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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诡山》--秀西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全文完)--作者:湘西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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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于求真先下了车,来不及做详细解释,只说道:“我们不想找麻烦,你找错人了。”

黑衣人转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几乎是咬着牙道:“你还我魂来。”

“你只看见是个道士。但那根本不是我。”于求真平静地回答着,而我们躲在车里,都在担心黑衣人会暴起伤人,于是也都鱼贯地下了车。马一飞从车里的不知道什么角落摸出了一个大扳子,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身后,举起来正要往下砸,于求真忙道:“慢!我不希望有任何冲突发生。”

黑衣人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冷笑道:“会有这么巧?在这里能遇到两个道士,你们不是今晚挑这里开会吧?为什么要埋伏我?为什么要算计我?”

他语气越来越严厉,于求真赶紧答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与我根本就无关。害你的人朝东边去了,若你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黑衣人哈哈大笑,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赶尸匠收了笑声,恶狠狠地说:“你若不还我尸魂,明年此时,就是你们周年……”话还没说完,马一飞就抡起扳子,狠狠敲在了他的头上。黑衣人所有注意力都在于求真身上,没有防备身后的偷袭,中招后,当即扑通倒地。

于求真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被夺了死尸的赶尸匠,在他们的行当里,这就相当于犯了无法饶恕的大罪。死者的家属还等着亲人的尸身回家,入土为安,如果他找不回那具尸体,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在行里讨饭吃了。”

“可是那个道士为什么要骗取一具尸体呢?”我忍不住问道。

“大家千万记住,荒野深山,若看见道士装扮的人,一定要及时躲避,就算躲避不及,一定不要在言语或是行动上得罪他们。因为深夜入山的道士只有两种,一为捉妖,二为观阴。捉妖道士自不必说,而观阴术士就不同了,他们比起禁术修炼者不遑多让。观阴术士深夜进山的目的,如果不是布置杀人的风水局,就是寻找鬼穴。那个道士之所以骗取赶尸匠的尸体,肯定是为了布置杀人风水局。深山老林,多有杀人局,这里当然也不例外。我看见他,就知道麻烦来了,谁知还是没有走掉。”

“把他弄死得了。留着这小子,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马一飞瞪着昏迷不醒的赶尸匠说着,这是他第一次明确表达出了杀人的意思。

“绝对不行。在山里杀赶尸匠是天大的忌讳。如果他手上还有尸体,在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养成了跳尸,你我都要倒大霉。”于求真不无担心。

“这是实话,老马。赶尸匠轻易不能杀,他们都是大凶之人,咱们绝对不能这么做。”秦海也劝道。

“那怎么办?这小子醒了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真要打起来,咱们谁是他的对手。”马一飞的担忧虽然有道理,但为了这么一个理由去杀人,未免有些过分了。

“咱们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人,你担心什么呢?”于求真反问了一句,顿时,马一飞被问得哑口无言,于是扭头去了一边,闷声不响地抽起了烟。

于求真取出一瓶矿泉水,让我扶赶尸匠坐起来,先是喂了他几口,接着又在脸上洒了一些。我注意到,赶尸匠裸露出来的强壮胸肌上淌满了鲜血,伤口在左胸靠近心口处。下手之人看来狠毒异常,这就是奔着要他命去的。想到刚才那个匆匆路过的道士,心里不免有些感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这赶尸匠的长相也确实过于狰狞,乍看上去,就像是被硫酸毁过容一般,身上也是臭气四溢,熏得我眉头直皱。于求真有意安慰我说:“他们经常开棺起尸,所以身上有尸臭,这也说明他做赶尸匠不少年了。”不安慰还好,听完后我更觉得恶心,有想吐的感觉。

随着几口水喝下去,赶尸匠闷吼了一声,悠悠醒转。之前可能全是凭一股气撑着才没有倒下,此时想站起来却有些费劲,连着挣扎了几下都没能如愿,只好作罢。于求真见状,连忙说:“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盗取你尸体的人。你先安心养伤,然后再去找他不迟。我们无意介入你们之间的矛盾,但也不想你误会我们。”

听于求真这么说,赶尸匠半信半疑,他打量我们很久,才道:“你们真不是和他一伙儿?”

于求真答道:“我们只是凑巧路过此地,跟你和那盗尸的道士都是巧遇。再说,我们进山是为了寻草药,干吗要为难你呢。”

赶尸匠粗糙的脸上愁云满布,长叹一声,说道:“这回麻烦大了。我把尸体弄丢了,和死者家属怎么交代啊?”

“你先别急。无论如何得把伤口养好,才能做下一步打算。你的伤不轻,强撑不是办法,而且观阴术士驱尸只是为了做局,所以不会走远,你也不用过于着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这些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赶尸匠还是抱有戒心。

“实不相瞒,我师傅就是一个观阴术士,所以我了解他们,知道他们做这件事的目的。你应该相信我。莽撞行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于求真的诚恳终于赢得了对方的信任,赶尸匠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

秦海终于忍耐不住,将我们拉到一边,压低嗓门道:“你们干吗?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咱们自己还不清前途如何呢。”

“你相信我,如果咱们能得到赶尸匠的帮助,对于寻找不老泉和你的宝藏,都有好处。如果我没猜错,你带着贾小兵,就是为了让马一飞有所顾忌。可贾小兵没什么本事,这个赶尸匠就不同了,像他这样的人,那些黑巫师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这个赶尸匠对我们而言,有绝大的帮助。”于求真道。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帮助我们?”秦海有些不以为然。

“当初,邪目道人分裂成黑暗巫师和观阴术士,我是其中一派。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观阴术士,所以,只要有人能对付那些黑巫师就成。”这话还真不是于求真托大,从那个盗走尸体的道士对他客气的态度,可见观阴术士之间不会突然发生冲突。

秦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意思是暂时留着这个人,以防有人暗害咱们?”

“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有,那个女鬼兽师也不可能轻易放走咱们,其中必有原因,咱们不得不防。”

统一了思想,我们便拿出进山前准备好的急救包,替赶尸匠包扎伤口。他被人捅了一刀,伤口看似不大,却很深,倒上止血消炎的药物,立刻就被鲜血冲开。我们急得没有办法,他却踉跄着起身,走到小溪旁,用矿泉水瓶子接了泉水,然后不停地冲洗伤口。接着,他又让我们升起火堆,还要去了一柄匕首,在火焰上炙烤着。我们顿时明白他要做什么,林丽赶紧远远走开。伞兵刀微微发红,赶尸匠找来一根树枝,用毛巾卷好,横着放进嘴里咬住,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贴在了伤口上。只听“刺溜”一声轻响,一股脂肪的焦臭味顿时弥漫在夜空中。火光下,只见他疼得满头大汗,却稳稳地将匕首插在了身前的地上,然后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被烧糊的还在冒烟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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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3-9-30 08:19 编辑

这疯狂的举动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连马一飞都是眉头直皱。此人的承受力远远超过一般人,做完这一切,他呼呼喘着粗气,静了会儿,便拿起我们在火上烤的馒头,连啃了三四个,低声咒骂道:“吃这个,都快成和尚了,明天老子弄条狼,开开荤。”接着,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地上。一会儿工夫,鼾声响起,他居然睡着了。

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样一个人,老豆腐低声道:“我操,他也太剽悍了。”林丽忍不住捂嘴轻笑。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虽然受了一点儿惊吓,但总算是安然无恙。第二天早上,我们替赶尸匠上了药,包扎好,他又去溪水边将身上的黑袍子清洗干净,然后拿到星星点点的火堆灰烬上烘烤。黑袍子还有些半干不干,他便穿在了身上。“我得把尸体找出来,送回去。咱们就此别过吧。”说罢,就要走。于求真忙说:“道兄请留步,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别这么客气,有话就说。”

“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想请问道兄为何会从无量山路过,这地方可不是走路的好地方。”

赶尸匠表情有些奇怪:“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你是个雏儿吗?赶尸不走险要山路,难不成还从光明大道走?况且,这里还有赶尸客栈,我们可以落脚休息。”

于求真脸色大变:“客栈位于何处,里面有何布局?”

“在一片竹林中。那屋子是镇尸之所,屋里的箱子有降妖双锏,都是赶尸匠的玩意儿。你们不会在那过夜了吧?那有没有睡过那张床,那张床可不是给人睡的。”

说这句话时,赶尸匠的表情似乎有些邪恶,他幸灾乐祸地打量着每一个人。林丽表情霎时就变得不自然,那天晚上,只有她睡在了屋子里的木板床上。毕竟是女人,我们没人和她争,没想到她……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丽走过来,表情紧张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张床是给尸体睡的?”

“应该说是用来盛放尸体的东西,尸体当然不用睡觉了。”赶尸匠清楚地指出了林丽的语病。顿时,林丽花容失色,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惨白,甚至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老豆腐赶紧过去,拉着她到一旁柔声安慰。这真不能怪她胆子小,谁想到这事儿都止不住想吐,何况一个女孩子。但我们除了深表同情,也没有别的办法。

于求真弄清了这件事,赶尸匠不再停留,起身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机缘,定当报答诸位今日援手之德。在下焦魁,谨祝诸位安好无恙。”说罢,转身就走。

马一飞对于求真道:“这就是你要的人,他能帮咱们屁忙?”

于求真淡淡说道:“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杀人。何况,你也杀不了他。”

“什么,你小子居然敢小瞧我,老子十五岁就杀过……”

秦海皱着眉头说:“老马,你有完没完?来这里咱们是找东西的,不是来杀人的,于道长说得没错。”

听了这话,马一飞虽有愤愤之色,但还是住了嘴,远远走开。于求真也没说话,一个人默默走到车旁,坐了进去。

正准备吃了早饭后上路,忽然,远远看见本来已经走得没影的焦魁又从西边树林里走了出来。离开时,他却是朝北方去的。只见焦魁的表情颇为慌张,急急忙忙走近后,直接就找于求真,说道:“我的镇魂铜锣不见了。”

老豆腐立刻接茬:“被那个道士取走了。我看他腰上有一面小铜锣。”

于求真说:“那是开道锣,是赶尸行里提醒别人,避免撞道用的。镇魂铜锣是镇尸用的,一旦所驱赶的尸体有异动,就得依靠这面锣让它安静。这就等于是战士的枪,丢不得的。”

焦魁急得满脑子都是汗,跟着话茬道:“可就是不见了。”

“你先别着急,无非是两个去处。要么被那道士取走了,不过在他身上,我们没见到这件东西。还有就是,在你追赶他时,不慎丢失了。”于求真替他分析道。

“妈的。”焦魁狠狠朝车头砸了一拳,咣的一声大响。我暗中思忖,要是这一拳擂在人的脑袋上,该是怎样的后果?

还没等我想明白,于求真已经回话:“你也别着急了,要不然,咱们陪着你回去找找。”

“你他妈有病吧?咱们还有事情没办呢?”马一飞大声喝道。

“如果他们不愿意帮你,那么我帮你。”于求真表情诚恳地对焦魁道。

看着于求真的表现,我心里恍然大悟。他根本就是在利用焦魁,想要摆脱秦海和马一飞的控制,那面镇魂铜锣说不定就是于求真藏起来的。看来,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道士也不简单,这三人一路走下去,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不知道秦海是否想到了这点,但焦魁的表情明显告诉这二人,他已经立场坚定地站在了于求真这一边。马一飞冲动之下就要掏枪,秦海一把按住马一飞的手,笑道:“没事儿,既然能遇到就是缘分。我们大家都帮着你找找。咱们还等什么,上路找东西吧。”说罢,他也不招呼我们,便跟着焦魁朝他来时的方向而去。

看来,秦海是以不变应万变,总之一句话,他不会让于求真离开自己身边。我们也知道,凭自己这几个半大孩子,根本无法在险象环生的山地里生存,只能跟着他们继续一路而去。

离开前,我忍不住朝身后的树林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个古怪的女人是不是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就如于求真所言,她不可能毫无来由地放了我们,更不可能让我们杀死她。提出那种要求的女人,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必须得提防这个女人,无论她是否在我们的视野中。

等通过了这片山地,老豆腐忍不住问道:“老焦,你经常往来这里吗?”

“嗯。”焦魁说话时,注意力都在地下。

“那这片小溪水有没有什么说法?我听人说过这里有道泉水,名字叫不老泉。”

“不老泉?”焦魁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他摇摇头说:“我做这行七八年了,在这片山地来来往往走了至少几百次,从来没听说过。这条小溪的源头是前方一处溶洞里的地下水源。”

山里居然会有溶洞?里面说不定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想到这儿,我道:“要不然,咱们去洞里看看。”

焦魁道:“当然要去了,因为我就是从那洞里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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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3-9-30 08:19 编辑

13、几个同路人

我们又钻进了一片林子。只见落叶满地,而这些落叶下的泥土却十分肥沃,一脚落下,力度稍大便向下陷。可走了一段,禁不住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片山林似乎与之前走过的那些林地很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原因,还是确实如此,我一进来就特别压抑,觉得这里的草木绝大部分都是枯萎的,只有一小部分的参天大树显得茁壮挺拔。

“你们赶尸走这条路,难度也太大了,万一把尸体陷在泥里不就麻烦了。”于求真问。

“尸体绝对不会陷入泥地里。”焦魁道。

“难道你会给跳尸穿特殊的鞋子吗?”老豆腐似乎对这事儿非常好奇。

焦魁猛地转身,表情狰狞地对着老豆腐:“你见过能沉下水的尸体吗?以人之常理去妄谈一具尸体,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就不行呗,那么凶干吗?”老豆腐压低嗓门,喃喃自语道。

一路上,焦魁边走边用脚扫着地面上的落叶,搜索得很仔细。旁边的于求真看起来也很尽心尽力地帮着他在找镇魂铜锣。可我总觉得于求真是在装,铜锣一定藏在他身上。有了这个猜疑,我自然不会花工夫去做这件事,只是装腔作势地跟在后面乱找一气。

就这样,我们沿着焦魁来时的路线一路向西而去,一直走到了下午时分。镇魂锣自然是没有发现,但我们却发现已经远离了泉水应该所处的南方。再看眼前,又是一座险峻的山峰横在那里,就像是一堵高大凸起的墙壁。

如果要绕过山峰,则必须通过一段险峻的悬崖,而那段狭窄的山路最多只有一米宽,看得人心惊胆战。但好在这并不是唯一可以通过山峰的路,因为据焦魁所说,山体中有一个巨大的溶洞。

我们跟着焦魁来到洞口,于求真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溶洞?”

焦魁点点头:“没错,就是这里。穿过山洞就是一座赶尸客栈。那个道士胆子真大,他昨天夜里在客栈里假装尸体,等我吃饭的时候,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偷走了尸体。”

于求真想了想,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焦兄。”还没等焦魁回应,于求真便直截了当说起来,“据我所知,观阴术士并不会赶尸术,他应该没有本事驱尸。可我昨天看到,那个道士的能力未必在你之下,而且,观阴术士如无特别意外,是绝对不会也不敢伤害赶尸匠的,这是古老相传的规矩。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焦魁似乎被问住了,他昂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难道那个人不是观阴术士?”

“是也好,不是也罢,这件事不会像开始以为得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觉得,接下来可能会有大麻烦。”于求真皱着眉头说。

听了这话,焦魁叹了口气:“‘赶尸,赶尸,脚步一迈,前途未知。’老人都这么说,绝对是有道理的。我们那儿的赶尸匠,做这活儿决不超过一百个,超过一百,正常人身上就会有尸气。可我……唉,都不知道赶了几百具尸了,而且还镇过诈尸,遇到麻烦是迟早的事。没想到,这次居然就真遇到了。”

“那也未必。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不过我想,事到如今,咱们必须加倍小心了。”于求真又道。

不等焦魁回答,马一飞粗着嗓门说道:“我说你们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于求真,我警告你,别当我们是傻瓜。”

于求真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看不然。不光与你,我看与你们所有人都有关系。如果无量山真有大事发生,咱们谁都无法独善其身,你们更不可能有机会去完成自己所谓的任务。”

“你唬谁?这里本来怪事就多,老实告诉你,怕,咱们就不来了。”马一飞斜着眉毛道。

“你当然不怕了,你们胆子多大啊。可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应该想明白了,这山里的怪事着实有些太多了。自从咱们见面,这短短几天,有哪一天是风平浪静的,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这一切,未必是巧合。”

“你这算是妖言惑众吗?”马一飞道。

“你可以不相信,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于求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朝山洞里走去。焦魁两眼转了转,立刻跟了过去,在于求真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于求真闻听,立刻停住脚步,表情有些夸张地问:“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知道,还以为是一件普通的事呢。”焦魁似乎也有些着急。

于求真又大步朝我们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赶紧回去,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什么,回去?怎么回去?回哪儿去?你脑子坏了吧?”马一飞皱着眉头追问。

秦海则不露声色地说:“于道长,你想起了什么事情?”

“总之,大家相信我,没错。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出去,一旦错过机会,我们都将葬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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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求真的表情异常严肃,看来不像装的,这反倒引起了我们的好奇。于是,老豆腐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就明说呗。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必要瞒着咱们吗?”

“好,我也不瞒着大家了。刚才焦兄对我说了一件事,他来此的路上。看见有人设坛作法。按照仪式的进行方式推测,应该是修习禁术之人在以五行之法祭祀邪神。我曾经听师父说过,山精每隔七十二年为一劫,如果满了修行之日,最后一劫度过,便是其登天之路了。五行之法便是山里的邪目道人在祈求邪神相助,阻止山精对他们的骚扰。大家往前想想发生的事,首先是历豪想挖宝,结果碰到了老龙窝里的山精。后来,林子里到了晚上就有巨大的怪声,那显然不是一般的生物能发出的响动。还有那个女人,我可以肯定,她就是一个鬼兽师,除了这种人,没人能养出那么巨大的蜈蚣,她毫无来由地让我们杀死她,或许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很难度过这一劫,与其被老龙所伤,还不如死在我们手里死得痛快。这几件事根本就是能联系在一起的,你们觉得我是在瞎说吗?”

“好像很有道理。可是那女人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危险,却不逃跑,在这里等死,能说得过去吗?”秦海反问。

“并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因为她根本走不了。鬼兽师一旦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那是会被她饲养的蛊物反噬的。她自己也说过,来这里将近六十年,也就是说,当初进入她未必知道渡劫之说,而等她知道了,也就无法再出去了,除非……”说到这里,于求真顿了顿。

“除非什么……”我听入了神,下意识地问。

“鬼兽师也和溺亡的水鬼一样,需要找替身之人,只要能将自己饲养的蛊物转嫁给另一人,她就可以平安离开。”于求真道。

我恍然大悟:“难怪她和咱们说了许多不相干的话。她是想博得我们同情,乘机从咱们这些人里找到一个替换她的人,然后逃离此地。而让咱们杀她,应该只是一个替补计划。”

“行啊,冰哥,我看你有做警察的天分。”老豆腐开玩笑道。

“事情到了这份上,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不会再继续深入了。我要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于求真大嗓门道。

“你他妈走给我看看?”马一飞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粗鲁,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了那把锯了枪管的老式猎枪,对准了于求真。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在老龙渡劫之日停留在山里。”说罢,于求真转身就走。

我清楚地看见马一飞对他的后心举起了猎枪,我一句话还没有喊出来,忽然刷的一声轻响,寒光闪现之即,猎枪口插入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这一下来得突然,马一飞根本没想到,浑身一激灵,猎枪就落在了地上。

我们顺着飞刀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距离我们十几米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衣饰奇特的人,满脸都是泥巴和灰尘,脏得根本看不出五官,只有一对眼睛又大又圆,正逼视着我们。

马一飞毫不犹豫,又掏出背后的手枪,想对那人射击。但对方的速度比他快,马一飞才把枪掏出来,对方一扬手,啪的一声,马一飞心口的衣服上顿时灰尘四溢,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黄褐色的土块。

如果那人掷来的不是泥块而是一把飞刀,马一飞此刻就是具尸体了。马一飞还算知道好歹,不敢再轻举妄动,乖乖地又将手枪插回了腰间。

再看对方,身子一闪,隐入了树后。显然,他并不想和我们接触。这应该是山里的原住民,能在这里生存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我们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可于求真却停住了脚步,仔细朝那人站立的方向看了很久,才问焦魁:“这人是不是那个偷尸体的道士?”

焦魁道:“不可能。那个道士虽然功夫不错,但没到这份上。这飞刀一出手,真是指哪儿打哪儿,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马一飞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点了支烟,闷闷不乐地抽了起来。“你走吧。看来,这里没人能动了你。”秦海终于向现实低头了,也开始动员于求真离开。

“我是想走,不过刚才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担心会遭到女人的毒手,仅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穿越。”

“这个我们可帮不了你。我们无法阻止你离开,但你也没法子强迫我们回去,对吗?”

“确实是这样。我想了想,还是不走了,如果大家愿意跟我一起撤退,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求真说。

“嗯。我想,咱们最好马上离开此地,否则会有大麻烦。”焦魁道。

“你的镇魂铜锣呢?不要了?”秦海问道。

“铜锣事小。老龙渡劫之日,此山必封。到时候,各种妖魔鬼怪都会在路上,等着我们送上门,我可不想走到那份上,所以……”焦魁显然是怕了,他宁可不要尸体,也要离开这里。我悄悄朝贾小兵望了一眼,只见他急得简直要哭出来,可他知道,就凭自己,根本无法留住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我们都有退路,都可以在这个时候适时地退出无量山,只有他,必须留在这里,那是挽救自己母亲生命的唯一希望。一旦离开,就意味着自己的母亲终将死去。我心里一声叹息,也替他挠头。

“那射飞刀的是什么人?本领可真不小,不过对咱们应该没啥恶意。”秦海盯着那人隐身的大树说。

“估计可能是某位邪目道人,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妙。我说,也别耽误工夫了,咱们撤吧。”于求真说道。

这时候,秦海说话了:“事情不办完,谁都别指望出去,也出不去。”他表情严峻,左手按着腰里的手枪,这是他拔枪前的前兆。

没想到站出来阻止于求真的人会是秦海,这真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在我的心目中,秦海不像马一飞那般粗鲁和贪婪。面对如此危险,钱的诱惑力便不是最重要的,可阻止于求真的人恰恰就是他。他不但不同意于求真走,连我们都不让走,这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焦魁不理这套:“你管得了别人,却管不着我。我要走就走,想留就留。你能奈何我吗?”

“我当然奈何不了你。如果想走,请便。”

秦海的这个态度反而让焦魁有些摸不着头脑,最终他还是说:“无论如何,大家也算是帮过我,这份恩情老焦记在心里。将来如果有机会再见我,请你们喝酒。”说罢,他转身要走。秦海真不错,拿了一个包裹,放了些水和食物在里面,递给焦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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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焦魁也不推辞,斜跨在身上,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工夫,消失在了山林中。

“老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我本来想先退出去,等太平了再回来,反正宝藏总不怕它自己长腿跑了。”马一飞对秦海的决定也有些不太理解。

“既然来了,不找到东西就别走。别人随便一句话就被吓退,就这胆子,能做什么事?老龙窝里有大型的生物存在,但和咱们没有太直接的联系。我还是那句话,做好防范人的工作,那就成了。”

“最好是你别信我。”于求真显然不想继续进发了。

“你如果真的想走,我们拦不住你,有武艺如此高强的人做你的后盾,我们也是没办法。不过,你得搞清楚一点,如果让你走,你是否能安全退出这座山,可还是一个未知数呢。而且,就算你能出去。历家的人能放过你?那片现场,公安部门的人肯定已经介入。死了这么多人,却少了你,我想,这对你未必有利。”秦海的分析不无道理。

“可是马一飞也不在现场,要倒霉,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于求真明显弱了气势。

“你走吧。我想和你打个赌,看究竟是你先出山呢,还是我们先出去。”秦海略带嘲讽地说。

于求真彻底无语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往前走,最多是前途难料,吉凶未卜,但如果原路退回,才是最危险的,尤其是独身一人,危险系数更高。于求真权衡再三,终于叹了口气说:“还是一起吧。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帮助你们,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你说。”看秦海的表情就知道,于求真的回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咱们之间要以诚互对。我将不遗余力地帮你们,你们也不能只把我当做一个工具。大家都不是傻子,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否则……”

秦海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兄弟,这话还用你说吗?道理我们当然都懂。你放心,无论遇到了怎样的状况,咱们都不能放弃对方,一定得做到不离不弃,否则就被天打五雷轰。”说实话,现在秦海说的话,我根本就不信。看样子,于求真也不信,却又无可奈何。

“对了,于道长,你该把那面铜锣交出来了吧。都到这份上,你留着它,也没有用。”我们往洞口的路上,秦海略带讥笑地说。

于求真又叹了口气,从道袍里取出一面和人脸差不多大的镶着木边的铜锣,说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只有焦魁那种老粗不知道。”秦海顺手接过铜锣,里外看了看,“这东西有什么用?”

“从名字上,你应该知道能起什么作用。赶尸匠在驱尸的长途跋涉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意外情况,如果引发了尸变,要在还没变成僵尸前,用锣声指引死者的灵魂重归体内。”

“真够能胡扯的。”马一飞不屑地说。

贾小兵忍不住,问道:“你们谁能帮我想想点子,我的东西怎么弄到啊?”这些人中,压力最大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现在能自保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想着挖药,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马一飞道。

贾小兵似乎失望到了极点,自此以后,他面色苍白,一言不发。我暗中安慰他:“哥们儿,别急。马一飞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句实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天上真有神仙,他一定会保佑你找到仙草的。只要我在,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贾小兵长长叹了口气:“无论能不能找到,我都感谢你,冰哥。”话虽这么说,但我知道,贾小兵的希望几乎为零。所谓的人形何首乌或者万年的灵芝仙草,这本就是很虚幻的传说。

不一会儿,我们已经进入了洞中,本来就阴暗的光线顿时变得漆黑一团。秦海将大部分装备都收了过去,背在自己身上,只分了三支手电。他和马一飞一人一支,在最前方探路,老豆腐拿着另一支手电断后。

很快,我们就听见哗哗的水声。秦海用手电照去,只见靠左边有一条不算宽阔的小路,一直延伸下去,而右边则是一处断层,并不高,垂直落差至多两三米,下面是一条暗河,水源应该来自于地下,在手电的照射下,河水显得有些浑浊。

秦海笑道:“焦魁真不是个有文化的人。这哪儿是溶洞,不就是个一般的山洞吗?”

“你指望一个赶尸匠能有多深的文化知识,识字就不错了。”马一飞说。

“秦哥,咱们得搞清楚前进的目标吧,总不能为了向前而向前。”我问道。大家都知道,通过这个山洞,就是焦魁赶尸的起始地。我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值得我们必须去一趟的。

“当然有目标了。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家委托了焦魁这桩差事。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些奇怪的事情不能错过,回去也有个吹牛的资本,对吗?”

这时,老豆腐在我耳旁低语说:“别听他的鬼话,这孙子是想去看五行祭坛。”

老豆腐的一句话提醒了我,看来秦海肯定是想从五行祭坛那里得到一些信息,或许,里面真有他需要的东西。

老豆腐和秦海的关系一塌糊涂。老豆腐有足够的理由痛恨秦海,都说痛恨一个人会使人失去理智,可老豆腐却居然变得睿智了,这说明恨一个人也是有益处的。想到这儿,我不禁觉得好笑。这念头还没消失,忽听哗啦一声。这声轻响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三支手电立刻在暗河里前后乱照。照了很长时间,狭长的河面却波澜不经,“别疑神疑鬼了,说不定是石头调入河里,有必要为这一声浪费时间吗?”老豆腐说。

我们继续向前,却没有人说话,大家就像心有灵犀,都竖起耳朵听着异动。忽然,林丽喊道:“你踩我脚了。”

她与老豆腐走前后,踩她脚的只能是老豆腐。“我没踩你。”老豆腐似乎有些委屈。

“除了你,还能是谁?总不能我自己踩到自己吧?你太紧张了。”林丽道。

老豆腐道:“我就是胆子再小,也不至于到这份上,踩了你,能没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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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7:51 | 显示全部楼层
“行了,你们就别为这点小事抬杠了,有意思吗?”秦海似乎有些恼怒。

“我们抬杠,关你什么事?”老豆腐火气越来越大。

“大家别吵了,总之……”我话没说完,林丽忽然“哎呀”一声,掉入了暗河。马一飞立刻用手电照向河面,老豆腐和秦海毫不犹豫地前后跳了下去。

“闹鬼了。”贾小兵凄厉地叫声立刻回荡在山洞里,听着愈发可怖。

林丽很快被架着浮出了水面,看样子,他们三人的表情都很古怪,似乎很是吃力。马一飞急道:“赶紧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

贾小兵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捆绳子,慌里慌张地就绳子的一头扔进了水里。秦海比老豆腐还要积极,他一把将林丽推在绳索上,大声道:“先把她拉上去。”

除了照明的马一飞,我们几个人立刻扯动绳索,打算将林丽拉上来。可林丽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水里,我们几个人的力量合起来,居然不能拉动分毫。本来我还以为是水草,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当我们气力一弱,那股力量竟然瞬间增强,差点儿把我们都拉入水中。在林丽的惊呼声中,我们赶紧再次用力,勉强保持了一个均势。

见此情景,秦海急忙从身上摸出那柄伞兵刀,横着咬在嘴上,拿着手电就潜入了水里。过了没一会儿,那股僵持的力量忽然消失了,猛地一下,林丽被我们拖出了水面,而我们也被惯性狠狠摔在身后的石壁上。我被撞得痛入骨髓,但还是咬牙坚持,将林丽拉出了水面。接着,老豆腐和秦海也被一一拽了上来。

秦海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不顾一切地拉住花容失色的林丽的手,将坐在地上正浑身发抖的她从地上拽起来,大声对众人道:“赶紧往回跑。要不然,咱们都出不去了。”话音刚落,只听水里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再看那浑浊的河水,瞬间伸出了四五双人手一样的东西,颜色紫黑,指如钢钩。本来我们在秦海的喊声之后还有些犹豫,这一下,就像听到了发令枪,所有人开始拼命地狂奔。

这时候,我们的身后也响起了骇人的呜咽,就像是一群受了委屈的男人正自低声哭泣。在这诡异的响动中,还夹杂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更不要命地疯跑起来,与此同时,马一飞的枪响了,那呜咽的声音顿时更加凄厉,只听得人浑身汗毛直竖,我们心里那叫一个骂。好在离洞口并不远,很快就冲了出来。

惊吓过度加上奔跑时过于用力,一旦告别了恐惧、黑暗和阴森,所有人都近乎瘫软地靠在车上。幸亏秦海当机立断,只要稍有犹豫,我们可能都无法从这可怕的山洞里脱身。如果说之前的危险只是我们的一种感受,那么这次是真实地直面死亡。

可接下来又有了麻烦,因为受到巨大惊吓的林丽正将脸埋在秦海的怀里低声啜泣,而秦海也将林丽紧紧地搂在怀里。从秦海甘冒奇险营救林丽,再到此时这般光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两人早有故事。老豆腐啊,真是可怜。我随之又将目光转向洞口,幸运的是,里面的东西似乎并不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并没有尾随而出。洞口内黑黢黢的,根本不可见物,那深邃的黑暗将一切骇人的因素都隐藏了起来,只等着不了解内情的人进去送死。

忽然,传来老豆腐怒不可遏的声音:“你他妈规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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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14、一夜狂奔

老豆腐一把将林丽从秦海的怀里拽了过去。

秦海似乎并不想和他发生矛盾,看了林丽一眼,扭头不再说话,表情看上去很是委顿,忽听马一飞问道:“哥们儿,你在水底下,到底看见什么了?”

秦海皱着眉头说:“泡烂浮肿的尸体,但是都能动。我看那个山洞根本就是一个养尸地,尸体在里面都会发生尸变……”

“你……你为什么要耍流氓。”老豆腐看来是铁了心要和秦海干上一架了。没等秦海把话说完,便主动开始挑衅。

“小马,你有完没完。要不是秦哥,我今天就没命了。”林丽捂着心口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继续说,“你也看到了,那些紫黑色的怪手,我就是被它们拖下的水。当时,我的脚腕子被它们卡得死死的,要不是秦哥用刀斩断那怪手,后果你应该明白。”

“没他还有我呢,他算个屁啊。”老豆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马一飞板着脸,从腰里抽出了手枪。秦海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你干吗?”

“这小子没事找事,不教育一下,他不知道好歹。”

“别犯病,我没让你动手。”秦海的这种态度,只有让人更加相信,他和林丽的关系非同一般。这种态度也让老豆腐感到无处发泄,他积蓄力量准备打出的一拳,秦海却根本不给他出拳的机会。

制止了马一飞,秦海又对老豆腐道:“咱们眼前的麻烦事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真想揍我,也应该等到平平安安出了这座大山以后再说,你自己认为呢?”老豆腐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最后狠狠地掉头钻入车里,一身不吭地低着头发呆。

我跟了过去,点了两支烟,给他一根,说道:“看开些。说实话,你现在根本就没到谈恋爱的年纪,过两年再说吧。”

老豆腐狠狠吸了两口烟,压低嗓门道:“你以为我玩呢?和林丽,我是认真的。没想到第一次全身心地投入感情,就他妈的戴了绿帽子。”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强自忍住说:“你别想这么多,感情的事得顺其自然,强求不来。我看林丽这姑娘不错,她绝不是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你得好好待人家,否则,后悔都来不及。”这句劝他的话我也是随口说的,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说实话,事到如今,连我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林丽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但这轮不到我说,这点儿为人处世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老豆腐在我的宽慰下,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些,只是浑身湿透,有点儿像落汤鸡。这时,林丽也坐进了车子,柔声道:“你还好吗?”我当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遂退出了车子,让这两人在车里好好聊会儿。

车外,秦海正向于求真请教:“你知道那些行尸是怎么形成的吗?”

“不明白。这座山里,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我有个建议,最好生一堆火,你们把衣服烤干后,咱们赶紧开车子离这洞口远些。到了晚上,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于求真的这句话确实提醒了我们,当下赶紧生了两堆火,秦海在一处,老豆腐和林丽在另一处。大山里多的就是枯枝落叶,生多少堆火都没问题。

等他们烤干衣服,我们顺便做了些吃的东西,稍一耽搁,天色便暗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山洞一眼,总觉得里面也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便催促道:“咱们啥时动身?再不走,天可就全黑了。”

秦海起身,将火堆踩灭:“走吧,咱们继续朝南。满山的瞎转悠,只会活见鬼。”

我们七个人挤进车里,有些费力地关上车门。开车的是马一飞,确定了方向,他发动汽车,一路朝南而去。这时,于求真道:“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焦魁真是从那个山洞里来回通过,他怎么不会受到行尸的攻击呢?”

“他本来就是个赶尸匠,身上都没人气了,那些尸体根本无法捕捉他的位置。”秦海道。

“未必。我想一个人是不可能和尸体完全一模一样的,赶尸匠也不例外,他肯定有克制行尸的办法,也许就是那面镇魂铜锣。”于求真若有所思地说。

“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当时怎么没想起来用呢?”马一飞没好气地说道。

“当时咱们的裤子都快跑掉了,谁还能想起来用那东西。”贾小兵替于求真打抱不平。

老豆腐作势要打:“你小子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这里还有女同胞呢。”

越野车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上。林中的这条小路一直向南方伸展,在这座大山里,能快一点就快一点,走到无路可走,便下来步行。

夜色降临,马一飞开了大灯,前方十几米的路段看得清清楚楚,偶尔一些小动物出现在灯光里,很快又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这一路上枯燥乏味,我眼皮渐重,感觉就要睡着了。忽听秦海喊了一嗓子:“我操,那是什么东西?”我顿时被吓醒,还没看见东西,就先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顺着秦海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前方车灯的光照之下,一个斜挎背包的红衣人正大步在车道的中间走着,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秦海道:“山里这时候怎么会有人走夜路?”

马一飞道:“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说罢,还按了几下喇叭。

秦海骂道:“你他妈搞什么,这东西能是人吗?”话音未落,前方那人居然让开了路,不过并没有回头。马一飞一踩油门,车子瞬间就靠近了对方,我们赫然看见那人并不是身着红衣,而是身上的皮被扒了下来,露出一身血刺呼啦的肌肉组织。老豆腐一把将林丽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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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赶路人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剥了皮,迈着从容坚定的步伐,斜挎着背包,车子从身边开过时,狰狞可怖的无皮的脸居然还扭头望了我们一眼。那样子看起来像一个游客。我们所有人都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直到他隐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长时间没人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海叹了口气说:“是焦魁。那挎包是咱们给他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老豆腐也发表了一下感慨。此时的林丽也坐直了身体,但已经抖成了一团。我此时的状态也不比林丽好到哪儿去,亲眼看见一个活剥了皮的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让我无法承受,还有焦魁那若无其事的走路方式,更让人汗毛倒竖,这简直比闹鬼要可怕一万倍。这到底是为什么?没人能给出答案。

偏生今晚的无量山没有丝毫动静,甚至连风都没有,只有这辆切诺基的发动机因久未保养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响。

车子默默开了很长一段,忽然,灯柱变得漂移起来,给人一种腾空而起的错觉。我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马一飞已经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嘴里骂道:“他妈的。”随着吱呀一声,车子朝前滑动了一小段,之后突然车身一震,车头便掉头朝下,直指谷底,停在了那里。

幸亏车速不快,马一飞又及时发现,踩住了刹车,否则,我们便会随着这车一起坠入深谷。饶是如此,车头也已出了悬崖,前轮悬空。

这时,马一飞尽量放平语调说:“千万别慌,咱们一个一个慢慢下车,前面的人先下,后面的人一定不要乱动。”说罢,他轻轻打开车门,蹑手蹑脚地先下了车,接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于求真和秦海也下了车。而我们后座的几人先将所有装备和背包送出车外,然后分为两批,两人同时下车。等我和老豆腐的脚刚一落地,车子晃了晃,便滑了下去。看来是车子停在了一块凸出的位置上,当平衡失去,它立刻就朝受力重的一面偏斜了过去。

这道悬崖很高,车子滑行了很长一段才轰然坠地。随着轰的一声大响,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将峡谷照亮。悬崖下是片平地,怪石嶙峋,没有任何植物,只有一条似乎干涸的白色的河床横亘在那里。如果我们掉下去,断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寂静的夜空中,忽然又开始响起了那巨大的刷刷声。

忽然,贾小兵和于求真同时尖叫起来。我们定睛俯瞰,赫然间,那条似乎是干涸的白色河床居然在动。借着火光,我们看到了它硕大无朋的一颗蛇头,比之切诺基小不了多少,一对儿蛇眼鲜红如血。这通体白色的超级巨蟒此刻已飞快地游移到了剧烈燃烧的汽车旁,灼热的火焰对它根本不构成任何伤害。就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害怕时,又看到了另外一条花蟒,体型上虽比白蟒小不少,但也算是条巨蟒了。那刷刷的怪声就是这两条蛇盘旋摩擦时发出的。

我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离开。由于高温的烘烤,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这时从谷底扑面而上。秦海铁青着脸说:“这两条蛇在交配。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时,我就有所怀疑,只是觉得声音太响,认为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蟒蛇。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

话音刚落,谷底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原来是那条白蟒闪电般咬住了正在燃烧的汽车,盘起身体,将汽车卷裹起来,只听一阵嘎嘎之声,汽车硬是被它的身体挤压成了一堆废铁,而它的身体丝毫没有受到烈火的伤害。这究竟是蛇还是龙呢?我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了。

随着火光的慢慢黯淡,秦海急忙拉着我们朝后退去:“蛇类是能感受到动物体温的,刚才是因为汽车燃烧,高温转移了它们的注意力。现在咱们得赶紧走,否则,今天就全喂它了。以这两条蛇的体型,活吞了我们所有人,都不够它一顿的。”

如此可怕的两条巨蟒早让我们魂飞魄散,当下,谁也不敢耽搁,正要按原路返回,于求真却道:“且慢。焦魁应该是顺着这条路过来的,咱们如果按小路返回,肯定是迎头碰。现在焦魁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咱们都得小心。”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阵脚步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声音传来,而巨蟒似乎也松脱了燃烧着的汽车,火光也已经彻底消失。秦海忙道:“别耽搁时间了,赶紧走。”说罢,打开手电,带着我们朝右手边的树林里跑去。

绕进树林没跑几步,忽听一阵动物的撕咬声传来。借着秦海手电筒的亮光,见前方不远处,两头黑熊正在大口撕扯着一头野猪的尸体。从体型上看,这两头黑熊已经成年,膘肥体壮。万幸,它们正在吞食猎物,否则,肯定会朝我们攻击。秦海和马一飞都拔出了手枪,警惕地对着两头熊。本想从它们右侧绕过去,没想到密林深处却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虽然狗熊对我们没反应,可那群起的狼嚎却让我们停住了脚步。

这下麻烦了。我们所处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如果继续往南,也就是朝前走,则必须要从悬崖攀爬而下,才能到达对面那座山。下山倒不难,可两座山的空地中盘桓着至少两条以上的巨蟒,而且处在发情期。从之前白蟒绞碎燃烧着的汽车来看,我们没有丝毫机会能击败它们。而往回走,可以选择的山路也不多,除了来时的小路。也就是焦魁正朝这里赶来的那段路,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并不宽阔的树木密集的坡路。

说白了,那条供汽车行驶的小路和这条林间坡路都属同一座山头,如果我们不从坡路穿行,就必须走回到公路上。身后有巨蟒,公路上有焦魁,坡路则有狼群,想在这片密林中暂时栖身躲避,却还有两头黑熊陪着我们。此时此刻,我终于对走投无路这四个字有了最深刻的体会。在这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贾小兵又适时地说了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上,世界上还有比咱们更倒霉的人吗?”

“他妈的,肯定没有。”马一飞居然回答了他。

“现在埋怨什么都没用了,赶紧想下一步的行动吧。”秦海还算是比较冷静。

“要不然,咱们走公路?咱们和焦魁好歹还有一面之缘,肯定比狼群好些。”老豆腐道。

“你确定现在的焦魁比狼群好?”在我的逼问下,老豆腐不说话了。

“我宁可面对狼群。咱们手上有武器,说不定还能吓退狼群。可是焦魁现在的模样,谁知道枪管不管用?”林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很有道理。

这时,公路上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秦海关了手电,借着朦胧的月色,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黑影已经走到了林子外,而那两头正在啃食野猪尸体的黑熊也放下了嘴中的食物,抬起毛茸茸的大脑袋,像人一样,朝那团黑影望去。

我大气都不敢喘,下意识地想要掏出背包里的电击棍,突然觉得手上一紧,已被人按住。一抬眼,见是秦海,正冲我微微地摇头。我立刻会意,没有掏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那黑影这时候已经身形稳稳地穿出了这片树林,再往前就是悬崖。秦海压低嗓门道:“焦魁已经过去了。咱们现在赶紧回到公路上,从原路返回。”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只能如此,于是小心翼翼地从树林里静悄悄地退了出来。

到了公路上,我们以不出声为标准,能跑多快跑多快,朝原路而去。可还没跑出百米,忽听有个喊声从身后远远传来,很是焦急:“站住,全都给我站住。”我们一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焦魁,哪儿敢停留,也顾不得出不出声了,撒腿狂奔,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到最后,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了,贾小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不行了,实在没力气了。”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见路边有一块凹陷的石头,乍一看有点像单人沙发,赶紧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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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休息了没一会儿,老豆腐来到了我身前,摸出香烟递我一根,正要给我点火,突然呆住了,一动不动。我忙抬头,见他的表情此刻极度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上叼的香烟也抖动起来。见势不妙,我下意识地转身望去,只见火光的照耀下,一缕黑色的头发正在微弱的山风吹拂下缓缓晃动。我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却清楚地看见,焦魁坐在这块石头的背面,双手托腮,似乎是在思考问题。

“快跑!”老豆腐说完这两个字,抓着林丽的手,继续狂奔起来。其余的人也心有灵犀一般,也跟着继续落荒而逃。这次,谁也不敢再有丝毫懈怠,都是全力赶路,跑累了就走,恢复过来再跑,一直咬牙坚持到了下半夜,终于走出了这片树林。虽然焦魁没有再露面,但重新回到那个黑乎乎的洞口,我们还是很紧张。

站在这里,我们又将面临新的选择。往北的出山之路有一个鬼兽师,东面是那个满是尸体的山洞,北面还有偷尸体的观阴术士和焦魁。我们似乎又一次面临着无路可走的窘进。

突然,秦海皱着眉头说:“刚才喊我们停下的人,应该不是焦魁,只因为我们当时太紧张,没能分辨出声音。”

“我看未必。深山老林的,除了鬼,有谁会在那种地方出现?”我质疑道。

“是啊,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很危急了,得想法子脱身。焦魁死得实在太可怕,也太蹊跷了,我不想像他那样。”老豆腐顺着我的话头说道。

“谁都不想那样,但越是危急,咱们越是要冷静,否则就是自杀。”秦海表情很坚定。

“冷静不冷静的,都是后话,你就说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吧。我看,总得选个地方走,总不能在这里待着,等人来救吧。”马一飞道。

“焦魁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比鬼都吓人,再看它一眼,我非疯了不可。”老豆腐喘着粗气说着,可话刚说完,焦魁就默不作声地从树林里跟了出来,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当然,老豆腐也没有发疯。

焦魁斜挎着背包,脚上穿着一双布鞋,白色的云袜已被鲜血浸透。无皮的脸上,鼻子只有一对黑乎乎的窟窿,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因为没有眼皮,再也无法眨动。再看他的手上,居然还拿着一枚鲜血淋漓的苹果。

秦海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你人已死,咱们阴阳殊途,又何必盯着我们不放呢?”

焦魁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骇异地瞪着我们。

马一飞取下斜挎的渔枪,对着焦魁就要扣动机括,于求真赶紧压住他的手:“千万冷静,不要乱来。这东西不是靠武器能制伏的。”两人正在争夺,焦魁已迈步朝我们走来。此时,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屏息静气地盯着他。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了,如果对方对我们不利,那就拼命。

眼看着焦魁正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银光一闪,一柄匕首猛地刺穿了他的脚面,将焦魁的左脚钉在了地上。我们顿时吃了一惊,但谁也没有注意匕首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难道这就是之前在公路上喊我们停下的那个人?他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焦魁似乎没有痛感,又继续迈出了右脚,寒光一闪,右脚也被钉在了地上。此时,我们终于看清了飞刀射来的方向,是在一株靠我们右边的大树上。那人蹲在粗大的枝杈上,黑乎乎满是灰尘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五官,只看见一双寒光闪闪的眸子正盯着我们,正大声道:“发什么呆,赶紧逃命吧,朝西边去。”

焦魁两只脚被钉在地上,想继续朝我们这边走,却挪不动分毫。但是看样子拔出脚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我们顾不得分辨树上的怪人是敌是友,立刻迈步朝西面山林跑去。

一群被吓破胆的人,哪儿还有心思去分辨话的真伪,况且今晚已经逃了好几次命,早就形成了惯性心理,当下,顾不得疲劳,很快又冲进了西面的山林。

这片山林竟然犹如仙境,完全令我们没想到,自从我们进了无量山,就没见过如此美丽的风景。此刻已是晨曦微露,天光渐白,我们所在的空地正在山林环抱之中,绿草如茵,百花争艳,各种昆虫飞舞其间,各种小动物穿梭于此。不远处,透亮的溪水从山崖的断层处激流而下,蜿蜒成一条小溪从我们身前缓缓地流淌而过。溪水闪烁着晶莹的光亮,和我们先前见到的那条乱石滩中的溪流完全不同。此处生机勃勃,那边却似穷山恶水,山色更是两相迥异。我们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马一飞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脑袋说,“这不是我眼花了吧?”可于求真却似乎松了口气说:“看来当初我们多心了,焦魁一定不会是在这儿出的事。”

“先不提这些。我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过没有,他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秦海道。

“没啥好奇怪的,他跟着我们,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个人应该是帮助我们的。”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对我们没有恶意。

“那也说不过去,莫名其妙的,他保护我们干吗?”秦海道。

“小何说的话比较在理,我们现在遇到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平白无故地去怀疑一个帮助我们的人没有意义,还无端增加自己的烦恼。”林丽第一次明确表态支持我的言论。

“我也觉得冰哥说的在理。”老豆腐也不失时机地表态了。

“好,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那么是谁把焦魁弄成那副样子?它为什么始终跟着我们,你们想过没有?”

“刚刚才停下来,你就让我们歇口气吧。”马一飞坐在地上,愁眉苦脸地说。

“现在远没到放松的时候,你以为进了这片树林,焦魁就不会跟来?别太天真了。”秦海对马一飞的放松很不满意。

“你们说,那条白蟒是不是老龙窝里的怪物啊?”老豆腐是不愿意顺着秦海的话题往下说的,他现在突然提出的问题正是如此。虽有打岔之嫌,却也是我们都关心的。

“老龙窝里肯定有巨型生物,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那条白蟒了。实在太大了,没有几百年,它根本长不到这种程度。”于求真道。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那条蟒蛇的时候,差点儿没给吓死。”老豆腐不由自主地说了之后,忽然觉得当着林丽的面这么说显得自己没骨气,干咳了一声又道,“倒不是被吓死,但那条蛇确实太大了。”

“我受够了。我来山里,只是想替老妈找救命的草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我会死在我妈前面。”贾小兵这张臭嘴,对自己家人也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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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30 08: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别着急,找灵芝仙草得一步步来。这些植物应该生长在山里最危险的地方,只有人迹不至之处,才有保存住这些东西,否则,早就被人给挖光了。”秦海的这番话说的有理。

贾小兵听后,更是愁眉不展:“这么说,我是根本没有希望了?”

这时,一只身形滚圆的白毛兔子朝我们蹦跳而来,看着十分可爱。紧张恐惧的气氛在这一刻,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冲淡了,林丽伸出手道:“兔宝宝,你这是要和我们玩吗?”

那只小白兔似乎也能听懂林丽的话,跟我们见过的胆小的野生动物不同,它并不害怕我们,而是笔直地跳跃到林丽跟前,张开小嘴,用两颗硕大的门牙一口咬在了林丽的食指上。林丽顿时一声惊呼,手指上的鲜血马上流淌而出。以前只听说过有兔子急了咬人的民谚,而这一次,真让我们遇到了,真正的亲眼所见。

老豆腐毫不犹疑,一把朝兔子脖子掐去,兔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对它实施了攻击,遂松了口,朝后连退几步,忽然冲我们龇牙咧嘴地发出了一声并不算响的尖叫。

家兔基本不会出声,但野兔子是会出声的,可像野狼一般露出这般表情的兔子,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叫声一落,草地上三三两两地围上来一群野兔,有白色的,也有褐色的,将我们围在了当中,那恐吓敌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像极了狼群。

如此剽悍的兔群,我们闻所未闻。这个看似安静祥和的山林,也一样非比寻常。难道那个怪人是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正在满心怀疑,焦魁又一次悄无声息地跟来了。

焦魁从林子外一经走入,便顺手抓起一只身前的兔子,送到嘴边,鲜血淋漓地活吃起来。吱吱的惨叫声中,焦魁将兔子连毛带肉地扯下一大块,鲜血顺着嘴角淌下,但很快便被他自己的血肉吸附不见了。兔子们感到了真正的危险,瞬间调整了阵形,放开了我们,而将焦魁围了起来。焦魁似乎恍然不觉,刚将一只兔子吃得只剩下了脑袋,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又捞起一只兔子。还没等它张嘴,有的兔子已经顺着它的胳膊爬到了肩膀,瞬间,焦魁一边的面颊肉就被啃了个精光,而脚下的兔子也开始啃食焦魁的脚和小腿……

如此凶残的兔子,让我们体会到了巨大的恐怖。这片表面看来风景如画的山林,竟然如此险恶,我们根本不敢停留,赶紧逃离了这里,又一次返回到那片满是碎石的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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