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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eiyonghua

[转帖] [转帖]《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全文完)作者:崔走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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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3 19:53: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四章阳光背后是阴暗(上)
火,好大的火,如同梦魇般的存在,焚烧着眼前的一切,火焰映红了天空,映红了土地,映红了所有,但惟独没有映红的,确是那一张张模糊的脸庞。
那些人到底是谁,张是非始终没有弄明白,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依旧在逃跑,内心中的恐惧感,以及紧紧抓住的那芊芊玉手,在这充满恐惧的空间内,似乎只有那手是真实的,手心里传来温暖的触感,就像是在画中那段平和宁静的时光,徐莹的手也许就是这样吧,张是非感觉到无比的安心,想到此处,他微笑了一下,一瞬间,恐惧烟消云散,张是非觉得,也许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错,心安处便是吾乡,又何惧天涯海角?


可是当他回头想要看看自己牵手之人的模样那一瞬间,四处顿时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张是非只感觉到全身一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阳光已经打进了落地窗,红色实木地板被映了亮闪一片,柔柔的风吹进了屋子,和着一些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每个季节都有其独特的味道,这一点张是非变成鸟之后,深信不疑,不知不觉间,季节变换,已经是秋天了。


张是非望着天花板,眨了眨那干涩的凤眼,然后做起了身来,顺手从一边的电脑桌上摸过了一盒烟,放在嘴中点着了,边挠头发边抽着。


看了下表,上午九点五十,父母照例不在家,又不能去福泽堂,这一天要怎么过呢?张是非边想着边下了床,路过电脑,按下了开机键,单手推门下楼,洗漱完毕后走进厨房,总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能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去福泽堂修行扯淡的缘故吧,这冷不丁的一闲下来,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估计李胖子也跟他一样吧,不过他闭不上那小子,因为如果胖子愿意的话,睡上个一天简直就是无压力,昨晚,张是非追上了胖子,胖子满脸的郁闷,但也没说啥,虽然崔先生不让他俩参见这恶心的游戏是为了他俩好,虽然两人以前的座右铭一直是事不关己赶紧死去,但两人此时的心中却一点解脱的感觉都没有,一路无话,坐在车上张是非一直在想,吗的,这叫什么事儿,都说我俩是什么命运选出来对抗妖卵的,可是这都一个个妖卵强的却足以把他俩爆出好几条街,这上哪儿说理去啊,虽然两人比几个月之前要强的许多,但始终追赶不上崔先生他们的脚步。


这样的命运之子,怎么这么像刘备他大儿子呢,真他吗阿斗。


不知为啥,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贫困的打工者,从山区来到大城市,无论多努力,也赶不上这都市生活的快节奏。


他不是生活上的贫瘠,是能力上的贫瘠,变强啊,怎么不像是那些YY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呢?比如在街上截击了个乞丐,乞丐就会十块钱卖给你本《如来神掌》,或者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又上街遛弯儿,恰巧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被一群外强中干的小碎催调戏,自己挺身而出打跑了那些孙子后,女人的老爹就以绝世高手的面貌出现,然后道骨仙风的传给你一套七十二路《耶稣神拳》啥的。


张是非拍了一下脑门儿,什么臭毛病,怎么又胡思乱想了,想到此处,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启开了啤酒,咕咚咚的灌了几口到肚子里。


啤酒这玩意儿,也被称作液体面包,在张是非心中可以算的上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了,记得以前上初中时历史课考四大发明,张是非添的就是喜力,百威,科罗纳,哈尔滨。记得那时他们的历史老师是个小年轻儿,另一个身份则是国粹发烧友,看到了张是非的卷子后,气的都快抽过去了,说啥都要跟张是非对命。


几口啤酒下肚,张是非打了尝尝的一个饱嗝儿,然后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往椅子上一靠,握着鼠标,开始琢磨着自己要干点什么好。


玩游戏?不行,想想现在那些个国产网游,全他吗是吭爹的,整个画面都充满了铜臭味儿,界面上的图标都挺小,就商城贼老大,恐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卖道具,搞的一个游戏不往里投个几万根本就是垃圾,有句话说的挺经典,这些个游戏存在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给那些有钱人营造出一种屠杀穷人的快感?可是稍微有理智的人谁会把钱放这上面儿啊?


游戏是不行了,上论坛吧,张是非随手点开了度受,以张是非的智商,他现在早已经自觉地滚出了帝吧,可是不去帝吧还能上哪儿呢?得了,今儿上雷霆吧,wuha。


就这样四处闲逛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的不行了,张是非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时间,才他大爷的十点二十,还没到一个小时,两罐啤酒已经下肚,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想着想着,张是非忽然又想起了崔先生曾经跟他们说过的那本书。


据说是叫什么‘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吧,张是非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儿,就看两眼吧,没准儿还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于是张是非搜索了一下书名,点开了一个直往外弹广告的盗版小说网,不得不佩服,这广告简直让人无语了,还十八岁一下禁止入内,全球最刺激的双修网络游戏,画面上一个大娘们儿躲在一块儿布后面,对话框弹出,相公,能把浴巾递给我么?


我递给你大爷啊!张是非骂了一嘴,心想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傻子才点呢,要知道张是非他是一个高雅的人,对于此类三俗的东西,他最讨厌了,于是他便将那些傻X广告无视了,点着了一根烟,开始看起了小说来。


可是刚看了两眼,他就看不下去了,他心想着这分头,不行,这破小说,立意太浅白,不适合我们高雅的人看。


其实是他实在无法静下心来,想想都多长时间没看书了,一看那些黑字儿脑瓜子就疼,索性不看了,便关了电脑,然后一口口的抽着烟,他又想起了崔先生,也不知道这分头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叫小九的咋种有没有去找他。


应该没事吧,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那还剩半截儿的香烟,心想道,毕竟分头是万能的,一定一点事儿都没有,相信又不上两天,他就会打电话过来让两人接着去上班,然后看他那副一边斗地主一边露出的猥琐笑容了。


正当他在想着那赌命的游戏时,忽然,电话响了,张是非拿起一看,顿时有点儿惊讶,本来他还以为不是李兰英就是梁韵儿呢,没想到给他打电话的,竟然是前两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付雪涵。


看着这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张是非脑子中顿时浮现出了付雪涵的那小模样,虽然他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印象还挺深的,那小妹子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傻傻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活脱就像一兔子。


于是张是非便随手塞上了耳机,按了接听键,只听付雪涵那好像小孩子的声音传来:“喂你好~~请问是张哥哥么?”


这小丫头嘴还真挺甜,还张哥哥,听在张是非的心中很是受用,于是他便笑呵呵的答道:“是啊,你是付雪涵吧。”


电话那边的付雪涵见张是非还记得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略带扭捏,只听她说道:“啊,是,是的。”


张是非随口问道:“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么?”


付雪涵在电话那边一听这话,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啊,是这样的,张哥哥,还记得么,你上次不是说,如果,如果我再去做义工的话,给你打个电话么?”


“是啊。”张是非拿起啤酒罐,往嘴里倒了倒,彻底空了,只见他伸着舌头说道:“没错,我是说过啊。”


“那你看…………”付雪涵在电话那边扭捏的说道。


张是非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小丫头还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于是他便说道:“是不是你现在就要去了?”


电话那边的付雪涵见张是非终于明白了,于是便连声说道:“是,是的,你看你能来么?”


“当然了。”张是非回答道,他心里想着,反正现在也没啥事儿做,还不如出去走走,顺便加加功德值,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努力,让他如此清闲他也有些过不去,于是便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付雪涵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答应了,竟好像十分高兴的样子,只听电话那边的她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张哥哥是很有爱心的。”


这话说的张是非背后有点儿发潮,要知道他哪儿有什么鸟爱心啊,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只见他苦笑着说道:“没,有点过了,对了妹子,你在哪儿呢,咱们在哪儿见面?”


见张是非发问,那付雪涵便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张是非听她现在在中央大街附近,便跟她约好了,一会儿在防洪纪念塔下见,又寒颤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张是非便顺手关了电脑,然后从衣柜儿里随手翻出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穿好了裤子后又下楼穿鞋,推门走到了院子里,阳光这个刺眼,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错,是个做好事儿的好天气。


走到了公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便向市区里驶去,从张是非的家里到那中央大街,用不了多长时间,二十分钟打住了,司机师傅挺爱说话的,摁了计价器就开始跟张是非扯上了,天南海北方方面面的,从某明星堕胎被拍,到某老道养生骗人,没他不知道的,连张是非都感叹这爷们儿的小道消息怎么就这么瓷实。


二十分钟没到,那出租车便听在了哈尔滨中央大街旁边儿那沃尔玛超市门口儿,张是非付过了钱下了车,然后径直的向防洪纪念塔的方向走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由于气候反常,现在的天气依旧热的可以,放眼望去,整条街上全是大腿,有白有黑,晃得张是非都有些目不暇接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张是非心中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防洪纪念塔,这地方在哈尔滨还算是停有名儿的,坐落在松花江畔,来往的客流不少,着实丰富了几家旅行社的项目,不少组团带着小帽儿的外地游客穿行其中,他们的前面一般都跟着一个青春靓丽手拿小红旗的大美妞儿,这种美妞儿一般都是有特色身怀绝活儿的,起码东北话很地道,张是非身边就有一位,只见这姐妹儿高举小旗,然后吵着大嗓门儿回头喝到:“我说各位啊,前面就是防洪纪念塔,咱们过去休息十分钟,需要快相留影的请通知我,有认识人儿,打八折儿。”


恐怕不知道你跟那些照相贩子有挂钩儿,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开,大老远,就看见了那站在防洪纪念塔下的付雪涵,要说这丫头在人群中还真挺显眼的,一身白色小裙儿,帆布鞋,头发扎着,挎着个小包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只有她是静止的。要说这照相贩子确实挺搞笑的,她们一般都是由四十多岁的老大娘组成,她们都有个通病,那就是记性不好,而且见人就问。


这不,那付雪涵就被缠上了么,张是非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大妈拿着小牌儿,走到了付雪涵身边似乎跟她正说些什么,不用想,一定是‘姑娘,照相么?’。


付雪涵摇了摇头,那大娘便走开了,可是她逛了一圈儿后,竟然又返了回来,又问那付雪涵‘姑娘,照相么?’,付雪涵又摇了摇头。


那老大娘便又识趣儿的走开了,这时候,张是非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望着这小丫头,张是非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来晚了,等很长时间了吧?”


那付雪涵见张是非来了,便摇了摇小脑袋,笑着说道:“没有啊,我也是才来不久的。”


她的笑容还真是治愈型儿的。张是非叹道,估计也跟长相有一定的关系吧,虽然说现在的小姑娘一个个都挺会打扮,但是这丫头还真是挺养眼,而且,心地貌似还不错,现如今的社会里,能主动利用闲暇时间当义工的大学生,简直太少了,更何况是女生。


张是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些大学同学,顿时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的课余时间除了在别人背后说闲话就是打扮买化妆品,唉。


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刚要开口,那个记性不好的照相大娘竟然又走了过来,只见她笑容满面的对着那付雪涵说道:“姑娘,照相不?”


果然是这句,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尽管受到了多次骚扰,但是那付雪涵却依旧很有礼貌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阿姨,不用了。”


那照相大娘的表情顿时有些失落,这一切张是非都看在眼里,可能因为今天的主题是做好事儿的关系吧,他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这大娘也挺不容易的,于是他便笑着说道:“怎么不用啊,来一张,多少钱?”


付雪涵拉了拉张是非的衣角,然后对他摇了摇头,张是非会心的一笑,然后小声的对付雪涵说道:“没事儿,都挺不容易的。”


那大娘见这眼前的小伙儿要照,顿时乐的不行,于是她慌忙说道:“拍立得,快相三十五,两张六十。”


“…………大娘,我是本地人。”张是非有些无语的说道,他心想着,看你不容易,你也不带把我当肥羊宰啊。


那照相大娘听张是非这么一说,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只见她小声儿的说道:“二十,两张,再送你个手机链儿。”


说罢,那大娘便一拉外套,衣服里挂满了各种卡通的手机链儿,张是非这个无语,心想着算了,反正也不差钱儿,于是便对着那付雪涵笑着说道:“你挑一个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付雪涵的脸登时就红了,只见她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不用了,谢谢……”


想不到这小软妹还挺放不开的,真够极品的了,要知道张是非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除了梁韵儿以外,别说你手机链了,就算你送她手机厂她都敢要,想想这付雪涵也真够难得的了,张是非见她这样,便又笑着说道:“没事儿,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说罢,张是非随手选了一个Q版天使小人儿的手机链,然后塞到了那付雪涵的手中,付雪涵拿着那手机链,脸竟然更红了,张是非也没在意,毕竟这很正常,而且平心而论,张是非对她根本就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将手机链给了付雪涵后,张是非便对着那照相大娘笑着说道:“来吧。”


说完后,他站在了付雪涵的身旁,付雪涵没拒绝,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那照相大娘在一旁拿起了拍立得,然后笑着对两人说道:“你来,不抱一个啊?”


刷的一下,那付雪涵的脸以张是非肉眼所能看到的速度又红上了一个层次,张是非觉得这个有意思,心想着这小妞儿,还真容易害羞,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也没多想,便笑着对那大娘说道:“不用了,就这么整吧。”


那大娘也不废话,毕竟时间就是金钱,于是她将镜头瞄准了两人,大声说道:“笑一个,来,一二三,田七~~。”


够老土的了,张是非听到这句话还真笑了出来,咔嚓一声,相机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张是非拿着那两张相片,还行,应该可以说的上是帅哥美女了,相片上的那两人,一个羞涩一个傻笑,似乎还真挺和谐的,


张是非将一张递给了付雪涵,付完了钱,听着那照相大娘在旁边直夸他帅,此时他的心情挺好,心想着做好事还真挺爽的,想到了这里,他抬起了头,望着远处那蓝汪汪的松花江,心想着,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但是张是非却没有想到,不管多么阳光灿烂的日子,总是有阴影存在的,此时虽然晴空万里,但是危险,却已经开始悄悄逼近。
第一百六十五章阳光背后是阴暗(中)


本来张是非想要打车的,结果那付雪涵没同意。


付雪涵笑着对张是非说:“打什么车呀,也没多远,走着走多健康。”


嘿,这丫头,张是非心里想着,怎么跟分头似的呢,还不爱打车,不过他又想了想,反正自己今天是抱着闲逛态度的,而且这丫头也算是一美女,而且天气还这么好,不打车就不打车吧。


于是,张是非便跟着那付雪涵沿着中央大街一路向下走去,据付雪涵说,今天他们就是要到之前崔先生曾经提过的那家养老院当义工,不过对于张是非来说,这都不重要,毕竟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就灵,这做义工也不分上哪儿,只要能加功德值就行。


天气确实不错,而且身边儿还有个美女,张是非的心情很久都没有这么好过了,正所谓‘烈阳高映喜庆日,同是气爽精神时’;望着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张是非忽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是啊,想想以前自己过得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神仙异人,有的只是那一张张或面带笑容或表情麻木的面孔,想想以前真是不知道珍惜,现在他才发觉,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的可贵,平凡,而充实。


忽然他发觉,此时此刻,他才算是真正的从瀛洲回到了哈尔滨,这才是生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死离别,有的,只是平淡。


人的一生不都是这样的么?曾经的他就是这般想的,但是他现在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这次惊心动魄而又惊险万分的奇遇,使他明白了原来人的一生并不是平凡的,或者说,平凡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想想这句话还是那崔分头说的呢,现在张是非明白了,原来真是如此,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闪光点,但是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而这种平静而麻木的人生,却并不属于他,张是非现在已经有些看的透彻了,他明白,至少现在,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并不是他长期逗留的环境,身为半妖的他,只有在那种阴森昏暗的黑烟中才可以存活,这就是宿命,宿命是一杆笔,笔下的张是非注定只能匍匐于黑暗之中,但是心里却满是对光明的向往。


人,当学会反思人生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慢慢的长大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也不知为何,张是非的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也许,就是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就是在那个闷热而无风的夜晚,当张是非李兰英以半妖的身份回到哈尔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慢慢长大了吧。


张是非边走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实际的或矫情的话,一旁的付雪涵此时的小脸儿已经不再红了,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见身旁的张是非一言不发的走着,脸上时而哀愁时而傻笑,便有些纳闷儿,于是她怯生生的问道:“张哥,想什么呢?”


一句话,将张是非从自己那遐想中拉回了现实,他知道有些失态了,便挠着头发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付雪涵说道:“没想啥,对了妹子,你今天没课?”


那付雪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啊,马哲,不过逃了。”


嘿,逃课这俩字儿听上去怎么这耳熟呢?张是非望着身旁这好像个小兔子似的付雪涵,看她文文静静做事儿本本分分的,送她个手机链她都脸红,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逃课,张是非觉得有些新鲜,便对她说道:“逃了,为啥啊?”


那付雪涵嘟着小嘴儿说道:“没用呗,你想,上这种课能有什么用,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人能以马列思想为准则呢,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有这种课的存在,这些可能只是那些玩政治的人的筹码,空口说大话,我没兴趣,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切合实际多帮助别人呢。”


一席话说的张是非哑口无言,他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爱脸红的小妹子,她说的确实没错,这课确实上着没啥大营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张是非的心中,没有啥课是有用的,就拿英语来说,他觉得,就在这中国,也许超过一半儿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学英语是为了什么,张是非当时也不知道,为啥还会有这门诡异的课程存在,当时他问老师,老师给他的答复是,以后有用,当然了,这以后的定义是什么,张是非现在都还没明白,但是很久之后,他自己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为什么要学英语,要和国际接轨?别说屁话了,接个毛,别开玩笑了,就算你学的再瓷实,跟老外骂街照样骂不过,还得用标准普通话。


我去他祖母个爪儿的,说到底,为什么要学英语,还是人家国力强大的证明,这正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是张是非变成鸟以后理解到的,弱肉强食,我比你强大,就都得听我的,至于什么跟国际接轨,全是屁话,你好的怎么不接,这个自由的国度啊,唉。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那付雪涵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的。”


付雪涵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啊,我就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的,不过,貌似现在很多人都不是这样,就像我当义工,很多人都笑我傻,说我吃饱了没事儿做,疯了。”


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无奈,可不就是这样吗,当你的行为异于常人时,往往都会被套上缺心眼儿这个光荣的称号,但是这个异于常人的标准是什么,没人知道,这就好比村子里的狗,一条狗叫唤,很多狗都会跟着叫唤,尽管它们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叫唤,但是如果有一条狗不叫唤,那这条狗多半就会被定为不会看家的废物。


即使那条不叫的狗,只是因为有头脑,但是也没用,不会看家,只能送到狗肉馆儿,这就是悲剧的现实啊,唉。


想到这里,张是非便对着那付雪涵轻声叹道:“你没疯,是他们疯了。”


“随便吧。”那付雪涵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只要自己的心里能舒服就好了,毕竟活着就要开心是么,剩下的,全浮云。”


浮云么?这也不错,当浮云不当苍狗,尽管这俩词儿是一起的,真想不到,这妹子的理念竟然跟那分头所说的‘善行’如出一辙,这叫什么?恐怕,这就叫‘慧根’吧,张是非想到。


顿时,他对这付雪涵肃然起敬,连说话都有些敬意了,只见他边走边问道:“妹子,我能问下,你干义工有多长时间了么?”


那付雪涵用手指点着下巴,然后陷入了思考,五六秒钟之后,她便对张是非说道:“很久了,我上高中时就开始做这个了,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说出来不怕张哥你笑话,我这人啊,从小就爱哭,看不得别人受罪,所以就想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点什么。”


“额,是这样……那你平常除了做义工外,还干些什么呢?”张是非问道。


付雪涵笑着回答道:“去宠物收容所招呼猫猫狗狗,啊对了,张哥,你喜欢动物么?”


“动物啊……”张是非尴尬一笑,这个词儿他现在始终有抵触,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动物,于是他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当,当然很喜欢了。”


这话确实发自真心,因为张是非是一只相当自爱的鸟儿,付雪涵见他这么说,眼睛顿时好像泛起光来,只见她十分开心的说道:“你也认为那些小动物很可爱是吧,小狗啊,小猫啊,小鸟啊……”


可别提小,我很大,张是非心里苦笑着暗道,他望着旁边还在滔滔不绝跟他讨论着小动物的付雪涵,心想着这小丫头还真是爱心泛滥,想必她已经积攒了很多的功德值吧,张是非想到。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过得很快,二十分钟过去后,张是非问那付雪涵:“妹子,还有多远啊?”


付雪涵指了指西边,然后说道:“快了,从这儿拐过去,再走一条街就到了。”


张是非擦了擦自己脑门儿上的汗珠儿,望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付雪涵,心中暗道这丫头真是好脚力,走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累意都没有。


本来张是非还想问问她是怎么锻炼出来的,但是他刚一张嘴,只听见那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啊!!”。


两人顺势一瞧,只见一个穿着蓝工作服的老头子倒在了路旁,同时,一辆摩托车一溜烟儿的向远处驶去,拐了个弯儿便没了踪影。


张是非了付雪涵心中同时一愣,那老头儿让人撞了!撞他的应该就是那摩托车吧,那种摩托就是寻常人口中的‘大船儿’,就是上面装有低音炮的那种,两旁的行人很多,但是就没人上前搀扶,而且竟然都跟躲瘟疫似的加快了脚步,付雪涵当时就发出了一声惊呼:“快去看看。”


张是非听她这么一说,便也反映了过来,于是便同付雪涵一起飞快的跑了过去,跑到了近处,张是非才看清这个被撞倒的老者,看来应该是拾荒的,这种老人在都市里有很多,基本上是没人管的那种,一身破旧蓝色的工作满是油腻,此时正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幸好没出血,应该没什么大碍。


难怪没人救他,张是非皱了皱眉头,不过转念一想,**工作不分贵贱,他本来就是要做好事儿的,现在这个老人有难他哪有不管之理?于是他快速的上前一步,将那老头儿搀扶了起来,并且问道:“大爷儿,没事儿吧?”


那老头儿好像十分痛苦,他眼睛紧闭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付雪涵站在一边十分焦急的模样,她对着张是非说道:“张哥,要不,咱们打120吧。”


她的话刚说完,那老头儿便睁开了眼睛,张是非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打了,没事儿,那老头儿猛然坐起身,望着张是非,眼中却并没有一丝的感激的神情,反而有些像是在看着仇人一般,张是非眨了眨眼睛,心里正纳闷儿这老头儿怎么了的时候,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儿竟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儿:“你为啥要打我!!”


啥?张是非愣住了,付雪涵也愣住了,张是非有些哭笑不得的想着,这老头儿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打你什么啊?于是他便对着那老头摆了摆手,说道:“大爷,撞糊涂了吧,我没打你啊?”


“你骗人!!!”那老头坐在地上叫骂道:“就是你打的,就是你打的!!”


吗的,这老孙子,张是非的心里登时就冒出了一股火儿,但是毕竟要解释就不能吵吵,更何况付雪涵还站在旁边呢,于是张是非便耐着性子对那老头儿说道:“你记错了,我没打你,你是被摩托车撞得,我哪有那么大力气啊。”


一旁的付雪涵也轻声说道:“没错,老大爷,我们是来帮你的。”


“放屁!”那老头儿竟然声嘶力竭的喊道:“就是你踹的,就是你踹的!我的腰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啊啊啊!!!”


张是非真没想到,那老头竟然边喊边耍起泼来,只见他竟又躺在了地上,好像十分痛苦的打起了滚儿,抓着张是非的衣角边哭边骂道:“没王法啊!大家都来看看啊!你说你打老头儿算什么能耐?”


说来也奇怪,刚才这老头被‘大船儿’撞倒时,根本没人过问,仿佛是把这老头儿当做了苍蝇一样,但是此时见这老头哭喊,并且话里还似乎带着点猛料,那些路人竟然三三两两的都围了上来,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来了二十多个围观群众,将这三人围成了一个圈儿,并且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把老头儿的话当了真,有些人还小声的对着张是非指指点点起来,


张是非心里这个恶心,他使劲儿的往回抽着手,可是那老头竟然拉着他的衣袖死死不放,并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道:“你说你欺负老人算什么能耐,大家给评评理,我走的好好的,这人就把我踹倒了,我跟你说,我腰可不好,你把我腰踹折了,你把我腰踹折了!!”


张是非咬着牙,心里这个憋屈,他心想着,这老孙子,要是放他以前的脾气真的早揍你了,可是他也明白,现在要是动手,就更说不清了,付雪涵显然也十分的着急,她蹲在地上不住的跟那老头解释,但是那老头儿根本就听不进去。


张是非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般,这做好事儿怎么还这下场儿呢?于是他十分厌恶的对那老头说道:“放手!”


那老头继续叫喊着,完全没把张是非的话听进去,张是非顿时指着那老头喊道:“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


说完,张是非猛的把手往回一抽,抽回了手后,那老头顺势趴在了地上,只见他不停的喊:“你打吧,打死我吧!你们都看见了,他打我!!”


那些围观的人有的已经开始嘟囔着:“这什么人啊。”“打老头儿,不害臊。”“嘘,小点声儿。”“为啥小声?我说错了吗?”


吗的,这感觉怎么这么恶心,张是非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直蹦,望了望付雪涵,在那些人的议论声中,那付雪涵又红了脸,大眼睛里的眼泪直打转。


张是非握紧了拳头,然后对那老头儿冷声的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不是我打的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赔钱!!”那老头喊道:“看病!陪我钱,要不然没完!!”


张是非这时才想明白过来,看来自己这是遇见碰瓷儿的了,他大爷的,他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老孙子这么说了,感情他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可知道了也晚了,虽然说张是非不差这两个钱,但是怎么就这郁闷呢!?于是张是非也不顾上什么形象了,便恶狠狠的对着那老杂毛说道:“不可能,你个老东西,骗到你大爷头上了?赶紧滚,信不信我真打你?”


但是张是非这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这不是又给这老杂毛机会了么,果然,那老东西果然顺着杆儿就往上爬,只见他哭喊道:“你打吧!反正刚才也打了!大家给评评理!这是什么人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诈骗碰瓷儿的局,可是围观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见张是非骂人,他们顿时对张是非投以鄙视的眼光,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没有人性啊,谁家没个老人。”“太不是人了,人家这么大岁数还打。”“看他这德行就不像好人。”“大爷,没事儿,他们敢动一下手试试!”


张是非心中这个愤怒,他望着那些旁观的人,心想着难道你们眼睛都长到肚脐眼上了么?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现在来骂,算个什么本事?


他还好,只是恼怒,可是付雪涵毕竟是女孩子,无缘无故背着莫须有的罪名,让人在身后这么锉脊梁骨,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围观的人又开始议论:“呦,还有脸哭啊,早干什么了。”“长的挺好看,素质怎么就这么差。”“不过长的确实挺好看。““你看什么呢?她哪有我好看,一看就是当二奶的料。”


付雪涵哭的更加伤心了,蹲在地上的她是那样的无助,张是非顿时再也忍不住,他只感觉到脑子里嗡嗡直响,顿时站起了身,紧握着拳头对着那些围观的人大吼道:“你们他吗说什么!!谁再说一遍!!!”


他是真生气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么说他他都能忍,可你说这付雪涵再怎么也是个女孩子啊,怎么能让人这么说?张是非的眼睛中都快喷出了火来,谁如果再说什么估计他真的会上前拼命。


说来也真讽刺,他这一嗓子过后,那些围观的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付雪涵见他要打架,顿时起身拉住了张是非,哭着对他说:“张哥,别,要不然真说不清了,咱们还是报警吧。”


张是非喘着粗气的望着付雪涵,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确实,现在只能请警察来解决了,吗的,你说这做好事儿做的!于是他叹了口气,然后拿出手机,然后按了110,放到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看了看,只见手机显示无法连接,而且竟然一个信号都没有!


这是什么事儿!正当他郁闷的时候,忽然,一个装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抖,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谁!!!”张是非只感觉到后脑一阵疼痛,冰凉的水溅了一身,顿时他火冒三丈,回头大吼道。


可是,他的身后,却是那些围观群众愤怒和漠视的眼睛,那种眼神真叫人心寒,讥笑,冷笑,嘲笑,似乎可以真的理解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是为墙倒众人推。


同一时间,哈尔滨道外区福泽堂。


今天的福泽堂照例暂停营业,而且气氛相当的凝重,就连那黄衣女鬼也没了往日的喧哗,只是安安静静和那个叫董思哲的鬼魂一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崔先生则坐在电脑桌旁,满脸的严肃,此时他已经将电脑放倒了地上,空出了桌子,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昨晚他将那唯一的大桌子杂碎了的关系,而现在还需要有一张空桌子以便给那刘雨迪占卜。


此时的刘雨迪,当然是坐在电脑桌旁了,只见他满脸的庄严,手里拿着一个罗盘,桌子上放着一个杯子,一张纸,刘雨迪闭着一只眼睛,一只眼睛看着那罗庚,然后不时用手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五分钟过后,她似乎写完了,便将那纸点燃,然后丢到了杯子里,写有字数的纸张在杯子里燃烧,刘雨迪快速的抓起了杯子,然后将杯口朝下用力的往桌子上一磕。


将杯子移开后,刘雨迪望着那分布在桌子上的纸灰,然后掐指算了起来,不多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叫了声:“不好!!”


“算了好几遍终于算出来了么,是不是那小杂碎要来了?”崔先生慌忙问道。


刘雨迪转头对崔先生焦急的说道:“快给小张打个电话,我们都理解错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阳光背后是阴暗(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yourmomentnooneansweredthetelephonecall,pleasediallater……………………


“我搔你大爷”崔先生心中猛然一沉,然后挂断了电话,对着刘雨迪焦急的说道:“打不通怎么办?”


刘雨迪脸色一沉,然后说道:“别着急,给李兰英打一个,看看能通不。”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拨了胖子的电话,幸好,这次通了,在几声彩铃过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李胖子那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分头,怎么了?”


“怎么个屁赶紧的,你跟张是非在没在一起?”崔先生气急败坏的说道。


电话那边的李胖子被他骂懵了,他似乎才起床不久,脑袋还有些不清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勺儿,只见他回答道:“啥啥?你说我跟老张在没在一起洗什么??”


这紧要关头,崔先生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对着电话喊道:“什么耳朵啊,我是问张是非在没在你那儿?”


李胖子这时才回过神来,只听他说道:“没有啊,我才起来,怎么了分头,是不是那小杂碎找你去了,用我俩帮忙?”


崔先生现在自然是没空跟他解释,只是焦急的说道:“帮什么忙?别瞎说话,你现在能找到张是非不?”


电话那边的李兰英下意识道:“应该能吧,他现在应该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崔先生对李兰英大声说道:“那你就快去看看我们估计错误,那个卵妖很有可能找的是他”


他的声音很大,李兰英自然是听得明白,听完崔先生此话后,他的语气顿时也变得有些害怕了起来,只听他说道:“什么??啊,好,我这就去”


胖子虽然平时办事儿不着四六,但是一听张是非有危险,顿时就进入了认真状态,他的废话瞬间消失,也没跟崔先生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崔先生放下了手机,然后心事重重的望着刘雨迪,只见刘雨迪此时正闭着眼睛,两只手的拇指在食指和中指小指上快速的按动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香汗点点,崔先生心里明白,她这是要以卜算秘术算出那张是非此时的行踪。


五分钟过后,只见那刘雨迪睁开了眼睛,很奇怪的是,虽然她已经是香汗淋漓,但是嘴唇却是干燥异常,崔先生心里明白,这是为了洞彻天机而付出的代价,毕竟天道岂是人力所能为也,越准确的卜算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从今天早上开始,刘雨迪已经连续使用了最少十多个个大型的卜算仪式,这些卜算方式极其消耗心神,想必她现在的身体已经要超出负荷了吧。


于是,崔先生慌忙取过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由茯苓白术外加大枣泡好的一杯水,递了过去,刘雨迪虚弱的接过,此时的她似乎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端着那一大搪瓷缸子的水,咕咚咚的喝了个底朝天,崔先生这是才满眼怜惜的问道:“丫头,能行么,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雨迪强打笑容,摇了摇头,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碍事,只是很奇怪,我的‘庚罗定星’竟然也找不到张是非,似乎有什么磁场之类的骚扰一般。”


崔先生眉头紧皱着,他心中的那阵不安越发的强烈,于是他便说道:“既然你的卜算之术都算不出来,那老易的奇门之法估计也够呛,这可怎么办呢?”


刘雨迪有手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微笑着说:“别着急,我可能是有些累了,等我再算算。”


说罢,她便又将拇指按在食指之上,可是两个手指刚碰触在一起时,只见她的脸色就变的越发苍白,竟浑身一抖,然后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崔先生眼疾手快,慌忙上前将她搀扶住,然后焦急的说道:“别千万不要,再继续的话你会有危险的。”


刘雨迪似乎真的累坏了,但是她还是强打精神微笑着说:“没事,只要能帮到你……”


“别说了”那崔先生忽然大喊道:“你到底还听不听我的?”


那刘雨迪见崔先生发火了,她明白,这是崔先生关心她,不想让她铤而走险,于是她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崔先生此时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由不得那刘雨迪多说什么,已经一把拖着她的腰将她抱起,然后抱着她走到了里屋的卧室,那张是非和李兰英的肉身已经被他移到了墙角,就是之前他俩放兽体的地方,空出了床位,他将刘雨迪慢慢的放在了床上,然后他苦笑着说:“丫头,似乎又胖了。”


刘雨迪心里这个无语,虽然崔先生的目地她知道,这是为了让她缓解下压力,但是这冷笑话也开的太不合时宜了吧,刘雨迪现在似乎处于快要虚脱的状态,也多说不了什么,便对着那崔先生说道:“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算了,你有什么打算。”


崔先生半边脸笑了笑,然后耸了耸肩,说道:“就不用你管了,我去找老易去,应该没什么事儿。”


说罢,他便转头对着那正在沙发上发呆的黄衣女鬼说道:“大姐,求你个事儿,帮我照顾照顾她,好么?”


黄衣女鬼点了点头,边飘了过来边对他说道:“至于这么客气么,行了,你快去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虚弱的刘雨迪,对他说道:“等我,我会买宵夜回来。”


说完后,他便转身向那店门口走去,躺在床上的刘雨迪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小心点啊。”


崔先生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推开门,没有回头,只是向旁边竖起了大拇指,做完这个动作后,他便快速的冲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人两鬼,那黄衣女鬼飘到了床边坐下了,见刘雨迪似乎满脸的哀愁,便轻轻一笑,然后说道:“男人啊,似乎都很爱做一些卖力不讨好的事情。”


刘雨迪苦笑了一下,望着那黄衣女鬼,叹道:“可不是么,有什么都爱自己一个人扛着,真是太傻了。”


黄衣女鬼坐在床上,床下的两只小脚不住的摇晃着,它笑着说:“可是,这似乎也是他们的可爱之处吧。”


刘雨迪笑了笑,没说话,权当默认了,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她明白,自己如果不快一点恢复体力的话,是帮不上自己那傻男人的。


福泽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那黄衣女鬼偶尔因为无聊而蹦出的几句轻柔的歌声。


地点是,哈尔滨道里区,某街道旁。


“打死他”“赔钱”“别让他跑了”


也不知道那些围观的群众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物件,饮料瓶儿,烟盒儿,路边的碎石块儿,甚至口水,也不知道这张是非和付雪涵怎么就这么惹他们恨,在他们的眼里,俨然两人就是万恶的源泉,而他们自己则是正义的化身。


就像是那些黑白老电影中的国民党反动派,或者是文革时候的黑五类,他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被那些善良朴实的老百姓们痛殴杀头么?这不就是正义么?这不就是民心所指么?这不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么?


至于为什么要打?也许他们都不曾知道,在他们眼里,只要有开头儿的就行,打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的谎言是可耻谎言,一千个人的谎言是可靠传言,一万个人的谎言是内心的真理,十万个人的谎言,那就是无上的教义,宗教不就是这样形成的么?


真是可笑,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却要在谎言里寻求真实。


这也许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吧,只是不了解这些连搀扶起一个受伤老头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却会有拿石头砸小伙儿的力量,那个浑身肮脏的老头子趴在地上不住的叫唤,而那些自命正义的路人却不停的将除了贵重物品之外的一切砸在两个‘杂碎’身上。


一切以正义之名,这个社会是充满了爱的,自绝与人民是不可取的,注定死路一条,报纸上如是说道。


张是非真的疼了,并不是因为这些杂物垃圾砸在身上的疼痛,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痛,难道,这就是崔先生对他说要保护的社会么?难道,这就是充满了道德和智慧的‘人类’么?


付雪涵哭的好伤心,那些被人们丢来的垃圾并没有因为她只是个女孩子就绕着飞,噼里啪啦的砸在她的身上,有的矿泉水瓶里面还塞着烟头砸在她的头上,身上,混合着泪水,俏脸已经被污垢弄脏,张是非下意识的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体替她遮挡着这些正义之士向社会败类投来的刀枪剑戟,他真的慌了,脑袋里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响,只见他边抱着付雪涵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别打了要打打我你们都是瞎子么?难道没有一个人看到刚才发生的事么??”


也许有人看见,但是在杀红了眼的正义面前,真理往往都是懦弱不堪的,勇气在此刻已经散到了九天云外,回答张是非的,依然是众人的恶言相向以及狠命的投抛垃圾。


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就在路人发疯似的发泄着对邪恶的怒火之时,那些路过此地的行人都会问上一句:“哎,怎么了这是?”


“两个神经病,闲的没事儿欺负老头儿,你看,都把那老头腰打骨折了,这不,引起公愤了,正挨打呢。”


“唉,你说现在这年轻人都怎么了,该,也该打。”


此人说完后,也将自己手中那吃完了不知道该扔哪儿的可比克盒子做高空抛物状丢了过去,于是,围观的人就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人群中,张是非声嘶力竭的叫喊没人理会,已经几近崩溃的他,望着怀中瑟瑟发抖不停哭泣的付雪涵,心中当真是万念俱焚,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何如此激动,只知道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疼,疼到已经听不清那些人的辱骂之声,疼到已经感觉不到那些垃圾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脑袋就要炸掉了。


想到这里,他登时心中一酸,然后大喊道:“别扔了我……我给钱还不行么”


说完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之前他父母给的钱,也顾不上多少,直接扔到了那老头的身上。


“你看他竟然拿钱砸那老头的脸”“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么?”“什么态度一看就是败家子儿”


很显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张是非拿不拿钱已经是次要的了,重要的是大家似乎还没有打够,众人继续捡着各种杂物垃圾向他俩砸来,根本没有因为他这‘赔款’而停止。


崩溃,这是张是非第一次崩溃,说起来真的是挺讽刺,他的崩溃原因,不是因为妖魔鬼怪,不是因为四舍二劫,而是因为这些活生生有血有肉,终日生活在明媚灿烂阳光下的‘人’。


渐渐的,张是非竟然脑子里变的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感觉触觉都不复存在,此时他脑中尚且残存的,只是那无边无际的懊恼,以及质疑。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保护着的社会么?这就是我们一直保护着的人么?这就是做好事的后果么?这就是做好人的报应么???


张是非的眼睛里竟慢慢的充起血来,一条条毛细血管在眼白中突起,使他的双眼变的通红通红,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红色,包括那些人愤怒与冷嘲热讽交织的脸,以及坐在旁边那个满脸‘委屈’正一张张数钱的老头儿。


怀中的付雪涵还在哭泣着发抖,而张是非,则笑了起来,随着他发出‘呵呵’的轻笑,他周身上下的仙骨也跟着运作起来。


可笑,哈哈哈,这是何其的可笑啊


张是非抬起头,瞪着通红的双眼,然后起身指着那些无知的人们,原来,在这个社会上,本就没有正义可言,有的,只有人性。


原来,他这么多年,所看到的东西都只是假象,不管多么明媚温暖的阳光,都无法彻底照耀到每个角落,阳光的背后,反而隐藏着那些冰冷的黑暗。


这种黑暗,不属于黑夜,但是要比黑夜的黑暗更加刺骨,因为,起码黑夜还有月光,而阳光下的黑暗则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阴暗潮湿,那是人心底的畸形,照不到阳光,只能慢慢的腐朽,发霉,长满丑陋的蛆虫


张是非心中无比的悲痛,一时间,仿佛世界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想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想着这片阳光下的土地是何其的温暖,但是短短的几个小时,残酷而冷漠的事实就给了他一击无情的耳光,可笑,这难道不可笑么?可笑,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张是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指着周围的那些人,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嘶吼道:“你们,不要再逼我。”


当然,他这句话当然是无足轻重的,当然是会被可畏的人言所淹没的,只见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了一块儿巴掌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张是非的额头之上,磅的一声,那哭泣的付雪涵登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血,流了下来,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啪’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断了线一样,于此同时,身体中好似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嚎叫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响,似乎要把他的身体涨破一样,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一股力量不吐不开,于是他便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两手握成了爪状,随着身体微弓,然后将头上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长大了嘴,嘴巴张得似乎嘴角都要裂开一般,嘴里的牙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锋利起来,四颗犬齿越发的突出,由于喘不出气,张是非只能拼命的张嘴,过来大概两秒钟,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好似野兽一般拼了命的仰天嚎叫:


“你们都要死”


这是什么声音,简直根本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刺耳而尖锐,听在耳中,震得人脑子里嗡嗡作响,而张是非吼出了此句话以后,登时终于透过了气来,只不过他的思维瞬间被一种可怕的情绪所覆盖。


那些围观群众们听见这种几近疯狂的叫声后,不由得都是全身一震,停了下来,然后都愣住了,只见那张是非浑身上下竟然散发着蓝幽幽的气,就好像烟雾一般的将他笼罩,腿上,身上,脸上,几乎将他包裹了起来,但是,唯一没有包裹住的,是他那充满血丝还流着泪水的眼睛。


人群中,最靠前的一个中年人吓坏了,就是这个人刚才骂的最凶,砸的最狠,举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正不知道该不该砸下去的时候,忽然全身充满了凉意,原来是张是非正在望着他,眼睛中充满了杀意。


这太诡异了


正当那人想要跑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然后庞当一声,自己的脑袋就掉落在了地上。张是非双手满是血迹,眼睛里满是愤怒。


“杀人了啊”一瞬间,随着那个人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的从脖子里往外涌的时候,人群中便炸了窝,众人此时哪还有什么帮打落水狗的勇气?与其有勇气,还不如落跑来的实际一些


一时间,‘杀人了’、‘妖怪啊’之类的呼救声不绝于耳,恐惧同样容易使人崩溃,众人本来是挤在一起的,这一逃跑,不自主的会推倒些人,然后后面的就踩着倒下去的人身体继续逃跑。


付雪涵见到这一幕场景,那张是非竟变得如同人间修罗一般,她的心中顿时也充满了恐惧。


这是噩梦么?付雪涵毕竟是小女生,在她脑子里出现完这四个字以后,恐惧与刚才积攒的羞辱和委屈夹在在一起,顿时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张是非一脚踏在了那个中年人的头颅上,此时他的脑袋里什么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无尽的憎恨,憎恨


他四下张望着,却没有再见到那个碰瓷的老头,可能他是趁乱跑了吧,但是这都无所谓了,张是非想到,他望着那些逃跑的人群,然后龇着锋利的獠牙,舔着手上那殷红的血浆,仇恨和委屈蒙蔽了他的双眼,嘴中温热而腥臭的滋味使他疯狂。


只见他又长大了嘴,歇斯底里的对着那些正四下逃散的人狂吼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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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3 19:5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六十七章杀戮血途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只有鲜红的颜色,才能让他安心。
张是非这次是真的杀红眼了,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他物,只能依稀的听见那些围观群众四下逃散而呼救叫喊的声音。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一时间不由得将嘴巴张到了一个诡异的长度,连两边的嘴角都裂将开来,大概有一厘米的长度,霎时间血崩了出来,沿着他的下巴淌到了胸前,出奇的渗人。


但此时的张是非却也发觉不出疼痛了,只见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旁的鲜血,这滋味似乎更加的刺激他那已经崩溃了的神经,仙骨之气膨胀之下,鼓动起他那头略长的碎发,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接一根的浮现,长长的獠牙挂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脑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杀人的念头,只见他又大吼了一声,然后猛然的像那些逃跑的众人扑了去过。


哈尔滨道外区,福泽堂对面,易福馆。


今天的易福馆中还如同往日一般,要说这易福馆跟崔先生的福泽堂一样,干的都是半年不开张,开张管半年的买卖,福泽堂现在没事做,易福馆自然也跟着消停了起来。


那林叔在坐在一张安乐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早已沏了一壶茶,还放着几盘干果糕饼之类的小吃,守着一台三十二寸的电视,正看的过瘾。


确实,这老头子要比崔先生会享受生活多了,另外人家也真就是不缺钱,相比起崔先生,这老头可是正宗的‘阴阳先生’,又称白派先生,自小跟师父游历天涯,长大后开了这家名为‘易福馆’的算命馆,风风雨雨大半生,由于经营有道,也积攒下了十份殷实的家产,由于他无儿无女,只有易欣星这一个徒弟,爷俩也都花不了什么钱,可以这么说,即使易福馆关门不做,那些钱除了够林叔花到入土之外,还够老易一个人挥霍十几年的。


所以这老头并不因为没生意发愁,完全就是为了爱好,享受生活嘛,确实,他现在挺享受的,坐在安乐椅上,摇摇晃晃的,左手里反握一把紫砂小茶壶儿,不时的‘滋喽’一口,右手则是从小盘儿里拿出瓜子儿,一边嗑一边看,外人看来,这老头还真是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这小生活儿过的,太安逸了。


不过他安逸了,一旁的易欣星却悲剧了,他在这易福馆中完全就没有地位,林叔曾经跟他讲过,当年百晓生排行榜,在易福馆,排名是分先后的,林叔老大,易欣星老2,前几天,林叔没意思琢磨着再养一条狗,那时候林叔老大,狗老2,易欣星老三。


这不,林叔正在嗑瓜子儿(五香的)喝茶水儿,老易只能站在一旁好似孝子贤孙般的伺候着,揉肩捶腿忙的是不亦乐乎,不过,常言说的好,别人坐在他站着,别人吃着他看着,这总有些折磨人,虽然林叔吃的只是瓜子儿,但看他咔吧咔吧的磕的这个嗨,老易还是十分没出息的馋了。


只见他给林叔揉肩时,边咽着吐沫边可怜巴巴的对林叔说:“给我一个吃。”


林叔白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的抓了一个瓜子儿,边向后一丢边说道:“赏你的,用点儿力。”


易欣星果然好身手,瓜子儿飞来,他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一般的窜了老高,张嘴伸出了舌头一下将瓜子儿舔在了嘴里,丝毫没有任何的羞耻感。


今天的电视节目,是林叔选的,这老孙子早上刚买的电视报,知道这台演这个,看着电视里那些大娘们儿跳着芭蕾舞,这是一出经典的红色芭蕾桥段,讲的是当年剿匪时一名红军小战士不慎受伤,最后饥渴难耐晕倒在路上,被一名当地的大姐用乳汁所救的故事。


林叔和老易早上看完介绍以后,当时就乐了,没想到还有这种限制级的节目,如不报以艺术的角度观赏一番的话,那岂不是一大恨事?于是他俩便老早就守在了电视前,先看了半个多小时的广告,才等来了这出节目。


可是刚看一眼,他俩就后悔了,心想着这什么破玩意儿啊,怎么里面的人穿的比他俩还多呢?除了脸和手,浑身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肉林叔有点不耐烦,想要换台,但是易欣星阻止了他,老易语重心长的对林叔讲到:“别急,这不是乳汁救伤员么?她要用乳汁救,不脱衣服怎么行?”


林叔望着老易,点了点头,有些赞赏的说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不傻的时候啊。”


老易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于是两人继续看着这不知道演的是啥的芭蕾舞,一帮热场的小娘们儿下去后,红军小战士登场了,这红军小战士一上场就跟中了邪似的啪嚓一下倒在了地上,然后起身,单腿平伸,转了几个圈儿,又啪嚓一下倒在了地上,脸上红扑扑的,确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望着这好像是跳大神儿似的小战士,林叔和老易哭笑不得,心想着怎么这欢实呢?也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啊?好在,大概十多分钟以后,那小子终于趴在地上不动弹了,这时,一个大娘们儿从假山布景后走了出来,照例又是做了几个托马斯还是什么玩意儿的,反正就是转,嗖嗖的,易欣星笑了一下,心想着这位大姐上山也够欢实的了,跟刚才那小子还真配。


看见女人出来了,这易欣星和那为老不尊的林叔眼睛顿时睁大了,林叔也顾及不上喝茶水儿了,直勾勾的看着电视,不得不说,这娘们的盘儿还真亮,那两条大长腿,虽然套着棉裤,但还是钩的老易心里直痒痒。


望着这娘们儿跟那趴在地上的小战士之间的距离不到五米,却在那儿转了五分钟的圈儿,然后又插播了一段广告,这广告够长的,大概得有十多分钟,林叔便不耐烦了,这老头儿刚要骂街时,终于画面又切了回来,那娘们儿似乎终于看到了眼前那悲催的红军小战士,只见这娘们儿走上了前,在这红军小战士身上七上八下的摸了好几把,看样子不是乘火打劫就是要看看死没死透,最后,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孙子是渴昏了过去,顿时陷入了思考状。


那小战士确实是渴的,就像是电视外的这一老一少样的饥渴,最后那大姐终于望了望自己的胸部,又望了望小战士身旁的水壶,脸上做出了娇羞的神态。


“脱了,终于要脱了。”易欣星手舞足蹈的叫嚷道,林叔将茶壶嘴掉在口中,左手也微微的颤抖,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电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确让他俩大跌眼镜,只见那大姐拿起了水壶,竟然一溜烟儿的又跑到了假山布景后,一阵庄严的音乐响起,大概一分钟后,她面若桃花的又走了出来,然后将那个水壶嘴儿塞进了红军小战士的嘴里。


“这他吗啥啊”林叔顿时指着电视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气的他咕咚咚的直往肚子里灌茶水,易欣星心里也跟着郁闷了起来?这就完了?也太那啥了吧俩人看了半个小时的广告,等的就是这破烂玩意儿?还能不能行了?还让不让人看电视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生气,你说现在这介绍的是什么啊?还‘妇女含羞以乳汁救受伤红军’,彻彻底底的标题党,骗收视率的他大爷的,虽然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但是也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啊,标题挺老大,内容却这恶心。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心里想歪了还是这节目本身就有病。


见那红军小战士喝的这个香甜过瘾,易欣星气不过,不由的叫骂起了闲街:“这哪儿是喂奶啊?挤奶能挤一壶?吗的,一定是躲假山后面儿往壶里撒尿去了。”


“噗~~”林叔一壶茶水吐出了半壶,易欣星顿时浑身一颤,完了话说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说错了,林叔这还叼着一壶淡黄色的茶水喝得正嗨呢,自己竟然说出这话,但是他反应过来,也晚了,只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从林叔这老家伙的背后透了出来。


“别,别,啊残疾人你也打啊”悲剧的老易,被林叔一顿胖揍,几下儿老拳将他的脑袋差点儿揍成小龙人儿,直到那崔先生推门而入之时方才作罢。


崔先生推开了门,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林叔停止了对易欣星的殴打,易欣星顿时好像望见了恩人一般的看着崔先生,但是这崔先生却满脸的焦急,他刚进门就喊道:“祸事了老易,赶紧摆遁甲”


这时,林叔已经关掉了那让他上火的电视,然后起身问道:“咋了小非,先别着急,出什么事了。”


易欣星也走到了崔先生的旁边,边揉着脑袋边说:“是啊,怎么了?难道是你昨晚说的那小东西来找你了?不对啊,我这‘六甲’也没有感应到妖气啊?”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两人说道:“别提了,计算失误,那孙子没找我,估计是去找小张儿了而且似乎他还弄出了什么干扰,刘雨迪算不出来他在哪儿,李胖子去他家找也没有人,所以,赶紧用你那遁甲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


那林叔和老易听到此话后脸色顿时一沉,都将刚才那副戏谑人生的表情收了,马上严肃了起来。


只见老易也不含糊,他对着张是非说道:“那我试试。”


说到此处,易欣星便从易福馆的一个柜子中取出了之前他向张是非李兰英卖装备时的那个箱子,放在地上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好像一次性筷子似的竹片儿。


那些竹片儿上都刻着一些寻常人看不懂的符号,崔先生明白,易欣星这是要起遁甲了,而他现在要用的应该便是遁甲之术里面的‘红沙问路’之法。


所谓黄沙问路,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是已经失传了的一种奇门异术,乃是区露水黄沙,搅拌三畜之血搅拌,以瓦罐相盛,放于背阴处三六一十八天,午夜子时开罐,如果此时黄沙变红,则失败,如未变色,则成功,此时,就要取黑狗之血浇灌,最终混成褐色红沙方才大功告成,此时罐中的沙子已经沾染上黑狗的特性,用以寻人问路最为有效。


果然,只见那易欣星又起身,走到了角落处捧来了一个瓦罐儿,打开了盖子,在地上扑了一层很大的黄纸,然后从罐子里抓了三把沙子均匀的洒在纸上。


崔先生和李叔都没有说话,知道这老易要开始了,只见老易从那一把竹片儿中挑出了四个,正代表着张是非的生辰八字,他将那四个竹片轻轻的放在沙子上,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单手快速的结了几个手印,正是迎合着‘奇门九字诀’,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只见几秒钟过后,易欣星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大喝了一声:“开”


刷的一下,那纸上的四根竹片猛然的立了起来,只见易欣星又喝道:“开”


但是,那四根直立着的竹片儿却并没有动弹,只是轻微的发抖,只见那易欣星皱了皱眉头,然后骂了一句:“果然,果然有干扰,难怪卜算之法也算他不出。”


崔先生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你能行么?”


易欣星笑了一下,然后对崔先生说道:“放心吧,这玩意儿,说白了,就跟上网****别人的密码一样,那卜算之术,就像是寻常的钻研推敲,可是我这奇门遁甲可没那么温柔,干扰?开玩笑,看我直接来个暴力破解”


说罢,易欣星又结了个手印,然后把手指伸到嘴里咬破,滴了一滴血在那沙子上,只听他大声的叫喊道:“天三门兮地四户,问君此法如何处?太冲小吉与从魁,此是天门私出路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开开……你他大爷的快给我开啊”


那四根竹片猛然一抖,似乎无形中再跟什么东西对抗着一般,僵持了大概三秒钟,只见那四根竹片齐刷刷的列成了一排,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倒成了一条直线。


只见那易欣星快速的拿起了一个罗庚,然后看了看那竹片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会儿,崔先生知道这多半是**不离十了,于是大气都不敢出的等着老易散功,过了一会儿后,只见易欣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成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张他现在就在松花江江边,防洪纪念塔附近。”


这损地方选的,崔先生皱了皱眉头,似乎那个地方跟他很有渊源一般,易欣星擦了擦头上冒出的些许汗珠,然后转头对着林叔说道:“叔,咋样儿,没给你丢人吧这回。”


“滚边儿去~”林叔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砸的他龇牙咧嘴的。


老易抱着脑袋委屈的说道:“你这又是为啥打我啊?”


林叔骂道:“瞅你长的就欠揍,赶紧的,跟小非走一趟,家伙有没有?”


老易撸了撸自己那假手,然后对着林叔说:“够了。”


现如今崔先生已经知道了那张是非的所在,他也就没心情再在这里耗下去,于是他便对林叔说道:“那我俩走了啊林叔。”


林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老易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道:“去吧,逮着那小犊子,往死里收拾。”


他真是打上瘾了,易欣星不想再挨揍,便边揉着自己的屁股边跟崔先生一起跑了出去,他俩都很着急,易欣星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单车的阴影了,毅然决然的又翻出了自己那限量版的猛蹬125,打算驮了崔先生便是一路狂蹬,但是崔先生并没有同意,他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易欣星一阵惊讶,然后对他说:“你能…………”


“不是能不能的时候了”崔先生说道:“人命要紧。”


说罢,他便上了车,易欣星也跟着坐了上去,出租车师傅在两人要求下,沿着街道一路风驰电掣,在车上,易欣星望着旁边那双脚不住颤抖正在给李兰英打电话的崔先生,叹了口气,心想着他这出租车恐惧症到底没有克服,看来这崔先生真的是认真了,人命要紧,确实,他说的很对,想想现在张是非的生死未卜,他俩早一秒到达都有可能扭转局势,易欣星想到了这里,便望着窗外,然后焦急的想着,小张啊小张,千万要挺住啊。


易欣星似乎是失算了,那张是非早已挺不住,开了杀戒。


杀人,这一张是非从小到大经常有过的想法,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实现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只能感觉的到仿佛空气中都渗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杀戒一开,万劫不复,这曾经是陈抟对他跟李兰英说出的批语之一,但是张是非真的是忍无可忍,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生命是可以这么脆弱,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人的身体就如同豆腐一般的脆弱。


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周围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张是非浑身是血,獠牙从裂开的嘴角处挤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为何,警察并没有出现,而街道旁,已经没有了行人。


张是非的眼睛已经血红血红,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里只剩下杀念,以及那嗡嗡作响的疼痛感,好像要炸开一般,似乎只有那些温热的血和凄惨的叫声才能缓解这种疼痛,于是,他下意识的又四下看了看。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正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她显然是吓坏了,脸色苍白苍白的,不住的颤抖,似乎是看到这一幕好似噩梦的场景,已经吓得走不动了,她怀中的小孩儿似乎六七岁的样子,吓的在他**的怀中哇哇哭。


张是非的身体好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走了过去,他身形漂浮不定,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在那妇人眼中,简直就像是死神一般,只见那妇人痛苦的不住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


张是非自然没有在意这句话,似乎他也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杀,杀,杀。


他来到了那妇人面前,完全没有理会那妇人哭泣而绝望的脸,只是伸出了满是红色血浆缠绕着蓝色仙骨之气的右手,将其放在那妇人的头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妈妈。”那小孩不住的哀求着。


张是非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左手按着那妇人的肩膀,右手猛然一发力,只听‘噗’的一声,那妇人的头颅已经被张是非用手跩了下来


鲜血,喷了张是非一脸,那小孩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张是非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丢掉了那颗头,然后迅速的抓起了那个小孩,一只手抓着它的脖子,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掏进了那小男孩的肚子中。


又是一阵惨叫过后,整个世界仿佛都跟着清净了,张是非将那小孩丢到了地上,然后大口的喘气,四下望着还有没有活人,没了。


人都杀完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那地上的小孩子咳嗽了起来,显然,他还没有死,张是非冷冷的看去,只见他满嘴都是血,正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瞪着张是非,张是非愣了一下,这时,那小孩子开口说道:“妖怪……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妖怪?他在说我么?


我是妖怪?我是妖怪么?


张是非只感觉到脑子里‘啪’的一声,然后瞬间恢复了神志,当他恢复了神志的同时,周身的疼痛感与脱力感随之而来,但这都不算什么。


跟眼前的这一幕,什么都算不上。


张是非惊呆了,他张着嘴,裂开的嘴角发出钻心的疼痛,我的手怎么会这么多血?人……我杀人了?这些……都是我干的么?


他望着眼前数十具尸体,心中瞬间崩溃了,只见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然后用双手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时间,惊慌失措,恐惧无助如潮水般袭来。


“啊”他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又喊叫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魔障

颤抖。

我杀人了,我,我杀人了……

张是非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此刻的他群身上下都沾满了血浆,白色的T恤衫已经分辨不出本来色彩,头上,脚上,手上,还有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张是非从小到都是娇生惯养,也经常打架,但是这杀人之事却从未做过,或者说,除了踩死过蚂蚁拍死过蚊子之外,根本没有伤过任何活着的生命,可是如今,他竟然失控杀死了这么多人,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崩溃?

不得不说的的是,张是非虽然可以算得上半个妖怪,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已。

虽然隔三差五的会有杀人的想法,但普通人哪有这种勇气?

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普通人,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眼前的一幕根本让他无法相信,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向下淌着,划过他那消瘦的脸,混合着血污,划过了那已经裂开的嘴角,刺起了疼痛。

真是无法想象,原来愤怒的力量竟然如此巨大,人性的冷漠颠倒了黑白,活生生的使他崩溃失控,导致失去了理智残杀了这么多的生命,这真是以崩溃来逃避现实,所能带来的只有崩溃。

但是,这是他的错么?

此时此刻,张是非除了止不住的眼泪之外,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里是哈尔滨,这里是他的家,他杀人了,尽管那些人也确实很过分。

他此时本应该感觉到痛快的,因为杀死他们是张是非失去理智之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可现在他的心愿达成了,心中为何剩下的却只是懊悔和恐惧?

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那刚才被张是非掏开了肚子的小男孩儿竟然说话了,他现在躺在地上,四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血从肚子中不断的涌出,小脸煞白,只见他边哭边狠狠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妈妈……我们正要回家,她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她……?”

张是非跪在那小男孩儿前,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马上要失去生命的孩子,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啊,她们母子只是路过这里,看距离也不是围观的人,那自己为什么还要杀他?自己这样,跟妖怪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了这里,只见张是非颤抖的向那个小孩伸出了双手,想要将他抱起来然后送去抢救,可是他的手刚还没有触碰到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就用厌恶的眼神望着他,然后虚弱的说道:“你别碰我。”

“不……我,对不起,我只是想……”张是非浑身颤抖,此时此刻的他反而更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杀人凶手。”那个小孩子怨毒无比的说道。

张是非浑身一颤,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只见那个小孩吃力的举起了满是鲜血的小手指着他,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话刚说外,只见那个小孩子的手猛然的落了下去,眼睛向上一翻,便失去了生命。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张是非张大了嘴,望着眼前这个年幼的生命逝去,他最后的话深深的刺进了张是非的心中,他顿时感觉到仿佛整个世界就在一瞬间倾塌了下来。

于此同时,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就和刚才失控之前一般无二,只不过,这次疼的更加严重,似乎他的脑浆都要蹦出来一般,但是一种声音却从他的心底传了出来,那声音很轻柔,很有磁性。

那个声音对张是非说道:你现在杀了所有的人,已经再没人给你杀了,所以才会如此痛苦,杀了自己吧,这样你就可以解脱了。

张是非跪在地上,用双手死命的抓着自己的脑袋,却依旧抵挡不住那个声音的传来,一时之间,他又迷茫了起来。

杀戒一开,则万劫不复,魔性一起,则危害苍生。

那瀛洲陈抟老头的话,猛然被他想起,杀戒,我不就已经开了么?难道我真的会万劫不复么?

张是非想道,也许这都不重要了吧,现如今他杀了这么多人,再想以正常人的身份存活在哈尔滨是不可能的了,或者说,连在这片土地上存活下去的权利都不会再有了。

果然,死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么?张是非苦笑了一下。

他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再也洗不掉了,想着想着,他的泪水不住的滴在了手上。

是啊,也许他早就该死了,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的报应,早在那画中之时,他就该陪着徐莹一起死去了,如果自己当初那样做,现在也不会有这般的痛苦。

徐莹,梁韵儿。张是非想起了梁韵儿,心中万分悲痛,看来今生并非你不等,而又是我要违背誓言了。

他苦笑了一下,举起了右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心里想着,想想以我现在罪孽之身也不配再拥有爱你的权利了,来生再见吧,我的爱人,如果有来生的话…………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右手孔雀仙骨猛然的发动了起来,要知道现在杀生劫已开,必定万劫不复,即使他不死,分头和这个社会也容不下他,而且,此时就连他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虽然说他并不算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能想明白的。

与其日后过着逃亡的日子,或者跟崔先生他们兵戎相向,还不如现在自行了断要来的舒服,杀生劫,呵,他又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贼老天一直没有停止对他所开的玩笑,自己这幻情之身本不该遭受杀生之劫,但造物弄人,这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张是非忽然觉得好累,他想要休息了。

“来生再见吧,我的朋友们。”他喃喃自语道。

说出此话后,右手仙骨之气猛然暴涨,他心一横就要掐断自己的脖子。

说时迟那是块,正当他准备要亲手了结自己的时候,忽然似乎有一股力气阻止了他,就好像有人在掰着他的手一般,同时,一阵焦急的声音凭空传来:“小张醒醒”

他浑身顿时一抖,这声音他很熟悉,沙哑而低沉,稍带些磁性,正是那传授他仙骨之道与做人之法的福泽堂崔先生的声音

就在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然后四下的寻找着,但是却没有寻见那崔先生的踪影,张是非惊讶的说道:“分头,是你吗?你在哪里?”

崔先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但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张是非的话,依旧自顾自的喊道:“小张快醒醒”

这两嗓子过后,张是非顿时有些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了身边有些不对,只见两旁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那数十具尸体,这安静的也太诡异了吧?他抬头望去,只见太阳还挂在天空,就在对面楼的正上方,他心里琢磨着,从刚开始自己遇见那付雪涵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那天上的太阳,竟然还是在那个位置一点都没有动

这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时,那崔先生焦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听那声音喊道:“小张你别着急这一切都是假的,应该只是幻觉而已我之前给过你一张符,把他拿出来”

张是非顿时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一切都是假的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出现了幻觉,但是现在崔先生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时间,那些轻生的念头又都被他抛到了脑后,还好,那符他随身揣着,张是非心里暗自庆幸着,他快速的拿起了那一张符,这时,崔先生的声音第四次传来,那声音叫道:“你现在要心无杂念的跟我念一遍,急急如律令”

张是非听见崔先生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只见他单手向天举起了那道符,然后大喊道:“急急如律令”

瞬间,那张符发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这光实在太亮了,一时间刺得张是非睁不开双眼,只好将双目紧闭,同时,身体一阵乏力,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了下去。

一阵暖流过后,张是非只感觉到一股凉爽的风混合着微微的腥气迎面吹来,这是江风的气味

张是非迅速的睁开了双眼,周围一片昏暗,天竟然已经黑了只感觉似乎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李兰英李胖子抱着张是非,满脸的焦急,而一旁站着的正是那崔先生以及易欣星。

李兰英见张是非醒了过来,顿时大喜,他连忙对着崔先生叫喊道:“他醒了他醒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张是非此时才适应了这种黑暗,他抬头一看,果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那松花江的江边沙滩上。

张是非心里有些惊讶,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并没有受伤,浑身上下除了心力交瘁以及衣服被汗浸湿了之外,没有任何一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怎么可能?他和付雪涵不是已经走出了老远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崔先生开口了,他走到了张是非的身边蹲了下来,然后对他说道:“没事儿了吧?”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虚弱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差点儿自己把自己掐死。”崔先生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原来,这张是非方才确实是被困在了幻觉之中,崔先生和易欣星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由于堵车,等赶到江边跟李兰英会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由于之前易欣星的‘红沙问路’指示,那张是非此时应当就在松花江畔,于是三人便沿着江边寻找,等找到张是非的时候,正好见他爆仙骨要掐自己的脖子,于是李兰英慌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崔先生见多识广,他见张是非目光呆滞,三魂不定,七魄不灵,便知道他的心智一定是被什么魔障所困,失去了常理,于是便按住了张是非背后的‘托生门’。

这‘托生门’是一个穴位,同样也是魂魄离体时的出入口,崔先生知道只有这样张是非才能听见他的声音,于是便将张是非解救了出来。

张是非听那崔先生说完后,不由得后背直冒冷风,这是幻觉?可也太真实了吧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儿?漆黑一片的夜空,真想不到,他竟然被困在了幻觉中长达半天之久,可这不对啊,他分明记得自己是跟那付雪涵一起走出了老远啊。

“对了,付雪涵呢?”张是非挣扎着起身,下意识的问道。

崔先生指了指一旁,张是非顺着崔先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不远处的沙滩上,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付雪涵,张是非慌忙下意识的问道:“她没事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只是昏过去了,倒是你,差点儿把自己搞死,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兰英在一旁也焦急的说道:“对啊,是不是那卵妖找上门儿来了?”

张是非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太过于诡异,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将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那崔先生,崔先生仔细的听着,似乎想从张是非的话中得到一些情报,但是张是非今日所见,都是些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物,所以崔先生一时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张是非说完后,崔先生又想了一会儿,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后对张是非说道:“你说,你见到付雪涵以后跟她照相了?”

张是非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崔先生慌忙说道:“快,把那照片给我看看。”

照片?他看照片干什么?张是非满腹狐疑,但是也没说什么,便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摸索着,那照片果然还在,张是非把它拽出,然后对崔先生说道:“给你…………咦?”

张是非望着那张照片,心里咯噔一声,只见那张拍立得的照片纸上,张是非和付雪涵两人站在那防洪纪念塔前,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时间是中午,但是让张是非惊讶的是,这张照片上的两人,竟然都没有脸?

两人脑袋的位置一片雪白,就好像是曝光过度所造成的一样,张是非十分惊讶的将照片拿给崔先生看,崔先生看了看那张照片,然后紧锁着眉头说道:“恐怕,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张是非依旧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一旁的李兰英从崔先生手中拿过了照片,然后跟易欣星一起侃了起来,只见李兰英问道:“分头,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这照片有问题?”

崔先生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的时候,只听见他们右手方向的不远处,也就是那松花江江面的位置,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哈哈,当然是那张照片的问题啦”

“谁”众人猛然警惕了起来,然后迅速转身向那江面上望去,只见那泛着波浪的松花江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漩涡,从那漩涡之中慢慢额浮上了一个人来。

还没看清楚这人的面貌,就已经听见了它的声音,只见他戏谑的说道:“我?我是江边生活艰难以替人照相严加糊口的老大娘,也是在那街道上靠诈骗混饭吃的老乞丐,还是那跟母亲回家时惨遭人毒手的小学生,哈哈,我不就是我么?”

他大爷的果真是这小杂碎张是非望着江面上出现的那个孙子,不是昨晚那嚣张的小九还会是谁?只见这孙子一脸的坏笑,然后幸灾乐祸的望着众人,张是非顿时忍耐不住,大声的对它吼道:“这都是你搞的鬼么??”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小九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乐的笑话一样,顿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它边笑边说:“当然是我啦,哈哈哈,大娘,我是本地人,哈哈,别打她,这事儿和她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张是非果然是着了这小九的道,这妖卵小九一路跟踪张是非,在防洪纪念塔前化身为那个老大娘,在为张是非和付雪涵照相的时候,就对两人施展了某种**之术,所以从防洪纪念塔离开,以及那老乞丐和他杀人的事情,其实都是虚幻的。

张是非和付雪涵其实根本就没走多远,而且方向还不对,只是沿着江边走了一段而已,在幻觉中,张是非当然感觉不出时间,所以,幻觉中没过多久,但是现实中却已经到了晚上。

其实,那小九是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两人的,但却不知道它为什么没这么做。

张是非听那小九的讥笑声,眼睛里似乎都要冒出火来,他心想这孙子怎么就这么恶心要杀就杀,为什么还要如此折磨?

于是,他便不由自主的大骂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要玩游戏么为什么搞出这种事?”

只见那小九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儿,然后拿出二十块钱,一边摆弄着一边对着张是非冷笑道:“当然,我们当然是在玩游戏了?你忘了?你连游戏币都交了啊,我这不就是正在享受游戏的乐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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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好人的意义

松花江边的夏天,很是凉爽,打眼望去,还能看见对面太阳岛上的霓虹,星星点点的光芒,点缀出一抹自然的绚丽。

但是众人心中却是凉了个半截儿,那小九的话,字字刺进张是非的心中,他终于明白了,这卵妖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意思,其实它根本就没打算让众人跟它来一场正面的对决,这个游戏的含义,其实只是以它自己而定的,也就是说,它才是玩游戏的,众人所能扮演的不过是游戏中的角色而已。

刚才的幻觉差一点就让张是非名归黄泉,但是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死亡其实并不恐怖,最恐怖的是那种发自心底的煎熬,重重负面情绪在那环境之中无比真实,以至于让张是非的内心瞬间崩塌,那种滋味,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张是非望着那站立于江面之上的小九,越看越觉得这是他所遇见的最恶心的卵妖,简直比那让张是非恨得牙根痒痒的十五还要招人恨。

起码那十五杀人时干脆利落,不会向这小九一般的残忍,简直让人承受不了的残忍,张是非其实到现在都没会恢复过来,双腿还在颤抖着,浑身没有力气,脑袋还阵阵的疼痛,他见那小九如此嚣张,不由得狠狠的说道:“你真让我恶心,要杀就杀,你为什么要这么恶心我?”

那小九笑了一下,然后把那二十块钱又揣进了兜里,然后笑着对张是非说道:“别开玩笑了,哈哈,如果不这样的话,哪儿来的乐趣啊?我记得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请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概念来判别我的行为,这是我的游戏,你们既然选择了要玩,就必须要遵守我的规则,明白么?”

张是非倒是真懂了,这孙子本来就是一个极度变态心理扭曲的东西,气的他破口大骂道:“你…………”

崔先生这是对张是非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张是非见崔先生有动作了,便也停了下来,他明白,跟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妖怪,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见那崔先生对那小九冷声问道:“这次,你玩的是什么游戏?”

那小九微笑着说道:“这一次玩的,当然就是存活游戏啊,赌他能不能再幻象里活下来。”

崔先生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是说,这一局我们赢了,是么?”

他话说完后,那小九又露出了它那变态的笑容,只见它哈哈大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能活下来呢?”

说出此话的同时,只见那小九的眼中猛然出现了一抹凶残的神态,瞬间,一股妖气顺着江浪向众人袭来,但是那妖气还没离众人大概三四米的时候,竟然停下了,因为江边上出现了一股巨大的黑蛇样的气。

这正是崔先生的黑蛇仙骨之力,只见他点着了嘴里的烟,整条手臂上都被黑气缠绕,那黑气蔓延到江边,硬生生的将小九身上散发出的妖气拦截了下来。

只见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小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它也明白,如果真的论实力的话,它不是这拥有黑蛇妖气之人的对手,在这里动武,对它太过不利,于是它便又换上了笑容,然后说道:“算了,那就让你们赢吧,反正还有一局,我也想多玩一会儿。”

说实在的,看着小九这副损贼样子,李兰英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只见他指着那江面上的小九就破口骂道:“你可拉倒吧还就让我们赢,你有能耐不让我们赢啊?你说说你这熊孩子,长的就跟个杂交水稻似的,腿儿小脑袋大,一说话还一股苞米瓤子味儿?你牛B你过来,我陪你练练啊?”

“你再说一遍试试。”那小九虽然没有将这李兰英嘴里的垃圾话全听懂,但是也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它便冷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

李兰英可不管那个,要知道刚才如果他们再来晚一点的话,张是非现在估计都已经凉了,常言说的好,犯我兄弟者必杀之,面对这小九,李兰英心中除了愤怒之外真的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东西了,见这小九似乎有点儿不忿的样子,李兰英顿时大骂道:“你他……”

他口中的话刚蹦出俩字儿,便已经被一旁的易欣星捂住了嘴,正当他要挣扎的时候,那崔先生走到了他的身前,背对着他,然后头也没回的说道:“冷静,这不是丢人的事儿,要学会忍耐。”

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那崔先生,只见他握紧了右拳,微微颤抖着,滴滴鲜血竟从那紧握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只听崔先生轻声的说道:“我也在忍耐。”

很显然,这崔先生此时要比两人更想杀那小九,但是毕竟董珊珊还在它的手中,现在只能忍耐,这是唯一的出路。

那小九见到这一幕,便笑了下,眼中的杀气消失,然后对那崔先生说道:“好了,也没我什么事儿了,现在一胜一负打平,等下一个游戏,咱们再见吧,相信我,好戏才刚刚开始。”

崔先生冷笑了一下,他见这小九要跑路,便对他平静的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那小九转过了头,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话?现在才想不玩么?可以啊,如果你能不在乎那女人的性命的话,游戏随时可以终止。”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小九问道。

只见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烟,然后右手一抖,便收回了仙骨的黑气,然后他便对那小九说道:“我想要说的是,这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天道,也只允许有一个看戏者的存在,像你这样的东施效颦,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承您吉言了。”那小九显然没有将崔先生的话当回事儿,只见它也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又慢慢的沉到了江里,少顷,江面又恢复了平静。

“淹死你个王八蛋。”李兰英愤愤不平的骂着闲街。

一直没有说话的易欣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着他说道:“王八蛋是淹不死的,行了,来帮忙。”

“帮啥忙?”李兰英有些没明白这易欣星的意思,那易欣星便对他指了指那还躺在不远处的付雪涵。

张是非此时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他见那小九消失了,而崔先生正望着江面,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便上前轻声的对他说道:“分头,谢谢你。”

崔先生转头望着他,耸了耸肩对他说道:“得了,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不,真的谢谢你。”张是非此时无比真诚的说道:“如果没有你,我这次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说到此处,他顿时又有些无奈,然后说道:“在刚才,我真的想自杀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那崔先生换回了平时的表情,然后将左手食指伸进鼻孔里,一边掏着一边说道:“其实你做的很对,心有善念,却恐行者无疆,这是每个做善事的人都曾经历过的事情。”

张是非心中一酸,他又想起了那些围观群众们的丑恶嘴脸,虽然说那些都是幻觉中所发生的事情,但却又如此的真实,一时间,他眼中又有些泛酸了,他明白有些事情,确实是存在的。

崔先生见他这副模样,便也学着易欣星那样的拍了拍张是非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年轻人,不要气馁,要知道这就是社会明白么?”

张是非摇了摇头,他叹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性可以如此丑陋,难道我们一直以来保护的,就是这些人么?”

听完他这么一说,崔先生竟然笑了一下,然后他望了望不远处的易欣星,易欣星也会意一笑,张是非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笑,难道你也不知道这答案么?”

崔先生看了看眼前这个刚才崩溃边缘挣扎回来的男子,便对他朗声说道:“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管这种闲事?这些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张是非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

崔先生收起了笑容,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可曾想过没有,这个社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是非无语,一时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只见那崔先生说道:“就是因为,人人都有你这种想法,是的,跟我没关系,就像是你那幻觉中所见的一样,有人遇险,却无人过问,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你也不管,那你和那些你所嘲笑的所憎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是非顿时又愣住了,只见那崔先生继续说道:“人生在世就是这样的,你无法改变别人,就只能改变你自己,你不能使这世人清醒,但也不要学他们那样的麻木,明白么?”

“可是……”张是非十分困惑的说道:“可是我们做这些,做好事,真的是有意义的么?”

张是非确实动摇了,刚才的幻觉使他失去的方向,再一次对行善之事有了怀疑,崔先生呵呵一笑,然后对他说道:“当然有啊,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太美丽的原因,就是有着许多丑恶的事情存在,你无法去改变那些丑恶的人,但是你却可以选择不做丑恶的人,即使你一事无成,但是,你所做的事情也是有意义的。”

崔先生说道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的意义,你存在的价值,就是让这本身丑恶的世界,多了一丝美丽,就是因为你的坚持,这个世界又美好了一点点。”

如果每个人都能坚持,那这世界就真的会变得更美丽,我们即使无法改变什么,但是也要保持本心,不要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糟,以本心充满坚持的呐喊,哪怕只为惊醒少数人。

这应该就是崔先生的意思了吧,张是非听完这些话后,心情顿时平稳了许多,是的,这分头说的没错,虽然他还有些心结未曾解开,但是似乎也无足轻重了,这些与阅历有关,与思想无关,现在想不通的事情,早晚有一天可以有解释的。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见张是非的腿还在颤抖,便挎着张是非的肩膀,然后搀扶着他想老易和胖子那边走去,张是非此时回过了神来,便对着他说道:“谢谢你,分头,我明白了,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和胖子还是太不成熟了,帮不上忙还净添乱。”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成长这玩意儿,有个孪生兄弟,名字叫挫折,只有挫折的伴随才能成长,这不丢人,你要知道,修道之路也修心,在你盲目追求力量的时候,不要忘记这句话,有时候,往往内心要比力量更重要,因为空有绝对的力量,却没有强大的内心,是注定无法存活的。”

这句话没错,想想那些恒古流传下来的东西,没有哪一样只是单纯的力量,包括佛教道教,虽然其都有些秘法道术,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精神,就像是佛家所讲之禅武,道家所说之自然。

思想才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武器,没有思想的力量,永远只是一些空架子罢了,修道之路也修心,这话说的真好,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平时自己的胡思乱想也是有用的。

两人走到了老易和胖子旁边,只见那胖子已经将那付雪涵背了起来,张是非皱了皱眉头,他望着那付雪涵煞白的小脸儿,心里不由的有些内疚起来,就是因为自己,竟把这付雪涵也连累了,唉。

于是,他便问崔先生:“她……咱们怎么办?”

崔先生说道:“没事儿,看她这样子就是晕过去了,应该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儿,咱把她送到医院,挂两瓶盐水啥的,她手机里应该有自己朋友同学的电话吧,等会儿打个电话就说她中暑了。”

易欣星笑呵呵的说道:“你这真是老套路啊,多少年了都不变一下。”

他平时跟这崔先生斗嘴都惯了,崔先生听老易挖苦他,便想都没想的说道:“你懂个屁,这叫康师傅就是这个味儿,好吃不用换,走吧。”

于是,众人便没在说什么,步行了一会儿,就到了沿江的街道,现在这个时间,车很好打,但是崔先生却死活不坐车,没办法,只能继续步行了,还好,大家都是哈尔滨人,这里的路线也都很熟悉,知道最近的一家医院即使走也没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过后,付雪涵在医院里的一张病床上醒了过来,她的第一句话是,这里是哪里,我的头好疼。

张是非苦笑,便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剧本,对那付雪涵编造了一个看似莫名其妙但是仔细一听却也在情理之中的哈尔滨少女江边中暑事件。

付雪涵这丫头似乎挺好骗的,张是非说完后,她连声的道歉和感激,说是给张是非添麻烦了,弄的张是非一阵心虚。

大姐,该说抱歉的是我啊,张是非苦笑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那付雪涵大学的室友便来了,两三个小丫头,个顶个儿的水灵,都是吊带儿小衫儿,紧身热裤,看的李兰英这胖子差点儿又犯了色病。

好在他也明白,现在大局当前,儿女私情是不允许存在的,于是他便在心中先跟那几个他不认识的美女们做了道别,也没啥说的,张是非跟那几个姐妹儿客气了几句后,便同崔先生他们走出了病房,他的脚刚跨出房门,那躺在床上的付雪涵便对他有些害羞的说道:“谢谢你了,张哥。”

张是非挤出了一丝有些尴尬的笑容,然后回头说道:“没啥,你好好休息吧。”

在房中那几个来探病的小丫头一阵哄笑中,付雪涵的脸又红了,只见她点了点头,似乎又挤出了很大的勇气样说道:“那……过两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好么,你还会去做义工么?”

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心想着别提义工了,今天还没做呢,就吃足了苦头,但是,即使是这样,张是非心中却也有了答案,就像是崔先生所说,保持本心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对那小丫头说道:“成,你先养好身体吧,然后给我打电话,咱再一起去。”

他们走出了病房,身后是那几个小丫头唧唧喳喳的哄笑声,这让张是非有些不自然,他心中叹道,看来自己与这些人还真是如同生活在两个世界,有时候他也很羡慕这些孩子,终日生活在幸福之中,看不见幸福背后的残忍。

无知才是最大的幸福吧,他又苦笑了一下,知道的真相越多,身上所背负的担子也就越重,就看你如何选择了,这个世界是公平的,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四人走出了医院,现在已经将近午夜了,李兰英在医院的大门口给哥几个散了一圈儿烟,然后伸了个懒腰问道:“分头,这回我们不用再放假了吧?”

崔先生撇了他一眼,然后笑骂道:“你啥时候这爱岗敬业了,既然你这么爱上班儿,那明天八点就给我死过来,福泽堂的地都好几天没拖了。”

李兰英连声叫苦,心想着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倒霉,但是他的脸却显露出了笑容,很显然,在不知不觉中,这胖子也喜欢上了在福泽堂上班的日子,起码每天过的都很充实,于是他便一咧嘴,笑着说道:“那咱们现在咋办?”

崔先生望了望张是非,然后说道:“小张,你兜里还有钱没?”

张是非点了点头,他不明白崔先生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便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沓儿人民币,对崔先生说道:“有啊,你要干什么?”

崔先生从张是非手中抽出了一张人民币,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冷笑着说道:“也不能老是被动,咱们是时候主动反击了。”

(两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荐~明天也许会拆成两更发出,全看手感吧,照例感谢下今日打赏的诸君:只是大蛇丸(貌似是女读者),青灯招魂,殇垣(我的版主君),碎月无聊(稍微再放慢一步哈多谢),XY(谢谢支持),洋果子杜,青根白根,感谢腹黑的小毛驴的十八块八。明天见~~)

第一百七十章引路纸蟾

“反击?怎么个反击法儿?”深夜十二点,福泽堂中。

由于事态紧急,福泽堂中依旧保持着昨天那副好像是遭了小偷或者惹了城管的样子,货架子横七竖八,偌大的一张办公桌散碎了一地,崔先生并没有放张是非李兰英两人回家,而是买了些宵夜后让他们一起又回到了福泽堂。

你还别说,这是张是非第一次见到崔先生坐出租车,刚才在那车上,张是非望着坐在后座上的崔先生,这分头一上车脸似乎都绿了,两腿不住的颤抖着,双手似乎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好,听易欣星曾经跟他们说过,崔先生这个,叫做‘刺激性脑腺体分泌失控间导致的歇性心理因素混乱’,简单点说,也就是‘出租车恐惧症’。

那还是在密山回来的火车上老易跟他说的呢,当时听完后,张是非和李兰英俩人便笑的前仰后合,心想着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还会有这种傻*的病存在,看那崔先生平时厉害哄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两女一杯都不带眨眼的,想不到他还有这毛病,这真是映了那句俗话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物,不管是什么都会有弱点,就像是这崔先生,斩妖除魔什么的在他这儿就跟喝凉水儿那样的容易,可是谁有能想到,其实只要一辆每公里收费只要一块九的夏利就能轻松把他放倒呢?

李兰英在一旁偷笑,可是张是非此时却没有笑出来,因为这分头看上去确实很痛苦,刚才听易欣星说了,他们之前也是坐计程车来的,如果不是这样,只怕张是非现在已经将自己的脖子给掐断了。

想到此处,张是非就算是在没心没肺也笑不出来了,只能满是感激的望着崔先生,崔先生那时本来就哆嗦,见张是非这么看着他,顿时骂道:“看个屁,怎么跟中邪了似的呢?这是什么眼神儿啊,你是不是不能泡妞儿憋坏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之间是没结果的”

张是非只好苦笑,然后转过了头,将这份感激之情藏掖于心底,毕竟男人嘛,心里有数就好了。

还好,福泽堂到了,下了车以后,崔先生立马就换了个样子,只见他双臂高举然后感叹道:“下次可再他吗不坐这破玩意儿了,老易,过两天给我联系一辆二手‘屁驴子’(摩托车)吧。”

易欣星下了车连连点头:“恩,咱们要买得买那种以前公安骑的那玩意儿,旁边儿带斗儿的,还能驮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走进了福泽堂,张是非和李兰英紧随其后,推开了门,第一眼看见的不出不意料,还是那沙发上坐着的傻鬼董思哲,张是非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世界上真是只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遭不了得罪,他们几个忙的都脚打后脑勺儿差点儿挂了,可这董思哲却还在那儿跟个淘宝五十八元包邮带送笔振动的**似的。

不过他又想了想,这董思哲本身就已经死了,所以也没啥好气的了,见几人回来后,礼物里刘雨迪由着黄衣女鬼搀扶着走了出来,见到众人都平安无事,那刘雨迪便也放下了心来,她对崔先生说道:“还顺利么?”

崔先生的表情似乎已经回答了她,只见崔先生面带着微笑对她说道:“饿了吧,看看,我给你买肉了。”

说罢,他便晃了晃手中那塑料袋儿,里面是几个装满了菜的一次性饭盒儿,李兰英在一旁叹道:“分头,你说你啥时候对我俩也能这温柔啊,怎么的,感情这红烧肉不是给我们买的?”

“我温柔你大爷,猪肉都涨价了知道不?赶紧啃两口包涵面粉税的包子,然后咱们说正经事了。”

众人都苦笑,但是也没办法,现在福泽堂屋里乱的可以,于是他们也没那么讲究,除了刘雨迪坐在电脑桌旁吃着肉外,四个人都是席地而坐,一边啃着茴香馅儿的包子一边开着小型儿的除魔聚餐会。

相比刚才,现在大家的心情稍微都平静了一些,张是非的心情也缓和了过来,一边听着李兰英边包子闲街骂街一边苦笑,这胖子估计是想刻意的调和气氛吧,只见他不住的说这损包子,一口没咬着馅两口直接过去了。

张是非笑笑,没理他,而是对那崔先生开口说道:“分头,你刚才说要反击,是怎么回事儿?”

崔先生笑了一笑,将手里的半拉包子塞进了嘴中,一边嚼着一边对张是非说道:“当然要反击了,要不然老这么被动怎能能行…………别说,这包子馅儿确实挺小,吗的,就不能在医院旁边买吃的啊,哎帅哥,给我倒口水喝。”

他这句‘帅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是话音刚落,只见那易欣星便站起了身,一边嘟囔着‘别叫我艺名行不’一边拿起个杯子接了些茶水。

真想不到这易欣星的艺名如此新潮,李兰英心中想到,这要是再土点儿都够埋进棺材里了。

易欣星接了杯水,递给了那崔先生,崔先生接过后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在了一旁,他见众人吃的都差不多了,便正色的说道:“都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说说正事儿。”

终于进入正题了,众人也就都停了下来,各自点了根烟,张是非问道:“快说吧,我们要如何反击?”

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之前在张是非那儿拿的一百块钱,张是非心中这个纳闷儿,心想着难道分头跟自己要钱不是为了买夜宵么?

只见崔先生望了望易欣星,易欣星点了点头,显然已经知道崔先生的用意了,崔先生便说道:“要反击就趁早,今晚我们就杀它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这钱那卵妖手中也有?”刘雨迪在崔先生身边轻声问道,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

“等会儿。”见他们自顾自的说话,张是非和李兰英有点丈二和尚了,摸不着头脑,张是非便说道:“可是咱们要上哪儿找那卵妖去啊?”

崔先生易欣星和刘雨迪三人相视一笑,崔先生对着张是非说道:“你觉得那个觉小九的卵妖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么?”

张是非说道:“不知道。”

李兰英说道:“太能装犊子了?”

只见那崔先生笑了一下,出奇的没有骂李兰英,而是对他说道:“别说,你今天真开窍了,还真让你猜对了,没错,它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能装犊子,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是那些自认为可以掌控被人命运之徒的通病。”

张是非心中有些无语,李兰英听崔先生夸他,不由得笑道:“这算啥。”

这算瞎猫遇见了死耗子,张是非心里想着,这时,那崔先生又将手中的钱晃了晃,然后对着两人说道:“它就是太高估自己了,百密一疏,竟然没将那二十块钱丢掉,反而收了起来。”

“可是……即使这样,又有什么说法么?”张是非问道。

那易欣星开口了,他傻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两人说道:“一看你就不懂了是吧,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寻人找鬼的方式全在于‘卜算之术’,也就是雨迪妹子的看家本领,但是为什么寻不见那卵妖的方位呢?就是因为它没有‘记号’,这个记号可以是生辰八字,也可以是妖气的显露,这一点那小九做的确实不错,但是这次它收了你的钱……明白了么?”

张是非和李兰英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只见那张是非慌忙问道:“你是说,你们可以通过这钱而找到那孙子的下落么?”

“没错”崔先生朗声说道:“就是这样,虽然我们单独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但是三个人加在一起,却没有什么不可能。”

说到此处,那崔先生起身然后对着刘雨迪温柔的说道:“又要让你受累了。”

刘雨迪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怕,只要能早点把董姐姐救出来,让你心里不难受就行了,再说了,我吃了肉,现在精神足的很。”

那刘雨迪边说边吐了吐小舌头,崔先生望着她,满眼的感激之情,只见他柔声的说道:“谢谢你,丫头,等到这事情全办完了……”

这崔先生平时就跟个三青子老流氓似的,只有在这刘雨迪的面前才显露出这种温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时之间,气氛竟便的很是温馨,易欣星和张李二人相视一笑,那沙发上的黄衣女鬼看见这一幕后,也笑了一下,然后牵起了一旁那男鬼董思哲的手,刘雨迪俏脸微红,然后对他说道:“行了,我明白的,大家都在呢……”

崔先生点了点头,等在转头时,已经恢复了认真的模样,不过看上去却有些不伦不类的,因为他那张面瘫脸,搞的现在一半儿表情认真,一般表情却跟个伪娘似的。

只见他十分严肃的对易欣星说道:“老易,抄家伙开整”

“好嘞”那易欣星起身走进了里屋,似乎是去那柜子里翻着什么,刘雨迪也拧亮了电脑桌上的台灯,然后一只手按着计算器,一只手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趁着这空挡,那崔先生便嘱咐起了张李二人,只见他对张是非说道:“一会儿,我和老易就要去杀那卵妖小九,你们两个留守在这里,明白么?”

张是非心中有些不快,要知道他真的很像跟崔先生一起去,将那恶心的卵妖碎尸万段,李兰英也抱怨着:“我说分头,不带你这样儿的啊,你老说要锻炼我俩,可是啥事儿都不带我俩……”

崔先生没废话,只是对他指了指刘雨迪和那沙发上的两个鬼,然后对胖子小声的说道:“她们不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两人没话了,这是想让他俩来保护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两人自然也就没话说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这时,那易欣星从里屋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而刘雨迪似乎也写完了,便让出了桌子,崔先生和易欣星将那电脑桌搬到了屋子正中,老易将怀里的东西往上面一一放上,两根红蜡烛,一个香炉,三只碗只碗,放好之后,崔先生拿出了五只供香点燃了插在那香炉之中,取了白米和小米分别将两只碗装满,另一只碗中调好了鲜红的朱砂,一切作罢之后,崔先生又从刘雨迪手中接过了那张纸。

将纸拿在手中,同时将张是非给他那一百块钱拍在了桌子上,只见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庄严,然后从桌子下抽出了一根毛笔,从碗中沾了沾朱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张纸后,便一皱眉头,左手结了个剑指,朗声念叨:“祖师灵宝天尊在上,今日弟子除妖乏力,特请蚨神紮品郎下界以扬仙家威灵”

一声喝罢又起一声:“急急如律令”

说话间,他右手已经笔走龙蛇,在那张面值为一百元的钞票上画了起来,他画的自然不是什么违法信息,而是一道符,一气呵成丝毫没有逗留,画完符后还不忘摆了个造型,将朱砂笔伸到了烛火之上,被烛火灼烧的朱砂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只见崔先生又举起了那笔,趁热在那张钞票上连点了四下然后:“一点蜻蜓水,二点纸卧龙,三天开灵窍,四点通幽冥急急如律令”

大声喊完后,崔先生对着身旁的易欣星说道;“搞定,该你了”

那易欣星笑道:“瞧好吧,喜欢鹤还是蛤蟆?”

崔先生一边擦汗一边回答道:“随便你。”

说完后,他便退后了几步,易欣星走到了桌子前,拿起那张百元钞票便开始反复的叠着,嘴中还念念有词,只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有个问题张是非想问好久了,他见崔先生现在没事了,便问他:“对了,分头,我能问你件事么?”

崔先生望了望他,然后说道:“什么事?”

那张是非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的本事是跟鬼学的,他们也一样么……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觉得你们三个平时念得口诀有些相像呢?这到底是什么本事?”

崔先生笑了一下,似乎也不想瞒他,便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是‘三清书’的传人,各自有一门绝艺,而现在你看到的,就是‘三清合一’,以后再跟你细说吧。”

三清书?听上去挺拉风啊?张是非心里想着,不多时,只见那易欣星笑了一声:“大功告成”众人上前,只见那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由钞票叠成的纸蛤蟆。

只见那崔先生说道:“还真符合你的审美观……算了,蛤蟆就蛤蟆吧,能带路就行。”

李兰英在一旁有些好奇的问着易欣星:“易哥,这是啥玩意啊,你们忙了半天就为了做个手工?”

只见易欣星轻蔑的一笑,然后对那李兰英一摆手说道:“你啊,太天真,Na?ve,英文,懂么?还当这是普通的蛤蟆呢?告诉你,别小瞧了这个蛤蟆,当年……算了,跟你说,这可是三清合一的产物,名为‘玄门引路纸蟾’,这可是足以窥视天道的东西,唉,真是不识货。”

“行了,别贫了。”崔先生打断了易欣星,然后说道:“还英文呢,你怎么不学民歌儿呢?干正经事儿,嘛溜的。”

那易欣星顿时尴尬一笑,然后从那桌子上拿起了那只装满了小米的碗,倒在了桌子上,然后结了个手印,然后大声说道:“九天之上好扬兵,九地潜藏可立营,伏兵但向太阴位,若逢**利逃形,逃到人间化金蟾,走米引路尊号令开”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只纸蛤蟆顿时一颤,竟然跃上了那小米之上,崔先生见状,便迅速的又拿起了那一碗大米,然后对着门口扬手一泼,大声叫嚷道:“急急如律令,去”

刷的一下,那纸蛤蟆顿时像有了生命一般,只见从桌子上一跃而起,正正好好的落在了门口的大米上,然后不住的向那玻璃门撞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那‘活蹦乱跳’的纸蛤蟆,心中满是惊讶,这真是太厉害了,想不到还能这么玩儿

那崔先生见纸蟾之术生效,并没有放松,他对着那刘雨迪说道:“等我,今晚就做个了断。”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那你和易哥两人小心啊,我就在这儿等你。”

她刚说完,易欣星便笑道:“行了妹子,你早点睡吧,这俩小子在,应该没啥事儿,哎,你俩,今晚别睡觉了知道不?招子放亮点儿。”

只见那崔先生顺手抓起了自己的手包,然后对两人说道:“等我电话。”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张是非说道:“放心吧,替我好好收拾那孙子。”

崔先生一笑,眼中满是坚毅的神情,然后他对易欣星一招手,两人便拉开了房门,房门刚一打开,那只纸蛤蟆便飞速的蹦了出去,两人慌忙跟上,张是非他们走到了门口目送两人,见他俩一路小跑,没多久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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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4 08: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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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1:53: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七十一章人心变
阳光之下往往蕴藏着刺骨的阴冷,而黑暗之中却也有着暖心的光明,这正说明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以太极图形诠释,万物相触相生,没有无瑕疵的善,也不存在极端的恶,不在于对立,只在于调和,此为天道,无从更改。


张是非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卷儿,福泽堂的灯光很暗,属于那种旧式的老灯泡,六十瓦,不老亮的,发出那种橘黄色的光,给人整个儿一七十年代时的感觉。


其实张是非之前也跟分头说过,能不能换个灯泡儿,这灯泡儿看上去岁数比他都大,圆咕隆冬的,让李兰英一看就有张嘴吞下去的冲动,而且这光打人身上这个忧郁,难道是因为职业问题,当阴阳先生就必须要制造神秘感么?


崔先生当时笑了笑,然后对他说,这灯泡确实有年头儿了,还是这福泽堂最开始的主人生前换上的呢,现在那老头儿走了,权当个念想儿,更何况,换灯泡儿不吉利,所以就等它坏了再说吧。


张是非嘴里叼着烟,屋子里静得吓人,仿佛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刘雨迪此时已经在里屋睡着了,张是非心中还有些内疚,都怪他太弱了,搞的所有人都为其担心,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不由的心中有些上火,他猛抽了一口烟,那烟头燃烧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


实在是太安静了,张是非向旁边望去,李兰英真是属猪的,此时已经靠着墙角打起了瞌睡,沙发上的董思哲还如同个摆设一样安静,眼神儿直钩的,倒是那黄衣女鬼看上去好像也在无聊。


恐怕是因为它与众不同吧,完全就没有个鬼样子,不夸张的说,现在打眼望上去,还不如张是非这个活人来的忧郁呢,根本就不像是那些鬼故事书中女鬼的模样,只见它此时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儿,脑袋左右咣当着,十足一副初中生盼放学时的无聊样子。


见张是非看它,那黄衣女鬼顿时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意思死我了,小哥,来陪我聊聊?”


大姐,你做鬼有点做鬼的操守行不行啊?还陪我聊聊,这要是正常人还不得被你吓死?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只见他把烟头在烟灰缸中摁灭了,然后摇了摇头,对着那黄衣女鬼说道:“没心情。”


那黄衣女鬼噗刺一笑,然后问道:“呦呵?你还没心情,跟姐说说,为啥没心情啊?”


张是非又拿出了烟盒儿,连上了一根儿后,边点火儿边说道:“担心呗。”


现在崔先生和易欣星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指向两点,崔先生让张是非等电话,可是电话却迟迟不来,这多多少少都让张是非感到有些担心,但是这都不是主要的,让他更困惑的还是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有太多的事情困惑着他,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解决,生活上的感情上的,好兄弟胖子被种上了魔种,自己却又滋生出情根,四舍二劫这几个字就仿佛像是一条铁链牢牢的拴住了他,能爱却不敢爱,这似乎是对人最大的折磨吧,他想到了梁韵儿,再过几天那姐姐就回来了,到时候跟她摊牌要说些什么呢?唉。


还有这妖卵之事,他大爷的,最近超强的卵妖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张是非根本就插不上手,真是无法想象,他这所谓的‘被选中的人’要怎样才可以跟那些变态战斗。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沉重的大石头,压得张是非喘不过起来,他忽然觉得,其实当然也他大爷的没啥好的,还不如在瀛洲里当傻*蓝鸟时来的开心呢


但,这只是抱怨,张是非心里明白的,逃避不是办法,因为逃避除了可以带来悲剧之外什么都带不来。


那黄衣女鬼见到张是非这样子,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见它说道:“放心吧,那小易我不知道,但是小秦的本事我太了解了,一定没事,另外,看你这小样儿,只怕还有别的心事儿吧,来说出来看看姐姐能不能帮到你?”


张是非苦笑道:“你咋知道我有心事儿?”


那黄衣女鬼有些不屑的说道:“你姐我看的人都比你泡的妞多,看你那小脸儿,一看就知道是压力太大,总做恶梦吧?”


哎呀我去?这么准?张是非顿时有了兴趣,不过转念一想这大姐的话有语病吧,它又不是瞎子,看的人要没我泡的妞多那得多悲剧?但这话还真把他给逗乐了,于是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压力是挺大的,感觉自己一直倒霉,好像从来就没有顺心的事儿。”


那黄衣女鬼飘下了沙发,然后来到张是非的身前坐下了,对着他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些不顺心的事儿,是什么呢,能不能跟我讲讲?”


反正现在除了等待也没啥事做,能有个人,好吧,就算是有个鬼能听你诉苦也未必不算是一种解压的方式,于是张是非便想了想,然后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那黄衣女鬼听,黄衣女鬼听完后轻轻的一笑,然后对他说道:“这些,就是让你犯愁的原因么?”


“难道还不够么?”张是非说道。


那黄衣女鬼看着张是非,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听它十分平静的说道:“总体上来说,你就是觉得自己的遭遇很悲惨很不幸福吧。”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应该说我就从来没幸福过。”


听那说完,那黄衣女鬼便开口问道:“那在你心中,幸福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幸福的定义?张是非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就没怎么想过,在他那脑子中,对于幸福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于是他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应该,是和我喜欢的人能在一起吧。”


黄衣女鬼摇了摇头,然后又问他:“那你现在的幸福定义,就是你想追求的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那黄衣女鬼又问道:“那你现在追求的,还是以前的追求么?”


张是非这次,真的有些困惑了,以前,对啊,以前的我心中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呢?他开始陷入了沉思,想那初到瀛洲之时,他的追求不过是变成*人然后回到哈尔滨,在那时他心中,只怕这便是幸福吧,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想法也在改变,包括所追求的幸福,在画中之时,他以为那一刻便是永恒,不想徐莹重病丧生,而当他回到哈尔滨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的被引入了一连串的事件中,遇到了徐莹的转世,却躲不掉四舍二劫的诅咒,似乎他只有不断的变强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幸福,可是他如今却发现,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而幸福,却还是那么的遥远。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了吧。”


“为什么不是呢?”那黄衣女鬼说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回到了哈尔滨么?这不就是你以前的追求么?你既然已经在幸福之中,为什么还要伤心呢?”


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是非确实已经达到了以前的最求,他变回了人,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他回到了哈尔滨,虽然这个地方给他的印象有些变了,他遇见了徐莹的转世,虽然,不能和她在一起。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喃喃的说道:“原来幸福并不遥远,只是我们的想法一直在改变。”


那黄衣女鬼笑着说道:“你才发现啊,你啊,已经够幸运的了,为什么还要终日愁眉苦脸?”


“我幸运?”张是非说道,从瀛洲回来到现在,好像还真没谁跟他说过这话,易欣星好像说过,只不过他已经忘的差不多了,那老易的嘴皮子不老利索的,还唉老生常谈,真不晓得是不是跟老崔待的时间长了,变的无比啰嗦,三两句话能解释明白的东西非要说上十分钟,也不知道他这么墨迹谁能给他稿费还是咋的。


那黄衣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又好气又好笑的对他说道:“可不是么?比起我你不知要幸运多少倍。”


“为什么?”张是非皱了皱眉头。


而那黄衣女鬼则轻描淡写的答道:“起码,你还活着,你还有选择的权利,有选择就会有转机,不像我,是没有选择的。”


确实,它说的没错,张是非叹了口气,人啊,就是不满足的动物,不管何时都会有抱怨,这是通病,与遭遇无关。


张是非心中暗道,我是不是因为事情太多,变的抑郁了,所以才会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都那么糟,也许,并不像是我想的那样吧,我还有机会,起码,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我去扭转所有的事情。


见张是非在那儿若有所思,那黄衣女鬼便伸出了瘦弱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冷的气息让他全身一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只见那黄衣女鬼说道:“行了,别郁闷也别想了。”


“可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张是非问道。


那黄衣女鬼想了想,然后回头望了望那沙发上的死鬼董思哲,又转过头来对着张是非微笑着说:“幸福,就是你一直追求的过程,当你付出的努力要得到回报的时候,回头看看你走过的路,这一段路的名字,就是幸福,明白么?”


张是非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啊,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儿,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嘲道:“原来,我一直生活在幸福里。”


“没错,听我的话,绝对没错的,我生前也向你一样,整日活在不安和忧郁之中,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其实毫无意义,想想我当年真傻啊,选择了自杀,以为死亡可以一了百了,可是我死后才发现,原来是大错特错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为我自杀的罪孽忏悔,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我选择的死亡,并没有带给我解脱,反而剥夺了我本应该有的选择权利,这是不是很讽刺?”


张是非苦笑,苦笑间,似乎心中慢慢的出现了一股暖流,这黄衣女鬼的话,让他似乎不再迷茫了,是啊,为什么要郁闷呢,起码还活着,不是么?


于是,他便笑着说道:“谢谢你了,大姐。”


那黄衣女鬼摆了摆手:“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这两天伺候我的报酬,哈哈。”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黄衣女鬼说道:“对了大姐,那你,应该已经找到你的幸福了吧。”


那黄衣女鬼点了点头,然后叹道:“是啊,我真的已经找到了,在人世的最后时光,现在,便是我的幸福。”


跟这黄衣大姐聊天还真挺开心的,张是非想到,起码长见识,他发现原来除了他和胖子之外,干这一行儿的都可以算的上心理医生了,恐怕他们之前也有过这种困惑存在吧,看来,这世界上还真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心中豁然开朗,原来那崔先生让他们伺候着大姐,是这么回事儿啊,张是非想到,可是他马上又否决了这一想法,不对,那分头不可能想的这么周到,他大爷的。


同一时间,哈尔滨周边地区。


夜幕之下的国道上,易欣星骑着他那自行车拉着崔先生风驰电掣的猛蹬着,周围已经没有了建筑,路的两边有的只是那些或高或低的树木,以及那似乎一望无际的草原,夏虫按耐不住寂寞的吱吱叫,易欣星明白那些虫子叫唤,不是在歌唱祖国,而是它们发*了,风吹动着树叶儿,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那些叶子连同整个路段都被路灯映的昏黄。


“哈楸”车后座上的崔先生猛然的打了个喷嚏,只见他揉了揉鼻子,然后嘟囔道:“这他大爷的又是谁在骂我呢?”


“我看像是李兰英。”正在蹬车的老易说道。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看也像。”


他们这已经追了几个小时,可是那前面的纸蛤蟆蹦跶的还是那么欢实,沿着这大路跟干马拉松似的蹦跶的飞快,骑着自行车的易欣星脑袋随着那蛤蟆以上一下的直点头,刚才在市区的时候好几个路人都还以为这小子在跟他们打招呼呢,崔先生这个无语,心想着老易这傻子,当初叠个纸鹤什么的多好,非得蛤蟆,这下好了,弄的他跟俏夕阳老年人舞蹈团似的,脖子都快点歪了。


一直没停,顺着街道就转到了国道上了,这得什么时候能找到那小杂碎?正当崔先生有些着急的时候,只见前面蹬车的那老易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崔,你说咱自行车能上高速不?”


“估计不行。”崔先生苦笑道,要是自行车能上高速的话,死八个来回儿都不多。


易欣星吭哧吭哧的等着这两嘎嘎响的**年飞鸽儿,他上下点着脑袋望着那前边跟打了鸡血似的纸蛤蟆,又说道:“可是咱们这方向就是奔高速去的啊。”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不行的话…………”


崔先生话还没说完,只见那易欣星忽然大喊道:“卧槽收费站老崔,咱们咋办?”


崔先生心里这个郁闷,他心想着这收费站怎么就这么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过了这收费站,应该就上了高速了,吗的,大后半夜的,俩老爷们骑着个破二八上干上高速,这也够千古奇闻了。


想到了这里,他牙一咬,然后对着老易说道:“不行咱们就扔了自行车,你背着我跑吧不让他些收费亭里的灰狗子发现就行”


“不用不用”易欣星忽然说道:“下去了,那蛤蟆下路右边了”


太好了崔先生大喜,这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啊,想到了这里,他便对着老易喊道:“下车把车子停旁边儿,追”


说罢,他便从车子上蹦了下来,老易也停下了,只见他双手一甩,手闸一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棉花糖Shift+空格似的,一个小飘逸就拐了个大弯儿,然后硬生生的立住了,易欣星下车,还十分细心的把车子上了锁,崔先生心里对他这个鄙视,心想着这都快高速了谁能偷你这自行车儿咋的。


两人来到了路边,对视了一眼后,便一起跳了下去,这公路离两边挺高的,大概有两米左右吧,彭的一声,两人的脚便踏在了草地之上,只见那崔先生已经拿出了一道符,然后快速向着那要跑远的了蛤蟆追去,他跑出了两步后眉头一皱,那张符迅速点燃了,崔先生头也没回的将那道符随手往后面一丢,这时,身后的易欣星已经拿出了他那盏小蓝灯,只见他手一抬,那燃烧的符咒正好落在了灯里,灯被点着了,发出有蓝色的光芒。


两人都是职业选手,经历的事件无数,自然十分默契,一边追着那蛤蟆,一边各自做起了战斗的准备。


董珊珊,等我。崔先生忽然觉得,这似乎就像是一个轮回般,曾几何时,他也曾向今日这样为了救她而奔跑,但是那时的心境,此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爱情这两个字,夹杂着恩情,也许恩情更大一些吧,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在袁氏大楼前奔跑咆哮不顾一切的愣头青了,相比之下,他少了一丝的冲动,但是多了不止一丝的责任。


身为阴阳先生,就要保护人们不被妖邪异物所伤,这便是他的正义吧


奔跑了大概十多分钟,只见那钱叠的蛤蟆‘彭’的一声竟然烧着了,两人立住了身形,知道这是到了,那卵妖就在附近。


于是两人点剁灭了火苗,开始四下寻找起来,没过多久,只见易欣星忽然小声的说道:“找到了。”


崔先生听到后,迅速的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那是一块儿大石头,千百年形成的花岗岩,也不知道为何就散落在这儿一块儿,一人多高,崔先生望着老易,心中已经有数,应该就在那后面,是么?


(照旧两更并一更吧,最近手感一直不太顺,见谅了大家,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碎月无聊,天南地飞一起飞客,腹黑的小毛驴,感谢风吹雨化剑,孟侠,洋果子杜的588.感谢。)


(感谢‘末世小贵族’打赏的一万币,同时成为了本书的第五名舵主撒花儿感谢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离山虎


屏住呼吸,握紧拳头,崔先生和那易欣星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就各自从一边绕了过去,要说两人确实是久经此道者,脚踩在草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等两人各自走到一边,崔先生猛然的举起了拳头。


这是进攻的信号,两人顺进爆发,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石头后面,可是石头后面的景象却让他俩有些惊讶,只见那董珊珊靠着石头坐着,脑袋歪在了一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样子。


崔先生终于见到了董珊珊,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了,立马跑了过去,然后将她抱在怀中,一探鼻息,还好,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于是,崔先生便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中山装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动作很轻,虽然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急,那小九始终寻不见踪影,但是崔先生却还如同对待一件青花瓷器一般的小心,将那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时,只听见一旁的老易低声说道:“老崔,不对啊。”


崔先生抬头起头,望着易欣星,然后对他说道:“什么不对?”


由于来得时候已经将假手的螺丝拆掉,易欣星一把将早已经解开保险的右手手腕网上一掰,然后说道:“那个不对啊,你看。”


说罢,他指了指不远处,只见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没缘由的出现了一团鬼火儿,崔先生眉头一皱,只见那鬼火儿慢慢的成型,最后变成了卵妖小九的模样。


崔先生的眉头却还是紧紧的皱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时候,起风了,风吹拂过那快要过膝的草地,哗哗作响,那卵妖小九转过了身来,满脸轻蔑慢条斯理的笑道:“你们果然还是找到了这里,这份勇气和智慧值得嘉奖,好吧,作为你们来这里的奖励,让我告诉你们一个那年我吃人时…………”


“该死。”易欣星骂了一句,然后猛然举起了右手假肢,那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小九,小九的脸色顿时变了,只见它连忙摆手有些惊恐的说道:“别着急,别着急,难道你们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等你死了以后讲给鬼听去吧”易欣星喝到,他刚要拉动引线的时候,崔先生伸出手制止了他,并对他小声的说道:“太响了,我来。”


易欣星点了点头,然后恶狠狠的等着不远处那小九,那小九见易欣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顿时脸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只见它又说道:“对嘛,要知道我的情报对你们……啊”


就在他话没说完的时候,崔先生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只见他蹬蹬蹬卖了三步,然后纵身一跃,右手一挥,黑蛇仙骨猛然发动,粗壮如电线杆样的黑气顺进向那小九击去,那小九躲闪不及,瞬间被那黑蛇缠紧,动弹不得,崔先生顺势将右手往回一拉,那小九顿时被拉扯了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九被捆绑住以后,神情顿时十分紧张,之前那副任凭窗外电闪雷鸣我自雷打不动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完全就是一张看上去已经崩坏了的面瘫脸,嘴巴大张着,满眼的惊恐,显然是被黑蛇之气嘞的疼了,被拉到崔先生的面前时,不等崔先生开口,它便大声的叫喊道:“别……别杀我”


崔先生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拇指,然后在左手的手心上用血简单的吐了几笔,然后左手结了个剑指,顺势向那小九的耳朵上砍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小九的又耳已经被劈了下来,崔先生右手一动,黑气顿时覆盖住了那小九的嘴巴。


那小九周身发抖,俨然一副栽在了老猫手中的耗子一般,崔先生冷冷的说道:“我耐心有限,只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明白么?”


那被捆紧的小九不住的点着头,崔先生便狠狠的说道:“真的小九在哪里?”


没错,崔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早在这孙子很是骚包的现身时他和易欣星便发觉出来了,因为虽然模样都是一个模样,但是这眼前的卵妖跟那十二只高级卵妖的妖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崔先生和易欣星都是跟妖魔鬼怪鏖战多年的老手,这点如果要是再感觉不出来那不就白混了么?所以,刚才那易欣星才会叫骂‘该死’。


崔先生说完后,右手颤抖了一下,和那遮盖在这‘小九’嘴上的黑气移开了,只见那孙子被吓的不轻,顿时忍着疼痛,脑袋就跟捣蒜一般的点着,然后不住的说:“好好好,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崔先生的眉头又是一皱,那缠绕在这冒牌货身上的黑气顿时嘞的更紧了,那冒牌小九顿时哇哇大叫起来,生死关头什么废话都没有了,只见它不住的说道:“九哥,九哥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它,它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


崔先生和易欣星心中顿时一惊,他大爷的,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确实,崔先生他们确实还是太低估那只卵妖了,在十二卵妖之中,它排名第九,但要是论实力的话,它恐怕连那胖子十二都打不过,它所能依靠的,就只是脑子而已,它的杀人手段一直都是靠头脑以及他那可以令人产生幻象的能力,而且这小九也是唯一一个常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十二卵妖,对于人的弱点简直了如指掌,通过它脑中的紧密计算,外加上他那足矣让人崩溃的能力,方才排在了十二卵妖中的第九名。


今晚这一幕,都是他早就预谋好的,它未行动之前已经做了细致的调查,要不然的话它也不会有十足的把握,从抓了董珊珊,到对张是非示意幻象,再到故意造成一种失误的假象,这一切都在它的计划之中,它明白这福泽堂中的两个人类的强大,与其硬碰一定没有好结果,而且崔先生他们一定会找到它的藏身处,于是他便利用了这一点,抓来一只低级的卵妖来做诱饵,将崔先生和易欣星引了出来,下一步不用人多说,它九成九是去了福泽堂中继续他那恶心的游戏了。


那冒牌货颤抖的说完之后,便又急忙哀求道:“别杀我,求求你们……啊”


彭随着崔先生右手握成了拳头,那冒牌货顿时被黑蛇之气勒的四分五裂,这都是些杀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之前还说要跟崔先生易欣星讲个它那年吃人时的故事呢,这种妖怪,放过也是危害苍生,崔先生把那冒牌货消灭了以后,迅速的从地上拾起了那颗妖卵结晶,然后对着老易焦急的说道:“快回去小张他们有危险了”


易欣星早就料到了,当那小九的替死鬼被勒死之时,他便已经跑到了那董珊珊旁,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然后连同着崔先生向那公路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崔先生边跑边拿出了电话,快速的摁了张是非的手机号,他此时心中当真是焦急万分,没想到想那卵妖的智慧竟然已经倒了这地步,两人反被将了一军,只是不知道这一招走错,会不会全盘皆输。


看来,今晚真的要看老天爷开不开眼了。


哈尔滨道外区,昏黄灯光的福泽堂中。


那张是非和黄衣女鬼正聊的尽兴,确实,对于张是非这种倒霉蛋儿来说,眼前这位已经不属于人世间的女鬼,无疑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与心理专家。


和黄衣女鬼的谈话,让他解开了不少的心疑,都说人生在世,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双眼就慢慢被世俗蒙蔽,看不见许多事物的真实与虚假,这跟天道是有直接的联系的,吃五谷杂粮者,注定会被染上烟火气,本来一双清澈看得见万物的眼睛,慢慢的除了世俗之外,什么都瞧不见了,这也是为什么婴儿能够看见许多脏东西的原因。


但是在死后,人的眼睛就会又恢复了本来的状态,恐怕这也正是这黄衣女鬼为什么对事实都看的透彻的原因之一吧,这一晚,它跟张是非聊了许多,从命运,幸福,执着,又聊到了爱情。


那黄衣女鬼问张是非的心中的爱情是什么摸样,张是非顿时又满脸的苦笑,他的爱情,说起来真够写一本书的,年幼无知的时候挥霍的青春,想换来爱情,可是换来的却只有麻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却又一波三折,轮回几世之后的心上人,早已忘记了前世的种种,张是非现在都弄不清楚,那梁韵儿对他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感激多一点。


于是张是非便叹了口气,对那黄衣女鬼说道:“别提了啊,姐,你也知道我不是人,靠,这么说真讽刺,吗的,我是妖怪,就要背负着什么四舍二劫,你说我这诅咒也够败家的,不能说喜欢谁,一说喜欢,注定泡汤,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真孙子,算了,不说了,哎你说分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


那黄衣女鬼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他说道:“行了,别抱怨了,刚才跟你说什么你都忘记了么,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微笑面对,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动不动就骂粗口,抱怨是没有用的,特别别抱怨这命运,你要知道命运确实是存在的,保不准你现在骂他他会把你写的更惨……稍等,我出去看看,如果他们回来了,我应该能感觉得到。”


说罢,它便起身飘出了门,不一会儿,它便回来了,对着张是非摇了摇头,示意还没动静儿。


张是非有些无语了,望着那黄衣大姐,又想了想刚才它说的话,说实在的,听那黄衣女鬼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儿后怕,好在他现在心情已经变得听好了,索性就一笑带过,然后他问道:“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姐,你的爱情故事……分头已经告诉我了,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黄衣女鬼笑着说道:“你说吧,对一个死人有什么不能讲的呢?”


张是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然后说道:“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其实,我挺替你感到不值的。”


“额?”那黄衣女鬼说道:“为什么呢?”


张是非看了看那沙发上好像个二傻子似的董思哲,叹了口气,然后对黄衣女鬼说道:“他,不是间接害死你的人么……说起来也挺惭愧,以前我也是这种人,但是我知道后悔了,不过前几天我看它清醒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样子……见鬼,我说什么呢,恩,我想说的是,你为了他真的值得么?”


那黄衣女鬼听完张是非的话后,竟然一点不快的神情都没有,还是那般的平静,只见它微笑着说道:“这个问题,秦爱德也问过我,所以我说你们很像,虽然命运不一,但是本质却差不多,你问我值不值得,在我看来,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死了很久很久,时间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重要的概念了,你们的时间还在继续,而我的时间却永远定格在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死之前心中所想,只是等到我爱的人,现在我等到了,你说我的等待值不值得呢?”


张是非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这就是你心中的爱情么?”


那黄衣女鬼笑了,一瞬间张是非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错觉,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笑容是如此的圣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阴森的鬼魂笑容,只见那黄衣女鬼用一种类似于梦呓的语气轻声说道:“爱情这种东西,是永远都找不到答案的,有的只是执着,可能我的一生,就是为了一个执着吧,正是这个执着,让我这本应几十年前就转世投胎的鬼,挨到了今天,所以我很快乐,因为,就要结束了,很快,我就可以无牵无挂的踏上新的轮回,毕竟我等得时间太久了,有些累了。”


听完这黄衣女鬼一番看上去轻描淡写的话后,张是非的心中也不知道为何,竟然莫名的有些凄凉。


原来真的有人穷极一生去追求一份爱情,但是那份爱情却并不属于她,或者说那本就不是爱情,漫长的岁月发酵了她的思想,慢慢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着。


张是非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你说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难道就是为了执着么?如果这份执着不复存在,那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中,他脑子里的想法又有了新的变化,就连张是非也不曾发觉,这种想法带来的,不仅仅是对事物的看法变了,就连本身仙骨,也开始慢慢的起了变化。


可能,这便是悟道吧,虽然他还挺迷茫,但此时心境早非彼时而语。


“想什么呢?”那黄衣女鬼笑着问道。


“没啥。”张是非回过了神来,不清楚状况的他挺奇怪,自己为啥又胡思乱想了呢?他晃了晃头,然后露出了诚恳的笑容,对那黄衣女鬼说道:“姐,照那无常所说,最多也就一两天,阴市的火车站就应该修好了吧。”


黄衣女鬼十分开心的说道:“对啊,我能感觉的到,最快的话应该就是今天或者明天,到时候我就真的自由了。”


“那我祝福你。”张是非诚恳的说,此时此刻,他的祝福发自内心,没有一丝的做作与虚假,在张是非的心中,眼前这位大姐确实是值得尊敬的,毕竟它比张是非这个活人要强上百倍,不管等待有多么艰难,不管等待有多么漫长,但是它的内心却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光这一点就够张是非给她磕几个的了,更何况,这姐姐还解开了张是非不少的心结,于是张是非的表情也就少有的认真起来。


那黄衣女鬼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谢谢了,你也是一样啊,我也祝福你,祝福你能早日摆脱这诅咒。”


“借您吉言。”张是非笑了一下,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福泽堂的门外传来了一阵叫喊声:“小张快出来”


那是崔先生的声音张是非浑身一颤,他回来了?


于是他下意识的弹起身,然后迅速的摇醒了一旁睡的正嗨的李兰英,对他叫道:“老李,醒醒分头回来了”


李兰英睡的正香,被他猛然的一摇晃,顿时吓的一激灵,跟睡毛楞似的喊道:“咋了……咋了你说什么分头怀胎了?”


怀你大爷啊,张是非苦笑不得的想到,一旁的黄衣女鬼此时已经飘到了门口,张是非吃力的拽起了胖子,然后对他说道:“怀个屁,赶快起来,分头回来了,在外面叫咱俩呢”


李兰英一听,便起身嘟囔着:“那边搞定了?”


张是非也不清楚,于是,他俩便起身走到了福泽堂的门口,从玻璃门中看去,只见那崔先生正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见到了他俩,便对着他俩喊道:“快出来快”


张是非这个纳闷儿,这是怎么了?他刚想出去,那黄衣女鬼顿时一把拦住了他,然后对他说道:“别出去其中恐怕有诈。”


听黄衣女鬼这么一说,张是非和李兰英顿时止住了脚步,对啊,他俩也觉得纳闷儿,那分头是怎么回事儿,既然回来了为啥不进屋呢?难道又是卵妖变出来的幻象?


正当张是非犹豫的时候,只见门外那崔先生十分焦急的大喊道:“快出来那个小九,恐怕就在屋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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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真实假象


啥玩意儿??


张是非只感觉到背面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同时脑门子上面也浮出了一层白毛儿汗,见那崔先生站在门外十分焦急的喊出了‘小九就在屋子里面’这句话的时候,张是非的头皮都麻了。


他大爷的,真的假的?不会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小九就在屋子里?它在哪儿?怎么可能呢?


但是听到了这句话,张是非和李兰英的心中顿时起了不小的波澜,李兰英下意识的用手去推那门想走出去,但他的手刚搭到那本把手上,却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正是那黄衣女鬼,见胖子要出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胖子顿时被那女鬼的煞气刺得连连发抖,胖子急忙对那黄衣女鬼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那黄衣女鬼此刻表情十分的严肃,只见它冷冷的对着李兰英说道:“别出去,恐怕有诈。”


有诈?那不就是分头么,瞅他那张恶心的脸,不会错啊,李兰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但是张是非的心中却涌出了一丝怀疑。


他望了望那黄衣女鬼,然后又望了望那门外的崔先生,他心里明白,现在一人一鬼,一定有一个说的是假话,要知道自从那崔先生和易欣星出门后,大家都十分的安静,刘雨迪在后屋睡觉,后屋很严实,貌似那小九是实体,实体根本不可能有穿墙而入的本事吧,所以不会是她,而剩下的,张是非自己自然是用不着说什么了,那死鬼董思哲一直都是一摆设,根本就没有动过,估计要是屋子里再潮点都能发蘑菇了,而李兰英一直在那儿睡觉,所以也把他排除。


在崔先生走之后,真正动过的,也就是那黄衣女鬼了,可是它也没什么异常的动作啊?张是非心中想到,难道门外的那个崔先生才是假货?


吗的,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啊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对着门外喝道:“分头?你不是去杀那小杂碎了么?怎么回来了?老易呢?”


崔先生焦急的喊道:“别提了快出来,你大爷的,调虎离山,那小九根本就没在那儿,用个替身把我俩骗了,我让老易送董珊珊去医院了,现在赶回来就你们,赶紧出来”


“那你咋不进来呢?”李兰英也奇怪的问道。


那崔先生似乎急的不行,直跺脚,只听他说道:“你傻啊我要是盲目进去,中了幻象怎么办,全军覆没么?赶紧的快”


“别听他的。”那黄衣女鬼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事情还是太蹊跷,千万别出去,危险”


张是非觉得有理,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便拿出了电话,黄衣女鬼见他手里拿着手机,竟皱了皱眉头,然后对他说道:“没用的,它既然能变成*人,一定会有应对的方法,给他打电话也于事无补啊?”


张是非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会那黄衣女鬼的劝阻,依旧驾轻就熟的快速摁了几个号儿,然后放在了耳边,十几秒过去了,那门外的崔先生身上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黄衣女鬼见状忙说道:“你看,他一定是假的吧”


张是非又冷笑了一下,然后将电话放进了口袋,一边点头一边拉起了胖子的手,就在那一瞬间,他推开了门,然后迅速的冲了出去。


那黄衣女鬼一把没有拽住他们,两人便已经到了门外,然后跑到了那崔先生的身边,黄衣女鬼在门口大声叫道:“你们怎么了啊快回来”


张是非冷回头对那黄衣女鬼竖起了中指,然后冷冷的说道:“回你大爷,我根本就没打电话。”


原来在刚才,张是非确实已经对那黄衣女鬼起了疑心,要知道刚才他猛然的想起,之前那黄衣女鬼确实离开过他的视线,它曾经出过一回门,虽然很快就回来了,但是这短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是张是非没有看见的。


所以他就想装作打电话试一下,哪料想这黄衣女鬼果然阻拦,要知道如果心中没鬼的话她怕什么啊还是有问题,张是非刚才拨号以后根本就没摁通话键,那崔先生的身上的电话自然是不会响的,可是那黄衣女鬼又说出了一些可疑的话,可能正是这些才让张是非觉得他是假的吧,起码从他的表现来看就是这样。


崔先生见两人出来了,看上去顿时有些如释重负,只见他快速的将两人护在了身后,然后回头眯着眼睛说道:“幸好,你俩选对了,来吧,接下来看我的。”


这分头的表情很眼神儿还是那么的恶心,张是非李兰英两人在心中想到,就在这时,那黄衣女鬼瞬间变了个模样,只见它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眼睛都红了,十只指甲变得老长老长,大叫了一声,便向三人扑了过来。


只见那崔先生轻蔑的一笑,然后伸出右手迎了过去,包着黑气的拳头硬生生的砸在了那女鬼的脸上,彭的一声,那女鬼顿时吃痛,然后一个转身向远处逃去,没过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


李兰英急道:“追啊咱们”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穷寇莫追,等它再出现吧。”


说道了此处,他便转头对着两人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真的黄衣女鬼,只怕又是被他敛去了,唉,今晚真是太失败了,一鬼换一人,幸好你俩警觉,要不然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李兰英拍了拍他那肥胖的肚子,然后说道:“那你看看,咱这脑子,精的跟那什么似的,还能让那小杂碎骗了?”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这胖子,夸他两句又开始得意忘形了,于是张是非便把手伸到了衣服兜里,然后对着那崔先生说道:“分头,那你看咱们现在咋整?”


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耸了耸肩说道:“还能咋整,进屋再说吧,走。”


说罢,他便和两人又进到了福泽堂中,李兰英望着那沙发上的董思哲,便摇了摇头叹道:“这孙子,媳妇儿都被抓走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没说话,三人席地而坐,崔先生拿出了烟分给两人,张是非接过后,没有点着,他望着天花板上那昏黄的灯泡儿,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兰英见他这样,便问道:“想啥呢,咋了?”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没,就是在想原来刚才我跟一妖卵谈了那么长时间,真是够讽刺的。”


崔先生正色道:“最好小心点,也许它是想把你领入邪道。”


张是非苦笑,然后说道:“可能是吧,哎对了,跟我俩说说到底你和易欣星怎么发现的,说详细点儿呗,刚才听的我俩一头雾水的。”


那背着门而坐的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吧,我跟你说,就在我和易欣星刚到那郊外时…………”


“等等,我先去关门,你说你的。”张是非打断了他,然后起身走向了门口。


那崔先生继续说道:“我俩是在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后面……啊”


他话还没说话,竟然发出了一声犀利的惨叫,只见他的小腹处竟然冒出了一只手,一只挂着蓝气的手血瞬间涌了出来。


正是那张是非他此时正蹲在崔先生的身后,一只手从崔先生的后腰刺入从小腹穿出,将崔先生来了个开膛破肚


崔先生满脸的不敢相信,那李兰英更是吓得蹦了起来,只见他捂着脸大叫道:“老张该死的你是怎么了抽风了么?”


而那张是非则冷笑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对那崔先生说道:“你俩去那大石头后面绞基么,小咋种?”


说完后,他一把将自己的右手抽了回来,那崔先生的小腹里的血瞬间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的喷了一地,但是,那血流在了地上,竟然瞬间变成了绿色


与此同时,福泽堂内的光线瞬间暗了起来,就好像停电了一样,李兰英只感觉到眼前一阵不适,于是他便闭上了双眼,过了大概两秒钟,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硬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就在这扎眼之间,周围的景象竟然又变了,他们根本就没在福泽堂中,竟然还是在那门外,那福泽堂门口,黄衣女鬼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张是非右手握爪,上面缠绕着蓝色的烟雾以及绿色的液体。


地上的那‘崔先生’竟然变成了卵妖小九


只见它蹲在地上,脸白的像纸一样,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疼痛,那是因为它的肚子被张是非给捅穿了的关系,但是疼痛之余,他还是从嘴里十分惊讶的挤出了几个字,仿佛根本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怎么可能?”


张是非轻蔑的笑了笑,也没跟它废话,直接大喊道:“老李动手”


李兰英刚回过神儿来,虽然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现在谁是小九弄明白了,跟它再废话玩儿嘴遁也没什么意义,要知道它现在可是受伤了,这要不趁它病取它贱命那还是两人的风格么?


于是李兰英一声大吼,右手红色仙骨缠绕,抡起了他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照着那小九的天灵盖就砸了下去,张是非也没闲着,只见他猛然的起身从侧面一击大飞腿就踹将下去,两人左右夹攻,势要断了这小九逃跑的后路。


眼见着要得手之时,只见那小九眉头一皱,竟然双脚一蹬,完全不顾及地心引力的束缚,直接像是一只射出去的箭似的从张李二人的夹击缝隙中窜了出去,它确实是受伤了,没蹦多远便摔在了地上,李兰英骂了一句:“他祖母的,这受伤的老鸹,怎么还斜飞呢?”张是非冷笑了一下,刚才偷袭得手,让他心中好不痛快,见这小九躲开了,也不敢托大,于是他给了李兰英一个眼色,两人又各自运起了仙骨冲了上去。


那小九见两人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它咬紧了牙,表情像是受了莫大屈辱一般,只见他猛然的起身,然后一声大吼,瞬间,一股强大的妖力将两人硬生生的弹开了两三步。


两人刚稳住身形,就见那小九的外形竟然慢慢的起了变化,那副高中生似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体型慢慢的变大,就跟那电影中的狼人变身似的,衣服被涨起的肌肉绷碎了,身体变大的同时,一些毛发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李兰英看着这变身的小九,目测都一米**了,两个耳朵尖尖的,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在地窖里放了三个圆长了芽子的烂土豆儿一般,横七竖八的钻出了几根好像是血管儿的东西,两个眼睛,也不眯缝着了,瞪得跟灯泡一般,就在那右眼眼角上方,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就好像婴儿的嘴一般,那口子裂开,鸡肉便向两边翻开,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好像是眼球但是又不像的东西。


他大爷的,这孙子长的够寒碜了的,张是非只感觉全身一哆嗦,这感觉他很熟悉,想在那密山之时,卵妖小八也会这种变身,似乎这是十二卵妖的特权吧,张是非想到。


一旁的李兰英望着这小九恶心的样子,不由得叹道:“我真想看看它妈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是非苦笑,就在这时,那已经变出了本来面貌的小九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边冷冷的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破解我的幻象的?”


张是非见到机会已经失去了,便也没急着进攻,要死就让它死个明白吧,张是非心中想到,于是,他便伸出了一直握拳的左手,打开了,里面皱皱巴巴的有一个纸团儿,张是非将其打开,正是一张崔先生昨天给他和李兰英的那符咒


李兰英见张是非拿出了符咒,顿时心中一惊,然后摸了摸口袋,惊呼道:“哎呀老张,你啥时候把我那张偷去的?”


张是非撇了撇嘴,然后对他说道:“你刚才睡的跟死猪似的,能发现就怪了,反正这符在你那儿也起不到一点作用,于是我叫你的时候顺手就摸来了,以防万一嘛,咱俩也该有点长进了。”


那小九满眼的愤怒,似乎他这幻象中途被人识破是头一遭,要是不弄明白的话估计它死都不会瞑目,于是它又狠狠的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的?”


张是非摸出了烟,放在嘴中点着了,十分嚣张的抽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以为同样的招数用在我身上两次还会奏效么?告诉你,别拿我不当圣斗士,我早就发现了之所以出去,就***是为了配合你,玩儿呗,反正我有出来的方法。”


张是非又抽了口烟,似乎他对自己这一手相当的满意,只见他又说道:“你归根结底还是太狂妄了,自大就要挨打,自大就会小瞧别人,不知道么?你以为你演的天衣无缝,可是仔细看看却漏洞百出开玩笑,就算刚才这屋子里真的有古怪,可是你就认为那分头不会冲进来么?在你眼中他也太不热血了吧?”


确实,张是非十分了解崔先生的为人,虽然他平时十分冷静,但是真出事了他会热情的吓人,而且那刘雨迪还在屋子里面,他怎么会在门外待得那么消停?


那小九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三跟缠绕着蓝烟的手指头,他对那小九冷笑着说道:“不对,就凭这个,我还真不敢对那分头出手,要知道如果弄错了就太悲剧了,你这幻觉的漏洞,整体来说,有三个。”


“哪三个?”小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张是非撇了撇嘴,然后说道:“第一,福泽堂的灯泡,开玩笑,我天天在这里会不知道?都落一层灰了,可是刚才的灯泡上面却一点灰都没有,你这考察的也太不细致了吧?”


那小九表情慢慢的从惊讶转变成了懊恼,似乎张是非的话对它来说比开膛破肚还要疼痛似的。


张是非继续说道:“第二,就是这黄衣姐姐了,你的反应太过于自然,想想你们也是很多年的交情了,它被抓走,在你眼中好像就跟理所应当似的,而且,告诉你,我不傻,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如果这姐姐刚才跟我说的话是要引我入邪道的话,那这世界上所谓的正道岂不是跟屁一样?什么是邪什么是正?恐怕你这孙子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概念吧,悲剧的试管婴儿。”


张是非说完这话后自己都想夸自己了,他心想我的口才怎么就这么好,快赶上小河北了都,当然,他说出此话后,那小九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张是非并没有理会他,毕竟这是它想知道的事情吗,那就让它知道个明白,也好让这孙子尝尝崩溃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他又晃了晃三根手指头,然后十分嚣张的说道:“这第三嘛,是你最大的悲剧,也是我对你下手的原因,要知道分头一个月才抽一盒儿烟,试问,从我认识分头到现在,他这抠门侠一共才给过我几次烟抽?五根儿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还两根无缘无故的,这损种哪有这么大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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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1:5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七十四章耳光
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一旁的李兰英差点儿没笑出来,连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就在这一瞬间,夜晚似乎都变的无比喜感起来。
“够了”那小九好像真的有些崩溃了,以至于十分癫狂的吼叫了起来
张是非叼着烟,望着小九这副模样,心中可当真是无比的爽快,一股大仇得报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冷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还想听不,其实还有。”
“我杀了你”那小九终于抓狂了只见它一只手捂着肚子,猛然的像张是非李兰英两人扑了过来
它确实是失去理智了,之前那个卑鄙下流只会放冷箭背后投毒的高中生形象荡然无存,一股莫名的妖气袭来,将二人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是两人的心中,却出奇的未有一丝恐惧


可能真是如同那句话所讲,经历就是最好的修行,两人也算是经历了很多类似的事情,现在卵妖这玩意儿在他俩心中充其量就是一会说话的畜生,尽管这么说挺讽刺的,但确实如此,在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内心开始成熟起来,不再是从前那个一看见卵妖心都要蹦出来的菜鸟了,崔先生曾经教导过他们,恐惧并不可耻,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恐惧,不要妄想着战胜恐惧,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利用恐惧,将心中的恐惧转化为勇气


万物遵从相生原理,没有了恐惧,勇气自然荡然无存,恐惧可以无限扩大,勇气亦是如此,所以当那小九扑上来的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没有退后,而是各自握紧了拳头绷紧了神经等待着那小九出手的瞬间。


勇气的背后往往都有一个辛酸的动力,两人此时已经有太多理由不能退缩了,命运选择了他们,他们只能背负着命运一直追逐着各自的目标,勇气,就是不可或缺的动力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那已经现出本来面貌的小九三两步就冲到了两人的面前,恼羞成怒的它抡圆了那长长的右臂,甩了个抛物线就像两人的脖子上抡去,看它这架势,似乎不把两人的头一起砍下来都难解它心头之恨。


每个人都有执著,或者说每个生命都有执著,正所谓,鸟雀争米佛争香,起义的人儿要争王,其实这都是执著的一种,执著能蒙蔽人的双眼,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寻不见未来的方向,这小九既然身处俗世,自然也有其执著,或者说身为某负面情绪集合成妖卵的它,根本就是存活在执著之中。


它的生存意义就是折磨敌人,它很喜欢看到自己的敌人因为自己的布局而慢慢的崩溃,那种绝望的表情在它看来简直就像是这世界上最美的画卷,由于它的智慧,布局一直没有失手过,可能它心中所信奉的向来是一击必杀吧,能逃脱他掌心的,张是非是第一个,在他的计划中,其实张是非现在已经死了,不过那崔先生一行人的本事却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将这个即将要自杀的傻子救了回来,不得已,它只好强忍怒火又生一记,准备引开那崔先生然后将福泽堂中的人统统杀死,可是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张是非竟然提前就有了防备,以至于一招错,满盘输。


这是它最无法接受的自己竟然被一个‘猎物’连续挫败了两回,而且这低等生物竟然还重伤了它不,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杀死他,不择手段的杀死他小九冲昏了头脑,之前冷静的表情荡然无存,挂上了怒火之后分外狰狞


说时迟那时快,见这小九抡圆了爪子向他俩砍来,张李二人不敢托大,还好这小九失去了理智,而且单论力量而言,它确实没有那卵妖小八厉害,于是两人瞅准了机会,张是非迅速的变回了兽体,一扇翅膀飞上了天空,而李兰英则心一横猛然的向下一蹲,那小九的爪子正好贴着他头顶甩了过去


有门儿就在躲过这一击的同时,两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两个字儿两人完全可以跟得上它的动作这仗有赢的可能


李兰英想到此,不由得斗志高昂,现在的他俨然已经是洪金宝附体,竟然超长发挥动作快的吓人,在蹲下躲开那一击后,他瞅准了机会,双脚下意识猛然的一蹬地,迅速弹了起来,用自己的脑袋像那小九的下巴上死死的磕了上去


咣当一声中了


那小九已经被愤怒和屈辱搅乱了内心,攻势全无章法可言,竟然让这胖子一击得手,李兰英那仙骨坏绕的天灵盖重重的磕在了它的下巴上,只听一声闷响,那小九竟然被顶飞了出去


也许,这跟它受的伤也有一定的关系吧,它一只手不能动死死的摁着伤口,才会没了防备,不过正所谓瘦死的骆驼肉永远比马多,毕竟是高级卵妖,跟寻常那些肉脚完全没有可比性,这一点毋庸置疑,那小九被胖子顶飞了两三米,就站住了脚,只是由于惯性的原因,蹬蹬蹬退后了五六步,不过这一击对它也造成了影响,它只感觉到下巴一阵剧痛,刚回过神来,只见一个庞大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了身前。


那正是李兰英,方才一击得手,爽的他那啥的心都有了,头一回这么痛快,这是真的,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臭得瑟的时候,于是吸取了教训,一咬牙,又向那小九扑了过去,小九一愣,只能大吼的用右手向他挠去,胖子现在应该是属于超长发挥了,见那爪子带着一股邪风迎面而来竟然还出奇的冷静,只见他迅速将身体一侧,那爪子便贴着他的肚皮又落空了,李兰英又把握了这个空当,一把将那卵妖小九的右手手腕擒住,然后一脚直接蹬在了它的小腹之上,这一脚相当有力度,正好揣在了那捂着伤口的左手上,胖子是攻击型仙骨,力量大的惊人,这一踹,竟然将小九那手直接揣进了肚子里,只听那小九仰着头又是一声惨叫。


李兰英知道现在还不能停,于是他学着平时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格斗技巧,抓着那小九的手臂没放,只是一转身,抓着那手腕给小九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过肩摔,悲剧的高级妖卵就这样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耻辱接二连三的刺激着它的内心,疼痛连同愤怒传遍了它的感官,被摔在地上的时候,它顿时怪叫了一声,然后使劲儿一拉,胖子只感觉到一股怪力,便让它挣脱掉了,但是胖子已经尝过了甜头,哪肯这么就放过它?于是也不管三七到底是二十几了,也大叫了一声,一跃而起用身体像那小九压去,似乎是想来一个八十年代港台电影中洪金宝的经典技能之大石压死蟹


那小九此刻虽然是五劳七伤外加怒火攻心,但是出于妖怪的直觉,它心里也明白李兰英这一击是硬接不来的,闹不好连肠子都会被压出来,那可就太悲剧了,于是它拼了老命用平地一窜,又使出了刚才那那招斜飞的本事,直接就飞到了上空,李兰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讲水泥路面都砸出了裂纹。


那小九在空中稳定了身形,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似乎是小石子砸在了身上一般,不疼,但是却给他带来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它忙低头一看,只见那张是非已经又变回了人身,正一臂半工一手平伸做弯弓射箭状瞄准了它,就在他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的的同时,那地面上的张是非已经冷冷的喝出了:“关照。”


彭张是非这一独门的绝活再次发动,那团好似西瓜大笑的气团猛然射出,向着那小九的后背上以迅雷不及电驴快车下载之速度****过去。


那小九自然感觉到这一妖气团的不好对付,情急之下不容多想,它慌忙来了个故伎重演,想再来个斜飞的绝活儿躲开,于是猛然向上一窜将那气团躲开,可是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是非这猥琐男的妖气竟然还带跟踪的,那个蓝色的妖气团打空以后并没有成直线飞走,随着张是非的一声冷笑,那团妖气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角,猛然改变了方向,结结实实的轰在了那小九的后背之上


“啊”小九中招,一声闷响后顿时不由自主的从空中跌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张是非和李兰英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两人的眼中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头一次打的这么过瘾啊头一次啊


面对十二卵妖之一,两人竟然还处在了上风,超常发挥之下竟然配合的如此紧密,这着实让张是非心头压抑已久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实在是太解气了


特别是李兰英,只见他快步来到了张是非的面前,然后对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老张,咱们这次怎么就这么带感?不会还在幻象之中吧?”


张是非心中此时也无比激动,他咽了口吐沫,然后说道:“不像。”


从瀛洲回来之后,李兰英的心中似乎一直存在着软弱的阴影,只见他忙对着张是非说道:“那你快给我一巴掌,我看看疼不疼”


啪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李兰英捂着自己的左脸,然后欣喜若狂的说道:“唉~~呀疼我们真的变强了十二卵妖居然也被咱们放倒了这不是幻象,老张你快告诉我这不是幻象”


张是非又咽了口吐沫,然后说道:“不是。”


“唉~~呀”那李兰英手舞足蹈的对张是非十分兴奋的说道:“过瘾要真是这样,这边儿,你再给我这边一个耳光吧”


啪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原来心情极度兴奋之下,人真的会做出一些一反常态的事情来宣泄情绪,这耳光抽在李兰英的脸上,虽然火辣辣的,但是在他的心中却如同那些城里饥渴已久的姑娘们对终于凯旋归来的勇士们报以的热烈掌声一般。


随着这两声脆响,似乎以前那些笼罩在两人身上的阴影也随着这耳光烟消云散而去,李兰英此时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这是真的,从瀛洲回来他和张是非一直都是扮演着受欺负的角色,就算有几场胜利也是惨胜,还大多让那天杀的十五捡了便宜,哪有过今日这般风光?李兰英眼眶似乎都有点湿润了,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捶胸顿足仰天长啸一声,马勒戈壁德,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李兰英欣喜若狂之下,脑子里竟然国歌飘荡,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修行都没有白费,果然变强了,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果真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靠谁他吗都不如靠自己啊


那一刻他飞了起来,虽然他不抽白沙烟,但是感觉真的飞了起来,肥胖的身体仿佛也变轻了,他当真是超越梦想了,还想拉着张是非一起飞,但是张是非却没有跟他一起犯傻,只见他对李兰英摆了摆手,然后说道:“等会儿再高兴吧,似乎还没结束呢。”


经过了几次事件后,张是非的心智已经变得比李兰英成熟了许多,可能这也跟他平时喜欢胡思乱想有关吧,事实就像是最好的老师,教会了他得了便宜千万别卖萌,要不然保不准就乐极生悲了,于是他虽然心中也十分的欢喜,但是他的眼神已久没有离开过那趴在地上的小九,就在胖子手舞足蹈唱超越梦想的时候,他看见那小九竟然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李兰英见张是非这么一说,便也转过了头,见那小九阴魂不散,便皱了下眉头,不过说实在的,他俩现在还真就不怕了,因为看这小九现在这身法,就跟中了七伤拳似的,一阵风估计都能把它吹倒,试问它还能有啥作为?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输……”那小九虚弱的说道。


张是非冷笑了一下,心想着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个喜欢让敌人崩溃的死杂碎,如今竟然被敌人给弄崩溃了,这正是张是非他想要的结果,其实他其实还没真正的解气,要知道这孙子昨天是怎么搞他的,差一点儿就没把他弄阴市儿去,幸亏阴市最近修铁路而且他福大命大,这口恶气又岂是这么简单就处了的?


不行,还要再刺激刺激它,张是非的小孩子心性又冒了出来,于是他便对着那卵妖小九喝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你这个样子,活像一个还没断奶的可怜虫”


那小九浑身一颤,然后抬起了头望着张是非,张是非又冷笑了下,然后继续用语言刺激着它似乎是企图让它羞愧自杀,只见张是非又喝到:“告诉你吧,你变身以后,还不如变身之前呢,简直弱的可怜,真是想不通,你这样的怎么也能混进十二卵妖,我看你还不如十五呢”


那小九猛然一愣,它嘴里开始反复的念叨着什么,好似咒骂一般的声音,忽然,它对着两人张开了大嘴,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要赢”


李兰英有些不耐烦的对张是非说道:“你跟这孙子费什么话啊,直接掐死它算了。”


张是非望着那小九的样子,叹了口气,心想着也是,还是给它个痛快吧,可是还没等它说话,只见那小九忽然好像又起了什么变化。


它浑身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目露凶光,血盆大口大大的张着,猛然一用力,竟然将那陷入腹中的左手硬生生的抽了出来


此情此景看的张力二人后背不由的有些冒凉风,要知道这不是自杀么?只见它将左手抽出后,伤口顿时扩大了许多,那墨绿色的血液又跟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那小九看上去确实真的吃痛了,浑身抖动的越发厉害,就如同过电一般,但是很奇怪,张是非竟然感觉到它的妖气并没有减弱,反而加强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是非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么?


只见那小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竟然笑了,它对着两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游戏是完美的我是不会输的。”


看来他还在纠结,确实够执着的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对这个敌人,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赞赏,毕竟这份执着确实挺厉害的,但是嘉奖不代表事实,听小九这么一说,张是非便冷冷的说道:“可是,你已经输了,不是么,今天第三个游戏,我已经破解了你的幻象,我们说好的,你要把命留下来。”


“不”那小九用尽全力的大喊道:“我没输刚才不算”


这死孩子,样子像高中生,没想到性格在某些方面也有点像,张是非心中有些苦笑的想着,还带耍赖的,真是一点赌品都没有。


只见那小九喊完后,竟然又吐出了一口血,但是它依旧在笑,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也不管肚子上那好像泉眼似的伤口了,竟然指着张是非李兰英两人十分疯狂的说道:“游戏,还没有结束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最后的幻象

“老张,你说这孙子,站都站不稳了怎么还这么能扯呢?”李兰英见那小九变的癫狂,便有些不屑的对张是非说道。

确实,照理来说,那小九此时肚子被轰了个大洞,估计都能钻猫了,挨了李胖子一顿臭揍不说,又结结实实的被张是非的‘二踢脚’炸了后背,周身上下已经没一个好地方儿,光流血只怕都流干了,它现在对两人放的狠话,平心而论确实没有一丝的说服力。

强弩之末,李兰英真的感觉到它这纯属是回光返照而发出的败火之言,就跟那威武的天朝动画,山寨《铁胆火车侠》之‘黑色魔头号’的‘灰色太郎号’被轰飞时总说的那句‘我会回来的’一样,这完全一点说服力没有嘛。

但是张是非却没有这么想,因为再怎么说,这股子妖气并不是靠吹牛就能吹出来的,见那小九身体周围似乎出现了异样,张是非便压低了声音对着李兰英说道:“别大意,小心应付,这股子气有点邪门儿。”

李兰英望了望张是非,见他态度认真,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得过且过爱过不过的样子,不由得也就又小心了起来,两人刚才和小九那一交手,其实也消耗了不少仙骨之气,李兰英做事不懂得节制,刚才全神贯注之下仙骨之气竟然消耗了大半,张是非也好不到哪儿去,射出了一发‘谢谢关照’后,他现在可以使用的仙骨之气也就剩一半儿了。

就在两人提高了警惕想看看这卵妖还有什么花招的时候,只见那小九忽然用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后跪在地上好像十分痛苦的嚎叫着,同时那围绕在他身边的妖气竟然慢慢减弱了,它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萎缩了起来。

就好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样,本来变身以后他那身高已经纵身灌篮了,但是没一会儿,他竟然又缩小到了之前那副高中生的身段儿,不过样子却诡异的惊人,虽然身体缩小了,但是周身的皮肤却还是变身以后的模样,似乎只是肌肉缩水了一般,皮肤瞬间松弛了下来,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跪在地上后背弓着,骨瘦如柴就好像是一个糟老头子。

李兰英见它忽然变成了这样,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心想着,这难道是自己要死了,不用我俩出手了么?

两人没敢松懈,只见那小九抬起了头,张是非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那小九竟然真的变老了,满脸的褶皱,尖嘴猴腮,在他周身的绒毛映衬下,简直就像是一只老猴子,不,这么形容还不贴切,这完完全全就是一条老沙皮狗啊

那小九张开了嘴,腮帮鼓动颤颤巍巍的,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人没有听清,也许是它现在太过于衰弱,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吧,张是非皱了皱眉头,他心想,难道是他太多心了么,刚才那小九真的是回光返照?要不然那股子妖气怎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见那小九如今好像风中残烛一样,似乎马上就要嗝屁朝梁了,张是非也有些下不去手,可是正当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给它一炮送它上天的时候,忽然,一旁又传来了一声惊呼。

“啊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在哪儿?”

本来十分压抑的气氛被打破,精神高度紧张的张是非李兰英顿时被这猛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激灵,这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张是非的脑子里下意识的想到,他大爷的,早不醒晚不醒,那傻鬼董思哲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

于是两人下意识的像福泽堂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黄衣女鬼似乎也十分惊讶,那董思哲已经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望着那黄衣女鬼,满脸的恐惧,黄衣女鬼想稳住它再故技重施把他弄晕,于是她便边飘边说道:“思哲,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啊那董思哲仿佛已经吓的不行,竟然躲开了黄衣女鬼的手,然后失去了理智一般向门外跑去

干,这不添乱么?

张是非心中一沉,但是就在这个空挡,他和李兰英一感觉一凉,周身上下顿时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妖气,这是妖气

他俩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董思哲董五哲了,慌忙转过了头来,再看那小九竟然又有了新的变化,此刻的它虽然面容惨老尽是褶皱,但是右眼眼角上的那个裂口竟然猛的张开了,里面那好像是眼珠样的东西散发着一股深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之中仿佛一盏警告灯般,透露着危险的色彩

只见那小九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喊道:“游戏……还没结束呢”

糟了张是非心中猛然蹦出了这两个字儿,他来不及多想什么,便要举起手来再赏它一炮二踢脚,可是就在他意识到大事不好的同时,却已经晚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李兰英,发现这胖子也是如此。

张是非心中这个懊悔,自己干啥要妇人之仁,看它老就掉以轻心呢靠,这回好了,又中招了

张是非只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变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黑暗笼罩了双眼,短暂的夺走了几秒钟的光明,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瞧了瞧周围,确是漆黑一片,只能看得见一旁那同样十分惊讶的李兰英,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在福泽堂的门外了。

不过幸好两人都没什么事情,只听李兰英有些恐慌的说道:“老张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黑呢?”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咱俩应该又中了那杂碎的幻象了吧,他大爷的,这下麻烦了。”

确实麻烦了,现如今两张救命的符咒已经用完,两人却又被困在了这幻觉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张是非有些懊恼的时候,忽然,他们的右手边出现了光亮,两人转头望去,只见离两人大概五六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好像是扇玻璃窗样的东西,透过这扇玻璃,能够看得见那外面的景象,正是福泽堂的门外。

而已经衰弱的不像样子的小九,正喘着粗气望着他俩。

李兰英见那小九肺都要气炸了,不由得指着那小九大骂道:“我真该刚才就杀了你”

那小九头上的裂口慢慢又合上了,它似乎能听见两人的话,不过现在它十分的虚弱,于是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是……你……没机会了不……是么。”

张是非见现在两人竟然还能看到外面,便知这并不是普通的幻觉,很有可能是更高级的,只是不知道这小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他便先强定了下心神,冷冷的对那小九喝道:“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要把我俩困住好对我们的肉身动手么?”

确实,这是他现在最害怕的,因为他现在有些明白了,这小九的幻象,多半是对人的魂魄施压的方法,两人现在的身体应该还在那里,就是不能动,如果小九此时想要杀他俩,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只见那小九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似的,它对着两人勉强的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然后说道:“我说过了,游戏还没有结束……”

“你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张是非顿时打断了它,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已经输了,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上,这不过是你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和保全自己小命的借口罢了”

“不我说没输就没输我要跟你们玩最后一局”那小九叫喊道,同时又吐出了一小口绿色血液,似乎它的血快要流干了吧,只听那小九说道:“不过……你刚才倒是提醒了我,确实,打斗不是我的强项……所以,这最后一局,我们还是玩逃生游戏吧,我就不相信……你还能逃的出来”

这说话不算话的货,张是非恨的咬牙切齿的,确实,其实这也不怨它,张是非早就应该想到了,跟一卵妖玩游戏,是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公开的,这又不是水立方,不过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听那小九说要玩这最后的逃生游戏,张是非倒也不害怕,他已经知道了小九的底牌,无非就是想让人崩溃,可是现在他和李胖子早就有了防备,要崩溃哪有那么简单?

于是他便对着那小九说道:“行了别废话了,留口气讲讲规则吧,当然我也不介意没有规则。”

这话显然刺激到了那不可一世的小九,试问,从它出生以来,根本就没有人瞧不起它,人类见识到它的幻象后轻则精神失常重则吐血身亡,跪地求饶那是常事儿,就连它的那些卵妖兄弟们也不敢瞧他不起,可是,今天的它却接二连三的让一个猎物给鄙视了,这怎么能让它不感到羞辱?

但是它这次并不像是刚才那般的失控,此时此刻,它已经不敢再小看这张是非,它的心中那种‘支配欲’再次出现,这是从它出生在这个世上时便占据它大脑的情感,它想要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支配一切于是,此时的它脑中,连燃西给它的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满是想要在精神上压垮张是非的念头,而是冷笑了一下,虚弱的说道:“好,那这次我就给你公平……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逃脱这幻境,便算我输,时间定在一个小时之内,如果一个小时后你们还没出来,就会和我一起死亡”

“这就是你说的公平?”李兰英顿时大骂道:“公平你奶奶个腿儿啊你让我俩咋出去?这不是明显想阴我俩么?”

张是非没有动怒,他现在心里很清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咋呼也没用,于是他从刚开始便仔细的琢磨着那小九的每一句话,希望能从中找出什么破绽,哪怕只有一丝都行,他听得见,那好像玻璃窗的外面,不止有小九的声音,还有黄衣女鬼和董思哲的声音,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正鬼抓鬼呢,那董思哲还挺欢实的。

那小九强打精神的说道:“哼……好吧,那我就把怎么出去的办法告诉你们……你们听好了。”

张是非李兰英顿时竖起了耳朵,他俩心想道,有办法就好,就怕这是个死胡同儿,只见那小九又咳出了一口血,但是表情却又变的十分邪恶,那副招牌的奸笑再次出现,似乎脑子中在想着什么变态的想法一般,然后嘴也不擦,好似十分快活的说道:“自相残杀。”

啥?两人愣住了,那小九见两人这副模样,似乎这正是它想要的表情一般,于是它便恶狠狠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自相残杀,只有你们中一个人死掉,另一个才会获救,怎么样,很完美不是么?”

很显然,这小九确实很懂人类的内心,所以才会总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人类的各种弱点它都了如指掌,它明白,其实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本身的恐惧以及危机之时的自私,这种为了求生的自私完全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即使杀死自己最亲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这种二选一的游戏,就是最残忍的,因为毕竟人类还是有道德和感情的约束的,要是这亲如兄弟的两人为了求生其中一个杀死另一个的话,即使获救了以后,也会一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

这种愧疚,往往要比死亡更可怕,因为这意味着生不如死。

小九这是一个如意算盘,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直就是完美的计划,因为它明白,自己即使逃走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刚才的那一个幻象,是它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它已经燃烧了自己的所有妖气,也许都活不过一个小时了。

但是,在它死之前,它不想留下遗憾,哪怕是最后一次,它也要再感受一下让敌人在它面前崩溃的那种快感似乎,这就是它生存的意义吧,用它最后的妖气,来证明一下自己的游戏是完美的,哪怕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但那样的话,也意味着它赢了,因为自己虽然会死亡,但到时它依然会存活在存活下来那个人的心中,让那人内疚崩溃,成为他一生的噩梦,直到死亡。

这是多么美妙,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小九想到了这里,仿佛全身的伤痛都消失不见了一般,心里扭曲的它觉得,此时此刻天地都臣服在了它的脚下。

“哈哈哈”这笑声,是李兰英发出的,他见小九那副好像抽了大烟的模样后,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大笑。

张是非见李兰英笑,竟然也不由的笑了起来,两人仿佛听小九说的这个规则就像是听笑话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时,轮到小九愣了,不应该啊,这是人心最软弱的一环,为什么这两人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呢?

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现在不应该已经痛苦嚎叫,或者叫骂了么,最次也是面露恐惧的沉默啊,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听到这个残酷的生存条件时,会是如此的镇定,不,这简直就不是镇定了,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嘛

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小九见两人仿佛根本没拔它放在眼里,便恶狠狠的说道:“你俩已经吓傻了么?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而且,在幻觉中死亡,现实中也会死亡的,命只有一条,为了苟延残喘而活还是一起输给我死亡,好好选择吧。”

“哈哈哈哈”奇怪的是,这番话并没有让两人悲伤下来,李兰英继续笑着,仿佛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只见他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只见他边捂着肚子边对张是非说道:“老张,看见没,哈哈,这孙子还想跟咱俩玩儿这一套。”

张是非望着那小九,眼中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十分的坚定,只见他大笑了一会儿,便指着那幻象外的小九大声喝道:“你说选就选啊?我俩为什么要听你的呢?靠,告诉你,我俩谁都不会死一定会找到别的方法出去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弱智,都玩剩下的东西了还敢拿出来跟我们玩儿?”

小九真愣了,以它的脑袋似乎根本不能理解两人为什么还会如此的镇定,不对啊,你起码的恐惧应该有吧,要知道,恐惧是人心中最残酷的刑罚,小九的这个游戏,就是要利用人的恐惧感,让他们还没动手就崩溃下来,最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人一点都不害怕呢?

它哪里知道,其实两人之前就已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呢?只见那李兰英十分嚣张的对着小九竖起了中指,然后骂道:“问候你老母的,跟我俩玩心理战术,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以前神仙都没唬住我俩你可能么?”

李兰英说的神仙,自然就是那睡觉能把自己睡成骨头架子的陈抟了,在瀛洲之时,两人的第一个考验就跟这个无比相似,其实他当时陈抟给胖子的那张纸条上,除了寻找玉溪之外,也有叫他杀死张是非,不过胖子始终无法下手,他平时不着四六,但是兄弟还是放在第一位的,为了兄弟,牺牲自己又何妨?于是他便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希望张是非在他背后杀了他,张是非当然没有那么做,由于陈抟看出了他的想法,知道他会不好意思,男人嘛,有时候太酸了也不好,自己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行了,于是便也没告诉张是非真相,所以张是非一直蒙在鼓里,当初的试炼,确实是两人同一个起跑线的。

想想当初陈抟都没有击溃他俩,当时那情景比这不危险多了,更何况两人此时心境早非往日,又怎么会害怕呢?想到此处,他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心中一起涌现了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杀自己兄弟?怎么可能让兄弟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不求同年同月生,同年同月嗝屁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大不了一起挂了,也比屈服于命运要强上百倍

世间大道千万,可其中的阻碍却只有两种念想,一为杀念,一为执念,执念可救,反身即是道,杀念不可救,心魔起,既是妖,即使成道也无可救药了。

陈抟当日之言,张是非句句记在心中,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那老灯当日要出如此残酷的试题了,可能是陈抟明白,两人如果变回人后便一定要入世,入世便会有许多凶险,于是便挑了一个最难的选择让两人熟悉,日后才不会有遗憾的可能。

老头子果然是神仙,真有先见之明,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忽然很感激陈抟,如果不是他,只怕现在的两人就真的崩溃了吧,想到此处,于是张是非便指着小九大声喝道:“别以为小小心魔就能吓倒我俩,你还是洗洗脖子等着挨宰吧,孙子”

这怎么可能那小九此时真的要崩溃了,这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只见它有些惊恐的望了望幻象中神情坚定的两人,心中不由的想起了母亲燃西所说的话,这两个人,跟卵妖一族有着莫大的渊源,同时也是卵妖一族的克星。

起初这小九就如同自己的那些兄弟一般,对此嗤之以鼻,心想着俩低等人能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此时此刻,它的心中却真的浮现出了一股恐惧,因为两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这还是人应该有的表现么?

难道……母亲说的是真的?我注定要失败么?

小九心中的那一丝恐惧,随着疑惑,慢慢的扩大,夜晚还在继续,它也陷入了沉默,周围只能听见那黄衣女鬼追赶着董思哲而发出的焦急叫喊。

距离幻象终结,还有五十七分钟,张是非李兰英是生存还是毁灭,此时似乎真的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两更并一更,六千字,写到了这里,想必大家明白我开始为什么要‘啰嗦’了几章吧,哈哈,没有多余的剧情,老读者应该都知道,求票求推荐,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由于时间紧急,赶在今天12点之前必须发出,就不一一感谢了,明天一起补不回来,就这样,拜谢中,明天见)

第一百七十六章食鬼

生存和死亡这是两个问题,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个问题,尼古拉斯?广坤曾经对他一生的宿敌,象牙山刘副伯爵说过这样一句话。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废话,李兰英坐在黑暗之中,有些不耐烦的望着那幻象之外,而张是非则是四下的打量着这个黑漆漆的幻境,跟上一次自己中招时不一样,从感觉上就能发现,上次中招,自己的灵魂是跟身体同步的,所以才险些掐死自己。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

毕竟现在还能看到外面,从那一直在咳血的卵妖小九视角来看,估计两人的肉身还在那里站着不动,只不过魂魄被拘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之中,而这个空间应该就是小九这杂碎特地弄出来的一个东西,就像是一个盒子般,将两人的魂魄关了进来,起码张是非是这么认为的。

知道这个幻象是怎么回事儿就好了,张是非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先尝试了一下聚气,还好,随着手上浮现出蓝光,他明白仙骨还可以用,于是他便起身四下走去,张是非很清楚,既然是盒子样的东西,就一定会有边界,找到边界的话,就有机会将其击碎而出去了,当然,能看到外面的那块儿玻璃似的东西是张是非最早尝试的,他本来想将它敲碎,可是杯具的发现,根本不可能,那玩意儿就像是一个投影儿,根本摸不着。

于是张是非便举着那右手照亮,然后向右边走去,果然如他所想,还没走几步,脚尖便蹦到了硬物,用光照去,什么都没有,但是用手一摸,确实一堵好似透明的墙,经过勘察,张是非终于清楚了这鬼地方的轮廓,就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平米的空间,四面都有墙,因为张是非变成了鸟向上飞的时候,愣是把脑袋磕的生疼。

知道有边界就好了两人顿时大喜,慌忙对着李兰英喊道:“老李,给我狠狠的砸”

“你就瞧好吧”李兰英一声大吼,然后变回了黑熊本相,也不含糊,运气了仙骨就像那看不见的墙狠命的砸去

咣咣咣咣咣咣他的熊爪子砸在那墙上发出很大的响动,那环境之外的小九似乎看见了,便嘲讽的说道:“咳……不要徒劳了……我自然能把你们关进来,自然也就不会让你们这样轻易的出去,这个幻境……是和我的生命连在……咳咳……不要再砸了。”

很显然,它说的很对,李胖子一顿组合拳下来,大概砸了三十多下,以他的怪力,只怕石头也得砸碎了,可是那墙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着实让张是非感到很头痛,不过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看漏了什么。

于是他便让胖子别停,自己则是反复的想着到底哪儿漏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杂碎小九所说的话,为什么它要这么好心叫两人别砸呢?看上去这墙的质量是没问题的,3S都能过,但是这小九的目的不是让两人崩溃么?怎么会如此好心的劝他俩?

等等?张是非忽然想到了它说的那句话,‘这个幻境,是和它的生命连在’,连在什么,连在一起的么?

张是非眼睛一转,又望了望那外面五劳七伤的小九,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是这回事儿

将今晚发生的事情每个细节总结在一起,使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个狗屁幻境的破绽所在要知道这小九为什么搞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来?那是因为它活不了多久了,这是在赌命,没错,它快要死了

正是这样,才会搞出一个跟自己性命连在一起的幻境,也就是说,幻境消失,它也就会跟着死去这一招确实够狠的,跟那普通的幻象不同,这个环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接近完美的存在,但是张是非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美,不管是看的见还是看不见的东西,都会有其破绽存在,这本身也就是天道之一。

因为天道本身就不是完美的,如果有完美的东西存在,天道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甚至这个世界都会因此失去平衡。

所以说,这个幻境也是如此,看上去十分的完美,牢不可破,但是也存在着致命的漏洞,那就是这小九本身

这杂碎说,一个小时过后,两人就会死在幻境中,也就是说,这小九所剩下的生命绝对超过一个小时,但是如果它活不过一个小时呢?这又要怎么算?

而且它刚才劝两人不要砸墙的表情,虽然很自信,但是眼神中分明显露出了一丝的恐惧,对于一个占据上风的人,或者卵妖来说,平白无故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张是非想到,既然它害怕了,那一定是两人做了什么而让它感到恐惧。

它不让两人砸墙,一定是怕砸墙张是非顿时就笑了出来,这幻境是跟它的生命相连的存在,那就是说,砸这墙壁,本身对它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想到此处,张是非不由的拍了下脑门儿我怎么就这么有才

别说,这还真让张是非猜对了,打击这个幻境,确实可以让那小九受到伤害,这也是小九顾忌的最大原因,其实小九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本来它心中所想的是只要跟两人说出了这游戏的规则后,两人就应该惊慌失措,将注意力转移到怎么互相残杀以及怎么才能有更好的理由杀掉对方上面去,可是它哪里想得到,两人此前就就受过这类的训练呢?

真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它实在是没有料到两人竟然如此冷静,连一点的恐惧都没有,要知道冷静,是破解任何谜团的最大武器,所以它心里就有些慌了,虽然强做出一副镇静的表情,却还是让张是非这个鸟人找出了破绽。

它见张是非用一种十分阴险的表情望了望它,不由得心中的恐惧感再次扩大,一时之间,主动权悄然转手。

张是非望着外面的小九真的有些慌了,顿时对李兰英大喊道:“老李有门儿了砸给我狠狠的砸砸这墙能伤到外面那杂碎”

李兰英听到张是非这么说,顿时更卖力了,张是非认为自己的观点成立了以后,也没闲着,怪叫一声后便也抄起了拳头向那墙壁上砸去

两人此刻俨然已经是拆迁队附体,用尽了全力对着那墙壁一顿猛砸,那小九顿时大声的叫道:“停,别砸了”

可能么?张是非一边对着小九竖起了中指,一边没闲着,电炮飞脚不亦乐乎,他们在这幻境中一顿打砸,倒是苦了那现实中的卵妖小九了。

那卵妖小九自然是知晓自己的寿命,按照人类的时间概念,它大概还能活七十多分钟,但是此幻境直接联系着它本身的妖卵结晶,两人这么一折腾,妖卵结晶受损,虽然损伤微乎其微,但是经不起不间断的伤害,如果放任两人不管的话,那小九恐怕活不过一个小时了。

它现在竟然有些恨自己了,因为这个幻境正是它自己实现设定好的,包括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是无法更改的,不得不说,小九这次可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太过于自大的关系,所以导致了毁灭的结局。

这可怎么办呢那小九顿时感到十分的头疼,要知道,这是它最后一个杰作,如果输掉的话,那它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当一个失败的可怜虫么?

不想到此处,它顿时急火攻心,那股屈辱感再次传来,夹杂着绝望,比方才的还要强烈,哇的一声,又咳出了一口绿血。

张是非心里这个美,他望了望那幻境之外,小九的表情就跟生吞了苍蝇刺身一般,在那黄衣女鬼追逐董思哲的声音映衬下分外喜感,于是乎张是非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这是应该就是胜利者的奖品吧

那小九吐出了血后,又显的更加苍老,颤抖的嘴角扯动这那已经厚厚的皱纹,它周身的绒毛此刻都已经脱落了,皮肤也越发的干燥起来,甚至额头上妖卵结晶附近都出现了裂纹,仿佛是那些长时间没接触雨水的干旱土地。

不行,不能这样那小九此时真的怕了,它知道在这样下去,它真的会输的一败涂地,卵妖没有魂魄可言,也就是说,它们只不过是轮回的附属品,只有今世,没有来生,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亡,它不想带着耻辱灰飞烟灭,那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小九颤抖的想着。

于此同时,那黄衣女鬼正焦急的追赶着董思哲,它虽然是鬼魂中的佼佼者,但是由于某种关系,失去了本应该有的力量(上本书有记载,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所以现在的它和寻常鬼魂没什么区别,以一个女鬼的能力而言,甚至不如一些强壮的鬼魂。

这个强壮的鬼魂,完全可以用来形容董思哲,这孙子是男的,虽然生前痨病缠身,但是死后确实精神十足,现在恢复了神志,跑的竟然比兔子还快。

黄衣女鬼一边追一边焦急的喊道:“思哲危险,快回来”

“滚”董思哲边跑边骂道:“我活着的时候你就缠着我,为什么死[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后还不放过我?你是自己跳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跟过来别跟过来”

很显然,过了迷蒙期的董思哲已经接受了自己是鬼的事实,现在他当真是满心恐惧,也许是对这黄衣女鬼心中还有些许忌讳,毕竟生前是他间接的将它害死,它害怕这黄衣女鬼是来找它报仇的,哪敢停下?

但由于那黄衣女鬼左堵右截,使它始终没有跑远,类似绕着圈一直跑着,黄衣女鬼见董思哲似乎害怕它,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楚,于是它边跑边说:“思哲,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害你,我也……我也不恨你了,只是想和你一起上路…………”

“你自己上路吧”那董思哲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别想骗我,滚,谁想和你上路啊我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都死了还想把我怎么样”

它边叫骂着,两脚不停的倒腾,仿佛眼中只有那黄衣女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那乱咬小九以及张李二人,黄衣女鬼见它这样,心中的酸楚顿时加剧,但是没办法,它还是对其放心不下,于是便对那董思哲喊道:“难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爱过我么,哪怕一点也好。”

董思哲回头恶狠狠的望着那黄衣女鬼,边跑边说道:“当然,我当然……啊”

黄衣女鬼猛然的愣住了,只见董思哲说话之间,那卵妖小九忽然冲到了它的前面,一把将其抓住,然后一口将其吸进了肚子中

就在刚才,那卵妖小九确实有些绝望了,因为它明白,自己可能活不过一个小时了,但是强烈的想胜利的念头使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听着耳边那两鬼的追逐,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发生在它刚出生不久,那时候燃西刚刚生下五百枚妖卵,并用其妖力让那五百枚妖卵飞散各地自行孵化,由于透支过度,燃西显然力竭而亡,于是它慌忙唤来最先出生的最强的十二只卵妖,让他们去人类社会中取魂魄供其疗伤。

那次是卵妖们第一次任务,他们的目的就是去杀人,然后取那些人的魂魄,燃西就是靠那吸收数十个魂魄外加上蛇洞山的灵气滋养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小九猛然想起这件事情,它心想着,既然自己母亲可以用人的魂魄来恢复妖力,自己也许也能用人的魂魄来续命啊对啊一般的卵妖不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么

想到此处,它顿时大喜,于是便等着那董思哲跑近时,瞅准机会便用尽最后的气力一把将其抓住,然后把它硬生生的吞噬了。

你还别说,这董思哲的三魂七魄进了它的肚子中,竟然迅速的被它给吸收了,小九只感觉到自己的妖力好像猛然的恢复了一小截儿,连皮肤都变的不再干燥了,更让它高兴的是,肚子上被张是非掏出的那个大洞竟然也开始慢慢的愈合起来,见此情景它顿时大喜心想着太好了,这样它绝对能撑过一小时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在这小区中打开杀戒,说不定都不用死了

哈哈哈果然我的计划果然是完美的

随着董思哲被吸收殆尽,它只感觉到身体又恢复了力量,这一幕被幻境之中的张是非李兰英看在了眼里,两人惊讶之下,不由得停住了动作。

张是非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虽然董思哲这个傻鬼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自从听了那黄衣女鬼的故事以后,他的心中真的很希望那姐姐能完成最后的心愿,可是,如今董思哲魂飞魄散,那黄衣女鬼要怎么办?

透过幻境,张是非瞧见了,那黄衣女鬼愣在了那里,它的手还保持这前伸追逐的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它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五六秒钟,只见那黄衣女鬼用右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颤抖的说道:“思哲……思哲…………?”

它的声音确实在颤抖,随着声音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这一幕也许别人不明白,但是张是非却晓得是为什么,听见黄衣女鬼发出这种声音,张是非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

但是,那卵妖小九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是啊,试问它又如何能不高兴呢,它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它不用死了,就意味着它是赢家,以后还会一直的赢下去

于是它不由的哈哈大笑,然后对着那黄衣女鬼边舔着嘴角边残忍的说道:“思哲?你是说我肚子里的这家伙么?哈哈,已经被我消化了,味道不错。”

那黄衣女鬼一听小九讲出这话,顿时跪倒在了地上,它的表情竟然不是伤心,而是那种类似于迷茫的样子,越是这样,幻境中的张是非心里越是难受,这得多大的打击才会是这种表情啊?

只见那黄衣女鬼颤抖的说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真的”那小九此刻显然有些得意忘形了,只见它拍了拍那竟然已经有些愈合的肚子,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口水,然后对着黄衣女鬼笑道:“当然是真的,很庆幸,我的胃没有被那小子伤害,要不然还装不下它呢,哈哈。”

“不……不……不……”那黄衣女鬼低下了头,心上人已经魂飞魄散,这打击已经让它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能反复的说着同一个字,却也是显得那般无力。

“哈哈哈”小九十分猖狂的笑着,然后它指了指那黄衣女鬼,邪笑道:“放心,很快你就会跟它团聚了,不过是在我的肚子里哈哈哈”

小九确实是十二卵妖中最残酷,最变态的一个,它所掌握的,是人性的弱点,而让人从心底崩溃,这种折磨,是最残忍的。

“不”听那小九说出这话后,那黄衣女鬼猛然的发出了一声犀利的叫喊,老天爷,这是什么声音,即使在幻境之中,张是非和李兰英也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撕心裂肺,张是非的心中似乎只有这个词能够比喻了,只见那黄衣女鬼仰着头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那小九听那女鬼发出这种声音,不由得也皱了下眉头,让它皱眉的原因并不是这叫喊声有多么的刺耳。

而是因为那黄衣女鬼的周身上下,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小九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在一瞬间降低了许多,而且一股不祥的‘气’迅速蔓延开来。

这绝对不是妖气,却比妖气给人的感觉更加绝望,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听得见那些冤鬼索命的声音

张是非和李兰英愣住了,只见那黄衣女鬼跪在地上,它的头发开始四下的扭动着,就像是起风了一般,它抬起了头,瞳孔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白白的眼球,而且最诡异的是,它那身柠檬黄的连衣裙,竟然以肉眼所能看见的速度慢慢的变了颜色。

那种颜色,是深蓝。

第一百七十七章极阴极煞

黑夜还在继续,似乎这一个晚上对福泽堂的员工来说,简直是无比的漫长,在这个连城市都陷入了睡眠的时间段,众人都在同自身的命运相抗衡着。

要说崔先生现在确实焦急万分,方才在那公路之下发现自己被那小九摆了一道后,便和老易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但是现在他们是三个人,董珊珊还在昏迷之中,而老易那辆猛蹬幺二五却除了副驾驶便没了座位,所以要骑自行车回去根本不可能。

电话打不通,还是如同下午时一样,似乎那小九早就有所准备不想让他跟张是非联系上,虽然他俩十分的着急,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回去,但是这是不切合实际的想法,自然是不可取的,崔先生和易欣星叹了一口气,只好站在了路边,将衣服脱了下来,希望能拦下一辆车,搭顺风车回到哈尔滨市区再说。

要说现在这世道儿,还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那些在路旁竖下大拇指就能拦下顺风车的情节,似乎只能出现在电影之中,就拿今晚来说,虽然这里是郊区附近,还是深夜,但是来往的车辆并不是没有的,有跑长途的货车以及客车经过,老易背着昏迷的董珊珊,等了将近十分钟左右,见大老远车灯闪耀,便学着那些电影里的情节,站在路边十分自信的伸出了大拇指。

那辆车飞一般的行驶而过,一点儿都没有犹豫,险些把他刮着,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这大活人一般,但是老易并没有气馁,来一辆竖一次,来一辆竖一次,二十分钟之间,一共行驶来四辆车,每一个停的,最后一个还是辆奥迪A什么的,开车的似乎是个小伙儿,见老易满脸期待的向它竖起了大拇指,那小伙儿微微一笑,从车窗中也对老易回应了一个大中指。

“什么人性啊”老易吃了一嘴的车屁,不由得骂起了闲街,崔先生苦笑了一下,什么人性,普通人的人性呗,你还以为现在是那个路不拾遗的年代呢啊,由于情况紧急,于是他也没跟易欣星废话,直接拽了拽他的衣服,然后对他说道:“让开,我来试试。”

说话间,打远处又过来了一辆车,之间崔先生快速的走上前,同样伸出了右手,易欣星在后面叹道:“没用,我都试了多少遍了。”

这是一辆跑运输的货车,前面四个轮胎,后面的车斗八个轮胎,被市民们统称为‘前四后八’,你还别说,这辆前四后八开到两人身前时,还真停下了,易欣星顿时感到十分的惊讶,心想着为啥这崔先生就有本事拦下车来呢?难道这跟长相也有一定的联系?不对啊,我长的比他可帅多了啊?

但是他顺势向崔先生那伸出的手一看,顿时心中疑惑忍不住的转化为佩服,之间崔先生平伸出去的那只手里,举着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

见那司机下车,易欣星叹了口气,心想着刚才他背着个昏迷的女人怎么拦都拦不下一辆车,但是崔先生这一百块钱却全搞定了,感情现在这个社会上做好事儿也是要明码标价才行的啊

两人跟那司机扯了个谎儿,说他们是外地来的,半路上女朋友晕车所以下来透气,不想那客车竟然跑了,女朋友酒喝多了,能不能搭个便车到市区里。

崔先生便说着边递上了钱,然后又给那爷们儿点了颗烟,有钱自然就好办事儿,那司机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这爷们儿四十多岁,一身的横肉,显然是老油条,为了防止三人是劫道儿的,他便对三人说道:“行啊,你们到哪儿,但是你看我这车每座儿了,要搭车只好委屈你们到车斗子里面,拉的是木头,反正不埋汰,就是挺颠的,看看行不?”

崔先生自然知道这爷们儿是什么意思,情急之下也没那么多说道了,车斗就车斗吧,能快点回去就行,于是他便点了点头,跟易欣星一起先将董珊珊送了上去,然后两人也跟着爬上,坐在那捆扎整齐的圆木之上,抓着固定的铁栏杆儿,车便又开了,速度还真挺快,好在崔先生和老易以前都是苦孩子,什么没尝试过,这车开的,感觉有点像是那开在山沟里的四轮子,两人倒没什么,只是苦了那董珊珊了。

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狠了狠心,将那昏迷之中的董珊珊抱在了怀里,这样她估计会好受一些吧,抱是抱,但崔先生的双手很规矩,似乎跟他这**魔的性格有些不符,连那眼神儿看上去都十分温柔,不,也许不能说是温柔,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仿佛那些经历苦难后的中年大叔唏嘘人生时所表现出的一般,很难想象崔先生这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怎么也会有这副样子。

易欣星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他现在正用假手把着栏杆,用另一只手拿出了烟,然后递给了崔先生一根,崔先生没接,他有些感慨的说道:“她不喜欢人家抽烟。”

易欣星苦笑了一下,然后也没再多劝,只是自己点着了一根,由于货车行驶十分的颠簸,所以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烟叼在嘴中,还险些烫着了手,只见他抽了口烟,然后对着崔先生叹了一下,用一种十分怀念的语气说道:“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

崔先生苦笑,然后也叹了一句:“大概是几年前吧,那时候文叔还活着,咱俩才刚认识没多久。”

几年前,这句话听上去真让人心酸,易欣星望了望自己那假手,然后说道:“是啊,那时候我自娱自乐还用右手呢,时间真快。”

没错,时间真快,崔先生听到这四个字,心中不免有些苍凉,似乎这就是世上最残酷的文字之一吧,闭上眼睛,当年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时间是无形的,无形的时间带走了那些美好的东西,将那些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渡上了一层名为回忆的东西。

过去的事情,再也回不来了,虽然那一幕幕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崔先生望着怀里的董珊珊,此时的她面容苍白而安详,似乎时间也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些什么,她瘦了,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的安睡在他身边,但是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些美好,过去了,就不再回来。崔先生试图想从自己的闹钟回忆起以前她的样子,但是那些景象,那个在记忆之中露出爽朗笑声的年轻女子,却无法和眼前的这个外表成熟而面容消瘦的女人相重叠。

崔先生叹了口气,他自顾自的说道:“是啊,那个时候,咱们的命似乎都不值钱。”

“你现在不也是么?”那老易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虽然你越来越像文叔,还人模狗样儿的留了个分头,但骨子根本就没变,要是这个女人还有事的话,估计让你赔命你都不带眨眼睛的。”

“那你就错了。”崔先生苦笑着说道:“不眨眼睛那是瞎子,不过,我想确实也像你说的那样。”

易欣星笑出了声儿来,他指着崔先生有些无语的说道:“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呢,孽缘,真是孽缘,这丫头也够傻的了,你说你为她不清不楚的拼命多少回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明白你的苦心,你啊……真是有病,虽然说这都是命运,但我还是替你不值啊。”

崔先生半边脸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大概……三回了吧,但这都无所谓了,你不是也说了么,这不是病,这是命,归根结底都是一句‘我爱你’闹的,解释与否都不重要了,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易欣星随手将烟头扔了出去,车行驶的很快,带动的风很急,吹在两人的身上,挺疼。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我还真得感谢你,虽然平时没说,但我明白,这董珊珊的工作…………”

“那是张雅欣弄的,要谢就谢她去。”易欣星摆手打断了崔先生的话,然后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反正现在张雅欣在袁氏都快有股份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此时,似乎气氛好了一些,只见他将盖在董珊珊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角度,以便她躺的更舒服些,由于现在是夜晚,崔先生的动作很轻,没有注意到怀中的董珊珊眼皮此时正在轻微的颤抖,做完这些动作后,崔先生便对着易欣星说道:“对了,你俩啥时候结婚啊。”

易欣星挠了挠头发,然后说道:“别提了,我家那位,说是要忙事业,女强人嘛,没办法,照这势头儿,估计两年之内没戏。”

“有个盼头儿就不错了。”崔先生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不都是为个盼头儿而活么?”

易欣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是,哎你说,那卵妖现在大概找上门了,小张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崔先生想了想后,挪动了下身体,似乎他的腿都让董珊珊给压麻了,然后他对着易欣星说道:“应该不会,想想小张他俩,虽然不怎么着调,凡事想得太简单,但是平心而论,成长的速度,比你我当时都要快,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着这小九的道儿,话说回来,即使它俩又中了幻觉,按照那小九的习惯,它应该是先将人弄崩溃再杀,所以,理论上来说,咱们的时间是绰绰有余的,我怕只怕…………”

此时,货车已经行驶进了道外区,两边的路灯将两人的脸映亮,那老易有些纳闷儿的问道:“你怕什么呢?”

那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怕的是……不好”

他话刚说到一半儿,表情竟瞬间凝固了起来,大喊了一声不好后,迅速的转头向南边望去,易欣星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于是他慌忙问道:“怎么了?你感觉到了什么”

等崔先生再转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煞白,只见他十分严肃的对易欣星说道:“等一下,咱俩恐怕要做必死的准备了。”

“为什么啊?”那易欣星话刚说道一半,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双目圆睁,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难道那大姐…………?”

崔先生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事情已经按照最糟糕的事情发展了,那气,我曾经见过,只怕……极阴极煞已经形成了。”

人分贵贱,鬼讲吉凶,这极阴极煞,便是鬼中最凶残的一种,生于阴年阴月阴日,死于阴年阴月阴时,集极阴之气化极煞之灵。

相传民国时期,在河北邯郸有一姑娘全家被害,并亲眼看到自己父母被凶徒用到刺死。在她被害死后,被凶徒残忍的截肢。她五月五日生人,死后失去理智,残害一方。最后被十八位高僧所灭,僧人死亡三位,伤五人。

后有乡亲询问作祟者是何物,生还的一位高僧答曰:极阴极煞鬼王。

于是民间野史之中,便将这种凶灵又称作鬼王,相传极阴极煞的出现,就代表着一方血劫的出现,鬼王狂性大发只间,方圆五里之内都不会有存活者。

易欣星想到此处,不由得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冷汗,要知道这个黄衣女鬼变成了极阴极煞,可确实难对付了,偏偏福泽堂就是在一个小区之中,那些人命的安危,恐怕就要落到他们的手里了,以前有十八个和尚群殴一个鬼王,还让鬼王**三个,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阴阳先生,以及两个不着调的妖怪学徒,要同时面对一个极阴极煞以及一个高级的卵妖,这仗要怎么打啊

易欣星望了望崔先生,他此时的表情相当的严肃,只见他已经咬破了手指,开始在自己的左手之上密密麻麻的画起了符,一道压着一道,那诡异的血痕代表着今晚事态的严重性,易欣星明白,一会儿,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同一时间,福泽堂门口。

幻境之中的张是非和李兰英似乎都感觉到了寒冷,这是何等的煞气啊只见那外面附近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枯竭了,仿佛时令在一瞬间由夏天变成了冬天,起风了,风刮落了已经枯黄的树叶儿,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小九刚才流在地上的一滩血迹竟然都被冻成了厚厚的冰。

小九此时自然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妥,它完全没有想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女鬼衣服变成了蓝色以后,竟然会发出如此强大的‘气’,不,不能用强大来形容,在这气面前,强大这个词语都会感觉到绝望,这是何等的绝望之气啊

小九见到事情不妙,虽然说它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它却清楚自己在这‘气’之前简直就不堪一击,于是它下意识的想跑,可是它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不听使唤,向下望去,顿时惊得它一身冷汗,只见自己的双脚竟然已经被牢牢的和地面冻在了一起那层冷汗刚冒出,就被冻成了一层白霜。

而那黄衣女鬼,或者说是蓝衣女鬼,此时毫无声响的起身了,它直挺挺的望着小九,强横的煞气竟逼得小九睁不开眼睛,不敢和它对视,仿佛那双空洞而没有瞳孔的双眼中满是最阴毒的诅咒一般

即使在幻境之中,李兰英也在不住的颤抖,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幕,只见它颤抖的张是非说道:“老……老张……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姐姐怎么了?”

张是非听崔先生说过极阴极煞的事情,自然清楚这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便也颤抖的对着李兰英说道:“一会儿……咱俩保护屋子里的刘雨迪,等到分头回来为止,懂么?”

李兰英刚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时,但见环境之外的蓝衣女鬼动了,它的长发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扭动着,表情仿佛相当痛苦,它望了望自己那长出黑色指甲仿佛野兽一般的双手,然后猛然的仰天嘶吼着:“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如潮水般的煞气一起袭来,只见周围的那些树木都发出个卡卡卡的声响,不少树枝折断,狂风大作之间,那个可怜的女鬼此时终于变成了传说中的‘极阴极煞’,也就是鬼王。

几秒钟之后,那蓝衣女鬼低下了头,然后用极度阴毒的眼神望着不远处的小九,伸出了爪子指着它,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好似野兽嘶吼一般,让人无法分辨它说的是什么,唯一能听清的,只有一个字。

那个字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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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1:56: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七十八章碎尸万段
“咦,今晚上这天儿怎么这冷呢?”那货车司机踩了一脚刹车,将车靠边停了下来,然后打开车门,来到了路旁的一棵杨树下一边放水一边叨咕着。


“秋天来了。”崔先生和那易欣星也下了车,老易背着董珊珊,然后对着那司机嘟囔了一句,那司机若有所思,尿完以后,哆嗦了一下,然后有些纳闷儿的说道:“不能啊,这才几月份,怎么好像快下雪似的呢?”


崔先生此时没功夫陪他废话,气匆匆的向福泽堂的方向走去,倒是那易欣星却工作不忘娱乐的回了他一嘴:“没看电视新闻么,最近西伯利亚寒流儿到达中国,师傅你没事儿干完活儿快回家吧。”


那货车司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有点睁不明白不明白这西伯利亚寒流跟中国东北气候有啥关系,但是对于一名合格的平民老百姓来说,这些天气啥的根本就与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于是便提上了裤子,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车子开走之后,崔先生和易欣星便加快了速度,由于福泽堂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大型货车不好挑头,所以刚才那爷们儿就把他们丢到了路口,其实两人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要知道现在他们这位置与福泽堂还有段儿距离,但即使是这样而二人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股猛烈的凶煞之气。


纵然两人经验丰富,但此等煞气却也全是第一次遇见,有没有搞错,这气温竟然都被更改了,这还是鬼怪作祟吗,说成是天灾都不过分了吧,还没等走,两人便已经都各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易欣星一边奔跑一边对着那身旁的崔先生低声说道:“老崔,你之前不是说曾经打碎过这姐姐的‘鬼门’,而让它变不了极阴极煞么,会不会是出什么差错了?”


崔先生紧锁着眉头,然后对他说道:“确实,我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用符揍碎了它的鬼门,可是那都是多长时间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上大一呢,这么多年,恐怕它既是什么都不干,光吸月光都能吸饱了,只怕它的鬼门早就已经复原了吧。”


眼见着离福泽堂的距离越近,气温就越发的寒冷,而且竟然出现了一项,易欣星望着街道两旁那都快枯萎的树木,灯光映照下,那些飞蛾与昆虫的尸体散落了一地,成群的老鼠也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逃命似地向远处跑去,都说动物没有人类的智慧,却要比人类通灵的许多,大难将至往往它们事先都会有预感,然后以求生的本能各自逃命,这所有的一切,无不证明着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易欣星咽了口吐沫,心想着幸好现在是后半夜,而且无声无息的,要不然,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恐慌的,于是他便对着旁边的崔先生说道:“老崔,你说现在这大姐,跟咱们以前遇到的‘老潜水员’哪个比较厉害一些?”


崔先生转头望了望他,心中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易欣星嘴里的老潜水员,是一个传说中的‘荫尸’,两人几年之前在一座深山之中遇见,荫尸破土之前方圆三里之内也是途生异像,飞禽走兽暴死无数,可见其煞气之强烈。


崔先生想了想,便说道:“这极阴极煞应该要比那荫尸要猛上许多倍,起码它没有弱点,只是古书上有记载,我们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易欣星点了点头,他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以前跟荫尸搏斗时的情景,可是想着想着,脸色顿时一白,看样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瞬间表情跟要吐出了似的,只见他说道:“靠,你说我,提什么潜水员呢……算了,对了,现在以你的本事,跟那老潜水员对打的话,能打过么?”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不跟它亲嘴儿的话,估计挺难。”


易欣星骂了一句:“别提了行不,干,你说怎么竟然咱俩遇见这种事儿呢?咱俩现在斗荫尸都有点费事,这极阴极煞怎么办啊还有,你就让我背着这姐姐一起去么?”


说罢,易欣星撇了撇下巴,他的意思崔先生自然也明白,确实,现在的情形如此凶险,要是带着董珊珊一起去的话,那保不准她会有危险,但是她现在还在昏迷,如果不带着她的话又能把她放在哪儿呢?


想到了此处,崔先生一咬牙,然后说道:“没办法了,一会儿把她放到易福馆的门口,然后我会用符咒保护它。”


“可是这样,你就无法用全力了啊”易欣星惊呼道:“这样的话,你就无法使用仙骨的力量请仙附身,你会死的”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难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易欣星愣住了,他望了望眼前的这崔先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了么?就在这时,忽然一阵轻柔而疲倦的声音传来:“我……我还是走吧。”


两人顿时大吃一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因为这声音,竟然是易欣星背后的那董珊珊发出的崔先生只感觉自己的心里咯噔一下,她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她听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再看那董珊珊果真是醒了,崔先生哑口无言的望去,只见董珊珊抬起了头,正看了双眼,两行热泪控制不住的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一时间似乎空气又凝固住了,易欣星惊愕之余,便将她放了下来,然后站到了崔先生的身边,只见这董珊珊披着崔先生的中山装站立在风中,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淌,饱含着悔意记忆感激的眼神让崔先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崔先生只好下意识的说道:“那……那什么,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那董珊珊凄凄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在你帮我披上衣服的时候。”


“你听我说,那其实……”崔先生慌忙焦急的说道。


董珊珊打断了他,然后咬着嘴唇说道:“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我都……对不起……”


崔先生沉默了,此时的他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横跨了漫长的时间,早就变成了过往,此时董珊珊终于清楚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但,崔先生的心中却并不是喜悦,更多的,是一种心酸,百味混杂。


那董珊珊擦了擦眼泪,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对着崔先生说道:“我知道,现在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崔先生木讷的点了点头,一时间口才伶俐的他真的找不出任何话语,只能呆呆的说道:“好……好。”


董珊珊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了身,走了几步后,又回过了头,对着崔先生喃喃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知道我这些年……事情过去后,我们能好好谈谈么……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我说对不起。”


崔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鼓足了勇气对她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能有几句解释就让人信服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回家去吧,这里,并不是属于你的世界,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跟你说出一切的。”


董珊珊哭的很伤心,崔先生明白,现在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要知道,他现在身上担负着的,是许多人的性命这是其白派先生的责任,哪怕前面一片死途,也要努力的扭转局势,哪怕燃尽生命也要还苍生一片光明


董珊珊见两人向远处跑去,便苦笑了一下,然后哭着对崔先生用力喊道:“崔作非这么多年……对不起”


崔先生此时已经跑远了,虽说是逆风,但是董珊珊的话却一字不落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苦笑了一下,没有回头,而是抬着头,望着哈尔滨此时乌云密布的夜空,喃喃自语到:“命运啊,难道这就是你给我拯救苍生的报酬么?”


多年以来一直压在崔先生心中的一个担子,就这样悄然的消失了,原来误会没了,心里是如此的轻松,想到这里,崔先生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了两根烟递给了老易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奔跑之中,老易用假手的大火功能帮他点着了,崔先生抽了一口,烟雾吸进肺里,透彻的轻松,现在所有的负担都已经放下,剩下的,便只是要对付那个已经变成了极阴极煞的女鬼了。


夜还在继续。


福泽堂的门口,由于夏天的空气十分潮湿,气温猛然下降,门玻璃上一时间结满了窗花儿,环境之中的张力二人显然已经是惊呆了,望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煞气,实在是太猛烈了,附近的几棵树木仿佛都已经枯竭,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情绪随着刺骨的冰冷袭来,让人感觉到崩溃。


这确实是崩溃,起码小九真的要崩溃了,大悲大喜之下的它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怎么可能,刚才还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转眼之间怎么变得如此凶煞?单凭‘气’而论就已经超乎了它那悲剧的想象。


跟它动手,我一定会死的小九绝望的想到,它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绝对的恐惧与力量面前,自己那所谓的自尊与好胜心简直就不堪一击,起码面对着这蓝衣女鬼,它脑袋里面能后想到的,除了逃跑,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此处,它不敢再耽搁,哪怕多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迅速运气那刚刚恢复一些的妖力,然后忍痛猛地一抬脚,滋啦一声,那粘在地上脚皮猛然被撕扯了下来,然后它用尽了全身的妖力,猛然向上窜去,它此时小腹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由于吸收了董思哲的三魂七魄,一部分的妖力已经恢复,而这一部分的力量他都用在了逃跑上面,这一窜,就瞬间窜出了五六米,立在半空之中猛然又是发力调了方向便向西边飞去。


这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那已经变成了极阴极煞的蓝衣女鬼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笑着看那小九越飞越远,就在那小九已经快飞出众人视线的时候,那蓝衣女鬼动了。


幻境之中的张是非将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楚,他只见到那蓝衣女鬼抖了抖身体,然后竟然像是一只离弦的箭一般的****出去,这动作,简直快的匪夷所思,当张是非和李兰英回过了神来,抬头望去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仿佛一件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将坚硬的水泥路面硬生生的砸出了个大坑。


这砸下来的正是那小九张是非和李兰英只感觉到万分的惊悚,这是何等的力量啊一瞬间,还没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追上了那小九又将它打了下来。


那坑中的小九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张是非感觉到整个幻境都在摇晃着,而空中那蓝衣女鬼满脸杀气的慢慢降落,卵妖小九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此时的它,已经少了一条胳膊。


那条胳膊,此时正握在那蓝衣女鬼的手中,仅仅一击,那小九便已经奄奄一息了,它挣扎着爬起,心中万分的恐惧,望着那不远处的蓝衣女鬼,就好像在望着死神一般,在存活面前,尊严那还存在,小九知道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恐惧已经占据了它的内心,只见它不由的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道:“别别杀我……别杀……啊”


话没说完,那黄衣女鬼竟然又消失了,在一瞬间,出现在了那小九的身后,它的手中,又多出了一条断肢,小九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便又失去了一条手臂,那断肢之处,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险些没有将他疼晕过去


钻心的疼痛使它没有时间求饶了,仅有的一丝力气全都花在了惨叫之上,说时迟那是快,只见那蓝衣女鬼丢到了手中的断肢,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后猛然的向那小九扑了过去,一把将小九骑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这一幕,是张是非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只听咔吧一声,小九脖子断了,双脚断了,又是滋啦一声,小九的肚子再次被撕开,肠子涌了出来,舌头被拽掉了,眼珠被扣了出来,那蓝衣女鬼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无尽的绝望转化成了无尽的愤怒,发泄这愤怒唯一的方式,似乎就是将这小九碎尸万段


那蓝衣女鬼一边肢解着小九的身体,一边嘴里不住的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那声音似诅咒,似咒骂,更似悲鸣,张是非只能在这声音中分辨出几个字:“死……死啊……死啊”


这画面让张是非和李兰英感到了不适,太过于凶残了,那蓝衣女鬼根本没有杀死这小九,反而是一点点的折磨它,每一次下手都拽掉了一些东西,或是血肉,或是器官,想想古时那凌迟而死的刑法也不过如此吧。


刚开始的时候,小九还不住的惨叫,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的惨叫声便慢慢的减弱,最后,变成了求饶,张是非和李兰英在环境之中依稀能听得见它的声音,已经弱的不行,舌头没了,竟然还能说话,只不过它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奇怪,断断续续的说道:“杀……杀了我……求求……杀了我。”


小九是卵妖,所以生命力比一般的生物都要顽强,可是如今这一体制竟然成了它最后的噩梦,五分钟过后,小九的身体已经是惨不忍睹,整个下身都没了,变成了一堆碎肉,最残忍的是,它现在还有一只眼睛,那蓝衣女鬼一手提着它的头,一手掏着它的肠子,那些肠子冒出新鲜的血液,涌出没一会儿就与地面冻结在了一起,肚子被掏烂了,舌头也没了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腐烂的苹果。


那蓝衣女鬼见它求饶,并没有搭理它,而是嘶吼着又拽住了它最后一只眼睛,丢在了地上拿脚一踩,啪的一声,那小九顿时发出了最后的惨叫,蓝衣女鬼此时张开了嘴,狠狠的向它的额头咬了下去,一口咬掉了它半个脑袋。


那悲剧的乱咬小九,此时才真正的死去,带着它那可笑的自尊心,或者说它还算是幸运的,因为它死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它不想要的屈辱,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那蓝衣女鬼杀死了小九之后,站了起身,不住的喘息着,愤怒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卵妖的死亡而消失,反而好像因为不再有东西发泄而越发的强烈


只见它猛然的张开了手臂,抬着头,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福泽堂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张是非和李兰英并没有因为小九的死而高兴,周围的环境剧烈摇动着,显然马上就要消失了,但是是张是非明白,在环境之外,还有更加严峻的事情等着他。


他的敌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前不久还教给了他很多人生道理的姐姐,只不过,这时的姐姐,已经变得极度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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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共赴死途


所谓执着,佛家《大般若经》中早有记载:‘能如实一切执着法相而不执著故,复名摩柯萨’,讲的是众生虚妄的“执著”是很多的,主要是“我执”和“法执”。简单地说:“我执”就是固执常一不变的主宰之“我”,从而产生种种“我见”。“法执”就是固执外境实有,从而产生虚妄分别的“法见”。后亦以“执著”谓固执而不知变通。


这么说确实很难懂,换个简单点的解释吧,法执者,大成也,心中包涵万物,执而不痴,这是一种大境界,相信世间只有那些少数的智者所能理解,而‘我执’则简单了许多,人生在世,从呱呱落地的婴儿开始,便带着执着而活,这是一种信念,更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动力,似乎世人都逃脱不了贪嗔痴爱乐有,更逃不脱执着的控制,因执而痴,因痴而恨,于是苦海无涯,感受诸多痛苦。


小九已死,那真实的幻境瞬间倾塌,张是非和李兰英顿时觉得头重脚轻,脑海中猛然一震刺痛,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发觉到周身冰冷,似乎堕入了冰窖一般。


瞬间,两人不自主的起了身鸡皮疙瘩,张是非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只见现在他们已经脱离了幻境,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身体之中。


而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蓝衣女鬼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张是非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在那幻境之中还没怎么感觉,但是此时恢复了自由后,这铺天盖地而来的煞气,竟让他和李兰英呼吸都有些困难。


要知道,现在这蓝衣女鬼还有没有理智尚且不得人之,考虑到福泽堂中那刘雨迪还在沉睡,于是两人慌忙背对着,挡住了门口,那蓝衣女鬼发现有响动,便转头望了望两人,单纯的眼神已经让两人不住的颤抖,张是非的心里没缘由的开始狂跳起来。


幸好,那蓝衣女鬼此时只是和他俩对视,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如此这般僵持了十多秒后,张是非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他心想着,看来这姐姐应该还是存有一丝的理智吧,于是他便咽了口吐沫,有些颤抖的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姐……姐姐,你怎么了?还记得我么?”


“………………”那蓝衣女鬼没有开口,但是眼神已久十分的阴毒。


张是非见她这个样子,便觉得似乎有门儿了,大概有机会能劝它不要再开杀戒,想到慈湖,他便横了下心,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说道:“姐姐,请节哀吧,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再错下去了……”


张是非说话间,又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那蓝衣女鬼已久没有开口说话,但此时似乎空气中所凝结的煞气更加的惊人了,竟然好像是下雾了一般,那李兰英见到势头有些不好,便对着张是非有些焦急的喊道:“老张你不要命了?快回来”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命这东西,每人就一条,怎么能不要呢?其实张是非此刻也十分的害怕,但是没有办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要去做,可能,这跟刚才与这黄衣女鬼的一番谈话有关吧。


那蓝衣女鬼之前曾经对张是非说过一句话,张是非印象很深,那就是,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可是,它却早就已经死了。


张是非此时能深刻的体会到黄衣女鬼的内心,那是一种多么悲哀的情感,才会演化出这种绝望的煞气啊。


都是感情闹的,张是非心中苦笑,他明白,黄衣女鬼此时心中的绝望,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不再有任何的转机,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奇迹,它已经死了,在黑暗中匍匐了几十年,守候了几十年,几十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想到此处,张是非内心之中竟也异常的酸楚,都是苦命人,都是为情所困,张是非实在不忍心不去管,哪怕他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去扭转局面,但是,他也要去试试。


顶着这强大的煞气,张是非终于走到了蓝衣女鬼的面前,无比的煞气逼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张是非强压了一下内心的恐惧,然后对着那蓝衣女鬼尽量用镇静的语气说道:“姐,听我的,你的仇已经报了,不要再执着下去了。”


那蓝衣女鬼用没有瞳孔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年轻人,表情依旧没有变,不过这次,它却开口了,它的声音就好像是用硬物划过玻璃一般的刺耳,且模糊不清,张是非只能依稀的从它话语中辨认出几个字:“死……思哲死了……思哲…………”


听到它讲出这话,张是非顿时眼角一酸,然后也顾不上害怕了,他无奈的说道:“是,但是,你已经报了仇啊,那个吞掉了董思哲的卵妖,已经死了,已经结束了……”


“不”那蓝衣女鬼猛然的大声嚎叫道:“都……陪葬”


它这一嗓子来的太过于突然,张是非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心中暗道了声不好,只能下意识的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挡,只见那蓝衣女鬼猛然的一爪子挥来,那一爪子还没打在张是非的身上,他就顿时失去了重心,然后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太强了单纯的煞气打在身上,张是非便感觉到周身的骨架仿佛都要被打散了一般,他向后飞了老远,幸好那李兰英早有准备,见张是非被打飞,要上要磕在墙上时,抢先一步迈了过去,黑熊仙骨运气,现出了本相,仗着兽体皮糙肉厚,硬生生的将张是非给接了下来。


但即使如此,李兰英还是决定自己好像被一辆摩托给撞了一般,抱着张是非咣咣咣的后退了五六步,然后重重的磕在了福泽堂门边的墙上。


“哇”两人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张是非的鼻血瞬间流出,他挣扎的爬起身,只感觉到两条胳膊似乎都要断掉了一般,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天旋地转。


李兰英也挣扎的爬起,他看上去似乎比张是非要好些,可是刚要开口说话,竟然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果然不是跟那蓝衣大姐一个等级的啊,这可怎么办,等死么?


想到了这里,他便抬头望去,只见那蓝衣女鬼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竟然不再理他们,慢慢的飘起,向那对面的居民楼飘了过去。


糟了它这是想要大屠杀啊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面‘嗡’的一声,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大叫道:“不……唔”


那是李兰英的手,此时捂在了他的嘴上,张是非刚要回头,只听那李兰英吃力的说道:“老……老张……不行了,打不过,让它去吧……难道你不怕死么?”


张是非用尽全力挣脱了李兰英的手,他明白胖子的话,人命只有一条,说实在的,为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拼命根本就犯不上,也许,那些人中还有许多的恶人,许多漠视的人,许多你即使救了他他还会返捅你一刀的人,就像是白天是的那个幻境一样,往往做好事,是需要代价的,往往……


但是,此时的他心中却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个蓝衣女鬼它本身就是苦命人,不应该再受到这种绝望的折磨了况且不管是谁,都有生存的权利,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平白无故的死亡


生命是无价的,张是非切实的体会到,想想那些无辜的居民,有多少和张是非一样,是为了梦想而活?有多少为了爱情而活?张是非确实是苦命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闲暇之余也会思考人生,人世间的悲剧本来就够多的了,苦命的人,越少越好,不应该再有平白无故的伤害和死亡


只要是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的,怎么能让这么多的希望因为和他们本不相干的事情而消失??这是张是非第一次为他人所想,毫无私念而言,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撞坏了脑子,还是因为什么,随便了,只为心中所想,只要不后悔就好


但是一时之间,张是非无法将这些话全都说给那李兰英听,只能揣着粗气望着他,眼神之中满是坚毅,李兰英虽然平时不着四六,但是此时,却仿佛出奇的理解了他的意思,只见这大熊叹了口气,然后恢复了人身,对着张是非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果然,我说的都是屁话,也罢,你不怕,我也不怕,好兄弟,窝囊早已受够,那就让我们共赴死途吧”


一席话说的张是非热血沸腾,一世人,两兄弟,他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早已心照不宣。


勇气,来源与恐惧,但是支持勇气的,确是无比的信念,此时此刻,两只妖怪的心中,信念无比的坚定,要做懦夫还是勇者,哪怕只能争取到短暂的时间,哪怕这短暂的时间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哪怕前方是一片死途。


既然前方是一片死途,那就让我们共赴死途吧


那蓝衣女鬼此时已经快要飘到对面的小区,忽然它的背后‘嘭’的一声炸开了,这忽然的攻击并没有对它造成伤害,只是让它全身一颤,然后在空中停了下来,怨毒的向后看了看,要说极阴极煞确实厉害,只是一眼,就已经知道是谁向它发动的攻击。


只见张是非和李兰英立在寒风之中,眼神都是无比的坚定,不在有丝毫的恐惧,张是非做着弯弓射箭的姿势,刚才攻击的它的,正是这个优柔寡断的鸟人。


只见张是非大声喊道:“来吧让我们继续陪你玩”


那蓝衣女鬼此时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是按照着本能而行动着杀戮,见张是非竟然敢伤它,顿时大怒,怪叫了一声后迅速的向张是非冲了过来。


它飞行的时候,带动着一股阴风,夹杂着强烈的煞气,离得老远,两人便已经感觉到了透体的寒冷,仿佛周身上下都要被冻结了一般,但是殊不知,此等寒冷焉能熄灭心中的热血?张是非已经射出了第二发妖气弹,此时浑身无力,连站稳脚都有些吃力,但是他却顾不上害怕,也毫不后悔,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记忆,浑浑噩噩到了现在,虽然平凡衣食无忧,但是偶尔心中总有些不甘,逃避,要只并不是他心中所想,在此刻,他无怨无悔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接近死亡的时刻,但是,同样也是最光辉的时刻


只希望,它杀了我们之后,就会醒来吧。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此时,只感觉到煞气越来越近,于是他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看来我又要失约了,下个轮回,你会在哪里等着我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


轰一声巨响。


巨响过后,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但是,张是非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难道自己已经被击碎,没来得及疼痛就已经死了么?


不对。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发现还有触觉,自己没死?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见他正在惊讶的时候,一旁的李兰英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分头”


张是非听到了这两个字,顿时大惊,睁眼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崔先生的背影,此时的崔先生挡在了两人的身前,双脚微弓,用右手前伸左手抓着右臂,从那右臂之中涌出的黑蛇仙骨,好像是盾牌一般的挡住了那蓝衣女鬼的致命一抓,而光着膀子的易欣星现在周身都闪先着金光,已经出现在了那蓝衣女鬼的身后,用力的扳着它的肩膀,让它暂时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为何,见到崔先生他们终于赶回来了,张是非眼眶猛然就红了,一滴眼泪滑了下来,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崔先生没有回头,背对着张是非,它的语气出奇的认真,只听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张,好样的,你用舍身的行动来争取到了无数人的生命,辛苦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


(今日不顺,顾就更一章吧,没到五千字,大家见谅了,感谢诸位听我抱怨,感谢诸位体谅我的任性,谢谢你们,我今天真的很感动。感谢打赏的诸位:Alana,碎月无聊,腹黑的小毛驴,GR绘里,觞澜,天机神喵,感谢崔三更的588,感谢风吹雨化剑的1888.)


(感谢书友100622144218093的一万多币,以及月票,感谢。)


(似乎除了感谢外,说不出别的话语,谢谢你们支持我的梦想,我感觉很幸福,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定当好好写书,心无旁骛,是时候戒酒了,脑袋现在还有点疼,呵呵,拜谢,明天见)


第一百八十章天敌之气


“厄”易欣星发出了一声闷哼,只感觉到双臂一嘛,那蓝衣女鬼登时挣脱了他的束缚,恢复了行动以后,那蓝衣女鬼的左手顺势向后一甩,以诡异的弧度直挺挺的向老易的面门袭去


易欣星只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肉眼根本就看不清这速度,只能凭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弓腰向后倒去,蓝衣女鬼的那一抓抓空,但是强烈的煞气却已经将易欣星的老脸挂上了一层白霜。


易欣星此时虽然有‘三遁纳身’护体,但是心中依旧暗道了声不好,就在这一瞬间,眉毛都被冻上了,跟圣诞老人似的,但这也不妨碍他发挥,毕竟老易也不是什么靠脸吃饭的男人,说时迟那时飞快,就在老易躲开那蓝衣女鬼一抓的同时,只见他迅速的用那只好手紧紧的抓住了蓝衣女鬼的手腕儿,同时那假肢的拇指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关节儿打开,从里面射出了一根绳子,如同有灵性一般将那蓝衣女鬼的手缠了个解释,易欣星一咬牙,顿时两脚离地,结结实实的盘在了蓝衣女鬼的腰上,将其紧紧的抱住。


老易也顾不上自己那被冻麻木的俏脸了,将这蓝衣女鬼抱了个结实之后,只见他顿时大叫了一声:“动手”


崔先生会意,毕竟两人已经配合多年早就有了默契,只见他也不废话,那抵挡着蓝衣女鬼右手攻击的黑蛇仙骨瞬间缠住了蓝衣女鬼的右手,崔先生向前迈了一步,一跃而起然后将那画满符咒的左手弓到右耳处,蓄足了气力,照着那蓝衣女鬼的右脸就甩了过去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拉,庞当一声崔先生的右手腕结结实实的揍在了蓝衣女鬼的右脸之上,纵使那蓝衣女鬼已经是极阴极煞,但是也被这符咒之力打歪了脑袋,崔先生落地之时顺势又是一拳,又重重的敲在了那蓝衣女鬼的肩膀之上。


只见那蓝衣女鬼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它的叫声越发犀利,震的张是非和李兰英耳朵里嗡嗡作响,张是非咽了口吐沫,看来今天能见识到这崔先生的真本事了,果然不俗,张是非李兰英二人都近不了身的蓝衣女鬼,崔先生和老易却能十分强横的与其对抗。


可是,那蓝衣女鬼看上去好像根本没受什么伤啊?张是非的后背不由得又冒出了冷汗,确实,崔先生刚才那两击的力道,消灭两只普通的卵妖完全不在话下,可是如今打在这极阴极煞的鬼王身上,却根本没有对其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只见那蓝衣女鬼受了攻击之后,顿时狂性大发,大吼一声,浑身上下的煞气猛然爆发,竟然将分别抓着它左右手的崔先生和易欣星硬生生的逼开了。


崔先生和易欣星一反一正分别退后了四五部,然后弓着身子稳住了身形,这一个回合下来,两人的心中对这蓝衣女鬼的实力差不多就有了大概的判断。


两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严肃,那蓝衣女鬼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一个转身就向易欣星扑了过去,老易心中暗暗叫苦,心想着这算什么事儿啊,怎么总找我呢?


但是想归想,躲还是要躲的,要知道现在这局势是他们的攻击打在这蓝衣女鬼身上,蓝衣女鬼没什么伤,但是这蓝衣女鬼的爪子要是在他们身上抓一下的话,估计不死也残疾了,眼见着扑街在前,易欣星哪敢大意,好在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见那蓝衣女鬼扑来,也不慌张,直接将左脚撇到右脚跟后,然后大喝一声:“开”


这正是奇门遁甲的遁术之一,虽然那蓝衣女鬼无比的生猛,但好在是在此处动手,福泽堂附近的地形易欣星早就滚瓜烂熟,可以说这里是崔先生和老易的主场,此处每个方位老易都十分的熟悉,见那女鬼要跟它亲密接触,慌忙借助着遁甲之术遁去了身形。


那蓝衣女鬼见易欣星凭空消失,也不由得一愣,但是它现在没有理智,只靠着怨气与煞气支撑,见眼前猎物消失,自然又转身向那崔先生扑了过去。


幸好崔先生早有准备,只见他丝毫没有慌张,而是左手结了个剑指,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一瞬之间,张是非只见那崔先生的左手剑指好像是有某种‘气’缠绕其上,只见那‘气’瞬间成型,将崔先生的两根手指渡上了一层好似匕首状的东西,崔先生大喝了一声,迎着那蓝衣女鬼的身体就将剑指刺了出去。


那蓝衣女鬼此时根本没有理智,那里懂得闪避?这一招正正好好的刺在了它的左心之上,扑哧一声,中了崔先生一击得手,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他的左肩膀也挨了那蓝衣女鬼的一击重击,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吃痛了,强横的攻击带来的惯性是惊人的,崔先生不由的抽回了左手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看来这一击确实够猛的了,但崔先生还是忍着痛将右手自下而上轮了出去,黑蛇仙骨就好像是一根粗壮的棍子,重重的磕在了那蓝衣女鬼的下巴上,这一击崔先生出了全力,竟然将那蓝衣女鬼稍稍的抽离了地面。


见这一击终于有点效果,不远处的张是非李兰英心中顿时忍不住喝了个彩,但是这还没完,就在这时,那遁去了身形的易欣星猛然出现在了崔先生的身前,崔先生似乎早就知道他在这儿似的,于是便将双手拄着地面,那易欣星一脚踏在了崔先生那单膝着地的膝盖上,然后顺势越起,用尽全身的气力,照着那被打浮空的蓝衣女鬼前胸就是一记猛蹬


“走你”易欣星大喊道,当的一声,那蓝衣女鬼登时被蹬飞了五六步,易欣星落在了地上,已经是气喘吁吁,很显然,这搏命的攻击消耗还是很大的,但是那蓝衣女鬼看上去竟然还没有受伤,只是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发出了足以让人崩溃的嚎叫。


易欣星见状,顿时对刚刚站起身的崔先生苦笑着说道:“老崔,这下可麻烦了,这大姐软硬不吃,可怎么办啊。”


“我他吗上哪知道去。”崔先生也苦笑了一下,尽管几个照面下来,他和易欣星看似稍稍占据了上风,一直都是压着打,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其实都是虚的,看来这极阴极煞确实名不虚传,想想自己如今已经算的上是这‘白派先生’中的一号人物了,可是面对这鬼王等级的,却依旧占不到便宜。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在这鬼王的铁骑下,崔先生和易欣星这两个螳臂当车的歹徒是无法坚持太长时间的,不知道为何,崔先生心中竟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他大爷的,这要怎么打啊


那蓝衣女鬼似乎缓过了神儿来,它似乎是越战越勇型儿的,挨了几次攻击后,可能是由于愤怒,浑身的煞气竟然又上了一个层次,显得更加猛烈了,一旁的张力二人呼气都直冒白眼,不由得强运起仙骨与之抗衡,太冷了,张是非不住的哆嗦着,这简直已经不是鬼怪能够达到的等级了吧


崔先生见状不好,看来如果不使出看家本事是斗不过它了,于是便慌忙对着张是非喊道:“小张快进屋去找……”


话音未落,崔先生心中猛然暗道了一声不好,一股不祥的预感浮现,他刚想喊出什么,却也晚了,只见那黄衣女鬼猛然的将双手平推,一股无形的煞气袭来,崔先生顿时感觉到呼吸不畅,一瞬间他和易欣星竟然被这煞气给束缚住了


“你让我去找什么?”张是非愣了,他慌忙对着崔先生喊道,但是崔先生此时,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搞出错但凭着煞气就能把人绑住?崔先生惊讶的想到,虽然这极阴极煞的厉害他早有耳闻,但是这女鬼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确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再看那易欣星也同样惊骇万分,被煞气困住了以后,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一阵快要窒息的感觉传来,崔先生心中顿时恐慌了起来,要知道照这么下去,即使那蓝衣女鬼什么都不做,两人也会因为吸取这浓度惊人的煞气过多而猝死过去的


更何况,那蓝衣女鬼见两人中招,顿时面目狰狞的飘了过来,如今的它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只想着残杀生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它心中的悲痛一般。


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崔先生运起了右手的仙骨,可是发现这黑蛇仙骨在这煞气面前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毕竟煞气是无形的,仙骨确是有形的,根本无法化解,眼见着那蓝衣女鬼越飘越近,就在两人马上要遭受不测的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女生从福泽堂中响起。


“小非非,接着”发出这声音的,正是那本该还在熟睡的刘雨迪张是非和李兰英一愣转头一看,只见刘雨迪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了福泽堂的门口,她一只手抓着门把手,一只手里好像抓着一个黑布裹着的东西,只见她喊出此话后,便将手中之物用力的向崔先生丢去,由于这东西是被黑布所裹,所以张是非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在福泽堂屋里发出的昏暗灯光映照下,只是可以看出这是一根条状物,就跟普通的开山刀差不多长短大小,从其丢出的抛物线来看,估计挺沉的。


这是什么呢?那崔先生自然是知道的,他一见刘雨迪向他丢出了此物,顿时大喜,慌忙右手黑蛇仙骨运起如果绳子一般的缠住了那根被黑布包裹的东西,一收一拉只见,便已经抓在了手中。


而此时,那蓝衣女鬼已经近身而至,只见它伸着那长有锋利漆黑指甲的手就向崔先生的脖子抹来,如果在不反击,估计这次分头的头就真的会跟身体分开了张是非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小心”


那崔先生见蓝衣女鬼的指甲已经向自己划来,情急之下不容多想,崔先生猛然将此物抓在左手之中,下意识的一个格挡,那蓝衣女鬼下意识的抓在了这个被黑布缠绕的东西。


崔先生见状慌忙一声冷喝,仙骨发动之间将那黑布包震得粉碎,说来也奇怪,当那黑布被震碎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显露出了头角,张是非还没看清这是何物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股猛烈的气传出正是那被黑布包裹的东西发出的这股气张是非之前也没有遇见过,但是相比那煞气,这东西爆发出来的气,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的温暖,仿佛在黑暗的环境中猛然升起的太阳一般,正是这股正义之气刺得张是非跟李兰英这两个妖怪有些睁不开眼睛。


再一看,终于看清了崔先生的手中之物,原来被黑布包裹着的,确实一串漆黑的铜钱那铜钱的扮相很奇怪,被一根红上穿成了宝剑的形状,张是非并不知道这东西就是崔先生的救命法宝之一,一百二十枚铜钱剑。


前文说过,这世间的万物都是由‘气’组成,万物相生相克,‘气’也是如此,阴阳相生只见二气并存,有极阴,必有极阳,极阴代表着黑夜与恐惧,鬼对死亡之途的疑惑,幻化出的‘气’,便叫做‘阴气’,或者‘煞气’,极阳代表着白天与勇气,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幻化出的气,便叫做‘阳气’或者‘正气’,所谓铜钱,是古代人的货币,这一点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自古相传,铜钱这种东西由于经万人之手触碰,所以沾上的阳气最盛,古时候有真本事的‘先生’,为了降妖除魔,便可以用铜钱来制作成汇聚阳刚之气的武器,名曰‘青蚨剑’,统称‘铜钱剑’。


这铜钱剑一般是由一百零八枚铜钱组成,之上所附着的阳气是阴魂鬼煞之克星,年代越久的铜钱剑,威力就越大,而崔先生手中的这一把,确是由一百二十枚‘洪武通宝’组成,乃是他的师父魏凤娇临终前遗留世上的遗物,多出的十二枚铜钱代表着十二地支,乃是这世上为数罕见的除魔力气,上面围绕的阳刚之气曾经帮助过崔先生消灭过无数棘手的鬼怪妖邪


“啊”


就在这黑布散去,铜钱剑显露的那一刻,剑身上猛然爆发出无比的阳气,这阳气正是煞气的克星,此乃天道,即使那女鬼是极阴极煞也无法抵抗,而它这一抓正好抓在剑身之上,爆发出的阳气,有一大半直接打在了它的身上,纵使极强的蓝衣女鬼也不由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然后被震飞了出去


这一次,它真的受伤了可能这正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极阳破极阴,那蓝衣女鬼被震飞了老远,一只手似乎已经被伤的有些不成形了。


在阳气显露之下,那困着崔先生和易欣星身体的煞气瞬间消失,两人又恢复了自由,崔先生擦了擦冷汗,刚才想让张是非进屋去取的东西就是这个,幸好,刘雨迪及时将这宝贝拿了出来,要不然,说不定活出什么事呢


想到了这里,崔先生便紧握着那铜钱剑,有铜钱剑的阳气护体,那要命的煞气便进不了身,他们才有机会继续一搏,崔先生转头对着刘雨迪喊道:“丫头,醒了?赶快进屋去,危险”


哪知道刘雨迪根本就没有害怕,只见她对着崔先生焦急的喊道:“先别说这个,我有办法制服这姐姐”


(今日一更,各位见谅,我休息差不多了,明日恢复进度,感谢支持,求票求推荐,感谢今日打赏的诸位:只是大蛇丸,piailou,腹黑的小毛驴,端木子虛,vsp哦,15944713777,XY,GR绘里,yujianai,洋果子杜,觞澜,感谢当哩当,孟侠,蒲公英_约定的588谢谢,女鬼篇即将结束,新篇马上开始,明天见)


第一百八十一章密云不雨


这哪儿还是什么姐姐啊,整个儿一亲妈。


李兰英眼泪都快下来了,但是那崔先生却愣了一下,现在情势稍微缓解了一下,那蓝衣女鬼受了伤,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再直接攻过来,不过要知道这可不是啥能耽搁的事情,崔先生心里明白,即使是自己有铜钱剑在手,但是要一时半刻就将其挫败根本就不可能,这极阴极煞本身来说就应该是一种漏洞般的存在,浑身的煞气就仿佛没有止境,跟泉眼一般的往外冒,照此下去,即使它什么都不做,但是天亮之前此地也会被煞气笼罩,倒是那些老百姓们可就凶多吉少了,这种纯度下的煞气,要是吸太长时间的话,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吐血身亡也不是不可能。


本来今晚就是巧合叠巧合,要不是小九惧怕崔先生,也不会把他们引出去,要不是张是非李兰英神勇,小九也不会受伤,要不是小九受伤,它也不会瞄上董思哲,要不是董思哲死了,这黄衣女鬼也不会失控。


要不是,唉,哪有那么多要不是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着那崔先生,崔先生此时也受伤了,那白衬衫下的半边肩膀明显肿了老高,看来是刚才受的伤,他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办法吧,毕竟现在这个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


确实,让张是非猜对了,崔先生此刻的确很头痛,虽然他的心中此时已经拟定出几套作战方案,但是面对这强横的蓝衣女鬼,没有一套是完全可行的,如今见那刘雨迪有办法,他顿时大喜,于是慌忙转头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只见那刘雨迪指了指远处的空地,然后对崔先生说道:“知道用什么阵了,一个人引着它,剩下的跟我来布阵”


要说刘雨迪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什么会知晓这击杀极阴极煞鬼王的方法呢?这事儿,还要从刚才开始说起。


白天刘雨迪忙了一天,心力交瘁之下早早就睡去了,要说福泽堂的这几个人,都是身怀异术者,这刘雨迪自然也是如此,要说刘雨迪的本事,除了能卜卦问路外,还有一样,那就是预知,她的命格属于‘旱荷得水’,天生就有很强的预感能力,其实这种预感每个人都有,比如说我们偶尔会做一些和未来有关的梦,这就是人的预感能力,不过,刘雨迪的预感要比寻常人强的很多,往往要有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她都会在梦里预先知晓,她这项本事曾经帮助过崔先生度过了无数难关,这里攒不细表。


单说说方才,她刚睡着,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正是梦见了小九前来,张是非李兰英奋战小九,最后黄衣姐姐变成了极阴极煞,在梦中,她只是一名看客而已,干着急帮不上忙,见那崔先生老易两人赶回来与那蓝衣女鬼恶战,就在梦中的蓝衣女鬼一爪子掏向崔先生的心口时,刘雨迪便吓醒了,她猛然坐起了身,刚才的梦将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正当她琢磨着这个梦到底是不是预知的时候,边听见门外传来了打斗声,她心中顿时暗道不好,慌忙起身下床看去,这一幕与她方才的梦境如出一辙,刘雨迪见那董思哲已经逃到了卵妖小九的身边,心中暗道了声不好,她明白,即使现在自己出面叫那小九停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一幕会发生什么。


果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董思哲便已经被小九吞噬到了肚子里面,幸好这种场面刘雨迪不是头一次预见,她明白,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更改的,于是便下定了决心,快步跑到了电脑桌前,拿起了罗庚和纸笔,开始用其独门的‘三清书’中的卜算手段算起一会儿应当如何应付。


她知道现在离崔先生回来已经不远了,时间很紧,幸好现在知道了卜算的方向,只是要算出这蓝衣女鬼的破绽,就差不多可以应付了,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刘雨迪的脑子一直没有消停,终于,在崔先生易欣星他俩赶回来不久,便得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于是她便慌忙翻出了崔先生的铜钱剑,然后跑到了门口,见崔先生问她,便对崔先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崔先生自然是知道这刘雨迪的本事,于是心一横,便对着胖面一脸白霜的易欣星说道:“老易,我去拖住他,你赶紧布阵去”


易欣星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崔先生不再犹豫,心中此刻也有了些底,他左手握紧了铜钱剑,用力一抖,顿时那剑上的阳气再次爆发开来,右手同样一抖,黑蛇仙骨之气环绕,只见崔先生大吼了一声,便向那蓝衣女鬼急速奔了过去,那蓝衣女鬼虽然方才被阳气所伤,但奈何她的煞气似乎是没有止境的,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见那崔先生向它攻来,顿时狂性大发,也是怪叫了一声,就迎了上去。


这一人一鬼战在了一起,崔先生仗着本身的道行以及趁手的武器所住,一时间也跟那蓝衣女鬼斗了个旗鼓相当,他俩拳来脚往肢体相触之间,竟然带动着周围气流的变化,本来附近充斥着无比的煞气,如今被铜钱剑的阳气一搅合,竟然将其中和,带动了一股狂风,将那些干枯的花草树枝吹的漫天乱飞。


这是何等的力量啊,张是非身为妖怪,对气自然是十分熟悉,他心里明白,这阵狂风似乎正是阴阳调和所产生的现象,但是,这得要多大的气才能支撑啊


就在他有些呆住了的时候,只听见一旁的李兰英对他叫道:“想什么呢,赶快过去帮忙”


被李兰英这么一叫,他才回过了神来,转头望去,之间刘雨迪和易欣星两人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易欣星两步跑到了刘雨迪的身边,对他说到:“快,五分钟要过去了,我的家什呢,我记得福泽堂应该有备用的吧”


刘雨迪没废话,转身从福泽堂的门口将刚才翻铜钱剑时翻出来的工具箱丢给了他,易欣星一把接住他那宝贝工具箱,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要摆什么阵,我争取两分钟之内搞定。”


刘雨迪伸手指了指西边儿的一块儿空地,然后对着易欣星说道:“密云不雨,无期所望,给它来个混合的旱地声雷,能做到么?”


要说刘雨迪是精通卜算之人,从她口中说出的东西,旁人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怎么跟听谜语似的的,张是非李兰英俩人半路出家,自然也算的上‘旁人’,什么旱地声雷,两人听完这话,倒是有些像鸭子听雷,根本就听不明白。


但是那易欣星却懂了,只见他眉头一皱,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风天小畜和天雷无妄么?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太危险了吧。”


刘雨迪一边望着还在跟蓝衣女鬼苦战的崔先生一边对易欣星说道:“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对付这姐姐的阵法了,快点吧,咱们来搏一把。”


“也罢”见这女流之辈都义无反顾,易欣星这个大男人自然也不能认耸,只见他一边向那布阵的方向跑,嘴里一边叨咕着:“他大爷的,这次可真要看天意了。”


这里说明一下,易欣星这奇门传人正是布阵的行家,他刚才口中的‘风天小畜’以及‘天雷无妄’皆是卦象名词,小畜者,以阴畜阳也,有气无质,故有‘密云不雨’之象,刘雨迪提出以此卦象化阵,正是利用了此时那女鬼的极阴煞气与崔先生铜钱剑的‘阳刚正气’相互碰撞而产生的这种气场,有气而无质,正应了密云不雨的性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以此为阵的话,能将阵法的力量放大数倍。


而天雷无妄,也是卦象的一种,所讲的是无妄者,无所期望也,以密云不雨为阵,在配上无妄之雷,双管齐下,方能有机会将这极阴极煞的鬼王消灭,易欣星跑到了布阵的地方,将自己的工具箱打开,从里面一股脑儿的倒出了很多东西,他心里明白,这两种阵法如果结合在一起的话,配上现在这环境,所能产生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如果稍有差错,将天雷引下之后,就连他们都会自身不保,这也正是他刚才犹豫的原因之一,但是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与众多的生命,易欣星只能照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要不然他怎么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呢。


张是非和李兰英跑了过来,虽然他俩都伤的不清,但是打下手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做的,帮着易欣星布阵,他俩这也不是头一遭,想想不久之前在那密山梁韵儿家的院子前,他们就曾布过一阵,不过布那阵的时候,这呆头呆脑的易欣星显然是有些放水,因为待着无聊而故意拖延时间,现在的他却不是那般模样了,只见他擦了一把脸上的白霜,然后拿起了一把根拇指粗细的钢钉,迅速的在方圆两米之内按照着看似杂乱无章的顺序将那些钉子钉在了地上,由于他那超人时间还没有过,周身上下的气力都翻了几番,只见他左手把着钉子,轮圆了右手一下一个,咣咣咣将那些钉子全都钉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他一边钉钉子,一边吩咐两人张是非李兰英二人准备剩下要用到的东西,一捆红绳,一袋食盐,还有那据说是易欣星亲自采集到的露水,虽然张是非不清楚这些东西要怎么用,但是都依着老易的话拿在了手里,易欣星将那一捆红绳快速的缠绕在那些钢钉之上,缠一下,就撒一点盐,他此时的动作十分的惊人,就跟那看电影快放一般,就这样,一个阵法慢慢的成型,张是非此时才看清这阵法的全貌,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太阳的图案,里面的钉子是圆形的,而外面却又套着类似于蜘蛛网似的形状。


只见那易欣星的动作越来越快,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很显然,他这也是在同时间竞赛,因为五分钟马上就要过去,他的体力即将不支,早一点布好阵,就多一些获胜的把握,于是他咬紧槽牙,就像是一头尾巴上栓了炮仗的老叫驴一般的运动着。


幸好,有过了两分钟左右,只见这易欣星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扑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叹道:“成了,成了。”


看来是完成了,只见易欣星此时周身黄光消失,正好赶在了那三遁纳身结束之前完成了阵法,他大口的喘息着,同时对那刘雨迪说道:“看看,按你说的,弄出来的两个阵法,应该能行吧。”


那成想那刘雨迪看了看,顿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惊讶的说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易欣星愣了,下意识的问道,张是非和李兰英俩门外汉此刻俨然已近没有了发言权,只能听着这俩布阵和算卦的高手对话,只见那刘雨迪说道:“这阵法看上去是没什么错……我也不懂的阵法的玄妙,可是易哥,你要拿什么引雷呢?”


她说刚说出口,那易欣星的脸色刷一下的变白了,只见他猛然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少了个‘阵眼’”


要说这易欣星所布的阵法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是第一次弄,而这个阵法也是刘雨迪临时想出来的,之前没有实践的机会,就好像是一种刚发明的药一般,没经过临床,最开始谁都整不准会出什么差错,这个混合型的阵法,在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阵型完全可以体现出‘密云不雨,无期所望’这八个字,但是最重要的一环易欣星却给忽略了,那就是这阵法在阵型上可以发动,但是却不会将雷引到正确的方向


所谓阵眼,并不是阵法的核心,而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因素,在奇门阵中起着一种关键的作用,没有了阵眼的阵法,就好像是缺少一个重要的契机,阵型中根本没有能引下天雷的东西,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基本上就算得一个‘废阵’了,如果发动,将极其危险,搞不好大家都得让雷给劈死。


“这可怎么办啊”那刘雨迪毕竟是女人,惊慌失措下便有些没了主意,而易欣星此时却脱口而出:“临时找一个可以引雷的东西不就行了?”


“什么东西啊?”李兰英问道。


易欣星想了想,然后说道:“能扣住阵法里面那个圈儿的就行,但要铁的等下,我去……”


说完,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三遁纳身的副作用就是燃尽体力,刚一起身,顿时好像虚脱了一般,又向后倒去,李兰英慌忙将他扶住,然后焦急的说道:“你去什么啊,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可是…………”易欣星十分懊悔的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时疏忽,现在也不会这…………”


“没什么可是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是非开口了,只见他对着易欣星说道:“你休息,我俩去找。”


要说,张是非此时可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易欣星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前不久还什么都嫌麻烦的小伙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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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1:5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八十二章无妄天雷


要说,张是非此时可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易欣星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前不久还什么都嫌麻烦的小伙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知道,张是非现在也伤的不清,受了那蓝衣女鬼的煞气,现在两条胳膊还在不住的颤抖,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坚定异常,只见他对着那易欣星说道:“现在能活动的,也就我俩了,让我俩去吧。”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众人转头望去,原来是那正在跟蓝衣女鬼搏斗的崔先生发出的,崔先生虽然拥有铜钱剑和仙骨,但毕竟他也是只是个凡人,不像是那女鬼,他是有体力限制的,跟这蓝衣女鬼较量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少有不慎便会被其重创,几分钟下来,崔先生显然有些撑不住了,只见他一剑刺空之后,为了躲开蓝衣女鬼的爪子,下意识的向后迈了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了路边的积水上,由于积水已经冻成了冰,崔先生身体顿时失去了中心,那蓝衣女鬼瞅准了几乎一把将崔先生的右手抓住,崔先生吃痛之余不敢怠慢,一边运气那蛇形仙骨挣脱了女鬼的舒服,一边忍痛又挥出了一剑,那蓝衣女鬼不敢硬接,便又向后一跃,飘出了两丈开外,虽然是一场虚惊,但是崔先生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右手手腕已经被那蓝衣女鬼抓伤,仙骨之力大打折扣。


而那蓝衣女鬼似乎不想给他机会休息,刚稳定了身形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崔先生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一边跟那女鬼缠斗,一边大喊道:“快点还没好么?”


看来他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情急之下,不容众人多想,只见张是非慌忙对着刘雨迪说道:“帮照看这他,我俩去找那东西去了啊”


刘雨迪点了点头,张是非便给了李兰英一个眼色,两人快步向远处的街边跑去,但是没跑几步,张是非便露出了一抹苦笑,要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话虽然说着漂亮,但是要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开玩笑,那阵型大概一米多,得要多大的东西才能盖的住啊而且还必须是铁,这黑灯瞎火的,要张是非上哪儿找去?


但是也没办法啊,如果不去试试看的话,估计大家都得死在这儿,他很害怕,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蓝衣女鬼实在太强大了,就在不久的刚才张是非已经体会了一把死亡降临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可以当做阵眼的东西


要说张是非平时当真是恨透了老天,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头一次祈求了起来,老天,你开开眼,如果你是真正存在的话,怎么能忍心让这么多的生命消亡?


责任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此时的两人已经忘记了恐惧,嘴里揣着白气沿着街道奔跑,幸好这里位置偏移,大晚上一般不会有车经过,要不然,这夏天刚过就霜降的天气可真算的上是奇闻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沿着街道一边狂奔一边四下的张望着,忽然,李兰英停下了脚步,然后大叫了一声:“老张那个那个行不?”


说话间,他便用手指指着对面的楼上,在路灯之下,张是非依稀的能够看见那个东西是什么,顿时他心中也涌出无限的喜悦


黑夜之下,对面高楼的天台之上,俨然驾着一个好像是大锅一般的东西这东西张是非见过,曾经他初中时心血来潮也在自己家的房顶上装过一个,正是那‘号称史上最强信号王,一次消费终身受益’的私人用信号接收器


这玩意儿是铁做的,外形就跟个大锅盖一般,信号极强能收到国内外三百多个台,但是在现在,私自架设这种东西是违法的,一般被发现后都要没收,这里说一句,据小道消息,城管们的夜晚生活相当丰富,能在值班室里学习先进的外国文化知识。


这正是天无鸟人之路啊张是非顿时心中大喜,于是他大喝了一声:“老李,一会儿你要接住了啊”


说完后,他一个利落的转身,变回了自己那副孔雀模样,煽动者两只长长的翅膀便向着那对面楼顶的方向飞去。


还是在空中自由啊,张是非心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没耽搁,由于飞行速度很快,三两下便来到了那居民楼的楼顶,他望着那个‘大锅盖’,心中想道,这应该是住在顶楼的人偷安的吧,虽然这里位置偏僻,但是也够明目张胆的了,难道是那些有关部门的亲属所为?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是非把心一横,变成了人型之后,双手抓着那卫星接收器,然后用力的一掰,只听‘咔嚓’一声,直接把连接着锅盖的底座掰断了,张是非举着那锅盖来到了天台边缘,李兰英早在底下等着了,张是非便没犹豫,直接将手中之物丢了下去。


要说这玩意儿也好几十斤,够沉的,从这个高度张是非真有点担心李兰英能不能接住,好在,胖子现在的实力也不小,而且他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要比张是非更爱变身,只见李大熊举起了两只熊爪子并已自己那肥硕的肚皮为缓冲,硬生生的将那个锅盖接在了手中。


成了张是非心中一阵窃喜,慌忙变作孔雀跳了下去,李兰英扛着那个大锅,等张是非变回了人形后,便撒丫子往回跑去。


于此同时,在福泽堂前的不远处,崔先生依旧在跟着那蓝衣女鬼苦斗着,很显然,在那极阴极煞一波快似一波的攻击之下,崔先生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好几次险象环生,而那张是非和李兰英却还没回来,急的在阵法边坐着的易欣星不由的大喊道:“老崔要闹不住了不行的话,就用那招吧”


崔先生一边抵挡着蓝衣女鬼的攻击,一边吃力的说道:“少废话……要知道,它也是苦命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它呢?”


刘雨迪在李兰英的身边,心中也是满心的焦急,她明白这崔先生的意思,也知道,崔先生还留有一个杀手锏没有用,别看崔先生现在跟这蓝衣女鬼斗得正激烈,但是刘雨迪明白,崔先生其实根本就不想真的伤害这蓝衣女鬼,毕竟都是苦命人,所以崔先生根本就没有向那蓝衣女鬼的头上招呼,可是要只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崔先生一味的忍让,那蓝衣女鬼却是用尽全力,这可如何是好?


易欣星见崔先生越发的吃力,便大喊道:“那你想怎么办啊别说小张他们能不能找到阵眼,就算是真找到了,你不杀它,天雷也会劈死它的”


“劈不死的”崔先生举起左手的铜钱剑将蓝衣女鬼的爪子又挡了回去,然后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我有预感,单凭阵法引来的天雷是不够了一定要打碎它的鬼门才行”


见崔先生即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出杀招,易欣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自己这老伙计依旧是这个性子,似乎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想过,也不知道是慈悲还是犯傻。


虽然那崔先生似乎有绝招,但是奈何他不用啊,只能继续着这苦斗,那极阴极煞可不是什么等闲之徒,之前说过,它根本就不会疲倦,斗到现在,一招狠过一招,那锋利的指甲带动着杀气,跟不要钱似的向崔先生的身上招呼着,崔先生只能苦苦的抵挡着,就在崔先生回答老易话的时候,稍微一松懈,那蓝衣女鬼猛然向前一扑,崔先生想继续用自己这铜钱剑将它逼回去,哪成想这蓝衣女鬼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本能却还存在,它现在似乎也知道崔先生手中的家伙不好惹,但此时它狂性大发,竟然没有躲闪,伸出手就像那剑抓去,铜钱剑被它抓在手中,在阳气刺激之下,它那手就仿佛是被泼了硫酸一样,变的破烂不堪,但是它却没有向刚才那样躲闪,而是忍着疼痛用右手紧紧地抓着铜钱剑,痛苦的嚎叫之余,迅速伸出了左手向崔先生持剑的手腕儿刺去。


糟了崔先生心知不好,现在铜钱剑被它抓住无法挣脱,但这一下如果让它得手的话,那铜钱剑铁定脱手,这可如何是好?幸好,崔先生的经历在这儿摆着呢,只见他忙忍痛强运气右手的仙骨,那漆黑的仙骨之气再次爆发开来,由于黑蛇仙骨的特性,瞬间,黑气从右手散出,如同泥巴似的将崔先生的左手手腕厚厚的裹了一层,同时,崔先生一跃而起,抬高右脚猛然的向那蓝衣女鬼蹬去


现在就是看运气了,如果这一下崔先生能挡住,那就有继续斗的机会,如果挡不住的话,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听‘啊’的一声这一人一鬼登时分开,远处的易欣星和刘雨迪心中猛然一沉,只见那崔先生用右手捂着左手的手腕儿,站稳了身子,面对这那蓝衣女鬼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他的左手之中,确是空无一物


刚才那一击,崔先生还是没有挡住,这女鬼实在太强了,这一抓穿过了崔先生仙骨之气的保护,直接抓在了他的手腕儿上,一时之间鲜血淋漓,崔先生吃痛,便撒开了手,那蓝衣女鬼顺势一把将铜钱剑甩飞了出去,只听见‘当’的一声,那铜钱剑飞出了老远,掉在地上。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虽然说那蓝衣女鬼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条右手已经被铜钱剑的威力而废掉了,但是以它的恢复速度,用不了多久便会复原。


他大爷的,原来极阴极煞果真如此难缠,崔先生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年十八个同人群殴一个女鬼还被其搞死三个搞残五个了,原来这东西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本来就够强大的了,竟然还有着这么嚣张的恢复能力。


他大爷的,这可怎么办?只见那蓝衣女鬼怪叫了一声,浑身颤抖,也没有理会自己那条断臂,竟然又向崔先生扑了过来


就在崔先生有些不知道高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了张是非的叫喊声:“分头搞定了,来吧”


崔先生心中顿时大喜,不用多说他便已经知道,张是非他们找到了阵眼,而且这蓝衣女鬼索命在前,还哪儿容得它多想?只见他迅速的转身,然后俩鸭子加上一鸭子,撒丫子就往那易欣星的方向跑去


话说张是非和李兰英终于不负众望找到了阵眼,两人回来的时候,大老远就望见了那崔先生的铜钱剑被挑飞,于是张是非便慌忙对他大喊,同时李兰英加快了速度,也向着易欣星的方向跑去。


易欣星见两边都做好了准备,便示意刘雨迪跑远一点,然后自己坐在阵边,十分焦急的等待着这个结果,这个阵法可以说是他的原创,前无古人,连名字都没有,理论上行得通,但是实际怎么回事儿谁都不知道,如果阵法生效,则大家都能活命,但是如果阵法失效的话,估计哥儿几个都得阿弥陀佛了,方圆五里之内一切生命,全都要去阴市体会那刚修好的高速铁路带来的投胎便利。


崔先生的逃跑技术可是一绝,多年来再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培养了他相当扎实过硬的逃跑速度,虽然那蓝衣女鬼的速度也相当快,但是在几步之间,竟然没有追上他,易欣星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叫苦,心想着大哥你慢点儿啊,这么快没等胖子过来呢你就踩阵里了,时间差没打好啊


但是想想慢点跟本就可能,崔先生也想慢,但是一旦慢下来,那蓝衣女鬼一爪子就送他上路了,想到了这里,易欣星心里已经有了数,接下来这几秒钟之内,便是决定了众人生死存亡的时刻


不行,还是不行,易欣星急的直抓头发,见那崔先生还有大概四五步就到了,可是李兰英现在和他们的距离却依旧在二十步开外,根本就追不上,要是错失了机会,估计就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呢?


还好,那刘雨迪此时的头脑相对来说还是冷静的,她见时间差无法吻合,便急中生智,对着李兰英喊道:“用丢的往阵里丢”


这系列的事情,不超过三秒,李兰英此时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听到刘雨迪的话后,便下意识的将手中那‘大锅盖’由下至上向那无名之阵的方向用力一丢,只见那‘大锅盖’旋转之间迅速的向那边飞去。


而就在这时,崔先生的脚已经踏入了阵中,崔先生早有准备,刚进入阵里,便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向前一跳,都说狗急了跳墙,人急了上访,这崔先生确实拿出了上访的勇气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是生是死在此一举,瞬间的爆发力确实不小,只见他就好像是甲子园里奔向本垒的上杉达也一般,一个垫布儿就又跃出了无名之阵。


而这时,易欣星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扑面而来,那蓝衣女鬼正扑入了阵中。


就在这同一秒,被胖子高高丢起的那个‘大锅盖’正好以一个抛物线的角度向阵中的那蓝衣女鬼砸来,易欣星后背早就被汗塔湿,被煞气一熏,冰冷刺骨,他没有放过这只有一次的机会,只见他左手结了个手印,猛然大喝了一声:“开”


就在他喊出这个‘开’字的同时,不远处的刘雨迪已经闭上了眼睛,是生是死,全在这一下了,老天,这个世界如果存在神明的话,一定要保佑这个阵法一定要成功啊


老天保佑


阵法启动了只见那老易喊出了那字的一瞬间,整个时间仿佛都慢了起来,张是非只见那阵法的图形忽然散发出了一股极强的‘气’,那阵中的蓝衣女鬼登时好像被定身了一般,崔先生获救,而易欣星并没有放松,只见它快速的喝道:“天蓬若到天英上,须知即是反吟宫八门反复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生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开开开”


就在他喊出最后一个‘开’字的时候,那个硕大的天线,以一条抛物线正正好好的砸在了那蓝衣女鬼的脑袋上,虽说那本是凡铁,但是借助了阵法天时,地理,人和这三种力量,也被赋予了神奇的功效,竟然将那本是无形的蓝衣女鬼硬生生的压在了阵中,顿时,这个临时凑出的无名之阵启动了,可是那蓝衣女鬼何其霸道,虽说身体受制,但却依旧不住的挣扎,看样子似乎马上就能强行脱出一般


易欣星一咬牙,迅速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将手中那已经攥出汗的一小瓶露水使劲儿向那个‘大锅盖’扬去,露水洒在了那‘大锅盖’上,顿时起了作用,那蓝衣女鬼顿时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就在此时,四周被极阴之气和极阳之气混合的空气似乎开始浮动了起来,密云不雨的局格瞬间向无妄天雷的局格转换,张是非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想着这也太夸张了吧


要说,这极阴极阳之气混合在一起,确实可以引发一些超长的现象,但见那阵法上空乌云密布,不时有闷雷生生响起,只见易欣星此时强撑着身子站立,然后对着崔先生大喊道:“帮帮我这次真玩儿大了,我自己控制不住”


崔先生会意,以易欣星的道行,已经控制不住这个阵法的运作了,自然是需要崔先生的帮助,崔先生自然责无旁贷,他迅速翻身站起,然后和易欣星并排而立,两人同时伸出了左手结了个剑指直指苍穹,易欣星率先喊道:“天蓬坐镇太阴位,三声喝来莫须归身晓无妄求怜悯,乞赐破煞葵水雷”


而崔先生此时也已经高举那画满了符咒且鲜血淋漓的左手,将浑身的道行集中在了剑指之上,只见他仰头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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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女鬼泪(上)


很久很久之后,易欣星才给自己这临时编凑出的混合型阵法起了个既不响亮也但是却又挺符合这阵法特效的名字,叫做‘雷锅劈鬼之阵’,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这里暂且不表。


张是非感觉自己的耳膜似乎都要被震破了


但见那崔先生将自己那左手高举,然后大喝了一声‘急急如律令’后,充斥在四周的那两种气迅速的运转起来,就仿佛像是一个漩涡,越转越快且迅速的向上升去,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已经跑到了近前,但是不敢近身,他俩明白这十分的危险,于是便快步走到那刘雨迪的旁边将她挡在了身后。


这是何等的气啊,风已经停了,但是气流却根本没有止住,张是非望着那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越来越少,似乎是被某种东西所吸去了一般,崔先生的脸色变得很差,易欣星则已经支撑不住又跌坐在了地上。


这时,地面上的那些气似乎都升到了上空,那上空的乌云流动的越发迅速,即使在黑夜中依旧肉眼可见,就好像是那些气上升,将云层也扯成了漩涡状,闷雷声越发的秘籍,轰隆隆仿佛鼓点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里,张是非此时已近无法压抑自己的心跳,他终于明白,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一时间气温似乎又恢复了,这一冷一热之间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压抑,那被卫星接收器压着的蓝衣女鬼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在阵中不断的挣扎着,但是却始终无法逃出,那崔先生似乎也要撑不住了,不过他心里明白,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一瞬间变的毫无意义,不过幸好在他体力耗干的前一刻,一片的老易猛然大喊道:“成了,老崔,来吧”


就在他喊出这话的同时,崔先生的心中也感应到了,之前他将自身所有的气都向天上射出,但此时却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一般,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只见崔先生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也不用易欣星教他怎么做,便按照心中所想,猛然的将左手向下一劈,直指那阵法中的蓝衣女鬼,同时他又大喝了一声:“去”


当崔先生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只见那上空急速旋转的涡流状云彩的正中间,忽然闪现出一个红点,紧接着一道树枝状的闪电瞬间劈下张是非只感觉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在一瞬间将夜晚凝固成了白昼,这是如此的耀眼,强烈的白光刺得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而这时,一声巨响传来


咔嚓轰


果然,是先看到闪电后才听见打雷,张是非只感觉到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脑袋里传来的一般,猛然间将他震的血气翻滚,不由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都说让雷劈让雷劈,没想到雷劈下来竟然是这样的效果


天灾,这根本就是天灾啊过了大概有二十多秒,在小区中一片汽车警报声中张是非方才缓过神来,他的脑子里就跟被一根铁棍敲了一般,嗡嗡作响,睁开眼睛也看不清跟前的事物,可能是被震的吧,他想到,于是他反复的擦了擦眼睛,才恢复了过来,而他所看到的这一幕,确实让她无比的震惊


李兰英和刘雨迪此时也回过了神来,只见那崔先生和易欣星似乎被刚才雷劈下来所产生的气浪掀出去老远,两人挣扎着坐起,满身的污垢,但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一丝紧张,再看那无名阵法,已经被刚才引下来的天雷给炸没了,水泥路面被硬生生的崩出了个大坑,坑中只剩下一只破烂的铁锅,以及那似乎没了生气的女鬼,张是非心里明白,用‘没有生气’或者‘奄奄一息’来形容一个女鬼始终不怎么恰当,但是事实确是如此,以张是非的脑袋似乎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这次,真的是闹的太大了,不过张是非心里却依旧很奇怪,为什么今晚弄出了这么大的响动,而小区内竟然没有一家人醒来呢?难道是因为那蓝衣女鬼的煞气作用么?这一点让他很是疑惑。


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对张是非来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似乎终于告一段落了,上空的云彩此时又恢复了平静,张是非只感觉到头上一凉,原来是点点雨水落下。


看到这里,张是非这心终于落了地,他大爷的,今晚真是太刺激了,接二连三的事件使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如今看上去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张是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着但愿这种事情以后不要总发生了,要不然心脏都受不了啊


正当他又有些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刘雨迪已经含着眼泪跑到了崔先生的身前,崔先生对她苦笑了一下:“丫头,又让你费心了。”


“你呀……唉……”那刘雨迪见崔先生没什么事,心里也十分的高兴,她刚想再问问他的肩膀怎么样了的时候,那一旁的易欣星便抢先开口了:“我说妹子,先别问这个啊,快把我俩扶起来,地上凉死了,刘雨迪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便将两人都搀扶起身。


崔先生对着刘雨迪点了点头,示意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后,易欣星又开口了,要说他现在比崔先生惨,三遁纳身的副作用还没等过去,就又被阵法将全身的气抽了个干净,只见他揉着自己的屁股,然后对崔先生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真猛,想不到,咱们也可以搞出这样的阵法了,跟你师父死前那个应该差不多吧。”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裤子,便对着易欣星说道:“差远了,咱们这顶多算是利用‘气’,但是我师傅那是控制‘气’,没有可比性,对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麻烦也许才刚刚开始。”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用下巴指了指那阵法的方向,易欣星望着那个大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这时,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来到了他们身前,李兰英就是这样,爱咋呼,现在危险已经过去,他人未到,便已经嚷嚷了起来,只见他牛B哄哄的对崔先生说道:“怎么样分头,这次我俩办的漂亮吧?”


胖子这是想让分头夸奖他俩啊,张是非听他这么说,便苦笑了一下,崔先生的脾气他摸的很清楚,他知道要让这分头开口说出什么表扬的话可能性很低,胖子这么说,估计屁股上挨踹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崔先生听李兰英这么咋呼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两人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并且用有些赞赏的语气对着他俩说道:“这次,干的不错。”


两人听他这么说,反而愣了,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这还是那个不挖苦人就睡不着觉的分头么不过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两人也就释然了,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相视一笑。


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见崔先生将自己的右手小指放倒了嘴里吸允了两口后,脸色顿时恢复了许多,崔先生之前说过,自己有两块儿仙骨,一个攻击一个治疗,想必,这就是第二块儿仙骨的作用吧,虽然挺神奇,但是见一个大男人嗦啦手指头也确实挺恶心的,只见他自己吸完后又将这小指伸向了易欣星,易欣星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他说道:“赶快拿走,我就是死也不吸你这破玩意儿”


崔先生笑了笑,也没在意,他此刻已经恢复了些体力,于是便在刘雨迪的搀扶下,取回了自己的那把掉落在远处的铜钱剑,众人心里都明白,他要干什么,于是都心照不宣的走到了那个被雷劈出的大坑前,崔先生示意现在所剩力气最多的李兰英将那快被炸成筛子似的卫星接收器搬开,李兰英照着做了,掉下了那坑里,一把抓住那个大铁锅,然后用力丢了出去,这时,那硬生生挨了一记天雷的女鬼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见它似乎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躺在那坑中不住的颤抖,浑身已经被炸的破破烂烂,煞气也被天雷给冲掉了,如今横卧在那里,嘴中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极阴极煞确实是太强了,李兰英想道,这样竟然都没有炸死而张是非见这女鬼落得此般境地,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快感,反而酸楚了起来,要知道,它其实也是被害者啊,它能变成极阴极煞,只能怪那小九不长眼睛,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如今好人,或者说好鬼落得如此下场,这样怎么解释?它的因果又是什么,而它的因果,是否还有人诉说呢?


只见崔先生此时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凝重,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提着铜钱剑的左手晃动了几下,便对着张是非说道:“把它搀扶上来吧。”


说完后,只见那崔先生又划破了手指,脱下了衬衫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张是非见他这样,心中顿时一愣,他想干什么,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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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女鬼泪(中)


人生在世,执着二字,万物皆执着,无所遁形也,天执着,天灾几处连夜雨,地执着,地动山河沧海风,人执着,有情却遇无情故,兽执着,弱肉强食了残生。


张是非身为妖怪,是可以碰触到这鬼魂之流的,见崔先生让他下去将这苦命的姐姐拉上来,他心里一颤,崔先生是干什么的,他自然很了解,阴阳先生这中职业说白了,不就和以前的那些驱魔道长一样么?都是靠杀鬼灭妖涨功德值的。


虽然说张是非心里无比渴望能增加功德值好早日摆脱这恶心的诅咒,可是,要让他杀了这个蓝衣女鬼,他却根本做不到,想到了这里,他便鼓足了勇气对着崔先生说道:“分头,咱能不能…………”


“能个屁”崔先生有些不耐烦的对张是非说道:“我怎么做不用你教,放心吧,拉它上来。”


听他这么一说,张是非便没话了,于是,他叹了口气,跳下了那坑去,将那‘奄奄一息’的蓝衣女鬼搀扶了起来,这蓝衣女鬼根本就没有重量,所以要搀扶它很容易,而那蓝衣女鬼此时也跟么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任凭张是非把它的胳膊搭在其肩膀之上。


搀扶着那蓝衣女鬼走到了坑外,众人都没有说话,张是非来到了崔先生的身前,望着崔先生,崔先生的眼神此时很是复杂,有悲伤也有怜悯,索性的是,那眼神中并没有一丝的杀念。


只见崔先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张是非的面前,张是非刚要开口问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崔先生猛然眉头一皱,然后将左手的铜钱剑反握,‘噗’的一声就扎进了那女鬼的前胸,也就是心口的位置。


这一击,实在是太快了,张是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蓝衣女鬼便已经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见这崔先生猛然发难,一旁的李兰英也愣住了,似乎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女鬼都已经快挂了崔先生还要下此杀手,这跟不是他往常的性格儿啊?


刘雨迪和易欣星两人的脸上倒是平静,除了显得有些不忍之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倒是那张是非忍不住了,他心想着这是什么事儿啊怎么还抽冷子吓死手呢


于是他慌忙叫道:“你干什么啊它不是你的老相识么怎么就忍心……”


“少罗嗦”那崔先生不耐烦的说道,说话间有一用力将插在那蓝衣女鬼身上的铜钱剑给抽了回来,那蓝衣女鬼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浑身不住的颤抖着,俨然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的样子,崔先生抽回了铜钱剑后,一个箭步上前将蓝衣女鬼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也不理会张是非如何叫嚣,只是弯腰盘腿坐在了地上,易欣星此时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帮崔先生将蓝衣女鬼也摆坐在崔先生的身前,并用手按着她的肩膀,防止它摔倒。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将右手按在那蓝衣女鬼的后心之上,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仙骨之气从崔先生的右手小指甲散发开来,那一缕缕的仙骨之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直接从那女鬼的后心渗入,慢慢的覆盖住了在女鬼的前胸伤口。


张是非看到了这里,终于明白了这崔先生的意思,原来他是在给这蓝衣女鬼疗伤啊想到了这里,他心中便如释重负,不过他还有些想不明白,这崔先生既然要救蓝衣女鬼,为什么刚才还要用那阳气惊人的铜钱剑捅它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凉屁股的事儿么?


崔先生为那蓝衣女鬼疗伤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刘雨迪见张是非眼睛中满是不解,便拍了拍他,然后轻声的对他说道:“其实,刚才他伤哪蓝衣女鬼,是为了救它。”


要说这苦命的女鬼,跟崔先生的渊源很深,这一点张是非是明白的,听说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相遇还是在崔先生上大学的时候,而且那是崔先生第一次捉鬼,后来,在命运的捉弄之下,为了它,崔先生把自己女朋友董珊珊的哥哥,也就是董思哲给揍了,为此失去了一段美好的因缘,其实崔先生那时候就知道这女鬼留在人间始终是个祸端,毕竟它不是寻常的鬼怪,稍有不慎便有变成极阴极煞的可能。


要说崔先生确实是个懒惰的人,不过打哪之后又过了几年,崔先生的道行由浅至深,岁月带走了他的狂妄不羁,也带给了他很宝贵的阅历,当他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又想起了这个曾经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大姐,成熟以后的他明白,这女鬼虽然永远都存在,但是董思哲却早晚要死的,到那时如果女鬼失控的话,他该怎么办?


要说福泽堂的生意也不是每天都有,空下来的时间,除了上上网扯扯淡斗斗地主之外,崔先生就会想一些事情,这件极阴极煞预防措施,便是那时候提上备案的,崔先生曾经琢磨了很长的时间,他心想,如果那女鬼变成了极阴极煞后,虽然在战斗方面始终没有办法,不过要让它恢复理智,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人死化成鬼后,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有型无体是为鬼魂,而鬼魂这中东西,也有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鬼门’,‘鬼门’的位置在额头偏上的地方,是人三魂七魄所化,如受攻击,则会魂飞魄散,鬼门之下又一条看不见的脉络,这是为其身传气之根本,名曰‘鬼脉’,早在崔先生大一的时候,与那黄衣女鬼恶战,便打碎了一次它的鬼脉,但是崔先生明白,天长日久之间,那女鬼的鬼脉一定会自行修复,于是,崔先生便想出了一条既能破除极阴极煞但是又不会让这女鬼或非魄散的法子。


那就是以极阳之气所在的铜钱剑再次彻底打碎它的鬼门,要知道极阴极煞煞气虽强,但是也必须遵守气走鬼脉这一事实,打碎了鬼脉后无疑能将它体内的煞气排除个干净,到时候再以崔先生的治疗型仙骨之气帮其疗伤,理论上这是可行的,故国,理论毕竟是理论,崔先生所想的无疑是纸上谈兵而已,要知道事情并没有绝对的,同样,问题出现了,崔先生明白,这铜钱的威力太大,一个不留神,弄不好直接就把那女鬼给捅碎了,到那时候该如何是好?


要说安逸的生活会麻痹人的神经,这话确实没错,崔先生毕竟比较懒,当时想到了此处,便没再研究下去,所以,到了今天,才感到后悔,但是后悔也不能当饭吃啊,崔先生见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铤而走险。


于是,崔先生便用左手反握铜钱剑,以他现在的道行,是可以控制一些‘气’的流向的,他左手臂之上也用血画了几道这种符,可以说,他从最开始,心中便一直为那女鬼着想,与其战斗,只求保命,不求杀敌,但奈何那极阴极煞实在太过于凶猛,所以他才会落的如此狼狈,崔先生现在浑身都处在脱力的状态,好在之前有之前符咒的帮助,所以他尽可能的将铜钱剑的威力压到了最小,以极快的速度打碎了那女鬼的鬼门,幸好,老天保佑,那女鬼没有被打散,于是,崔先生不敢再耽搁,自己一身伤还来得及调理就先为那蓝衣女鬼护命了。


刘雨迪说道了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为了刚才那个阵法,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现在……无疑是在用寿命换取仙骨的力量。”


张是非听刘雨迪说出此话后,不由得愣住了,他转头望着那崔先生,此刻的他将右手按在那女鬼后心之上,只见他满头大汗,那看上去表情不协调的脸此时白的吓人,苍白苍白的,但他依旧没有撤手,依旧咬牙挺着。


见到这一幕,张是非的心里又是一酸,这个嘴硬心软的分头,原来今晚众人中他才是付出最大的,一时之间,张是非顿时有些不忍,他明白,现在不能随便打扰崔先生,但是见崔先生表情如此痛苦,他却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把头转过去,不忍心再看。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吧,只听那崔先生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然后骂道:“他大爷的,整个一锻炼身体,少活二十天啊。”


听他这么一说,张是非立刻转头望去,只见崔先生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那蓝衣女鬼,却依旧是蓝衣女鬼,衣服的颜色并没有变,但此时的它已经停止了颤抖,前胸那被铜钱剑捅出的窟窿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的它眼睛紧闭着,表情却依旧是那么悲伤。


易欣星苦笑着拉起了崔先生,只见崔先生身体摇摇晃晃的,刘雨迪和李兰英慌忙上前搀扶,崔先生对众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对着易欣星说道:“老易,我终于明白我为啥活不过你了。”


易欣星苦笑,然后掏出了烟,点着了以后,放到了那崔先生的嘴里,他和崔先生的交情极深,有些话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见他边给崔先生烟边嘟囔道:“都啥时候了,还有闲心开玩笑。”


张是非此时才敢说话,只见他有些愧疚的对崔先生说道:“分……崔哥,刚才真是对不住,差一点打断了你。”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崔先生强撑起笑容,有时候男人之间没必要说那么多,说多了反而显得很假,崔先生这一句话就让张是非放心了,大家现在都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张是非想到,好人好报,这分头一定会有好报的。只见那崔先生定了定神,然后对那蓝衣女鬼叹道:“姐,你恢复意识了么?”


崔先生的话说出口,那坐在地上的蓝衣女鬼周身一颤,并没有起身,还是背对着众人,颤抖的点了点头,崔先生见它这样,顿时又是一阵苦笑,看来,这姐姐现在还在内疚与绝望之中吧,虽然煞气消失了,但是情绪却是不灭不散的。


感情这种东西,是这世上最坚硬的金属,只要有意识存在,就不会消失,见那蓝衣女鬼这般样子,众人的心,有渐渐的沉重了起来。


夜晚还很漫长,这蓝衣女鬼的结局,到底会是如何呢?


同一时间,齐齐哈尔碾子山区蛇洞山山顶。


本该是寂静无比的蛇洞,竟猛然的爆发出了一股无比的妖力


仿佛一阵狂风吹过在妖气的之下,那蛇洞前的花草树木瞬间如同遭遇了台风般,一时间飞沙走石,妖气刮过处一片狼藉。


但是蛇洞之中,却是空无一人,直到尽头,在蛇洞山的里层,我们才知晓着强大妖气的散发者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这次事件的源头,卵妖之母,燃西。


里层的山洞内,几名高级卵妖此时都满脸的凝重,且全部跪在了地上,很显然,这是因为它们十分惧怕母亲发怒,而如今燃西的怒火,却烧的正旺。


就如同那洞中不灭的绿色火球一般,火球在妖气的刺激下,瞬间增大了好几倍,熊熊烈火燃烧的吱吱作响,映的洞中一片诡异的色彩,但是这绿光之下,那石椅上的燃西却并没有露出面孔,依旧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今天山洞里来的很全,十二卵妖除了死掉的两个,以及跑没的一个,剩下的九名,包括那常年在外监视外界的光头老十都回到了洞中,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无比的恐惧,恐惧之余也显露出了愤怒。


“为什么”燃西那少女般的声音传了出来,很美妙,但是却显的十分愤怒,只听那黑雾之中的燃西大喊道:“为什么连小九都……?”


众卵妖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就在方才,光头老十已经预见了那小九已经显露了真本事,于是由鼠哥向燃西汇报,这一次,燃西将老十召回了洞中向它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在老十说出小九已经变回了本相且妖气越来越弱的时候,忽然间那黑雾之中的燃西发出了一声惨叫。


众卵妖大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母亲如此失态?还没等它们多想,只见那很久都没有显露本事的燃西周身猛然间爆发出了一股超强的妖气,这妖气实在太惊人了九名卵妖情急之下慌忙各自运气妖气以求自保,那妖气突破了山洞里层,险些没有将山洞震塌,良久,妖气散去,那燃西忽然悲伤的说道:“小九…………”


燃西这个母体,是可以感应到十二只卵妖的生死的,见燃西发出哭腔,众卵妖这才明白,感情那小九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于是惊讶之余,大家慌忙跪倒在地,一声儿都不敢吭。


燃西这次是发了真怒,试想一下,它最心疼的两个孩子,就这样在几天之中连续丢了性命,这要让他如何接受?


到底是谁它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续杀了自己两个孩子?气愤之余,它的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


这时,在一旁跪倒的那个光头老十发话了,只见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息怒,事情尽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不要掏伤心了,想想小九…………”


“小九是最不可能死的”那燃西猛然大喊道,一声爆喝,那光头老十顿时身体没缘由的一颤,然后便不敢再说些什么,一旁的竹竿十一见老十讨了个没趣,不由的冷笑了一下,当然了,这表情它是低着头发出的,因为现在这种场合,它也不敢明目张胆,它心里明白,自己这母亲,虽然平时说话慢声慢气儿的,但是如果它发了真怒的话,做出的事情是谁都想不到的,曾经在以前,燃西有一次没理由的发火,差点将老十给杀死,幸好老十比较命大,且有大家求情,后来大家背地里议论,鼠哥将事情的经过讲出,原来只是因为这老十在外面偷偷的用自己眼睛想窥视到自己母亲在黑雾后的真面目,仅此而已。


后来老十被罚没有召唤不准进洞,终日在外观察人世间,竹竿十一想到,那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之后母亲一直没有如此生气过。


上次它生气,差点杀了自己的一个孩子,而这次它的怒火,又要谁来买单呢?十一想到了这里,不由的将自己那张瘦脸压的更低,低调是银,沉默是金,事不关己,积不劳心。


如此这般僵持了大概有十分钟,那一旁的老五抬起了头,它轻轻的对燃西说道:“母亲,请不要生气,您的身体……”


老五的声音很柔和,似乎不带有任何奉承虚伪的情感,它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话语,在安静的掉根头发都差不多能听见的洞中,大家都听的真切。


那燃西听老五劝它,并没有向对老十那般的发怒,而是叹了口气,一身的妖气收敛了许多,但依旧强烈的让人有些抬不起头来,良久,只见燃西叹道:“好了,抱歉,孩子们,我不该对你们发火。”


众卵妖见燃西情绪稍稍稳定,都不由的摇了摇头,齐声说道:“母亲,请不要悲伤。”


但是那老十低着脸上,却露出了一阵愤怒,他心想着,为什么这老五劝它它就不生气,而自己说话时它则大发雷霆呢?


只见燃西稳定了下情绪,然后又叹了一声:“好了,不气了,咱们现在也该讨论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咱们该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五章女鬼泪(下)


你一定有过信仰,所谓信仰,是一种很模糊的东西,但是确是很多人继续行走于人世的动力,可是如果有一天,忽然你发现,自己的动力不存在了,那你是否会茫然,自己将何去何从?


众人都没有说话,此时,空气中的煞气已经消失殆尽,空气变得无比潮湿,气温恢复了过来,闷热而密不透风,点点雨水落下,落在张是非的头发上,身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虽然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不公平,但是也有许多公平,包括空气,包括雨水,包括阳光。


虽然人分三六九等马分腿瘦毛长,但是无论贫穷富有,却都可以呼吸到同样的空气,感受到同样的雨水,沐浴在同样的一片阳光之下,也许这就是老天的公平吧。


但是,当这种公平不复存在了呢?我们又会去如何解释那一幕幕的惨剧,我们又如何去释怀心中那份压抑已久的愤怒?我们会悲伤么?悲伤在此时,会不会显得过于渺小?我们会流泪么?泪水在此时还会不会存在?


张是非叹了口气,想从兜里掏出烟来抽上一口,可是却发现自己连掏烟的动作都不愿意做了,众人都在沉默,似乎在对眼前那个蓝衣女鬼的遭遇而默哀一样。


尽管在这姐姐面前,‘默哀’这个词语多少有些讽刺,但是确实如此,试想一下,我们能享受到最普通的东西,它都无法得到,无法得到空气,无法得到雨水,无法得到阳光,的到的仅仅是一份支撑了她几十年至死不渝的情感,却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将来的它,将何去何从?


蓝衣女鬼静静的跪坐在那里,身体微微的颤抖,它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张是非心里却不知道,恢复意识对它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雨水透过它的身体,打在地面之上,遮掩不住它那强忍的哽咽之声,崔先生忍不住上前对它说:“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一切的一切,对于蓝衣女鬼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不曾有仇恨,不曾有爱恋,不曾有愤怒,甚至过去和未来,都不曾有。


真正的一无所有,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此刻终于明白了这股词的含义,那蓝衣女鬼紧咬着嘴唇,只是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它在为方才暴走时自身惹下的祸端而忏悔吧,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寻回一些存在的意义,崔先生后来又劝了它一些话,只不过,那蓝衣女鬼全都未曾听在,它死去的时间太久,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已经忘记,但没有忘记的,却还是那份执着,张是非心里感同身受,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鼓出了一股勇气,只见他对那蓝衣女鬼说道:“姐,别这样,即使你再怎么伤心,董思哲也回不来了,它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蓝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的转身望着众人,一张白脸上满是悲伤,只见她忽然喊道:“那我算什么啊……”


众人全没了话语,纵使那平时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烂的崔先生也沉默了,那蓝衣女鬼跪在地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只见她哽咽的说道:“谁能告诉我……我这么多年,到底为什么等待,而我的等待,是不是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我们可以没有一切,但是不能没有执着,这蓝衣女鬼的问题确实让人难以解答,或者说,这个问题本来就不存在答案。


众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此时,张是非的心中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这个蓝衣女鬼的故事中,他只是一名旁观者,或者见证者,此时此刻他心中并不像众人那般迷茫,相反的,平日里的那些胡思乱想,此刻在脑海中竟然渐渐清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鼓足勇气蹲在了地上,对那蓝衣女鬼轻声说道:“不,你的等待,怎么会是一个笑话呢?”


蓝衣女鬼望着张是非,众人也十分的惊讶,特别是李兰英,他心想着老张今晚上的话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刚才被这蓝衣女鬼的一口煞气把脑袋给打傻了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姐,你不是已经等到结果了么?”


“结果?”蓝衣女鬼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的对张是非说道:“我的结果是什么?这就是我的结果?”


张是非竟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姐,难道你还没明白么,你所等待的,也许只是自己的执着而已,你根本就不爱董思哲,这是连你自己都已经明白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要如此的痛苦呢?”


确实,就在不久之前,当蓝衣女鬼对张是非聊天的时候,它就曾这样想过,不过正映了那句百试不爽的俗话了,当局者迷,往往自己想的很透彻的问题,到了自己身上,依旧会迷茫。


那蓝衣女鬼颤抖着说道:“可是…………”


张是非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然后轻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了,姐,你太累了,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说,你也等到了他死亡,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我知道我说这话有点讽刺,但命运这种东西,你应该比我要懂的多,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还放不下呢?你为他付出的太多了,也太累了,该休息了。”


张是非这翻话,完全是发自真心,没有半句虚假,说实在的,他特为这蓝衣女鬼感到不值,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它来承担呢?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等待的狗杂碎么?


太累了,该休息了,你太累了,该休息了,那蓝衣女鬼听完张是非这番话后,顿时呆住了,表情定格,连颤抖都停止了,过了大概十几秒左右,只见它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一滴眼泪竟然从右眼滑落,那滴泪水出奇的晶莹,掉落在了地上,慢慢形成了一粒珠子样的东西,在夜晚中闪烁着类似宝石一样的光华。


那蓝衣女鬼大哭了起来,它的声音沙哑而显的十分凄凉,回荡在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久久不曾散去,这可当真是鬼哭狼嚎了,只不过这哭声却没有带给人恐惧,反而给在场的几人一种极度悲伤的感觉,这种感觉,要比方才那阴煞之气给人的绝望感更胜一筹,因为它直接出现在人的心中,当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就连李兰英这种冷血动物的表情都十分的悲伤,而那一旁的刘雨迪,已经忍不住跟着这蓝衣女鬼一起,哭红了眼睛。


那蓝衣女鬼只流出了一滴眼泪,剩下的,可以算作干嚎,没有眼泪的哭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让人心酸,毕竟眼泪这种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当遇到的伤害到达顶点的时候,眼泪就是一种本能的发泄手段。


但是,这仅仅是对人来说。


那蓝衣女鬼悲伤的哭泣着,久久没有停止,夜雨在它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那是它早已不再属于这个世间的证明,虽然说这场雨是因为刚才阵法引发天雷的副作用,不过张是非更愿意相信,这是老天在流泪,这是上天赐给这个早就不该存在的苦命人最后的里屋。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很久都没有停,相反的,更大了,在雨中,众人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淋湿,但是众人都没有想走的念头,心中也没有一丝的寒冷,见那蓝衣女鬼边哭边颤抖,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将它围了起来,似乎是想为其遮挡些风寒,虽然他们都知道,鬼并不能感觉寒冷,因为鬼本身就是寒冷的。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蓝衣女鬼的哭泣声渐渐的小了起来,随着这场本不该出现的雨一起,静静的消失了,天空云彩散去,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出现,淡淡的月光洒下,没有灯光的小区之中一片浅白。


即将圆满,也不是圆满啊,张是非想到此刻又苦笑了一下,他转头望了望众人,发现崔先生此时也在苦笑,他那半边脸的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张是非越发的觉得这就是命运了,在这世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但是却又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并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


张是非忽然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注定的,包括什么四舍二劫,包括什么五弊三缺,根本就是这个人世间命运的缩影,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只不过命运分配给他们的角色不同,得到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东西就越贵重。


这也许就是天道吧,本不该存在的女鬼,本不该存在的哭泣,本不该存在的夜雨,这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故事,却都在一轮无法变更的残月之下,真实的存在,刻骨铭心。


月光映在那女鬼的身上,鬼魂和妖怪本就应该存活在月光之下,月光是它们的崇拜之物,就如同我们活人崇拜太阳一般,那蓝衣女鬼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月光同样洒在了张是非的身上,它此时是半妖之身,同样能吸收月亮的光华,一时之间,他感觉到很温暖,这种温暖不比太阳猛烈,却无比的轻柔,仿佛那亲人只见温暖的拥抱,又像是热恋中的情人在你的耳边细语呢喃,希望这月光也能带给它力量和温暖吧,张是非在心中十分真诚的祷告着,虽然你的世界没有太阳,但是月亮却一直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儿,那蓝衣女鬼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只见它站起身,然后对围着它的众人点头说道:“谢谢你们……”


原来鬼也是会哭肿眼睛的,张是非望着它,此时它的右眼此时显得十分的红肿,但是它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尽管这笑容显得十分无力,崔先生见它这么说,便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别谢我们,我很抱歉,把你卷入了这种事件中。”


那蓝衣女鬼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说道:“不重要了,就像小张刚才所说,我这一生,只是为了一个执着而活,现在执着放下,什么都不重要了,何哀何苦,都已经过去,我太累了,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崔先生听它这么说,半边脸不由得浮现出了十分敬佩的表情,只见他对着这黄衣女鬼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说道:“你能这么想,当真是大彻大悟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就凭你现在这想法,在酆都谋一份差事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对你来说,脱离六道舒服轮回的痛苦才是最佳选择吧。”


那蓝衣女鬼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那份打算,对了…………”


只见它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张,真的很感谢你。”


张是非这人,虽然平时没皮没脸,但却经得起骂经不起夸,见这蓝衣女鬼跟他说谢谢,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挠了挠还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嘿嘿的也笑了一下,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谢什么啊,刚才不已经谢过了么?”


那蓝衣女鬼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不,一定要谢的,谢谢你,如果刚才不是你,我只怕现在还无法领悟到现在所想的一些东西,是你让我解脱了,谢谢。”


“大姐,你在这么说他该不好意思了。”见事件告一段落,气氛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李兰英便跟那蓝衣女鬼指了指张是非,月光下张是非的脸有些发烧,只见李兰英有些调侃的说道:“瞅瞅,脸都红了。”


“边儿去。”张是非骂道,他还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众人见张是非竟然这么不经夸,顿时也都露出了笑容。


那蓝衣女鬼对张是非说道:“小张,坚持你现在所想的,其实你真的很有天赋,这一点秦爱德也应该发现了吧。”


说完后,那蓝衣女鬼看了看崔先生,这‘亲爱的’应该就是指这崔先生了吧,只是不明白这蓝衣女鬼为什么会这么称呼他,这估计是他俩之间的秘密了,只见刘雨迪有些惊讶的望了望崔先生,而崔先生慌忙装作着凉,干咳了几下用来掩饰这份尴尬。


只见那蓝衣女鬼接着对那张是非说道:“对了,今天那个妖怪,就是你们平时说的卵妖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那蓝衣女鬼又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听你说如果他们都消失了,那你们就可以脱离诅咒了是么?我刚才感觉到我的力量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要不然,等过两天,我帮你把它们都杀了吧。”


这句话说出,众人的心中都咯噔一声,特别是张是非,他望着眼前这个蓝衣女鬼,心想着大姐你不用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吧怎么这事儿在你嘴里说出就给人一种杀卵妖就跟杀小鸡儿杀蛤蟆似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这姐姐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极阴极煞鬼王啊,连天雷都劈不死它,现在衣服的颜色也没变回来,依旧蓝汪汪的,它确实有这个实力,想想它刚才杀小九时的模样,不由得让张是非有些汗颜,如果让它去消灭那些卵妖,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确实很让人心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却没有说话,就连一项怕麻烦的李胖子此时也没言语,只见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我想,这件事就不用了,而且想必他们也不想你帮忙吧。”


说完后,崔先生指了指他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学徒,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对视了一下,彼此的表情不尽相同,但是心中所想的却都差不多,只见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是的,不用了,你还是快去阴市吧。”


“为什么?”那蓝衣女鬼顿时有些不解,不过也就在一瞬间,它也忽然想明白了,不由的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崔先生见它懂了,便笑着对它说道:“没错,那是他们的命运,并不是你的,而你……”


“我也有我的命运。”蓝衣女鬼说道。


确实,张是非刚才确实有点想请这姐姐帮忙了,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明白了一连串的道理,他深刻的理解到了,这卵妖之事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某种程度来说,这算的上一种考验,就好像当年御弟哥哥去天竺讨要佛法研究报告一样,必须要经历磨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自己的路也要自己去走,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的,因为,我们谁都可以欺骗,惟独不能欺骗的,就是自己。


从入行接触卵妖以来,两人确实开始虚心学习,阅历的迅速增长,使他们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既然上天指了一条路给他们走,为什么他们要让别人代替呢?而且再说了,别人走的路,那还算自己走过的么?


命运,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即使那蓝衣女鬼真的杀光了卵妖,但是早就设定好了的命运,一定会再次捉弄两人。


崔先生见两人这样,露出了今晚第二次赞赏的笑容,但是这次他没说话,而是转头和刘雨迪以及自己的老伙计易欣星相视一笑,他们的心中都很安慰。


那黄衣女鬼此时大彻大悟,自然也不会再说这类的话了,就在这时,它忽然一愣,然后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西方,便转过头来向着地上轻轻一指,自己的那滴眼泪浮空而起,飘到了崔先生的手里,它对着崔先生说道:“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这滴眼泪,算是我第二次送给你的礼物吧。”


崔先生抓过那滴好像是珍珠般的眼泪,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着,也不知道为何,刘雨迪易欣星崔先生这三人见到这滴眼泪后,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好似感慨,更似感伤,崔先生抓着那滴眼泪,喃喃的说道:“真不晓得,这东西再次出现,且又到了我手里,对苍生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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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1:59: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八十六章送鬼送到西


也不知道这分头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张是非心里想着。


他心里明白,这女鬼泪是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不穿裤子的老暴露狂刘伶所说的‘忘却’之酒的酿造材料,同时也是分头口中的那‘七宝白玉轮’中的七宝之一,可见这玩意儿会有多宝贵了,张是非叹了口气,崔先生之前曾经对他讲过,自己曾经凑齐过‘七宝白玉轮’,而刚才那蓝衣女鬼说这是第二次送他东西,看来之前的那滴眼泪,也是这女鬼所流吧,真是纳闷儿了,女的啊,不管是人还是鬼,眼泪这都这么多呢?


张是非正在发愣,只见那易欣星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表,然后又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崔先生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易欣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别感慨了,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让李兰英去那边将小九的妖卵结晶取来,胖子点了点头走向了小九的尸体,由于现在四周的煞气散去,那小九的一地碎肉解冻以后便迅速的风化,一块一块儿的,拿脚一踩,跟沙子似的细碎。


李兰英够悲催的,他不得不从那一堆碎尸块中挑出了小九的那块儿结晶,这结晶就跟小八的结晶如出一辙,比一般的妖卵结晶要大很多,只是散发出的光芒不一样,小八的结晶光芒是紫色的,这么说也许不怎么恰当,因为那紫色并不是纯粹的,有些偏蓝,张李二人自然有些看不出,但是崔先生没有入道之前是美术专业的,他告诉两人,正确的说,小八妖卵结晶的颜色是属于蓝紫色,而小九的结晶却是蓝色的,跟张是非的仙骨一样的颜色。


似乎这都不重要,李兰英拾起了那块儿妖卵结晶,然后来到了崔先生的身旁将其交给了他,崔先生将妖卵结晶收好以后,便转头对着蓝衣女鬼说道:“姐,阴市什么时候能开,你知道么?”


那蓝衣女鬼平静的回道:“其实刚才就已经开了,我能感应得到那火车的鸣笛声。”


怪不得刚才它朝西边瞅呢,崔先生敲了敲疲倦的众人,想了想,然后叹道:“那感情巧,送鬼送到西,你在人间逗留了几十年,想想也是件挺麻烦的事情,我送你走吧。”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麻烦?什么麻烦?”


崔先生苦笑着道:“那帮半步多的地下工作者,全是懒鬼,就跟有些银行的营业员似的,怕麻烦,你死了这么久,翻你的档案估计都要半天,我跟你一起去,起码还能帮你打点打点啊。”


那蓝衣女鬼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似乎懂了,此时气氛已经恢复,虽然说不上皆大欢喜,但是已经是众人能料到的完美结局了,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邪恶的一方终究斗不过正义,该死的死该活的活,是啊,小说中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但是听完崔先生的话后,张是非的心中却有些不解,于是他好奇的对崔先生说道:“我怎么不明白呢,你要怎么送这姐姐?”


那崔先生望了望一旁搀扶着他的刘雨迪,刘雨迪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但是却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对他点了点头,于是那崔先生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当然是亲自送了,送到阴市。”


什么?大哥,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张是非和李兰英都愣住了,张是非心里想道,亲自送到阴市?开什么玩笑啊,那阴市不是什么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么?难道,这分头要舍命陪女鬼,为了送着姐姐上路而想上吊?这不可能啊,即使分头再大无畏也不至于犯这傻气,可是为什么,这话从崔先生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要去趟菜市场那么简单呢?


崔先生见他惊讶,也没多说,只是指了指福泽堂,然后对张是非讲到:“咱们都落汤鸡了,进屋再说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带着疑虑随着众人走进了屋子里,福泽堂此时就跟糟了飞贼一般的乱,刘雨迪陪着那女鬼坐在了沙发上,崔先生跟易欣星就开始翻着东西,张李二人自然也来帮忙,在翻东西的时候,崔先生跟张是非简略的解释了一下。


崔先生的职业是‘阴阳先生’,这张是非从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他并不了解这个职业的特性,所谓阴阳先生,就是人与鬼之间的调解专家,这是一门很古老的一门职业,其特性也有很多,比如相面破煞,选地镇宅等,在这些特性当中,这职业还有一项绝活儿,那就是凡道行高深的先生,都能够穿行于阴阳之间,也就是魂魄离体进入阴市,这种行为在古时,被称呼为‘过阴’,这也就是‘阴阳先生’这名字的来历之一了。


不过要说现在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科技文明高度发达之下,这种民间的职业日夜稀少,标标准准的夕阳产业,崔先生说,现在整个中国能‘过阴’的先生,可能用一双手就查的过来,很悲剧的是,崔先生就是这双手其中的一根手指头。


不过,听崔先生讲,‘过阴’这件事其实是很有危险性的,因为要前往阴市,就先要灵魂离体,灵魂离体之后,人会呈现出假死的状态,就跟张是非李兰英的另一具身体一般,如果在阴市一个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假死变真死,彻底的嗝屁朝梁,这也是刚才刘雨迪听他说完有些生气的原因之一,还好她心地善良,也就没有阻止。


真是长见识了,崔先生的身世曾经他自己说过,他小时候掉到河里就去过阴市一回,但是后来有回来了,还得到了一身的道术,这些都是张是非知道的,不过刚才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崔先生估计学道之后也没少往阴市窜,所以才会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翻出了一大堆东西后,崔先生便对着沙发上的两位女性点了点头,然后自己走进了里屋,关上了门,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崔先生从里面走出来了,张是非望着他顿时有些无语,这大夏天的,崔先生竟然换上了一件黑棉袄黑棉裤,而且那分头之上竟然还扣了一顶小毡帽儿,怎么看怎么别扭,张是非心里想着这分头是不是刚才跟那大姐干架被冻傻了,怎么穿的这非主流。


那崔先生此刻明显也是很热,只见他摁着了那一直没开过的空调,然后对着沙发上的姐姐说道:“姐,咱走吧。”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它先飘到了门口,有些留恋的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然后交叉成祈祷状,最里面轻轻的说着些什么。是啊,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阳世,或者说即使回来了,也不会记得了,放谁谁都会留念的。


崔先生趁那姐姐对人间做最后道别的时候,便对着刘雨迪说道:“丫头,我走了,最慢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回来,你也累坏了,一会儿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老易陪我就行了。”


刘雨迪十分担心的望着他,然后对他说:“那你千万小心。大概要多少钱,一会儿我烧给你。”


崔先生转头问易欣星:“老易,福泽堂没多少存货了,你那边还有多少,算我跟林叔借的。”


易欣星想了想,然后说道:“还有很多,不过你最好别跟那老头儿说,反正他也看不出来,最近这老爷子脾气暴躁的很,据说是在老年活动中心跟老太太扭大秧歌儿让人家孩子给揍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比划道:“那你就给我先拿九千亿吧,另外再给我烧个电视机,貌似那边这种东西很缺,上次去半步多,里面那些个山炮还听半导体呢。”


易欣星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用得着这么多么,似乎过了吧。”


听他说完,崔先生边拽了拽自己那农业重金属风格的棉袄领子,边对着易欣星说道:“怎么用不着呢,你还不知道么,那帮子碎催,跟活人一样,不搞点赞助能办的成事儿么?”


易欣星顿时耸了耸肩,然后推门出去了,这时,崔先生才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你俩啊,今天干的不错。”


“那是。”李兰英一听崔先生夸奖,似乎十分受用的样子,只见他挺了挺大肚子,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我是谁啊,南山揍过狼北山打过虎,苞米地里抓过刺猬,这算个啥?”


“你如果不这么装犊子,还能更好些。”崔先生骂道。


见崔先生又恢复正常,李胖子顿时不敢言语了,张是非心中苦笑的想着,这胖子,真是天生的大萝卜脑袋,就是挨削的命。


张是非问崔先生:“分头,一会儿我俩咋办?”


崔先生说道:“你俩也累了一晚上了,现在还是先回家吧。”


“可是……”张是非此时毫无困意,根本就不想回家,说实在的,只有在这福泽堂,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一旦回到了家,就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曾经让他感到十分优越的富二代身份,此时使他有些不耻。


崔先生知道他想留下,于是便对他说:“没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俩对这事儿很好奇,但不是我不留你俩,现在这里这么乱,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你俩也受伤了,还是快点回到人身然后好好休息,要知道,咱们的麻烦还没完呢?”


“还有什么麻烦?”张是非问道。


似乎空调现在对于崔先生来说也没什么用了,只见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扣儿,然后一边拿手扇风儿一边说道:“才几天的时间,十二卵妖就被咱们搞死了两个,这又不是漫画儿,BOSS们不可能傻到一个个排队出现,所以,我想卵妖那边应该也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说的也是,张是非点了点头,看来以后不会有消停的日子过了,他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拐弯抹角,只要战斗就好了,于是他对着李兰英点了点头,这时,易欣星回来了,只见他左手夹着一个纸糊的电视,右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儿走了进来,刘雨迪上前帮忙,两人把东西放到了屋子中间,崔先生望着那电视咧嘴一笑,调侃道:“嘿,这电视不错啊,还背头的呢,在哪儿买的?”


易欣星笑道:“可不是么,就在陈歪脖儿那家平安花圈店啊,听说他店里又招了一名新学徒,手艺不错。”


“哦……”崔先生点了点头,这时,那蓝衣女鬼似乎已经祷告完毕了,它飘了过来,崔先生跟张是非他两人说让他俩现在就走,毕竟这‘过阴’又不是展览会,人太多阳气太旺有些不妥,两人只好点了点头,张是非望着那蓝衣女鬼,虽然这几天二人备受它的欺负,当了几天的奴隶,但是此时分别,不由得心中也有些不舍。


不过话又说回来,天底下就没有不散的烤串摊儿,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切都是必然的,谁都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而已,人生在世,就是不断的相遇,不断的别离,个中滋味,其心所以。


此时分别的时候到了,虽说难免感伤,但是张是非却露出了笑容,他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姐姐,谢谢你,是你交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希望你能在下面过的快乐。”


那蓝衣女鬼点了点头,也笑着说道:“同样,你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下边再见面的。”


这话可有点冷幽默了,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张是非请崔先生帮他的人身开了眼睛,然后和李兰英脱离的兽体,要说这有两具身体可真方便,回到了各自的人身后,两人只感觉到一身的轻松,重是重了些,但是方才战斗所留下的伤痛全都不见了,两人走出了里屋,然后崔先生便说道:“你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照常上班。”


两人点了点头,那崔先生便对着那蓝衣女鬼说道:“我的老姐姐,咱们上路吧。”


上路,这俩字说的有些凄凉,但是确实如此,张是非的心中又萌生了一阵酸楚,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感情竟然这么丰富了?


“那我们也走了。”张是非对着崔先生他们说道,崔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俩去吧,张是非望了望那蓝衣女鬼,发现蓝衣女鬼正微笑的望着他,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他真的有些不忍去面对这离别,于是想到了这里,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跟李兰英走到了福泽堂的门口,推开了门,由于刚才的恶战,四周一片狼藉,刚下过雨,景色颇为凄凉。


张是非走了几步,只听见福泽堂的屋里有人叫他:“小张。”


张是非转身望去,只见那蓝衣女鬼正在屋子里对着他笑,那女鬼举起了手对他挥了挥,然后说道:“再见了,相信自己。”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要做老土的告别啊,望着那女鬼的笑容,很庆幸的是,此刻它的神情,并没有遗憾,那笑容很美,就像是朝阳映照下的露珠,虽然它无法拥有,但是它的心就是那一颗。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点着了一根烟,然后对着那蓝衣女鬼也挥了挥手:“一路保重,姐姐。”


这声姐姐,是发自内心叫出来的,尽管他跟这女鬼认识还不到半个月,甚至,自己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它交给张是非的一些东西,当真是让他受益匪浅,在张是非的心中,仿佛已经将这女鬼当成了亲姐姐一般,虽然他是独生子女,根本无法理解这亲姐姐的概念,但是他心中想着,如果自己有姐姐,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那蓝衣女鬼笑了一下,然后随着崔先生三人进了福泽堂的里屋,门关上了,四周似乎又安静了起来,离别的伤感在那女鬼的笑容中消散,张是非真心的祝福它能有个美好的归处,毕竟世间万物,每个人,每个灵魂,都应该有自己的归处,不是么?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也便释怀了,他点着了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走吧,咱回家。”


胖子点了点头,两人今晚的表现确实很不错,起码让他俩发觉自己真的开始变强了,而通过了这次的事件,让张是非懂得了一个真理,那就是,事件既然已经发生了,逃避并不是办法,就像那小九给他的第一个幻象一般,当时他的暴走也是一种逃避,逃避之后,心中却并不快乐,相反的,还倍加后悔。


此时他真的不怕了,他要对梁韵儿摊牌,虽然不能告诉梁韵儿为什么,但是那句‘你会等我么’他敢说出口了,因为他不想逃避了。


想到了此处,他心情大好,跟着胖子走在道外区的街道上,两人谈起方才胖揍卵妖小九的事情,不由的又有些热血沸腾,就这样一路边走边说,就像是两个打游戏通关而手舞足蹈的孩子。


夜晚恢复了闷热,路灯依旧昏黄,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雨水与尘土还有不知名花香的味道,哈尔滨的初秋之夜,似乎一直是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极阴极煞的出现而更改,天空那是一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安静的挂在天空,预兆着一年一度的七夕即将到来。


(两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荐~~女鬼篇终于结束了,下章新篇开始,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只是大蛇丸,piailou,夜色落叶,碎月无聊,腹黑的小毛驴,觞澜,蒲公英_约定,年♂少,谢谢~)


(感谢:小风吹进小裤裆以及寂寞疯人院的1888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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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臆想


午夜时分,哈市道外区某小区居民忽然从噩梦中惊醒。


气温骤降,具目击者称当时自家窗户上已经被白霜笼罩


一夜之间,树木竟无故成批凋零。


在那深夜中发出尖叫的女人,究竟是谁?一夜之间出现的深坑,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自然现象,还是神秘诅咒,是认为恶意破坏,还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笼罩?


敬请关注本期的《都市传説》之————无法醒来的噩梦。


摄影机镜头切回了演播室,正是老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节目《都市传说》(改版后的名字)现场,拒不完全统计全市范围内有百分之八十的观众表示这个节目才是老百姓自己的节目,不完全统计包括在市区中随机挑选三名市民做了随机采访,以及有关部门专业评定。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郭人源。”主持人郭人源善良登场,面对着镜头显露出了他那睿智而谦虚的笑容,只见他说道:“就在前几天啊,我们的栏目接到了一个热心观众打来的电话,说本市道外区的一个小区内,竟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究竟是什么呢?现在我们就来看一看。”


换面切换,也不知道是哪部恐怖电影的镜头出现,配上港台电影惯用的恐怖音效,再加上郭人源那足矣媲美艾宝良的公鸭嗓儿,这一系列独白倒是真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只听郭人源声音低沉的讲道:“近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车仁丹先生(附照片)给我们打来电话,说某日凌晨,在道外某小区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据车先生说,当晚他睡的正香,忽然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一名蓝衣女鬼向它扑了过来,于是车先生便惊醒了,虽然说梦境这种事情,是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的,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中的空气出奇的寒冷就连卧室的窗户上都挂满了白霜,车先生不由的十分的惊讶,他看了下自家电子钟上的温度计,不由得大吃一惊当时的温度,竟然已经达到了零度左右要知道,现在刚刚到秋天,白天时的气温还在零上二十度左右,可是为什么晚上,竟然气温骤降了呢?”


郭人源说到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当时,车先生也不相信这一幕,但是就在下一刻,竟然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感到十分惊讶的事情,就在车先生感到不解的那一刻,忽然窗外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雷声之后又传来了一阵女性的惨叫声车先生慌忙推开了窗户,顿时一阵寒冷的风吹了进来,而窗外则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车先生感到害怕极了,他慌忙想叫醒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竟任他如何摇晃都没有醒来,依旧在沉沉的熟睡,直到天亮方才醒来。”


画面切换了回来,郭人源面对这镜头说道:“第二天,车先生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昨晚根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而当他下楼上班的时候,发现小区内的树木,在一夜之间树叶竟然全都掉落,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拨通了我们的电话,他想向我们询问一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看到了这里,想必电视机前的各位也在很好奇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本期节目就为您揭开这小区霜冻之谜,我们先来看一组本台记者前往当地采访。”


画面再次切换到了道外区某小区内,记着蔡寒冬一脸严肃的出现在镜头里,蔡寒冬手里拿着话筒,然后正色说道:“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蔡寒冬,现在呢,我们就在事发地道外某小区内,大家可以看到啊,现在小区内的一些树木的树叶已经全部落下了,为小区的物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恩,由于当晚下了一场雨,所以路面看上去有些泥泞,我们现在采访一下当时目睹这一切奇怪现象的车先生,车先生你好。”


镜头转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出现在了镜头里,这大叔看上去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的样子,身着一件格子衬衫,挂着俩打黑眼圈儿,只见蔡寒冬对他说道:“车先生,能把您当时看到的讲给我们一遍么,当时您看到了什么?”


那车先生顿时不悦的说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怎么还问?”


蔡寒冬听他这么说,顿时尴尬的笑了一下,幸好人家毕竟是干记者的,要说记着是一项十分考验人反映的职业,毕竟除了个别的体育记者外,没有多少傻×,遇到钉子不会问一些例如‘你有没有把握拿第二名,因为第一名已经是刘翔’之类的脑残问题,专业素质在那儿呢,对症下药才是王道。


于是蔡寒冬慌忙转移话题,他把话筒再次往上抬了抬,然后对着那车先生说道:“那,你能讲一下内容么,我是说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上哪儿知道去”那车仁丹顿时无语了,他心想这记者怎么都这样儿,于是他对着那蔡寒冬说道:“我要知道还用请你们来么?”


其实蔡寒冬心里也十分的郁闷,他不禁暗骂傻*编导怎么想出这种傻*台词的,但是现在也没办法,毕竟赶鸭子上架,吃这行饭就要遵守行规,蔡寒冬十分具备敬业精神,见这姓车的发飙,他也不跟这老碎催硬碰,便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经由说道:“好的,谢谢车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相信我们现场的专家一定会给您个很好的答案,下面,我们来采访下这个小区里的居民,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哎呀我去你不那谁么?”蔡寒冬刚说到这里,从不远处的一家佛堂中就窜出了一个人,这人是个胖子,就好像个大肚蝈蝈一般,只见他看出了门后看到了蔡寒冬,两眼都好像冒光了,不由分说主动上前,拽着蔡寒冬的双手就不放了,掐的蔡寒冬一阵龇牙咧嘴,幸好这一幕没有出现在镜头中。


只见那胖子十分惊讶的说道:“你是老毕,啊不对,山形健,啊也不对,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蔡寒冬唉呀妈呀,你咋来了呢,终于让我逮着活的了”


就连那摄像都乐的手直抖,心想着这胖子怎么这夸张,双蹿下跳的,蔡寒冬更是苦笑连连,只见他在镜头后吃力的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一个劲儿的给那胖子眼色,那胖子终于稳当了下来,蔡寒冬轻咳了一声儿,然后对那胖子说道:“啊……你好,请问你是这个小区的住户么?”


“对呀对呀。”那胖子兴高采烈的说道,只见他指了指:“我就在那家店打工,工钱少的可怜啊,对了,你们栏目管这个不……”


“咳咳。”蔡寒冬终于咳出了声儿来,他此时一定不住的暗骂为啥一旁的策划还不他**的喊停,难道说这胖子的话有助于收视率?听他咳嗽,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儿过火儿了,于是他便停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蔡寒冬正色的说道:“没有错,我在这儿生活很多年了,你要什么话要问,就说吧。”


终于上路了,蔡寒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调整了一下状态,走到了镜头前话筒对准了胖子的双下巴,然后问道:“恩,请问,这小区树叶枯萎的事你知道么?”


胖子点了点头,然后十分得意的说道:“当然了。”


蔡寒冬嘘了一口气,心想着胖子总算是配合了,于是他又问道:“那请问你那天晚上在这里么,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胖子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当然在了,我值夜班嘛至于看法,我的看法是,纯属扯犊子,哪天晚上就下了一场雨,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还霜冻,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几月份啊?不是我说,你听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说的,都什么啊,这个说那天龙王爷啤酒喝多了吐这儿了,那个说雷公拉肚子拉这儿了,能信么?啊对了,你能不能问点有用的?”


蔡寒冬刚松了口气,听胖子这么一问,顿时又愣了起来,只见他问道:“什么?”


“给我拿来吧”胖子摆出了一副‘你这小子怎么就不上路’的表情,只见他一把拽过了话筒,然后对着摄像师那颤抖的镜头捋了捋头发,正色的说道:“我叫李兰英,李兰英的兰英,今年二十一岁,爱好和平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世界大战,希望能和成熟稳重性格开朗的女生交朋友,请记住我的QQ群76703680,我会用我的真心换取你们的笑容,再说一遍我的QQ群…………”


摄像大哥终于忍不住了,放下了摄影机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一旁的策划也哈哈大笑,就是蔡寒冬笑不出来,蔡寒冬有些无语的望了望李兰英,然后转头对着策划说道:“咱们再采访一个吧。”


那策划边笑边摆手,一边对这里李兰英伸出了大拇指一边对着蔡寒冬说道:“不用不用,这不挺好的么?走吧,下班了,我还要接孩子去呢。”


蔡寒冬这个无语。


当然了,这一幕,并没有出现在播出的画面上。


起码当天晚上,众人在福泽堂中没有看到李胖子征婚的这一幕,经过了剪辑以及后期合成后,胖子的一些脏话都不见了,那电视里的采访结束以后,郭人源便像模像样对着大屏幕说道:“好的,谢谢寒冬为我们带来的报道,看到了这里,想必大家也跟我一样有些疑虑,为什么车先生所见的,小区里其他的居民却没有经历呢?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下面让我们请出我们节目的老朋友,知名专家曹德欢教授,曹教授你好。”


镜头切换,久违的地中海再次出现。


只见曹教授十分严肃的对着镜头点了点头,然后一张嘴,露出了四颗大黄牙:“大家好,主持人好。”


郭人源十分好奇的问道:“曹教授,刚才的短片想必你已经看过了,我想知道,你的看法又是什么呢?”


那曹教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我认为,这是一例典型的压抑性精神错觉,也就是典型的精神错觉,啊,简单的说,就是这名群众的错觉。”


“错觉?”郭人源有些不懂。


曹教授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这名车先生,可能只是平时生活中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恩,在临床中有很多这种例子,比如说梦见女鬼啊,看见UFO啊,或者声称遇见了一些超自然的现象,但是很多都属于其本身的臆想。”


“你是说,就像以前央视《走进科学》的一期节目‘谁在背我飞行’一样么?”郭人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错。”曹教授十分认真的说道:“这是一种单方面的臆想,也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试想一下,如果真有那种忽然霜冻的现象,为何我们的气象局会不知道?而为何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啊,我明白了,曹教授果然是曹教授,一席话说的我茅塞顿开啊,其实我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原来是他的一个幻觉,或者说是一个梦啊。”郭人源不动声色拍了个马屁的同时又下意识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智商。


那曹教授一脸的得意,忽然郭人源又问道:“可是,曹教授,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那小区里的树木,一夜之间叶子全掉了呢,而且都好像是被冻掉的呢?”


满肚肥肠儿的曹德欢脸色一愣,然后只见他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啊,这个树木,我知道,你说这个树木,当然是树木的问题,要说这个树木啊,之前我的秘书跟我说过,要说这树木的问题啊,我认为是那车先生,对,还是车先生的问题比较严重,我建议车先生可以在空闲时间,到我的医院检查一下,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对,就这样。”


就这样个屁啊


福泽堂中,众人望着电视,此刻全部无语凝噎,张是非心想着这哪儿请来的临时演员啊,怎么比李兰英还不专业呢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正是改版后的《都市传说》播出的时间,本来两人都下班了,但是李胖子说什么也要拉着张是非一起看看自己上电视是什么样子,于是便留在了福泽堂中,蔡寒冬也在,一会儿他们要一起出去吃饭,因为此时崔先生已经回来了,连同这刘雨迪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就跟看相声大赛似的,那专家的话不时把刘雨迪逗的格格笑。


张是非有些无语,他起身关了电视,然后说道:“这都什么啊还看他有啥意思。”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喝了口茶水,说道:“恩,老曹最近是没什么新段子了。”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看这个还不如看新闻呢,对了分头,一会儿,给我们讲讲你过阴的事儿呗。”


第一百八十八章阴市趣闻


要说这电视节目可真是不靠谱,就拿这《都市传说》来讲,完完全全的就是山寨了中央十二的《走进科学》,连主持人都像是双胞胎,打眼儿一看跟海尔兄弟似的。


走的也是走进科学的路子,相比之下,走进科学还要科学的很多,张是非心里想着,起码人家走进科学没那么多插播广告也没那么多的*台专家,不像这什么传说,整个死地中海到节目里,三句话不离自己医院,除了会说别人疯了之外不会说别的,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在秀自己那悲剧的智商下限。


真是搞不懂,到底是那姓车的疯了还是所有人都疯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可能正是真理只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但是这少数的真理也会在庞大的郁闷面前遭遇恶意的流产。


张是非问那崔先生阴市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候,一旁的死胖子还在那絮絮叨叨嘟囔个不停,他不住的抱怨着说什么这傻*真是人面兽心,当时还答应剪辑了,结果电视节目里播出的时候除了胖子那句纯属扯犊子之外,基本上都被剪了个一干二净,搞的胖子这个郁闷,心想着大好的相亲机会就这么失去了,亏他在蔡寒冬打电话来说要有个群众演员采访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贪黑起早的背熟了台词,结果还没用上。


他一直在旁边骂闲街,搞的张是非头都有些大了,于是张是非回头说道:“消停一会儿吧,你用脚趾头想想,你说的那些玩意儿不删才怪呢”


“哎呦”李兰英挑了挑眉毛,然后对张是非说道:“我说的怎么了,现在不是自由恋爱么,怎么就不让播了。”


这老文盲,张是非听完真想吐他一脸,一旁的刘雨迪咯咯咯直笑,脸崔先生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别说,这几天压抑的气氛在这胖子的几句胡话之下竟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是非对那李兰英说道:“这是都市传说,又不是非诚勿扰,你那段扯淡的话被剪也就别怪那傻*编导,明白么?”


别说,这几句话说的还挺押韵的,胖子没了言语,崔先生见现在世间不早了,于是便对着张是非说道:“等会儿再说,行了,别闹了,走,咱们去喝一杯吧,庆祝一下我死而复生。”


这个笑话够冷的,众人笑了一下,然后便收拾收拾出门了,难的分头想要请客,众人哪有不吃之理?


刚才易欣星来电话,说是先去饭店了,于是众人也就没有等他,本来张是非琢磨着,反正前两天这崔先生已经坐了一回计程车,一回也是坐两回也是坐,今晚应该不用走了,哪成想分头这孙子,竟说什么也不想尝试那心动的快感了,众人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搞‘11路’了。


今天吃饭这地方挺远的,走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等崔先生站稳了脚步,张是非一抬头,靠,果然被他给猜中了。


崔先生带他们来的这家饭店,自然是他总去的那姓袁的大叔开的面馆儿了,曾经这崔先生带张是非和李胖子来过,这家店的装修可真不敢恭维,整个一脏乱差,但是这店主袁大叔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在张是非的心中要比那些动不动就几星酒店里墙上挂着照片儿的厨子们要好太多了,所以他也就没言语,随着崔先生走进了这小小的面馆之中。


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萧条的生意,那袁阿姨坐在电视前喝着茶水儿,看着那些淡出鸟来的电视剧,易欣星已经在店里了,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看电视边用手往嘴里做抛物线丢着花生米,丝毫没有注意众人进屋。


胖子够坏的,见这易欣星竟然童心未泯,一时间也跟着玩心大起,便抽冷子上前从后面一把捂住了易欣星的眼睛,大叫了一声:“易哥你猜我是谁?”


悲剧的老易上一刻还张着嘴,花生米刚出手,猛然的被胖子这么一搞,一粒儿花生米正正好好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弄的他一阵咳嗽。


店里面的气氛热闹了起来,易欣星追着胖子揍,崔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自己这兄弟的呆病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说这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呢,还玩儿花生米。


李胖子也是的,没事儿瞎撩闲,似乎不挨打不舒服,让易欣星逮着了一顿老假肢伺候,最后满脑袋大包哭哭啼啼的老实坐下了。


那袁阿姨方才见他们打闹也没生气,反倒笑了,她那种眼神张是非觉得很舒服,就跟一个慈祥的长辈看着一帮顽皮的孩子们一般,她为众人拿了碗筷以及茶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小崔啊,有阵子没来了,刚才小易来的时候我正好买菜去了,今天料全,吃点啥?”


崔先生对这袁阿姨可真是毕恭毕敬,只见他笑着说道:“最近很忙,照旧吧,六个人,四菜一汤应该够了,对了袁阿姨,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袁大叔呢?”


那袁阿姨笑呵呵的说道:“还行,都一把岁数了,不就那样儿么,你袁大叔厨房呢呗,刚才小易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你要来了,别说,他还真了解你,早就擅自做菜去了,你们等会儿啊,不到十分钟应该就能吃了。”


崔先生笑了一下,只见旁边的李兰英说道:“那啥阿姨,给那点酒呗。”


“自己拿去,没长手啊”崔先生骂道,悲催的李兰英顿时一哆嗦,不敢再说话,起身去搬啤酒了,桌子旁的人见李胖子这德行,不由得笑了起来,李兰英拎着啤酒回来时见那蔡寒冬也在偷笑,不由得冒火,心想着别人欺负我就算了,你这小受怎么也敢笑我?于是他恶狠狠的对蔡寒冬说道:“你笑个屁”


不得不说,福泽堂这一小撮人,还真是很明确的管理制度,一级管一级,形成了一条不算标准的是食物链,大家顿时又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很是融洽。


厨房的方向一直向外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张是非由于那天晚上的恶战,虽然说人身没有什么损害,但是精神上的消耗却十分的严重,这两天一直很贪睡,今天也一样,他跟胖子不约而同的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多才醒,没有吃午饭便来到了福泽堂,等到了福泽堂的时候午饭早就吃过了,当时两人还不饿,所以就想等到晚上一起吃,现在闻着这阵阵诱人的香味,不由得张是非食指大动,胖子更是不住的咽着口水。


不一会儿,那厨房的门帘挑起,带着墨镜的袁大叔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袁阿姨上前帮忙,崔先生也起身将袁大叔搀扶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这跟饭店老板吃饭,似乎是这崔先生的习惯了,只见那袁大叔坐下后,乐呵呵的说道:“小崔啊,摸你这手全是虚汗啊,最近有什么麻烦吧。”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袁大叔说道:“嘿,什么都瞒不过你哈,是啊,几天前干了一场恶仗,也不知道你老人家感觉到没有。”


那袁大叔抚了抚自己的墨镜,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有天晚上是有股不祥的预感,我听那电视上什么都市传奇说,你们那儿的树叶儿似乎都掉了,跟这应该也有点关系吧。”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望了望这带着墨镜的大叔,又想起了那些个镜头前的专家,心里不住骂道,吗的,什么狗屁专家,还没有个瞎眼睛老头儿说的准呢


不过说道了这里,张是非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这老头儿是怎么知道的呢,更何况崔先生在他的面前,竟然没有一丝的隐瞒,将那蓝衣女鬼之事如实的对着这袁大叔讲了出来,张是非见此情景,心中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看来这袁大叔也不是一般的战士,难道,他也是行里人?


这时候,菜上齐了,袁阿姨也坐了下来,众人举杯先来了个同归于尽,然后开始愉快的聊起了天来,别看那刘雨迪平常文文静静的,但是吃起了饭来让胖子都感到汗颜,专挑肥肉下手,一口一块儿,看的李兰英都有些汗颜,李兰英由于刚才挨了易欣星的揍和崔先生的骂,现在把这股火儿发在了江湖绰号小可怜儿的蔡寒冬身上,话说胖子也就欺负欺负他能耐,只见他几杯就下肚,然后就不停的给蔡寒冬灌酒,灌得蔡寒冬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张是非一直没言语,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崔先生跟袁大叔的聊天,崔先生讲完那蓝衣女鬼的事情后,袁大叔的表情竟然依旧波澜不惊,这一点张是非十分佩服,他的心中更加的坚定了这老头儿绝对不是一般人儿的想法,试问正常人听到这些后,不是满脸惊讶,就是满脸的嘲讽不信任,哪会像这老头儿这样的淡定啊?


只见那袁大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也真难为你了,不过,照理来说,你如果常仙附体的话,没理由会这么麻烦啊。”


常仙附体?那是啥?张是非有些纳闷儿的望着崔先生,只见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后对那袁大叔说道:“您是不知道,我那大哥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我事先也没跟他沟通这是咋回事儿,要是贸然把它请下来,碰见极阴极煞,它一定会全力以赴,虽然说它差不多能赢,但是那蓝衣女鬼可就真的魂飞魄散了,那样的结果一定比现在这结果要糟很多。”


“也是。”袁大叔点了点头,张是非更加的纳闷儿了,他心想这崔先生说什么呢,什么他大哥你大哥,不过听起来那晚的崔先生还保留了一定的实力啊,不过说说到这儿,他大哥到底是谁啊?听上去这么嚣张?


那袁大叔喝了一口酒,然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对了,这次你过阴,蹦到些什么新鲜事儿没?”


张是非听到这句话,顿时眼前一亮,终于说道正题上了,于是他慌忙插嘴说道:“对啊分头,这几天问你你一直不说,现在总该跟我们讲讲了吧。”


他的声音很大,那一旁喝多了正在调戏蔡寒冬的李兰英也打了个酒嗝儿,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对啊分头,给我们长长见识呗。”


这三个菜鸟对阴市的事情似乎都很感兴趣,当然了,你想啊,你现在还活着,自然会对死后的世界比较好奇,不过易欣星和刘雨迪似乎没什么兴趣,也许他们早就知道了吧,崔先生见推辞不过,便叹了口气,然后干了杯中酒,对着三人说道:“好吧,你们想听啥?”


张是非早就想好了,只见他说道:“那阴间是什么样的,之前老是听你说什么半步多一步少的,具体描述一下呗。”


崔先生想了想,然后望了望袁大叔,见袁大叔似乎并不着急崔先生回答他的问题,便请示了一下刘雨迪后,点着了一根宝贵的烟卷儿,吸了一口后,便跟张是非和李兰英讲出了那传说中阴市的门道。


原来,这阴市跟我们的人间也没什么不同,它并不是阴间,当然也不像是神话传说中所讲的那全是黑天,相反的,阴市是没有黑天的,阴市的天空总是被乌云笼罩,之所以称呼它为‘阴市’,那是因为它的面貌就像是一个市区,好吧,起码崔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阴市之中只有一条街道,街道上有甚至还有出租车,只不过是纸糊的,路的两旁是无休止的鬼魂,人死之后就是要先到这里,然后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就会看到一个广场,广场旁只有两个建筑,一个就是‘半步多’,这是领鬼心的,鬼心就等同于前往地府的火车票,领了鬼心之后进入‘一步少’的候车室,排队上车,然后就能一路前往地府,但是由于每个人生前的行为不同,功德不同,所以下车的地方也不一样,有大善之人自然能直达酆都,但是作恶之人却要半途下车,经历沿途磨难方可到达。


话说,崔先生之前确实来过几次阴市,对这里很熟悉,于是他便没花太多时间,打了辆车,直接来到了半步多,在半步多内,他跟那管事儿的鬼差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毕竟‘阴阳先生’这种类似说和人的职业在阴间是有备案的,但是要说这人和鬼一个德性,由于半步多的客流量相当之大,所以哪鬼差的态度很不好,不耐烦的问崔先生干什么。


崔先生对那鬼差说:“大哥,我这边有个朋友,死后在阳间待了几十年,现在才来领鬼心,您看您能给查查不?”


“不能”那鬼差斩钉截铁的说道。


崔先生当时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但是……”


那鬼差的头都没回,然后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好但是的,早干什么去了,跟你说法理不通人情,该怎么回事儿就怎么回事儿,让它当游魂野鬼去吧,还有什么事儿么?”


崔先生当时叹了口气,幸好他早就想到了会出这种幺蛾子,于是他便不同声色的从自己背后的包袱中将那易欣星烧给他的电视以及银票拿了出来,他说道:“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见你们太勤俭节约了,所以想来慰问一下,赞助一台电视给各位解闷儿,但是…………”


那鬼差转过了头,望着钱和电视眼睛都快飞出来了,只见他迅速的摆了摆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没什么好但是的,看这女鬼眉清目秀,想必也死心善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待好人,法理也通人情,走,这边贵宾室,我先给你俩沏壶茶,你俩慢慢等着,半个小时之内就把鬼心送上,唔,对待赞助商,我这边有贵宾通道以及豪华内部套餐(包括直达酆都贵宾票+白金版乘车须知+头等车厢+靠窗座位),保证您舒舒服服的上车,开开心心的上路。”


崔先生讲到了这里,在座的众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张是非心里想着,不用这样儿吧,怎么还带贵宾通道的呢,不就一破纸壳子电视外加几张掉色的纸钱么,怎么能让那帮鬼差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


于是张是非便问那崔先生:“不至于吧,这给钱和不给钱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说道:“死后的世界,永远是映射活人的世界,现在这社会,有钱的话你撞死个人都能判六年,活人都这德行,更可况死人了,阴市和地府的时间落后咱们现在的人世大概有五十年,正是投机倒把的好时候,而且那些鬼差说实在的,岗位不好,没啥油水可捞,因为现在的世上的‘阴阳先生’都快死绝了,没人给它们上供,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我这个赞助商,终于能让它们告别半导体走进数码化了,它们自然会把我当做上宾,没啥好说的,情理之中。”


这正是:阴市本无路,后来有了赞助,也就有了路。


听崔先生说道这里,张是非和李兰英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崔先生半边脸笑了一下,然后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将手中的烟头儿一掐,继续说道:“你还别说,这阴市修火车,修得还真不错,这次去竟然没咋等,客流量相当高,比起以前确实提速了,我把那蓝衣姐姐送上了车后,也就回来了,袁大叔你要问我有啥新奇事儿,也就这个了,啊,还有,回魂路还是那么恶心。”


“回魂路?”张是非问道:“分头,在跟我们讲讲这个呗,啊,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崔先生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边咀嚼边问道:“真想不到你还对这玩意儿好奇,还有啥事儿,你说吧。”


张是非想了想,然后有些犹豫不决的问崔先生:“其实,也许只是我多心吧,那晚,在我回家以后,我一直在想那姐姐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说它等了几十年,难道真的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大彻大悟了么?会不会太简单了………………”


听张是非说完后,崔先生顿时沉默了起来,良久,只见他又拿起了酒瓶,咕咚咚的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啤酒,啤酒的沫子溢了出来,崔先生握着被子,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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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赏的各位如有遗漏,请多包涵。)


第一百八十九章宿业循环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张是非的心里咯噔一声,然后问道:“难道,她还是…………”


说实在的,张是非心里此时真的挺不是滋味儿,虽然他早就有预感,但是从那崔先生口中说出这话,还是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那崔先生喝了口啤酒,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想想,他出生的几十年不算,但是死后的几十年来所沉淀下的爱恨情仇,又岂是你那一两句话就能够化解的呢?”


“那她为什么…………”张是非叹了口气。


崔先生又是一杯就下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血色,干这一行儿的,往往都是黑白颠倒,因为鬼怪妖邪之流往往都是半夜三更才上班儿,所以作为陪它们的陪练,这阴阳先生的夜晚才是出勤时间,更悲催的是,在这个今天你不挣钱明天就会饿死的年代,如果你白天不干活儿的话,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鬼,外加上精神压力极大,所以大多都脸色苍白且顶着个黑眼圈,如果在套个头套的话,打眼儿一瞅,都跟约翰尼德普似的。


崔先生前几天刚刚跟那极阴极煞斗过,没有休息有去阴市转了一圈儿,要知道‘过阴’这种行为是极其消耗精神的,崔先生为了那女鬼,也没有办法,纵使自己硬抗也要抗下来,所以这几天他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那煞白的阴阳脸以及黑眼圈已经彻底的将他出卖。


崔先生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张是非说道:“因为这个呗。”


“这关太阳穴什么事儿?”胖子显得十分莫名其妙。


那崔先生骂道:“狗屁太阳穴,赶紧把嘴闭上,看见你就不烦别人儿。”


悲催的李兰英今天实在是走背字儿,总是挨说,但是他自从到了福泽堂后,这也怪难为他的了,想想以前的李兰英,是多么铁骨铮铮欺男霸女的一条胖子,但是他在福泽堂打工到现在,一身的臭毛病愣是让那满嘴吐毒的崔先生给扳了过来,不光是因为崔先生能打,更多是他从心里对这分头充满了敬畏,见崔先生又骂他,他只好乖乖的地下了脑袋。


这货,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你的意思是,脑子……思想是么?”


“上路。”一旁的易欣星赞赏的说了一句,崔先生也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错,就是思想…………”


说到了这里,那崔先生便对张是非讲出了蓝衣女鬼不为人知的故事,原来,蓝衣女鬼的过去并不是张是非想象中的那般风光,虽说她这两年被崔先生将它跟董思哲撮合到了一起,但是之前的那几十年,它却是在一间破旧的废弃教室中度过的。


这些事情张是非之前便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崔先生跟他说过,说是那蓝衣女鬼死后就一直在之前自己跳楼的那个教师中等待着自己的爱人,本来她只是因为执念所以才逗留于人世,她的心中并不像害人,可是等过了几十年以后,那栋破旧的教学楼要被拆除然后盖新楼,所以他情急之下才会变成凶物黄衣女鬼,也就是半阴半煞。


张是非有些纳闷儿,然后说道:“这些你都告诉过我啊?”


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不过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遇见它的实话,其实它已经害了两个人的性命。”


它杀过人?张是非和李兰英的心中顿时一愣,回想起那蓝衣姐姐笑呵呵的脸,也不像是宰过人的模样啊?


原来,那女鬼还是黄衣服的时候,确实弄死过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身份是拆楼的民工,正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死亡,当时的崔先生才会找上它,不得不说,这一切原来真的是在因果之中,冥冥之中自由定数。


要知道那黄衣女鬼杀人的时候,是一时被煞气所迷,完全没有了思想,所以才会做错事,在之后的几年中,虽然它如愿以偿的跟那董思哲在了一起,但是心中却总是浮现出悔意,要知道,它可怜,但是那两个工人却也是无辜的啊,因为它一时的冲动,无缘无故的毁了两家人的幸福,所以,这件事也深深的影响了它,成为了它的一大恨事。


从那以后,它一直不敢再露煞气,因为它明白,可能自己的一时冲动,就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事情,幸好,董思哲寿终正寝,它想早日脱离这份孽缘,然后去地府领罪,但是不成想命运捉弄之下,董思哲被小九吞噬,落得一个魂飞魄散之下场,它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终于忍耐不住,变成了蓝衣服的极阴极煞鬼王。


刚才说了,在极阴极煞的状态下是没有思想的,一切都是靠着杀戮的本能,当众人费尽千辛万苦破去了它一身的煞气后,它便恢复了意识,恢复了意识之后,心中除了无尽的悲伤之外,另一股情绪也随之而来。


那就是忏悔,它心里明白,如果不是有崔先生一干人等的话,周围的居民都会惨遭它的毒手,要知道这几年恢复了意识后,它也不是停滞不前的,思考让它对人生以及命运有了更深刻的见解,要知道,自己虽然可怜,是的,确实,死后还要苦苦等待的男人,到头来竟是一场空,放谁身上谁能不觉得自己可怜?


可是如果呢,如果没人阻止他,那死在它手中的人何止百千?将心比心,到时候,那些悲剧又要谁去可怜呢?


当张是非跟它说出那句话后,它的心里终于明白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报应,自己死后所杀的那两人之业果今日尽数得偿,董思哲之死是为一果,董思哲之魂散是为一果,两果相报,尽在命运之中。


于是,怀揣着对自己曾经所杀两人的那份忏悔,蓝衣女鬼便不想继续下去了,它明白,即使自己再纠结,也是于事无补,只会给崔先生他们继续添麻烦,还是那句话,它等的时间太久了,其实它等的并不是董思哲,也许只是一个赎罪的机会。


之前的它太过于天真,如今终于领悟,于是便将一切放下,执着不在,由崔先生引路,希望下地府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偿还一切宿业。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宿业有很多,人生在世,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杀是为大业,虽不在‘五逆重罪’之中,但是其罪孽也是深重的,所以啊,讲到了这里再提一嘴,人生下来都有这自己的命运,这种东西,直到走完全程才能看清其原貌,中途退出的惩罚是很重的,生活虽然不能尽善尽美,但是也是唯一的存在,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或者伤害就要有轻生的念头,不可置疑的是,自杀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是自杀之后呢?还是无法脱离痛苦,往往更大的痛苦随之而来,不过那时,也许连听你诉苦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自杀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要知道,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孤独,但却并不是单独的,虽然你未曾发觉,但是因果却早已种下,母亲十月怀胎之恩,享受时光荏苒之情都未还清,怎能算得上了无牵挂?什么死了就一了百了,全是唬人的屁话而已,这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逃避,短暂的逃避所带来的,往往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伤害。


这便是天道。


原来,它是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啊,所以才将痛苦藏掖于心,抱着一颗恕罪之心踏上了阴市的道路,张是非摇了摇头,真想不到,那蓝衣女鬼竟然会想的如此之多。


“我觉得,命运对他还是不公平。”李兰英听到了这里,也不惧怕崔先生再骂他了,还是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


崔先生这次却并没有骂他,而是对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说这些的,往往都没有想明白,命运对每个人差不多都是公平的,因果的牵制之下,你不能抱怨命运,只能作出选择。”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望了望一旁的蔡寒冬,蔡寒冬苦笑了一下,显然已经明白了崔先生的意思,张是非一看蔡寒冬,也就跟着明白了。


因为蔡寒冬的那只眼睛,认识蔡寒冬之前,张是非一直不相信命运,但是现在他却深信不疑,那黄衣女鬼虽然凄惨,但是谁又能知道它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业呢?当然了,它现在已经前往了地府,这些事情恐怕都无处查询了。


不过张是非的心中却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可怜,可怜之人势必有可恨之处,这就和之前他遇见的那王守利一样,这辈子虽然老婆一个接一个的死,孩子眼睛还瞎了,可是这都是自找的,上辈子种下的恶业,没什么好说的。


张是非越来越觉得,因果这种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台极其复杂的系统,通过人的选择而觉得以后甚至来生的命运。


唯有大智慧者可以逃脱轮回,难怪人都想当神仙呢,原来是打这儿来的啊可是张是非转念一想也不对,神仙虽然能逃脱轮回,但是却也逃脱不了命运,就像是那成天露着**的老暴露狂,不也是被没作酒材料这一命运而困在瀛洲的么?


这些东西太复杂了,张是非感叹了一下,要是非要弄明白个所以然,这问题不比鸡生蛋蛋生鸡来的简单,不过他依旧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刚才崔先生所说的话,因果二字,都是由自己选择而出现的,命运是公平的。


张是非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啥时候选择了自己这个变成鸟人的命运,虽然说他曾经玩弄女人的感情,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惨啊,难道是上辈子的选择么,或者是什么时候?


张是非的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慧根启动还是神经衰弱,一旁的李胖子此时终于明白了崔先生所说,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啊,原来是这样,一报还一报,一报还压着一报啊,嘿,真想知道那黄衣姐姐的因果是什么。”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又倒了杯酒,他喝酒到没忌讳,刘雨迪显然不管他喝酒只管他抽烟,说到刘雨迪,张是非真挺佩服他的胃的,到现在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只有她还在不停的往嘴里送肉,腮帮鼓鼓的,似乎吃的正是香甜。


这次崔先生没有一饮而尽,而是举杯跟众人碰了一下后,轻抿了一口,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它的因果,咱们是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它自己会明白的,毕竟它去地府就一定要经过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张是非问道。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地府有一块儿石头叫‘三生石’么?领到了鬼心以后的人都可以再上面看到自己的因果,效果跟冬子那眼睛差不多,我想那姐姐如果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为何这么长惨的原因后,应该会释然吧,唔,就像我们知道了某种因果以后一样。”


三生石?张是非倒是听说过,但是这玩意儿确实存在对他来说,还真挺惊讶的,想想他真是太孤落寡闻了,于是他便对那崔先生说道:“哎分头,今天就是今天了,你接着把地府的事情将一些给我们吧,保不住哪天能用上呢。”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地府这事儿,从现在说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说的完,你挑重点吧,想听哪方面的?”


“美女”李兰英见刚才崔先生没骂他,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兴高采烈的说道:“地府美女多么?”


“滚犊子,一边儿凉快去。”崔先生皱了皱眉头,对着李兰英又是一顿臭骂,众人又是一顿哄笑。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李兰英这记吃不记打的货,好色这毛病这两天刚好点儿,没想到现在又犯病了,不过那晚要不是李兰英,估计众人还真就拿那蓝衣女鬼没辙,张是非心里明白,自己这兄弟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关键时刻却对靠谱儿,现在听李兰英想知道美女,张是非也不忍他失望,毕竟问这些问题就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嘛,不过张是非也不好直接说想知道美女,这不是自己找骂么,他没那么傻,想了想后,他便对那崔先生说道:“就说说地府里有名的人吧。”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地府里哪有什么名人啊,都是名鬼。”


“那就错了。”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易欣星拍了拍崔先生的肩膀,然后说道:“你上次回来时不是说了几个么?闹地府的那几个。”


“哎呀,瞧我这记性。”崔先生恍然大悟,然后转头对着张是非李兰英他们说道:“你们还真别说,地府里面还真出过几个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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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2: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九十章风雨前的安静


听完崔先生这么说,李胖子眼神一亮,他本来想问这里面有没有女的,但是他忍住了,这次长了个记性,给了张是非一个眼色,想让他问。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自然明白李胖子想说什么,但是他却没敢吱声儿,虽然说崔先生对他比对胖子强一些,但如果他就这么直接跟崔先生说‘有美女没’这种话,估计以崔先生的性格照样儿会二话不说脱了皮鞋往张是非的脸上招呼的。


于是他便问道:“名人?都谁啊?”


“大师兄呗。”那崔先生说道这里,竟然跟易欣星他们一起笑了起来,张是非倒是有点纳闷儿,什么大师兄?一旁的李兰英有些不解的问道:“那是……分头哥,我能说话不?”


崔先生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李兰英这才开口说道:“大师兄是谁啊,你们师兄弟么?”


他话一说完,易欣星又乐了,只见他对李兰英说道:“这笨呢,西游记没看过么八戒。”


我x原来是猴子张是非李兰英连同那蔡寒冬听完易欣星的话后都是满头的黑线,心想着分头和呆子这哥俩咋就这不着调呢?齐天大圣都干出来了?


这玩笑开的,实在是太不伦不类了,于是张是非苦笑着说:“不对啊,那不是书里面的人物么?怎么还真有?”


崔先生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其实我们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书里的人物呢?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剧本,只不过我们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了解自己剧本的大纲,不要去怀疑任何的事情,不要让任何的东西蒙蔽你的双眼,专心做你自己的角色,这样也许会更快乐……好了,不废话了,咳,最近废话有点多,说正题吧,刚才我说的,确实是真话,想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但确实如此,你要明白,酆都这种地方是货真价实的有进无出,即使出去了也是另外一个人,但是大师兄却能做到群嘲地府无压力,是为恒古第一人。”


去你个无压力,去你个第一人,见那崔先生满嘴又开始跑火车,张是非心中这个不屑,心想着第一人个屁,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有大师兄,可是丫充其量也就算个名猴儿,或者名猿,也不算名人啊。


所以,这张是非还是决定自己被崔先生给忽悠了,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老板呢,于是张是非只好苦笑了一下,边给自己倒酒边对崔先生说道:“恩,了解了,还有呢?我真有点弄不明白,你说的名人定义是什么。”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后便对张是非说道:“能大闹了地府的就算名人呗,自古以来能跟地府对立的,到现在为止就三个,一个是大师兄,刚才已经说过了,想必电视剧你也看腻了,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强制播放,现在说说第二人,这第二人有点门道,他的名字叫做华光祖师,他跟咱们一样,都是搞修行的,不过他修行的比咱们狠,得道成仙了最后。”


“额,是么。”听崔先生嘴里说出‘得道成仙’这四个字儿,说实在的,张是非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能是跟他得经历有关吧,张是非明白,人要是‘得道’以后就会先去瀛洲报道,在刘伶的那个村子里窝上些日子才会正式挂牌儿成仙,这让张是非和李兰英打心眼儿里不怎么感冒,什么狗屁神仙,一堆老犊子。


一说神仙,张是非和李兰英的脑子里又浮现出能睡成骷髅的老年痴呆陈抟以及那常年把小兄弟露在外面晒太阳的矮子刘伶,还神仙呢,我呸。


那崔先生继续说道:“要说这华光祖师成仙以后却十分的异类,并不像是别的神仙那样,自己成仙,现世的爹妈都撒呦那拉抛在脑后,他成仙以后,时常惦记着自己家中的老妈妈,于是一日安奈不住偷偷溜下界来想探望一下自己年迈的母亲,可是没想到的是,天上一日,人世间早已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母亲早已身亡,华光无比悲痛之下,竟算出自己的母亲此时竟然在地府受苦,于是他便不顾一切的闯入了地府。”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故事,心里想着,别说,这个还真比大师兄的那个有意思多了,于是他便问道:“然后呢?”


那崔先生说到:“别着急,你听我往下讲啊。”


崔先生的口才确实不错,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虽然大半的人都听过这个故事,但是他们也很乐意让崔先生再将这个故事向下一代阴阳先生们讲述,毕竟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崔先生说,那华光祖师临行前,有很多仙家道友阻拦,他们对华光说,你早已得道,尘缘以了,此去地府,必定是万劫不复,而这你又是何苦?


那华光坚毅的回答道:生我者我母,养我者我母,今我母受无边苦难,去救则万劫不复,不救则永生苦楚,有何分别?说罢,华光便毅然决然的前往了阴市。


果然是条好汉,张是非听崔先生讲到了这里,心里不由的开始敬佩起这个神仙了,感情神仙里也有这么血性的爷们儿啊,张是非感叹道,那华光说的话很对,生他养他的都是他老娘,如果成了仙以后连娘都不认了,还这神仙跟孙子又有什么区别?


崔先生见众人被故事吸引,便又继续讲了下去,那华光祖师本是小神,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神仙鬼怪其实跟凡人都一样,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你一毫无背景的片儿警,独自一人去求一个监狱长让他放了你牢房里的母亲一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华光本想说服阎王,高高在上的阎王自然不会听一个小神的屁话,多次交涉无果后,华光终于爆发了,他前往了地狱,抓着机会再十八层地狱里挑起了暴*,一次性的放出了恶鬼八百万,顺便趁乱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纯爷们儿”李兰英不住的举起了大拇指,太过瘾了,这才是真汉子啊。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别夸的太早,凡事都有两面性,其实咱们现在社会里会有诸多妖魔鬼怪,也是拜他老人家所赐,那八百万恶鬼被放到人间,从此人世间便永无宁日了,虽然说最后那些鬼魂尽数被抓回,但是这一举动打破了天道的格局,所以妖魔鬼怪便趁机繁衍生息,我们人间为了对抗这些个脏东西,便延伸出了洗手各派索偿专门对抗邪秽之物的职业,也就是我们阴阳先生。”


“照你这么说,那花光祖师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得上我们的祖师爷了?”张是非问道。


“可以这么说。”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只不过,心里知道就得了,我们这一行,注定见不了光,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也没有任何的背景,这样最好,明白么?”


不明白,张是非心里暗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那崔先生似乎说上瘾了,便又对众人说道:“不过花光祖师之后的故事更加离奇,还跟咱们渊源极深,但这里就不细说了,刚才说了两个,严格上说,他们都算不上什么名人,因为一个是猴子,就算是他通人性吧,还有一个是神仙,但是这神仙却比一般的人还像人,接下来我说的这个,却是货真价实的‘人’。”


“等等。”张是非听他说道此处,不禁插话道:“你说人?人也闹地府了?”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了,这个人可真是我偶像,他的名字,叫做‘小银龙’。”


小银龙?这名字听上去真土,好像是山寨版的白龙马,张是非心里想道,都说白龙马蹄儿朝西,托着唐三藏带着仨儿子,可是电视上也没演它下地府救妈啊,更何况它妈应该是龙吧,这应该算得上是种族纠纷了吧,等等,我想啥呢?张是非摇了摇头,怎么又开始胡斯乱想了。


只见那崔先生说道:“那小银龙相比之前那两个人,虽然说力量上可能比不上,但是最大胆的一个,他重创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大闹了地府之后便文献上便没了记载,不过即使到了现在,地府还立着他的雕像,作为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这是何等的殊荣。”


确实,张是非心里想着,都把地府给闹了地府还给立像,确实是一号人物,虽然牛头马面他没见到过,但是无常他前些日子刚碰见,那老吊死鬼的威力,简直让他不敢直视,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类可以将其重创,真是不简单啊。


不得不说,这正是看山跑死马,别人永远是最猛的,张是非忽然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心里感叹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像是崔先生所说的那三位一样呢?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一旁的那刘雨迪终于吃饱了,这饭量,不得不说,李兰英都吃不过她,真是纳闷儿了,她吃这么多的东西,为啥都不胖呢?这些脂肪卡路里都消化到哪儿去了?只见她伸直了细腰,擦了擦油腻的小嘴,然后好像十分幸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才恢复了之前的那淑女形象,只见她对着袁大叔笑着说:“大叔,还是你这儿的东西最好吃了。”


他们是老相识,袁大叔似乎很疼这刘雨迪,他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却笑的十分开心,爱吃就好,爱吃就好,他说道。


刘雨迪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看表,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不早了,咱回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跟那袁大叔聊了几句,便结账领着大家出门了,今天晚上似乎很适合散步,空气不冷不热,夜风吹在脸上十分舒服。


崔先生心情很好,走在了最前头,张是非跟他并肩而行,见他们与后面的刘雨迪拉开了些距离,张是非这才开口轻声问道:“哥,你打算咋整。”


“什么咋整。”崔先生有些愣了。


张是非小声的说道:“那董珊珊呗,你不是说她要找你么,给你打电话没?”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八卦了。”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打了啊,明天我俩见面。”


张是非心里一愣,他见这崔先生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不由的说道:“你打算怎么见啊,不告诉刘姐?”


崔先生耸了耸肩,然后对着张是非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更何况……我即使不告诉刘雨迪,这丫头也会算出来的。”


说到了这里,崔先生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刘雨迪正望着他,若有所思的笑着,她的眼睛再黑暗中炯炯有神,仿佛已经洞彻了一切似的,崔先生顿时苦笑了,他趴在张是非的耳边小声的对他说道:“看见没,你啊,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会算卦的,这都是经验。”


张是非听到后也苦笑了,他心想着,我不要你这种经验,要说崔先生和刘雨迪这俩人还真有一闹,张是非平时都看在眼里,比如崔先生来说,他一个月只能抽一盒烟,这就是刘雨迪规定的,也是崔先生亲口承诺的,但是男人都明白,有的时候自己的誓言跟自己的做法有些不一样,比如有时情绪上来了就多抽了两根(特别是这两天),可是以后怎么办呢?


崔先生只好便向的藏烟,他不敢多藏,顶多一根两根的,藏在福泽堂屋子里的隐蔽角落,可是奈何这刘雨迪却十分的神奇,只要埋进屋子里,帮着崔先生打扫的时候,都能将那些烟尽数翻出,更绝的是崔先生的钱也是刘雨迪帮着管,崔先生想藏点私房钱都不行,就算藏到内裤里都能被刘雨迪发现,可见,这会卜算的女人有多么可怕。


幸好梁韵儿不会算卦,这一点张是非十分的欣慰,不过一想到梁韵儿,张是非便又叹了口气,明天,明天梁韵儿便回到哈尔滨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他望了望崔先生,心里想着俩人的命怎么就这么像,都是明天要解决感情问题,但崔先生跟张是非比,毕竟是老油条,张是非此时有点先跟崔先生说咱俩组团去算了,但是一想,这样太不方便,有些话反而更说不出口,算了,各安天命吧。


走到了路口,由于天已经很晚了,崔先生特别放了两人的假,毕竟明天都有些事情,于是李兰英和张是非便打了个车先走了,他俩上车后,张是非在车子里见到那崔先生似乎在跟蔡寒冬说着什么,张是非刚想将脖子伸出车窗询问,计程车便开动了,张是非心想算了,自己别这么八卦下去了,跟老娘们儿似的,爱说啥说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出租车便载着这俩人在午夜的街道上行驶,一排排的路灯闪过,街道仿佛没有尽头,张是非坐在前排,从车窗中望出去,城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天上的月亮已经变圆,就好像是少女的那啥一样洁白。


明天,将几人欢喜几人愁呢?张是非叹了一口气,他叹气时闭上了双眼,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街角处正有一个黑影在注视着这辆计程车,那显然是个人影,站立在楼层的阴影之中,那眼睛没有眼白,有的,只是丝丝的邪气。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几天以前,在蛇洞山的蛇洞之中,那燃西大发雷霆,众高级卵妖都不敢言语,生怕再惹到正在气头上的母亲,幸好,那卵妖小五的一句话使燃西稍微平静了一下,它对着身前的众卵妖说道:“现在小八小九全部惨死在人类的手上,这事,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卵妖这才敢小声的讨论,那竹竿男觉得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便起身说道:“母亲,事到如今,只能多派几个兄弟一起去了,算我一个,我定要将那杀我手足之人碎尸万段也好解解咱们的心头之恨。”


听完竹竿男的话后,燃西没有言语,而是转头问了问还跪在一边的鼠哥,只见他说道:“小一,你有什么意见么?”


那中年人外表的鼠哥低着头,说道:“没有。”


这两个字说的是毕恭毕敬,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又转头问那老五:“小五,你说呢?”


那小五想了想,然后说道:“母亲,我觉得这么做不妥。”


竹竿男皱了皱眉头,见自己提出的计划被否,心中难免不悦,但他深知这老五的厉害,于是也不敢想对光头老十那般的造次,燃西说道:“额?为什么呢?”


老五想了想,然后对着燃西柔声说道:“因为母亲计划在即,十二又下落不明,我们不能再损失任何的兵力了。”


那竹竿男听老五这么说,顿时再也忍不住,它冷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老五不阴不阳的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怕了那几个人类?还要忍了这个窝囊气?难道被杀的不是你的兄弟么平时的盛气凌人哪儿去了?”


竹竿男的话显然还有别的含义,别人不知道,但是那地上的老十却十分明白,他知道这是竹竿男故意说的,显然要让那老五在燃西面前下不来台。


但是那老五却并没有生气,表情依旧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不愿意低估任何的敌人,我想,小八小九就是这么死的吧,另外,不要用兄弟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你口中说出就是一种亵渎,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团结,现在为什么忽然转性了?”


“你…………”这波澜不惊的一席话,呛得那竹竿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众卵妖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确实,他们这些卵妖,明面上是兄弟,暗地里却只是独立的武器罢了,你见过哪个砸人的锤子有感情的?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算了,别吵了,小五,说说你的想法吧。”


(两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荐~~同时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piailou,只是大蛇丸,酒馆小调,胡萝卜贩卖户,忧伤的45°,洋果子杜,热小狗,蒲公英_约定,碎月无聊,腹黑的小毛驴,感谢甜菜小汤和当哩当的588谢谢)


(这些日子更新确实晚了,抱歉,所以我决定明天开始提前更新,多谢支持,明天见)


第一百九十一章返程列车


老五想了想,然后对着燃西柔声说道:“我认为,现在贸然开战并不是上策。”


他的话很轻,但是一字一句众人都听的是清清楚楚,那光头老十与竹竿男两个平时虽然不和,但是此刻他俩的心中却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哼,懦夫。


别的卵妖们也都没开口,母亲此时的心情阴晴不定,似乎这样的场合中插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拿竹竿男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典型。


这就是有智慧的好处,于是众卵妖选择了沉默。


燃西对着老五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说出来吧。”


那老五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以我们兄弟的力量,人类根本不能匹敌,可是为什么小八小九还会惨死呢?想必对方一定不是普通的人,还有母亲你所说的那两个我们的天敌,我怀疑,他们已经统一了战线,毕竟小十他的眼睛看不见战斗时的场景,所以,我觉得,在开战之前,先摸清楚他们的底细是很重要的事情。”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竹竿男打心里鄙视这这老五,但是那燃西似乎觉得它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它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开口说道:“那就这么做吧,你们之中谁愿意去做这件事?”


它话一出口,一旁便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母亲,让我去吧。”


众卵妖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此人身穿了黄衣黑裤,一头其耳的碎发,一张脸长的可以,,一道花纹似的纹身从左耳到右耳,正好将上脸与下脸分隔开来,双目浑圆,没有眼白,棕色皮肤,紧绷的肌肉。


这声音老十很熟悉,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是谁,正是那平日里为他传话的老七,燃西见老七站了出来,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小七,你这次去,责任重大,希望你能耐住性子不要布你弟弟妹妹的后尘。”


那长脸老七看上去十分的稳重,见母亲跟他这么说,便沉声回答道:“母亲请放心,给我些时日,我一定将那些人的底细摸清,除此之外,不会耽搁时间。”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问那一旁的老五:“小五,现在我们的进度如何了?”


那老五回到:“在冬天第一片雪花飘落之前,一定能完成。”


“也就是时间不多了么?”那燃西轻声说道,说完后它又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那小七说道:“小七,你这次下山,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刚才已经说了,而第二件事,则是一定要找到十二,并且带它回来,明白么?”


小七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明白,母亲,如果我找到十二后它不跟我回来,那怎么办?”


它这话说出口后,又让燃西沉默了一会儿,只见它想了想,然后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它不跟你回来,你就把它的卵精带回来,明白了么?”


众卵妖听完这句话后,包括那小五在内,心里都猛然一沉,它们这是第一次见母亲如此愤怒,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残忍,卵精,也就是妖卵结晶,这东西无异于是他们的心脏,那光头老十心里暗暗想到,看来这次母亲是真的要爆发了,如果那十二不回来的话,恐怕难逃魂飞魄散的命运。


小七也愣了一下,但是它的眼神中转瞬又浮现出了一抹残忍,只见它弯腰行礼,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明白了母亲。”


燃西见众卵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心中明白其实它们都在害怕,怕杀了十二后,他们也会遭受同等的命运,于是燃西便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你们要理解我,那一天马上就要来了,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希望有任何的差错,对了小十。”


光头老十听到燃西叫他,慌忙抬起头来,那燃西问它:“十五怎么样了,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那光头老十慌忙回道:“母亲,上次小八追踪十五的时候,它们似乎发生了打斗,最后小八的妖气消失,但是我能感觉到,十五的妖气却并没有消失,只是减弱了很多,相信只是受了重伤,妖气越来越弱,最后感觉不到了。”


听他说完后,燃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五说道:“如果十五受了重伤,它就不足轻重了,如果你看见了它,就随手除掉,如果看不见,就不用管它,让它自生自灭吧,明白么?”


“明白”小七斩钉截铁的说道。


燃西说完后,便又坐在了石椅之上,似乎洞中弥漫的妖气已经消失,那团绿色的火球又恢复了平常时的模样,燃西此时似乎十分疲倦的样子,只见他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你们去忙吧,老十你将小九小八的卵精方位告诉小七,小五留下,剩下的去吧。”


“是”众卵妖们应了一声,然后各自退出了山洞,虽然他们表面上没说话,但此时却都是各怀心事,那竹竿男和光头出洞之前回头望了望燃西身旁的老五,眼神中露出了歹毒的光芒,很明显,今天这件事情,老五又胜过了它们,而那鼠哥确实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十分的平静,只不过小眼睛里闪烁着不同往日的光芒。


时间拉回,地点是哈尔滨江北区。


由于昨晚跟崔先生他们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喝多少,但是一觉醒来,张是非还是觉得他的头十分的疼痛,还没有睁开眼睛,这种感觉便已经袭来了,这是宿醉的标准反应,让张是非很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很恶心。


张是非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阳光再次透过落地窗照在了地板上,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坐起身,看来,自己这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不然不会出这种效果。


张是非穿着一条短裤就起身下楼,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想不明白,本来自己都不怎么用的身体,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憔悴?他竟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那一头碎发中竟然出现了白头发,零星儿的几根儿,就好像是那煤堆里的雪花儿一样扎眼。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精神果然是**的支撑,虽然自己的肉身根本没受过伤,但是精神上却是满目疮痍啊,他大爷的。


算了,管不了许多了,张是非又回到了楼上,刚推开屋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短信,张是非从桌子上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梁韵儿发的,上面就一句话:亲爱的,我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就到了,你能接我一下么。


张是非望着手机,又苦笑了一下,他心想着,别叫亲爱的,我现在受不起啊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他依旧用大拇指按了一个‘能’字,发了回去。


之后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梁韵儿又回了条信息,张是非没敢再回,中午之前,李兰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怎么办,用他陪不。


张是非自然说不用了,有胖子这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还摊个什么牌啊,电话那边的胖子见他不用,便对他说道:“不用拉倒,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泡妞了,啊对了,也不知道分头咋样了,你俩真有一闹的,都为这破事儿。”


“泡个屁妞。”张是非骂道:“又忘了你脖子上那块儿东西了,唉,算了,你自己也小心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说实在的,他也挺担心那分头的,也不知道崔先生今天会怎么跟那董珊珊说,看他昨晚的神情,估计应该会很轻松吧。


吗的,怎么别人做起来很轻松的事情,自己要去做才发现是这么难呢,差距不用这么大吧张是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无聊的消磨时间。


时间这种玩意儿,其实还是很快的,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是非望了望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该走了。


于是他穿戴完毕,望着镜子里人模狗样儿的自己,不由的自嘲的笑了一下,尽管之前已经有准备,但是还是会紧张啊。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紧张一点儿蛋用没有,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镜子说道:“张哥,没事儿,你要相信自己,力量在心中。”


也不知道为啥,张是非对着镜子整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儿时巧乐兹雪糕的广告语吧,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这已经养成习惯的胡思乱想,也并不是全好处啊,怎么连伊利都整出来了。


张是非确实属于夹心儿的,虽然说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但是一物降一物,面对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力量怎么都蹦不出来,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叼着根烟就下楼了,今天的阳光很刺眼啊,让人不敢直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天女鬼显灵还是节气真的要变幻了,路两旁的树木叶子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秋天真的来了,代表着今年的夏天已经一去不复返,唉,今年的夏天说起来还真够让人怀念的,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张是非做梦也想不到的,这时光使一个狗屁不会四六不懂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驱魔人兼妖怪双重身份的阴阳先生学徒。


几个月经历的爱情,却有经历了无数轮回,足矣铭心刻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嬉笑怒骂间青年已经悄然成长,内心慢慢的成熟了起来,这怎能不让张是非感慨命运的奇妙?


算了,还是不想了,张是非晃了晃脑袋,然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哈尔滨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哈尔滨火车站,张是非认为这里是最能体现出众生万象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见穿金戴银的大老板,同样也可以看见没有双腿坐在一块儿破木头板子上的乞丐,可以看见身着热裤吊带儿露后背的时尚美女,也可以看见身着迷彩装工作服背着大包小包脸庞被晒的黝黑的农民工,有人在车站旁冷气十足的肯德基中小口的吃着鸡腿堡,也有人盯着太阳坐在广场的行李上啃着满头就着榨菜。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市井百态皆出于此,他们的身份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不是重归,就是别离,张是非站在出票口前的广场上,他的身边是拥挤的人群,或笑或麻木,张是非忽然想在他们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可是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到底是属于哪种人呢?他苦笑了一下,点着了一根烟,一旁的一个小姑娘对他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直翻白眼儿,似乎很讨厌香烟的味道,说实在的,这要放在张是非以前,早就破口大骂了,吗的,你怕烟味儿就滚远点儿啊,这么大的地方呢,非得站我旁边?


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明白,这毫无意义,于是便默默不语的走出了很远,望着出票口上方的LED显示屏,上面不断滚动着列车时刻表,广场上的喇叭也每隔一段时间便广播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众人某某车次因为某某原因晚点了,对此深表歉意。


深表歉意这四个字儿听上去就跟强烈谴责一样,毫无意义,张是非心里想着,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趟列车进站了,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就是这趟车,梁韵儿就是这趟车回来。


不一会儿,出站口处便涌出了一大堆的人,同时,接站的人也是一拥而上,就跟非法集会似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举牌儿的,不是某某某我在这里,就是某某某学员欢迎你,额,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中年大娘,他们会拽着你的胳膊然后问你:“小伙儿,住店啊?”


住你妹,我本地人,张是非挣脱了一个大娘的魔掌,也向前挤去,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试图寻找自己那想爱又不能爱的人儿,但是过了五分钟却还没有看见,这不由的让他挺纳闷儿的,见这人群都要散了,出票口也要关上了,他不由的拿起了电话,播了过去,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喜欢疑神疑鬼,现在寻不见那梁韵儿,打电话又关机,不由得让他忽然害怕了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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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无法开口的话


应该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张是非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同时额头上却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心,要知道现在他们跟卵妖那边即将展开苦战,会不会这是它们搞的鬼?而且上次在密山的时候,那卵妖十五想必已经知道了这梁韵儿和他的关系,一想到十五张是非就头疼,这孙子什么招儿想不出来?上次它被那小八给爆掉了好几块儿妖卵结晶,现在肯定是元气大伤,万一这孙子抓住了梁韵儿跟他谈条件怎么办?


张是非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额头上的冷汗都没来得及擦便迈步走上前去,那验票的中年妇女横了他一眼,用带着白手套儿的右手对他直挥:“别挡着,要接站离远点。”


我接你二大爷啊张是非此时心中火急火燎的,哪儿还顾得上许多?于是他便对着那中年妇女吼道:“我有急事儿要进去,给你钱买站台票还不行么?”


那中年妇女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只见其皱了皱眉头,然后白了张是非一眼:“买站台票去屋里,然后从屋里进,这不让进。”


哪他大爷的这么多说法啊情急之下张是非心头的火噌一下就窜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对着那检票的大喊道:“我去……”


“嘻嘻。”就在他刚想喊出‘我去你X了个X’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娇笑,这笑声愣是将张是非心中的怒火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不会错这是梁韵儿的声音


张是非慌忙转过头去,只见那梁韵儿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他捂着小嘴儿正咯咯咯的笑着。


太好了,她没事,张是非那紧绷的神经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冷汗,同时心里苦笑的想着,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应该是经常跟卵妖们战斗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吧,不管是什么事情,稍微有点不寻常就会跟妖怪以及超自然现象联系到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梁韵儿应该是早就出来且发现了张是非,为什么她不早点过来,而是要让张是非着急呢?


张是非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他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眼前一晃,一阵香风钻入了鼻子,梁韵儿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这让他很是惊讶,刚要出口的抱怨之言又硬生生的被咽进了肚子里,梁韵儿抱的很紧,完全不理会出票口前那些个路人甲乙丙丁的眼神。


张是非只感到胸前一阵柔软,他并不是死处男魔法师,自然是明白此为何物,不过他虽然不是处男,但也度过了好一阵高僧似的生活,梁韵儿若有若无的体香登时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刚想挣扎,怀里的梁韵儿便发出了有些埋怨的声音:“再让我抱一会儿,别动。”


我也不想动啊大姐,张是非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红了,今天出门之前,他可以为了显得不重视梁韵儿,而换上了一身背靠背的运动装,那宽松的裤子平时穿的挺舒服,可是现在被梁韵儿如此紧密的一抱可就要了亲命了,眼见着充血就在眼前,张是非此时心中不住的辱骂自己:让你穿运动裤让你穿运动裤


很显然,那梁韵儿也感到了一丝异样,毕竟现在天气还是很热,梁韵儿穿着一件露着肩膀的大T恤以及热裤,张是非的反应她自然是能够感觉的到,只见她一愣,然后红着小脸松开了手,望着张是非笑着。


天,她不笑还好,这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张是非都有点想找个地缝给串地龙作伴儿去了,一旁有心的路人甲也发现了这异样,有四五十岁的大叔报以感慨的眼神,这就是青春啊,还是年轻好,也有无意的少女露出了鄙视的目光,心想着这个臭流氓,八辈子没见过女的啊,当众立正不嫌害臊。


张是非只能苦笑,他不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但是这心上人如此性感火辣的拥抱谁能受得了?唉,算了,让你吗穿运动裤,让你吗穿运动裤


还好,常言道,只要不望风,遍地皆茅坑,试问这老些人谁认识他啊,张是非镇定了下心神,以电视剧里常用到的桥段,咳嗽了两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同时对着那还在脸红的梁韵儿说道:“你……出来怎么不叫我一声,躲我后面干什么,知道我有多担心。”


那梁韵儿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甜,知道这是张是非关心她,于是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嘟着个小嘴说道:“我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红颜祸水啊,这话可真是没错,梁韵儿好似撒娇的话语听在了张是非的耳朵里,顿时他方才心中那少少的不快就以每秒钟七十码撞死人下车还捅八刀的速度与漏*点迅速的飞向了遥远的毛里求斯。


张是非又哭笑了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现在知道梁韵儿安全就行,但是梁韵儿的话他实在是有点不敢回答,他望着梁韵儿,心里想着,我当然想你了,可是我要是说实话,估计以后也只能想你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梁韵儿江边的布包,对着梁韵儿说道:“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


梁韵儿心中哪里知道张是非的想法啊,何况她现在正是满心欢喜的时候,张是非回不回答似乎又有些不重要了,他听张是非这么说,便也没想什么,于是便上前拉住了张是非的右手,然后对他娇笑道:“恩啊,火车上的东西好贵,不敢买,弄的现在好饿,走吧,先回我学校,要大吃一顿咯。”


说完,她也没理会张是非那有些说不上来的表情,便拽着张是非的胳膊迈步向车站打车点走去,她现在的小模样跟不久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是啊,现在的她自由了,没有压迫没有债务,也没有不情愿,可以说她现在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她是苦命人,这一点张是非是明白的,她现在笑的这般开心这般爽朗,就好像那雨后从云彩里露出头角的阳光一般,没有一丝的伤心,没有一丝的苦楚,张是非不忍心抽出手来,只好任由着他挽着,两人走在火车站前的广场。


今天的天好蓝,张是非抬头望去,秋高气爽说的就是这种天气吧,零零星星的云彩就好像是棉花糖一样,看上去就想咬上一口,张是非心里想着:就这一次,让她先高兴一天吧,所有的事情等晚上再说。


惰性,这可以说是他最软弱的一根肋骨,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让笑容又从梁韵儿的脸上消失。


打车点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交通拥挤造成的,这没办法,梁韵儿挽着张是非的胳膊一直没有放开,她真的很开心,笑的很甜很甜,然后不住的对张是非说这说那,惹得一旁的路人不住侧目观望,都说笑容是女人最贵的化妆品,这话真没错,本身她的容貌就十分出众,再加上这份笑容,一时间都让张是非有些不敢直视,要说在路人的眼中,美女诚可贵,但是美女的身边要是没有男人那就价更高了,往往美女身边的男人是要遭受到唾弃的,就像是周围的几位小伙儿,望着张是非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好白菜都让猪供了的憎恨。


张是非心中这个无奈,望着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心想着你们不用这么看我,其实我也没尝过葡萄味儿呢,他大爷的,更可气的是张是非身后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帅哥,竟然用手机放起了那零七年曾经风靡一时的重金属摇滚之《爱大了,受伤了》,那歌词听在此时张是非的耳朵里简直就跟让猫挠了一般:“挨打了吧?受伤了吧?这就是为爱付出的代价。”


代价你大爷张是非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位哥哥如此复古,竟然还放这种歌儿,真够一闹的。


梁韵儿倒是没有发现路人的眼光,依旧对着张是非笑着,说一些好像小女孩儿才说的话,估计是她立世太早,之前没有机会,所以现在才要说个痛快吧,等上了车以后她才安静下来,张是非心中不由得感慨,看来自己确实是跟妖怪斗的时间太久了,总是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欢快平常的气氛。


要说上次密山之行以后,梁韵儿跟何家的关系就两清了,所以她自然跟那何事成划清了界限,听梁韵儿说,由于何谦被‘野熊’给吃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何事成那废物有些适应不了,所以暂时休学在家,张是非冷笑了一下,活该,这没啥好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傻*之处。


幸好梁韵儿还可以住在学校的宿舍里面,于是张是非先陪她去了她之前住的那间公寓收拾东西,她以前十分的节省,公寓里面只有一些衣服和书,两个皮箱就够了,搬完家后,两人都忙出了一身汗,梁韵儿跟自己的同学们说了几句话后,便拉着张是非吃饭去了。


两人来到了学校旁一家装修还算典雅的烤肉店,点了些大片肉蔬菜筐后,便做了下来,张是非渴了,就又要了两扎啤酒。


啤酒下肚,整个人也就跟着凉爽了起来,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她一直在笑,张是非不由得感叹道,这真是世事难预料,记得上次跟她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满面的愁容,而且还哭的不像个样子,不过这还没过多久,两人再单独出来吃饭,彼此的心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只不过有点儿像孽缘呢?张是非苦笑,梁韵儿见他没缘由的笑,便歪了歪小脑袋,然后微笑着问他问他:“笑什么呢?从见到我就开始傻笑。”


原来女人的头发长的这么快,记得张是非第一次遇见梁韵儿时,她的头发踩到肩膀,但是她现在的头发却已经盖住了锁骨,她的体型纤细,胸却不小,幸好T恤儿比较宽大,看不出来多少端倪,不过方才张是非已经试过了,确实很壮观,左边露出了香肩,奶白色的皮肤很有光泽,发丝滑落,梁韵儿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个细微的动作又让张是非有些眩晕。


他竟然有些看的痴了,张是非在心里暗骂自己:吗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定性了?


梁韵儿见他望着自己,也没恼怒,反而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只见她对张是非说道:“我脸上有花儿么,这么盯着看。”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慌忙又举起酒杯,然后咕咚咚的往肚子里灌着啤酒,没一会儿,肉上来了,两人便开始吃了起来,谈话中,张是非尽量避开那些可能会触及到四舍二劫的话,虽然他曾经对梁韵儿说出过一些足以遭受诅咒的话,但是那时的梁韵儿毕竟没有表态,所以应该不算,但是现在不同了,张是非明白,为了以后着想,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诅咒所和谐。


吗的,张是非暗骂道,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身上的诅咒简直就是一个绿坝花季护航啊,这不让说那不让说,可是两人在一起能说什么啊,弄到了最后十句话里面有六句是敏感词,搞的他这个头疼,梁韵儿问他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他只能推脱是这两天有点着凉。


都说酒壮怂人胆,等饭吃了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也各自喝了近两扎啤杯啤酒,梁韵儿本身就很能喝,这是在狼嚎里面练出来的,张是非现在却已经没有以前能喝了,两杯下肚,便有些上头,他望着那喝完酒以后脸颊有些微红的梁韵儿,忽然觉得现在这个气氛似乎很适合跟她摊牌,毕竟总逃避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对她说出:‘咱俩现在还太小,你能不能再等我个一年半载的’这句话。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是非想到,于是他有让服务员上酒,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后,便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那梁韵儿抢先说了:“对了,我妈还给你拿吃的了呢,一会儿去我那儿取啊?”


一句话,又把张是非到已经嘴边儿上的言语呛回了肚子里,张是非尴尬的笑了一下,气氛又不对了,于是他只好问道:“阿姨也太客气了,都说没什么了,带什么吃的啊,这边又不缺吃的。”


梁韵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从我家走之前,不是说喜欢吃我家小鸡下的笨鸡蛋么,我妈妈煮了四十三个,让我给你,啊,还有胖子和易哥,她说这边的鸡蛋没有那边的好吃。”


张是非听到这句话后,心里顿时一阵温暖,这有人想的感觉确实好啊,想想自己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梁韵儿的母亲竟已经记在了心里,不由得让张是非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着想着,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儿,这怎么还整出单数了呢?而且还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于是便对着梁韵儿说道:“你不是说你在火车上没吃饭么,有煮鸡蛋为什么不吃啊?”


梁韵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柔情的望着张是非,然后说道:“其实……我妈临走前也给我煮了三个让我在车上吃,但是,我一想你爱吃……哎呀,我又不饿,没什么的。”


张是非愣住了,他望着眼前的梁韵儿,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哭,为了让张是非开心,却宁可自己挨饿,这样的女人,让张是非用什么勇气说出可能会伤她的话?
第一百九十三章特殊的嗜好

“亲爱的,明天你打算怎么过?”酒足饭饱,梁韵儿用手肘支着小下巴,笑眯眯的问着张是非。

张是非望着梁韵儿,此时的他心里乱的可以,明天是什么日子他自然知道,七夕么,东方情人节,说到这节日,本来以前张是非是很喜欢的,毕竟对于这登徒子来说,这无疑是泡妞儿的两大至尊节日之一,和西方的二月十四一样,很多东方中小学校里面的小情人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入洞房,张是非之前勾搭的那些个女人也是如此,随然她们都口口声声美其名曰为了坚贞不渝的爱情,但张是非明白,这不过是这些个拜金女钓小哥儿的借口罢了,是她们却可能都不知道牛郎织女这故事是怎么回事儿。

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讲的是一个胸大无脑的**无知少女春游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脱光了衣服下河洗澡,恰巧被一个农村养牛大户发现,养牛大户在自己的好基友老黄牛教唆下,偷走了无知少女的内衣,并以此要挟无知少女,无知少女迫于养牛大户的yin威,终于堕入了火坑,在一棵老榆树下领了结婚证儿。

张是非很纳闷儿,这按常理来说,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的行为,这他大爷的完全可以算是**罪啊怎么到最后那无知少女还真爱上一个臭养牛的了呢?难道被强迫还能强迫出感情儿?还如此死心塌地,被拘留了以后利用一年一次的探监机会跟那养牛的相会,这到底是为什么?

知道后来,张是非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这个节呢?感情全是一帮无知少女,光看表面不看里层,对他们来说,清明节跟七夕节本来就没啥区别,有个节就不错了,可以名正言顺的钓一把大款,剩下的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当然了,这些只是张是非以前的看法,他以前从来就不相信女人,现在他的心境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也是想在明天跟他确定关系,老天爷,这可不是闹笑话的,要知道,张是非是何许人也,想那李兰英之前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做‘魔鬼克妻王’,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大爷的,以前只听说过有克夫的,头一回听说到克妻这一说儿,要知道梁韵儿这一确定,弄不好都能把给确定到阴市儿去,所以,这个问题对于张是非来说并不比那跟卵妖对阵来的轻松。

张是非慌忙咳嗽了一声,伸出手去抓了一根牙签儿,一边剔牙一边岔开了话题:“咳咳,我说,别叫亲爱的,怪不好意思的……”

梁韵儿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感觉到挺奇怪,要知道张是非之前那么强势的追求她,为啥现在却又扭捏上了呢?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儿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羞涩男么?追到手以后害羞了?梁韵儿虽然以前在夜场工作见过无数的男人,但是像张是非这样自我矛盾的还真是头一回遇见,她眨着大眼睛望着张是非那副明显有些慌乱的神情,想了一会儿后,竟‘扑哧’一声的笑了,只见她柔声的对着张是非说道:“好啦好啦,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就换一个,恩,我想想,叫你什么好呢?弟弟?哥哥?还是叔叔?”

靠,她这是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呢啊有没有搞错张是非的老脸登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在听梁韵儿要叫他弟弟的时候心动了一下,但是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我根本就不是姐控好不好张是非竟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他慌忙对着梁韵儿说道:“不不,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梁韵儿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神情倒是显得真比张是非大[Qisuu.Com奇`书`网]很多的样子,只见她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我明白,我对你……你怎么样都好。”

你明白什么啊,根本就是越描越黑了吧张是非都无语了,只见那梁韵儿用手指头轻点住了自己的下唇,想了一会儿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既然你都不喜欢……那我叫你什么呢,唔,你应该很喜欢古代吧,要不然也不会对我说什么前世今生什么的,呵呵,那我就叫你张郎好了。”

蟑螂?还蚂蚁呢张是非听到这声‘张郎’以后,顿时再次崩溃,嘴皮子一项很利索的他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是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那梁韵儿见他不说话,便说道:“怎么,你不喜欢么?”

我喜欢才有鬼吧张是非苦笑着看着梁韵儿,然后对她说道:“那啥,你还是换一个吧,要不然,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行啊?”

“那怎么行。”梁韵儿满脸幸福的说道:“你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怎么能叫你的名字呢,要不然,我接着叫你亲爱的?”

“…………你还是叫我蟑螂好了。”张是非完全妥协了,因为他无法反驳,那梁韵儿一句句无心的话都仿佛是一把摸了奶油的刀子似的,扎在他身上,让他感到有幸福又疼痛,他见无法说服她,便不默认了,蟑螂就蟑螂吧,一个代号而已,毕竟比那弄不好就能‘索命’的亲爱的要强上百倍了。

梁韵儿见他妥协,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很显然,她是一个很懂风情的女子,明白男人想要的是什么,现在酒足饭饱,于是她便对着张是非说道:“咱们一会儿去哪啊?”

“哪儿都行。”张是非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梁韵儿想了想,他望了望烤肉店窗外的街道,然后对着张是非轻声的说:“那就陪我四处走走吧,想想,自从上大学以来,我还没有好好的玩一回呢,这次我要玩个痛快。”

买完单以后,她便揽着张是非的手,走出了烤肉店,两人结结实实的疯了一下午,去了很多地方,纵使妖怪体质的张是非也有些吃不消,不由得有些感慨,这女人真是一种比妖怪还要凶猛的动物,起码在逛街的时候,她们的脚力要比妖怪还要顽强的许多。

见惯了梁韵儿以前忧郁冰冷的一面,现在的梁韵儿的热情还真有些让张是非吃不消,这个下午,他们去了游乐园,光是那个什么钢铁之龙过山车就完了三遍,尽管这玩意儿对于张是非这个鸟人来说简直就跟走平地似的,但是也耐不住总绕圈儿啊,三圈下来张是非只感到一阵恶心,梁韵儿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跟张是非笑着说:“真过瘾,感觉就像飞了似的。”

张是非慌忙去一旁买了俩甜筒,希望用冰激凌能堵住她这飞翔的梦,听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来,两人坐在一个树荫之下的长椅上,梁韵儿对他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游乐园呢,你呢,应该经常来吧?”

张是非哭笑了一下,心想着别说,不久之前我还真来过一次,不过是晚上,跟俩老爷们儿来抓一个小妖怪的,但是他自然是不会这么回答,只见他说道:“我啊……小时候来过,长大了就不来了,你说你这是第一次来,以前没跟何事成……抱歉。”

梁韵儿很显然没有在意,只见她舔了一口雪糕,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有,我只想跟我喜欢的男人出来玩。”

又是一阵感动,心中的暖流即使冰凉香草味儿的冰激凌都无法使之冷却,感动的同时,望着梁韵儿这么活泼的样子,张是非也就释然了,仿佛之前的那些疲惫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真的自由了,他打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这份高兴使张是非暂时忘记了这些不过是短暂的温存,他心里想着,算了,就一个下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与其畏首畏尾不像个爷们儿,倒不如放开手去陪她一回,毕竟这也是他心里所期望的,爱情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么?

但是高兴归高兴,梁韵儿想去玩鬼屋的时候张是非说什么也不敢进去,两人疯了整整一个下午,梁韵儿的快乐把张是非似乎也感染成了一个孩子,快要傍晚的时候她俩才走,梁韵儿抱着一个很大的毛绒公仔,满脸都是幸福的神情,这是刚才在游乐园里张是非赢的,对于这个鸟人来说,射击游戏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一轮下来,那店老板的脸都绿了,心想着眼前这逼养的不会是国家队的队员吧,于是慌忙笑脸相迎,并主动拿出了他店里最大的一个毛绒熊,并掏出了五十块钱,对着张是非说出了那句经典对白,都是混口饭吃,兄弟不要赶尽杀绝。

张是非其实也不缺这两个玩具钱儿,不过看这店主这么一说,他便停下了,要不然他完全有这个本事能在两百块钱之内将这家射击游戏店里的所有玩具洗劫一空。

梁韵儿抱着那个大毛绒熊望着张是非,说来也是奇怪,之前那个自己有些厌烦的男子,现在竟然越看越喜欢,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陷入了爱情的双方能不断的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

回去的车上,张是非见这梁韵儿似乎很喜欢这个毛绒公仔,也很高兴,他自己也终于发现了一个自己除了能变出变态鸟之外的优点,想不到自己的拿手本事即使不是用来对付妖怪也能这么好用。

两人在大学城的边缘下车,此时夕阳西下,落日染红了云霞,秋天确实到了,空气在此时也稍微的凉爽了起来,哈尔滨的江北区不像是繁华的都市,路两旁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些烦躁的堵车鸣笛,从高处打眼望去,甚至能望见那松花江的尽头,夕阳染红了江面,远方的地平线近在眼底,这副宁静的画面是那样的祥和。

张是非伸了个懒腰,然后掏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刚要点火,一旁的梁韵儿便将那烟从他嘴里又拽了出来,张是非望了望梁韵儿,只见她笑着说道:“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这话怎么这耳熟呢,好像我以前对你说过哎。”

“是么?”梁韵儿的小脸一红,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那我戒烟,你也能戒么?”

张是非还真不敢回答,梁韵儿见他语塞,便笑着对他说道:“好了,我戒烟,只希望你也能少抽一点,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了,我们将来的路还很长,要为以后考虑了。”

她这话是认真的,张是非明白,梁韵儿对他说,等她毕业,就留在哈尔滨,现在没有还债的必要了,但是也要努力赚钱,毕竟她不是那种习惯依靠别人的女生,这么多年的独立培养出了她那独特的傲性,虽然张是非家比较有钱,但是梁韵儿也不想依赖他,将来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只要有爱就好,以后等稳定了下来,两人之间还会有孩子……

梁韵儿说到了这里,小脸儿不由得又红了,女人都爱做梦,五花八门的梦,在梦里编制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但是一提到孩子,梁韵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望了望张是非,张是非慌忙正过了脸去,虽然梁韵儿口中所讲述的生活,正是他希望的,但是他也同样明白,以现在的情况,这些东西不过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想那崔先生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无法真正捕获到幸福的。”

张是非也不知道崔先生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顺口溜,听崔先生说这句话是在一个卖打火机的小女孩的影响下有感而发,但是张是非有些不相信,你当这是童话呢啊,还买打火机的小女孩儿,安徒生听到你这句话都会吐血的,要知道崔先生平时上街只能碰到那些背着孩子卖**儿的老大娘,上哪碰什么卖打火机的小女孩儿去?指不定又是看哪本漫画上学到的呢。

不过张是非对这句话倒是十分的认同,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没有足够的幸福,张是非现在可以说是羽翼未满,诅咒未除的他是没有资格享受爱情的,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张是非忽然觉得,其实自己跟那些社会上结不起婚的小青年儿是一样的,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就像是一个没有地基的楼房,稍微的地壳震动变回垮塌成一片废墟。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中自嘲的想到:原来,我是这样的贫瘠。

幸好,我虽然贫瘠,但是我有时间,张是非想到,我有足够的时间变的强大,只要还活着,没错,只要还活着就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到时候再去享受那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吧。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了梁韵儿的学校里,来到了她的宿舍前,分别的时间到了,张是非对着梁韵儿说道:“回去吧,这一天也累坏了,回去睡个好觉。”

要说校园,是小道消息最好的传播载体,梁韵儿容貌姣好,应该也能算的上是系花级的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美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算上一种罪过,关于她的小道消息一直是同级男生睡觉前讨论的焦点,各种版本各种情节,由于现在正是饭后时间,而且天气正适合散步,所以校园里的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闲溜达,有很多眼尖的,发现了失踪几天的梁韵儿又出现了,不由得又开始背地里说起了碎话,他们望着张是非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张是非很讨厌这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富二代一样。

但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就是一个傻子富二代,梁韵儿倒没怎么,毕竟她已经习惯了,之前她一直背负着的东西,让她学会了坚强,似乎旁人的眼光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她自己活的快乐就好,为什么要在乎旁人的眼光呢?

于是她微笑着对张是非说道:“你就让我这么上去啊?”

“恩?”张是非愣了一下,他望着梁韵儿那有些娇嗔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面一股不安的感觉随之冒了出来。

梁韵儿见他这副傻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有些害羞的用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张是非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甜蜜的吻别,为这完美的一天画上句号。女生宿舍楼对面的男宿舍楼里,也不知道哪个窗户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口哨,梁韵儿的脸又红了,她望着张是非,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是非哭笑了一下,他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万万不可以,起码现在是这样的,相传古代有一种鸟,名字叫做鸩,它的羽毛是全天下最毒的东西,同时也是最艳丽的东西,张是非虽然不是鸩,但是他知道,此时孔雀的嘴唇,同样也像是抹了一层剧毒,这看似甜蜜的亲吻无异于饮鸩止渴,他无法做到。

只有足够的力量,才可以捕获幸福,这句话张是非终于明白了,是崔先生对自己说的,想到了这里,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对那梁韵儿说道:“我……我想跟你谈谈。”

“恩?”就在前一刻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梁韵儿愣了一下,他望着张是非,此时张是非的神情很是坚定,但坚定之中却透露着一丝哀伤。

梁韵儿见他这副样子,便有些奇怪的问他:“什么事呢?”

张是非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夕阳即将落下,似乎正是跟她摊牌的时候,但是说的轻松,此时梁韵儿的脸让张是非都有些不敢直视,于是张是非只好低下了头,对着梁韵儿说道:“我……其实……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你答应我……不要生气好么?”

该死,自己平时那副利落的嘴皮子跑哪儿去了张是非在心中暗骂着自己,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笨拙,那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恩,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拼了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又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就是,就是现在的状态,你会等我么?”

梁韵儿很明显又不是很懂,只见她歪着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什么?我有点儿不懂,你让我等你,你要去哪儿?”

“不是去哪儿”张是非感觉似乎又要崩溃了,只见他对这梁韵儿说道:“我是说,我们现在似乎进展的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等我准备好了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么?”

梁韵儿似乎有点无法理解这句话,只见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一个女人都不用准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准备什么啊。”

一席话将张是非说的有些无地自容,确实,这么说确实太矫情了啊但是也没办法啊,该死的易欣星说过,不能强行让普通人了解另一个世界,要不然会更惨的

所以,他只有沉默,那梁韵儿望着他,并没有生气,僵持了一会儿后,只见她叹了口气,然后对张是非说道:“唉,好吧,我说过,不管你有什么嗜好,我都不在意的,那我们从什么步骤开始,要写情书么…………”

见鬼张是非本来还十分伤心,但听完梁韵儿的话后转瞬变的哭笑不得,大姐,你这完全就是意会错了吧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有着怪异嗜好的死宅男了吧不过,张是非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虽然被梁韵儿当成了一名特殊嗜好者,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起码要比摊牌或者想些别的什么要强上百倍,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一咬牙,吗的,将错就错吧

于是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梁韵儿说道:“那什么……没错,其实……其实我以前受过伤,心理医生说这叫做‘阶段性恋爱妄想症’,如果跟异性太过于亲密的话就很容易休克……所以我们能从普通朋友做起么……要知道,等我把病治好,可能还要很久的时间,你会等我么?”

说出了这话后,张是非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雷子,阶段个屁啊,这也太假了吧他心想着,怎么自己一紧张都开始胡说八道上了呢这怎们能让人信服啊

可,不得不说的是,梁韵儿还真相信了,只见她惊讶的张着小嘴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啊,怪不得呢,你今天一直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难为你了,你早说啊。”

不会吧这都行??见梁韵儿相信自己这一席屁话,张是非显然要比她惊讶的多了,只见梁韵儿微笑着对他说道:“没事的,我理解,其实,我在狼嚎上班的时候,也碰到过类似这样的客人,有强迫症的客人,都四十多了,喝了酒以后非要我扮他的同桌,最后还哭的一塌糊涂,说那是他的初恋……真可怜。”

见梁韵儿满脸爱惜的望着自己,很明显张是非的这个‘心理病’没有让她反感,竟然还起到了反效果,激发了她的母性,张是非顿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这一切却又如此真实,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有这种嗜好啊,难怪梁韵儿相信呢。

于是张是非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后背的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男生宿舍楼的拐角处,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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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4 22: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百九十四章傍晚的来客


人要是倒霉,吃口豆腐都能咯掉两颗后槽牙,同样,人要是走运,就算是喝凉水都能喝出俩钢镚儿来。


张是非此时真的理解到了这一真理,没想到这么恶劣的一个借口梁韵儿竟然也能相信,这让张是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心想着,***,难道哥们儿我真的转运了么?


看来是的,起码那梁韵儿真的相信了,也许是跟她以前的工作有关,试问什么变态的没碰到过?张是非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没想到一直纠结自己内心的一个大问题,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敷衍了过去,阶段性恋爱妄想症’嘿,我怎么这有才呢张是非心中不由得又开始暗爽了起来。


那梁韵儿见张是非此时的脸色忽阴忽晴,便有些担心的对他说道:“张郎,你没事儿吧?”


蟑螂当然没事儿了张是非心里一阵暗爽,他心想道,别说蟑螂了,现在就连蚂蚁也没事儿了,看来平常给福泽堂里的那些个菩萨上香确实有好处,因为现在这种状况出了神仙显灵菩萨保佑阿弥陀佛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解释,这叫啥,这叫憋屁的最高境界:运气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慌忙对着那梁韵儿说道;“没事没事,谢谢你愿意等我。”


他这话倒是真心的,那梁韵儿听他说完后,笑了一下,然后对他喃喃的说道:“谢什么呢,就算你没有病……我也会等你的。”


她的话很柔和,但是一字一句都说的十分认真,这让张是非的心中又着实感动了一把,见她这神情,跟那画中的徐莹曾经的模样实在是太相似了,一时间让张是非不由得又开始感叹起命运的奇妙,但是他明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事情现在既然已经圆满解决了,就不要在多说什么,画蛇添足的效果是可怕且惊人的,万一多说两句再给说漏了,那多得不偿失?


是非想到了这里,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梁韵儿说道:“那什么,不早了,我……?”


那个我字刚说出口,张是非忽然心中猛然咯噔一声,这种感觉很奇妙,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一转眼周身就跟过了电一般,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他,不是妖气,但是依旧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出于野兽的本能,张是非迅速转过了头去,朝着那男生宿舍楼的方向望去。


但是,他没有寻见任何的异样,只是平常的宿舍楼,一些闷骚的少男少女们在附近吃饱了没事儿闲遛弯儿,梁韵儿见张是非忽然转过了头去好像在找什么,便问他:“怎么了,看什么呢?”


难道是我又多心了么?张是非心中想到,听梁韵儿问他,便转过了头去,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没,刚才那边有个人挺像我以前的朋友,啊对了,时间不早了,你上去吧,早点睡觉。”


“那,你会给我发短信么?”梁韵儿调皮的问道。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会,对了,现在治安挺不好的,晚上没事不要总出来,知道么?”


梁韵儿听张是非关心她,便一脸幸福的笑了笑,便笑着应了一下,然后抱着那个大毛绒玩具熊转身一路小跑跑进了宿舍楼。


张是非一颗心现在才算是落了地,他自嘲的想着,看来,这老天爷也不是只虐待我,起码今天对我挺好的,现在没有牵挂了,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了想到了这里,他心中的热血又开始慢慢的燃烧,只要给他时间,是的,只要给他时间,他应该有足够的把握去获得力量捕捉幸福。


于是他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掉在嘴里,一旁扫地的大妈对他直翻白眼儿,但是张是非并没有注意,他将双手插进裤兜,然后转身走去,路过那男生宿舍楼的时候,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看来,确实是我想的太多了吧,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梁韵儿的校园,现在太阳刚刚落下,也就六七点钟,平时下班的时间很晚,以至于他现在要回家这么早显得有些不适应,要知道与其回家不知道干点啥,还不如去福泽堂跟那分头扯会犊子呢,现在的张是非心情大好,于是便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里买了两个菜,再顺上一瓶酒,鸟,永远离不开窝的,这是潜意识中无法更改的东西,于是张是非这个鸟人便打了个车,直奔他心中的老窝福泽堂。


刚才已经说了,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四周暗了起来,此时哈尔滨街道的车流量高峰已过,那些个出租车师傅们便也不用再四处窜捷径精神高度紧绷了,车载的收音机里传出FM958的音乐,是许巍的《旅行》,许巍确实是个爷们,连声音都充满了沧桑。


于是伴随着着许巍沙哑低沉的声音,出租车便一路行驶在了音乐之中,天色微暗,仿佛喧嚣的都市也同时跟着安静了下来,张是非转头望向车外,暗青色松花江的江水此刻也沾上了都市的灯光,静静的流淌。


嘿,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张是非感叹道,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许多根本注意不到的东西此刻都变得万分宝贵,车子在街道上缓慢的前行,望着路两旁的行人,他们的脸上或麻木或快乐,或是幸福,就像是一张张脸谱的色彩,描绘出的那副画卷名字叫做‘活着’。


活着真好,张是非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崔先生和易欣星要让他们行事低调了,毕竟这个人世间就是一个大骗局,我们都生活在一个个谎言之中,但有时候,真实并不代表着快乐,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让大家都知道的话,估计这个社会一定会大乱,你想啊,要是每个人都知道有今生有来世,死后真有鬼怪的话,那还有几个人愿意上进了?不都进寺庙当和尚去了,这就是矛盾,矛盾本身就是天道的重要一环,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就已经足够了。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掌握真理的人,他确实活的挺累,不知不觉中,车子便开到了道外区,在福泽堂前边的路口停下了,付完了车费,张是非拎着酒菜下了车,然后慢慢悠悠的向那福泽堂走去。


没走多久,他便注意到,没有灯光的小区福泽堂前,似乎站了一个人,难道是分头?吃饱了没事儿干出来抹黑来了?


不对,那绝对不是分头,张是非很快便否决了自己这一看法,分头没这么高,那这是谁呢?张是非觉得有些奇怪,便定下了脚步站在了树后仔细打量着那个人,是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来这儿遛弯儿的,张是非观察了他两分钟,见他一直在福泽堂门口前的不远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向那店里面望去。


这孙子不会是卵妖吧,张是非见他鬼鬼祟祟,心里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不过这又有些不可能啊,怎么会有卵妖这么搓的,站在门口却不敢进?况且试问那福泽堂里面的又不是啥等闲之辈,要是一个妖卵在外面瞎转悠的话,那万恶的崔先生早就蹦出来一圈把它的大门牙揍掉了。


不是卵妖,那就是人了,张是非心里想着,人就不用怕了,说破天也就是一神经病,转悠去呗,还能咋地,难不成他是贪图那崔先生的美色?别开玩笑了,想到了此处,张是非笑了一下,现在还是不管他是不是人了,因为自己现在还是在人身,所以先回福泽堂再说吧还是,于是,他便向前走去,那在福泽堂钱瞎转悠的人听到脚步声,便有些紧张的回头,张是非打眼儿一看,嘿,这爷们儿长得够白的,看上去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穿着一件格子衬衫,长得倒是挺结实,他见张是非向这边走了过来,便自觉的让开了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人八成是有病吧,张是非想到,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张是非也就没搭理他,只是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就走进了福泽堂里。


刚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电脑前的崔先生,无聊的他正跟着同样一些无聊的人欢乐斗地主,这幅画面张是非简直太熟悉了,他心想,这崔先生斗地主的样子简直算得上是福泽堂的招牌了,崔先生听到门响,抬头一看,见是张是非,便也没说啥,依旧用猥琐的眼神盯着屏幕,头也不抬的说道:“来了啊。”


“恩呢。”张是非应道,此时福泽堂已经恢复了原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桌子也换了新的,张是非将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崔先生说道:“分头,吃没呢啊,今天你怎么样?”


那崔先生依旧没抬头,眼睛盯着屏幕然后敷衍道:“没呢,今天,还行吧,他大爷的,怎么现在网速这卡呢?”


张是非听他这么说,便有些无奈,心想着这崔先生似乎真没什么事儿,看来今天他跟那董珊珊谈的挺好,于是他便走上了前去,看了看屏幕,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把迅雷关了,你这一边下片一边玩儿能不卡么?”


崔先生瞪了张是非一眼,这才问他:“你今天怎么样,看你这贱样子就是搞定了吧。”


“彼此彼此。”两人会心一笑,便已经将对方明白了个大概,张是非指着桌子上的酒菜,然后说道:“我买的,正好你也没吃,咱喝点儿吧。”


崔先生点了点头,于是把游戏一关,取了碗筷杯盏便跟张是非来到了桌子前,开始吃喝起来,张是非本来想问问崔先生今天跟那董珊珊聊天的细节,但是崔先生对此一概不谈,两杯酒下肚,倒是把张是非今天的遭遇给尽数套了出来。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确实是硬道理,张是非叹了口气,望着眼前这个正在啃猪蹄儿的老姜,心想着这孙子嘴怎么就这么严,让我学学经验都不行?


见他根本想说,张是非也就放弃了,还是问点正经事吧,于是张是非便问那崔先生:“对了分头,你说我这仙骨最近似乎一直没有进步,怎么能更强啊,你教教我,让我也能搞出向你那样儿的东西呗?”


崔先生望了张是非一眼,然后对他说道:“还不到时候,你现在刚学会走就想学跑?早了点吧。”


“我觉得不早了啊。”又是这套话,张是非真是有些听厌了,于是他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你前几天不也说了么,我跟胖子进步很快,现在仙骨我俩就差最后一个阶段了,教了得了呗。”


听他这么说,崔先生便耸了耸肩,然后放下筷子,用小指边挖鼻孔边说道:“光记得我夸你,又望了我骂你的时候了,不是不教,你要想进入最后一个阶段,我还真有点儿没把握教,得给你另请个师父……”


张是非望着崔先生,这孙子一脸的不负责,显然是进入了敷衍模式,所以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快,只见他对崔先生说道:“分头,哎,分头,别扣了,再扣扣出血了,你说要另给我找个师傅,谁啊?喂,你看哪儿呢?”


张是非对崔先生说话的时候,崔先生并没有看他,而是边扣着鼻屎边望着窗外,完全没有理会张是非,张是非见他这德行,便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那窗外漆黑一片,但是能看出站着一个人,张是非一看,嘿,刚才那个白面男,他怎么还没走呢?


那男人此时正站在窗外,眼巴巴的望着福泽堂中的两人,此时正好跟崔先生对上眼儿了,竟又转过了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瞎溜达。


张是非一阵苦笑,心想着大哥你这还能再假一点么,他望了望崔先生,明眼人现在都知道了,这孙子一定是有事儿,崔先生似乎很擅长应付这种事,只见他擦了擦手,然后对着张是非猥琐的一笑,从他的眼神中张是非什么都明白了,八成,这又是一肥羊上门儿。


许久未见的生意啊,张是非心里想着,想想这几次连爆了两个高级的卵妖,平常生意都撂下了,这时候生意上门儿,也不失为一个消遣的方法,要知道生活就像是写小说,情节必须一松一紧就跟松紧带儿似的,这样才有趣。


他又陷入了胡思乱想的时候,你崔先生已经换上了他那副职业表情,一副老鸨拉客儿的模样走出了门去,张是非从窗子里看去,只见崔先生跟那个男的聊了几句后,便把他带进了屋子里,那男人进屋,张是非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刚才在外面光注意她长的白了,可是这小子一进屋张是非才发现,被光一照,那人的脸已经不是普通的白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简直就跟缺血似的,煞白煞白的,就跟化妆了一样,似乎比张是非和崔先生这俩悲催命还要憔悴。


崔先生示意张是非别吃了,毕竟生意要紧,于是张是非也就起身,崔先生满面笑容的请那小子落坐,这小子似乎很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扭扭捏捏,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但是这也没关系,崔先生这张嘴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于是他便搬了个凳子,先开口对那人说道:“兄弟,贵姓啊?”


那男子依旧很紧张,见崔先生问他,便咽了口吐沫,然后表情不自然的说道:“免贵……姓夏。”


“额,夏哥。”崔先生一笑,然后迅速切入正题,对着这男子说道:“夏哥,既然你找到这儿,想必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吧。”


那姓夏的男子听崔先生这么一说,慌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对,是啊,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要是天天捡钱包儿的话上这儿干什么?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人得多笨啊,自己挖坑儿自己往里跳还跳的这么理直气壮。


进入了职业状态的崔先生表情是不显山也不漏水,他只是用那半边脸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种傻的不能再傻的问题,只是对着那姓夏的男子说道:“说句大话,你既然能够找到这儿来,想必也是听说过我的名号吧。”


福泽堂崔先生这块儿招牌在哈尔滨确实有那么一点薄名,这一点张是非承认,有不少大款们在酒桌上指名道姓的提他,崔先生这么说,无疑是想让那男子安心,哪成想那男子竟然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没,没听说过。”


晕,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张是非听完这句话后又看了看那崔先生有些尴尬的模样,差点儿没笑出来,崔先生显然也有些无语,但好在他虽然对张李二人脾气很差,但是对待顾客还是抱着春天般的温暖的,只见他对着那男子微笑着说:“那你一定知道我这小店是干什么的吧。”


可是崔先生没想到的是当他说完后,那男子竟然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不,不知道。”


听完这句话就连崔先生都要骂街了,屋子中他跟张是非两人都集体无语了,望着那沙发上的男子,心想同时想道:你不知道福泽堂是干什么的那你**大爷来了啊?


那男子见两人无语,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见他想了一阵后,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对那崔先生说道:“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以前见过你们。”


什么?见过我们?这是啥意思?张是非和崔先生听完他这么一说,都愣了,他俩仔细的端详着这个男子的脸,怎么看怎么面生,根本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两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荐,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piailou,酒馆小调,洋果子杜,元宵节的粽子,活出自己,忧伤的45°,觞澜,感谢当哩当,人本皆凡,碎月无聊的588谢谢明天见)


第一百九十五章诡梦


张是非真的有些搞不懂,眼前这孙子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同样,很显然他的话把崔先生也搞的是一头雾水,只见崔先生伸出右手搓了搓下巴,然后对着那个爷们儿问道:“那什么,我们以前见过么,我怎么没印象了呢?”


那人望着崔先生和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真的见过你们。”


这人有病张是非脑子里顿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他望着这个男人,心里想着这人绝对是有病,什么叫:第一次见面以前还见过?这不跟先自杀然后在杀你quan家一样儿么?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顿时哭笑不得,他望着崔先生,心里想着分头这回可真是死了不该活该,往他一世英名,今天竟让跟一个神经病儿玩儿了这么长时间,这要他上哪儿说理去啊?


于是,他便对着那崔先生摊了摊手,并说道:“分头,用我送客么?”


崔先生竟摇了摇头,似乎他并没有因为碰到神经病而生气,反而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彩,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只见几秒钟以后,崔先生便对着那好像脑子有病的男人说道:“咱们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呢?”


那男子挠了挠头发,然后上嘴唇咬了咬下嘴唇,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崔先生见他似乎不想说,便也不废话了,那副半边脸面对顾客的表情瞬间变换,只见他对着那人又说道:“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抱歉了,请吧。”


说罢,他站起身来同时右手一甩,做了个怡红院*公送客的造型儿,那人见崔先生有些不耐烦了,便也顾及不上许多,站起身对着崔先生边摆手边说道:“别,别,我不是不说,只是怕你们不相信。”


张是非笑了一下,说实在的,在福泽堂里面工作的这几个人,简直都不能算的上是人,一窝儿老怪物,试问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让他们不相信的事情还真挺少的,那崔先生一笑,又坐下了身去,然后对着那人说道:“相不相信也要等你说出来以后才知道,说罢,小张,给这哥们儿倒杯水。”


张是非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望着崔先生同时心里想着:你说你跟这个神经病费什么话啊,是不是铜钱桥吃多了闲得?


但是也没办法,毕竟福泽堂中,崔先生才是老板,但是张是非刚转身,只听那个男的就对崔先生说道:“我,我其实是在梦里看见过你们。”


去你大爷的梦吧张是非真的是无语了,他转身望了望那神经病,心里想着就这还喝个屁水啊,这哥们儿是不是嗑药磕出幻觉了?


但是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做梦梦见,这怎么这耳熟呢?他又转头看了看崔先生,只见这分头此时也是眉头一皱,张是非顿时想了起来,做梦梦见未来这种事情其实是真正存在的,想想福泽堂的堂花儿刘雨迪不就是精通此道者么?难道……这个男的也是?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神经病’,不过怎么看他也不像个修道之人啊。


当然了,张是非心里纳闷儿归纳闷儿,却依旧没说话,这种情况崔先生比较有经验应对,只见那崔先生皱着眉头对那人说道:“你能说仔细些么?到底是怎么样的梦,包括你梦里的我们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见崔先生没有怀疑他,顿时十分激动的说道:“你肯相信我了?”


崔先生掏出了烟,递给了他一根,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没点着,便问他:“还是那句话,你得说我们才能相信,快点吧。”


那人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张是非掏出了火儿,帮他点着了,那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烟雾后,整个人显得都轻松了一些,只见他说道:“抱歉,我刚才太紧张了,怕你们不相信我把我当疯子。”


已经当了,说什么都晚了,张是非有些无奈的想着,这时,那人又抽了一口烟,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后,对着两人说道:“恩,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夏金鞍,在船舶一家电脑耗材店里面打工。”


船舶,是哈尔滨最大的一家电脑城,这个张是非和崔先生都知道,于是崔先生便有些不耐烦的对着那夏金鞍说道:“挑重点。”


夏金鞍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刚才已经说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以前确实在梦里见过你们,那个梦很真实,有你,还有你,另外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残疾人,在我的梦里面,你们就好像是神仙一样,跟一些十分恐怖的东西战斗。”


什么?本来有些不相信这小子的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不会吧,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再也没忍住,对着那夏金鞍说道:“等等,你说除了我俩之外你还知道一个胖子跟个残疾人?”


夏金鞍点了点头,抽了口烟,对着张是非说道:“是啊,我经常梦见你,而且又一次我梦见你跟那个胖子和残疾人去了一个大山之中,好像是去打架的,在一个大院子里,你们三个打了十多个人。”


我x不会吧张是非此时真的惊呆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夏金鞍,心中再也没有半点鄙视,张是非咽了口吐沫,心里想着,这算什么,难道眼前这孙子就是传说中的神童预言者海尔哥的好基友克路德?


很明显,崔先生也十分的经验,他听这夏金鞍竟然能如此详细的说出他们的经历,便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起身走到了电脑桌前,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纸,然后用毛笔蘸了墨水在黄纸上画了几笔,之后拿着那张符来到了夏金鞍的身前,他对夏金鞍说道:“如果你想知道自己这梦是怎么回事的话,就别问我要干什么,见鬼,也许你梦中就看见过我画符吧?”


夏金鞍点了点头,崔先生见他没言语,便将那张符举到了他的额头处,并且对着夏金鞍说道:“闭上眼睛,心里什么事都不要想。”


夏金鞍依着崔先生的话把眼睛闭上了,张是非见崔先生拿着符的手微微一抖,一股微弱的黄光便从那符纸上散发开来,这时,崔先生对那夏金鞍说道:“好,别睁开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夏金鞍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黑。”


“恩?”张是非见那崔西安脸色一变,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般,只见那崔先生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那夏金鞍说道:“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他说出此话的同时,便一把将手中的符咒撕碎,然后又坐到了那夏金鞍的对面,夏金鞍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崔先生,张是非也有些纳闷儿,于是便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崔先生的旁边问那崔先生怎么回事。


崔先生掏出火儿来将烟点着,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可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世间万物都是以气组成的,之前说过,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在梦中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也是‘气’的一种,因人而异,有的人这种气特别的强,就能够发现一些寻常人无法发现的事物,刚才崔先生所画的那张符,便是测试人体潜在之气的符咒,他本来以为这夏金鞍只是一个预感超强的人,但是试验的结果却让他十分的吃惊,这夏金鞍体内的气竟然少的可怜,连发觉这符咒的光亮都是不能,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没有足够的气是无法完成预知梦的,但是这夏金鞍说的那些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是非听完崔先生简单的说明后,心中也十分的诧异,而那夏金鞍根本就听不懂两人说的是什么,什么气不气的,于是,他便问崔先生:“问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崔先生毕竟是块儿老姜,他并没有说不知道,而是想了想,便对那夏金鞍说道:“你能告诉我,梦里的你是什么样的么?也就是在你的梦中,你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那夏金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我也不清楚,第一次作这个梦还是在夏天的时候,梦里的我实在空中飞,那天的月亮挺大,就是云彩有些多,飞了好久,然后落在了一个树枝上,那里我有印象,是游乐园,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位小哥在揍一个好像是僵尸一样的东西,之后我一做梦,基本上都会梦见这位小哥,真的很奇怪。”


他口中的小哥,自然就是张是非了,游乐园嘛,张是非十分的熟悉,那次王小圆被妖卵附体,他们就在游乐园里打了一架,也就是易欣星骑自行车假手卡在货车上跟崔先生狂奔了好几十里地的那一晚,那夏金鞍说到了这里,手中的香烟也燃烧到了尽头,于是他将烟轻轻的放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对着崔先生说道:“在梦里飞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鸟。”


你可别糟蹋鸟了大哥,张是非心里想着,鸟就在你眼前呢。


“额,是这样…………”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烟,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似乎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见他对着那夏金鞍说道:“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不谈,好吧,你那梦里面的事情确实是真实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难道你不害怕么,而且,你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怕,不只是解梦这么简单吧。”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他望了望那夏金鞍,眼神慢慢变的犀利起来,那夏金鞍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的,当我发现这个店以及你俩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在梦中所见的一切是真实的了,所以刚才我才会犹豫不决,但是……见鬼,这么可怕的事情是真实的,可我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抱歉我又啰嗦了,其实我以前就想来这里看看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今天我之所以硬着头皮来到了这里,是因为,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张是非越来越觉得这孙子有把闹了,难道他还有比这种无缘无故的预知梦更奇怪的事情么?


只见那夏金鞍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我现在这脸色,以及身体,越来越糟糕了,这都是我做那梦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说完,夏金鞍便对两人说出了他的苦衷,刚才说过,他第一次做这种梦的时候,就是那个游乐园的夜晚,从此之后他隔三差五便会做这种梦,但是除了这种预知的梦之外,他还会做另一种梦,在那个梦里面,有很多恐怖的东西,就仿佛游乐园里的那个怪物一般,它们不停的追着夏金鞍,每次夏金鞍惊醒后,都是一身的冷汗,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发现,除了精神上疲惫不堪的同时,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直到前几天,他在梦中见到了福泽堂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蓝衣服的女鬼,一阵寒气袭来,他醒了,发现自己周身冰冷,一坐起身,竟然咳出了一口血来。


他终于害怕了,要知道咳血这件事,可并非像是武侠片里面那么常见,他明白,如果再这么下去,那自己哪还会有命在?


于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想找到解决的办法,由于在他的梦中,福泽堂里的人虽然奇怪,但是心地却是不错的,还都很有本事,便想请他们帮自己指点下迷津。


“就是这样了。”那夏金鞍叹了口气,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身体都有些颤抖,并开始轻声咳嗽了起来。


张是非自然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他现在到有些觉得,这夏金鞍确实有些可怜,于是他转头看了看崔先生,崔先生没说话,低着头似乎正在想着些什么,就这样,五分钟过去了,只见那崔先生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也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没辙,只见他对着夏金鞍说道:“你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


“咳咳……咳咳咳”崔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这肺痨鬼夏金鞍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夏金鞍越咳越严重,似乎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张是非见他这德行,不由得说道:“没事儿吧哥们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压一压吧。”


张是非的话刚出口,只见那夏金鞍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对着崔先生含糊不清的说道:“咳咳……抱歉,等……咳咳,等我一下。”


说到了这里,夏金鞍便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似乎在翻着什么,摸索了一会儿后,便出了一块好像是石头样的东西,只见他快速的用那块石头摩擦着自己的额头,瞬间,他的咳嗽止住了,但是张是非和崔先生,此时却惊骇的合不拢嘴


因为那夏金鞍手中拿着的‘石头’,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那并不是普通的石头,分明就是一块儿妖卵结晶嘛


这一幕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夏金鞍到底是什么人?张是非心中咯噔一声,他想道,这孙子手里怎么会有妖卵结晶?而且看他这手法,似乎是把这玩意儿当药使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要知道妖卵结晶又不是万京红,是随便一人就能得到的么?他是在哪儿得的?


这些疑问,让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夏金鞍的脸上却露出了一股舒畅的神情,拿着那块儿标准的妖卵结晶又摩擦了几下额头后,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对面的两人神情有多么的惊讶,只见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怎么了?”


崔先生的脸色惊讶之余变得有些阴沉,只见他指着夏金鞍手里的那块妖卵结晶问道:“这……这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金鞍显然不明白崔先生的话,只见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是药石吧,跟火山岩差不多,我一哥们儿给我的,怎么了。”


怎么可能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着这怎么可能跟火山岩差不多呢?要是这东西跟火山岩一样多,那他大爷的2012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人类根本就不是死于洪水,全他吗被‘火山岩’搞死的。


崔先生的表情倒是没有张是非那样的夸张,只见他眉头一皱,然后对着那夏金鞍说道:“你说你的哥们儿送你的,什么哥们儿,能跟我们讲讲么?”


张是非此时也明白了,看来这次真的是找到了病源的位置了,怪不得这夏金鞍身上没有‘气’却能做出那种梦呢,原来他大爷的是卵妖作怪啊还有,他那哥们儿,能把妖卵结晶这么轻易的送出手,一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崔先生和张是非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事情现在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不可能有哪个傻×捡到乱咬结晶还说是火山岩的,看来也就是这夏金鞍太傻,要知道这玩意儿就跟窝窝头儿似的,试问你见过不带眼儿的火山岩么?


夏金鞍见崔先生问他,便毫无保留,他对崔先生说道:“你说我这个哥们儿?是跟我一起合租的人,你也懂的,现在租房子太贵,我这种工资在哈尔滨,要是不合租的话根本就住不起…………”


他怎么竟说这种没用的呢张是非无奈的想着,尽管他说的很对,那些便宜又时尚且美观另外还能接待国家领导人的七十多块钱租房只能出现在电视之中,现实里小老百姓租个房子一室一厅没个一千能下来么?这还的说是简装的,不对,见鬼,我想什么呢


张是非慌忙摇了摇头,自己这胡思乱想怎么越来越勤了呢?很显然崔先生也不乐意听他诉苦,于是崔先生便打断了他,对他有些焦急的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点正经的,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叫什么名,是干什么的?”


夏金鞍听出崔先生的语气有些焦急,便不再废话,于是他想了想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他,是我做恶梦前几天来的,一直住到了现在,他叫做朱派古,据说是刚毕业不久,他啥也不干,整天在家里呆着,家里似乎挺有钱的。”


这损名字起的,崔先生撇了撇嘴,然后又对着那夏金鞍说道:“你别骗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手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么?”


“不是火山岩么?”夏金鞍显然还是没有明白崔先生的话,张是非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崔先生要又问一遍问过的问题呢?


只见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这就是自相矛盾了,在你的梦里,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切么,那你为什么不认得你手中的这块儿妖卵结晶?”


很显然,现在夏金鞍的话让崔先生无法相信,要知道这个BUG可不小,那夏金鞍既然对众人的事情了若指掌,可是乱咬结晶他却不认得,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张是非望了望崔先生,他明白,现在这夏金鞍已经引起了崔先生的话怀疑了,但是那夏金鞍却一点也没发觉出来,他有些惊讶的说道:“妖卵结晶?那是什么?”


张是非看了看崔先生,崔先生对他点了点头,张是非便对着那夏金鞍说道:“妖卵结晶就是我们每次打倒的怪物他们留下的东西,难道你没见过吗?”


夏金鞍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有,因为每次你们跟那些怪物打的时候,都会发出一种很强的风,我都是在半途被吹醒的,所以根本没见过什么妖卵结晶,就是我手里这玩意儿么…………啊”


那夏金鞍自顾自的说到了此处,忽然大叫了一声,那块儿妖卵结晶仿佛忽然变得十分烫手一般的跌落在了地上,只见那夏金鞍面无人色的对着张是非和崔先生说道:“你……你说这个东西其实是那些怪物身上的?”


(两更完毕,六千字,求票求推荐崔先生和董珊珊的那一段为了不影响剧情,决定以外传的形式写出,时机一到免费发放,也算是对大家的一点微薄的回报了,感谢大家支持,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piailou,酒馆小调,胡萝卜贩卖户,热小狗,MR_Kiso,感谢水蓝色的流浪鼠打赏的500谢谢明天见)


第一百九十六章故妖


入夜后的福泽堂,显得十分安静,当然了,这间破屋子的魅力并不是只靠只言片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如果你有机会来到这里便会明白了。


好吧,其实这小破店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那寻常的佛堂一般无二,如果非要从中找出一些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寻常的佛堂中没有这么多的烟味儿,烟草燃烧后的味道掺杂了供香,二者混合在一起,得出的味道被崔先生命名为‘生活’。


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必须得干活儿,所以终生劳碌,无休无止,当然了,这些也只是那崔先生闲暇之余边用他那企鹅欢乐豆地主边扣着鼻屎说出的废话,起码张是非是这般理解的,在他的眼里,这福泽堂除了一屋子的佛像外,也就是那墙面上的锦旗比较另类了。


一边的墙上横七竖八的挂了四五面,乱七八糟写什么的都有,有的上面写着‘仁义无双’,有的上面写着‘妙手丹心’,张是非刚开始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整的跟黑社会与市医院的混合体一般,最离谱的是,有一面旗子上竟然还写着‘民间救星’这四个字儿,张是非怎么也想不明白,要知道他就知道个‘懦夫救星’,就是一晚上最多只能涂抹两次的回春圣药,可是这民间救星又是什么意思呢?是什么能让民间如此的坚挺?


他也问过崔先生,这些个锦旗都是啥意思,是不是他自己弄来忽悠人的,可是这也太假了点吧,哪成想崔先生当时笑了一下,然后望着那些旗子对他说道,不要看不起这些旗子,要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是福泽堂第一代的老板用鲜血染成的,每一面旗子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当然了,他的这些话依旧被张是非和李兰英当成了人体排气所发出的那种响声,于是当时张是非十分不屑的对崔先生说,什么故事,说白了故事不就是骗人的屁话么?当时崔先生听完后,笑了笑,也没想平时那样的骂他,只是对他说,每个人都有对故事独到的看法,就像我们现在,今天面对的,是事实,但昨天遇到的,就已经是故事了。


当时的张是非一直没有明白这是啥意思,但是现在他懂了,我们此时此刻经历的一切,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回忆的修饰,到了很久以后,都会变成故事,而当我们对旁人讲出的时候,旁人也会抱着消遣的心态,半信半疑。


张是非叹了口气,回过了神来,确实,对外人来说,他们遇到的事情简直都是一些天方夜谭,只有那些三流小说家才能编出的荒诞故事,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也许故事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荒诞的吧,就像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就是一故事。


一个跟抽了大烟似的男人,竟然平白无故的梦见了张是非他们最大的秘密,而且他根本就不是那预知梦的体质,本来这都让张是非和崔先生够惊讶的了,可是接下来那孙子竟然又很淡定的掏出了一块妖卵结晶老天爷,还把那妖卵结晶当成火山岩了,这一切怎么就这不合常理啊?


那夏金鞍听完崔先生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手一抖那块妖卵结晶便脱手而出,崔先生右手食指往上轻轻一抬,一丝黑蛇仙骨之气从右手射出,包裹住了那块妖卵结晶,将其拉到了崔先生的手中,崔先生望着那有些惊慌失措的夏金鞍,他这恐慌不是装出来的,崔先生看人很准,因为干阴阳先生这一行儿的,很少能出人才,原因就是这一行一共分为两种人,很多的阴阳先生都没有真本事,有的就只是一张嘴与处世之道,这就是蓝道的骗子,小打小闹还可以,但是遇到了真家伙就必死无疑,还有一种是有真本事,但不会为人处事,这种人也不不行,要知道那些仗剑持刀白衣翩翩的大侠只能出现在武侠小说中,现实里人不可能不食烟火,不会拉客就挣不到钱,挣不到钱饭都吃不饱还拿什么跟恶势力斗争?


所以要混好这一行,两者是缺一不可的,很庆幸,崔先生就是集两类长出为一身的人,张是非听崔先生讲,他的真本事是跟自己师父学的,他的骗人本事则是自己的师兄交的,所以他看人是相当之准,当然了,据他讲,他这辈子真正看走眼的只有一次,那一次,让他差一点就命归黄泉。


书接正传,崔先生见那夏金鞍的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扫了一眼手上的妖卵结晶,然后将其丢给了张是非,张是非接在了手中,没错,如假包换的行货,拿在手中凉飕飕的,张是非将其收好,只见那崔先生开口说话了,他对那夏金鞍说道:“现在显而易见,很有可能,就是你那合租的哥们有问题了。”


那夏金鞍脸色煞白,坐在沙发上两手握在一起,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崔先生,然后双脚不住的颤抖着。


张是非心想这哥们儿的胆子也够小的,至于么?就算是知道这破石头是卵妖的心脏,也不用怕成这德行吧,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呢,怎么看上去跟个女人似的?


崔先生很显然也有点奇怪,于是他便问那夏金鞍:“不用怕,一枚妖卵结晶而已,不会说明什么的。”


“不。”那夏金鞍抬起了头,然后十分恐惧的说道:“不是一枚。”


什么?两人都愣了,张是非忍不住问道:“你说不是一枚?什么意思?”


夏金鞍咽了口吐沫,然后对着两人说道:“一,一箱最开始我头疼,那哥们儿见到我这样子便从他的屋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箱子……就是装鞋的那种纸壳盒子,里面转满了这玩意儿”


我x听那夏金鞍说出此话后,张是非和崔先生竟然也坐不住了,他俩猛然的站起身,崔先生眉头紧锁,然后问那夏金鞍:“你说的是真的?一鞋盒子,老天,那得是多少啊?”


夏金鞍颤抖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玩意儿代表着什么,要知道,没一块妖卵结晶,都代表着一个扮相极度丑陋恶心的妖怪,一鞋盒子的数量,少说也有几十块儿,难怪他会做噩梦了,要知道他平日里竟然跟几十个妖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睡死过去就好不错了,做恶梦真的都算是轻的了。


“小张,抄家伙,咱们走”在得到了那夏金鞍的证实之后,崔先生再也坐不住了,要知道这么多的妖卵结晶足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张是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谓抄家伙,无疑是让他换上自己那副孔雀的皮囊,于是他也不耽搁,快步冲到了里屋,然后往墙角一坐,眼睛一闭十分顺利的魂魄脱体了,这时只听见那外屋的夏金鞍颤抖的对崔先生说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崔先生没工夫跟他废话,便从桌子上抓起了自己的手包,然后又边翻着抽屉边对他说道:“去你家呗,还能去哪儿?”


这时,张是非已经换好了自己的兽体,变成*人形后走出了里屋,崔先生也从中拽出了自己那包着黑布的铜钱剑,毕竟这次事情似乎很严重,他大意不得,两人点了点头,张是非便拽起了沙发上的夏金鞍,三人快步走出了屋子并反锁了店门,崔先生并没有通知易欣星以及李兰英,虽然这次的事件是有些蹊跷,但是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毕竟他们才认识夏金鞍没多久,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先摸清楚了状况再说,另外他们这一行只能在黑暗之中行动,某些情况下人多了反而不好,崔先生自认为自己还有些本事,如果不是什么逆天的妖怪,他应该足以对付,所以,在得知了夏金鞍家的地址挺远,大概要三个小时的路程以后,依旧果断的选择了步行,张是非早已习惯这种磨鞋方式,只是苦了那夏金鞍,本来他的身体就不咋地,没走多久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一路上崔先生跟张是非都没有说话,各自怀揣着心事,张是非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实在是不符合常理,那个住在夏金鞍家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夏金鞍没有骗他们的话,那么多的妖卵结晶是从来里来的?难道跟他合租的人也是一个阴阳先生么?不可能,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摇了摇头,怎么会有阴阳先生这么损,用妖卵结晶帮人治病呢?可如果那个叫朱派古的不是阴阳先生的话,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忽然,张是非感觉到自己心中猛然想起一个家伙来,同时头皮随之一嘛,十五


没错,如果那朱派古不是人的话,那只能是妖怪,而妖怪中有凑集妖卵结晶这种变态爱好的,就只有十五一个了


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不由得后背开始冒起了冷风儿,难道上次挨了老易揍小八射和胖子一花岗岩而元气大伤的十五又回来了?而且这孙子还学聪明了,变成了人来伪装自己?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便对这身旁的崔先生小声说道:“分头,你说他室友会不会是十五那个杂碎?”


崔先生没有转头,而是继续的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对着张是非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想想我还没见过它呢,如果是它那就最好不过了,它就别想走了,到时候也省了咱们很多力气。”


崔先生说道了这里便冷笑了一下,张是非不由得又无语了,他心想着这分头是什么心态啊,感情他就希望祸害夏金鞍的是卵妖十五啊,要知道十五这孙子身上的妖卵结晶可不在少数,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张是非终于明白了,原来崔先生这是想要黑吃黑啊,直接做掉十五将其身上的妖卵结晶来个卷包儿烩,确实是省下了不少的力气。


要说他们现在手里的妖卵结晶也就那几块儿,要是这笔买卖干成了的话,可真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了。


听崔先生这么一说,张是非的心中也就有了底,要知道十五也并不可怕,毕竟他们都交过几次手了,也就那回事儿,虽然确实有些本事,但是它却连易欣星都打不过,上次还差点儿挂掉,养伤都够它养一阵子的了,要知道这还没过去一个月呢,张是非甚至觉得用不着崔先生,自己一个人就能将它搞定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疑虑没了,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三人走的很快,要不是因为那病痨鬼夏金鞍,估计还能更快一些,即使是这样,大约三个半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了夏金鞍居住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的地理位置很接近一家市区内的大学,小区旁的路段很是繁华,很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灯火通明,现在的天气还没有转冷,那些小食店就在店门前摆出了很多桌子,提供给宵夜的食客们纳凉喝酒。


崔先生皱了皱眉头,张是非也知道这次有点儿不好弄了,依着夏金鞍所说,他住的地方就是这栋楼的八楼,现在楼下的人这么多,要是一会儿搞出些什么东西可就不好办了,看来这次要速战速决才行,张是非想到,于是,在上楼的时候张是非已经暗地里运起了自己的仙骨,将其全聚集到自己的右拳之上,如果等会开门真的看见了十五的话,先上去给丫一级猛掏再说。


而崔先生上楼的时候动作却很轻,张是非甚至感觉不到他运气,他只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楼里面没妖气。”


张是非点了点头,确实,这楼道里一丝的妖气都没有,那夏金鞍刚才走路走的已经满头大汗,而这损楼竟然没电梯,爬楼又把他累的半死,他那气喘的就跟缺氧了一般,呼哧呼哧的,活像是一个破风匣。


崔先生叮嘱他,开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看,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应该很快便结束了,夏金鞍吃力的点了点头,这楼够破的,八个楼层有五个楼层感应灯不好使,好在崔先生他们也不在乎这个,对他们来说,越黑越好,到了八楼以后,夏金鞍一边喘息着,一边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开门。


夏金鞍毕竟是凡人,虽然屋子里面的那家伙跟他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但是这后怕啊,跟一个妖怪住了几个月,放谁身上谁不害怕?但好在那夏金鞍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心理素质倒是挺爷们儿的,这一点张是非挺佩服,只见他虽然害怕,但是却也没多说什么,掏出了钥匙以后用手机照亮,然后将其轻轻的插进了锁孔。


他拧钥匙的动作很轻,生怕让里面那不知是人还是妖的朱派古发觉,现在已经快到后半夜了,想想那屋里的‘人’应该已经睡觉了吧,夏金鞍不住的自我安慰着,可是就在门锁拧开了的那一瞬间,只听见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老夏啊,咋才回来呢,去哪儿了?”


恩?张是非心里一愣,这声音怎么瓮声瓮气儿的,并不是那十五的声音啊?夏金鞍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以后,不由得全身一哆嗦,然后转头望着崔先生,崔先生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于是夏金鞍只好硬着头皮,一把将门拉开,夏金鞍很聪明,门开的那一瞬间,自己就躲到了门后,而崔先生和张是非也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冲进了门去。


屋子里弥漫这蒸大骨头的味道,门厅的灯光很暗,这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几乎没有装修,破烂的地板脏兮兮的,一共有四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剩下的就是两个小卧室,依旧没有妖气张是非将精神紧绷,他和崔先生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门口,而这时,那厨房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端着盘子的人。


那盘子中盛着几块儿全是肉的大骨头棒,而端着这个盘子的,是一个大胖子,体型就像座小山,穿的邋里邋遢的,此时正一只手抓着大骨头,嘴里边咀嚼边说道:“跟你说话呢,你上……?”


他说到了这里,便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进门的人并不是他的室友夏金鞍,张是非跟崔先生也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胖子也并不是十五,可是两人的内心的惊讶指数反而要比看见十五还要高


因为这个人,张是非很熟悉,正是当初王守利结婚的时候,跟他们一起蹭过饭的那个死胖子


当初崔先生曾经寻找过它可是没有找到,真想不到竟然在这儿遇见了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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