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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童亮短篇灵异小说集(《画眉奇缘》作者)--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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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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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24-11-11 09:32:3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许妈领着马长海和小米进的大少爷房间。
    小米一进门,看到素昧平生的大少爷,惊讶道:“哟!这不是那个谁吗?怎么到这里做起大少爷来了?”
    马长海侧头问道:“你们见过?”
    大少爷也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小米。
    “怎么是你?”大少爷本来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见了小米,急忙坐得端端正正,好像心不在焉的学生忽然见到严厉的老师走了过来一样。
    小米不过十几岁,却大人一样走到大少爷身边,拍了拍大少爷的肩膀。
    “那我知道那个不祥之物是什么东西了。”小米胸有成竹地说道。
    马长海见这情形,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为了给朋友一个交代,马长海还是问了大少爷:“你那天早上为什么突然哭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让亲人靠近,又让以前你讨厌的人进来?”
    大少爷瞥了一眼小米,小米点头。
    大少爷将嘴一抿,下定了决心,然后说道:“那天早上,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我发现身边的亲人,以前都是仇人。以前我住在杭州,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忽然世道混乱,一群匪徒冲进我家,杀我亲人,抢我家财。母亲给了我一个小木箱,送我到后门,要我带着小木箱逃走。可是匪徒还是追上了我,将小木箱抢了去。匪徒说,这应该是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我要他们还给我。他们当然不给。要还的话,下辈子吧!匪徒说完,一刀捅在我身上。我愤恨啊,我在心里赌咒发誓,下一辈子一定找你们讨回来!”
    “那天早上醒来,我胸口一阵阵痛得厉害,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我身边睡着一个人,我一看,就是她给匪徒带路到后门追上我的。我在杭州的时候,她是做针线活儿的丫鬟。那时候她偷了我娘的衣服穿,被发现了,责罚她跪了一炷香。她记着仇呢。”
    “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忘了这回事呢?我把她赶走。好多人来看热闹。我一看,这些和我朝夕相处的人,竟然以前都是跟我有过节的仇人!他们围了过来,叫我不要闹,不要让父亲听到。他们看似为了我,其实是在想害我!”
    “我父亲听到了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我一见我父亲,差点昏过去。他就是以前夺了我小木箱,杀了我的匪徒!难怪我不听他安排的时候,他就常常骂我说,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还是欠了你的没还!我一下子都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只有许妈远远地看着。我瞥了一眼,她不就是送我小木箱要我逃走的娘吗?她怎么在这里?我想起来,她一直在这里给我洗衣服,为我做着我娘以前做的事情。我的天!我竟然和仇人们在一起,和亲人们越来越疏远!”
    “四姨太呢,你还记得她吗?”小米问道。
    大少爷点点头:“以前她在茶馆里弹琵琶,无依无靠,什么都看不见。我经常去那个茶馆。后来她病故,被草席卷了扔在街上,我出钱葬了她。”
    “是她送你的不祥之物,让你想起来这些久远的事情吧?”小米环顾一周,然后说道。
    “是的。”
    “那你还认得我吧?”
    “认得。以前你跟着他,”大少爷看了看马长海,“到我家里驱邪。你说那个小木箱是不祥之物,会给我带来祸端,叫我母亲把它埋了。我母亲不相信,没有听你的。”
    “你现在把它藏哪里了?”
    “我母亲拿走了。她说就是这个东西让我神志不清。她不给我了。”
    小米安慰道:“没关系。它自有它的去处。相信的人会把它埋了,不相信的人不会。你也不要难过,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有的最亲的人,会处处保护你。有的最亲的人,会给你最深的伤害。不论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
    大少爷舒缓了下来,看了一眼远远站着的许妈。
    许妈眼神躲闪,很不自在。
    马长海和小米从大少爷房间出来后,大少爷不再抗拒身边的人。
    “您最好把那个东西埋了。那是不祥之物。”马长海对朋友的夫人说道。
    夫人说:“会的,会的。”又说:“他不是好了吗?”
    马长海叹了一口气。
    几天后,马长海带着小米离开汉口,往北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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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懒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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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吃素的慧英》

    最近看了一本书,名叫《素食者》。
    我也是通过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才知道这本书,知道这样一位韩国名叫韩江的女作家。
    这本书引发了我很多的思考,可以说,很多思考是我以前没有过,或者说没有这么认真过的。
    书里的大概内容是,一位在她丈夫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人拒绝吃肉的故事。这个女人叫惠英,因为一个梦,她开始拒绝吃肉,坚持素食。她把冰箱里的肉类全部清空扔掉,天天只吃素食。这让她的丈夫无法忍受,于是联合惠英的父亲母亲,以及姐姐,劝她吃肉。
    其实她丈夫是自己想吃肉,惠英以前给她做肉食,并且做得很令他满意,就像很多普普通通的家庭一样,女人总是负责厨房的事务。在书中,她丈夫正是看中了她普普通通的长相和性格,可是在姐夫的眼里,惠英又充满了诱惑。并且惠英厨艺不错,尤其烤肉做得好。他尤其喜欢吃惠英做的牛肉。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他没有想到惠英竟然开始不吃肉了。
    这让他无法忍受,甚至恼怒。
    他自己无法改变惠英的想法,便想了个办法,在一次家庭聚餐的时候,让惠英的父母和姐姐迫使她改变。
    曾经上过战场的惠英的父亲非常强硬,为了迫使女儿吃肉,强行将肉塞到女儿的嘴里。
    母亲哭着劝她:“你现在不吃肉,这世界上的人们就会吃掉你。”
    这句话令人触目惊心。
    她的母亲必定是深切体会过人情冷暖的。或许母亲曾经也有过什么样的坚持,但是很快领会到了社会和人类的某一部分暴力,最后做了妥协。
    我看很多讲解这本书的人说,这本书的主旨是讲男女性别的对立,或者是暗示对父权的反抗,或者类似的分析。
    从我个人的阅读理解里,我总觉得不止是这样,更深层次的是“人”,或者说是“人类”对于群体的服从性的残酷。
    在吃肉的群体里,你不吃肉,会被当做异类。在狮子群体的视野里,不吃肉的,就是被吃肉的吃掉。
    这个“肉”,有时候是规则,有时候是信仰,有时候是宗教,有时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性条件。
    在以前的宗教里,尤其是欧美,信仰不同的宗教,就会被当做异教徒,就会被“吃掉”。
    在现在的社会里,没有赚到钱,没有好成绩,没有好背景,都可能是对应群体里“被吃掉的人”。甚至在一个小群体里,没有与其他人共同的爱好,也会被排挤嘲弄。哪怕是欣赏某类艺术,也要分出哪些高雅哪些低俗,看不起对方。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回到书里,惠英的父母和姐姐是关心她,怕她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而在女婿面前羞愧——惠英的丈夫和她父亲打电话的时候,父亲就这么表达过。怕她因为不吃肉而出现身体健康问题——惠英的母亲在这方面表现最为强烈。这也符合东亚地区父母对子女的期待和“归化”吧?她的姐姐怕她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总的来说,她的家人更多是怕她“被吃掉”。
    惠英没有屈服。她吐掉父亲强行塞到嘴里的肉,拿起了刀。
    她是个极其善良的人,拿刀不是为了恐吓别人,而是伤害了自己。
    我和几个朋友聊到这本书里这个情节的时候,说了各自的感受。
    我说,如果换做是我,我会在这个时候稍作妥协。
    有的朋友说,为什么要妥协?我就不会妥协。凭什么妥协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我说,因为他们是亲人啊。
    我和朋友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我说,我不了解韩国的具体生活氛围,虽然看过很多很好的韩剧和电影,也可能只是表面的了解。但是从我的生活感受里,我不会让自己的父母那么难堪,至少是在那一刻不那么难堪。我让一点点,是因为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他们曾经必定为了养育我而在社会上做过其他的妥协。所以这个时候我做一些妥协,是因为他们曾经为我付出过。人可以有自己的坚持,但不能只考虑自己。我不是批评故事里的主人公不够考虑父母。而是我从个人的感受上,从我自己的事情上,我会有这样的感受。这也只限于我对自己的期待,不能期待别人也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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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2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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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朋友中的女性说,这是父权的压迫,是男性对女性的伤害,为什么要妥协?因为你是男的,你不能理解。
    这让我想到我现实中的一个表哥。
    表哥是非常正直善良的人,且观念远远超过身边的人。
    在身边人尤其是他父母的认知里,表哥早已超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没有听从他们的安排去相亲,去刻意寻找一起过日子的人。他父母非常着急,骂他不孝。他便跟父母辩论,说如果怕家里的财产没人继承,完全可以给他的妹妹继承。
    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父母是很传统的人,不认可儿子不继承家产,转而让女儿继承。
    表哥又说,那可以给我的堂弟。往上算,都是爷爷的子孙,还是在自己家里。
    表哥根本不在意这些。
    但是他的父母怎么可能接受?
    有的人跟家里闹翻,有的人逃避,有的人会想到更好的更缓和的方式对待。
    但是他没有。
    他就要通过辩论来说明自己没有错。
    父母说不过了,又邀请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来“劝解”。
    表哥跟每一个亲人一一辩论。
    最后,表哥终于崩溃了,被送入精神病院治疗。
    在我看来,该入精神病院的人还在社会上,在生活里,不该入精神病院的人却进入了精神病院。
    这何尝不是“被吃掉”?
    所谓的传统,何尝不是一种“肉”?
    结果我这种想法,受到了朋友的抨击。
    朋友认为,我是在用极少数男性的例子来反驳女性被压榨伤害的例子。
    我立即反思,是不是因为我一直处在男性于社会的角色中,一直是我自己这边的视角,所以认为社会规则和期待不只是伤害了女性,也伤害了男性?
    去掉男性这个属性,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一个学生如果在学校不能和其他同学融合,如果成绩不够好,如果有其他学生普通拥有的条件而自己没有,都可能受到其他人的伤害。这些伤害来自同学的嘲弄,老师的责备,父母的不理解。尤其是在中国父母普遍卷孩子的情况下,这种伤害可能普遍存在。学生身边的人,就如惠英的身边人,用类似的话去伤害最亲的人,比如说,别人都在弄奥赛,你为什么不想参加?别人都在补课,你为什么不补?别人都能考90分,你为什么不可以?
    到了大学,学校又分三六九等,鄙视链普遍存在。985,211,双一流,一本,二本,民办,专科,职院,这些标签无处不在,且很可能跟随一生。
    毕业后,考公考编,进大厂或者小企业,kpi,加班,职场规则,都是要面临的问题。跟领导聚餐的时候,别人可以喝酒,你为什么不喝?这样的问话,似乎跟面临“别人吃肉,你为什么不吃”这样的境况相似。
    再到生活中,别人能吃苦,你为什么不能?亲人去世的时候,别人哭,你为什么不哭?即使你悲伤到哭不出来,一些人也会认为你离经叛道。这让我想起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阮籍丧母不哭,还喝酒吃肉,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悲伤。在那个时候,丧礼上这么做是大逆不道的。照那时候的封建礼数来看,这样的人简直六亲不认,禽兽不如。
    朋友裴楷来吊唁,痛哭不止。有人问这位朋友:“凡吊者,主哭,客乃为礼。籍既不哭,君何为哭?”意思是,按照礼数来说,你作为前来吊唁的客人,主人哭了,你以哭作陪才是。阮籍又没哭,你哭什么呢?裴楷说道:“阮籍既方外之士,故不崇礼典。我俗中之士,故以轨仪自居。”意思是,他是世外高人,可以不遵从俗套礼数,我是个俗人,所以凡是还是要按礼数规矩。
    一千八百年以前,就有人理解阮籍的个性,理解他不是不悲伤,只是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非得以痛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阮籍盛名在外,又有理解他的朋友,得以在那个时代存活下来。
    如果换个普通人这么做,如果没有理解的朋友,那么这个人很可能被所有人攻击,口水都会吐到身上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们的言语会让一个人挫骨扬灰。这是我们古人祖先早就明白了的道理。
    惠英的妈妈用了另一个表达方式——“你现在不吃肉,这世界上的人们就会吃掉你。”
    跟朋友们讨论这些的时候,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母亲。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看到母亲有一次要杀鸡给我吃,那时候她还很年轻,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做一个会做菜的母亲。她对一只活生生的鸡束手无策,可以说,甚至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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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6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听到母亲捉住鸡后嘴里念念有词:“公鸡公大哥,杀你莫怪我。你是人间一盘菜,我儿肚子饿。祝你来世不做鸡,篱边开出花一朵。”
    她是无可奈何的境况下,不得已做了自己畏惧的事情。为了减少恐惧,她只能用外公教她的口诀来自我安慰。
    说起来,这也是作为一个女性在这个世界遭受的伤害。何尝不是呢?
    为了我,她舍弃了少女情怀,逐渐成为这个社会、传统或者其他人认为母亲应该做什么的母亲。
    也正是因为她曾经遭受了这样的伤害,如果我是惠英,我也应该为曾经付出过的母亲而作相应的退让啊。当然了,这是我个人的感受和思考。放到别人的感受和思考里不一定对,甚至是错误的。
    毕竟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作为其中一个读者,我就是这样的。
    或许我也是被这个社会影响甚至有一定程度的归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人生在世,如鱼在水中。谁都是在各种影响下成为当下的自己的。
    我们常说的偏见,也是我们的偏见。
    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偏见去看世界的。
    没有人可以做到没有偏见,因为没有人可以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和角度。
    所以,我并不会因为惠英没有妥协而觉得她做得不够好。她有她的自由。就如我的表哥,如果换做我,我不会用辩论去对抗所有人,我或许会沉默,或许离开那个地方,但是他不是我,他是他自己。他选择辩论到底。
    惠英选择了坚持到底,不做任何妥协。哪怕是身体日渐消瘦,变得锋利,好像是为了刺穿什么。原文里惠英大概是这样描述自己的。
    如果说有人曾经有那么一点点理解她,那个人就是她的姐夫,一个以摄影艺术为工作的人。在姐夫的眼里,惠英不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而是充满了幻想和诱惑。姐夫以摄影作品的名义,在惠英身上画了枝叶和花,拍出了意想不到的满意的作品。姐夫希望惠英和另一个男模特拍出植物交缠的画面,刚开始男模特还配合,后面因为行为过于亲密,男模特接受不了,退出了。姐夫不甘心,他代替了男模特,完成了作品,和惠英发生了亲密关系。
    在这里,可以有两种理解。一个是姐夫诱导惠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是这个艺术家疯魔了。后者有摆脱罪名的嫌疑。从作者的描述中,隐约有疯魔的迹象。
    从惠英的角度,她喜欢的并不是人,而是身体上画的花。吃素之后,惠英因为讨厌人身上的肉味而拒绝和丈夫亲密。丈夫屡次强迫她伤害她。中文版里据说有删减,台版里有这样的描述——仿佛被带走的参军慰安妇一样。
    她已经厌倦了做人,希望做一棵植物。她舍不得擦掉身上画的花,担心洗澡会洗掉身上的画。
    她喜欢花。所以花画在男模特身上还是姐夫身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花。
    在她的世界里,和她交缠在一起的不是人,而是植物,像她一样的植物,是花,像她一样的花。
    或许人都是希望被理解的吧。
    惠英的丈夫不理解她,身边人也不理解她,更不理解她的梦。
    只有植物,只有花能够理解她。
    她不因这个人是谁而爱,她因为理解而爱。
    但是很可惜啊,理解也未必是真的理解。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我的母亲。现在我的母亲已经有了非常好的厨艺,可以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还会在抖音和小红书上学习新的做法,乐此不疲。
    母亲有个老同学,老同学跟母亲不一样,老同学常常找借口不做饭菜,老公在的时候让老公做,老公不在了让儿子做。
    老同学劝我母亲:“我最不喜欢做菜了。你学学我的,就说不舒服,做不了,让他们做。”
    我母亲却说:“不做菜的话就失去了做女人的许多乐趣。”
    我听了,非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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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母亲是打心底里觉得做菜是乐趣,我会为她高兴。如果母亲是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逐渐被这个社会或者传统影响和归化,我又会为她感到悲伤。
    我无法了解她的真实想法,或者说,无法从她的角度去了解这样的转变到底是她自己发现做菜是有乐趣的,还是在“这么做才是对的”影响下有了这样的思想。
    《杀死一只知更鸟》里面有一句话:“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也不是。穿上他的鞋子,站在他的角度,也不可能真正了解那个人。
    因为你不是他。
    撇开性别,只要是人,都是不完全相通的。
    在《素食者》这本书里,惠英和丈夫不相通,和父母,和姐姐,和姐夫不相通。人类都不相通的。
    鲁迅的《小杂感》里有这样一段话——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每个人都沉溺于自己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悲喜状态是独立的,断裂的。
    人与人之间也无法完全了解,避免不了伤害。
    2016年韩江凭借《素食者》获得布克奖时的获奖感言:“我在写作时,经常会思考这些问题:人类的暴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界定理智和疯狂?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别人?”
    文学只负责提问,不提供答案。
    作者也说,读这本小说的时候,如果把它想成一个寓言,认为它不去寻找答案和结论,而是提出一个问题的话,会更容易理解这个故事。我觉得写作就像是点燃火柴,在一旁凝视火苗燃烧,直至熄灭。也许这就是小说所能做的一切。就在这凝视的瞬间,向人类和人生提问。
    在作者的另一个作品《不做告别》里,有这样一句话:“我虽然没有和人生和解,但终究还是要重新活下去。”
    这是一个不算回答的回应吧。
    对于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来说,终究还是要重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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