现在很好,我在照顾她——许多年前,作为古英雄的我,曾救过跳水自杀的她。”

    “没错,你经常来我家玩,偶尔也会遇到秋波。我记得你象棋下得很好,我的爷爷是个棋痴,你们一老一少总是埋头下棋。那年我在读中学,我们兄妹二人,带你结伴出游郊外。也想让眼睛看不见的秋波,能用耳朵感受大自然。当我们来到平静的湖水边,不承想她竟然选择轻生!谢谢你救了她的命——难道你已恢复记忆?”

    端木良回忆的少年往事,却让我悲凉地苦笑。贵为全倾寰宇的天空集团董事长,我依然无法像任何正常人那样,回忆自己二十四岁以前的生命记忆,哪怕只是个模糊片段。如果命运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我会用我全部的财富与权力,换取自己真正的记忆。

    “请继续说你的故事。”

    端木良像在回忆噩梦:“2009年除夕之后,我已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为躲避凶恶的债主,也为逃过那个人的魔掌,我坐上火车四处流浪,昼伏夜出隐姓埋名,有时为了一顿饱饭,要忍受从未想象的屈辱。”

    “你不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吗?”

    “当然想过!但那个人不让我有这种可能性。无论跑到天涯海角哪个角落,我时常感到有个阴影在身后,随时随地会结束我的生命。所以,我必须过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我怜悯地问:“为什么不来找我帮忙?”

    “我是有自尊的人,即便沦落到和流浪汉睡桥洞的地步,也不想被你看到!”他说这段话时始终低着头,不想被我看到眼里的泪花。“你在美国越狱成功后,就与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不再是为了蓝衣社——而是你自己的野心,命运给了你天大的机会,现在轮到我来嫉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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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不信任我?”

    “不,我是害怕那个人——”他深深喘息了几下,目光却闪烁起来,“那个人——那个人非常危险!他不是一般的人,甚至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来自古代的魔鬼。”

    “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从没见过他,的按与他同过几次电话,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语言习惯却像个老学究,半文半白让人听着很别扭!”

    我心里已有答案,其实在端木良刚说的时候,便猜到七八分。

    “就像兰陵王?”

    “嘘!”他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食指竖到嘴巴上,“千万不要说他!他会听见的!”

    端木良说完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地下。

    然而,我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所恐惧忌讳的任务,早就与我结拜兄弟“情同手足”。

    “你不是在MSN里对我说过——历史上真正的兰陵王,绝非戴着面具的天使,而是披着魔鬼的面具,长着天使的脸蛋,但内心又确实是魔鬼的可怕物种吗?”

    “我们的高能董事长,难为你还记得这些啊!”

    他的这句话让我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转头看看四周,确认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压着嗓子说:“够了!端木良,你知道我是谁!你在嘲笑我是个冒牌货吧?”

    “岂敢!岂敢!”

    这种阴险的口气非但没有激怒我,反而让我放声大笑:“你还是瞧不起我,是吗?”

    “现在,我不过是个流浪汉,哪敢瞧不起董事长你呢?”

    “说得好酸啊——就像当年你嫉妒为什么我才是蓝衣社世袭的社长?”我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他,“可是现在,我已牢牢掌握天空集团,超指标完成当年你们给我的任务。当年的心腹大患,却成为我手中之鹿,这不是我们蓝衣社的一大胜利吗?”

    “这是你的胜利,不是蓝衣社的胜利,更不是我的胜利。”

    我会意地点头:“当然,也非兰陵王的胜利——鹊巢鸠占,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为什么总说到兰陵王?”

    “别绕开刚才的话题!当年,你是不是嫉恨过我?嫉恨我先天的社长地位。而你在各方面都远比我优秀,却只能向我执人臣之礼——因此,常青利用你心底的不满,抑或你利用常青庞大的财富,精心策划了一个可怕的阴谋。害死了无辜的高能,搞得我昏迷不醒长达一年,丢失全部记忆,并彻底改变了我的脸和身份。”

    “你想复仇吗?基督山伯爵!”

    端木良的这个比喻真有趣!难道就因为我也和基督山伯爵一样蒙受不白之冤,又奇迹般地越狱成功,成为掌握亿万财富与权力之人?

    “不。”

    我干脆地回答。

    “你可以向我复仇。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你已拥有一切,而我失去了一切,你可以趁机羞辱我杀死我。”

    “对不起,我只想知道真相,四年前的真相!”

    “四年前!今年是哪一年?”

    这种装疯卖傻的态度激怒了我,但我必须克制自己日渐暴躁的脾气:“2010年。”

    “让我算一算”。他居然煞有介事地掐了掐手指,“那就微是2006年?”

    “在杭州。”

    “对!”端木良摸了摸脑袋,表演得甚是逼真,“我想起来了,2006年的杭州!你要知道什么?真相?没错,我知道真相。”

    当他说出“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读心术已看出他眼底的秘密——这不是在开玩笑。

    “洗耳恭听。”

    端木良恢复了严肃,语气阴沉下来:“真相就是——你是无辜的。2006年秋天,你并不知道我们的阴谋,甚至都没有进入蓝衣社!”

    我是无辜的?我原来是个好人?古英雄并不是想象中的坏蛋?

    “你们不是说过,在我的父亲失踪之后,我就成为蓝衣社的社长了吗?”

    “理论上是这样。事实却是另一回事,你的父亲失踪后,我们发现你作为他的独子,却对蓝衣社一无所知。你只知道你的父亲是个平凡的工人,只知道他有一群奇怪的朋友。你的父亲没有培养你作为继承人,这对你而言确实是个悲剧。”

    “悲剧?”至此我才无奈苦笑,“我的人生本不是悲剧,只是后来被你们演成了悲剧。”

    端木良略带歉意道:“对不起,我们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反正蓝衣社已被常青牢牢控制,你不过是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在位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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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3: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出乎我的意料,却没让我感到丝毫欣慰,而是另一种深深的难过——为何自己不是一个改邪归正的魔王?命运为何不再戏剧一些?我真正的过去仍逃不过“平庸”二字。

    “那么说来我是你们的牺牲品?”

    “可以这么说吧!一切都是常青在操纵,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得到兰陵王面具,为此他将不择手段不惜代价。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蓝衣社的社长,才知道这个秘密——原来的老社长消失以后,我们认为你可能知道面具下落。但只有你一个人还不够,常青还要请出另一位任务,他就是兰陵王家族真正的传人,天空集团董事长高思国的侄儿高能。”

    我突然打断他的回忆:“为什么需要高能?”

    “还记得那个兰陵王论坛吗?我就是论坛幕后的管理员,‘蓝衣社’的ID并不是你,而是我!高能以‘兰陵王传人’的ID,频繁出现在那里,引起了我的注意。经过我的仔细调查,确认了高能的身份。于是,一个精心擦化的阴谋出炉——常青想同时控制古英雄与高能——控制你古英雄,自然是为兰陵王的面具;控制高能,却是为了天空集团的亿万财富。”

    “常青的原计划,并非让我换脸冒充高能,而是直接让高能为他服务?”

    “是。但我们需要一个人引诱他出来,这个人就是你——2006年11月,我把你骗到杭州;同时,高能也被我骗到那里。此前你们互不相识,但我已提前告诉你,蓝衣社过往的历史,并告诉你此行目的,是要控制高能这个人。我答应会给你一大笔钱,并帮助你真正控制蓝衣社,你满口答应了下来。”

    看来我曾是个爱财如命,为钱而不惜干任何丑事的败类?

    “为何偏偏要我来做件事?”

    “因为高能事先已经知道,古家是兰陵王高家不共戴天之敌,他指名要与古家后代见面,否则他不会冒险到我们指定的地方。”

    “高能的自作聪明却害了自己。”

    想起高能在2006年最后一篇博客,他说将踏出人生重要一步,大概就是要与我见面吧。

    依然,记得那个日子——2006年11月3日,午夜,古英雄与高能在杭州的一家酒店见面,几小时后共同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你的表现却让我吃惊!古英雄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原以为你会按照实现制订的计划,引诱高能坠入陷阱——因为高能对现状极其不满,他知道自己身为兰陵王传人,却没有可能继承天空集团亿万家财,他的叔叔高思国也对他发去的电邮置之不理。他必须得到任何人的帮助,借助于家族夙敌之手,篡夺不属于他的财富帝国。”

    “这么说来高能倒是个坏人?”

    “恩,根据我与他的来往,如果原定计划成功,高能控制了天空集团,他将成为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可能导致全世界的灾难——当然,这一切都在常青控制之中。”

    我却抛出一句话:“人心难测。”

    “没错,更难测的是古英雄——你的心!2006年11月4日,凌晨,当你与高能在酒店单独见面,竟然临阵倒戈,推翻了原定计划,反而揭露了常青的阴谋,劝说高能与你携手,脱离蓝衣社魔掌,共同寻找兰陵王面具,尤其不能相信一个人,就是我端木良。”

    听到这里我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古英雄并非贪财阴谋之小人,而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不过,你们在酒店说的一切,早就被我安装的窃听器听得清清楚楚!说实话,当时我可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与南宫守在酒店门外。等到凌晨三点,你与高能走出酒店,我与南宫便强行以武力绑架了你们。”

    “卑鄙!”

    他擦擦额头的汗:“对不起,我们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将古英雄与高能秘密拘禁起来,在杭州华金山的医院里。你们被关了十几天,华金山每天都对你实施催眠,想从你的脑子里,套出兰陵王面具的下落,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那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十几天后,你竟从严密看守得的医院地下室出逃,还带上同样被囚禁的高能——看来你有越狱的天赋。医院停着一辆无牌黑车,是南宫从非法渠道弄来的。你刚学过驾驶,当即跳上这辆黑车逃跑。但附近全是山路,你绕着医院转了个圈,冲出隧道的汽车失控,撞上岩石。”

    我替他说完车祸的结果:“而我被甩到公路上,面部着地严重毁容,陷入深度昏迷。高能坠下山崖当场死亡,是不是?”

    “当晚,我、华金山、常青、南宫都在医院,第一时间赶来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还有已经死亡的高能。华金山紧急替你实施了面部移植手术,将高能完好无损的脸,换到已被毁容的你的脸上。然后,我们迅速伪造车祸现场,看起来存在一个逃逸的驾驶员,其实驾车者就是被宣告死亡的古英雄。”

    读心术告诉我,他嘴里说的这一切,符合他脑子里回忆的一切。

    “你们就这样只手遮天,犯下严重罪行!让我成为高能,把古英雄送进坟墓。”

    端木良忏悔道:“很抱歉!”

    “可是,蓝衣社的阴谋并没有停止,一年后我从植物人状态中醒来,你们又继续欺骗我,让我按照既定轨迹生活,直到彻底掉进你们的陷阱!”

    我边说边回忆短暂的人生,从2007年秋天醒来,直到2008年关进美国的监狱,这一切果然是个阴谋,而我不过是个蝼蚁般的牺牲品。

    “我没料到你一直没有恢复记忆——难道兰陵王的秘密,就此要永远烂在坟墓里?”

    眼前浮起另一张脸,美到极致的男人的脸——没有面具的兰陵王,不配称之为兰陵王,所以他只能叫慕容云。

    他,还有我,都需要那张古老饿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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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端木良无奈地大笑,“无论常青的阴谋多么完美,最后不也落得个横死下场?”

    “因为有一个更可怕的阴谋,隐藏在常青的阴谋背后。”

    双重阴谋——我“幸运地”遇到了世界上最复杂的阴谋。

    我的结拜兄弟的双重阴谋还在继续,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要得到兰陵王面具。

    夜。

    高速公路的夜,在车流中飞快穿梭,让人误以为某位外宾来访,却低调未出动礼宾摩托。

    几小时后,我们将回到上海。

    我坐在悍马车内,独自听着海顿的四重奏。疲倦的白展龙睡着了,躺在我后面宽敞的座位上。这些天来他鞍前马后操劳,却被我粗暴地推到水塘中,令我非常过衣不去。

    端木良坐在其他车里,保镖随身控制着他。虽然他已发誓效忠于我,彻底脱离蓝衣社组织,协助我与慕容云战斗到底。而我将为他偿付所有债务包括巨额利息,当然还会让他与妹妹秋波团聚。可是除了自己的眼睛外,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有时甚至是我自己。

    然而,我必须信任他——除非杀了他。

    因为有一点至关重要,端木良掌握我的真实身份。

    如果他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我是个冒牌货的高能,原本是高家死对头蓝衣社的传人古英雄,那我必定会身败名裂!什么天空集团,什么莫妮卡的承诺,全部将变成泡影,高能早就死了,古英雄凭什么拥有现在的一切?

    我可能被送上法庭,嫉恨我已久的天空集团董事会,将趁机起诉我非法侵占高家遗产,我说不定还会重新被送进监狱,不要指望再能第二次越狱成功!

    所以,我必须控制住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泄密,否则只能杀了他!

    但我还没沦落到杀人犯的地步,没沦落到为了秘密不择手段,更没沦落到蓝衣社那种人的卑鄙境界。就像四年前杭州的夜晚,我勇敢揭露了常青的阴谋,鼓励心怀邪念的高能,与我一同逃离那些坏蛋们的陷阱。

    即便,我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失去自己的脸,以及全部记忆。

    以上,并非我要控制端木良的唯一理由,还有个原因同样也很重要。

    出发之前,端木良告诉我,即便蓝衣社全被“那个人”控制,但有一个人不会,就是他的爷爷——端木明智。

    端木家族,在蓝衣社的秘密历史中,是仅次于古家的第二大家族。1949年,端木明智跟随古家,在上海改换身份隐姓埋名居住下来。在我的父亲古平接任蓝衣社第三任社长后,端木明智基本淡出了蓝衣社。多年前,端木明知与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端木良与秋波的父亲,为了某些问题大吵一架,从此离家出走销声匿迹。端木良说老头最疼爱自己的孙女——可怜她是个盲人,偶尔回来带给他一些好吃的。

    最近几年,端木明智彻底消失,常青也尝试找过他,但从没有结果。端木老爷子是社长的心腹,除了世袭社长的古家之外,他极可能也知道兰陵王面具的下落——所以,当我的父亲失踪,而我完全失忆后,老爷子便成为关键人物。

    端木良坚信爷爷还活着。

    既然如此,他和妹妹秋波的价值就更大了。

    秋波的价值?想到这里我又有些鄙视自己。

    我刚找到端木良,就想给秋波打电话,转念一想还是留个惊喜吧。今晚我将回到上海,带着端木良去见她,就说送给他一件特别礼物——可以想象她的表情,看到阔别一年多的哥哥,开始是不可思议的惊讶,接着是高兴地流泪。她必然非常感激我,说不定因此投入我的怀抱?想起她美丽的脸庞,恢复光明后的清醇眼睛,磁石般吸引人的声音,清脆地浮响耳边,如深山泉水沁润心田。若是午夜枕畔能听到这个声音,带着柔情蜜意的窃窃私语,定是我前世修来的好梦,纵然刹那死于塌上也值此一生了吧。

    该死!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为何这么想?甘愿为女子牺牲一切?就像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而成千古笑柄?

    我到底还是一个男人。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我已付出太多,在许多年前便救过她的性命。就算为了高能而偿还,我仍然有理由得到她,只因她的命运与我连在一起。我们同是蓝衣社后人,同是生活在自卑的过去,同是面对那个漂亮的男人。

    为什么又想到慕容云?

    这个男人也诱惑过我,而他的诱惑力太强大了。他曾把秋波从我身边抢走,在我之前让秋波第一个看到了他,这是我的奇耻大辱,数十个日日夜夜不知发生过什么?她的贞节是否还在?她的心是否还属于我?还是从来都没属于过我?

    我要打败这个男人,无论是天空集团与Matrix的战场上,还是端木秋波复杂多变的心灵深处,我都要让他彻底对“大哥”俯首称臣,永远不再燃起非分之想。

    这是男人的征服欲,我将是一个成功的征服者,无论征服天下还是征服女子。

    但是,我还是我吗?是我想要成为的那个我吗?

    莫妮卡——心中刹那响起这个名字,我对她的承诺不会改变,那么对她的爱呢?

    男人果真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说什么天长地久?说什么海誓山盟?全都是些骗人(确切说是骗女人)的鬼话!我无法克服男人的最大弱点,我依然是以往那个被自己鄙视的人。

    车队继续驶过深夜的高速公路,对面刺来的灯光有些晃眼,一如心底的纠结不清。随着那些魔术般的大灯,渐渐浮起三个人的影子——莫妮卡、端木秋波、慕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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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4:27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其中一人是我不共戴天之仇敌,但我似乎同时都爱着他们。

    感觉自己的心要被撕成两半——不,是均匀地撕成三份!

    与其如此,不如享受千刀万剐的凌迟。

    欲望,我看到不可阻挡的欲望,它是黑夜原野上的公犀牛,在孤独中煎熬等待百年,终于带着数千公斤的力量,将另一个人的析日深情抛诸脑后,扬起犀角直接冲向端木秋波。

    为此我将不惜任何代价,大不了付出生命?难道地球会因我的离去而停转?我将全部投入地去怜爱她疼惜她,直到她彻底臣服在我脚下,彻底遗忘那张看似漂亮却丢失了面具的脸。

    半小时后,我将带着端木良,这份最特别最惊喜的礼物,来到广播大厦秋波下班的地方,等待她露出带着感激的爱情的笑容。

    我来了。

    忽然,伸后响起白展龙的手机铃声,他从昏睡中紧张地跳起来,连一秒钟的缓冲都没有,便抖擞精神接起电话:“喂……是我……什么……你再说一遍……确认吗……好的……我马上到!”

    听他接电话的语气,以及变化丰富的神色,从极度意外转到暗暗兴奋,让我也拧起眉毛:“什么事?”

    我的中国去助理压低了声音回答:“根据私家侦探报告,我们已经跟踪到慕容云,就在上海!现在!”

    半小时后。

    车队轰鸣着驶入市区,路灯照亮熟悉的街道,如同行开赴战场。午夜街头行人稀疏,某些角落进行着交易,黑猫与老鼠出没于高墙。秋风卷起第一片枯叶,掠过悍马的风挡玻璃,像一块黄色的石头,即将砸破车窗打到脸上。

    没错,这是我熟悉的地方,常常来此迎接我的秋波,也是《面具人生》电波之源——广播大厦。

    虽然,后面车里坐着端木良,但我不是来给秋波送惊喜的,尽管这也是我的重要计划。

    我是来这里战斗的。

    十分钟前,私家侦探报告,慕容云驾驶一辆奇瑞QQ,开到广播大厦楼下,通过保安询问径直走进大楼。

    这个消息令我极端惊愕,本以为发现慕容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终于可以抓住他好好审问——没想到他却是冲着秋波来的,就像上次在医院捷足先登接走她,这次又是在我给她送出天大惊喜之前,鬼魅般地来到广播电台。

    为什么他总比我快一步?

    车队开到广播大厦楼下,停车场有一辆醒目的QQ,白色车身上涂着粉色的HELLO KITTY的标志,天知道是慕容云从哪弄来的。

    我第一个跳下车,白展龙紧跟在身后。车上保镖们也纷纷下来,唯独端木良那辆车没有动静,这是我决定——在秋波安全回到我手中之前,绝不要让端木良下车,现在他是我最宝贵的囚徒。

    广播大厦门口站着保安,他警惕地看着楼下大队人马,可能要让武警出动保护这个关键部门。为了不惊动太多人,我命令大家都回到车上,只有我和白展龙站在楼下,等待兰陵王与美人归来。

    虽然,我没有在大门口轻举妄动,但平时负责监护秋波的保镖们,早就严密控制住了大楼周围。甚至附近几栋大厦的楼顶,均已加派红外望远镜的监视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慕容云和秋波还在电台里——从他进入广播大厦到现在,并未发现有任何人离开。

    我冷冷地注视这栋据说风水有异常有闹鬼的传闻的大厦,楼上有我心仪的女子,也有我仇恨的男子。他们两人如今在一起,令我坐立难安咬牙切齿,对男人来说更是奇耻大辱。

    白展龙把私家侦探带到我面前,向我报告如何发现慕容云——其实也很简单,侦探每晚都会搜索当日上海空港入境名单,发现今天下午有一位持美国护照的John Murong先生在浦东国际机场入境,正好符合我们提供的黑名单。私家侦探查了John Murong的护照资料,果然是我们日夜惦念的慕容云!

    侦探搜索当日各大酒店订房记录,再次幸运地找到了美国公民John Murong的名字。他赶到那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蹲点,等到傍晚七点,发现一个身着白色汉服的年轻男子出来,与我描述的慕容云形象非常贴近。奇怪的是,慕容云在上海街头游荡很久,他那特立独行的长发汉服形象,以及夜色中迷人的美少年脸庞,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围观。

    十点,有人开着一辆奇瑞QQ来到他面前,把行驶证和钥匙交给慕容云,便下车离去。慕容云独自开着QQ上路。私家侦探驾车紧随其后,幸好QQ速度不快,慕容云并未发现跟踪。但他一直在市区饶圈,到子夜才突然加速。侦探驾车全力追踪,才勉强跟到广播大厦,看到慕容云停车上楼。

    私家侦探的相机里存有照片——五星级门口,丢失面具的兰陵王玉树临风,惹人眼球的白色魏晋汉服,霓虹灯下长发飘飘,宛如烂柯山中的仙童,下凡到喧闹尘市。至于他坐进QQ的照片,简直像美少年漫画,宽袍大袖未妨碍开车。最后一张照片摄于十几分钟前,,,,慕容云独自走进广播大厦,长发被午夜秋风吹起,白衣鬼魂重现。

    毫无疑问就是他!一如冰火岛上惊艳风情,如今却飘到这栋楼上,飘到我的秋波面前——真要命!已经十几分钟了,他可以说很多很多的话,利用这张迷人的脸蛋和眼神,充分诱惑那个纯洁女孩,坠入情网编织的陷阱。

    我粗暴地喝退左右,独自站在广播大厦门口。

    如果有必要,我会选择普希金的方式死去——但愿我这么说没有亵渎那位伟大的诗人,但愿也没有亵渎决斗的骑士精神。

    他来了。

    大堂内的电梯门打开,走出一男一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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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女的棉布长裙裹得严严实实,秀发底下一汪清澈得让人绝望的脸,所以她的名字才会叫秋波。

    男的宛若海底自由的水母,任由秋风鼓起宽大的衣袖长袍,整个人膨胀了两倍,脸庞却消瘦清秀,眉宇之间英姿勃发,放射令所有人黯然失色的火星,恐怕小乔老公亦不过如此!

    当他们经过保安岗哨,来到大厦门口,秋波才发现我的到来,目光惊诧得几乎跌倒,自言自语:“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好一句伤人心的话,你可知我是来给你送一份惊喜礼物的。

    午夜的风,舞起枯黄的秋叶,从我的发际掠过,穿越稀薄寒冷的空气,却转眼飘到慕容云的脸上。

    兰陵王似乎受过舞台表演的训练,漂亮的脖子微微扬起,略带野性地张开嘴巴,竟准确地咬住了那片黄叶!

    落叶衔在红唇间的美少年,却给了我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于是,这片经过他宠幸的枯黄叶片,晃晃悠悠享受地飘落于地,无比荣耀地埋葬在秋天的泥土。

    这样的挑衅更激怒了我,尤其是秋波的纤纤玉手,竟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贤弟!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当愤怒积累到顶点,我还能如此控制情绪,简直让我开始崇拜自己。

    “大哥,小弟也想你想得甚紧,故而趁此机会前来叙旧。”

    “住嘴——”我若再跟他称兄道弟家长里短,那就要被周围的人们耻笑死了,“放开秋波!若你还是男人,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单练,一决雌雄!”

    “好!”慕容云也气宇轩昂地回答,站在台阶上以王者风范俯视我,“我们这就开始吧!”

    说毕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扯着秋波的胳膊,飞快地跳下高高的台阶,如同魅影从身边擦过。丝绸衣袖竟还打到我的脸上,夹带风速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袖管扇了一个巴掌!

    刹那间,现场所有人都大喊起来,就连我也如垂死挣扎的狮子大吼一声。

    等我近乎疯癫地转过头来,才发现两道白影闪向停车场,慕容云已带着秋波坐进那辆奇瑞QQ!

    我和保镖们冲向那辆小破车,没想到它竟迅猛地发动起来,轮胎轻巧地转过一个角度,绕过最先扑上来的白展龙,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加速度,冲向几米外的一道小门。

    然而,那道门根本不是给汽车走的,而是大楼底下的自行车库。

    他疯了吗?还是发现四周已是天罗地网,慌不择路地撞进一条死路?

    可惜,两着都不是。

    两秒钟的工夫,QQ竟开进这道小门——仅供自行车与助动车出入的小门!

    才发现慕容云已把反光镜掰进去,如此车身才恰倒好处地钻进小门,这辆QQ像为这道门量身定制,两边距离差不多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车身却连半根毛都没擦到!他开车简直神乎其神,用电脑精确计算过,两秒钟完美地调整车身角度。后面的人们目瞪口呆,徒留自卑,望洋兴叹,看着QQ轻巧地穿过一堆自行车,从另一个出口开上大街。

    但我身边的前特种兵们并不放弃,有人也急速发动车子,但开到自行车库门口,却只能绝望地急刹车——除了QQ的小身材以外,我们没有一辆车可以钻过去,最小的也比QQ的块头大了两圈,更别说我那辆装甲车似的悍马。

    该死!

    慕容云肯定早就计算过,才会选择一辆最小的QQ,他知道我们的大车穿不过这道门,便胸有成竹大摇大摆地带着秋波下来,把所有人都狠狠地戏耍了一顿!

    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今夜必须抓到!他绝不能再让秋波从我眼前失去。

    大家重新回到车上,飞驰出广播大厦,绕到QQ开出的那条马路,眼前却只剩下秋风与落叶,再也看不到那个性感的背影。

    不过,他们还没逃出我的手心。

    十几分钟前,附近数栋大楼天台上,都安排了监视人员,已准确捕捉到了慕容云,向白展龙报告QQ的方向。

    野战车队为首的是我的悍马,司机在部队服役多年,执行过多次特殊任务,这次重获追逐的机会,令他如恶狼瞪大眼睛,不到两分钟就发现了QQ 背影。

    悍马车里除了我和司机之外,还有白展龙和我的贴身保镖,核对前方QQ的车牌,确认就是慕容云驾驶的那辆。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慕容云选择QQ穿越小门逃跑真是绝妙方案,但若在凌晨大街上遭遇追逐,那可就是最愚蠢的选择了!

    果然,悍马急速追近QQ,毕竟我的排量是他的十倍。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距离已不足十米,透过明亮的路灯,以及车内亮起的光线,能看到副驾驶座上秋波的背影。

    我的小鹿,猎人已追上了你,很快将你从豺狼的爪子下拯救。

    然而,慕容云的QQ突然加速,这样的爆发力绝非QQ所能做到,转眼就拉开了距离。

    我的司机也惊讶地大喊:“撞邪了!我都开到160迈了,为什么QQ却越开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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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抱歉,我不是在为国产品牌做广告。

    因为这辆车早已不再是QQ .我的司机也继续加大速度,幸好这辆悍马早经过改装,凌晨良好的路况条件,跑到时速250公里都没问题!

    然而,更加邪门的事情发生了,当悍马的仪表盘真的跳到250迈,QQ却仍与我保持二十米车距,丝毫没有追近它的感觉。

    “他开的是一辆改装车!”白展龙提醒了一句,“QQ绝不可能开到这种速度,能在QQ身体里改装出这种发动机和动力水平,要么是汽车天才,要么是外星人!”

    我看着黑夜里变态飞驰的QQ,冷笑道:“他的确不是人类。”

    再看后面的车辆已全部掉队,虽然都是大排量的好车,依然没有一辆能追上我们。

    慕容云有意避开警察,或避免威胁到其他车辆,开出市区跑上国道。

    于是,凌晨一点多的上海郊外,出现了这幕奇异景象,一辆时速250公里的悍马,追逐一辆时速250公里的QQ.秋风弥漫的黑夜,一大一小两辆汽车,就像刘翔追逐着杨威,乍看起来颇有些滑稽,座在车上却是把心放在外面。

    已不能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了,仿佛两架超低飞行的战斗机,贴着地面作生死格斗,呼啸出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谁都想以速度抢到更好位置,然后发射导弹毁灭对方。

    忽然,QQ就像F1似的突然急转弯,拐进一条荒草覆盖的小路。

    慕容云又想以小身材逃脱大个子吗?但这样的野路可难不倒我,此辆悍马就是专为这样的野战而生。

    我命令司机把大车也开进小路,反正周围都是荒野蒿草,不用担心撞到行人或车辆,就当参加巴黎一达喀尔了。

    随着座位下激烈的颠簸,不断有枯草打到车窗上,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远光灯也经过改装,可以照亮数十米开外,QQ却还保持原来的距离。

    忽然,前头出现一大块黑影。我放下车窗仰起头,看到一幢近百米高的黑色山峦,似潜伏的野兽等待送上门来的猎物。

    山?

    上海还有山吗?

    “佘山!”

    白展龙突然大叫起来,这是上海西郊仅有的几座小删秋中最有名的一个,四周聚集了不少定级别墅社区。

    就在慕容云即将撞山的刹那,他却飞快地急转弯驶入一条沿山的小路。

    我们的悍马也紧张地转弯,压过高高的石头台阶,艰难地追上山脚。

    这或许是上海绝无仅有的盘山公路,QQ一溜烟爬上坡,追赶的悍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惊醒整座安静的小山。里边布满茂密的竹林,凌晨漆黑的天空下,只能依靠远光灯照亮前方。在黑暗山路上急速飞驰,绝对是件玩命的事情,上百公里的时速难以控制,稍有不慎便会冲出道路,坠下崎岖起伏的山崖,连人带车粉身碎骨。

    一千四百多岁的兰陵王,难道对永恒生命感到厌倦了吗?不,你就算要在这寻死,也请不要拖上我的秋波好吗?

    碾过蜿蜒的佘山陡坡,即将抵达山顶之前,QQ突然急刹车!

    我的司机也猛踩刹车,在我几乎要飞到前排时,悍马侥幸停稳下来,前保险杠几乎紧贴QQ车尾。

    没等我重新坐起来,只见QQ 左右门打开,两个黑影迅速跳下车,悄然钻进路边竹林。

    “站住!”

    我明知徒劳大喊一声,旁边的白展龙与保镖也跳下车,向漆黑一团的竹林冲去。

    司机提起车上备用的手电筒,照亮路边的树丛,毫无慕容云或秋波人影。我浑身肌肉颤抖着下来,独自走近堵在路上的QQ,,敞开的车门空空荡荡,只有秋波的香水味隐隐残留。猛然回过头来,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竹林,凌晨秋风呼啸,吹起大海般的浪涛声。

    端木秋波与慕容云,就像两滴水落入大海,融化进无边的秋夜。

    果然,当我也扎进竹林,却撞见司机的手电筒,还有白展龙和保镖。他们都说漆黑的树林里,完全看不到那两个人影,就连最后的一点香水味都没了。竹叶不断地抽打到我脸上,似乎是命运给我的耳光。耳边除了白展龙的唉声叹气,便水竹林摇曳的摩擦声。眼前无边无际的密林,只有一支手电的光线,如何能照亮整个黑夜?

    我们仅有四个人,其余人马早已掉队,在打电话把他们召来搜山之前,恐怕慕容云已穿越暗夜丛林,带着秋波徒步下山,藏入某个别墅小区,或者拦下凌晨形式的出租车。

    绝望地退到盘山公路上,痴痴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佘山之巅吹吹风。远远抛下白展龙等人,抛下那辆宇宙超级无敌的QQ,终于实现了孤家寡人,被秋夜彻底埋葬。

    惊喜即将来到的时刻,秋波又一次从我身边离去,兰陵王又一次羞辱了我,命运又一次把我推上悬崖。

    当我仰头期望看见月光,却连半颗星星都没发现,乌沉沉的暗云底下,却是一尊巍峨高耸的十字架。

    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没错,确实是醒目的十字架,由几盏微弱的灯光照耀,勾勒出一座庞大的建筑轮廓。

    一座教堂。

    想起佘山上还有教堂,旁边有一座天文台,这才是成为风景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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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0 18: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快步跑到海拔不足百米的山巅,仰望这座巴罗克式的建筑,在上海最高的自然地标之上,俯瞰广阔的平原与城市。

    白天在山脚便能看到教堂,夜里却隐藏了真面目,只有靠近山顶才露出容颜——高大的钟楼与十字架直冲天际,代表唯一的神,嘲笑失魂落魄的凡人——我。

    这座矗立在上海西郊的小山,年代并不古老的教堂,却是天主教的圣地,四十年前被罗马教皇册封为远东第一圣殿。

    奇怪的是,凌晨两点,庄严的教堂大门居然敞开,似乎专为迎接我的光临。

    教堂内部亮出白色灯光,忽然响起奇特的音乐声,竟是欧洲常见的管风琴,难道还有儿童唱诗班?

    这道门,这缕光线,这些琴声,强烈地诱惑我,无法抗拒地走向教堂,走向这个命定的夜晚。

    我的双脚的颤抖,我的双眼在模糊,情不自禁地踏入教堂大门,便已转世入另一个世界。

    高阔穹顶下的大厅,足以容纳上千人做礼拜,数根优美动人的弧线,交织于遥不可及的头顶,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堂,而我却等不到末日审判。墙上的玻璃画着圣经故事,地上是一排排长条坐椅,神龛最显著的位置,赫然耸立着耶稣受难像。神秘的白色灯光,散发出某种奇异气息,让人不敢打扰圣地的宁静,甚至不敢呼吸不敢心跳。

    这是拜占廷的圣索菲亚,是梵蒂冈的圣彼得,是维也纳的圣斯蒂芬,也是我的四海与耶路撒冷。

    因为,在神圣的穹顶之下,我看到了秋波,也看到了慕容云。

    我、端木秋波、慕容云。

    举杯不见月,对影成三人。

    后面两个我爱着并恨着的人,正在教堂角落里手拉着手,旁边是巨大的管风琴,四周却再也没有其他人,难道是我们的美少年在弹奏?

    秋波刚撞见我的眼神,便尴尬地从慕容云手中抽出手来,别过头去不敢接触我的目光,就像知道我有读心术怕泄露心底秘密。

    今晚,她的表现让我极度失望,我异常悲凉地叹息一声,数个月来为她作的全部努力,竟然及不上几十分钟的变化?

    慕容云垂着白色汉服,微笑着向我走近一步,仰起耶路撒冷王式的清秀脸庞,朗声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我终于来了?他根本就没想过逃走,而是选择这处不被打扰的圣地,在巍峨的穹顶之下,等待仓皇失措的我的来到。

    也许,从慕容云被私家侦探发现的那刻开始,我就已坠入他精心策划的陷阱。以他的神出鬼没没形影无踪,怎会如此轻易被发现,何况在我的大本营上海?他必是故意现身泄露行踪,并早已掌握我的动向,恰到好处地抢在我之前,赶到广播大厦见到秋波。再用早已准备好的改装QQ,冲出我的车队重围,将我引诱到佘山这个预设战场,借着竹林夜色甩掉我所有随从——真是个完美计划,天衣无缝,无懈可击,就像两年前把我送进肖申克州立监狱。

    这分明是再一次羞辱!我的下巴不住战栗,却强迫自己绝不可示弱,倔犟地回答:“贤弟,我们究竟谁赢了?”

    “这样的战争没有赢家。”

    “我不会输的。”

    “大哥,我真为你的自信感到高兴!”

    最讨厌的他这种讽刺似的恭维,我咬着嘴唇说:“既然,你已把秋波还给了我,为什么还要把她再次抢走?男人当一诺千金,你以为是小孩子的游戏吗?”

    “把秋波还给你?”他摇头看看身边的美人,“你以为她是一辆车或是一个玩具?秋波不属于任何人,她只主语她自己,没有别人能决定她的归属。”

    “别人?”

    “我们都是别人。”

    真实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一直以为对秋波而言,自己并不是“别人”。

    “你说要让秋波自己选择吗?”

    “是,我或者你,都不能代替她作出选择。”慕容云又走近一步,重新抓住秋波的手,“好,让我来回到你,我为什么回来?因为我知道她并不开心,没有在恢复光明后,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已给你几个月的时间,但事实证明你不能给她这样的生活,那么她也不可能再选择你。”

    “不,这不是真的。”

    我像个小孩似的捂起耳朵,却依然听到他滔滔不绝的声音:“大哥,我回来就是让她自己选择,如果她选择你的话,我会马上消失永不再现——很可惜,她没有!”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大喝一声:“秋波,快点告诉他,这一切全是他的异想天开。”

    慕容云却把食指竖到嘴上:“嘘,不要打扰圣地的安宁。”

    “你别插嘴,让秋波回答!”

    曾经的盲姑娘紧蹙娥眉,对这个问题左右问难,只能低头看着地面,又将手从慕容云手中抽回。氤氲静谧的光线之下,仿佛一个古老舞台,焦点便是女主角秋波。

    她忧伤地缓缓抬头,面色竟像聚光灯下般惨白,眼睛连同睫毛以及眼神都在颤抖,终于吐出几个字:“高能,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但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感谢你帮助我重获光明。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意,与当年我为救你而失明无关,只因你全心全意爱慕着我,而我却不能给予你同样的感情。”

    虽然,这几句话让我心碎,但仍不能使我放弃:“秋波,我会给你时间的,你也需要给我时间——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不能信任你身边的这个人,不能信任他那张漂亮的脸,更不能信任他的花言巧语。你不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人,他让多少人痛苦地死去,也让我承受过多大的磨难。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不可以去他的地方!”

    她惊恐的转头看看慕容云,不敢相信身边天使般的美少年,竟然是我口中的恶魔。

    我们的兰陵王却面不改色,从容地看着秋波:“请以你自己的理智判断。”

    就当秋波在他身边犹疑不决,四周却响起一片沉重的脚步声,惊得她急忙后退。我也猛然回头,只见白展龙和我的司机,后面是十几名保镖,将慕容云和秋波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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