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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朦胧的晨光

[转帖] 《北派盗墓笔记》作者原来真是盗墓贼(已开更第4卷),作者: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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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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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3-20 07:3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4章麻烦

    “卡哥,这车借来的?”

            “算是吧,一个跑江湖朋友的。”

            前面等红灯,老卡松开油门拉上手刹,他转头问:“这一大包东西,是你下午去买的?”

            我说是,和人打听在市场买的,有几个气瓶还有几盒药。

            红灯变绿,老卡在我的建议下没走田广洞,而是停在了尖头岭山下,然后我们背着东西徒步,从下村走到鬼崽岭。

            这时候。是礼拜天的午11点多。

            没想到,到了鬼崽岭远远一看,我立即拽着老卡躲到了树后。

            “怎么回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鬼崽岭这么多人?”

            我看到水塘那里有好几十个人,绝大多数是没成年的男女,还有人举着小旗子,上头写着什么什么学校。

            老卡低声问:“什么情况?我们怎么下去?”

            我黑着脸说:“这应该是哪所学校搞的春游,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我在探头向外看,这次看清楚了。

            他们之所以都留在水塘周围,是因为土坡的崽岭入口那里,被一个人挡住了,不让他们进去。

            护林员老胡手拿棍子,一脸怒气的站在鬼崽岭入口,一男一女两名带着鸭舌帽看起来像是老师的人,正在和老胡交谈。

            应该是他们想领学生们进去看,老胡守在那里不让他们进去,僵持住了。

            这么等下去不是事儿,我小心绕路就是怕五丑自伤蛇,如果这些人不走,难道要让我等到晚上?

            那一路赶路争取的时间不都废了?

            “卡哥,你在这儿守着,看着包,我过去看看。”

            “好,你小心。”

            我系好衣服扣子,从大树后走出来,装作是恰好路过靠了过去。

            一个半大孩子嫌等的时间长了,骂骂咧咧的拿石头子往水塘里丢,水面儿荡起了涟漪。

            他们互相嚷嚷说自己水性多好,要在女同学面前表演下水游泳抓鱼。

            “你们别在这里,去别的地方玩。”我走过去说。

            “你谁?干什么管我们?”胖小子反问我说。

            我皱眉说:“哪这么多废话,赶紧滚。”

            “星哥,咱们去那边儿吧,”胖小子还想冲过来,结果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了。

            我心想你们这帮孩子,知道水里有什么?龙猴子尸体就能吓死你们,才多大就想跟我动手,我一脚就能把你们踢飞。

            “走走,全都走,都别在这儿蹲着。”

            我把这帮学生全赶走,然后又去了入口那里。

            领队的学校老师还在和老胡争论,见我走过来,那女老师立即说:“您是本地村民吧,你帮我们评评哪有这理?”

            “鬼崽岭是道县的化旅游产业,又不是个人的,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是有正规手续的。”

            “你们有什么手续?”我问。

            女老师说有什么旅游局学校春游的特批。

            我说那不好使,这里什么局不好使,胡大爷说了算,你们就是不能进,赶快走吧。

            “我不跟你们讲了。”

            女老师见我也不讲理,气冲冲道:“刚才我打电话给旅游局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是属于国家的,不是属于个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万一旅游局的人真来了,那这事儿就闹大了,把头他们还在水下等着,感觉会出事。

            “别叫什么旅游局。”

            “老师你说的很对,这里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我劝劝。”

            “胡爷。”

            我把老胡拽到一边儿,小声说:“要不就让他们领学生们进去看?里头就那些石头,没什么好看的,他们看了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老胡眉头直皱:“今天周日,午2点以后就不能进鬼崽岭,你忘了?两个月前我也跟你们讲过。”

            这事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来鬼崽岭的第一天,事后老胡解释说,这个点儿不能进林子里,因为容易撞到阴兵过路。

            我想了想说:“胡爷你看,现在12点多,离2点还有时间,可以让他们进去看看,一个小时肯定都出来了,要旅游局的人真来了,你也不好办。”

            老胡也掏出他那破表看了看,犹豫了一两分后转头向女老师走去,看他脸上表情,可能同意了我说的。

            这伙突然来春游的学生老师,不知道是哪个城市的,但肯定不是道县的,因为本地人对鬼崽岭这里一直是谈虎色变,走路都绕开,绝不会带孩子来这里春游。

            老胡让开入口,我看着这一帮男女学生们叽叽喳喳,互相说笑着先后进去了。带队的女老师答应了老胡,2点之前就带他们走,也不会再叫旅游局的人。

            我暂时松了口气,但马上心又提了起来。

            风和日丽,蓝天白云,林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鸟叫声,本来很好,可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

            我退回到树后,老卡正蹲在那里。

            “不能等了,趁现在,赶快换衣服。”

            老卡看了一眼,低声说:“小兄弟你胆子这么大?被看到怎么办?”

            我说我考虑过。

            学生们刚进去,短时间内不会出来,老胡离这里有两百米左右,他现在守着入口背对着我们,而我们从这儿到水塘,十秒钟就够了。

            唯一要注意的一点,入水时减少动静,只要我们下了水,他们根本找不到。

            老卡向后捋了捋自己长发,感叹说:“现在你们这些入行的新人胆儿真大,真不怕吃牢饭。”

            十分钟后。

            老胡背对着我们,他看着鬼崽岭入口,正在抽烟。

            我做了个走的手势。

            老卡试了试面罩,没有犹豫,直接提着包走向对过水塘。

            我紧张的扫视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立刻发出动静提醒。

            老卡快步走到水塘边儿,他直接把包扔到水里,随后轻手轻脚下到水塘,几乎听不到入水声。

            我刚想过去,忽然看到老胡转过来了身子,我立即发出提醒。

            老卡拽着包裹,慢慢沉了下去,水面上出现了一连串小水泡。

            老胡转过来后,扭头看了看周围。

            可能是在找我没找到。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丢掉烟头踩灭又转过身,继续看着鬼崽岭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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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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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0 07:3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5章割

    静静等了几秒,我深呼吸两口,立即提着包起身,快步走向水塘。

            轻手轻脚下了水,我拍拍老卡,开始向下游。

            这次不一样,我们带的包很沉,导致下潜很快,老卡以前常干这种活儿的,水性自然可以,我指了指池塘底部塌陷的窟窿,他立即明白了。

            游过龙猴子那里,老卡明显动作放缓,估计是突然看到吓了一跳。

            龙猴子在水底还保持一上一下的姿势,漂浮不定。

            相比于几天前,已经开始变质了,身体泡的像冲了气,胖了两圈。

            十多分钟后。

            一阵破水声。

            拿下面罩往岸边儿游,上来后老卡说:“你怎么没说水底还有个死人?刚才真吓我一跳,那人是....”

            “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来之前那人就在水底了,不知道叫什么。”

            我当然不会承认,就说不认识。

            老卡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能点破。

            “好奇特的地方。”

            老卡打着手电来回照了照。

            “我知道鬼崽岭这里,但没想到...n这地下真是别有洞天,开眼了。”

            路上老卡就跟着我走,什么墓,在哪里,都没问。

            这就是职业规矩,收钱办事,不该问的一律不问。

            我拿了事先留在这里的包,里头都是我们的潜水衣。

            现在地面上是午一点多,我预计,点左右能到,而把头给我定的时间在今晚十二点,过了十二点就是礼拜一。

            见我提了两个大包,他说:“前面路应该不好走,用不用我帮你拿一个?”

            “不用,我没问题,走吧。”

            一直走到五点多,我们到了盗洞那里。

            先把包卸下去,然后抓着绳子滑下去。

            老卡看到被炸开的几道门后,忍不住发出几声惊叹。

            “是谁?”

            突然,前方黑暗传来一声女声。

            “春姐,别慌,我。”

            我打开手电朝前晃了晃。

            看清楚来的是我,阿春说:“快来,王把头在等着。”

            淌水进入墓室,我看红棺材已经被拆了。

            豆芽仔正盘腿坐在棺材板上,他身前放着一些玉器陶罐,正在用水使劲刷。

            其他几人一样,小萱和鱼哥也坐在一块棺材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水上漂流游乐园。

            老卡走上前:“王把头,久闻大名。”

            把头咳嗽两声,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老卡兄弟,点子扎手,我也是恰巧知道你在常州定居,多有打扰,麻烦了。”

            老卡点头:“好,既然收了钱,那我就不废话了,说下情况。”

            我介绍说:“大概在水下15到20米之间,算是个棺材,一体化,用铁水浇铸,水底能见度低,周围有很多石雕,卡哥,难度不小。”

            “嗯.....从这里下去的?”

            老卡淌水走过去,向下看了看问。

            红棺材被拆了,现在露出来的腰坑,像个长方形厕所,不停向上冒水。

            水下切割是技术活儿,为什么要找人,因为我们干不了。

            南派一些团队里养着这种人,09年后半年,南方古董黑市上,突然出现很多锈迹斑斑的明代神武大铁炮,都是安在战船两侧的,有一枚还上了《寻宝》栏目,这些都是从古沉船上割下来的。

            老卡自己带的气带气瓶,和计师傅之前用的不一样,他的这种气带包着软铜皮,更细,接口处都有封蜡。气瓶也更小,是在水下专用的氢氧混合瓶。

            “把头,你也要下?”鱼哥拿了件潜水衣问。

            把头点头说:“我要下去指挥,留一两个人在上头看着,其他人都下水。”

            因为潜水服不够,互相看了眼,鱼哥说:“这样吧,你们两个女孩子留在这里守着,我们这些男的下去,这样公平。”

            “什么?”

            “公平?”

            阿春挑眉说:“鱼斌,你是看不起我?”

            鱼哥马上摆手:“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就是觉的,你留在上头好一些。”

            把头边穿衣服边说:“就听斌的吧,小萱,你和阿春姑娘留在上头接应,看好这里也很重要,要让手电亮着。”

            小萱点头说好,阿春不在争辩。

            几人先后带着头灯陆续下水。

            黑,太黑了。

            上千年过去了,没有一丝阳光能照到水下,没有鱼,连水草都看不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头灯。

            数量众多的鬼崽石雕,静静的躺在水底,有一些还站着。

            这些鬼崽石,仿佛太久太久没被人打扰过了。

            下潜到铁房子那里,我抓着头灯看了看。

            和豆芽仔描述的差不多,生铁铸的,锈迹斑斑,整体雕刻的有门有窗有房檐,铁房子两扇小门上凸出来很多鼓钉纹,伸手摸上去,能感到凹凸不平。

            老卡带着口罩,墨镜,身后背着一大一小两个气瓶,一个接着面罩,另一个通过软管,接着他手的特制割枪。

            之前赶来的路上,老卡跟我大致介绍过,所以我了解一些。

            点火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水上点,拿着割枪游下去。

            另一种是在水下点,他有一种自制的锂电池打火器,巴掌大小,就用这个点。

            当时时老卡笑着说:“人专业的,会在供气总管儿周围安装防回火装置,在割枪底部也会安装漏气检测和防爆阀。”

            我问他你没有?

            “你看我像有吗?”

            我摇摇头,他就一罐自制气瓶,一根普通皮管子。

            我问,要是操作失误,漏气了怎么办,碰到明火会不会爆炸?

            他点头说:“漏气是一定会漏的,我干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次不漏气,回回漏气。”

            看我表情难看,他又说:“在水下割东西,喷出来没燃烧完全的氢气会逐步往上走,我切的时候也是从上往下切。”

            “只要我手稳,让火始终往下走,就不会有事。”

            想完这些,我收回思绪。

            在看老卡已经点着火了。

            特制割枪,在水下喷出的火焰呈黄蓝色,老卡扶了扶墨镜,举着割枪游了过去。

            他动作很小心,在游动的过程,胳膊肘抬的很高,让自己避免碰到供气管。

            水下不能说话,老卡手按在铁房子的小门上,转头看向把头。

            把头比了个手势,意思开始吧。

            因为人在水里会上下漂浮,豆芽仔便钻到老卡裆下,用手紧抓着他的双腿,好让他尽量保持稳定。

            割枪喷出黄蓝色的火舌逼退了周遭水流,老卡那一头长发来回乱飘。

            割枪靠近铁房子,逐渐加大火力。

            火苗反射到老卡带的墨镜上,让人看着。

            像是他眼睛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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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1 07:58: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6章尸

    潜水服面罩咕嘟嘟冒泡,我在水下抓住铁房子房檐,尽量让自己稳住身形。

            老卡手非常稳,割枪走向始终保持在一条直线。

            黄蓝色火焰滑过,没想到,在水底下还能看到冒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去了二十多分钟,铁房子上被割出来一个园形。

            老卡关掉火,回头比了个手势。

            把头点头,指了指我和鱼哥。

            其他人闪到一旁,我和鱼哥同时出脚,狠狠一脚踹在门上。

            虽然在水下,但还是清楚的听到砰的一声。

            老卡示意继续。

            我和鱼哥继续加大力度,这次改成了双脚。

            只听一声闷响。

            铁门当的一声被踹进去了。

            瞬间大量河水灌入,导致周围水流形成了一个小漩涡。

            我摆正头灯,率先探头向内看去。

            头灯光亮扫过,我看的一惊,他妈的,怎么还有一层铁板。

            现在看,内部空间从左到右两米多,而打灯向上看,能看到一排跟水龙头一样的东西,这些水龙头互相之间隔着几十公分,从外面看不到,但从里面能看到。

            我脑海灵光一闪,知道这些水龙头是什么了。

            这是以前留下的浇铸口。

            这栋铁房子是前后左右,四面铁板合起来的,是翻沙模具做好以后,同时从这十几个浇铸口往内灌铁水,冷却以后在抽掉模具,最后成形。

            就这么大地方,没想到还有一层挡板,只能招呼老卡钻进来继续割。

            和第一次不一样,这次出了问题。

            我们帮忙照明,老卡点着火,刚切开一个口子,突然从切割缝内,缓缓流出来一些银白色的液体,乍一看像是牛奶。

            老卡立即后退,不敢割了。

            把头带着面罩,我看不清他表情。

            这些银色液体混在水不融于水,我觉得是水银。

            流了几分钟,白色液体逐渐不流了。

            古代有很多棺材内会加水银防腐,不是个例,很多例,把头认为也是水银。看不流了,把头示意老卡继续割,毕竟才割了个小口。

            老卡点头答应。

            两三分钟后,冒着火光,老卡正干着。

            突然!

            从缝隙内部,喷出了一股绛红色的水。

            可能是内外部水压不同的原因,老卡离的近,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喷了一脸!

            我和豆芽仔,立即把他拽过来后退。

            老卡脸上,面罩上,墨镜上沾了不少这种绛红色液体,闻不到味道,他用水擦不掉,真吓了我一跳。

            摘下墨镜使劲擦眼,缓了一会儿,老卡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儿。

            那些不明成分的绛红色液体向外喷,慢慢力度越来越小,变成了向外流,足足等了近十分钟才流干净。

            老卡知道每个人带的气瓶有限,他不在耽误,又开始割了,等把这块铁板割到差不多,老卡砰砰踹了两脚。

            铁板掉下去,至此全部打开。

            接下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一幕场景,难以忘记。

            是什么东西?

            我先看到了头发,女人留的那种头发,很长,有一大团。

            水流缓缓,打手电在细看。

            是两个女的(疑似)尸体,她们一左一右,分别贴在两边儿,女尸穿的衣服基本烂完了,而且皮肤泡发的很胖,不是那种正常体型,就是看着......明明头很小,身子却胖的不像话。

            而在这两具女尸怀,分别抱着一个铁坛子,姿势就是双手拥抱,抱的很紧。

            为什我说疑似女的,因为她们头发太长,还有,就是这两具女尸头朝下,看不到正脸,所以我没确定。

            正常说尸体泡水里,一年之内会烂完,所以我说吓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水银加上流出来的那种绛红色液体能防腐。

            豆芽仔带的面罩咕嘟嘟冒泡,他不敢往前走,便推了推我,我也害怕,这太诡异。

            把头楞了一会儿,他先反应过来,把目标放到了两具女尸怀里抱的铁坛子上。

            把头准备游过去,被鱼哥一把拉住。

            鱼哥对把头摇摇头,自己游了过去。

            我想上前帮忙,也被鱼哥摆手阻止了。

            小心靠过去,鱼哥伸手抓住其一个铁坛子,想向外拽,结果发现拽不动。

            “小头”女尸低着头,抱的很紧。

            鱼哥在靠近些,他双手抓住铁坛子,猛的一扯!

            拽出来了。

            女尸手没了坛子,仍保持双手环抱姿势,只是身子随着水流,在轻微的上下起伏。

            鱼哥如法炮制,又去动另外一个,没想到,这具女尸抱的没那么用力,鱼哥一拽用力过猛,尸体被带的向前倾,头贴在了鱼哥脸上。

            豆芽仔离的近,他一脚踹过去,把尸体踹开了。

            这时把头指了指尸体,又指了指头顶。

            明白他意思,我仔细找了一圈,没看到有其他东西,然后我对把头打了个手势。

            我们开始带着铁坛子向上游,这时豆芽仔游过来,他指了指水底躺着的那些大小石雕。

            我摇头,意思是不要那东西,豆芽仔并未听我的,他游到底,捡了个最小号的石雕,双手抱着向上游。

            这里暗无天日。

            而头顶上,腰坑下水口那里,两把手电闪烁不停,就像黑暗的灯塔,在指引我们方向。

            豆芽仔本来因为捡石头拉在最后,但他眨眼功夫便游到了最前头,反而我水性一般,抱着铁坛子,拉在了最后。

            人接连上去,我最后回头向水下看了一眼。

            因为铁房子灌了水,在水流冲刷下,那两具女尸互相抱住了对方,头冲着我这里,似乎在看我。

            我不敢看了,马上回头上浮。

            到腰坑那里后伸出手,鱼哥一把将我拽上去了。

            上到墓室里脱下面罩,众人都在喘气,这时才能来开口说一句话。

            豆芽仔拧着头发上的水说:“刚才那什么?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吧?”

            “白的我知道可能是水银,那红的跟血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还有,鱼哥,刚才吓我一跳,那女尸头突然挨到你脸上,我还以为要亲你呢。”豆芽仔心有余悸的说。

            “毛巾。”

            “云峰你也擦擦,我拧干了。”

            我接过小萱给的毛巾,使劲擦着头说:“芽仔,那些白的的确是水银,古代水银不纯,所以不会融到水里,至于那跟血一样的液体....”

            “把头,你说,那是不是原生棺液?”

            把头拧干衣服道:“应该是,原生棺液能防腐,要不然,就算密封的在好,那女尸在水底都不可能保存下来。”

            “嗯....”

            “卡哥,你觉得怎么样?没事吧?”我转头问。

            老卡额头部位还残留一些红色,他说:“没事,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我不信行里一些人的传言。”

            老卡也是行内人,他说这话有原由。

            原棺液也叫原生棺液,配方是个谜,有极强的防腐功能,这种原生液能保存下来的不多,大部分都因为时间久,进去了杂质雨水什么的,变成了黑色。

            配方成分真没人清楚,听说有几十种配料,水,水银,红朱砂,药材,马蹄磨的粉,据说还有咸菜汁等等。行里人,有部分人说原生棺液有毒,老卡他虽然带着口罩墨镜,但还是被喷脸上了,所以我才问他,关心一下。

            老卡说自己没事,回去用洗衣粉洗一下脸应该就能洗掉了。

            前几年,有人收这种原生棺液,可乐瓶子灌满一瓶,能卖到五百块钱,纯度高的能卖到百块钱,这些人收走后通过渠道,最后高价卖到那些搞研究的知识分子手里。

            有件事本地人知道,外地人不知道,湖北荆州,凤凰山战国古墓群,编号m168号墓室,那棺材里头,尸体保存的比马王堆女尸还要好,就是因为有原生棺液。

            当时考古队用脸盆接了大盆子,早上再去屋里看就没了,大脸盆的棺液都被偷了,至今没抓到人。

            休息了几分钟,把头说:“云峰,你把那铁坛子拿给我看一眼。”

            这铁坛子铸造工艺粗糙,口部封死,周围没雕刻没花纹,怎么看都平平无奇,因为是铁质的还算少些,如果材质是青铜,那看起来就是最次一级的平民用青铜器,最多卖600块,还不一定有人要。

            小萱的刀最锋利,把头抱着铁坛子,用小萱的刀鼓捣了一阵,撬开了封口层,露出了铁坛子口。

            “咦....”

            把头惊疑一声,因为这铁坛子口实在太小了,就一个小眼儿,鸡蛋塞不进去,鹌鹑蛋都够呛。

            把头突然开口说:“这个....是不是金罐?”

            我一愣,低头一看,好像还真是。

            二次葬用的金罐。

            那这里头装的.....陈胡公的骨头?

            把头抱起坛子晃了晃,能听到,坛子里传来轻微响声,肯定有东西。

            我淌水过去想近距离看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你很痒吗?”小萱问。

            “是啊,有点儿痒痒啊。”老卡说。

            我回头一看,见老卡正使劲挠自己脸。

            他先是单手挠,又换成双手挠,越来越用力,越挠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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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2 07:1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7章挠痒痒

    “老卡!”

            “你干什么!”

            老卡本来是随手抓痒痒,结果我看他越挠越狠,尤其是额头那里,都挠破,挠出血来了。

            豆芽仔离的最近,他喊了两声,一把抓住老卡胳膊,不让他动。

            老卡够不到了,顿时红着眼,急道:“别动我!你别动我!他妈的放开!”

            老卡现在力气很大,它一把推开豆芽仔,随后跑到墙角,继续双手使劲挠自己脸。

            他边挠还边自言自语道:“舒服,舒服。”

            离着几米我都看到了,现在老卡的额头,包括鼻子上头那一片区域,已经什血肉模糊,血顺着往下流,她指甲缝都红了。

            把头见状,黑着脸大声说:“按住他!”

            鱼哥快步走了过去。

            一把抓住老卡右手,又一把抓住他左手,靠力量慢慢分开,鱼哥把老卡顶到墙角问:“能听到?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卡表情似哭似笑,又带着几分痛苦,他用力挣扎,大喊道:“帮我兄弟!帮帮我!”

            “我痒!痒死了!让我挠一下!”

            砰的一声!

            鱼哥用自己头重重的撞了老卡头一下。

            随后老卡靠着墙,慢慢瘫倒,滑坐在了地上,没了知觉。

            这发生的太快,我都不清楚怎么了这是。

            快步走过去查看,老卡脸上自己挠出来的伤口,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额头那里,红肉都挠下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转头问:“把头,是不是因为原生棺液喷到他脸上了?”

            我指着老卡太阳穴的位置说:“他这里,一小片红不是血,是棺液留下来的。”

            对于眼前出现的突发状况,把头眉头紧锁说:“我也不确定,保存状态这么好的原生棺液,之前没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这有些说不通。”

            把头皱眉道:“虽然不能确定,但这类防腐液,大体的化学成分应该有汞,乙酸,乙醚等,没听说过这些东西沾到人脸,会痒成这样......”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豆芽仔突然说了一连串完了。

            吓了我一跳,我转头忙问他怎么了。

            这时豆芽仔眼神惊恐,他下意识挠自己发际线的位置,边挠边哭着说:“峰子,兄弟我完了,我也开始痒痒了。”

            “啊?”

            “卧槽你别吓我啊,真的假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豆芽仔开始抓自己额头,大声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越来越痒了!”

            “你快拿绳子把我绑上!”

            “我他妈的!控制不了自己!”

            看豆芽仔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在跟我开玩笑。

            “别动!”

            我找出绳子,快速把豆芽仔反绑上。

            开始还好,短短两三分钟过后,豆芽仔变的和之前老卡的状况差不多。

            他疯狂挣扎,口大喊:“痒!痒死了!痒死我了!”

            见状,鱼哥的大手像钳子,死死按住豆芽仔,把他按在棺材板上不能动。

            如果不按住他,豆芽仔就会重蹈覆辙,像老卡那样,挠痒痒挠的自己毁容破相。

            “就这样鱼哥,按住他别动。”

            我用墓室地上的积水,使劲帮豆芽仔洗脸,我洗的非常用力。

            小萱说:“你轻一点儿,给猪退毛都没这么用力。”

            “怎么样?你好点儿没有?”我停下问。

            豆芽仔噗的吐了一口水果他眼睛通红,都流眼泪哭了。

            豆芽仔哭着说:“峰子我还是痒痒,你快帮我挠挠脸,使点劲儿。”

            我气的一拳砸在棺材板上。

            “怎么回事!”

            “豆芽仔没接触过红棺液,怎么也会出现状况!”

            我搞不清状况,愤怒的骂了一句。

            而下一刻,我脸色变的很难看。

            自己身体自己感觉到,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额头开始发痒,有种麻麻的感觉。

            像是有几只小蚂蚁,在我额头上爬来爬去,而且感觉愈发强烈,似乎自己额头上“看不见的蚂蚁”越来越多了。

            “云峰,你....”

            鱼哥看出来了我表情不对劲。

            “别慌....不能慌。”我安慰自己。

            这种麻麻的感觉开始有些舒服,但随着时间推移,不舒服了,变的奇痒无比,难以忍受。

            似乎我的潜意识,有道声音告诉我:“痒吧?痒你就挠啊!”

            “使劲儿挠!把脸挠烂!把肉挠下来!那样你才能舒服。”

            我赶快让鱼哥把我也绑上,绑的越紧越好,没时间去想,我不想跟老卡那样破相,我还没结婚,还没交过女朋友,要脸成那样了怎么弄,没法弄了就。

            也是运气好,我把头伸到水里,本想着能清醒些,可意却外发现,凉水可以减低这种能要人命的“痒意。”

            效果持续时间很短,但确实有用。

            我马上喊鱼哥,让他帮豆芽仔。

            鱼哥立即把豆芽仔整个头按到水里。

            “咕嘟嘟,咕嘟嘟....”水里冒泡。

            哗啦一声!猛的提上来!

            豆芽仔一脸舒爽,说:“好多了,太爽了,再来一次。”

            这种效果只能持续短短几分钟,过了这几分钟,就又会开始痒,所以接下来我和豆芽仔一直在重复做这个动作,缓解痒意。

            水流脖子里了,我喊小萱用干毛巾帮我简单擦擦。

            小萱帮我擦了,又问鱼哥要不要擦擦。

            鱼哥说好,准备伸手去接。

            “鱼哥,你先等等.....”

            我狐疑的转头问:“小萱,我们刚从水下上来那时候,你递给我一条毛巾,让我擦脸是吧?”

            小萱楞道:“是,怎么了?”

            我说:“这条毛巾是不是只有三个人用过,第一个是老卡,然后是豆芽仔,最后是我,把头因为感冒了,他一直用的自己那条,鱼哥没用,春姐也没用。”

            这是个小细节,我忘了,也是突然想起来。

            听了我说的这段话,包括鱼哥在内,其他人转头看向小萱。

            “你....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

            小萱拼命摇头:“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我没害你们...”

            我强忍着脸上蚂蚁爬的感觉,说:“听我的,你不要慌,你想想,这条毛巾是从哪儿来?,除了你,还有什么人接触过!”

            小萱脸色煞白说:“没有,毛巾一直在我包里放着,每次用完我就会洗干净收起来,至于在哪里买的.....我忘记了,不记得了。”

            此时豆芽仔一脸痛苦,冲小萱大喊道:“你!赵萱萱!你害死我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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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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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2 07: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8章蛇的后手

    小萱吓坏了,她脸色苍白,被豆芽仔吼的淌着水连连后退,退到了墙角。

            这时,一直看着整件事的阿春说:“有件事我刚才没有说。”

            我看向阿春。

            阿春回忆道:“刚才,你们都下水了,手电用绳子绑着放在水里,王把头让我和小萱留在上面,看好手电。”

            我说:“是,怎么了,那手电就像灯塔,如果灭了,我们就看不清腰坑入口在哪里,再说了,手电自始至终没有灭,所以我们才能上来。”

            阿春点头,继续说:“是没有灭,不过.....有次趁我不注意,小萱想用棺材板把腰坑盖严。”

            “把腰坑盖上?”

            我一惊。

            真的假的...如果真把腰坑盖上,我们就上不来,一旦等氧气耗尽,就会全死在水底!

            后背发凉。

            “小萱....春姐说的真的假的?”我惊疑不定的问。

            小萱脸色难看,她点点头,又马上摇头大声说:“我是想把腰坑盖上!那是因为绑手电的绳子松了,绳子压在棺材板底下!我只想把绳子绑紧一些!马上就会拿开!”

            “云峰...”

            “云峰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小萱说这句话时,因为激动,眼眶有些红。

            “我信你。”

            看着她,我就说了这三个字。

            说完我就痒的受不了,又一头栽进水里,咕嘟咕嘟冒泡。

            头伸到冷水里待了几十秒,这才缓解了一些。

            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儿,不论谁怎么说,我项云峰是无条件信任她,就算所有人都害我,她也不会害我。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感觉到,小萱身上有属于她的秘密,可能和香港她的管家李伯有些关系,我从来没去问,是因为我们自己都有秘密,就像最早时我藏着的蓝药水,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把头在内。

            因为证据都指向小萱。

            而见我没有犹豫,就说信她。

            小萱可能有些感动了,她用袖子擦了擦眼。

            “咳..!”

            把头咳嗽了声,此时突然开口道:“阿春姑娘,我以前听别人提起过,说你有个小爱好,是记古诗。”

            阿春意外道:“怎么了王把头?”

            把头说:“我年轻的时候,负责我们团队后勤的有个人叫大原,他就爱念古诗,听的久了,我便记住一些,不过其有一首我想不通,你听听。”

            “韦后阴谋帝位迁。”

            “无良母女毒饼甜。”

            “宗未料含冤死。”

            “欲盖弥彰报眼前。”

            把头突然念了一句诗,然后看阿春反应。

            阿春楞住了,随后低下下头。

            足足等了半分钟,阿春抬头说:“王把头,有着事我不想做,但我必须要去做。”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怎么骂我。”

            “春姐...你!”

            把头一摆手,道:“一直等到我们得手后,你才动手,自伤蛇能给你什么?”

            “能救我小妹。”

            阿春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她语气冰冷。

            “自伤蛇能让小妹的脸,看起来正常一些,这就够了。”

            突然一阵破空声!

            鱼哥淌水跑来,瞬间出手!

            一记鞭腿又快又狠!直接朝阿春上半身踢来!

            阿春向后一仰身子,腰弯成了90度,鱼哥这记鞭腿,堪堪从他脸前擦过。

            在看。

            鱼哥双手握拳站在水里,拳头捏的吱吱响。

            “斌,你退下。”

            把头道:“阿春,这事儿你妹妹不知道,你应该在很早之前,就答应了自伤蛇吧。”

            阿春没有回答,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把头继续说:“田三久以暴制暴,他的做事手段,从某种意义来说,是限制住了自伤蛇,但限制不住你,你....才是他的最后一手。”

            “我们输了。”

            把头摇头:“你把话说完吧。”

            阿春看了愤怒状态的鱼哥一眼。

            应该没看错,我竟然从她冰冷的眼神,看出了一丝温柔。

            阿春收回目光,说道:“你们脸上之所以会痒,是因为毛巾上带了三眼药蟾的蟾毒。”

            “那不是普通蟾毒,用自伤蛇的原话来说,是混合了细岩棉,柳絮,毛豆绒,猕猴桃绒,黑漆树汁等十几种物质做成的,就算你们去大医院,用炉甘石水洗也没用,还会起反作用。”

            阿春转头看着我道:“冷水浸泡,只能暂缓症状,随着时间推移效果会越来越弱,最后会完全不起作用。”

            她又看着陷入昏迷,脸上血肉模糊的老卡道:“这个人的症状只是刚开始,一旦他再次醒来,会更痒,会痒到把自己整张脸皮撕下来,阻止不了。”

            “够了...”

            把头打断道:“说,要什么。”

            阿春说:“我要四样东西,换你们三个人的命。”

            “第一件,我要那个长白发的骷髅头。其实那些从头骨上长出来的,不是白发,那是罕见的头盘虫,而且都还活着。”

            “第二件,我要带走那个五联魂瓶。”

            把头打断他问,“魂瓶里装的什么?”

            阿春摇头:“我不知道,自伤蛇应该也不知道。”

            “第三件,要那个罐子。”

            她说的罐子就是二次葬用的金罐,那里头一定有东西,由于没有打开,我只能猜测,装的是陈胡公尸骨。

            听到我们东西都要被拿走了,豆芽仔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女人!”

            “你肚子里装的都是蛇蝎心肠!”

            “亏我们还这么信任你!还叫你一声姐!亏我们还帮你妹妹教医药费!呸!”

            阿春听后微笑道:“我说过,我根本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你们怎么骂我,在我眼里,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足我妹妹十分之一重要。”

            “最后一件,我要水下那两具女尸的头。”

            “满足这些条件,我就留给你们自伤蛇的解药。”

            这时,鱼哥冷着脸说:“你错了,我能杀了你,杀了你,一样能得到解药。”

            “哦,是吗?”阿春面带微笑,看着鱼哥讥讽道:“你只会薅女人头发,你能干什么?”

            “你!”

            鱼哥面红耳赤,他一把拉开我包的拉链,拿出土枪大声道:“我他妈能一枪崩了你!”

            “你来啊。”

            阿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鱼哥端着土枪,手背在轻微颤抖。

            僵持了几秒钟。

            鱼哥突然放下猎枪,大声说:“枪里没子弹!如果有!我一枪打死你!

            阿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田三久当时给我这把猎枪,他告诉我有七发子弹,我算了算,枪里应该还剩最后一颗。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我能救你们,但解药并不在我身上。”

            阿春坦然自若,她拉开我们的背包,摸了摸确定后,拿走了装在黑塑料袋里的白发骷髅头,又拿走了五联魂瓶和金罐。

            把包里其他东西都倒在了水里。

            她对那些很值钱的琉璃片儿,顶级品质的战国玉器等,看都没看。

            腾空背包后,阿春把自己要的几件东西装里头,提起来说:“还差最后一件,你们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水下铁房子里有两具小头女尸,阿春说要女尸的头,她要,就代表自伤蛇要,我不知道战国女尸的头有什么用,摆着看?

            “我去。”

            我说我去,我帮你拿你要的,你给我们想要的。

            阿春脸色平静,说可以。

            突然,我听到踩踏水的声音。

            阿春也听到了,转头一看。

            小萱突然冲过来!

            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齐根捅进了阿春后腰处!

            血流出来了。

            “滴答....滴答....”

            一滴滴鲜血滴下来,落到了水里。

            手指缝里都是血。

            小萱一脸寒霜,她手拧着刀把,慢慢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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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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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07:39: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9章 买命钱

    一把几寸长的匕首齐根没入。

            小萱扶着阿春肩膀,手拧着刀柄转了一圈。

            阿春慢慢扭头。

            她眼神中先是意外,随后是痛苦,最后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

            阿春一把抓住小萱的手,不让他在转刀柄,紧接着用头砰的一碰!

            被碰的向后踉跄一步,小萱站稳身子,眼中也是愤怒。

            小萱一仰脖子,用更大的力气,砰的一声又碰了回去!

            一缕鲜艳的红色,顺着小萱额头慢慢往下流。

            小萱想拔出来匕首。

            阿春瞬间出手,一把掐住小萱脖子,用膝盖连续不停的,朝她朝肚子上顶了四五下,最后一脚踹开。

            小萱向后仰躺,噗通一声倒在了水里。

            水打湿了长发,小萱捂着肚子一声不吭爬起来,又向阿春冲过来。

            结果可想而知。

            小萱之所以刚才能得手,是因为鱼哥乱了阿春心境,让她注意力分散了。

            在看,阿春单手护住自己后腰伤口,侧身躲过小萱一扑,随后,左手拽住小萱头发向下一按,右脚猛踹小萱膝盖骨。

            这次小萱脸朝下,再一次重重的摔在水里。

            阿春轻微喘气。

            她右手刚举起,结果被一把大手抓住了手腕。

            抽了抽,没抽开。

            阿春哼了一下,直接用脚尖踢向鱼哥下三路。

            鱼哥反应快速,他岔开双腿,死死夹住了阿春右脚。

            “够了。”

            鱼哥一脸怒气,用力一推,把阿春推到了水里。

            我心情复杂,说不上来的复杂,把头那句话永远适用,没有永远的利益,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小萱和阿春,几天前,她两还是姐姐妹妹,这对好姐妹,经常有说有笑的拉手走路。

            而现在...

            鱼哥脸色冷漠道:“现在出发,最快三个小时能上去,你还有机会活下来。如果你死了,我找都不会找你,你妹妹,也永远找不到你。”

            阿春提着包,看着我们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墓室入口那里。

            因为流血,能看出来她上下嘴唇泛白。

            阿春隔空扔过来一个东西,鱼哥单手接住,是一个塞着口的小瓷瓶。

            她冲鱼哥说:“我要四件东西,不能少,如果少了,自伤蛇不会出手帮我小妹。”

            “这瓶子里的药能止痒,但不能去根,一受风就会在次发作,两天之后我要的东西给我,到时,我会给你们真正的解药。”

            此时阿春提着包已经退出了墓室,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着鱼哥说:“我和妹妹,跟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很开心,今天除外。”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

            阿春关了手电,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只听她的声音传来说。

            “瓶子里的止痒药,只有两份。”

            “你们商量商量吧...再见。”

            鱼哥深深的看了那里一眼,转身扶起小萱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小萱喘气说:“我没事,不用管我,赶快看云峰他们。”

            我和豆芽仔双手反绑,动都动不了。

            都主动泡在水里憋气,要不然脸上痒的受不住,这种想挠痒痒又挠不动的感觉,极其难受。

            我就心想,不管是谁,只要现在能给我使劲挠两下,我愿意给10万,10万不行就50万100万。

            阿春是不是想玩我们?

            不清楚,但她没说谎,小瓷瓶子里只有两份止痒药。倒出来时用报纸团包着,很小的药丸,每个报纸团里包着两颗,看着像是治肾亏吃的六味地黄丸。

            看到这小药丸的一瞬间,我回想起两个细节。

            一是,我刚下下来那天,阿春“很准时”的发现了我,然后,直接领着我,去找了藏在婴孩塔里的把头他们。

            还有一点,在前一段时间,鱼哥裤腿里钻进去过一只蛤蟆,他当时也痒的厉害,后来没事了,现在看着也没事。

            如果....

            如果自伤蛇一开始算到了这一步,他给了阿春三颗止痒丸。

            现在就剩两颗...

            鱼哥之所以没事,是不是阿春瞒着所有人,包括自伤蛇在内,偷偷让鱼哥吃了一颗?

            这事儿如果阿春自己不说,没人能搞明白。

            “哎..不行了!”

            “这太他妈折磨人了,比死还难受。”

            豆芽仔满脸是水,喊着说:“鱼哥!不是能止痒吗?快让我吃了,就算是毒药毒死我!也比这样强!”

            “等等。”

            我强忍着说:“老卡呢?如果我们两个吃完了,老卡怎么办?只有两份。”

            豆芽仔一愣说:“那就咱两吃啊,你还犹豫什么?我们只知道他姓卡,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我还没开口,就听到墙角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声。

            老卡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挠脸,鱼哥眼疾手快把他按住,把他按在了水里。

            冷水刺激似乎让老卡好了一点儿。

            他意识清醒,睁开眼睛看我们。

            “卡哥,你不是听到了?”我问。

            他点了点头。

            老卡嗓音都变了,他费力的开口说:“兄...兄弟,我不跟你们抢,我...我不要。”

            “你给我一笔钱,买命钱。”

            买命钱....

            “你想要多少?

            “要现金?15个怎么样?”我尝试着说。

            老卡用力咳嗽两声,摇头说:“我不要现金,我们按照行里规矩来做。”

            “这次你们雇我干活儿,我出了事儿,所以我不要现金,我要你们这次货款的百分之10。”

            我并未犹豫,我说可以。

            老卡又重重咳嗽了两声,他用很意外的眼神看我,随后说:“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答应,我原本想有百分之五就满足了。”

            “你知道给谁?”

            想起了他家里不会说话的哑女,我说我知道。

            “我信你兄弟。”

            老卡脸上都是血,他看着我露出一丝笑容说:“兄弟......你以后能混起来的。”

            老卡拿了刀,他吃力的自己背上气瓶,转头说:“最后做件事。”

            “我去帮你,把尸体头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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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07:40: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0章 意外收获

    老卡一步三晃,他把塑料袋装兜里,随后带上面罩,直接噗通一声,跳进了腰坑里。

            我拿手电放到水里,帮他照明。

            下潜很快,等他潜到快十米水深时,我拿着强光手电都看不见了。

            等了近十分钟,老卡快速上浮,递给我个塑料袋。

            黑色大塑料袋不停滴水,看着鼓鼓囊囊,像装了两个足球。

            随后我想伸手去抓他,老卡没让。

            他一脸平静,自己摘下了面罩。

            随后他眼睛看着我,嘴里咕嘟嘟冒泡,笑着慢慢往下沉。

            “买命钱”,顾名思义,就是买你这条命的钱,我们已经付钱给他了,老卡知道,如果自己活着,他就拿不到这笔钱。

            那时候不像现在,15万是很多了,能买房了,但老卡没要15万,而是要我们这次货款,百分之10的分账。

            我不是好人,但这个钱我不敢黑。

            如果我黑了老卡的买命钱,这事传出去了,以后一旦我们碰到困难,在也请不到人来帮忙。

            老卡最后为什么笑呢?

            我也是后来通过他朋友,去给哑女家送钱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一个月前,查出了结肠癌晚期,已经转移了,医生说他还能活九个月,运气好能活一年。

            这事儿,实际上是他坑我了。

            他这次来,就没想在回去,是抱了必死之心。

            .....

            “云峰,你觉得怎么样?”把头问我。

            四颗药丸,我和豆芽仔一人吃了两颗,过了七八分钟,脸上没那么痒了。

            这种解药不知道怎么做的,痒痒粉我后来知道了怎么做简单版,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去买东西试一下,绝对有效果。

            买些细岩棉泡瓶子里,放到太阳底下晒,水晒干蒸发后会留下一团团小球,缩在了一起,带手套,口罩把这些小球揉碎,用刀刮些桃毛,在加黑漆树汁。

            漆树汁不好搞,但淘宝有卖漆树种子的,问他们买能买到,大概要800多块一斤,半斤就够了。把这些都混在一起,自然晾晒几天,因为漆树汁有黏性,最后会得到一块半固状物。

            磨成粉末,就是加强版痒痒粉。

            这方子少了东西,不会痒死人,但效果也很强,自己做一点儿备着,看谁不顺眼,就往他衣服上弄点儿。事后对方如果不去医院买炉甘水,只用自来水洗澡的话,最少洗30遍才能缓解。

            老卡最后给我的塑料袋,我打开看了。

            塑料袋里有两颗带头发的女尸头,半个榴莲那么大,没什么臭味,有股酸味,让人看了害怕的是这两个小头女尸的正脸。

            皮肤还有轻微弹性,手指轻轻按下去,会慢慢恢复正常。

            这女尸面部五官,都挤向了中间,左眼睁着,里头眼珠子都还在,右眼闭着,嘴巴微张,看着很是诡异。

            我看了两眼不敢看了。

            阿春走后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检查了墓室一遍,确定没什么了,便带着值钱东西离开了这里。

            “鱼哥,你别在想她了。”

            我停下脚步,看了看溶洞周围继续说:“那伤不轻,说不定,她都没能走出去。”

            “我想什么?她死了才好。”

            鱼哥摇头:“打了小萱,把我们害成这样,还抢了我们东西,我知道轻重。”

            我点点头,又走过去问把头,问他上去后接下来怎么办。

            把头神情疲惫的说:“三步。”

            “上去后联系田三久,他人多,去他那里安全。”

            “把这两颗人头给阿春,替你和芽仔换解药。”

            “然后我们出货分钱,离开道县。”

            我皱眉说:“五丑其他人都死了,自伤蛇现在就是一个人的光杆司令,我们能不能....”

            “云峰,你错了。”

            “我们从到永州那天开始,就已经输了,自伤蛇不是正常人,他的思维方式我猜不透,我本以为我是在利用他,结果到头来才发现,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把头皱眉问我:“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把头若有所思说:“他像是....在和我们玩,在做游戏。”

            “哎....等等!”

            豆芽仔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把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看不到我们之前在墙上贴的反光牌了?”

            我举着手电一看,还真是,没看到反光牌。

            石灰岩墙,暗河,钟乳石,洞穴环境都长的差不多,扭头仔细看了看周围,我猛的一拍大腿说:“光顾说话!我们走叉道了!”

            “刚才是不是路过了一块大石头?”

            小萱说是啊。

            我说:“那就错了!从石头那里,我们应该向左走!那条暗河比这条宽,快回去!我说怎么走到这里都没见反光标牌。”

            “那还等什么!这里我们就没来过,快回。”豆芽仔掉头就走。

            “等等。”

            鱼哥忽然拽住豆芽仔,他眯眼看着河面儿上说:“那...那是什么?你看看。”

            豆芽仔往河上照了照手电,如果不是鱼哥说,我都没看到。

            “卧槽!”

            “那他妈!不是我们的鸭子吗!”

            “怎么跑那里了!”豆芽仔惊呼道。

            快步跑过去。

            只见在前方几十米远的窄河面儿上,一只黄褐色鸭子,淡定的飘在水面儿上,时不时会动几下翅膀。

            它看起来什么事儿也没有,毛发亮丽,感觉还胖了一圈。

            不会认错,这只就是我们丢了几个月的回声鸭。

            鱼哥大喜,立即跑到岸边儿,用手电照着鸭子大喊:“喂!”

            “喂!过来!快过来!”

            回声鸭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然后原地转了个圈,游走了。

            跑了!

            鱼哥沿着河岸追,回声鸭自己慢慢往前游。

            眼看着追不上,鱼哥扑腾一声跳进水里,双手划水,不断向鸭子靠近。

            那鸭子看有人来找它,嘎嘎嘎叫了几声,飞快的游开。

            这时,我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

            鸭子听到哨声后不跑了,而是转头朝我们这里游来。

            鱼哥伸手一把抓住它,哈哈笑道:“哈哈,还想跑!抓到你了,你他妈值十万块钱呢!”

            是把头吹的哨,他在包里翻到了。

            这口哨,是当时训回声鸭的洛阳人给的。

            提着鸭子从河里上来,鱼哥抹了把脸,低头看了看说:“怎么胖成这样?这里有什么吃的?”

            我说可能是吃大蝌蚪,那些鸡斗,还有灶马虫子什么的。

            把头又吹了几声口哨,说:“文斌,把它放下来,它现在不会跑了,之前因为丢的时间久了,你突然去抓它,它产生了条件反射。”

            听了把头说的,鱼哥试着把鸭子放在地上。

            果然不跑了。

            鱼哥走它就走,鱼哥停它就停。

            把头笑着说:“你看,认出你来了文斌,其实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动物。”

            往回走,走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个状况。

            回声鸭不跟鱼哥走,而是跟到我身后,经常性的扇着翅膀跳起来,用鸭嘴啄我的包。

            我换手提包。

            一样,鸭子马上跑到这边儿,继续跳起来啄我的包。

            我疑惑不解,问把头这是什么意思?它不是鸭子?

            这他妈怎么像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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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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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4 07: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1章 上岸

    水鸭子不会说话,最多只会对周遭环境人物做出反应。

            豆芽仔也觉得奇怪,他说:“是啊,怎么这只鸭子看起来鸡里鸡气的。”

            是包里什么东西引起了它注意?

            我把包放地下,拉开拉链。

            马上,这只鸭子探头向包里钻。

            我眼睁睁看着,它对那个黑塑料不停的啄,还“嘎嘎”叫。

            袋子是双层,系的严实,最里头包着女尸头。

            不理解动物这种行为,把头说解开。

            我点头解开了塑料袋。

            鸭子嘴也叫“喙”,我就看到鸭子嘴,顶开尸体嘴,头不停向里钻。

            豆芽仔看到后楞着说:“把头,我知道了,这是只老色鸭,它想亲嘴儿。”

            什么他妈老色鸭,我一脚把鸭子踢开,大着胆子提起来尸头,打手电向嘴里照。

            没舌头,几颗牙.....我看了两分钟,确实没看到有其他东西。

            鱼哥怕它在跑了,便把鸭子抓住放自己包里,背到了身后。

            这次没在叫,回声鸭很安静的待在鱼哥包里,只是经常性露头出来,盯着我手中的包看。

            数小时后。

            几个黑影,在鬼崽岭一颗树后鬼鬼祟祟的换衣服。

            “别抽了,你哪来那么大瘾?快掐了,他妈的让人看见怎么办?”

            黑灯瞎火,豆芽仔就穿个红裤衩蹲地上,他手里夹着根烟,正噗噗的抽。

            “看见个屁,哪有人,这都一点多了。”

            说是这么说,豆芽仔弹飞烟头,开始麻利的穿衣服。

            换好衣服后,我们大包小包提着东西,鱼哥身上挂了五个包。

            我们没敢开灯,悄默声的离开了鬼崽岭。

            村里我们住的房子是自伤蛇的,自然不敢在回去,老卡的面包车钥匙在我身上,拿着大包小包一路向西,我们到了尖头岭山的山脚下。

            找到藏在路边儿的面包车,把大包小包都扔车上,我拧了十几下钥匙才打着车,老卡的破面包烧机油,后排气管嘟嘟嘟的冒黑烟。

            我扶着方向盘,找到田三久的号打了过去,我觉得他这个点儿肯定睡不着。

            果然,电话马上接了。

            “喂。”

            车窗外一片漆黑,我看了看小声说:“田哥,我们上来了,大收获,我们现在准备去找你,你在哪里?”

            没想到田三久突然冷不丁的问:“你晚上吃屎吗。”

            “什么?”

            我没听懂,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是项云峰,田哥你说什么?

            他又说:“你晚上吃屎吗?”

            “...卧槽..”听清楚了。

            我说你晚上才吃屎。

            把头咳嗽了声:“云峰,这算是个暗号,你就说吃就行了。”

            把头解释了,这个听起来不着调,像是骂人的话。的确,谁没事干吃屎啊,又不是狗。

            但要是把这个“屎”字拆开来看。

            就是一个“尸”字,一个“米”字。

            尸体代表的就是古墓,只有墓里才有尸体,“米”就是钱啊。

            所以这个“屎”字的暗义,就是拿尸体身上的钱,就是指“盗墓。”

            田三久在试探我,他怕有诈。

            我冷着脸说,“吃了,吃了一大碗,田哥要不你也来两口?”

            “呵呵...”

            电话那头,田三久磁性的声音笑道:“就嘴上厉害不肯吃亏,小项把头,这说话的口气,是你本人没跑了。”

            “开车过来吧,还记得幸福村老庙后头的平房吧?路上小心。”他说完就挂了。

            我去过那里一次知道路,从尖头岭山到幸福村有点远,必须要走大路,路上有场追尾事故,我们碰到了县城的交警。

            我没开窗户,是因为阿春告诫过我不要吹风,要不然脸上还会痒,只能把女尸头交给她,才能换到我和豆芽仔的解药。

            看交警拿着闪光棒向我们面包车这里走来,我心说没事,我已经拿了驾照了。

            鱼哥和小萱坐在后头不敢吭气儿。

            交警走过来,哒哒哒敲了敲玻璃说:“同志,后备箱没关严,注意安全。”

            把头立即下车重新关了后备箱,笑着说谢谢您提醒,您去忙吧。

            看人离开,我松了口气,重新上路。

            到了幸福村老庙,提着大包小包小车,田三久的人来接我们了。

            这男的是黑蛋的哥哥铁蛋,黑蛋已经火化送回了老家。

            铁蛋一声不吭,领着我们到了平房前,敲了敲门。

            “进。”

            推门而入。

            数日不见,田三久正在屋里洗脚,他身后站着一些人,计师傅和几个平头青年,我意外的是那个女村医阿芳也在这里,她头发剪短了,有些露怯。

            把头笑着说:“田把头,多日以来辛苦你了。”

            “呵呵,王把头,你看起来像又老了几岁啊。”

            田三久笑着从盆里拿出脚,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女村医阿芳忙跑过来,跪下,拿着毛巾想帮他擦脚。

            田三久眉头一皱,一脚把人踹到一边,说滚开。

            女村医从地上爬来来,又乖乖的站到了他身后。

            自己擦了脚,田三久登上拖鞋,站起来说:“你们带出来的东西我看看,老计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屋里人一下少了很多。

            拉开包,把东西都拿出来。

            一个个塑料袋摆在地上,田三久让计师傅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大麻袋。

            全部解开,东西摆了一地。

            有青铜器,带彩陶罐,高古玉器,五颜六色的琉璃片儿,战国陶人,石雕杂项,印章等。

            基本上都是高级别货,除了豆芽仔最后从水里抱上来的鬼崽石雕,就这个档次低一些。

            如果按照文物局的评级来说,这里头有不少国家一级文物。

            把头这次对田三久足够开成公布,但我有些东西没拿出来,我贴身带着,因为不是墓里的,是我自己捡到的,我们一码归一码。

            有二十多个铜钱,一枚不知道名字的老丹药,还有个小香盒。

            田三久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看着地上说:“王把头,这些货你打价能打多少。”

            把头想了想说:“这些东西很精,年份也好,总价上几百个很轻松。”

            “你那包里没拿完吧?”他问。

            把头道:“那东西要给别人,给自伤蛇。”

            计师傅解开看了,冷不丁看到女尸头吓了他一跳,他忙盖上问,“这什么?怎么拿这东西?”

            “说说看。”田三久阴着脸问。

            把头解释了事情经过。。

            田三久听后皱眉道:“王把头,没想到,从一开始,你自己身边儿就带了条蛇。”

            “奇怪,放着我们值钱的东西不要,要这玩意干什么.....”田三久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老计,去把那女的叫来。”

            村医阿芳进来后,田三久先说了我和豆芽仔的问题,又冷声问:“你跟过他,同时你也是医生,他们两个的状况是真的假的。”

            女村医脸色苍白,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说:“回主人,是真的,我不知道对应的药方怎么做,可以用点儿湿毒清试试,但不一定有用。”

            我听差了,我听成了“尸毒清,”后来才知道这是种外用止痒的药膏。

            “起来。”

            “另外,不要叫我主人,我让你活着不是可怜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如果你对我没用,我早把你埋了。出去。”

            女村医走后,我问她怎么会成这样?感觉和之前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田三久摇头说不清楚,可能是受自伤蛇药物的影响,她带了奴性,在某些方面一直想讨好自己。

            豆芽仔挠头笑着说:“田把头,那你....”

            豆芽仔没说完,被田三久杀人的眼神把话吓回去了。

            这时把头说:“云峰,你们几个先上去休息,有些事儿我要跟田把头单独谈谈,把那东西带上(女尸头)。”

            铁蛋领着我们走楼梯上到了庙里,他说这里已经铺好了地铺,我们在这里住。

            门口贴了一副对联。

            “香烟不断千年火,玉烛常照万岁灯。”

            提包推门进去,铁蛋开了灯,灯泡度数太低了,就稍微亮堂了一些。

            庙里供奉的神像是个白脸儿人物像,脸上刷了层白漆,在额头部位点了个红点儿,表情有些不怒自威。

            铁蛋解释说这是仁王像,是永州的地方神,专门在阴间打官司。

            永州仁王类似于阴间的高级律师,主要帮助孤魂野鬼抗过判官审问,早日转世投胎。饥荒年代,幸福村这里饿死过很多人,现在日子都好过了,但意外的是庙里的香火却衰败了,年轻人很少来这里,就时不时有些老头老太太过来。

            铁蛋关门出去,衣服没脱,我们关了灯,躺在地铺上休息。

            贡桌上的“白脸儿神像”看的我不舒服,于是我背过去身子睡。

            过了没多久,豆芽仔呼噜声响起来了,他打呼噜像拉二胡,吵的我心烦意乱,翻来覆去,过了好久才睡着。

            感觉就睡了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我被动静声吵醒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庙里来回走。

            鱼哥躺在我左手边儿,我睁开眼看了看,鱼哥侧着身子在睡觉。

            睡意逐渐消失。

            我先看到了一团头发,这团头发在鱼哥身旁走来走去。

            不是在做梦,看的真真的。

            很快这团头发慢慢升了起来。

            那女尸的头来回摇摆,像是在打量周围。

            我腾的一下从地铺上坐起来!

            脸色发白,被吓的连连后退!

            “鱼哥!”

            “鱼哥!”我大叫了两声。

            鱼哥被我叫醒了,他扭头一看也被吓着了,忙开了灯。

            在庙里昏暗的灯中照亮下,我才看清楚。

            是鸭子把头钻到了女尸嘴里,鸭子来回甩,想把头甩下来。

            因为甩不掉,所以看着,像是女尸头自己来回摆动。

            鱼哥被吓的满头虚汗,他骂了声伸手去抓。

            结果鸭子套着人头来回跑,因为看不见,一头撞在了贡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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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6 06:59: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2章 狗篮子

    “鱼哥,云峰?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鸭子一头撞到贡桌上,动静太大,把小萱吵醒了。

            “没事,你睡吧。”我脸色不自然的说。

            小萱裹着被子站起来,狐疑道:“你们两个背后藏了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她说着话走来。

            等小萱看清楚后立即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惊骇和恐惧。

            之前,古尸常年在水底隔绝了氧气,又有棺液泡着防腐,所以没什么味道。

            可拿上来短短一两天后,情况不一样了。

            女尸头颅散发出来的味道,开始由酸味,慢慢过渡成了臭味。

            回声鸭卧在地上,它把头埋在翅膀里,显得很安静。

            女尸头本来是微张嘴姿势,刚才那一下撞击力度不小,直接撞的尸体嘴巴张大,就正常人吃饭的大小。

            我看到有条黑色的细线,从女尸嘴中的上颚部位垂了下来。

            我不让小萱看是怕吓到她,现在既然看到了,自然没必要在藏着。

            这小庙中光线实在不好,鱼哥拿来手电帮我照明。

            我捂着鼻子蹲下,慢慢伸手,靠近从女尸嘴里垂落下来的黑线。

            “嗯?”

            “不是线,是银的,银线?”

            入手感觉是金属质感。

            战国流行错金银工艺,可以把银子做成细线,黑成这样,是时间太久的原因。

            我向外拽了拽,发现拽不动,稍微用一力,结果银线啪的一下断了。

            小萱到底是女孩子,对这么恶心的东西天生有抵触感,她拉开窗户,捂着嘴向外干呕。

            看着手中断了的银线,我强忍着恶心,心想这什么东西。

            在上颚牙齿部位发现的,难道是牙线?

            战国时期的女人,就开始用牙线矫正牙齿整容了?那时候有牙医?

            这种事儿,完全没听说过。

            我把鸭子抓起来,看着鸭子说:“兄弟,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你到是点个头啊!”我有些急。

            鱼哥说:“别晃,你抓着它头了它怎么点头,还有,它是母的。”

            我把鸭子轻轻放地上,“说吧,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嘎。”

            “嘎嘎嘎!”

            鸭子死命闪着翅膀,嘴里嘎嘎叫个不停,它看起来真是比我还急。

            我转头问:“鱼哥,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鱼哥慢慢摇头,“我没病,听不懂。”

            豆芽仔还在打呼噜,呼噜声跟拉二胡一样,小萱打开窗户在干呕。

            这时,一丝带着凉感的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到我脸上,感觉有些痒痒。

            “快关上!”

            我脸色一变,快步跑过去关上了庙里窗户。

            阿春之前不是在吓我......她给我和豆芽仔吃的小药丸就类似止痛药,只是治标不治本。

            “嗡....嗡.”

            就在这时,手机一阵震动声。

            我捡起地铺上的手机,说了声“喂?”

            对过是阿春。

            她用略带笑意的声音说:“你们几个看起来脸色还可以,就是鱼纹斌脑袋反光,从我这里看,倒像是一颗大灯泡。”

            “你在哪儿?”

            我轻轻拉开窗户一条缝,向外看去。

            现在天还不亮,整个幸福村一片漆黑,阿春具体在哪个位置看着我们,根本看不出来。

            “你不用管我在哪儿,知道也没用。”

            “那怎么把东西给你?”我关上窗户问。

            “你等十分钟,马上有”人”过去拿,那时你打开仁王庙后窗户,用绳子把东西卸下去,然后你们就能拿到痒痒药解药,温水送服,连续吃三天。”

            阿春又说:“你们是不是没想通?为什么自伤明明没在,却知道墓里的情况,知道你们找到了什么东西?”

            “都是我干的,是我把纸条给这了个“人”,在由他传到外面给自伤蛇,所以自伤蛇知道自己要什么。”

            说这几句话时,阿春着重强调了“人”这几个字。

            这让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是人来拿,难道是鬼来拿?

            “能换鱼文斌接电话?我跟她说两句话。”

            我扭头看鱼哥。

            鱼哥一脸冷漠接过来手机,打开免提,说干什么。

            “我觉得你抽空去理发店画个眉毛,很好笑。”

            鱼哥冷着脸说:“很好笑?我不觉得,另外我画不画眉毛跟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阿春听到这话沉默了。

            等了有半分钟,阿春吸了吸鼻子说:“是,跟我没关系,我现在在你眼里,肯定是很坏的那种女人。”

            “鱼文斌。”

            “听我一句劝,到此为止。”

            “把东西给他,就这样结束,这世界上,有我们看不见的神鬼,你们要对付的自伤蛇,它肉体是普通人,但它的精神思维,已经跳出了正常人的范围。”

            “嘟....”阿春说完挂了电话。

            仁王庙后窗户在神像后头,前面用贡桌挡着,窗台上落了层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开这扇窗户。

            等了差不多快十分钟,趁着没风,我拔掉插销打开后窗,举着手电向下看。

            我脸上那种痒意越来越强,说不害怕是假的,老卡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哪有人?”

            眼看到了阿春说的时间,可庙下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正来回寻找。

            鱼哥突然拍了拍我肩膀,说快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鱼哥刚说完,我就看到,从小巷子里跑出来一条大狗。

            这大狗通体黄颜色,不是金毛,就是比较大个儿的农村土狗,田园犬。这大狗嘴里咬着个篮子,四脚着地,哼哧哼哧的跑到了楼下。

            它放下篮子,冲我们“汪”的叫了声。

            “狗篮子”?我心里一惊

            这....这不是老胡养的那条大黄狗吗??

            我们来道县第一次进鬼崽岭,那天是中午,老胡拿着棍子,牵着一条狗来赶我们离开。那条狗当时疯狂对我们大叫,没错,不会错,就是这条!

            后来就没见过这条狗,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谁吃饱了撑的,天天盯着一条狗看。

            “汪!”

            窗户下老黄狗又叫了声,像是在催促。

            把女尸头套进塑料袋里,鱼哥找来绳子顺着墙卸下去了。

            这狗咬住塑料袋,往上一提,咬住卸了下来。

            它又汪的叫了声。

            鱼哥把篮子拔了上来。

            上来后看到,篮子中间放着个白颜色塑料药瓶,没有商标。

            窗户下,老黄狗先嗅了嗅,像是在验货,随后它咬着塑料袋转头就走。

            我打着手电看,走了几十米,这老黄狗回头看着我们这里。

            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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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27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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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2-3-26 07: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3章 散心

    没看错,老黄狗就是笑了。

            狗嘴向上弯,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怎么形容....

            就像我们人的邪魅一笑,对,就是邪魅一笑。

            看起来太诡异了。

            鱼哥看傻了,他怀疑的说:“这是人是狗,是不是成精了?”

            “咳!咳!”

            “你们都在那里干什么?看夜景?”

            豆芽仔咳嗽了两声,睡醒了。

            “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错过什么了?”

            鱼哥皱眉说:“刚刚,我们看到一条狗精。”

            “狗...狗精!”

            “哪呢!”

            豆芽仔光着脚跑过来,把小萱挤到了一边儿,自己探头向外看。

            “狗精在哪?”

            “真的假的?”豆芽仔明显不相信,他还以为我们在逗他乐子。

            “嘎嘎!”

            没料到,屋里我们的回声鸭突然怪叫一声,直接从正窗那里扇着翅膀飞出去了,鱼哥想去抓已经来不及了。

            鸭子从窗户飞出去,眨眼功夫。消失在了幸福村的茫茫夜色之中。鸭子追老黄狗去了。

            早上。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我打开门,看到是铁蛋。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你们下去吃饭吧,老大都买来了。”

            “铁蛋哥,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干什么?”

            我说:“你知道鬼崽岭吧?那有个小屋,屋里住着个老大爷,个头不高,你帮我看一眼,人还在不在。”

            铁蛋点头说:“我抽空吧,现在没空,等中午看看。”

            早上吃的肉菜米饭,道县这里,管这种肉叫“扎肉”,用粽子叶捆着,在饭店里买的,吃起来比红烧肉还香。

            我端着米饭碗,附在把头耳边小声说了昨晚遭遇。

            实际上,把头和田三久一夜未睡,把头说他昨晚确实听到了狗叫声,但没注意,他和田三久讨论了一夜。

            讨论什么?

            他两讨论墓主的身份姓名,尤其是那个长了白头发的骷髅头,阿春曾说过,那些头发是一种叫“头盘虫”的东西,有上千年历史。

            把头擦擦嘴问:“行,我知道了,你吃了药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倒是不痒了。”我说。

            我又问你们研究出来什么了。

            把头回忆说:“那具外层包着泥的大漆红棺,棺材里有铭文,你当时写给我看了,还记得?”

            “记得,好像写了...夏舒和潇贺五岭什么吧,”我说。

            “没错。”

            “潇贺五岭在战国中晚期,就是指道州这一片地区,那时,这里少数部落聚集,对当时中原地区的人来说,就是南蛮之地。”

            “我和田把头商量了一晚上,又通过关系,电话叨扰了几位专攻这方面的朋友,他们告诉我说,”舒”这个人,可能是春秋陈国晚期,一位叫“夏徵舒”的国君,听说过没有?”

            我摇头说不清楚。

            战国时期,我只知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还知道个美女西施。

            田三久拉开易拉罐,喝了口健力宝说:“你学问真好,知道这么多。”

            我脸一红,怎么会听不出来田三久话里的意思。那又没办法,我上学时间短没有知识,这是事实。

            听我提到了西施,田三久摇头说:“那时候,最美的女人可不一定是西施,而有可能是一个叫夏姬的女人。”

            我又问夏姬是谁。

            把头想了想说:“夏姬是夏微舒生母,我现在还没理清楚,只知道夏微舒杀了陈灵公,自立为陈候,后来楚庄王伐陈,用五匹马又将夏微舒车裂分尸了。”

            我皱眉道:“怪不得.....墙洞上的石棺中,只找到一个人的头骨,其他骨头都没见,原来是因为车裂死的。”

            把头摇头说:“陈国....能查到的资料太少,谁把夏微舒葬在石棺里?是不是夏微舒本人从周口把陈胡公的墓迁到了道县?这些历史谜团不是短时间内能搞清楚的。”

            “先不说这些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我们把那个随身印留下,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卖掉换成钱,然后赶快分钱。”

            “有买家了?这么快?”我惊讶道。

            “呵..”

            把头笑道:“只要消息传出去,从我王显生手里出来好的东西,都是抢着要,不存在没人要。”

            “谁?”

            “钱老板?刘元宁?还是....”

            把头摇头说:“钱老板庄子不对口,他虽然有钱,但只喜欢收藏佛教类东西,他对于青铜器高古玉不怎么感冒,不喜欢,自然就出不了高价,我们要卖高价。”

            “至于刘远宁.....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他最近收了野路子一批货,手里钱还没倒腾开,也不合适。”

            把头敲了敲桌子,一脸认真的继续说:“我是这么想的,这批货里有田兄弟的股份,我推荐一个人,田兄弟推荐一个人,让这两人去争,最后谁给的价高,咱们就卖给谁。”

            啪塔。

            田三久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没错,王把头说的在理,价高者得,我手下一帮兄弟也在等着分钱。”

            把头说了他想找的买家。

            之前打过交道,就是香港那位李姓富豪(不是带眼镜那位,不是一个人,只是都姓李而已),我至今,还记得他家里挂的那副黄公望的巨型雪景图,现在价值连城。

            这个姓李的,喜欢收集古代各种小国的文物,他买去,全都藏进了自己的小库房,没事就去把玩一番。那次我们没分到钱,因为红姐拿着支票跑了,姚文忠也因为这件事很不高兴。

            干我们这个的,都有自己的销货渠道。

            我们不收藏,收藏是大老板们的乐趣,我们就是卖钱,只有钞票拿到手才高兴。

            田三久的渠道买家,是一个姓万的人,行内有个外号叫“鬼万厉”。

            这人手上钱多,实力强,什么都敢收,兵马俑都敢收,田三久在咸阳得到的明代铁佛寺铁刹,就是卖给了鬼万厉。

            这个人类似老学究,有黑白背景。

            07年,文物局追索圆明园内的一件西周青铜器,“虎鎣(ying)”,当时在国外佳士得拍卖,虽然最后没追索成功,但鬼万厉帮了不少忙。

            出货地点暂时没定,把头和田三久还要联系沟通,当时我是帮不上忙的,人都不认识我。

            下午一点多,铁蛋满身酒气,回来告诉我说:“兄弟,我帮你去看了,你说的鬼崽岭小屋锁着门,压根就没人,你也不用去了。”

            “知道了铁蛋哥,谢了。”

            “嗯,那我走了,有事儿吩咐。”

            胡爷去哪了....

            他是护林员?还是有别的身份....想不通。

            “鱼哥,你下午有空没有?”

            “怎么,去哪?”

            我说也不去哪儿,就是突然想出去透透气。

            “嗯...那咋们两点半走,反正带个帽子口罩也没人能认出来,正好,我也想去理发店一趟,看看能不能帮我画画眉毛。”

            “画眉毛?”

            “鱼哥,你不是听了阿春的话才这么想的吧?”我问。

            鱼哥马上摇头说:“不是,跟那女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不好看而已。”

            “画啥啊。”

            豆芽仔插话说:“鱼哥,你现在一看就像是坏蛋,男不坏女不爱,你画它干什么?”

            “滚。”

            两点多一点儿,我和鱼哥换了身衣裳,带着帽子口罩,坐上了从幸福村去市里的班车。

            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就是心情太压抑,想透透气,转一转,看一看。

            阳光明媚,班车外景色很好,人们相互交谈有说有笑,这和阴暗潮湿的地下古墓,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到市里后,鱼哥去了理发店,让人给画了个眉毛。

            他出来后,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什么?实在不好看,他像是眼睛上头,爬了两只黑色的毛毛虫,鱼哥一皱眉,更难看。

            我去问了才清楚,理发店的理发师没在出去了,给鱼哥画眉毛的小伙子是个小工,学徒,完全就没手艺,瞎给画的。

            我又找来理发师,重新给他搞了搞,这次好了一些。

            在街上溜达走着,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古玩市场门口,这地方叫百万庄古玩街。

            我伸手一摸后裤兜,刚好,摸到了十多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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