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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我的诡异女友》女友为何突然失踪?(完本)--作者:孙铭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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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4 09:40: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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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5 09: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击毙歹徒



  我愣了半晌,突然回过神儿来,自己还在这停尸房呆着呢。

  于是我立即开门跑了出去。跑到走廊上的时候,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童梁。

  “你哪儿去了?!”童梁皱眉道。

  “去停尸房了。”我顺了顺气儿,左右看了看:“对了,你看到那个胖子没?”

  “你说何和?”童梁问道。

  “是啊,怎么一出门就不见了,这家伙看着很胖,跑起来不慢啊。”我说道。

  童梁摇头道:“没看见。你们在停尸房聊什么?”

  “聊…”转念一想,我说在聊什么?总不能说聊皇帝和蚩尤的神话传说吧。

  “对了童大哥,”我踌躇道:“那个何法医他是不是从来都不跟说实话?”

  “这个么,得看什么事。反正在我印象里,除了工作上的事儿,他基本满口扯淡,你不听也罢。”童梁端详着我说道:“看你脸色不对,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估计开玩笑吓唬我呢。”我笑道。

  童梁说道:“我得去找莫小沫,这样的话顺路送你回去得了。”

  “她?你不是让她这几天在家呆着不出门么?”我问道。

  “这妞儿就是闲不住,闷声作大死,跟我说今天想出来逛逛,运气好还能引蛇出洞,说不定凶手看到她就现身了。现在我们俩便衣跟着她,但是谁能保证一旦到了人群里不会出事?所以我现在去找她。”说着,童梁拽着我急步下楼去,往停车场走。

  我也只好跟上去。路上,童梁给莫小沫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哪儿。莫小沫说,在和平区一家叫闲情小站的咖啡店。

  童梁怒道:“说具体哪条路哪一号!”我在心中默默替他补充一句:不知道我是路盲啊?!

  “童大哥,那家店我知道,我带你去。”我立即说道。

  童梁在电话里再三叮嘱莫小沫不要乱跑,就在那家店里呆着之后,立即开车往闲情小站那边过去。

  一旦认准路线,童梁便发挥了警匪片里铁血警察们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车技,一路跟红绿灯打着擦边球开了过去。原本开车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这十五分钟搞定,吓得我一路拽着车把手死死靠在车后背上,颤声道:“童大哥,开慢点儿,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童梁瞥了我一眼,满是轻蔑:“瞧你吓成这熊样儿,还不如我女儿呢。”

  “你女儿那是壮士…”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童梁一个急刹车停下。我扭头一看,居然到了。马路对面就是闲情小站,我这一眼正好看到车窗外的莫小沫,在闲情小站旁边的一家小盆栽店看盆栽。

  “莫小沫!”我对着窗外大喊一声。街对面的莫小沫直起身,四下看了看,这才看到我,对我微笑招手:“喂喂,黑炭,你们来啦?!”

  我跟童梁下车,就在这一瞬间,突然间街角有人吵吵嚷嚷闹了起来。我跟童梁同时看向街角处,但见这条街和另一条小岔路路口上有一群人提着空酒瓶和砍刀,对骂起来。

  两群人对骂得十分激烈,不断有问候对方祖宗和直系亲属的词汇迸出来。这时,我见有俩男人去劝架,但是两群人不依不饶,即刻就要动手似的。

  我担忧地问童梁:“童大哥,去帮帮忙?”

  童梁则把目光转回来去看莫小沫:“不去,我得去找莫小沫!”

  “我靠要出人命了你不管?这警察怎么当的。”我吐槽道,但是,当我把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莫小沫不见了。

  “人呢??”我吃了一惊,此时见童梁已经飞身跑了出去。我立即追上。

  虽然老子也算是运动健将,但是在身高九尺的铁血警察跟前立即被秒成渣。跑半天没跟上,等追上之后,却见童梁站在一个小十字路口上,前方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黑衣男正将匕首抵在莫小沫的脖子上。我看到这情景,惊出一身冷汗。

  我见莫小沫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脸儿煞白煞白的。但是最让我心惊的是,那歹徒手中的匕首寒光四射,锋利的刀刃已经将她雪白的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鲜血一丝丝流淌下来。

  童梁此时正用手枪对准那歹徒,喝道:“把刀放下!”

  这句话基本等于废话。歹徒当然不会听,而是喝道:“你先把枪扔掉!否则我杀了她!”

  说着,匕首深入了一丝。莫小沫立即哭爹喊娘地哭起来。女孩儿胆子都小,外加怕疼,喊叫声让整条街的行人都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这边,远远围观,甚至有不明真相的以为在拍电影。拍你妹啊!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我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是顾莲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停在我身旁:“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我吃惊道。

  “小沫,我家常客。”顾莲生顺了顺气:“我得来看看。”

  “看什么,这儿危险。”我低声道。

  那歹徒见童梁不肯放下枪,便喝道:“你不放下枪,我就让她死!”

  “等等,”童梁还是妥协了,将枪远远丢到一旁:“我手里没枪了,你把人放了。”

  那歹徒冷哼一声,拽着莫小沫站到大街中央,将一辆出租车硬生生拦了下来,对司机喝道:“下车,快!”

  司机恰巧是个女的,这一变故给她吓傻了,居然乖乖下了车。我见那歹徒威逼莫小沫拉开车门,心想这一走莫小沫可就凶多吉少了,不由心中紧张。就在车门拉开,歹徒收刀将莫小沫往车副驾驶座上塞进去的时候,一旁的顾莲生突然冲了过去,举起手中的画板冲着歹徒后脑勺就是一顿猛拍。

  我心中一惊,见歹徒转身一脚,给顾莲生踹到地上。随即,正想往车里钻进去的时候,一声“砰”地枪响炸开,伴随周围人群一阵惊呼,我见那歹徒身形一晃,往旁边歪倒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半晌后,我才回过神儿来,见童梁神色肃穆,手中举着的手枪冒着缕缕青烟。卧槽,不是枪早丢到三四米外了么?

  我往远处一看,疑惑地看到手枪远远地躺在那儿。可童梁手中的枪哪儿来的?

  “你有两把枪?”我忍不住问道。

  童梁收起枪,说道:“丢掉的一把是给我女儿买的仿真玩具枪!”

  说着,童梁跑到那歹徒跟前,皱眉看了看,不发一语。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将摔在地上的顾莲生扶起来,问道:“怎么样,伤哪儿了?”

  顾莲生摆摆手:“没事儿,就是脚崴了。”我架着她起来,她却推开我,一瘸一拐地去将吓呆的莫小沫给扶出车子,安慰半晌,对我说道:“快送她去医院吧,脖子上都流血了。”

  我于是拨打了110,和急救电话,放下电话后,却见童梁端详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皱。

  我走过去一看,那歹徒居然被童梁一枪贯穿太阳穴,早就没气儿了。

  “童警官,枪法很准啊。”我赞道。

  “准个屁,我本来就是给他肩膀来的一枪,怎么就打太阳穴了?”童梁皱眉道。

  “那就是不准。”我无语道。

  “现在人死了,更死无对证。”童梁叹道:“可这一枪不对劲,位置不对,以我的枪法不可能差这么多!”

  “这个是正常的。”我见他神色不虞,以为是郁闷自己枪法不准击毙歹徒断了案件线索,便安慰道:“危急时刻难保差一点儿半点儿的。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童梁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到扶着莫小沫坐到街边儿的顾莲生身上:“你叫什么?刚才很危险知不知道?”

  顾莲生笑了笑:“这不是没事么。警官,什么时候救护车才能到?小沫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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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5 09: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内鬼



  童梁冷哼道:“让她自己在家好好呆着,现在怨谁?!”

  童梁话一说完,莫小沫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抱着莲生不撒手。莲生则从上衣外衫的口袋中摸出一卷白色绷带,暂时给莫小沫包扎了下脖子上的伤口。

  我于心不忍,对童梁说道:“童大哥,人家吓成这样,你就少说话了。”

  童梁问莲生道:“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跟我们去警局录口供。”

  “我叫顾莲生。”莲生笑道:“前面就是我的店。”

  童梁点点头,刚要说话,却突然间发现有人对着他拍照。我也好奇地将目光转过去,却见几个年轻人正拿着手机拍童梁。

  童梁眉头一皱眼睛一瞪:“拍什么?!”

  几个人一哄而散。其中几个女孩儿低声议论道:“这警官好帅啊,特别有男人味儿。”

  我一听这话,嘴撇到天上:男人味,是一股烟味儿吧?

  童梁将目光重新落到顾莲生身上:“我说,顾生莲,你刚才挺英勇啊,一点儿都不怕?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有人会受伤,还随身带了绷带?”

  童梁这一提,我也蓦然觉得顾莲生这绷带来的突兀。毕竟没人会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又不是医生。

  顾莲生白了童梁一眼,说道:“我叫顾莲生啊警官,刚刚说过你就忘了么?绷带不是我随身带的,而是在我店里画画的孩子受了伤,我正给他包扎呢,结果看到小沫被歹徒抓走,也没顾得放下东西就追了出来。还有,难道所有女孩子都必须胆子很小么?”

  顾莲生回答得合情合理,童梁一时也没了话。没多会儿,急救车和警车都到了。莫小沫的情绪也平复下来,我扶着她跟莲生上了救护车,一路先往医院而去。童梁则跟着那歹徒的尸体回了警察局交代案发过程。

  由于莫小沫是重要证人,路上我们仨享受了一把政要待遇。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一路护送,大有皇家精英锦衣卫的赶脚。

  莫小沫其实本就是脖子上有点皮外伤而已,现在伤口逐渐不疼了,歹徒也死了,她这胆儿又回来了,一直追问我童梁在哪儿。

  我说童梁先跟着警车去市局了,一会儿我们还得去,但是先得处理下你跟莲生的伤势。

  幸好俩人伤都不算重,包扎后又被送去市局。例行问话后,那做笔录的女警察看到我,一脸惊讶:“怎么又是你?”

  “不好意思,又是我。好像每次大案要案的案发现场都有我当目击证人。”我笑道。

  女警察冷哼一声:“真是啊,你这人天赋异禀。”

  我琢磨着她说的对,我还真是天赋异禀,这都见证多少大案件了。

  等我跟莫小沫都搞定笔录之后,便被童梁叫到一旁。

  莫小沫立即上前抓住童梁的胳膊,问道:“童大哥,怎么样,你哪儿受伤了?”

  “我没事,”童梁说道:“莫什么来着,你仔细回想回想,为什么会有人杀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才有人要杀你灭口?”

  莫小沫满脸不高兴:“我的名字你还是记不住呀。我叫小沫!可我真不觉得我看到什么了。当时我被关在小黑屋里,什么也看不见啊。”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在小黑屋里?”童梁问道:“如果你被绑着,眼睛也被蒙着,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

  莫小沫说道:“开始在车上的时候是被绑着,蒙着眼睛,但是到了一个地方之后呢,我眼睛上的黑布就被扯掉了,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过,因为中途还给我一顿饭吃,松开绳子也才能吃饭。可那时候我确实没力气逃跑,就只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那你还看到什么了?”童梁问道:“仔细回忆,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比如,你在的那个黑屋子里有什么,外面能看到什么?”

  莫小沫回忆道:“黑屋子里没什么东西,有稻草,场地比较大,对了,还有一股怪味。好像是动物粪便的味道,反正挺难闻的。土胚墙,有几个木桩子,就这样吧,没什么特别。门窗都用木板封死了,但是木板有点裂痕,我能从裂缝里看到外面的一点天空。”

  “场地大,有稻草,还有木桩。”童梁摸着下巴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说道:“难道是乡下的牛棚?”

  “啊,对对,好像是牛粪的味道。”莫小沫眼睛一亮:“外面的情景虽然看不完整,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那抓你的歹徒呢?你以前的笔录我看过,说你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但是应该是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说话是外地口音,戴着面具,是么?”童梁问道。

  “是啊,也只知道这些。”莫小沫叹道。

  童梁沉吟道:“那你坐上的那辆车,司机是外地口音么?”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也是外地口音,也许还是其中一个呢。”莫小沫说道。

  “外地口音的人。”童梁重复道,随即顿了顿:“奇怪,其他案子的嫌疑人也都是外地口音。”

  “这很正常,难道犯罪分子还非得本地人?”我说道。

  “不,小…”童梁想半天又忘了莫小沫的名字:“除了这俩人,你还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我叫小沫!”莫小沫冷哼道:“没什么了!”

  童梁皱了皱眉,说道:“小沫,事关多条人命,也关乎你未来的安全,我希望你好好回想,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莫小沫这才嘟嘴道:“让我仔细想想。”

  沉思半晌后,莫小沫说道:“对了,在我被关的最后一天,我听到屋外有另外一个人来了。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不到,因为木板上只有一点缝隙而已。但是,我隐隐听到那人的说话声,并不是外地口音,就是天津本地的。我也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是看到他上手背上好像有一处严重的烧伤,手腕上带着一只银光闪闪的表,看上去价格不菲。”

  “他们说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听不清楚。”莫小沫说道:“只能隐隐听出几个词,什么赶紧,之类,从这些词的语气来说,那音调应该是天津本地人。我就是当地人,一听就听得出来。”

  “天津人。烧伤?”童梁想了想,问道:“他们发现你偷看没有?”

  莫小沫回想半晌,点头道:“好像是发现了,因为其中一个进来给我打了一针,我估计是镇定剂,因为后来我就睡过去了。”

  “难道这个男的以为你看到他,所以要杀了你?”我疑惑道。

  “怎么可能啊,别说那个窗缝儿那么小,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就是我看到了听到了,那时候昏昏沉沉的,也未必在逃生后能认出他来。”莫小沫说道。

  童梁冷笑道:“这说明有人做贼心虚,一点儿小动静便猜测怀疑。我估计这人身份敏感,所以忌讳别人看到。如果本身就是黑道上的人,一般不会这么小心谨慎,因为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有案底,各种指控警方这边都有,只是有些人我们还没办法动他们。”

  “那就说明,这个戴手表的男人很可能平时的身份是名流富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什么的,所以才害怕自己被人发现?”我猜测道。

  “企业家?”童梁冷哼一声:“我还是坚持这几桩案子都是同一个团伙所为。这一阵子各地都失踪了不少女学生,其他地方都是比较偏僻的城乡,但是天津这里,你们并不知道,天津这儿失踪的女学生实际上比报道的还要多,是几个地方中失踪人数最多的。但奇怪的是,各个城区派出所并未上报市局,或者说可能上报了市局,但是我并不知道。于是我刚才录完口供后去问了问同事,才知道失踪这么多人,市局也知道,但是并未有任何行动。这其实是比较反常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了比较大的案子,派出所上报警察局,警局视案件严重性,再度跟上级请示,成立专案组是么?电视剧里都这么演。”我说道。

  “差不多的程序。可是,没人提及天津市的女学生失踪案。你们不知道,现在失踪人数达到了二三十人。媒体也不会报道,因为市局封锁了消息。”童梁说道。

  “这么多人?”莫小沫吃惊道。

  童梁说道:“所以我推测,警队里,或者高层里有黑警。这人将这件事压下来了。否则,市局成立专案组或者接手案子,我们应该知道。”

  “我靠,难道莫小沫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内鬼?”我吃惊道:“这人很可能位高权重,不敢让人知道行踪,哪怕是可能泄露行踪的机会也要抹杀。所以莫小沫被杀手追。”

  童梁说道:“也就是说,那天去关押地点的人很可能就是内鬼。再有,让我很不明白的一件事是,我的子弹为什么就当场给那人击毙了呢?”

  “这有什么好怀疑,你枪法不准。”我心中暗乐,终于找到机会补刀了!

  “你才不准。”童梁说道:“不是我吹,你去问问,我的枪法百步穿杨没问题。我说打的肩膀,他就不可能打中额头去。”

  “那子弹为啥改变方向?”我冷哼道。

  童梁摸着下巴,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当时开那一枪的时候有点问题,隐约中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开枪的瞬间,抬高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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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5 16: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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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7 09: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 意外所获(上)



  童梁说完这话,我也愣住了。童梁这人并非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撒谎的人。可是,我也没看到当时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出现在我们跟前。

  童梁说道:“算了,也许真是我枪法不准。杀手死了,这条线索也没了。我得从头好好想想还有哪儿是个突破点。”

  我突然想起莫小沫之前还被俩便衣警察暗中保护,于是问童梁,事发的时候那俩便衣警察哪儿去了。童梁说,这个问题已经调查过。莫小沫被杀手挟持之前,街角的械斗将俩警察也卷入进去。至于械斗是否有意为之,这不好说,因为两个帮派都是天津这边的混混黑帮,不对付的两拨人,经常起冲突。这两帮人也全部否认自己是被人唆使故意在这儿闹事,说是本身就因为一言不合从那地方打起架来。

  “那就是说到现在都没什么线索了。”莫小沫也撇嘴道:“我以后会不会还被人追杀啊?”

  “有可能,所以最近小心点。”童梁叮嘱莫小沫道。

  我们仨正说着,顾莲生也被人扶了出来,警察表示我们几个都可以回家了。我正要把顾莲生送回家,却见走廊对面走来俩人。抬头一看,走在前面一点的是法医科的女法医冯姐,另一个则是那个何胖子。

  见了何胖子,我心中五味陈杂,至今不知道这货跟我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此时,我见冯姐脸上一脸愤慨,啐道:“那个死变态,现在搬到我家对面去住了!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胖子则跟着频频附和:“这个变态早就该教训他!要是让我遇到了,绝对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冯姐听了这话立即停下脚步,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真的?就你?你能帮我教训那变态跟踪狂??”

  何胖子义愤填膺:“当然!”

  “好,那你今晚跟我回去,找他门上帮我抽他!我一个女的打不过他。”冯姐立即说道。

  何胖子一听上门去打人,立即怂了:“内什么,这得要我准备准备啊……”

  “准备什么呀,你不是说自己要帮我上门教训那个变态么?怎么,刚才只是说说而已,现在不敢了?”冯法医冷哼道。

  何胖子笑容顿时尴尬起来,扭头一眼瞧见我们,立即发挥了身体潜能颠了过来。可以想象一只肉盾奔过来的感觉么。就好像看到一只锅盖长了四肢…额,请不要联想到别的奇怪的动物身上去。

  肉盾一把拉住童梁,跟见了救星一样:“童组长,你来帮帮忙啊。冯法医她最近遇到一个变态跟踪狂,不仅天天发色情短信给她,这还搬家到她家对面住了,天天拿望远镜偷窥。你说这不变态么。你帮忙处理下呗。”

  童梁笑道:“你刚才不是自告奋勇要去教训人么?”

  何胖子涎着脸笑道:“我是警队精英么,这种事怎么能干得出来。”

  “这种变态抓来收拾一顿就是了啊。”莫小沫说道:“跟踪警察,这也真大胆。”

  “报警管用么?收拾管用么?”冯法医走过来说道:“对方是副市长的亲侄子,我看我们局长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抓来顶多耗一会儿时间又放了,指不定局长还得找我去问话。”

  “副市长的侄子是变态跟踪狂?这么嚣张?”童梁有些惊讶。

  “童组长也怕了?”冯法医冷哼一声。

  童梁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不是怕,我是在想你有什么好跟踪的,怎么看都觉得很普通。”

  冯法医一听,脸色立即冷下来。何胖子抓紧机会补刀:“普通不要紧,说不定跟踪狂重口味呢?”

  冯法医一听,立即抬手在胖子身上扭了一把。何胖子嗷嗷叫了一声:“你咋下这么重的手。好吧我承认,你的胸还是比较大的,怎么也得有32D吧?”

  何胖子一说,我们几个的目光纷纷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冯法医的胸前。果然很有料,对方虽然穿了宽松的白大褂,但是依然能看得出来。

  我见莫小沫看了看人家的,最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顿时往莲生身后缩了缩。

  我刚要损她几句,却听冯法医恼了:“懒得跟你们这些人多说!我去干活了!”

  “等等!”何胖子突然拦住她:“我说了,要帮你教训他,现在就去!”

  “你神经病啊,不用干活了?!再说,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人不在家你怎么教训?”冯法医冷哼道。

  何胖子不知为何突然兴致高昂,说道:“我就是知道他在家!你们等着,我去拿枪去!”说着,又颠颠地跑了。

  童梁问道:“这副市长的侄子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听说姓宋,是个搞IT的,烦死了,天天跟着我。”冯法医叹道:“也不知这胖子今天怎么回事,这个点儿谁跟他瞎胡闹去?”

  童梁突然来了兴致,沉吟半晌说道:“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于是我们几个等着何胖子回来。我琢磨着何胖子这种人根本也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来,便问童梁为什么要等着他回来跟他瞎胡闹。

  童梁笑道:“你觉得何法医是个喜欢胡闹的人?”

  “废话,你不是说除了工作之外,他满嘴谎话根本没有一句真的么?”我说道:“这样的人闹腾起来不是瞎胡闹么?”

  童梁摇了摇头,说道:“我当了十年警察,跟何胖子合作了五年。起初我也觉得他不靠谱,行为怪异。但是,他却在很多时候,都不经意间提醒了我破案的方向。我认为他可能是故意的,不好直接说,让我丢了面子,所以用一些奇怪的方式委婉地告诉我。”

  “那你觉得这次他又要给你提示?”我苦笑道:“童警官,你是不是破案心切没好好考虑下啊?跟踪狂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童梁不置可否地说道:“反正案子没头绪我暂时也没事,看看他搞什么吧。”

  正聊着,我见何胖子果然拿着一把“枪”回来了。只不过这把枪不是警察用的枪,而是玻璃胶枪。

  我们几个惊讶地看着他气势汹汹地拿着一把破玻璃胶枪走过来,见他冲着我们一挥手,喝道:“走,带你们去剿灭那变态去!”

  说着,他气势汹汹地往前去。我看了看童梁,问道:“跟上?”

  童梁点了点头,跟上去了。冯法医顿时吃惊:“哎哎,虽说我家就在附近,但是你们这算什么啊,翘班?!童梁你怎么也跟着瞎搅合?!”

  说着,冯姐也跟了上去。我则扶起莲生带着莫小沫也跟上,心中想着一会儿能看到什么好戏,同时也不明白童梁为什么要跟着何胖子胡闹。

  冯法医住的地方果然距离市局很近,过了两条街就到了。进了小区,我们跟着何胖子到了那所谓变态的家门前。

  我正好奇何胖子想干吗,却见他先按了按门铃,发现人不在家,便将玻璃胶枪对准那防盗门上的十字锁锁孔打了进去。

  我们几个看了直接要吐血。正在折腾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那防盗门突然一开,一个睡眼惺忪的瘦男走了出来。何胖子手中的玻璃胶枪没来及放下,一枪射到这人脸上,顿时白色玻璃胶如鸟屎一般黏在那人腮帮子上。

  “你们干什么?!”那瘦男一副公鸭嗓子,尖叫道,随即用手去摸脸上的胶。何胖子顿时把那枪塞到童梁手里,缩到童梁身后道:“这人找你,不关我事!”

  瘦男刚要发火,却一眼瞧见冯法医,顿时脸上表情立即变了,现出一副猥琐的笑脸来:“丽丽,你也来啦,快进来坐!”

  丽丽…女法医叫冯丽萍,估计这是猥琐男给她的昵称。我偷眼去看冯法医,却见她脸儿都绿了,立即转身要走。童梁却一把拽住她,说道:“既然人家让你进去坐坐,咱们就一起进去坐会儿。”

  瘦弱男立即拦住:“不行,你们呢就算了!”

  童梁一把将他推开,长腿一迈登堂入室:“我就进了怎么?怕你跟踪别人拍的丑照暴露在外?”

  说着,童梁进了门,打开卧室和书房的门四下寻找。

  瘦弱男一看就急了:“你干什么,你凭什么闯进我家?”

  我们几个也赶紧跟着进去,这时,我瞥见书房的门开着,惊讶地看到书房墙上贴满了照片。走进去一看,卧槽,各种冯法医的照片,甚至有偷拍的睡衣照片,估计是最初在阳台偷窥人家的时候拍到的。

  瘦弱男的脸顿时十分难看,想去拦着童梁,却被童梁一把推开,踉踉跄跄撞到墙上去。只见童梁上前,从墙上扯下两张照片,举到眼前看了看,随即将瘦弱男拖过来,问道:“照片上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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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7 09:05: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意外所获(下)

  我凑过去一看,见那照片上还是冯法医为主要。只不过是她穿了制服,跟在一个老头身后。这老头看似市局的领导,正跟一个中年男人握手。

  另一个照片是这中年男人正站在一旁打手机,冯法医跟旁边的何胖子在说话,也是在拍冯法医,但是由于她跟那男人站得比较近,倒是也把那中年男人拍进去了。

  “这你们不知道?!”瘦弱男一看那男人立即来了底气:“他是我小姑父,副市长,怎么着?”

  “能怎么着,他手上这是什么东西?”童梁指着第二张照片问道。

  瘦弱猥琐男说道:“手机啊!还是最新款的GrandPremier,国外豪华手机你知道么?”

  “我靠,豪华手机,我以为就是个诺基亚。”莫小沫凑过去说道。

  “我不是问你手机,是手背上的东西,胎记还是疤痕?”童梁问道。

  我立即明白了他问话的目的,于是仔细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果然瞧见他手臂上一块很明显的疤痕,像是烧伤留下的。

  “烧伤啊,你们居然不知道几年前那个新闻?!”瘦弱男冷哼道:“要不是我姑父舍命灭火救人,那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完了。”

  “哪个村子?”童梁紧追不舍。

  “我凭什么告诉你?”猥琐男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要不是看在丽丽的面子上…”

  冯法医实在受不了,一巴掌甩了过去:“让你以后跟踪我偷窥我!贱人!”

  甩完之后冯法医怒气冲冲出门去了。何胖子眼珠转了转,立即说道:“我去看看她!”脚底抹油也溜了。

  没想到猥琐男被甩一巴掌之后非但没生气,反而摸着脸无比幸福:“她终于摸我脸了…”

  一旁的莫小沫“咳咳咳呸!”一口唾沫吐在他脚边。

  童梁冷哼一声,狠狠教训了猥琐男几句,便带着我们出了门。

  我看他脸色肃重,想起之前他说怀疑高层有内鬼的事儿,于是我立即联想到了这副市长身上。莫小沫见我俩都不说话,便问道:“你们怎么啦?这种猥琐男没什么可怕,教训他几次就不敢了。”

  “我先送你们几个回去。”童梁说道。

  莫小沫满脸不高兴:“你们查案不带我。”我看了看莫小沫的神色,她似乎没有把副市长往自己看到的那个男人身上联想。

  童梁皱眉道:“你不是警察,没必要带你。对了,今天的事情,都不准说出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童梁开车先将莫小沫跟莲生送回闲情小站,让便衣加大警力继续保护,便开车离开闲情小站,对我说道:“帮我网上查查林副市长烧伤的新闻。”

  我知道他怀疑这个林副市长可能就是莫小沫见到的男人,便立即从网上搜索。果然搜到了一则2011年的旧新闻,题目是:林副市长以身作则救火,大火中救出老人一家。

  “还真有这则新闻,村子是在——”我看了一下地址,吓了一跳。这村子好像就是我第一次跟踪公孙白去的地方,塘沽区的一处偏僻小村落。因为我看到照片上获救人员坐在田野间喝矿泉水,背后是那座公墓,墓地上那个无头将军的白色雕塑隐隐可见。

  “塘沽区!”我吃惊道:“这地方我去过!第一次跟踪公孙白,他去的就是这村子!”

  “那就再去看看。”童梁说道。

  路上,我问童梁,是不是何胖子这个人也怀疑到了高层有人参与失踪案,并且早就怀疑到了林副市长的头上,这才引着我们去大闹猥琐男家里,让我们看到那些照片。关键是,何胖子怎么能确定猥琐男家里有林副市长的照片,难道他提前去过?

  童梁皱了皱眉,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前有过好几起案子,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这胖子都会闹出点儿怪事来给我提示,事后我追问,他又矢口否认,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能帮我破案。我看他一直不承认,也就没再继续问过。”

  我大为惊奇,琢磨着这死胖子不是一般人。虽然看上去除了吃和猥琐,别的啥都不懂,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内藏锦绣,拯救世界之后深藏功与名。

  随后我又联想到在医院看到的吴东的鬼魂。胖子如果是“砖家”的话,那他不怕鬼是正常的。童梁呢?那鬼似乎也伤不了他,童梁是不是天赋异禀?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转脸打量着童梁,见他正专心开车。不得不说,童梁长得很有男人味儿,古铜色的肤色,眼神锐利鼻梁高挺,下巴上的胡髭恰到好处地点缀了铁血警察沧桑叔的气质。

  童梁察觉我盯着他,皱眉道:“你看什么?”

  我笑道:“没事,想起这案子有了眉目,有些激动。我现在觉得自己成了你的搭档一样,很有荣誉感。”

  童梁却没露出笑容,而是叹道:“我有过一个合作了七年的老搭档,可惜殉职了。”

  我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便沉默下来,琢磨着要去的地方。

  塘沽村的村子,林副市长,如果在村子里找到那处牛棚,那就说明莫小沫可能被关押到这小破村子里过。

  上次去的时候是黑夜,也没看清村子的情况,但是在我印象里,村子不大,墓地却搞得不错。

  我跟童梁将车停在村子外头,步行进村子,四处找有没有那处牛棚。

  但是进村之后,我俩惊讶地发现这地方的村落里没有多少村民,留下的多半是老弱病残和几个小孩子。

  夜里来看的时候,也不觉得这村子的房屋破落。如今看来,不少屋子都很破败,感觉足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我们俩走进村子,见几个老人坐在树下纳凉。其中一个老大爷抬起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我俩。

  童梁见状走了过去,问道:“大爷,您这村子里的人怎么这么少?”

  那老大爷打量了我们几眼,问道:“你们是警察?”

  “这你也知道?”我吃惊道。

  大爷叹道:“你们走吧,别为了来这个村子查案,又死在这里。”

  “又死在这儿?”童梁不解其意,但是想到旁边有其他人在听着,便低声道:“大爷,借一步说话?”

  老大爷摇头笑道:“没事,我旁边这三个老东西,早就耳背了。别说咱们聊天,就算是对着他们的耳朵喊,也没人听得见。”

  我看了眼四周的老人,确实一个个老态龙钟,还有坐在破旧轮椅上打盹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童梁问道:“您老的意思是?以前有个警察,由于来这儿调查什么案子而遇害了么?”

  老人冷哼道:“我不想多说,不想多嘴让我另一只眼也废了。”

  我们俩一听,老人家话里有话,便细细追问。童梁亮明身份,说自己在追查最近的女学生失踪案,天津这边失踪了二三十个人,不少女孩子生死未卜,希望老人知道什么线索就提供给我们。

  老人见童梁一脸正气,便低声道:“三年前,一个姓乔的警官也来村子里查过案子,那时候好像也发生过失踪案。但是后来,这个警官就死了,说是被什么货车在村子外大道上撞死的,说是交通意外。可是那天我正好想去集市上买点油盐,就看到了那警官死的全过程。”

  “大爷,那警察是不是叫乔子墨?”童梁追问道。

  老大爷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就叫乔子墨。怎么,你们也认识他?是同事么?”

  我见童梁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手指关节握紧,咯吱作响:“那他是怎么死的?”

  老大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瞎掉的那只眼,脸上也露出几分惊惧来:“是被撞死的没错,但是,却是被人绑在木桩上,开车撞死的。不仅撞死,那些人还下车将他踢到水沟里去了。我把这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的,然后我就等那些人走了,去水沟里找那警察。他只是递给我他的警察证件,说了一句什么牛什么。我也没听清楚,人老了听力不行了。别的没多说,就走了。唉,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我见童梁的表情越发难看,突然猜到死的这位警察很可能是童梁曾经的搭档。

  于是,我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童大哥,节哀。”

  “老大爷,他,他死前留下什么东西没有?”童梁说道,我见他眼圈儿里已经开始泛红。

  “这个——”老大爷低头想了想,说道:“没有。但是他说了个牛什么,这是唯一的遗言了。”

  “牛棚是么?”童梁说道:“这村子里哪儿有牛棚?”

  老大爷指了指前方,说道:“老早以前有过一个,不过文革后就废弃了。说是里面死过太多的人。”

  童梁面沉如铁,点头道谢,便带着我立即往牛棚那边而去。我问童梁,要不要再继续问问老大爷他还知道些什么?

  童梁摇头道:“不用了。他能告诉我们这些已经不错。很可能三年前他就被人威胁伤了左眼,现在有所惧怕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先去查查,暂时不要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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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7 09: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鬼棚惊魂


  于是,我跟着童梁到了村子后头的牛棚。刚才问了那个独眼的老大爷,他说这边的村子之所以人比较少,留下的都是鳏寡孤独,是因为这地方被政府规划,多数村民都被安排到了市区居民小区,只有几个老人家不想搬走,就暂时留了下来。当然,也有儿女不想养的,就只好暂时住在这地方了。

  到了牛棚跟前,我见这牛棚虽然破败了些,倒是场地比较大。牛棚原本留作“窗户”的地方现在被木板封死,但是木门却开着。

  童梁停下脚步,让我躲到一旁,自己则端着枪打开手电,往那牛棚门口摸了过去。

  等童梁进了那门,我突然看到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冲他围了过来。那些人一个个面色僵硬,神色凄冷,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而这些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枷锁。

  但是童梁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反而放下枪,对我喊道:“没人,进来吧,估计对方早就把这个藏人的地点弃掉了。”

  “你真觉得没人?”我打了个寒噤,突然意识到,也许那是一群死在牛棚里无法摆脱束缚的冤魂。

  我见他们正冷冷地看着童梁和我,不由地停步不前.如果世上真有鬼神之说,那么这群鬼就是冤鬼.冤鬼怨气大,估计会杀人的吧?但是,之前关押在这儿的女孩们为什么没事呢?

  难道是我幻觉?我踌躇不前,也就没往前迈步走.童梁见了,问道:"怎么,怕黑?那你就在那等着."

  说着,他自己进门去了.说来也怪,那些看上去恐怖的鬼居然没有拦他,而是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我见状很是惊奇,也赶紧跟着他跑了过去.到门口后,我见那些阴魂躲在另外一边,似乎并不敢上前来.

  "童大哥,你不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么?"我凑近童梁,低声问道.

  "有什么东西?"童梁一边在稻草堆里翻找,一边问道.

  "鬼啊,很多鬼在看着你."我低声道,回头看了一眼那几张冷冷硬硬的凄惨鬼脸.

  "那就让它们看吧."童梁无所谓地说道,继续打折手电筒翻找.

  可这时候,我见那群鬼有了动作.一阵枷锁拖地的声音响起,我见他们居然向我跟童梁的方向围了过来.我惊恐地盯着他们,突然眼神一晃,发现眼前的景色起了变化.

  原本黑漆漆的牛棚有了昏黄的灯光.我抬头一看,见牛棚上方悬着几盏老式的油灯.

  牛棚里挤满了人,有几个穿着红卫兵衣服的少年男女正拿鞭子抽被枷锁锁住的人.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凄惨的叫喊声直抵我的心里,一股惊悚伴随着难受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头一晕,栽倒在地,随即耳朵开始发疼,心也随之发慌.

  就在我难受之际,却见周围又变回牛棚破败的样子,但是,那些冤鬼手中却全部拿着鞭子,冲我身上抽了过来.

  一道道鬼鞭子抽到我身上,我顿时疼到一阵抽搐.这鞭子抽到人身上不只是疼,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就在我疼痛不已之时,我突然见一道影子将那些鬼影分开,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拽我起来的是童梁,但是仔细一看,却见并非童梁,而是一个穿着运动衫牛仔裤的年轻男人.

  此时他拉着我的手,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一股股凉气从手心传来.

  拽我起来的这位长得五官端正,很有气势.但是从脸色和黑眼圈来看,这也是个鬼.

  那几个枷锁鬼似乎很忌惮他,不敢靠前.我见这鬼突然面色可怖,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对着其他几个张嘴吼了一声.那些冤鬼便随即消失不见了.

  我回头看着这男鬼,问道:"你,你谁啊?"从衣着上看,这人穿的是跟我们差不多的衣服,并不是70年代那种服装.

  那男鬼并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手电光芒亮起的方向.童梁此时正举着手电筒站在墙角沉思.

  我豁然明白了这男鬼的身份.也许他就是童梁曾经的搭档,那个叫乔子墨的警察.

  "你是不是乔子墨?"我问道.

  那鬼点点头,指了指墙壁.我不知他什么意思,于是也看向墙边儿,却正迎上一道强烈的手电光芒.

  "你自言自语什么?手干吗伸那么高?"童梁转过手电,不解地看着我问道.

  "童大哥,我见到你说的乔警官了."我将手抽回来说道.

  "什么?"童梁愣了愣,随即骂道:"神经病."

  "真的,他就在看着你."说着,我转头去看乔子墨.他确实正专注地看着童梁,唇角甚至浮出一抹微笑.

  "我看你是缺觉缺出幻觉了."童梁叹道,摇摇头走到我旁边,问道:"他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就在你跟前."我说道.

  童梁不置可否地伸出手去挥了挥,说道:"我怎么感觉不到?"

  就在他伸手碰触到乔子墨阴魂的瞬间,那魂魄突然如烟雾般消散开了.

  "靠,不会是你碰鬼鬼就没了吧?"我见乔子墨的阴魂消失不见,反而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民间说的"灰飞烟灭"?

  童梁无奈地看着我:"那你说说,你看到的乔什么样子?"

  "很年轻,穿着运动衫牛仔裤.头发比你长一些,个子也不如你高,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对,跟我一样的高度."我回忆道.

  这时,我发现童梁不说话了.逆着手电的光芒,我瞧见他脸上现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童梁问道.

  我指了指墙壁:"他就一直指着你刚才背靠的那面墙."

  童梁愣了半晌,突然转回墙角,再度将手电筒对准墙壁照了照.我也跟过去看,只见那墙壁似乎是近十几年修整过,有一面墙是砖块砌成的.童梁刚才站的地方,正是这面砖墙跟前.

  我见童梁扒拉着墙缝找了半晌,忍不住问道:"童大哥,你找什么?"

  "帮我看看墙缝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童梁说道.

  我俩扒拉着墙缝找半天,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却见童梁摸了摸其中一块砖面,从上头扣下一小块碎砖来.在那砖块后头,有东西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一缕亮光.

  "有东西!"我跟童梁同时喊道.

  童梁将手指伸进去,将砖块里藏着的东西捏了出来.放在灯光下一看,居然是一只金属纽扣.这纽扣很常见,牛仔服,牛仔裤上常用这类.

  牛仔裤?!我突然想起乔子墨身上穿着的那件裤子.

  "这应该是乔警官裤子上的扣子."我说道:"他为什么要藏扣子在这儿?"

  童梁说道:"什么扣子,这是微型摄像机.看来里面拍了什么证据,所以乔才把这东西藏在这儿没带走."

  童梁说着,将那小摄像机放进口袋,带着我出了这诡异的牛棚.等我走出一段路再度回头,却见那几只身披枷锁的鬼又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跟童梁的背影.

  我打了个哆嗦,赶紧跟紧了童梁上了车.童梁一路上都没说过话,我估计他是着急回去看看小录像机里有什么资料.

  等他将我送到楼下,我下车要走的时候,童梁突然叫住我:"内个小黑子,刚才你看到乔的时候,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靠,你相信我能看到他?"我吃了一惊.童梁似乎愣了愣,皱紧眉头,半晌后叹道:"算了,当我没问."

  说着,童梁开车走了.我看着他的车走远,这才进了小区门往楼上走.

  路演家住在五楼.但是走到四楼的时候,才发现四楼和五楼楼梯间的灯坏掉了.我跺脚跺半天,感应灯屁反应没有.

  我只好摸出手机照明。走到路演家门口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这时候路演八成也睡下了。于是我举着手机摸包里的钥匙。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路演家的门似乎变了模样。我立即举起手机来看,惊讶地发现这门变成了木门。可我清楚地记得,路演家的家门一直是厚重的防盗门。

  难道走错了?我不由伸手去摸了摸那门,却觉得这木门有点非同一般。

  就好像摸在了一幅棺木上。这让我赫然记起很小的时候,在老家参加家里太爷爷的葬礼。他的棺木就是这种材质。当时年纪小,伸手去摸过那棺木,跟现在这木门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吓了一跳,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此时,我将亮着光芒的手机屏幕往上一移,顿时吓得差点儿把手机扔了。

  门上原本应该贴着“福”字,现在却贴了一张白底黑字的“奠”。

  我倒退两步,刚想转身跑下楼,却突然撞到身后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我豁然回头,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芒正好映出一张脸。

  光线投射出阴影,让那张脸如鬼面一样无比狰狞。

  “啊——”这次我彻底丢掉手机惊叫。

  “李承铭,你没事儿吧?!”正当我捂着头蹲在地下大叫的时候,有人扶住我的肩膀喊道。

  我听出那声音是路演,便抬起头来,努力辨认半晌,松了口气:“路演?你半夜在门外干什么?”

  路演举了举手中的方便袋:“下楼去买点喝的,没睡着。”

  我点了点头,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却诧异地发现防盗门恢复了正常。棺木和奠字都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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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8 15:1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分尸惨象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刚才确实是看错了。路演家的门是那扇熟悉的防盗门,没有什么棺材木,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白色奠字。

  路演开了门,打开玄关的灯,招呼我进门。我这才走进去。站在灯光里,看到屋里熟悉的一切,我才安下心来。大概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凶杀案中,所以才神经过敏吧。

  “对了,菜花呢?”我想起好久没见到菜花,于是问道。

  “那只猫挺讨厌的,我给它关阳台了。”路演说道:“你喝酒么?”说着,他将一罐啤酒递给我。

  我刚要去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猫叫声传来。回头一瞧,却见一张黑漆漆的猫脸贴在窗玻璃上。我顿时有些不忍,开了阳台的门将菜花放进来,正要抱起它的时候,却见它突然对着我身后拱起身子,毛发直竖。

  我回过头,见路演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了看菜花,冷哼一声,将啤酒罐递给我:“喝点儿吧,天挺热。”

  我正要去接,却见菜花突然原地蹦了起来,一爪子抓在路演的手背上。

  路演躲闪不及,于是犀利的猫爪便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道很深的抓痕,血立即渗了出来。

  “操他大爷的,敢抓我,看我不打死你!”路演骂道,顺手抄过一把扫帚来就要招呼到菜花身上。我一见这情况,立即拦住道:“先别动手,你这被抓伤了,赶紧去医院打针才是要紧!”

  其实我是怕他一气之下给菜花打死了,我没法跟公孙白交代。

  菜花见路演要打它,立即机智地钻到阳台去藏了起来。我劝路演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但路演却说不碍事,自己进卧室关了门包扎伤口去了。

  我上前去推门,却发现卧室的门被锁住了。这让我有些讶然。路演虽然租住了一间套二的房子,但是另一个住客由于经常出差,不常住在这房子里。因此路演的卧室门也从来没关过。

  今天他倒是一反常态。

  我敲了半天门,路演应声说自己在包扎,随后就没了回应。我估摸着被猫爪子抓一下也死不了,于是放弃敲门,去阳台找菜花。可菜花似乎余怒未消,不肯搭理我,而是坐在阳台窗户上喵呜低叫。

  我看着菜花,心中突然泛起一丝疑惑。好像菜花一直不喜欢路演,但是以前却从来没有过这种猛烈的攻击行为。到底菜花对路演哪儿不满意?克扣喵粮?还是打过它?

  想到这里,我将菜花抱在怀里摸了摸,但是它身上完好无损,没任何伤口。菜花抬起圆乎乎的头,喵呜叫了一声,严肃地看着我。

  没多会儿,路演打开卧室门走了出来。我见他没什么异样,只是手上多了几圈绷带而已。

  “怎么样,真的没事?”我走上去问道。

  路演说道:“没事。”

  我端详着他的神色,突然觉得路演有些陌生。路演是我大学四年的舍友,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一根筋性格开朗随和的人。

  可不知为何,在客厅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我蓦然觉得路演脸上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神色,似乎多了几分阴鹜。

  “路演,你真没事?”我重复问道。

  “我说了没事!!”路演突然冲我吼道,眼神中凶光一现。我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俩沉默半晌,路演缓和下语气说道:“没什么,睡吧,这也都凌晨了。”

  “额,好。”我尴尬地说道。

  路演一言不发去睡了。折腾到凌晨,我也困得不行,直接去睡了。

  朦胧中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脸颊旁有东西在蹭。睁眼一看,正看到菜花的圆脸正在我脸颊旁边蹭。

  “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听到菜花发出一声很低微的喵呜声。

  我转头一看,路演已经不在屋里了。卧室的门虚掩着,只留下一道缝隙。但是,却有微弱的灯光从那缝隙中泄露出来。

  我翻身坐起来,见菜花一直喵呜叫。叫了一阵子之后,便跳下床去,从那门缝里挤出去了。

  我见菜花出了门,自己也跟了出去。出了卧室门,见客厅里也漆黑一片。但是浴室亮着灯光。

  由于这房子有点老,浴室的门锁其实是坏掉的。反正租住的都是男的,也没人想到去修门锁。

  如今,这门开着一点缝隙,路演似乎不知在浴室忙活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依然暗沉,大概也才凌晨三四点左右。我生怕路演因为被菜花抓了一把感染发烧,于是立即走到门前,拉开浴室的门。

  当我拉开门之后,见浴帘拉着,帘后有人影晃动,似乎是路演。灯光不知为什么很暗,泛着冷色光芒。

  我刚要拉开浴帘,却突然发现一滩红色的液体慢慢从那浴帘后流淌出来,蔓延到我的脚边。

  我俯下身去,忍不住用手去抹了一点红色液体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血腥味!

  我吃了一惊,立即拉开浴帘喊道:“路演!”

  只见路演背对着我,手上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浴缸里躺着一具男尸,男尸脖子上一道很深的伤痕,眼睛大睁着,满脸是血,惊愕的表情定格在他的脸上。

  但更恐怖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满身的伤口,都像是被手术刀一刀一刀切割出来一般,我甚至能够想象到手术刀切割在尸体肉身上发出的钝声。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再去看路演,却见他脸沉如铁,眼眸中凶光四射,手中的手术刀上沾满了鲜血。

  “路演,你,你杀人了?!”我吃惊道。

  路演狞笑一声,突然冲了过来,将手术刀一下插进我的心脏。一阵刺痛感袭来,我顿觉头晕脑胀,立即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发凉,似乎有人给我兜头泼下一盆冷水。

  我打了个寒噤醒了过来,见身上已经湿透了,自己躺在浴室地面上,路演正端着水盆里的冷水泼到我头上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立即爬起来。脑子里顿时回想起刚才见到的恐怖景象,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旁边的浴帘上。

  浴帘此时是拉开着的,浴缸里什么都没有。没人,也没尸体,更没有满地的血迹。

  我冲到浴缸跟前仔细检查一番,毫无鲜血的痕迹。

  “李承铭,你没事儿吧?”路演的手搭到我的肩膀问道。

  我回过头,见路演背对着灯光看着我,脸上似乎是一脸关切。我立即站起身,端详他半晌,问道:“你半夜起来干什么?”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人是你好么。”路演说道:“我听到厕所里一阵巨响,立即赶过来看看,原来你不知怎么摔晕了,还把我的洗脚盆儿给撞翻了。”

  “是么?”我低头一看,果然见一只塑料盆倒扣在地上。

  “我说你是不是又出幻觉?”路演叹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盆子。

  “可能是吧。”我松了口气。路演叹道:“我说你不行就去看看医生,到底是心理问题出现幻觉,还是身体有什么疾病。”

  我擦了擦身上的冷水,说道:“没事,睡吧。”

  路演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道:“好,去休息吧。”说着,他出了浴室的门,直接走进卧室去了。我听了半晌,没觉得再有什么动静,这才心惊胆战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浴缸,然后关灯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两点幽火在盯着我。

  我转头一看,但见菜花正坐在客厅窗户上,幽幽地看着我。

  幻觉么?我看着菜花,突然有点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但想起刚才惊悚血腥的一幕,我突然不想去卧室跟路演呆在一起,于是便在客厅沙发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犹豫半晌,告诉路演想搬回去住,同时把菜花一并带回去。

  “这么突然?”路演看着我,脸色似乎沉了下来。

  “不是我对你这儿不满意,而是我觉得太打扰你了。”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最近不仅是半夜失眠,还会出现各种幻觉。我怕影响你休息。”

  “是么?”路演冷冷说道,直勾勾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居然忍不住从心底打了个寒噤。

  正在我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如蒙大赦,立即摸出手机来看,见是童梁打来的电话。

  “童大哥,一大早有什么事?”我问道。

  “凌晨你给我打电话,打了好几遍,结果接通了又不说话,有什么事?我打回去也没人接。”童梁说道:“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打过电话?”我愕然看着路演,却见路演正穿鞋出门。不会是路演,路演没理由打电话给童梁,那不是路演又是谁?我不可能在梦游时候拨电话吧?就算是我自己打的,童梁那嗓门一吼,我梦游也得醒了。

  “废话,不是你打的我问你干什么?”童梁说道。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旁边的菜花一眼。总不会是这小BK打出去的吧?

  “你没事我就挂了。”童梁说道。

  “等等,童大哥,我想搬我自己家去住,你今天没事能不能帮我搬家?”我问道。想起昨晚的情景,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何胖子说我有阴阳眼。如果我真的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不是幻觉的话,那么昨晚的惨状,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换言之,路演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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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9 14:5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可疑的血迹(上)



  “怎么突然想搬回去?”童梁有些讶异。

  “只是觉得不好打扰人太久。”我敷衍道。

  “行吧,下班后我去接你。”童梁说着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发了会儿呆,便开始收拾行李。菜花一直在我身边活跃地跳来跳去,似乎很开心我赶紧收拾东西滚回家。

  我看着它,疑惑地想起昨晚打给童梁的电话。那电话肯定不是路演用我的手机打的。如果是他,肯定会跟童梁说几句话。除非拨通电话的是不会说话的小猫。

  菜花见我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它,于是也抬起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随后歪着头发出一声充满疑惑的猫叫——“喵”?

  我顿觉满心温柔,将菜花抱起来亲了亲,笑道:“跟我回家,带上你的鱼骨头。”

  菜花听明白了似的,立即跳下地,将一只猫粮小碗衔了过来。我哭笑不得地将她的小碗和玩具也塞到包里,打包完毕,等待童梁五点半下班来接我。

  打包完毕一上午也差不多过去了。我趁着等童梁的机会,在路演家里角角落落都搜寻了一遍,看是否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昨晚的分尸惨象历历在目,说是我的梦境,真心不像。

  想到这里,我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在路演的卧室,浴室里翻找。但是找遍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也没找到任何异常。

  是不是我想太多?我揉了揉太阳穴,坐到路演的床边。菜花三两下跑了过来,一下跳到路演的枕头上。

  “卧槽,赶紧下来!”我见它毛发上粘着一点草屑,估计是早上出去晨练外加争地盘留下来的。菜花这货别看才几个月大,动作矫健下手狠,就像古剑基谭里的欧阳少恭似的。别看长得人畜无害,一下手绝对是杀招,所以走到哪儿打到哪儿,附近的流浪猫都怕它。

  菜花见我呵斥,这才跳到一旁去。我见路演的枕头上粘满草屑,于是将枕巾撤走,将那枕头拿起来,走到阳台上去拍打草屑。

  但是,在拍打枕头的过程中,我突然觉得枕头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于是我停止拍打的动作,摸了摸枕面儿,感觉摸到枕头里有轻微的刷啦声,似乎是塞了纸。

  于是我将枕套一拆,几张黄表纸便随即飘落下来,落到我脚面上。我疑惑地捡起来一瞧,这玩意儿并不陌生,居然是道符。很多香港僵尸片里会出现这玩意儿。

  我看不懂道符上画着的内容是什么,于是用手机将道符拍了下来,随后将这几张东西再度塞回路演的枕头里。

  找到道符之后,我心中对路演的怀疑更甚。但是仅凭几张道符,也不能说明他这人有啥问题。回想大学四年里,路演表现很正常,没什么特别之处,就像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那种男学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但如今看来,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难道他这个人背后藏有不可说的秘密?

  就这样忐忑地过了一下午,到了五点之后,我不时地去看墙上的钟表,似乎有点期盼童梁赶紧来帮我搬家。我有点不太想面对路演,不想直接跟他说我要搬走的事儿,但是原因为何,我也说不明白。

  我将写给路演的纸条放在茶几上,然后将行李箱推到客厅中。五点半一到,门铃准时响了。

  我心中一松,心想童梁到了。于是立即上前去开门。但是门一开,看到门外的人时,我脸色尴尬了。门外的人不是童梁,而是路演。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路演盯着我尴尬的神色,说道。

  “没没,”我立即将他让进来,同时心情也莫名地紧张了一些。菜花在看到路演之后,依然很不友好地喵呜叫了一声,随即溜溜跑到阳台去了。

  路演走到客厅,一眼瞥见我放在客厅的行李箱,语气有些讶异:“你要搬走?”

  “是啊,我还没来及给你说。”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赖在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结果不仅麻烦你照顾吃住,还让我养的猫给你手毁容了。所以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想搬回去住。”

  路演皱眉道:“就因为这点儿事你就搬走?”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儿也不算小了,你看手都抓烂了。”说着,我下意识地去看路演的手背。但是,这一瞥之下却惊讶地发现,他手上那三道长长的伤口似乎愈合得差不多了。在我印象里,他手背上的伤口很长,可现在却缩小了一大半,只贴了一只创可贴了事。

  “可我今天还买了这么多吃的,本准备跟你过个周末呢。”路演嘴角挑了挑,不知是想笑还是什么。

  我看着他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东西,忍不住吓一跳。只见淡红色塑料袋里一只偌大的眼睛正盯着我,让我顿时头皮发炸。

  “什么东西?”我吃惊地指着那袋子。

  “瞧你胆子小的,这是半张猪脸。”路演笑了笑,也许是光线昏暗的缘故,我居然觉得他的笑容像浮上了白色冰霜一样冷硬。

  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初秋的凉风呼呼地吹进窗户,吹得我后背一阵阵发冷,我这才觉得原来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我尴尬之际,门铃声再度响起。清晰刺耳的铃声似乎瞬间击碎了我跟路演周身竖起的冰墙。路演转头向大门看去,菜花则从阳台蹿出来,麻溜儿地跑到门前,原地一跃而起,将里层的木门打开,随即冲我喵喵叫,示意我打开防盗门。

  “你这么着急啊。”我呵呵笑道,立即如蒙大赦地去开门。门一开,我见童梁站在门外,顿时如见了救世主一样将他拽进屋里:“童大哥你可算来了,这都迟到一刻钟了。”

  童梁说道:“一刻钟而已,我不开导航能找到路就不错了。”

  此时,我见菜花围着他喵喵叫,讨好地蹭来蹭去,不由内牛满面:好机智的猫,知道帮主人找救星。

  “你这馋猫,闻到鱼腥味儿了?”童梁笑道,立即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打开。我一瞧,满脸黑线。原来是我想多了。菜花兴奋的原因不是我被人拯救,而是童梁手中提了炸鱼片。

  “吃饭再走啊。”童梁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我记得你同学手艺不错。”

  路演这才笑了笑,说道:“那你们等会儿,我去做饭。”

  说着,进厨房忙活去了。童梁见菜花撒娇卖萌求鱼片,于是拿出三片来,将其余的送进厨房,随后拿着鱼片逗菜花吃。

  我听厨房里路演开了油烟机,声音比较嘈杂,应该听不到我跟童梁的说话声。于是我走到童梁跟前,低声道:“童大哥,有什么办法来检验某处是否有过大量血迹?”

  童梁讶然看着我,说道:“鲁米诺试剂。怎么,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想起路演浴室里的分尸场景,打了个哆嗦,低声道:“那你现在带着么?我想去看看路演浴室里是不是有血迹。”

  童梁皱眉道:“你怎么这样想?”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一些浴室分尸的场景。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幻觉,还是做梦。”我叹道:“现在我有点混乱。”

  我本以为童梁会觉得我胡思乱想,但是没想到他突然沉默下来。

  “童大哥,你在想什么?”半分钟后,我依然没见他说话,便问道。

  “今天一早,何胖子突然塞了一小瓶鲁米诺喷雾试剂给我,说我指不定能今天用上。我当时还奇怪,但是顺手放口袋了。”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小喷雾瓶。

  “又是他?”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吃货胖子为什么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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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10 10: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可疑的血迹(下)



  我瞥了一眼厨房方向,见路演依然在半掩着门炒菜,并未发现我跟童梁的动静。

  于是我忽悠童梁去浴室试试看,是否浴缸里有血迹。

  童梁半信半疑地答应,于是我俩一起进了浴室,将门插好。浴室里没窗户,一关门浴室里顿时黑漆漆一片。

  童梁提示我捂住口鼻,这喷雾气味难闻,有刺激性。我点点头照做。也许很多人听说过鲁米诺试剂,事后我曾查过资料,知道它常温下是一种黄色晶体或者米黄色粉末,是一种比较稳定的化学试剂。在检验血痕时,鲁米诺与血红素(血红蛋白中负责运输氧的一种蛋白质)发生反应,显出蓝绿色的荧光。鲁米诺的灵敏度可以达到一百万分之一。即1滴血混在999,999滴水中时也可以被检验出来。

  我紧张地盯着童梁的手,见他将试剂喷到浴缸,墙上和镜子,地板上。在等待的过程里,我有点紧张,希望眼前不要出现任何蓝绿色的荧光。这样的话,说明昨晚我见到的惨象是幻觉,同时也说明,路演没啥问题,一切只是我多想。

  但是,现实还是让我失望了。没多会儿,我瞧见地板瓷砖缝隙里发出丝丝缕缕的蓝色光芒。从光的面积上来看,这地方曾经有一大滩血迹。这不可能是简单的伤口留下的血迹,如果一个人流出这么多血,基本上就见阎王了。当然,月月大姨妈的女孩儿除外。可惜,我们一屋住的都是大老爷们儿。

  童梁看到那蓝色光芒也怔住了。半晌后叹道:“任何东西都不会不留痕迹地消失。这么大一滩血迹,不应该是简单受伤留下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动物血迹的可能性。”

  “这不可能,他没有在家杀过鸡鸭,菜花也没受伤流血。”我说道:“会不会,真是人血?”

  “有可能。”童梁起身道:“先别动声色,等我回去查查他。”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无比凄然。这说明路演确实有问题。我转身去拉浴室门想要出去,但是这一拉门却没拉动。

  我再度使了使劲儿,还是没拉动。童梁见状,也上前拉了一把门。那木门晃了晃,但是依然没打开。

  “外面被锁住了。”童梁说道。

  我心中一冷,心想难道是路演干的?就在这时,童梁突然将我拽到身后,低声道:“好像有什么怪味儿。”

  “嘛怪味儿?”我问道。话音未落,我见一缕缕青烟从门下方的缝隙钻了进来。这股烟气很奇怪,浓黑,带着一股寒气,瞬间就将小半个浴室填满了。

  “这是什么烟雾?”我惊讶道,确实闻到黑烟中有一股怪味儿。

  “虫子。”童梁皱眉道,抬手指了指脚下。我低头一看地板,差点儿吐出来。卧槽,脚下密密麻麻爬满了半透明色的甲壳虫,正往我跟童梁这边爬过来。

  “嘛玩儿,萤火虫??”我顺手抄起一旁挂着的淋浴喷头,调出热水对着那虫子开始喷了过去。

  起初热水冒出的滚烫热气似乎真的击退了那些透明的虫子。但是这效果没维持多久,虫子们再度进击,往我俩周围爬了过来。童梁见状,抬起脚去踹浴室的门。在他的脚落到木门上之时,我突然间发现一道蓝紫色的光圈从门上晃了出来,而童梁也被撞得倒退了几步。

  门上有什么东西?我豁然想起路演枕头里的道符。别告诉我这货真的会什么邪术。

  眼见着虫子爬到脚边儿,我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种类,会不会吃人血肉呢?想起浴室地板上的血迹,我立即甩掉鞋帮上的虫子,往后退了几步。

  慌乱之间,童梁举起手中的鲁米诺试剂对着地上的虫子一顿猛喷。说来也奇怪,那些虫子居然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纷纷落荒而逃。

  我俩见状都吃惊不小,童梁“趁胜追击”,立即将手中的试剂瓶举起,将那些虫子全数赶走。

  与此同时,那黑烟也慢慢淡了许多。但是阴冷之气不减,冻得我打了好几个哆嗦。可是转头见童梁面不改色,不由有些讶异:“童大哥,你不觉得很冷么?”

  “哪儿冷?”童梁说道,再度抬起一脚冲着门踹了上去。这回那门晃了晃,门锁似乎松动了。童梁再飞起两脚之后,浴室的门彻底倒塌,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立即冲了出去。回到客厅后,感觉身上这才暖和起来。路演则举着炒菜的勺子冲了过来,惊问道:“怎么了??”

  “刚才是你锁的门?!”童梁怒目而视。

  路演愕然道:“什么门?”转头一看浴室的门摔在地上,不由皱眉道:“这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

  “路演,刚才是不是你把我俩锁进去的?”我冷然道。如果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那我还可以怀疑自己是幻觉。可现在连童梁也证实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就说明一个问题:路演有问题!他想害我们!

  “你们脑子有病啊?!浴室的门锁早就坏了,你不知道啊?!”路演怒道。

  “是么?”童梁蹲下身去看那扇门的门锁。我则盯着路演没说话。门锁是坏掉没错,可刚才的情形,可不是一般“常识”能解释的。

  “那刚才的虫子怎么回事?”童梁问道。

  “什么虫子?”路演怒道:“我一直在厨房做饭,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李承铭嚷嚷着搬家,现在又给我把门踹下来!”

  路演义正词严,说的自己很无辜。我跟童梁面面相觑。童梁再度回去浴室看了看,貌似屁都没有,只好又走回客厅。

  我们仨一时间沉默下来。沉默半晌,只听菜花从阳台回到客厅,喵呜叫了一声。

  “咱们走。”童梁说道。

  我看了一眼路演,将行李推到门口。路演沉默半晌,问道:“怎么,不给解释一句就走了?”

  我心中无语,心想怎么解释?

  于是我啥也没说,抱着菜花跟着童梁下了楼。童梁开车将我送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半晌后,就听童梁问道:“刚才那些虫子怎么回事,我从来没见过那玩意。”

  我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路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说着,我将在他家看到的符咒,和晚上看到的情景跟童梁说了一遍。

  童梁听罢,说道:“如果你以前跟我说这些,我可能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可今天看了那些虫子,莫名其妙的黑烟和门上不存在的门锁之后,突然也怀疑起眼前的一切。”

  回想刚才,我突然想起那个喷雾瓶,便问道:“童大哥,那些怪异的虫子为什么怕鲁米诺试剂?”

  童梁苦笑道:“我哪儿知道,等回去问问何胖子。其实我刚才怀疑过他是不是给的我鲁米诺。”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鲁米诺试剂是米黄色或者黄色,可是刚才喷出来的时候,不仅有米黄色,还有一丝红雾。我不知道那红色是什么东西。”童梁说道。

  “难道何胖子改装了这瓶子里的东西?”我惊讶道。难不成那胖子又知道童梁会遇到啥事儿,而出手相救?

  “不确定。”童梁说道。

  疑惑重重,我俩又沉默下来。想不通的问题我暂时不去想了,于是转换话题,问童梁那天在牛棚里找到的摄像机里藏着什么录像片段。

  “说到这个,录像片段很有价值。”童梁说道:“原来子墨死前录下女孩拐卖交易的过程。村子里有个人专门做中间人,看守被囚禁的女孩,然后在某一天联络买家,将女孩转卖出去。由于这个中间人现在搬离了村子,所以上次莫小沫被抓的时候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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