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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捞尸奇谈》:有关河流湖泊的诡谈--金万藏悬疑小说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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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8 08: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07.桃花林


  大家按秩序排队洗手,我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却没有发现,此刻正拿肥皂搓着双手。苗姐看我站在后面不动,她就催我快点去洗,别浪费时间了。大家都挤在食堂这边,不适合当面质疑那个人,我便按捺住冲动,打算吃完饭再去当面戳穿人家。



  这顿饭吃得我浑身舒畅,差点忘记了重要的事情,还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韩嫂今晚做的饭菜非常可口,大概是因为苗姐大驾光临,她特地露了一手,不像以前总是应付了事。我吃饱了以后,想起洗手时撞见的情况,于是就大步追出去,截住了正要走向瓦房宿舍的那个人。



  “是你把那条蛇放进骨灰罐里的,对不对?”我停在草地上,堵住那个人的去路,见到对方要解释,又继续说:“别想蒙我!你手腕上有蛇咬过的伤口,身上的药味又那么重,那根本不是治你眼睛的药,你以前的药都是没有味道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现在敷的药是用来治你手腕上的……”



  “你都看见了?”贾瞎子打断道。



  “这段时间都是你在作怪?”我讶异地问。



  “不是我!”贾瞎子斩钉截铁地否认。



  草地上没有人,大家都散去了,空旷的地方很难有人偷听,我干脆大胆地问:“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整我们?金乐乐出事,罐子有蛇钻出来,骨灰房里多出一个罐子……这些不是你干的吗?”



  “蛇是我抓的,可不是我放进去的。我都看不见了,怎么做那些事?”贾瞎子苦笑道。



  “你承认蛇是你抓的?”我不明白地问。



  “也不算是我抓的。”贾瞎子冷静下来,不紧不慢地跟我说,“我眼睛有问题,除了每个月去镇上的人民医院检查眼睛,拿一些药防止眼组织坏死,还会跟老中医拿点别的药方,希望有一天眼睛能好起来。那条蛇是老中医给我开的,他说喝草花蛇的胆液对眼睛有好处,所以我就从镇上的花鸟市场去买了一条草花蛇回来。那天,我把蛇买回来想叫韩嫂帮我杀蛇取胆,可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之后就去找老中医拿药。草花蛇平常没有毒,可夏天就不一样了,它会分泌毒液,用来猎杀食物……”



  “等等,你说蛇是你从花草市场买的?”我连连问,“那它怎么跑到唐二爷的骨灰罐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从老中医那里拿完药回来,蛇就不见了,我还以为它跑了。第二天,我听到你在宿舍里喊了一声,又打死了一只蛇,我当时是想说的,可苗姐催着你把罐子带去骨灰房,我就没吱声。不过,我后来问过你了,那条蛇真的在骨灰罐里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那天跑来问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看不见,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条蛇,即使能看见,也不能完全确定,我自然就没说什么了。”贾瞎子为难道,“毕竟,一条蛇不见了,然后稀里糊涂地跑进骨灰罐里,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这事是有点奇怪。”我不得不承认贾瞎子说得有道理。



  “我总觉得自从唐二爷走了,怪事就接二连三地出现,会不会他变鬼了?”贾瞎子又开始天马行空地瞎猜疑。



  天色不早了,贾瞎子并非真凶,于是我再聊了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韩嫂正好要洗碗,我看见她在水龙头前忙活,转身就去跟她确认贾瞎子的说辞。韩嫂一边洗碗一边点头承认,贾瞎子喝蛇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蛇胆都是她帮忙取的。我听韩嫂说得那么肯定,没再多问,想要离开时,又忽然停了下来。



  “韩嫂,你……你老公是怎么出事的?”终于,我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之前早就想问了,可又怕触动人家的伤心往事。



  韩嫂显得很平静,关掉了水龙头就看向我,答道:“韩天笑是1998年出事的,和洪克出事隔了十年,他们都是在打捞时碰上食人鱼才出意外的。去年是2008年,大家都以为胡嘉桁也要出事,因为又隔了十年嘛,幸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奇道:“食人鱼?88年到98年隔了十年,彝江还有食人鱼?不是说那些怪鱼都不见了吗?”



  韩嫂答道:“那当然,没人把那些怪鱼抓起来,江里肯定还有。可说来奇怪,那些鱼就是我老公和洪克出事前后才有的,后来有人去捉它们,又无影无踪了,搞不懂!”



  我听韩嫂唠叨了很久,这才知道韩天笑也是因为食人鱼而死的,只不过韩天笑留下了一罐骨灰,而洪克当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天渐渐黑下来,我帮韩嫂洗了几个碗,之后才回到宿舍里,一个人点起蚊香继续思考。岳鸣飞已经没有多少热情了,吃过晚饭就去约会了,有时夜里还会留宿在镇上的宾馆里。



  我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夜空,想来想去,仍然想不透彻。月亮爬过山头后,我又拿起手机端详,今天一天没人给我打电话,唐紫月明明说白天要去老渡场一趟,却一直没联系我,害我老怀疑手机坏掉了。发呆地坐了几分钟,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唐紫月喜欢恐怖的气氛,想邀我晚上一起去老渡场,可拿起手机一看,他奶奶的,居然是岳鸣飞打来的。



  “又怎么了?开房没带身份证吗?”我懒洋洋地问。



  岳鸣飞在电话那头急道:“黄丁意,你快点到师院的桃花林来一趟!”



  “去那里做什么?那不是学生们亲热的地方吗?你想追我?”我开玩笑道。



  “我跑得那么快,要追你还不容易?”岳鸣飞哼哼道,“你别磨蹭了,前段时间我们不是看见胡嘉桁跑到彝山师院的桃花林幽会吗?你快点来捉奸!”



  “捉什么奸!胡队长又没老婆,想约谁不行?”我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在好奇,胡队长究竟和谁在师院的桃花里见面,搞得那么神秘。顿了顿,我又问:“你不是跟移动厅的小姑娘约会去了吗?怎么没去宾馆,反而在桃花林?”



  “我们想怀念大学生活,纪念逝去的青春,不行啊?你他妈别废话了,再不快点过来,胡嘉桁又要跑了。我替你盯着,他现在坐在林子的石桌边上,可能还在等人吧!”岳鸣飞压低声音地说,“我把小姑娘都打发了,你要是不来,老子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电话一挂断,我拿好手机,关上门就飞跑出渡场。脚刚迈出院门,我就依稀看到一个人坐在江边,靠近一瞧,原来是贾瞎子。现在江边蚊子飞满天,青蛙呱呱叫,实在不浪漫,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被岳鸣飞催得紧,没工夫理睬贾瞎子,转身就跑过了樟树林。



  夜里,岳鸣飞站在桃花林外,那里面漆黑一片,却是师院的爱情胜地。此时的桃花早就谢了,树上结了不少的青红色桃子,将林子点缀得异常美丽。岳鸣飞从树上摘了一个桃子,随便抹了抹就吃起来,边吃边等我。看我满头大汗地跑来,岳鸣飞就递了一个桃子过来,叫我尝一尝,还说这果子味道真不错,一定是吸收了爱情的养分。



  我哪有心思吃桃子,接过桃子就气喘道:“人呢?你站在外面,怎么知道胡队长还在不在里面?”



  “我不站在外面,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岳鸣飞吃完桃子,将果核猛地吐到地上。



  我咳了几声,压住猛窜上喉咙的热气,想要缓一缓。这时候,有几对情侣学生正好要走进桃花林,他们就朝我和岳鸣飞投来奇怪的眼光。这种爱情胜地,哪是两个大男人该来的地方,我不由得有些犹豫。可这机会来之不易,天知道胡队要等多久才会再暗地里约人见面,这一次一定要查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金乐乐是不是也跟踪过胡队长?”我忽然问。



  岳鸣飞嗯了一声,答道:“金乐乐那么三八,肯定跟踪过。不过我们和她的性质不一样,她是挖掘八卦新闻,我们是为了正义!”



  “得了吧,正义个大头鬼,万一看到胡队长和哪个女学生在亲嘴,咱们就马上撤。”



  说完这话,我和岳鸣飞就钻进桃花林中,准备去“捉奸”。岳鸣飞的记忆力不怎么样,在林中兜了几个圈子,可他不承认自己不认路了,反而责怪林子里没有路灯,他看不清楚。过了大约十分钟,我们才找到林中的石桌,幸好胡嘉桁还坐在那里,好像他等的人还没来。我和岳鸣飞不敢惊动胡嘉桁,于是两个人就挤在不远的树丛下。恰巧,有一对情侣在旁边你侬我侬,他们看到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不禁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小心老子揍你们!”岳鸣飞气道。



  “算了,别闹事,别吓跑了胡队长。”我拍了拍岳鸣飞的肩膀。



  岳鸣飞冷静下来,对我说:“胡队长到底在等谁?总不会他真的老牛吃嫩草,泡年轻女学生吧?”



  “天知道他等谁?”我懒得去猜,反正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



  接下来,我趁机把贾瞎子的事告诉岳鸣飞,他显得很惊讶,还以为贾瞎子在骗我。在得知韩嫂做了证明,贾瞎子洗脱了嫌疑后,岳鸣飞又陷入了沉思。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胡队长等的人还没出现,我甚至怀疑他不是在等人,而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喂蚊子。终于,半小时过去了,一个人影出现在桃花林里,并朝着胡队长的方向走去。



  一瞬间,我和岳鸣飞精神抖擞,睁大了眼睛要“捉奸”。哪想等那个人影走近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然后四目相对,心说胡嘉桁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见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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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9 22: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08.答案

   除了我和岳鸣飞,桃花林里都是男女相拥,激情四射,那炽热的温度能把林子烧起来。这时,一个人影走向胡队长,我心里猜可能是哪个喜欢老男人的女学生,不想那个人走近了,我们竟发现那是一个男学生。



  “男的?”岳鸣飞不信,搓了搓眼睛又看了看,确实是一个男学生。



  我同样很纳闷,嘀咕道:“怎么会是毛猫猫?原来他们认识?”



  “毛猫猫不是那晚我们在废弃小楼逮到的大学生吗?”岳鸣飞回忆道。



  “我怕毛猫猫会像其他两个学生一样出事,当时骗他说这事警察在查了,没想到他私底下和胡队长见面。”我躲在不远处,小声地和岳鸣飞讨论。



  “他们在说什么?听不见!不如直接走过去,跟他们对质。”岳鸣飞激动道。



  我拉住岳鸣飞,不想马上惊扰胡队长和毛猫猫,静观其变总不会有错。万一我们现在冲出去,毛猫猫说他爱上了胡嘉桁,要冲破世俗枷锁什么的,那该怎么办?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岳鸣飞劝住,继续等一等,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岳鸣飞很快冷静下来,认为我说得没错,毕竟毛猫猫和胡队长仅仅见个面,单凭这点不能确定他们和那些怪事有关。



  只见,毛猫猫坐在石桌边上,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拿出了一个鞋盒大小的纸盒。由于距离隔得有些远,夜里光线不够,我们一开始都没发现毛猫猫带了盒子过来。我见状,立刻联想到唐二爷死前把一个盒子交给余雨雨,虽然在录像里没看到盒子的样子,但会不会就是毛猫猫交给胡嘉桁的那个盒子呢?



  胡嘉桁摸了摸那盒子,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继续和毛猫猫谈话。岳鸣飞等得不耐烦了,又想跑出去,可胡嘉桁忽然站了起来,抱起盒子就迈入了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毛猫猫仍坐在石桌边上,没有离去,等胡嘉桁走远了,我才和岳鸣飞悄悄地靠过去。毛猫猫一时没注意,等发现有人站在身边,禁不住地吓了一跳。



  “黄丁意?岳鸣飞?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毛猫猫诧异道。



  “难道你个鬼!你刚才和胡嘉桁说什么了?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岳鸣飞大声问。



  声音一过,桃花林里掀起骚动,我怕影响其他学生办事,于是压低声音:“你小声一点儿!坐下吧,慢慢说。对了,毛猫猫,你是不是和胡嘉桁见过几次面了?你们有什么事要见面这么多次?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毛猫猫没有隐瞒,干脆道:“你们也和胡嘉桁一样,想找余雨雨的那个盒子吗?”



  我闻言大惊,唐二爷把盒子交给余雨雨,这件事是在我们看过金乐乐的录像之后才知道的。如果胡嘉桁早就和毛猫猫接触,想拿到那个盒子,那他岂不是早就看过录像了,这么说来,金乐乐真的很可能是被胡嘉桁所害。不过,我们现在只是凭空揣测,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能完全肯定胡嘉桁是凶手。要让秦望相信我们,那就必须找到铁证。



  毛猫猫等我们坐下了,又道:“余雨雨的爸妈是老实巴交的村民,陈十万也一样,他们都没有跟警察讨一个真相。你们骗我说警察会查的,我当时信了,可后来什么消息都没有。胡嘉桁前段时间找过我,问我陈十万和余雨雨为什么会淹死,我起先说了实话,以为他和警察不一样,真的关心这些学生。胡嘉桁虽然不是警察,但比起学校方面,他人不错,至少嘘寒问暖了。前几天,胡嘉桁又来找我,问我余雨雨有没有交给我一个盒子……”



  我听到这里,忙问:“余雨雨死前把一个盒子交给你了?”



  “是啊。”毛猫猫承认,“胡嘉桁说会对案子有帮助的,他会帮忙跟秦望他们疏通一下,所以我就……”



  “盒子里有什么?”岳鸣飞心急火燎地问。



  “就是一些期末要复习的资料和模拟卷。”毛猫猫答道。



  我愣了愣,心说盒子里是师院期考的复习资料?这怎么可能!毛猫猫见我们不信,他就发誓,如果骗我们,那就五雷轰顶。我对发誓向来当饭吃,不会当真,于是又问毛猫猫是不是曾让盒子离开过视线,也许东西被人调包了。毛猫猫当场否认,坚称盒子一直在他手中,而且拿到盒子时他还打开看了看,东西不可能被调包的。



  岳鸣飞耐不住性子,一听什么线索都没有,还白瞎了一个春宵,气得牙痒痒。毛猫猫和胡队长聊了那么久,实际上没有过多的触及案子本身,多是谈一些学校生活的话题,也许胡嘉桁怕毛猫猫起疑。不知怎么地,我总觉得毛猫猫有些隐瞒,他可能也察觉到这些案子有蹊跷,没有如实相告。



  我和岳鸣飞失望地站起来,准备离开时,毛猫猫才说:“如果你们是想要唐二爷的那个盒子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



  我屁股刚抽离硬邦邦的石蹬,随即又坐下去,疑惑地问:“唐二爷的盒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岳鸣飞一样不解:“你不会看过那段录像了吧?”



  毛猫猫一头雾水,眉头皱了皱,他就告诉我们在余雨雨出事那晚,他曾接到一条短信。那短信是余雨雨发来的,因为那晚她被系领导找去,以便了解陈十万溺亡的始末,这事恰恰发生在唐二爷挂掉电话后。余雨雨无法抽身,于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毛猫猫,托他去拿盒子,可以说那个盒子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余雨雨碰过。



  我大吃一惊,原来还有这种曲折的事,难怪余雨雨家人整理遗物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东西。幸好,毛猫猫也没对胡嘉桁说实话,否则我们就扑了个空。可岳鸣飞十分怀疑,毛猫猫为什么不对胡嘉桁说实话,反而要跟我们坦白。毛猫猫平时看着挺老实的,现在看来他城府也颇深,心里藏了这么多秘密。



  “其实……上个月我就去报警了,可秦望不相信我。而且余雨雨的家人拿到了学校的一笔钱,这事就没人管了。”毛猫猫叹道。



  我心中一震,原来不只我去报过警,毛猫猫也去过,怪不得秦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毛猫猫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告诉我们,那盒东西很奇怪,他之前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因此没把它交出去。我很理解毛猫猫,这情况我也遇到过,万一那盒东西跟案子没关系,这只会让“狼来了”的效应扩大,秦望以后都不会相信我们了。



  岳鸣飞着急地叫毛猫猫把盒子交出来,我也迫不及待了,毛猫猫却叫我们别心急,我们最好先和他去网吧一趟。网吧?我狐疑地想,去网吧做什么,难道拿到盒子之前,还要在网络游戏上赢他一次?毛猫猫见我们不明白,他就说他现在回宿舍拿盒子,不会为难我们。之所以去网吧,那是因为盒子里的东西很奇怪,必须去网吧才能搞明白。



  我和岳鸣飞一路跟着毛猫猫,惟恐他会半路遇害,亏得一路风平浪静,盒子很快就拿到手了。网吧在学校前门大街上,我们捧着盒子走在路上,忍不住就将盒子先打开了。盒子沉甸甸的,我以为里面有黄金,打开一开竟全是锈迹斑斑的金属片,至少有一百片。那些金属片有中指的长宽差不多,两端分别有个圆孔,瞧不出它们有何用处。



  “我和你们一样,一开始都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但后来去网上查了查……我的天,我根本想不到这些东西那么恐怖。”毛猫猫煞有介事地说。



  我和岳鸣飞猜不出这盒东西有什么恐怖的,不就是形状奇怪的金属片,总不可能会辐射人体吧?我们大步向前,几分钟后就走到网吧,那面几乎坐满了人,只剩一台无人使用的电脑了。毛猫猫一进来就刷了会员卡,然后坐在电脑前,不慌不忙地把电脑打开。与此同时,我和岳鸣飞抱着盒子站在后面,心脏狂跳地等待着答案揭晓。



  电脑开启后,毛猫猫在网页上输入一个词组,接着就跳出了一个资料网页。我正摸着那些金属片,当看到电脑上的画面,手一发软就把金属片扔回盒子里。岳鸣飞僵在一旁,双眼使劲地瞪了瞪,也禁不住地惊讶道:“果然……盒子里的的东西这么恐怖!唐二爷从哪里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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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19 22: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09.尸体手指拉直器

  虽然毛猫猫很得意,但没有吹嘘自己多聪明,扭个半个身子就跟身后的我们诉苦,说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查出金属片的来历。我像摸到鬼一样,赶忙把盒子放在电脑屏幕前,然后和岳鸣飞一起阅读网页上的信息。



  那些金属片在网页上有照片,和盒子里的完全一样,只不过电脑屏幕上是崭新的。根据那些信息的介绍,金属片名叫“尸体手指拉直器”,是尸检工具之一。通常,人死亡后1到3小时尸僵开始形成,6到15小时后尸僵强硬,24到48小时时后开始缓解。尸僵形成后,尸体的拳头会紧握,无法捺印指纹,这时就需要借助“尸体手指拉直器”,把圆孔套在指端,将那些僵硬的手指掰直,以便捺印死者的指纹。有的尸僵跟石头一样,这时还需要将尸体的手掌浸泡在热水里几分钟,擦干后再用拉直器掰直死者的手指。



  我只是一个打捞员,对尸检技术一无所知,看到这种资料,身后就觉得冷了起来。当然,那其实是网吧的冷气吹了过来。岳鸣飞同样很吃惊,在他的印象中,电视剧里的尸体不会紧握拳头,更没看见过哪部影视剧使用过“尸体手指拉直器”。也许,那些影视剧里的尸体已经过了尸僵期,但剧情仍有许多破绽,谁要是学刑侦电视剧去杀人,那就冤死了。



  我直起腰,心想暗地里使坏的人什么证据都没留下,那个人会不会精通刑侦知识?因此秦望他们连个屁都查不到,我们也没有任何线索?毛猫猫看我们都沉默下来,转身就问我们怎么看待这个盒子,为什么唐二爷会将一盒子的“尸体手指拉直器”交给余雨雨?这些尸检工具不是在大街上能买到的,看它们身上的锈迹,也不像近几年的产物。



  这时,有几个大学生经过,要去后面上厕所,毛猫猫就赶紧把网页关闭。顿了顿,毛猫猫就问我们:“唐二爷以前是法医吗?还是收破烂的?”



  “他只是舟桥部队留下的老兵,不是法医。”我低声道。



  “这盒东西很恐怖,可算不上铁证,总不能因为它有铁质就算铁证吧,根本联系不上最近发生的怪事啊!”岳鸣飞有点失望。



  “你们看,这些拉直器的圆孔……”毛猫猫把盒子打开,用纸巾包起一片拉直器,对我们说,“圆孔周围好像覆有一层油脂……会不会这些拉直器都被使用过,而且来不及清理?”



  我闻言就仔细观察,的确和毛猫猫说得一样,那些拉直器都有油脂,嗅上去还有一股奇怪的臭味,有点像死老鼠的味道。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些拉直器如果都使用过了,那使用它的法医要做多少个人的尸检?也就是说,要死很多人才会用上这么多“尸体手指拉直器。”



  “镇上没死过那么多人,否则早就成为大新闻了,是不是打仗时候用的?就是日本鬼子侵略那时?”岳鸣飞猜测。



  我否认道:“你好好想想,二战那么乱,谁他妈有心情去做尸检?死了人就直接埋掉,或者让狗和猪吃掉!再说了,那时候还不一定有尸体手指拉直器呢!”



  毛猫猫望着我们,问道:“那余雨雨的死真的有问题了?她不是随便掉进江里的?”



  之前,我怕毛猫猫有危险,骗了他一次,哪想到他私下自己调查,还把重要的线索隐瞒下来。毛猫猫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这些事都有问题,再骗他也没意思。于是,我就承认余雨雨是被人害死的,可没有证据,侦破无望,秦望他们不会立案的。怪事已经堆积如山,我讲不清楚,也不想全部讲出来,所以故意把渡场的大部分怪事都省去了。



  我们在网吧讨论了一小时,最后毛猫猫决定把盒子继续藏在宿舍,那里住的都是他们班上的男学生,外人很难进去偷东西。至于胡队长为什么想要那个盒子,唐二爷交给余雨雨有什么目的,我们暂时得不出结论。为了不拖累毛猫猫,我仍旧劝他专心复习师院的期末考试,不要玩侦探游戏上瘾了。和上次一样,毛猫猫答应得很爽快,我不由得担心,他还会在背后查探真相。



  在和毛猫猫分别时,我脑海里竟响起一句话——“凭人们对某些人的个人看法而下结论是很不可靠的。人不能凭感情,而是要根据事实来下结论。”此话出自阿加莎的侦探小说《哑证人》,这段时间我一直拿它打发时间,此时觉得拿来形容每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我和岳鸣飞慢慢走回渡场时,俩人对拉直器的来历猜来猜去,搞不明白那有什么用处,甚至害余雨雨丧命。背后的那个凶手不只是装神弄鬼,如果触及核心部分,要人性命绝不会手软,这在唐二爷、余雨雨、金乐乐的身上已经印证了。穿过樟树林时,我们快要到渡场了,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下来。可岳鸣飞却忽然指着前面,大声说那里有人,我往前一瞧,真的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樟树后面。



  “黄丁意?岳鸣飞?是你们?”说话的人是苗姐。



  我意外道:“苗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树林里做什么?”



  “我刚从办公楼出来,想要回家,可路上觉得有人跟踪我,所以就……”苗姐忐忑不安,一面说一面警惕地望着林中黑暗的各个角落。



  “有人跟踪你?你怎么不带手电,林子里路不好,容易摔倒。”岳鸣飞问道。



  “我哪想这么多,这附近又没别人,没想到有人跟踪我,要吓唬我。”苗姐又气又怕,“下回让我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放心不下,便道:“不如这样吧,我送苗姐回去,岳鸣飞你自己先回宿舍,过一会儿我再回去。”



  岳鸣飞没有反对,转身就走了,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苗姐不喜欢别人对她献殷勤,看我这般关心,她就不领情地大步走出樟树林。实际上,我一来是怕苗姐真的被人跟踪,会半路遇险,因此送她回学校那边;二来我怀疑苗姐身上有重要的线索,或珍贵的东西,有人跟踪她是抢过来。



  苗姐全身上下就提了一个小包,我瞧不出里面装了什么,当我们快要走到师院后门了,于是就大胆地问:“苗姐,你是不是从渡场里带了东西出来?”



  苗姐柳眉一竖,不悦地道:“我是那种人吗?半夜从渡场偷东西?”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解释。



  苗姐不肯听,停下来就拉开小包,让我过目:“你自己看,里面有值钱的东西吗?”



  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看到包里的情况了,随即微探脑袋,打量了一番。原来,小包里都是些文件、收据、发票等物,真的不值钱。我不能当场把文件掏出来,一一看过,恨得牙痒痒的。幸亏苗姐最受不了别人冤枉她,见我一副不解恨的样子,她就把文件等东西拿出来,甩到我手上。



  “你自己看,是不是我偷东西?”苗姐怒道。



  我不好意思道:“我没那么说啊!”



  没办法,我只能无力地解释着,同时趁机瞄了几眼。那些文件都是金乐乐以前处理过的,发票和收据也是她曾经开的。苗姐重新回到渡场,认为管理混乱,因此把所有事务都亲自理一遍,她今晚把文件带回家就是要全部过目一遍。我一时半会找不出问题所在,便把文件还回去,不敢继续揪住这个话题。



  就在还回去时,我忽然被三个字吸引了,可惜苗姐已经把文件塞回包里,没有再拿出来。刹那间,我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竟在那堆文件和收据中看见“李小爱”三个字。渡场根本没人叫这个名字,连姓李的都没有,金乐乐经手过的文件怎么会有那个名字?



  眼看就要走到师院后门了,我就小心翼翼地问:“苗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小爱这个人?”



  “李小爱?谁啊?从没听过!”苗姐漫不经心地回答,穿过师院后门时,她随便道了声谢就自顾自地回家去了。



  望着苗姐远去的身影,我驻足不移,仿佛着了魔,竟有一股抢苗姐的小包冲动,和跟踪她的人一样。等人走远了,学校的小道里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了,我才不甘心地离开。刚走不远,唐紫月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等她电话很久了,没料到她会挑这个点打过来。



  “你不会想叫我现在去老渡场吧?你不是说白天去比较安全吗?”我一接通电话就好奇地问,“你这么久没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忙着备课?”



  “这两天我都在研究那份彩色密码,我总觉得唐二爷话里有话,不只是让我们去老渡场。”唐紫月在电话那头说,“这些事先不提。我这几天的确很忙,除了要给学生点出期考复习的内容,还要……总之……”



  我站在樟树林外,听不到下面的话,于是问:“总之什么?别卖关子啊!”



  唐紫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你可别笑话我,我想……我想我发现唐二爷还活着的证据了。”



  此话一出,江面上袭来阵阵阴风,樟树林沙沙作响,我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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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0 08: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10.将计就计


  首先,我要说的是,唐二爷的尸体在送去火化前,渡场的每个人都看过他的遗体。那晚警方把尸体运到太平间,他们也确认过,每一步都按照法定程序进行,不可能有换尸或诈死的可能性。诸如电视剧、小说里的奇诡情节,要在现实世界里实现非常困难,我们不会蠢到连尸体都不看一眼就相信那是唐二爷了。



  唐紫月也知道她的话有点悬乎,所以刚刚说话时才没底气,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说:“我现在还在办公室,你要是方便的话……”



  天色已经不早了,学生都回宿舍睡觉了,我怕其他老师会说闲话,给人家造成困扰。想了想,我又觉得唐紫月提到的证据很诱惑人,如果不看一眼,今晚就别想睡了。踌躇片刻,我扭头返回师院,朝政法系的办公室走去。政法系的教学楼是师院里最破旧的,晚上一熄灯,它跟渡场的废弃小楼就没什么区别了。



  我抬头望见三楼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一路小跑上去,同时猜测那证据是什么,竟能证明唐二爷尚在人世。楼梯间的灯光微弱昏暗,路灯形同虚设,好像风一使劲吹就能干掉它。我顾不得斯文,气喘吁吁地赶到办公室,那里面只有唐紫月一个老师,其他老师早就回去睡大觉了。



  唐紫月开门见山,站起来就说:“你过来看,是不是很眼熟?”



  我招呼都没打,大步一迈就来到办公桌边,看到了所谓的“证据”。在桌子上,那里有一沓厚厚的模拟考卷,唐紫月刚批改完,试卷旁边有一张纸条,像是小抄。我以为,唐紫月抓到学生夹带小抄,准备说只是模拟考,犯得着那么认真吗?可再一看,那张纸不是小抄,纸上只有一句话——明晚到老渡场见我,把钥匙还给我。



  我心头一紧,拿起纸条端详着,心说“钥匙”?难道是指我从唐二爷草席下找到的半把钥匙吗?上个月,我和岳鸣飞在唐二爷的草席下发现没寄出去的生日贺卡,还有一封李小爱寄来的信,信中藏了半把钥匙。那钥匙和生日贺卡被藏在废弃小楼里,我们很久没去碰过它们了,直到现在都搞不懂那半把钥匙有什么用处。



  想一会儿,我不安地问道:“你从哪里找到这张纸的?有人寄给你,还是谁把它塞到你宿舍门下的?”



  “学校有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我想那个人不敢冒险。”唐紫月对我说,“政法系二年级昨天在公共课的大教室里举行了一场模拟考试,这张纸条夹在收上来的试卷里,我今晚才发现的。交试卷时,大家一窝蜂冲上来,纸条是谁塞进来的,已经成了未解之谜了。”



  “夹在试卷里?”我佩服道,“这个人真精明!那时有几百号人在教室里,要搞清楚是谁把纸条交上来的,那还真办不到。”



  “你难道不觉得眼熟吗?”唐紫月指道,“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和你的那封信一样,就是金乐乐截住的那封信。”



  我也觉得字迹有点眼熟,听唐紫月那么一说,顿时毛骨悚然。前段时间,我从金乐乐的办公室里找到那封装有彩色密码的信,认出那些字是唐二爷写的。因为我和岳鸣飞曾在唐二爷的草席下找到一些生日贺卡及信件,那些字迹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我不是刑侦专家,不能百分百肯定,可唐紫月坚称绝对这些字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她批改试卷那么多了,辨别笔迹的功夫还是有的。



  我仍认为唐二爷没死的说法太夸张了,于是问:“你看那封信才几次,真的记得那么清楚吗?”



  “那当然。”唐紫月胸有成竹,“我敢跟你打赌,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写信给你的人。”



  “可是唐二爷已经死了。”我强调。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唐紫月望了办公室窗户一眼,确定没人躲在那儿,她就继续说,“这些字绝对出自同一个人,如果写信给你的人是唐二爷,那么他肯定没死;假设写信给你的人不是唐二爷,那么……”



  “你是说,写信给我的人另有其人?写给李小爱的生日贺卡也是别人写的?这怎么可能?”我不认同。



  “我跟你想得一样,可你和唐二爷关系那么好,他会这么整你吗?总之,这个人叫我们去老渡场一趟,明晚你敢去吗?”唐紫月镇定地问我。



  我倒不害怕,大不了打一架,只不过对方太神秘了,实在有点不放心。如今,出事的人数快超过一个巴掌了,凶手十有八九是变态杀人狂。我琢磨了一会儿,老渡场是必须去的,可这次不能乖乖听话,可以将计就计。这段时间都是神秘人在操控一切,是时候换我们反客为主了。



  唐紫月不明白我的心思,我就坐下来告诉她,明天晚上由我赶去老渡场,并让岳鸣飞看住渡场的每一个人。如果渡场的人都没离开过,而神秘人又在老渡场出现了,那么就可以排除渡场的人了。反之,神秘人不出现的话,那渡场里的人就有很大的嫌疑。



  “你一个人去?这怎么行?纸条是写给我的!”唐紫月不同意。



  “别忘了,钥匙在我手上,当然是我去了。”我坚持道,“纸条写给你,是因为交给你比较方便,不会被发现。渡场现在都换了锁,我们又那么警惕,那个人下不了手的。”



  “你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瞧不起女人,怕我给你添麻烦?”唐紫月一针见血。



  实话说,我是有点担心唐紫月会在老渡场遇险,这种侦探游戏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肯定会有伤亡。为了不让唐紫月误会,我就请她明天带着陈十万班上的学生去渡场做一个慰问活动,然后一起留下来吃晚饭。这样一来,岳鸣飞就有借口拖住渡场的每个人,同时我可以一个人潜往老渡场等神秘人。



  唐紫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主意,从出事到现在,我们俩都认为是渡场的人在作怪。这一次,正好可以证实大家的猜想是否正确。何况,唐二爷因救人而丧命,这是事实,不管他当时有什么目的,陈十万班上的同学象征性地去慰问渡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时间越来越晚,我们不方便继续聊下去,于是就拍板定案,没有争下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看苗姐一来渡场,马上就将唐紫月要带学生来慰问的事告诉她。苗姐没有怀疑,反而拍手称好,还叫韩嫂多买点菜回来,晚上要和学生们一起吃饭。在苗姐心中,她其实一直替渡场不值,捞尸一毛钱都没有,死者家属也不来道谢。现在唐二爷死了,陈十万班上的同学来慰问,苗姐一百个愿意多做点好菜,哪怕让韩嫂累死。



  这事由苗姐点头了,胡嘉桁就没有说“不”的余地了,我见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又去找岳鸣飞讲清楚。岳鸣飞晚上准备去约会,听我这么一说,他就痛快地保证,一定会拖住渡场的每一个人。末了,岳鸣飞还叫我小心一点,手机一定要充满电,万一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打电话报警求救。



  我打了岳鸣飞一拳,哼哼道:“你当我是吃素的?打不过?老子今晚就守株待兔,给你拎只猎物回来。”



  “你确定吗?金乐乐差点就死了,我看对方来者不善,你还是别去了,让唐紫月去吧,反正她想去。”岳鸣飞担心道。



  “你不是说你是绅士吗?居然让女人去?”我摆手道,“老渡场离这里不算太远,我打不过会跑回来的,你放心好了。倒是你,一定要拖住所有渡场的人,连苗姐也不例外,一个都不能让他们离开视线外。”



  “看几个人还不容易?你当我是没用的小鬼?”岳鸣飞不以为然,“你放心去就好了,今晚谁都别想离开渡场!你自己多加小心,要带刀就说一声,我箱子里正好有几把……”



  “得了吧!”我推搪道,“你那几把刀还不如我的打狗鞭!对了,今晚唐紫月也会来,你要是看不过来了,叫她帮你。”



  “妈的,你看不起老子!”岳不飞不爽地说。



  我和岳鸣飞斗了几句嘴,没过多久,苗姐就在外面喊了一声,叫我们去捞垃圾。今天,何邝也来了,这是他头一回到江边捞垃圾。我刚要迈出去,岳鸣飞就在后面问,什么时候去废弃小楼拿钥匙。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打算把钥匙交出去,因此今晚只会带一把假钥匙过去骗人。没有人规定,只许神秘人耍我们,不许我们耍他或她。



  忽然间,我有一种预感,今晚将会发生最疯狂的事。事实证明,我没错。今晚,有一个人将能看见这世界,有一个人将曝光于人前,还有一个人将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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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0 08: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11.三个人的命运


  反守为攻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想了一晚上,尽量将它设计得缜密一些,因为这次不成功的话,对方会更加警惕,很难再上当了。



  我一边思考,一边在江边捞垃圾,好多次何邝和我搭讪都没听见。今天胡队长没来捞垃圾,因为唐紫月来和渡场沟通,胡队长就和苗姐都在院子里商量今晚的事情。何邝听说晚上有学生到渡场做慰问活动,还留下来吃晚饭,他就猛地摇头,大骂那些学生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



  岳鸣飞听到就答:“我说何老伯,人家起码知道感恩了,总比没人来慰问的好。”



  “唐二爷又没亲戚了,慰问谁啊?你们吗?”何邝不屑地道。



  “我们当然算他的亲戚了,送他去火化的人也是我们。”岳鸣飞争执起来。



  “谁说他没亲戚?胡嘉桁告诉你的?”何邝矛盾地说。



  我正思考晚上去老渡场的人,一直没插嘴,听到何邝那么说,忙问:“唐二爷有亲戚?谁啊?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送他去火化时,也没有哪个亲人找上门啊。”



  何邝神秘地一笑,哼道:“唐二爷的亲戚早死光了,是我记错了。”



  我狐疑地瞥了何邝一眼,心想何邝是彝江上的老渔民,和舟桥部队的老兵很熟悉,他说唐二爷有亲戚,没准还真的有。可是,胡嘉桁和唐二爷也了解彼此,在送遗体去火化的路上,胡嘉桁可没提过唐二爷的亲人尚在人间。再说这么久了,我从没看见谁来探望唐二爷,即使春节也是如此。



  何邝只说了这句话,后面的就不提了,不管我和岳鸣飞怎么问,他都厌恶地答那群学生是麻烦精,离他们越远越好。唐二爷是真死了,这是事实,我不会怀疑。可何邝无意间提起唐二爷有亲戚,我就动摇了,会不会这段时间都是唐二爷的大哥或三弟在捉弄人?想了想,我又觉得这解释很牵强,就算是同住一屋檐下的亲人,也很难知悉彼此的秘密。除了唐二爷本人,没有谁能拿他深藏的秘密来恶整我们。



  一个中午,我们都在江边捞垃圾,韩嫂忙着准备晚饭,午饭就给我们每个人分别端了一碗白粥,以及一小碟酸菜。我把工具放好了,坐在食堂里喝粥,何邝就划着他的竹筏回对岸去了。胡队长正好来吃午饭,苗姐没多久也来了,我眼珠子转了转,便趁机问他们,唐二爷是否还有亲人。



  苗姐捧着碗坐下,斜了一眼,问道:“你问这事干嘛?”



  我掩饰道:“今晚不是有学生来吗,我想如果有唐二爷的亲戚在场,或许会好一点儿。”



  “他哪有亲戚,有的话,在去火葬厂时就请来了。”胡队长跟着答道。



  他们说话时都很镇定,不像是骗人,要么就是他们演技太好了。我苦笑了一会儿,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唐二爷不可能有亲戚,若他有的话,秦望方面肯定不会让我们负责火化的事,他们是警察,能通过公安系统查到唐二爷在世的亲戚。何邝今天胡说一句,我居然就相信了,最近真是变得弱智了。



  吃过了午饭,苗姐就叫我和岳鸣飞到草地上摆桌子,今晚来的学生有二十多个,食堂挤不下了。实际上,陈十万班上的同学有六十多个,为了不给渡场增加负担,唐紫月就挑了20多个比较听话的学生来。摆好了桌子,我又去帮韩嫂洗菜,岳鸣飞也逃不掉,他甚至羡慕贾瞎子,可以借口看不见,坐在宿舍里纳凉。



  洗菜时,我都在听岳鸣飞唠叨,直到傍晚来临,我才悄悄地溜出去。临行前,我怕苗姐找我,故意把手机关了。至于要报警什么的,我才不担心,打不过就跑,逃命的功夫还是有一手的。岳鸣飞怕我被责难,也早帮我想好了,等苗姐发现有人缺席了,他就去骗苗姐,说我狂拉肚子,已经去医院挂吊瓶了。其实这个谎言很烂,亏得苗姐忙前忙后,不会有时间去医院逮人。



  离开了渡场,我就顺着河崖走去老渡场,途中停下好几次,生怕有人跟踪我。江涛声掩盖了脚步声,我那么谨慎就是怕神秘人也会提前摸来。幸好,一路无忧,没人跟踪我。可是,老渡场旁边的野草都被踩到了,想必最近有人来过。我提防地钻进老渡场,然后将里面的房间看了一遍,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安下心来。



  老渡场到处都爬满了青色的藤萝,水洼里的蝌蚪已经都不见了,成群青蛙正从水中蹦蹦跳跳地跃进草丛里。我折了几根树枝,垫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屁股就坐下等待夜幕降临。夏天的夜晚来得很慢,我坐得出汗了,天还没黑。左等右等,老渡场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惟恐没听到动静,不停地走到破窗边张望。



  “这么久还没有人来!难道,写纸条的人真的是渡场的人?”我怀疑地想,“不过那个人没写几点,希望不是零点就好,否则我就要养蚊子了。”



  等不到人,我转身想坐回地上,这时候注意力就被斑驳的墙壁吸引过去了。这些墙壁已经发霉了,还有藤萝植物依附着,很难分辨出墙壁的原本面貌。我拔下那些青黄相接的藤萝,用袖子搓了搓墙上的霉斑,随即醒悟地想:原来唐二爷叫我们来老渡场见他是这么一回事!



  在这面墙上,贴了一份彩色密码样本,类似阿修找到的那些样本,只不过有点褪色和变色了。虽然我记得不牢,但能肯定这个彩色样本和阿修的都不一样。也许,唐二爷的密码能对应两个版本,一个是英语版本,一个是舟桥部队自己使用的版本!唐二爷叫我来这里,不是告诉我他还活着,而是说一个密码还能催生出另一个密码。由此可见,唐二爷对他的秘密很用心,就怕被人盗去,连信都写得那么神秘。



  这个密码版本留在墙上很多年了,上回我和唐紫月是晚上来的,完全没注意到墙上的古怪。即便在白天,如果不走近的话,也不会发现墙上的密码样本。我没时间去想,为什么密码样本没被摧毁,这种密码在二战算是机密,要是被敌人解开,那就完了。



  这时候,一股墨色从天空的东面泼到西面,我见状就按了手机的开机键,想要把密码样本拍下来。天知道我离开后,密码样本会不会被人破坏,前几次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天色越来越暗,我的手机在黑暗中几乎无法拍摄,于是就着急地把按下键钮,试图把墙壁拍下来。



  铃——!



  我刚拍下一副模糊的画面,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以为岳鸣飞没骗住苗姐,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铃声响了很久,为了不惊动随时会靠近老渡场的神秘人,我就接通了电话,只听那头问:“黄丁意,是你吗?你在哪?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这声音很耳熟,我仔细想了想,立马吓傻了——这是金乐乐的声音!登时,我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金乐乐还能苏醒过来,医生明明说她会变成植物人啊!金乐乐的声音颤抖个不停,状态显然很不好,她没听到我回答,又喂了好几声。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惊讶地问金乐乐什么时候醒来的,渡场的人知不知道。



  “我刚醒!我有很重要的事,你在哪?我去找你!”金乐乐呢喃道。



  “我在……你找不到我的,我去医院找你吧!”我马上答道。



  “我已经跑出医院了,不然他们不让我出来。我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快点到渡场门口等我!”金乐乐执意道。



  “你有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吧。”我担心金乐乐身体不行,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



  “你以为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吗?如果我告诉你,贾瞎子早就能看见了,你会相信吗?太多事情讲不清楚了,这些事你永远猜不到!”金乐乐喘道,“好了,你马上到渡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走到了。”



  金乐乐的声音非常虚弱,好几次差点就听不到了,我还以为是信号不行。我知道金乐乐刚醒,身体机能都没有恢复,她坚持走那么远的路,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可是,贾瞎子真的能看见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喝草花蛇的胆液?不管金乐乐是不是骗我,她苏醒总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推她下水的凶手会原形毕露。



  现在天已经黑了,要等的人还没来,我拿捏了一下,觉得金乐乐比神秘人更重要,于是大步迈出了老渡场。这么晚了,神秘人还没来,也许真的被我猜中了,他或她就是渡场里的人。夜里,我在江边狂奔,恨不得飞回渡场。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我终于看到了渡场散发的朦胧灯光,远远地还能听到鼎沸的人声,想来唐紫月和学生仍未离开。



  我边跑边想:“人多就好,起码不会有人敢对金乐乐下毒手了,这一次一定要让她把真相当众说出来!”



  当我赶到渡场门口了,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好像有人一路跟过来了。由于小路都在江边,水声哗哗,我又跑得那么快,根本没注意到。就在我要回头时,岳鸣飞刚好走出来,他一见我就问:“你跑什么?真的有人追杀你?妈的,让老子揍死他!”



  我猛地吐气,缓了一会儿就答:“今晚没人去老渡场,不过刚才……好像有人跟在后面!”



  “真的假的?”岳鸣飞伸长了脖子,看向我身后的黑暗,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没时间计较,转问:“金乐乐呢?她回来了吗?”



  “没看见她人啊!她不是躺在医院吗?”岳鸣飞糊涂道。



  “金乐乐已经醒了,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现在她要到这里把事情讲清楚。”我说完就看向渡场的院子里,大家正围在草地上吃吃喝喝,没有一点慰问的样子,有几个学生还笑得非常开心。



  这时候,胡嘉桁也走了出来,他看见我就诧异地问:“黄丁意,你不是去医院了吗?现在不拉肚子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影就出现在远处,那边正是我跑回来的方向。金乐乐要走到渡场,肯定是从另一个方向,绝不会从老渡场那边过来。我吓了一跳,心说大家都在渡场里,难道神秘人是渡场外的人。这一次,那个人影没有躲起来,反而慢慢地走向渡场大门外。我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想,那个人竟然会主动现出真身!



  几秒过后,人影走近了,胡嘉桁猛地吸了一口气,震惊道:“老唐!?”



  与此同时,渡场里掀起一阵骚动,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从办公楼顶狠狠地摔了下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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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说明:因我明天起程去珠峰,来回需要数天时间,故暂停更新5天,25号恢复更新。抱歉。希望我能平安归来。不排除会路上有什么麻烦,拖延回来的时间,总之我回来后会更新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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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0 08:1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老金旅途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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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22 13:57:32 | 显示全部楼层
金乐乐被谋杀了?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 签到天数: 1 天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2-7-25 19:3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12.归来


      人影走出树下的黑暗时,胡队长念了“唐二爷”三个字,我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巧,天雷滚过夜空,震耳欲聋,更让人心慌意乱。唐二爷的确死了,早就被烧成灰了,如何还能跟着我从老渡场回来!果然,我定神一瞧,那人和唐二爷完全不像,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胡队长呆住了,没有再说话,倒是对方先答:“胡嘉桁,好久不见。”



      “老唐,你不是……不是在监狱里吗?”胡嘉桁吞吐道。



      我和岳鸣飞尴尬地站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直到院子里的学生们炸开一波波惊叫,事情才有所缓和。我们顾不上知道“老唐”是谁,转身就跑进渡场里,却见贾瞎子倒在血泊里,正痛苦地抽搐着。不少学生被鲜血溅到身上,吓得哇哇大叫,还有几个胆小的女学生大喊鬼来了,将现场气氛渲染得跟拍鬼片一样。



      “谁干的!”苗姐冲着人群大吼。



      “怎么回事?!”我惊恐道,“贾瞎子怎么从楼上掉下来了?”



      岳鸣飞挤进人群,看清后又退了两步:“搞什么名堂!”



      其他人没有回答,仍在边上大喊大叫,我抬头往办公楼上看,那里有盏昏黄的路灯投下光影,看不清有没有人站在上面。虽然办公楼只有两层,但贾瞎子摔得太厉害了,转眼就不再动弹了。这是我见过最惨烈的场面,一时间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打急救电话。可我刚拿出手机,有一个人就从楼上走下来,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望过去。



      “你……怎么在楼上?”其中一个女学生意外道。



      “你跑到楼上做什么?”另一个女学生跟着问。



      岳鸣飞也纳闷道:“怎么是你?是你把人推下来的?”



      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正准备拨电话的手也停住了,没想到走下来的人竟然是毛猫猫。在这种情况下,答案可想而知,大家都认为是毛猫猫把贾瞎子推下楼的。这楼只有两层,金乐乐在贾瞎子变瞎后,早把办公室搬到一楼了,二楼极少有人再上去。现在夜深了,楼上又没人,贾瞎子摸上楼去做什么?我原本也觉得毛猫猫是凶手,可他好歹是个大学生,不会那么笨,选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将人从楼顶上推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毛猫猫回过神来,连忙否认:“不是我干的!我在楼上没看见他!”



      “别报警,可能是意外失足。”苗姐提醒道。



      “救人要紧,先打急救电话!”唐紫月从饭桌那边走过来,叫我快点拨电话,分清事情的急缓。



      我不乐观,一看贾瞎子的模样,心里就料到他已经死透了。胡队长在我打电话时,和不请自来的“老唐”走入院子,还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贾瞎子的脉搏,然后猛地摇头。一见这情况,我们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出声了。我心情极其复杂,本以为摔下来的人是金乐乐,哪里会想到是贾瞎子。如果金乐乐没赶到渡场,那么她现在在哪?是否平安?



      急救车不可能开进渡场,即使能开进来,至少也要半小时的时间。我怕贾瞎子还有一口气,再拖延下去会错过抢救的黄金时机,于是不顾胡队长反对,坚持背起人往外跑。诸如破坏犯罪现场的借口,哪里比得上一条人命重要。



      大家看我把人背起来,纷纷追出去,只留下韩嫂一个人在渡场善后。等我赶到镇上的人民医院后,医生就给贾瞎子判了死刑,说是他头部受到重创,因颅骨粉碎性骨折导致死亡。同时,医生问我贾瞎子是怎么摔死的,我答不上来,胡队长就补充那是一场意外。我怀疑地回头望过去,又不好当面质疑,等医生去处理尸体的问题后才敢开口。



      夜里医院的人不多了,我们站在大厅角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胡队长先对我们说:“黄丁意,你别意气用事,贾瞎子是不是被人推下来的,这不是我们说得算。”



      苗姐点头:“贾瞎子失明后,有点抑郁,可能真的是想不开。黄丁意,你不要把世界想得那么危险复杂。”



      “可也不能证明他是自己跳下来的啊!”我又气又恼。



      “我看就是那个毛猫猫干的,大伙都看见他从楼上走下来,那么多证人在场,他想否认都难。”岳鸣飞激动道。



      “他不可能杀人。”唐紫月不同意,在我送人到医院时,她也跟来了,但那群学生被她留在学校里了。



      “那他到楼上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像其他学生一样待在院子里?”岳鸣飞反问,“要是我没记错,毛猫猫应该不在今晚慰问活动的学生名单里吧?今晚我可盯着每一个人呢!”



      “毛猫猫不在名单里吗?”我疑问,然后醒悟地想,难怪那群女学生这么惊讶,原来她们都知道毛猫猫不该出现在渡场那边。



      “他是不在今晚的学生名单里,因为他和陈十万关系不错,我怕这事影响他心情,所以没叫上他。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渡场,我也不清楚,不过不能因此断定他和案子有关。”唐紫月冷静道。



      “毛猫猫还是个学生,我看他挺单纯的,不像干坏事的人,这事就算了吧。如果把秦望他们牵扯进来,就算毛猫猫最后被证明是清白的,那他在学校的生活也毁了。”苗姐说道。



      实际上,我也不认为毛猫猫是凶手,没有谁会蠢到当众杀人。可是,夜里从楼上走下来的人只有毛猫猫,除非贾瞎子是自己跳下来的。胡队长和苗姐可能是认为最近渡场出事频率太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极力要将这事压下去。对于是否报警,我们争执不下,医院方面也没有动静,只是把尸体暂时存放在太平间里。



      又等了一会儿,胡队长从医院方面那里确认,这事会当做意外事故处理,不会与公安派出机构扯上关系,我们这才各怀心事地离开医院。“老唐”没有跟来,我想起了这事,便在路上问胡队长,那个老唐是谁。岳鸣飞也很好奇,我们都以为老唐就是唐二爷,可他们长得不一样,可以说完全不像,不可能是亲戚。



      穿过了校园,唐紫月离开了,胡嘉桁才对我们说,老唐的全名叫唐山泉,以前也是舟桥部队的老兵。20年前,唐山泉因在炸桥墩任务中犯错,意外炸死唐二爷的大姐和三妹而锒铛入狱,被判无期徒刑。这事一直是唐二爷的心病,大家都不敢提起,因此除了胡队长这辈的人,其他渡场的人都不知道。



      我边走边想,原来唐二爷真的是排行老二,只不过他没有大哥和三弟,而是有大姐和三妹。胡队长回想往事,一阵惆怅,还告诉我们彝江当年有三座桥,20年前洪水来前,有一座就已经垮了。为了在洪水来前疏通江道,舟桥部队的老兵去炸掉桥墩,唐二爷的大姐和三妹下河操作时炸得血肉横飞。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唐山泉操作失误,提前引爆了炸药。之后,唐山泉就被判了无期徒刑,一直关在广西的一所监狱里。



      我们走过了师院,进入樟树林后,胡队长就说:“唐山泉被关了20年,应该一直关到老死,没想到今晚他会出现,所以我才那么惊讶。”



      “难道他是越狱犯?”岳鸣飞皱起眉头问。



      “这倒不会。你们进去看贾瞎子时,我问了唐山泉,他说他在监狱表现良好,已经从无期徒刑减到有期徒刑20年了。”胡队长解释。



      “可他怎么从老渡场那边回来……好像跟踪了我。”我疑惑地问。



      “老渡场?对了,你不是说今晚不舒服去医院了吗?怎么会从那个方向回来?”胡队长醒悟道。



      我意识到说漏嘴了,便支吾起来:“我……我是……我想回来参加学生的慰问活动……可跑回来又觉得肚子疼,于是就去林子那边解手……”



      “渡场不是有厕所吗?你跑外面去干嘛?”胡队长揪住问题不放,狐疑地望着我。



      “他怕在唐紫月老师面前丢脸嘛!年轻人的心思,你老了,你不懂的。”岳鸣飞会意地帮我岔开话题。



      等我们走回渡场,韩嫂已经把血迹冲洗干净了,可是院子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唐山泉竟然还赖着不走。韩嫂见我们回来了,忙跑来把事情讲清楚,说她已经赶过人了,可是人家不肯离开,她也没办法。我看韩嫂忙了一天,又要处理血迹,实在辛苦,当即就劝她快去洗澡休息。可韩嫂却不停地问我,贾瞎子怎么样了,当得知人已经去了,她就不停地哀叹。



      “你去睡吧。”胡队长体贴道。



      “唉,好吧,我先去洗澡了。”韩嫂应道。



      “等等,金乐乐有没有回来过?”我忽然问。



      “金乐乐?她不是昏迷地躺在医院里吗?”韩嫂和胡队长异口同声地问。



      “她今晚用座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来渡场找我,有事要说,可现在都没见人影。”我担心地道。



      “这还不简单,打电话到人民医院,一问就知道了嘛!”苗姐说完就拿出手机,替我打电话过去确认。



      唐山泉对金乐乐的事不清楚,也不关心,看我们将他晾在一旁,便道:“你们不想知道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里不缺人,苗梨花已经请了何邝来帮忙了。”胡队长提前回绝。



      “你以为我想来讨饭吃?我去年就出狱了,现在在镇上一家汽车拆解厂打工。要不是半年前唐二爷来找我,我根本不会跟你们再接触。”唐山泉不屑地道。



      “他去找过你?怎么可能?”胡队长不信。



      “就是,你不是炸死了人家的大姐和三妹吗?”岳鸣飞口无遮拦。



      “我跟他也没什么接触,他死了那么久,我今天才从师院里得到消息,听说有学生要来这里做慰问活动,所以来看看。”唐山泉解释,“他托我办一件事,说如果他死了,一定要去老渡场把一个东西挖出来。我也不知道要挖什么,反正没挖到,地上很多地方被动过了。”



      唐山泉说话时,不停地望向我,想必晚上在老渡场撞见了我,可我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现在唐二爷一命呜呼,死无对证,任唐山泉怎么讲都可以。唐二爷又没老糊涂,托谁办事不好,非要托一个不共戴天的仇家,这有可能吗?今晚唐山泉一出现,贾瞎子就死了,这两件事也太巧合了。



      我们站在草地上不说话,江风呼呼地吹了几阵,苗姐就插进来,拿着手机叫我接电话。幸好,金乐乐被医院找到,并送回病房里了,现在她情况稳定,并没有再昏迷下去。在这之前,我很怕金乐乐被谋杀了,或又陷入昏迷,就跟狗血的悬疑剧情一样。在苗姐的周旋下,医院方面同意金乐乐与我通话,虽然只有一分钟的时限,但已经够份量了。



      “喂,黄丁意,你想知道唐二爷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渡场,瞒天过海的吗?明天来医院见我,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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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2-7-27 08:04:4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沙子一袋子 分享,辛苦了,+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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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7-27 08:0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捞尸奇谈》卷二《魔鱼吞桥》13.第二个答案

       一分钟转眼即过,金乐乐挂断电话后,我恨不得飞去医院,当晚就听她要讲些什么。无奈,医院方面通知了金乐乐的父母,此刻他们陪着她身边,我不方便现在就冲过去。除了唐山泉,其他人对金乐乐的清醒都感到意外,纷纷议论这事会不会让真凶曝光于人前。



      唐山泉不是渡场的人了,他亦无意逗留,絮叨了几分钟就走人了。离去前,唐山泉意味深长地回头望了我们一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想多问问唐山泉的事,胡队长却叫我别多嘴,赶紧帮韩嫂洗碗,别让她一个人从早忙到晚。我也体谅韩嫂,看她已经去洗澡了,于是就把开始打扫场地。



      苗姐和胡队长都不知道金乐乐跟我说了什么,也不好奇,只有岳鸣飞假意帮忙打扫,然后问我金乐乐到底在电话里讲了什么。我走到厨房那边,看不到胡队长他们了,便答金乐乐约我明天去医院,到时候才见分晓。岳鸣飞大大地松一口气,笑说金乐乐能清醒就好,至少能还他清白,不会被秦望冤枉了。



      我敷衍地嗯了几声,边洗碗边猜金乐乐会跟我说什么,既然她醒了,为什么不直接报警?难道,她真的是失足摔下河崖,并非有人推她的?不对!以金乐乐的个性,即使她是不小心摔下河崖,她也会找一个人出气,起码岳鸣飞是逃不掉的。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答案,只能明天等金乐乐说清楚,但愿没有电影里的情节—— 在她说出真相前会遭人毒手。



      我还在洗碗时,韩嫂就提着水桶和脸盆走回来,她看到后就笑说:“小黄,辛苦你了,这些事让我这个老婆子做就好了。”



      “胡嘉桁逼他做的。”岳鸣飞挤兑道。



      “已经很晚了,你们也去洗澡,然后睡吧。”韩嫂体贴道。



      “算了,我们快洗好了。你先去睡吧。”我笑道。



      韩嫂不会假装客气,见我那么坚持,她就问:“对了,我听苗梨花说金乐乐醒了?知道是谁她推下水了吗?”



      “还不清楚。我想她醒来没报案,估计是自己掉下的。”我猜道。



      “我想也是。”韩嫂点头道,“可能是她晚上和男朋友约会,自己没看清楚脚下的路,所以才……”



      “男朋友?”我呢喃一句,登时想起金乐乐的DV机里曾拍过一段脱衣录像,在录像里她说那是送给她男朋友当生日礼物的。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金乐乐有男朋友,自从看过那段录像,我也未曾往那方面想过。渡场里的男人少得可怜,金乐乐一个都没看上,她的男朋友应该是外面的人。金乐乐现在不肯说明怎么坠河的,莫非是想保护她的秘密男朋友?她会那么痴情吗?



      想了想,我就问:“韩嫂,你知道金乐乐的男朋友是谁吗?”



      “我哪知道,只听她提过,就在她出事前一天吧,好像说她要帮男朋友过生日什么的。”韩嫂回忆道。



      “过生日?就是那个脱……”岳鸣飞想起来,但又马上把话头止住。



      过了一会儿,碗都洗好了,夜里蚊子多如牛毛,我就叫韩嫂快进屋休息,别在外面晃悠了。韩嫂不愿进屋,还向我们吐苦水,同情贾瞎子的遭遇,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他是自杀的。我不便揣测,只答胡嘉桁会查清楚的,好不容易才把韩嫂应付过去。实际上,我和岳鸣飞都清楚,这又将是一桩悬案,贾瞎子恐怕永远不会得到昭雪了。



      等我和岳鸣飞洗好澡,各回各屋,时间已经到凌晨了。我关上灯,躺回床上,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有三通未接电话。我好奇地点开一看,打电话的人是唐紫月,刚才我去洗澡了,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现在已经凌晨了,我不想打搅唐紫月休息,可她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几分钟前。



      “打过去问问吧,今晚事情太多,我和唐紫月都没好好聊过,她一定很想知道我在老渡场发现了什么。”



      我打定主意,刚要回拨过去,唐紫月却在这时候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响了一声,我就在漆黑的房间里按下接通键,想听听对方有何要事相商。只听,唐紫月开门见山,问我在老渡场等到了谁,是不是今晚第一次出现的唐山泉。我直言,在老渡场一个鬼都没看见,唐山泉肯定不是约我们的人,说不定那个人真的被岳鸣飞拖住了,分身乏术。



      唐紫月思索片刻,怀疑道:“岳鸣飞真的看住所有人了吗?那为什么毛猫猫跑去楼上,他却没看见?贾瞎子离开岳鸣飞视线,他也没注意。”



      “那时岳鸣飞跑到门口,我刚回来就看见他了,可能那段时间有人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再说了,后来贾瞎子摔下来,渡场每个人都马上围过去了,没人离开过。”我解释道。



      “毛猫猫今天有点怪,我问过他了,可他答不上什么,还以为警察会找他。”唐紫月在电话那头说。



      “找什么呀,这事算是过去了,贾瞎子没金乐乐那么好运气。”我叹道,接着又说,“对了!我在老渡场看到墙上还有一份彩色密码的对应样本,和阿修找的都不一样,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再对照一次?我觉得唐二爷话里有话,他怕有人解读出来,所以搞了一个连环密码。”



      “能对应两种,那可不一般。”唐紫月佩服道,“唐二爷这么聪明!”



      我趴在床上,惆怅道:“聪明的话,他就不会死了。还有啊,金乐乐醒了,她明天叫我去医院看她,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



      “你真的确定今晚跟你回来的人是唐山泉吗?我怕那密码样本会被破坏掉,你要是不害怕的话,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对照一下。”唐紫月商量道。



      我其实也有这个担心,仿佛躲在暗处的人总能先发制人,唐山泉既然主动现身,那么他就不怕被逮住,或许跟我回来真的有两个人。我权衡了一会儿,唐紫月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索性就赞同她的提议,夜里溜到老渡场再看一次密码样本。这一次,我没把岳鸣飞叫上,因为走过他门口时,呼噜声已经震耳欲聋了。



      二十分钟后,唐紫月拿着手电,悄悄地来到老渡场门前。这段时间里,我等得心急火燎,就怕唐紫月半路被水鬼拖下江里。人齐了,我们俩就一前一后,静静地穿过了河崖,爬到了老渡场那边。一路上,什么怪事也没有,只有滔滔江声,不停地给人催眠,让人永远有一种在江水上行走的错觉。



      老渡场附近的草比人高,不过最近有人来过,一半的草堆都被踩倒了,留下了显眼的轧痕。唐紫月只来过一次,瞧见这种变化,不禁地好奇还有谁也来过此地。我凭着记忆走进老渡场,来到那间破败的房子里,拂去倒挂的藤萝,一幅班驳的彩色密码样本就跃入眼帘。此前,我用手机拍过墙上的彩色密码样本,惟恐走开后样本就被人破坏掉,但是手机拍得不清楚。



      唐紫月拿出手电,认真道:“有的颜色变色或褪色了,要转换解读出来需要点时间,你帮我看着外面,不要让人打搅我。对了,那封信你拿过来,我再看一次。”



      “不用勉强,对照不出来就算了。”我尽量不给对方压力。



      接着,为了不打搅唐紫月,我就轻轻地走到外面,折下一根树枝在外面来回走动。这鬼地方虫蛇鼠蚁满地乱爬,我握着树枝在草堆里随便一翻,一下子就窜出许多爬行生物。另一边的草堆有几个大坑,那些坑里已经长草了,但土色还是新的。上个月,我和唐紫月来过这里,看到有人在挖东西。除了那本日志,土坑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可惜我们发现时,东西已经不见了。



      之前,唐紫月和阿修解读密码需要不少时间,我看月亮爬过正空,已经往西边去了,不由得担心今晚没机会合眼了。我踱步了几圈,唐紫月还没解读出来,其实信上只有二十一个同心圆,即二十一种颜色,不知道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我走得全身发热了,想要脱衣服,又不好意思。



      等了大约半小时,唐紫月终于在里面喊了一声:“黄丁意,快进来,第二个答案已经解出来了。”



      我一阵欣喜,想要跑进去满足好奇心,可是外面的草堆忽然沙沙作响,竟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像。我停住脚步,转身一看,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刻就袭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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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没更,是因为写明信片去了,而且要写挂号信封。数量蛮多的,所以没更新。抱歉啦。

    因为数量有限,我就随便点了几个人。

    世界最高海拔的邮局噢。

    等我写完捞尸奇谈再写游记吧,旅途中蛮多有趣的事。

    这个故事只有两卷,悬念我不会一直拖着,马上就真相大白了。

    千舌舞和捞尸奇谈应该是两个风格过渡的作品。就是想不同于现下的悬疑冒险。

    下部作品会是大长篇,风格会继续变,但也会保留原本吸引人的元素。

    捞尸奇谈都是在旅途中完成的,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马上结局了,大家猜谁是坏人吧……

    其实谜底在一开始的引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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