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2.梅林


下水道里喷出一股股浓臭，有点像长久没打扫的公厕，熏得大家纷纷捂住鼻子。叶小清担心袁奇风着了道，连忙用手机的屏幕照下去，想看看有没有人陷在里面。奈何手机的光线不足，看不到底部，却见黑暗中有东西飞了出来，吓得叶小清退了几步。


那东西扑扑地往上飞起，很快就逃离了下水道，众人抬头观望，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大鸟。由于事发突然，夜里又看不清，没人分辨出那是什么鸟。大鸟飞走以后，落下了几根白色的羽毛，羽毛上有些红点，像是血迹。


叶小清拾起羽毛，心急如焚，又用手机的拍摄灯照下去，这时依稀就看见一件黑色的外套，上面满是血。蔡雪也放心不下，跑回宿舍借了三支手电，自己留一支，另外两支分给雷鸣和陈佬肥。大家一齐照下去，这才发现那是袁奇风的黑色风衣，想必他人已经在底下了。


下水道有铁梯，雷鸣见状就要爬下去，他知道好兄弟不会随意脱掉衣服，那可是阿玛尼的牌子，又不是便宜货。叶小清也认为出了什么事，喊了几声，却没人应答。眼看雷鸣爬下去了，叶小清也等不住了，跟着要一起下去。


这时，雷鸣就朝上喊：“小清，你别下来，我一个人就够了。”


“雷老弟说的是，你跟我在上面等着吧。”陈佬肥狡猾地说道，暗指自己是不会下去救人的。


此刻，叶小清竟完全不害怕了，斩钉截铁地道：“我好歹会一门法术，你们谁会？”


“真的？”蔡雪不信。


“别浪费时间了，快下去吧，袁奇风肯定在下面。”


叶小清说罢，不顾阻拦，硬是爬进臭烘烘的下水道里，边爬还边小声地喊着袁奇风的名字。蔡雪好奇心起，加上一样在意袁奇风，便也下去了。陈佬肥左右一望，身边空无一人，冷风飕飕吹着，似乎假山里藏着许多妖魔鬼怪，吓得他都要尿裤子了。迫于无奈，陈佬肥咬了咬牙，随即跟上了大队伍。


井口略小，陈佬肥下来时，差点卡住了。爬到一半，陈佬肥手一滑，整个人就摔了下来。叶小清哭笑不得，扶起了陈佬肥，她就把掉在地上的手电捡起来。光线晃动中，大家才发现，下水道里结了冰，恍惚中有一种来到水晶洞的感觉。只不过，这些冰块不是黑的就是绿色的，都是脏水凝固而成的。


雷鸣拾起衣服，再次确认，这黑色的大风衣是袁奇风的没错，连手机都还在口袋里没拿出来。奇怪的是，这衣服好像被烧过，好几处都焦了。叶小清想起刚才的爆炸声，井盖又被掀起过，她就猜测下水道可能有沼气，袁奇风不小心点了火，于是炸开了。


蔡雪不认同：“这不可能！肖老师也爬进了下水道，说不定以前也进来过，有沼气的话，他还能活着出来吗？再说了，这个下水道以前是连着引水的渠道的，四通八达，不是堵死的。你们难道没感觉到，还有风在吹吗？”


“别争了！”雷鸣打断道，同时走向远处，发现挂满灰色珠网的墙上有一个血掌印，再往前又有一个。


叶小清转身拿着手电追去，血掌印还没干，摸上去有些黏。留下血掌印的人是谁？除了袁奇风，她想不到第二个人。可是，陈佬肥忽然在后面喊，另一个方向的下水道里也有血掌印，同样没干，肯定是刚留下的。蔡雪过去看了看，确实没错，墙上的血掌印触目惊心，昏暗之中十分瘆人。


“两边都有？”雷鸣奇道。


叶小清一时想不通，不知该挑哪头走，蔡雪就出了个馊主意：“时机不等人，要不分头走？”


“不行，分开的话，会出事的！”雷鸣反对，接着把头撇开，不去看大家。


叶小清知道，这里妖气浓烈，雷鸣的身体有反应了，便说：“这样吧，我和陈佬肥往这边找，你和蔡雪往那边，有危险就退回来，或者大声喊人。”


“这怎么行？”雷鸣两眼已经全部泛黑了，他只敢对着叶小清，不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脸。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让蔡雪和陈佬肥一起待着，那才会出事呢。”叶小清话中有话，“你不是普通人，我多少也懂点法术，就这样吧。再拖下去，恐怕就要……”


雷鸣拿着那件大风衣，也很担心袁奇风，越拖越棘手。想了想，雷鸣就答应叶小清，分头找人，若有危险，用掉袁奇风留下的那道法术，然后立刻撤退，不要硬拼。听了这话，叶小清方才想起来，除了蔡雪以外，袁奇风在他们掌心留了一道法术，那是用血写成的。


分开后，叶小清就顺着血掌印往另一头走，陈佬肥怕落单，紧紧地跟着，恨不得抱住别人的大腿。下水道年久失修，好多砖块已经松动，地上掉了好多块。叶小清不禁担心，如果发生地震，他们不是要被活埋？下水道不知有多长，走了没多久，前头就出现了岔口。好在血掌印还隐隐可见，没有消失，叶小清就继续往前走。


陈佬肥怕了，把人拉住，恳求道：“回去吧，说不定是个陷阱！”


“要回去，你自己回。”叶小清不答应。


“小清妹子，你用脑子想想，袁老弟要是能走得动，为什么不回答你？还要一直往里走？他受伤了，不知道爬回地面吗？”陈佬肥据理力争。


“可是……”叶小清答不上来，心说这话有理。


陈佬肥以为把人劝动了，哪知道天不遂人愿，叶小清联想到断臂无皮妖，断定血掌印是它留下的，袁奇风已经失去意识，被掳去了。一想到这里，叶小清就是一万头牛也拉不回去，硬是要继续往里走。陈佬肥没办法，只好同行，心里还祷告着，妖怪不要跟他们过不去，吃掉一个帅哥就够啦，吃太多的话，消化不良的。


他们一走远，身后的下水道就陷入了黑暗，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墙上的血掌印竟然陆续地消失了。


另一头，雷鸣带着蔡雪，很不方便，惟恐黑色的双眼被发现。幸亏蔡雪只关注血掌印，把手电摇来摇去，看不清雷鸣的脸。走了没多久，雷鸣就回头看了看，因为他早就怀疑，这血可能是断臂无皮妖留下的。袁奇风提到过，妖血不会一直显现，有时几分钟就会消失了。回头一看，血掌印都还在，雷鸣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过了不久，地上开始出现了少许的白色羽毛，每根羽毛几乎都带着红色的鲜血。雷鸣狐疑地蹲下来，想要看个究竟，这时蔡雪就深吸一口气，颤声道：“有死人，好多死人！”


死人？雷鸣马上站起来，借着手电光线往前一看，地上真的摆满了骷髅，还有好多老鼠在窜着。老鼠受到惊吓，一下子逃光了，蔡雪害怕，便抱住了雷鸣。蔡雪死活不放手，雷鸣也不好把人甩开，只能任由别人抱着。雷鸣今天穿的衣服少，除了外面的那套警察制服，里面就是一件毛衣和衬衫了。可蔡雪指甲又长又利，用劲抓下去，疼得雷鸣想揍人。


好不容易，老鼠跑完了，蔡雪才把雷鸣松开。他们惊魂未定地走过去，发现那处是三条下水道的交汇地，空间比较大，那些骷髅堆得像山一样，脚下的冰层里还有不少尸骸。雷鸣起初以为是哪个连环凶手犯下的案子，可转念一下，这些骷髅少说有几百个，市里没这么多人失踪呀。

蔡雪想起学校流传的鬼故事，她就说：“会不会是那间医院留下的？旧社会时，这里不是医院吗？当时打仗，死了好多人，尸体来不及处理，听说好多是就地掩埋的。后来死的人太多，闹鬼，医院就搞了假山，引了泉水，用山水来镇邪。”


“这么说他们把死人都丢在下水道里？这样还不闹鬼，那就奇怪了！”雷鸣哼道。


“这事和赵怀云有什么关系吗？”蔡雪问。


雷鸣答不上来，刚想看血掌印往那条下水道去了，这时就发现骷髅堆积的小山下有异样。走近瞧了瞧，雷鸣才注意到冰层下有东西在发光，他好奇扫开杂尘，一件骇人的东西立刻跃入眼帘。


同时，叶小清已经走远了，不用陈佬肥发牢骚，她都觉得自己离开了人间，走进阴曹地府了。可为了袁奇风，她又觉得这不算什么，至少还没遇到危险。再往前走了没多远，叶小清就发现下水道崩塌了，吓得她以为要被活埋了。冷静下来后，她才注意到前面倒下的那堆红色砖块积满灰尘，颜色也褪去了。


陈佬肥眼睛一亮，忙道：“快看，倒塌的地方有空间，是不是密室呀？”

叶小清想说，你电影看多了，这种鬼地方哪有密室？不想，手电照过去时，倒塌的地方内部真有空间。叶小清赶忙跑过去，探着脑袋往里一瞅，顿时就惊呆了。这里面摆满了奇奇怪怪的瓦罐、字画，还有一副尸骸。陈佬肥要钱不要命，他认为是古董，或者前人收藏的珍宝，于是就钻了进去。


叶小清在里面找不到袁奇风，想要离开，陈佬肥却喊：“等等，小清妹子，这是梅林的东西。”


“梅林？什么梅林？西方人经常说的梅林吗？”叶小清不懂。


“你看，这是蒙古文。”陈佬肥出神道。


“你还懂蒙古文？”叶小清意外道。


“别小看人，我和蒙古佬有生意往来的，多少懂得点，不过这不是现在的蒙古文，有点改动。”陈佬肥嘀咕。


叶小清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字画上有记载，这是古时一位梅林遗留的东西。所谓梅林，即是蒙古特有的官衔，是一支军队或者一个地区的管理者。在古代，梅林是蒙古的王爷直接调遣的大臣，又因为清代满蒙联姻，所以蒙古的统治者没有称皇帝，都是叫王爷的。


“管他是梅林还是梅花，我们继续去找人嘛。”叶小清不贪财，完全不想拿这些东西，也不想搞清楚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却见，陈佬肥忽然脸色大变，激动道：“糟了！出大事了！”


随即，这间密室里投射进来一个人影，可叶小清往外看去，那窟窿口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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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长久未更新。

前一章有个人名错误，现已更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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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3.鸡姐


事实上，倘若外面没有光，影子是不会投射进来的。一开始，叶小清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见鬼了，可后来又想，不是每个鬼都能有影子的，说不定是科学怪人制出了隐形衣。不等叶小清出声，外面就流窜过一团火光，像一只巨大的萤火虫。那影子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又跑去追那团火光，密室内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叶小清回过神来，探出脑袋，想看下水道里有什么情况，可外面已经变暗了，什么都看不到。陈佬肥吓个半死，卷起几幅保存较好的字画，想要跑路，却被叶小清拦了下来。方才，陈佬肥故弄玄虚，说出大事了，到现在也没讲明白。叶小清怕陈佬肥着了魔道，因为她以前听说过，有些地方不干净，那种东西带走了，会把鬼怪也带走的。



“那鬼跑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陈佬肥急道。



叶小清沉住气，认真地问：“等等，你拿这些东西干嘛？”



“古董嘛，能换钱的！”陈佬肥眼睛放光地道。



“那你说会出大事？”



“我有说过吗？”陈佬肥眼珠子一转，猛拍大腿，答道，“我是说那个梅林，生前名声狼藉，死后化做厉鬼，做过好多坏事。具体叫什么梅林，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人家都叫他梅林老鬼。以前鬼市上有人买过梅林老鬼的遗物，那些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个人死在天津？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叶小清打断道。



“哎哟，你当我是白痴！我们做买卖的，哪有不搞清楚货物来历的？晚清的某一年，蒙古的一个梅林跑到天津来，就跟其他落魄的名门贵族一样，老死在这里。听说，那个梅林老鬼生性残暴，杀过好多人，死后也不安宁，闹鬼闹得很凶……”



“那你还敢拿他的东西？你不是说买卖他的遗物都没有好下场吗？”叶小清不懂。



“有袁老弟在就不一样了嘛，让他驱驱邪，那老鬼就没辙了。”陈佬肥奸笑道。



叶小清见不得这种要钱不要命的勾当，可劝不动陈佬肥，只好由着他。再加上袁奇风不见了，她忧心忡忡，哪有工夫再管别的闲事。那人影不见了，叶小清就赶紧跑出来，生怕又被追上。不过，叶小清觉得很奇怪，鬼怪就算路过，它们会放过人类吗？尤其是鬼，但凡滞留人间的鬼，都是心怀憎恨，满身戾气，否则早投胎去了。



叶小清拿着手电，发现有点闪，不知是电不够，还是有邪灵在附近。确定下水道没有动静了，陈佬肥就先溜出去，虽然很怕，但偷走的字画仍揣在怀里。叶小清想跟出去，这时忽然发现外面除了陈佬肥，又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浑身鲜红，没有一寸皮肤，还缺了一只手臂……叶小清瞬间打了一个冷战，意识到危险来了，本能地往回退了几步。陈佬肥也不傻，看到这反应，心想身后冷飕飕的，肯定有问题。一转身，陈佬肥大便都快吓出来了，他感觉手心发热，便想起袁奇风曾留给他一道保命的法书。



“去死吧！”



陈佬肥喊了一声，顷刻间一道金光从他掌心冲了出来，那无皮断臂的妖怪没有防备，转眼就被震得消失掉了。让陈佬肥没料到的是，那道法术又强又猛，金光震出后，不仅妖怪被打飞了，自己也被一股劲弹到远处。更甚，刚才的窟窿口被堵住了，叶小清没有逃出来，竟被活埋在里面了。



“糟糕！”陈佬肥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脚底抹油，立刻开溜，根本没想到要救人，就怕要承担责任。



也该叶小清倒霉，选了陈佬肥当伙伴，金光一震，她一样被弹开了，还撞到了墙上。不知过了多久，叶小清才呛醒了，可身子疼得厉害，像被一条狼啃边了全身。幸好掉在一旁的手电还亮着，要不然叶小清会以为自己死了，被拖进了阴间。



咬牙爬起来后，叶小清抓着手电喊了几声，听不到应答，也无力撞开那层墙壁。渐渐地，她感觉空气不够呼吸了，喘得难受。为了活命，叶小清开始在密室里找出口，但凡武侠小说，密室里总会有另外的出口。可老天偏偏跟她过不去，密室除了坍塌的地方，确实没有别的出口了。



“怎么办？”



叶小清慌了，这时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还在，她就试图打雷鸣电话求救。可信号在地面就中断了，到了下水道，那就更别指望打给谁了。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叶小清顿时绝望，心想自己真的会死在这臭烘烘的密室吗？



怎料，就在此时，叶小清的手机忽然叮地一声，她竟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叶小清以为信号来了，可她白高兴一场，因为手机屏幕上仍显示无信号。既然如此，谁能给她发短信？叶小清毛骨悚然，想起赵怀云的事，她就默默地打开了那条短信。果然，只看了一眼，人就傻眼了。



另一头，雷鸣听到一声闷响，想和蔡雪掉头去看看，就怕叶小清出事了。不过，那堆骷髅的底下有些奇怪的东西，蔡雪觉得好奇，硬是拉住雷鸣一起研究。在骷髅下的冰层里，冰封着一张皮，像是人皮，只是那张皮缺了一只手臂，并不完整。回想起那晚在假山里的遭遇，蔡雪立刻联想这可能是妖皮，不知何故，竟被丢弃在这种地方。



“真恐怖！”蔡雪不由得恶心。



蔡雪见雷鸣不说话，又费解道：“妖怪那么厉害，谁能剥它的皮？”



“妖外有妖嘛。”雷鸣站起来，回头望去，血掌印还在，没有消失。



“你在看什么？”蔡雪忍不住问。



“我怕这是妖血，引我们上勾的，看来不是，血还没消失。”雷鸣放心道。



“妖血会消失吗？”蔡雪嘀咕。



这时候，下水道响起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慢慢靠近。雷鸣警觉地举起手电，大声问是谁，可没人回答。蔡雪吓得不敢出声，又揪住雷鸣，掐得他胸口好疼。过了一会儿，其中一条下水道走出来一个人，雷鸣看清楚后就松了一口气，对方正是袁奇风。



“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雷鸣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袁奇风身上没有血，干干净净，只是那件阿玛尼外套没穿在身上。雷鸣见袁奇风不说话，便把衣服递过去，让他先穿上，免得冻着了。袁奇风按着耳朵，一副难受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过了半宿，雷鸣才醒悟，袁奇风当时在下水道，爆炸让他暂时双耳失聪，听不到声音。难怪大家喊了那么久，袁奇风也没答应，并不是他出事了。



“你耳朵好些了吗？你的衣服怎么丢掉了？害我们以为你出事了！”雷鸣一边比划，一边问。



袁奇风耳朵好些了，朦胧中听到声音，于是才解释了原由。在假山里，有个洞口，那曾是水渠的泄水口，可以从那里跳入下水道。之后，袁奇风发现下水道有人，追上去一看，竟是失踪的赵怀云。赵怀云衣衫单薄，瑟瑟发抖，袁奇风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是，赵怀云不知哪受伤了，双手都是血，墙上的血掌印都是她留下的。而且，血掌印不是从井口那边延伸过来的，而是从骷髅堆这边延伸过去的，雷鸣和蔡雪追的方向反了。



接着，下水道里不知从哪飞来一群大鸟，拼命地啄人。袁奇风担心赵怀云支撑不住，就叫她先跑，自己殿后。眼见大鸟越来越多，袁奇风发现一处地方能爬回地面，他就用灵力震开井盖，让赵怀云先爬上去。不过，袁奇风并不确定赵怀云是否回到了地面，因为他震开井盖，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就猛地勾住了他的腿，一个劲地将他拉到很远的地方。经过了一番打斗，袁奇风才挣脱了那束缚，重新走回来。



“可是我们没有看见小赵啊？”蔡雪疑惑。



“是不是没力气爬上去了？应该是朝小清他们的方向逃走了吧？”雷鸣回头看。



袁奇风勉强听完了这段话，当下就想，糟糕了，叶小清不会被捉走了吧？雷鸣来不及解释，为什么要分头，一看袁奇风狂奔去追人，他和蔡雪也赶紧跟去。跑了没多久，他们就撞了逃命的陈佬肥，可却没见到叶小清。陈佬肥自知理亏，马上改口，说自己救不了人，特地跑回来搬救兵的。



袁奇风怒目相视，想要教训人，但现在分秒必争，叶小清说不定命在旦夕了。大家一言不发，齐齐跑去，发现墙上的血掌印竟然都消失了，陈佬肥也是现在才注意到。袁奇风暗喊，坏了，这是妖血，希望叶小清没被妖怪吃掉才好！



遗憾的是，事情并不顺利，那个没有皮的断臂妖怪竟然又回来了。两方一照面，那妖怪身上的血丝就飞舞过来，迅速地缠住了每一个人，让他们无法动弹。袁奇风救人心切，对付妖怪不留余力，一被缠住，他就默念了一声法咒，将灵力四面八方地震射而出。一瞬间，那些血死就像被烧起来一样，全都焦掉了。



血妖还没被打跑，他们身后又袭来许多干枯的树枝，像是手一样，将他们四肢都紧紧地抓住了。紧接着，他们脚一滑，整个人就扑到在地，很快又被拖入了黑暗中，手中的电筒也落在了原地。



同时，叶小清拿着手机，看着短信，嘀咕道：“谁啊？谁发条短信来问：我是鸡姐，你是谁？”



怎么办？叶小清想了想，还是回了短信，她说自己叫叶小清，并问“鸡姐”人在哪里？为什么能给她发短信？短信打好以后，虽然没有信号，但竟能发送出去。过了一秒，短信马上回复了，叶小清看了看，心说“我在你头顶上”？头顶上有人吗？



随即，叶小清狐疑地抬起头，抓起手电往上一看，一滴冷冷的血就坠到了她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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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得慢，是因为在写捞尸2，抱歉。月底要交稿了。

另外，新书三本还在印刷中，或即将印刷中，瑶池地宫应该先上市。等能买到了，我再告诉大家噢。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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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4.心跳声

那滴血还未凝结，却冷得像冰，让叶小清有一种冰块刺入大脑的疼痛感。手电照上去，叶小清才注意到，这上面有一个女人，如同一只蜘蛛躲在暗处。那女人皮肤青黑，肮脏的衣服粘着少许黄色的鸡毛，两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一看便知它绝非人类。鸡姐像是饿坏了，嘴巴张得老大，可流出不是口水，而是黏稠的血。


遗憾的是，密室被陈佬肥炸得堵死了，叶小清想要逃，已是无望。有那么一瞬间，叶小清情愿自己是窒息而死，也不要发现密室里还有这么可怕的一个“鸡姐”。幸好叶小清冷静下来，挪了挪屁股，跑到一边，并想起了手上还有袁奇风留下的法力，起码可以救她一命。


可叶小清转念一想，不行，现在用法力，搞不好会把密室炸塌的。鸡姐料定了这一点，因此才敢现身，否则它大可按兵不动，来个突然袭击。霎时间，叶小清想了很多，最后心一横，决定把法力用掉，被活埋总比被鬼怪吃掉要痛快些。怎料，叶小清还没用法力，鸡姐只是眨了一眼，她的手电就灭了。


没了光，叶小清根本看不到人，摸黑用法力，打不中该怎么办？身处黑暗，人类总会害怕，叶小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没有吓死，也快憋死了。这鸡姐鬼妖难辩，若是鬼，它怎敢侵占妖怪的地盘；若是妖，一只鸡如何修出妖性，它们不是养了没几天就宰掉了吗？莫非是山里的野鸡？


不容多想，叶小清黑暗中就感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赶紧下意识地闪避，接着就听见轰地一声。同时，一股腥味传来，熏得她眼睛流泪，不知那是不是鸡姐身上的味道。还没跑远，叶小清的右脚踝就被抓住了，同时钻心的痛袭遍全身。


“你是不跑掉的！”鸡姐用尖利的爪子捉住了人，指甲还穿破了裤脚，扎进了肉里。


叶小清本能地向后一踹，想要再逃走，无奈鸡姐先发制人，忽然站了起来，将她倒挂金钟似地提了起来。紧接着，叶小清脑部充血，想说话都困难了，仿佛脑袋和身子要分家了。短短几分钟，鸡姐把叶小清折磨得苦不堪言，像是故意拿她当玩具，解解闷，就是不马上杀了她。


“陪我玩！小姑娘！”鸡姐甩着叶小清的身体，跟挥着一面彩旗一样，十分轻松。


叶小清实在受不了了，哪管看不看得见，吃力地抬起早已发热的手，让金色的法力冲出来。鸡姐没有防备，被金光冲到了身体，爪子就松开了，人也撞到了墙上。叶小清忍住剧痛，辛苦地爬起来，心想法力用掉了，接下来怎么办？但愿陈佬肥能赶紧把雷鸣找来。


不想，鸡姐不是等闲之辈，袁奇风留下的法力只是让她身体像烧焦了一样，还有些许火光燃着，并没有被消灭。叶小清急了，心说这下可好，惹怒了人家，看来麻烦大了。鸡姐动作飞快，还没眨眼，它又来到了跟前。叶小清看不清楚，只觉得脖子被捏住了，似乎再使一点力，脖子就会断掉。


奇怪的是，鸡姐仍不下毒手，而是用冷冷的舌头舔着叶小清的脖子，留下了凌乱的血迹。叶小清浑身起疙瘩，心说这折磨什么时候才到尽头，这死老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就在这时候，密室里忽然响起心跳声，非常大，仿佛密室就是一个心脏，让人听了连呼吸都忘了。


“嘘！它醒了！”


鸡姐像是见鬼了，赶紧蹲下来，拽着叶小清躲到角落，惟恐被人发现。叶小清无法动弹，却在想这老妖怪怕什么，它都那么厉害了，难道这地方还有别的妖怪？那个影子？还是无皮断臂的血妖？这下水道是不是妖怪的老巢，繁华的人间，居然藏有这么多妖精！


心跳声持续着，渐渐地清晰，鸡姐抱着叶小清，又捂住她的嘴，怕得全身颤抖，不知何故。黑暗中，叶小清还觉得她被人盯着，不是捉住她的鸡姐，而是另外的人。可这小小的密室，又没别的出口，哪还会有第三个人，除非有鬼。


实际上，李思正在家中，朝镜子施了法术，看到了一切经过。只是，隔得太远，镜中的影像很模糊，而且受妖气干扰，影像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的闭路电视。李思从殡仪馆回来后，饭没吃，到家就一直盯着叶小清的一举一动。鸡姐藏在黑暗中，李思好几次想看清楚，却办不到。


镜中能看到影像，却听不到声音，并不像电影里那些法术好用。李思不在现场，十分困惑，想不出鸡姐为何躲起来，密室内又没别人，躲什么躲？


过了一会儿，李思依稀听到心跳声，由远及近，可普通人却依然毫无察觉。这就是城市的心跳声吗？老城真的成妖了？李思凝眉思索，天津照理说过了数百年，被人类不停破坏，即使吸纳了珠宝的灵气，也不该此时唤起妖性？想来想去，还是因为百香晶石，李思苦笑一声，心说这群人贸然闯下去，却不知百香晶石近在咫尺，就在那个人身上。


另一面，叶小清被束缚着，脱不了身，终于陈佬肥带着袁奇风赶来，找到了坍塌的洞楼。雷鸣这时也听到了心跳声，问了其他人，却没有听到。袁奇风起初没有注意，当用法力增强了听觉，然后才依稀听到心跳声，只不过这声音更像是打雷声。


“小清！你在里面吗？”袁奇风大喊道。


叶小清没法回答，袁奇风等不及了，便叫众人退到远处，随即他将灵力汇聚到指尖，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一个小孔。接连打了好几次，让小孔围成一个圆形，他再用力震开坍塌的砖石。空气很快流进去，妖气也同时泄出来，袁奇风警惕地点起一团火，任其飘进去后，他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情况。


鸡姐受到惊吓，疯了似的，先是扑灭了香火，跟着像风一样扑来，想要伤害袁奇风。怎知，袁奇风大手一挥，金风掀起，鸡姐喊了一声，便跌向黑暗的深处。这妖孽自知不是对手，借机远逃，很快就没了踪影。袁奇风无心恋战，只想救回叶小清，当看到叶小清还活着，身上却受了伤，忍不住就心疼起来。


不过，袁奇风总是摆着一副冰冷的面孔，叶小清以为自己惹麻烦了，刚想道歉，便说：“对了，那个鸡姐好像怕心跳声，你们听到了吗？”


“站稳了！”袁奇风扶着叶小清，看她一摇一摆的，根本站不住。


雷鸣迎上来，附和道：“是啊，我刚才也听到了，现在还有呢！”


“有吗？”蔡雪和陈佬肥竖起耳朵，除了偶尔经过的风声，没有半点动静。


“是不是妖怪的心跳声？”叶小清紧张地问。


“你怎么会听得到？”雷鸣奇道，“阿风都没听到呀？”


“她脖子上有妖血，你看，等妖血消失了，她就听不到了。”袁奇风指着叶小清脖子，撩起头发，对大家解释。


“妖血这么管用？”陈佬肥打起歪主意，想搞两斤去卖。


袁奇风不理会，只问叶小清：“我先带你出去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叶小清想点头，这时却听蔡雪说：“那小赵呢？你不是说她在下水道里吗？我们走了，她怎么办？这里有妖怪，她活不下去的。”


陈佬肥这一次竟出奇地反对，不再深情了：“走吧，小清妹子都受伤了，带上她多麻烦，怎么找人？小赵福大命大，撑得下去的！”


“你果然是薄情寡义，大难临头，自己先飞！”蔡雪气道，人一气，有时就不怕了。


雷鸣急忙打圆场：“那我先带小清出去，你们接着找，有危险就赶紧退出来。别忘了，这里跟妖精的老窝一样，除了那个有鸡毛的老女人，还有树根会抓人，天知道是不是树妖在这里盘踞着！”


正当大家争执不下，叶小清想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可下水道里的砖缝竟然渗出了血液。来回一望，不只一处，每处砖缝都渗出了血。大家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就怕这是妖怪的肚子，他们已经被吃掉了。


慢慢地，一个人影悄悄走来，好在袁奇风保持着警惕，老早就发现了。等人影靠近了，袁奇风稍稍有些吃惊，而后镇定自若地道：“居然真的是你，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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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5.影之妖

之前，大家被树根拖走，好不容易脱身，赶回来后，雷鸣把手电又捡了回来。那个人影靠近时，雷鸣的手电是反着照的，人影因此向后拉得很长，而且显得很浑浊不清。袁奇风出声后，大家看过去，还以为眼花了，或者是他们之中某个人的影子。



惟独叶小清想起来，语无伦次地道：“那个影子……我见过……陈佬肥，你还记得吧？”



陈佬肥脸色苍白，早被砖缝渗出的血吓坏了，等发现有影子靠近，他就想往另一头逃。雷鸣捉住陈佬肥，想责问他，却听袁奇风忽然说，他知道影子是谁，还说一直在害人的就是那个影子。影子怎么害人？是鬼还是妖？难道影子也能修炼出妖性，拥有妖力？



影子没有嘴巴，不说话，蔡雪就问：“是谁？就是害人的妖怪吗？”



“也可以说它是妖，不过它以前是人，你们都认识的。”袁奇风有意先不揭穿。



叶小清好奇道：“我们认识的人？谁啊？那个肖 龙老师吗？”



“哪个老师？先进来的那个？”雷鸣仍举着手电，照过去，可影子没有消失，仿佛光线中有看不见的东西遮住了。



“你们问他吧。”袁奇风似乎不想多事，竟把话头抛给陈佬肥。



陈佬肥心里有鬼，不敢看大家，老盯着渗血的砖缝，故意避开话题。叶小清实在困惑，便绕过去，挡在陈佬肥面前，问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叶小清浑身刺痛，这感觉让她异常清醒，她仔细算过，陈佬肥跑回去，应该早于雷鸣他们走过来，理应不会撞上。以陈佬肥的个性，若真要逃，恐怕已经爬出下水道，溜得远远的。



也就是说，陈老肥在逃走这段期间，出了什么事，以致如今变得很古怪。



陈佬肥不愿交代，袁奇风也不逼他，只见那影子舞动着纤细的手臂，竟凭空把砖缝里的血都吸了出来，并凝聚成数个巨大的血球。紧接着，叶小清他们身后又响起动静，不知是什么东西淌着血水而来。雷鸣拿着手电回头一看，操他奶奶的，无皮血妖又来了，他们眼下是腹背受敌。



影之妖把血球凝聚在半空中，不过一会儿，它就把血球震散，瞬时一股血雾就冲了过来。袁奇风不紧不忙地一伸手，身体的灵力就化作金光，像一堵厚实的墙，挡住了血雾。另一头，无皮血妖也不闲着，惟独的一只手变得老长，像根粗大的竹子，忽然就抓过来。蔡雪吓得花容失色，因为无皮血妖的手要抓的位置，差不多就在她胸部。雷鸣正好扭了头，看见这一幕，心里就骂，这死妖怪，手断了，还敢摸胸，想必另一只手被砍断，就是因为不规矩。



袁奇风对付完血雾，又转过来，硬生生接住无皮血妖的手，轻轻一折便断了。雷鸣见状，心说这小子怎么又变厉害了，之前不是又像最初对付鬼那样，心有余而力不足吗？该不是，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这混蛋有了什么奇遇，遇到了哪个高人吧？刚才从妖树那里脱身，袁奇风也是一下子就摆平了，只不过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树根似乎能从任何地方钻出来一样。



这时候，影之妖见占不了便宜，身影就立刻消失了。无皮血妖不能再占上风，也受了伤，把手缩回去之后，赶紧又躲回了暗处。影之妖消失时，叶小清很着急，心说那不是他们认识的人吗，袁奇风怎么能让它就这样逃走，万一又去害人怎么办？



袁奇风泰然自若，让两个妖怪遁去，没有追的打算。见大家都一副不解的样子，袁奇风才说：“这血雾不是普通的妖术，是真正的妖血化成的，你们看，我的金光上已经有很多黑点了，像烧焦的那样。”



叶小清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确实如此，她就道：“那用金风术把血雾吹走嘛，你教过我的，对付妖怪也勉强有效吧？”



“如果是普通的妖血，那就另当别论。”袁奇风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我没猜错，这是天津之妖的血，它的血积毒太深了，就是人们常说的妖毒。一只妖若没把妖毒去尽，不能终生洁净，那么与人类接触一久，那些人都会死掉的。这些血雾散在空气中，很难消净，你们要是不怕死，大可以走出去试试。”



实际上，袁奇风没有夸大，反而把话说轻了。妖毒和鬼气不同，鬼气郁积得多了，对鬼本身的邪力有利，甚至能加快凝神聚形，从虚体变为实体。妖毒首先是毒，对人有害，对妖更有害。这也是大部分的妖都想不停地修炼，以求得道成仙的原因。起初，妖毒能让它们御敌，时间一长，这妖毒就会毒害自己的妖身。有上进心的妖精，它们会努力让妖身洁净，不争气的妖精就会让妖毒越积越多，继而自己陷入疯狂状态，四处害人，不能自控。



一些古代的志怪小说，常讲妖怪有几百或上千年的修为，也就是现代说的功力。倘若真有这种分级的区别，那么妖怪若想偷懒一年，怎么算出它有一千年的功力，而非九百九十九年，甚至更少呢？这些细节看似不对，实则不然，也应了妖毒之说。妖精一有妖性，妖毒就不停地分泌，不管是石妖还是树妖，它们不停地修炼，正是为了不停地排出妖毒，同时也修出妖力，即所谓的“功力”。



人有勤惰之分，妖亦相同，妖力故而也有区别。有的妖修得精湛，有的妖则是三脚猫功夫，渐渐地，它们就到处害人去了。当然，这是指能到处跑的妖怪，如果是树、花、草等这些妖精，妖力必须足够脱离本体才能开溜。



袁奇风在心中想，天津之妖是靠吸纳灵气而有妖性的，本身动不了，它活得久了，妖毒要排出去，岂不是会毒害天津人？可天津存在很多年了，虽有人病死，但也不多得吓人，这说明妖毒没有明显地影响人间才对。该不会，这妖毒是以渗血的方式排出，然后流到别处吧？那会不会污染地下水？



袁奇风正等着妖毒慢慢地散掉，这时叶小清却在问：“你在想什么？到底那个影子是谁变的？”



陈佬肥心虚地望了一眼袁奇风，发现人家正盯着他，他良心难安，只得坦白：“好啦，我说就是了！”



“怎么了？妖怪是你带来的？”蔡雪双手插腰，准备责难。



哪知道，陈佬肥下一句就说：“那个影子……其实是小赵……赵怀云……”



“是赵怀云？她是那个影子？”雷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你看得见？”



陈佬肥见妖毒还没散去，跑不掉，索性就全招了：“我发誓，我一开始不知道小赵的秘密，刚才小清妹子被活埋了，我逃走……我跑去找你们时，被那影子挡住了！我以为是鬼，可那影子后来显出了淡淡的人像，我一看居然是小赵。小赵说对不起我，叫我快点走，这里很危险，她不想害我……”



“噢，难怪她失踪前，给你写了一封信，说对不起你！”叶小清激动道。



陈佬肥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后来实在太害怕了，耽搁了几分钟，又去找你们来救小清妹子。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刚刚知道影子是小赵变的，要不是袁老弟那么肯定，我都以为是妖怪要迷惑我。”



蔡雪不信，哼道：“你敢说小赵是妖怪？那她住女生宿舍那么久了，我出过事吗？生过病吗？再说了，袁大哥都承认了，他在下水道见过小赵，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陈佬肥回答不出来，只好把脸转向袁奇风，也想要答案。这一次，陈佬肥没撒谎，他真的刚知道影之妖的身份，并且以为那是妖精在迷惑他。袁奇风既然见过活人，那人怎么能一下子变成影子，实在是说不通。



雷鸣想起那件沾血的阿玛尼外套，袁奇风确实承认过，那是遇到赵怀云后，看她发抖才脱下外套给她穿上的。人是人，妖是妖，就算能转变，也不可能那么快啊。袁奇风不理会别人质疑的目光，看妖血的雾气淡了，这时他让抬起左手，凝出许多金色光粒，让它们流窜出去，将血雾逼进了地下。



叶小清不知下一步怎么办，便问：“我们是要继续找人吗？”



“不找了，先离开再说。”袁奇风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叶小清。



“可是……”蔡雪想反对。



这时，袁奇风就先说：“赵怀云的事，跟你们想得差了十万八千里，具体是怎样的，等我们离开再说。”



“难道真是赵怀云在害人？那她干嘛和陈佬肥谈情说爱，还把我们扯进来，难道她不怕阿风你收了她？”雷鸣也纳闷。



“她不一定知道陈佬肥认识懂门道的人啊。”叶小清帮着解释。



“可还是多此一举，太牵强了。”雷鸣说。



大家还在说话时，冷不防一阵翻转，他们以为妖怪来了，怎知是袁奇风用换位术将他们都带出了下水道。由于这是近距离，影响人的妖力也减弱了，袁奇风才能使用换位术，而且带的人多也不累。不过，只有叶小清能适应，其他人都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



“到底怎么了？”叶小清在夜风中抖了抖，看向袁奇风，总觉得他怪怪的，似乎不想帮忙了。



“我先带你回去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袁奇风说着就扶好叶小清，要离开停电的学校。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跳出下水道，溜进了假山中。这时妖力越来越弱，乌云跟着散去，寒冷的月光就洒了下来。那黑影被月光照到脸上，露出了鸡毛和血迹，它竟是自称鸡姐的妖怪。鸡姐竭力收住妖气，流着口水，贪婪地想道：“看来百香晶石就在这几个人手中，要不然天津老妖没法苏醒的，可究竟在哪个人手中呢？我一定要抢先拿到，不能让别人抢了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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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又变周刊了……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6.野味


在下水道折腾了一晚上，叶小清遍体鳞伤，她被袁奇风送回来后，终于又感受到了温柔的爱意。有时，叶小清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因为她偶尔会想感激那些鬼怪。若是没有那些东西，恐怕她不会认识袁奇风，更别妄想被他照顾了。



凌晨4点时，叶小清靠在床头上，让袁奇风给她擦药，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原本，夜已深，叶小清早该睡得像猪一样了，可疼痛却让她一直保持清醒。实际上，除了身体的疼痛，还有袁奇风道出的残酷真相，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善良有时也会造孽？



不久前，他们从下水道脱身，袁奇风道出影之妖是赵怀云，却没有讲出真相。眼看真相近在咫尺，陈佬肥怎肯离去，硬是和蔡雪一起跟到小洋楼，等袁奇风告之实情。雷鸣也好奇，若赵怀云是自掘坟墓，那警方就不必大费周章，浪费人力了。要知道，现在民警人手不够，哪有时间天天找人。



袁奇风平时冷如冰山，一见叶小清受伤，什么都不顾了。大家跟来，他也没意见，只在为叶小清施药的间隙，这才不紧不慢地讲出原委。不过，雷鸣还是忍不住，先问为什么不把叶小清送去医院，非要自己动手，又不是在古代。叶小清不是第一天受伤了，马上就帮着解释，这不是普通的外伤，可能有妖气，去医院是治标不治本，没看到袁奇风用的药都是奇奇怪怪的吗？



陈佬肥冻得哆嗦，在屋里也还是觉得冷，实在受不了了，便催道：“袁老弟，这都半夜三更了，你不想我们打搅你，那就快点说嘛！”



“小赵是人……对吧？”蔡雪不肯定地问。



“她是人，这没错。”袁奇风上药时，终于开口，“或者说，她曾是人。”



“难道赵怀云像黄泉一样，变妖怪了？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雷鸣小声嘀咕，想起跨国列车上的种种经过。



袁奇风没有抬头，一心帮叶小清擦药，边擦边说这是人类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早在陈佬肥来求助时，袁奇风就觉得疯掉的赵怀云有点古怪，暗中查探过一些事。首先，赵怀云疯掉这事很古怪，死地能把魂冲走，可一个人的魂魄是互相吸引的，普通的喊魂就能让魂魄归体。喊魂有时要靠香头神婆等人，可大多能“自愈”，即是说魂魄丢了一个，有时会自己回来的。只有缺失的魂魄长时间离体，人才会疯掉，按理说赵怀云出事前几天应该都是正常的，她忽然疯掉，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魂魄是被强行分离的，只留了命魂给她，保住性命。



强行分离一个女孩的魂魄用意何在？她不懂法术，灵力几近没有，要来干嘛？若是邪物作祟，为什么不干脆把魂魄都拿走？



袁奇风起初怀疑，死地形成太久，或许在某种情况下，真能将人的魂魄分离。可后来在学校的女生宿舍看到牛胎以及妖骨，他就渐渐怀疑这是赵怀云一手策划的。不管是人或兽，即将分娩的胎儿都算有了生命，这是鬼魂投胎的好时机，也是受伤的邪灵养伤的好去处。古时候，香头为了通鬼神，知天地，往往分离魂魄，自由离体。为了修习，他们会将魂魄寄放在兽胎上，这样在法术没有成熟的情况下，魂魄被分离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走火入魔。



这就是说，赵怀云不知从何处弄来新鲜的牛胎，很可能就是要让自己分离魂魄之后，把它寄在牛胎上，算是一个演习。可是，后来赵怀云并没有用上牛胎，也没藏好，这说明她遇到了突发情况，不得不打乱了计划。



那么，什么突发情况让赵怀云铤而走险呢？



袁奇风考虑过每一个不寻常的细节，随后发现赵怀云的手机短信，以及录像可能是线索。短信收录了邪灵的思想，而录像却是赵怀云主动去录的，并且录制时间是发疯的当天。赵怀云是个女孩子，即使再饥渴，都不至于去偷拍男人洗澡。袁奇风曾在学校里观察过，男生宿舍的浴室窗户都蒙了一尘灰，没有扳开它的痕迹。而且男生宿舍那么多人，要去偷拍，很容易被发现，打开窗后，冷空气一进去，洗澡的人更是会马上察觉。



“手机上的线索，应该就是赵怀云计划被打乱的原因，至于她偷拍的人是谁，我还不清楚。”袁奇风承认，看大家又要问，他马上说，“不过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陈佬肥显然不信，一直怀疑地嘀咕。



“对啊，小赵如果真要把魂魄分开，为什么还要和陈佬肥谈恋爱？难道是真爱不成？”蔡雪不顾旁人，有话直说。



叶小清边听边想，这时就道：“会不会赵怀云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找一个人爱她，照顾她，这样魂魄分离后，命魂闹自杀时，男朋友可以照顾她？你们想想看，赵怀云还准备了牛胎，这说明她根本不想丢掉她的凡胎肉体，还准备让魂魄回身的，否则就没什么顾虑了。”



陈佬肥想起赵怀云离开医院后，留给他一封信，说对不起他，心里便想难道真和叶小清猜得一样？这段时间，陈佬肥也怀疑过，总觉得赵怀云并不爱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现在一想，他自己除了几个臭钱，简直就是个肥丑的矮冬瓜，哪个年轻的美女会看上他？原来，赵怀云真的是利用他，只不过利用的不是金钱，而是感情。



擦完了药，袁奇风就站起来，面对大家，继续说：“你们还记得吗？食堂的承包商樊花被剥去头皮，还有罗旺祖，就是教古典文学的老师，我一直觉得这些案子和赵怀云有联系。后来我去调查过樊花在学校外开的酒楼，发现他们经常提供一些野味，这可能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野味？就是把野生动物做成菜吗？这不是国家禁止的吗？”叶小清小声问。



袁奇风点了点头：“赵怀云不是在信里提过吗？她很感谢陈佬肥带她去北大港湿地，那里每年都有候鸟飞来，很多人下毒捉鸟，早就不新鲜了……”



“你不会想说，那些飞来的候鸟有几只是妖精，凑巧被毒死，送到酒楼，做成了烧烤吧？”雷鸣乍舌道。



“我以前是开茶楼的，结识过一些开酒楼的人，他们不时进一些野味，樊花也一样，罗旺祖是酒楼合伙人，也是常客。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肯定是捉到了什么奇珍，碰巧杀了什么妖精，惹来了灾祸。”袁奇风冷冷道，“有因必有果，这是他们自找的，犯不着让别人跟着受罪。”



“他们都死了，看来是剥过妖精的皮，难道妖吃了人间的毒药，也会中毒？我以为它们都百毒不侵！”雷鸣诧异道。



“樊花、罗旺祖和小赵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下水道是天津之妖的地盘，这是你说的，天津之妖又不能吃！”陈佬肥质疑。



袁奇风毫不着急，平静地解释：“深山老林现在少之又少，大把妖精潜伏人间，你们以为天津没妖怪吗？天津之妖是一座城池，它感应到危机，会发出信号，如同雷鸣听到的哭声和心跳声。这时候，其他妖精就像某些动物能提前知道地震将要发生，只是那些动物会逃走，而妖精则会选择留下来。当然了，它们不是好心要救天津之妖，恐怕是想分一杯羹，夺取妖力，化为己有。”



看到雷鸣想说话，袁奇风就一摆手，示意让他说下去：“妖力和灵力一样，不是自己的，要化为己有很难，所以来得妖怪不多，但也不少，它们都是有道行的。下水道从来都不是妖怪的老巢，它们现在还没动手，是因为天津之妖还有能力反抗，一旦衰弱到不行，那么它就会死去。”



“你是说，天津之妖要死了？我以为害我们的人都是它啊？”叶小清大吃一惊，靠在床上问。



“天津之妖的妖毒已深，自己没法化解，之前它强行逼出妖血，可又渗了回去，跟一个得癌症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了。”袁奇风叹道。



“妖怪也会生病？”蔡雪追问。



“说是病，其实不算，它应该是受过很重的伤，自己没法继续修炼了，妖毒反入妖心，活不久了的。”袁奇风可惜道，“我原以为，死地是为了遏止天津之妖脱离本体，造成大震荡，可没想到死地越来越多，让天津之妖命在旦夕了。可以看得出来，造死地之人的初衷就是想让天津之妖慢慢死去，不能反抗，最后解决城池，可没想到会引来乱七八糟的妖精。”



“那还是和小赵没关系啊？”陈佬肥不懂。



袁奇风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叶小清以后，接着说：“你问她不就知道了？”



“小赵不是不见了吗？”蔡雪疑问。



袁奇风没有再回答，而是走到电灯开关旁，打灭了灯，这时房间竟冒起阴森森的荧光，灯下正站着一个半透明的女人——她就是赵怀云。

black白夜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7.黑晶石

  冬夜里，似乎连火都没了温度，大伙儿在小洋楼听袁奇风讲明事情的原委，有暖气还是觉得冷。陈佬肥更是早有这感觉，他以为是自己受惊过度，没有缓下来，怎知是房间里有个女鬼，影响了正常的室内温度。不过，赵怀云现身以后，倒没有动弹，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人，仿佛是被定身法定住了。



灯一灭，叶小清就想叫袁奇风把灯再打开，她已经吓得够呛了，不要再在夜里看到这种阴森森的画面。赵怀云身子有些透明，并没有实体，可也不像是真的鬼，因为她不能完全影响电力。袁奇风料到，受了一身伤的叶小清会害怕，他关了灯就马上回到床边，紧紧地抓住叶小清的手。



赵怀云动不了，却能开口，她一现身便愤道：“亏你一表人才，没想到也没安好心，居然使诈！”



说这话时，赵怀云死死地盯着袁奇风，明显是对他说的。雷鸣看袁奇风不痛不痒，懒得解释，他就在心里想，该不会这混蛋在下水道里轻薄了人家吧，要不然怎么骂这么难听的话？不过，幸亏袁奇风先定住了赵怀云，房间里的邪气不重，要不然雷鸣的双眼还是会泛黑，露出黑路神的真身，那样一定会吓死蔡雪和陈佬肥的。



蔡雪眼看好姐妹成了这副模样，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就问：“小赵，真的是你吗？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赵怀云不答应，故意避开蔡雪的目光，并扭头望向陈佬肥：“你还跟着这个香头做什么？你不找他，也不会出那么多事。”



“他是关心你。”叶小清一激动，替陈佬肥解释。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倒是说呀，说出来我好帮你解决！”陈佬肥壮起胆子，走近道，“小赵，快告诉我，你的肉身在哪？现在赶快回身，也许还能做人……”



正当他们在小洋楼里说话，外面却涌来一阵阵黄烟，借着夜色，没人发现天空中的异常。凡是黄烟过境的地方，不是金属生锈了，就是树冠腐朽，落下一堆木屑。黄烟靠近小洋楼后，马上将它包围住，外面的路灯还溅出火花，转眼就灭掉了。在那黄烟之中，有一双闪着黄光的眼睛，如同两个灯泡，在黑暗中看穿了小洋楼里的一切。



“大家小心，好像有妖怪！”雷鸣此时感觉双眼疼痛，嗓子冒起一股热气，便知有其他邪灵靠近了。



袁奇风一早有预感，也提防了，可他还是握着叶小清的手不放，不去管外面的妖怪是何方神圣。再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尖叫，叶小清的房门上迸射出一道金光，锁住了那团黄烟。渐渐地，黄烟凝聚起来，一个衣衫褴褛，鸡毛满身的女人就出现了。袁奇风听到那声音，仍旧没有站起来，只是伸手凭空一抓一收，那个女人就透过门板被拉进了房间里。



“啊！有鬼……不！有妖怪！”蔡雪吓了一跳。



叶小清同样大吃一惊，原来这女人是她在下水道里遇到的鸡姐，当时放到蒙古人遗物的密室被堵死了，她在里面被鸡姐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又一次看到那面目狰狞的鸡姐，叶小清就抱住袁奇风，惟恐自己会再被捉去。



“别怕。”袁奇风温柔起来，“我早猜到会有其他妖精跟来，所以回来的时候就顺手在门上留了一道金光咒，没想到真有人送上门来了。”



“你们这几个不人不妖的臭东西，快把老娘放开，把百香晶石交出来！”鸡姐虽被金光束缚住，但却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怎么又是要百香晶石的？我们没有！”叶小清疑惑道。



“你们要是没有，天津之妖就不可能再苏醒，它已经被死地弄得奄奄一息了。”鸡姐用贪婪的眼神望着每一个人，还留下了口水。



“别废话了！阿风，杀人犯法，杀妖不犯法，赶快结果了这妖孽！”雷鸣受不了路神的反应，沉不住气地催道。



叶小清顿时想起了什么，她看袁奇风真的要动手了，便拦住：“等等，别着急，让我问她一件事。”



“我偏不说！”鸡姐故意道。



袁奇风护着叶小清，见状就捏紧金光，鸡姐像受刑一样，疼得受不了了，几声尖叫后就失了锐气。叶小清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就问，那下水道里的密室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蒙古人留下的古物，是不是与百香晶石有关。因为当时被困于密室中，叶小清总觉得鸡姐知晓密室的来历，那些遗物并不是随便留下的。



鸡姐一开始不肯照实说，还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当被金光划伤妖身，流出妖血后，她才不得不如实相告。原来，当年流落到天津的梅林曾是蒙古的一位高官，后因仕途不顺，郁郁寡欢。在天津，那位梅林结识了一些术士，渐渐被香头文化吸引。可惜梅林年事已高，即使勤加修习香头之术，亦不会有大成。香头有好有坏，一次梅林从一位老香头那里得知，人的灵力是可以借用的，不像妖和鬼那般，难以化为己用。再与香头研究了数个月后，那位梅林竟发疯地一样，抓了几个香头过来，将他们烧死，取走了骨灰中凝聚的晶石。



不想，那时社会动荡，真正有仙风道骨的人都隐于世间，难得再见，剩下的都是些心术不正的香头。梅林抓来抓去，抓到的都是些贼人，粹炼出的晶石也是黑色的。可人杀多了，便引起了上头的注意，梅林虽然通过关系摆平了，但却彻底失势。这处境让梅林铤而走险，一口气抓了一百位香头，烧了一天一夜，最后粹炼出一颗极具邪气的晶石。



那块晶石凝聚了一百位香头的灵力，虽然他们都非高人，但被烧死的那刻激发出潜能，因此晶石灵力威猛，邪气强盛，常人稍微靠近就会发抖了。在那之后，梅林就老死在天津，还闹过一阵鬼，那些密室里的东西就是梅林留下的遗物了。



这段往事被揭开后，大家面面相觑，就连赵怀云也神色不对，不知在想些什么。叶小清嘀咕了几句，便说：“难道老树精骗我们？那块晶石是用坏人炼成的，不是好人，根本不纯净？”



“小姑娘，我可没骗你！”鸡姐赶紧接话，“那位老梅林一死，粹炼的黑色晶石也下落不明了，但听说香头间惊起大风波，后来甚至有一百位香头甘愿走进一个火窑里，烧死自己。他们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还用了一个法子，将他们的法力都禁住了。当然了，那些人和梅林找来的人不一样，他们坐下后就没再动过，死后粹炼出的晶石就是百香晶石了，是跟梅林的黑晶石相对的！”



叶小清闻言，心中就道，原来如此，难怪那群高人法力高强，却会被烧死，原来是他们自愿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那块黑晶石。问题是，那块邪恶的晶石上哪去了？为何现在只有妖怪抢百香晶石呢，干嘛不去抢黑晶石？看样子，鸡姐也不知道黑晶石的下落，只希望那位梅林没借黑晶石修出邪体，变成一个难对方的角色。



鸡姐该说的都说了，接着就求饶，边哭边说自己也很可怜，她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以前是那位梅林的女奴。她本来也是人，专门为梅林杀鸡宴客，可梅林不吃鸡肉，对不是从蒙古来的下人都很是粗爆。鸡姐不想一辈子杀鸡，一夜就趁梅林醉酒，偷走了一颗黑晶石的实验品，想拿去卖掉换钱，再逃出天津。哪知道，鸡姐被捉住了，被梅林活活打死，尸体也丢到了荒郊野外。



由于丢失了刚粹炼出的黑晶石，梅林怒火中烧，鸡姐死不承认，他一气之下才下了杀手。可梅林不知道，鸡姐慌张中吞掉了黑晶石，她死后魂魄融进了晶石中，借着死时的恐惧与愤怒，占据了那些灵力。只可惜，那块黑晶石是最初的实验品，梅林只烧死了三位香头，故而灵力很弱，鸡姐从头到尾都算不上狠角色。



叶小清一听这话，菩萨心肠就来了，想要让袁奇风放了鸡姐。袁奇风不同意，还说妖精最爱迷惑人，别三言两语就信了人家。果然，鸡姐趁这间隙，挣脱了金光，霎时间溜之大吉。袁奇风顾着说话，松开了灵力，一见这情况，气得脸色难看，可又不好跟叶小清发作。



“算了，由她去吧。”叶小清为难道。



“它如果懂得悔改，那就不会沦为妖精，早就投胎做人去了。现在它不人不妖，无法投胎，放走只会贻害人间的！”袁奇风答道。



叶小清一时间不知怎么说，总之她觉得大家都是女性，换作她生活在梅林的那个年代，恐怕也变成女妖精了。何况，袁奇风折磨妖精都是毫不留情的，这点让她很害怕，刚才鸡姐留了一地的妖血，虽然现在妖血消失了，但她还是狠不下心去杀一个可怜的女人——或者女妖。



鸡姐一走，赵怀云就成了出气筒，她看袁奇风望过来，便先发狠：“你比妖精好不到哪去！我以为你是好心救我，怕我冷，还给我穿上了那身黑色的风衣。谁知道，那风衣上有法咒，我一穿上就被你擒住了，还要一路跟你回来！”



雷鸣恍然大悟，忙道：“我还以为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原来你脱了那身衣服，就是为了捉住她，你那时就知道她有问题了？”



袁奇风点了点头，没作声，然后看向叶小清，也没有替自己解释，好像就想让大家以为他心狠手辣。只有蔡雪为好姐妹抱不平，大骂一个人长得那么帅，为什么城府那么深，既然知道赵怀云有问题，当时明着说不就结了？至于要把赵怀云带回小洋楼，然后死死地定住，不让她动一下吗。



“是啊，袁老弟，你跟我说，我不会有意见的。”陈佬肥跟着附和。



袁奇风被众人误会，仍是风清云淡，只说：“我答应帮你救人，那就一定会办到，你不信就去找别人吧。”



“你……”陈佬肥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算了，你们先听听阿风怎么说的。”雷鸣赶紧打圆场，此刻他身上的路神反应消失了，感觉浑身舒畅。



叶小清不想把心上人逼太紧，也知道自己有时好心办坏事，于是就耐心地问：“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可以不可以告诉我？”



“你别想用刚才的方法逼我，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把秘密说出来的，再过一会儿，神仙来了也白搭。”赵怀云急忙表明态度，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我没想杀你，也不想逼你，至于过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想管。只不过……”袁奇风把话拉长，站起来道，“只不过我想问你，谁是凶手？”



“什么凶手不凶手的，我不知道！”赵怀云否认。



叶小清也糊涂了，忙问：“谁是凶手？谁死了吗？你是说赵怀云被害了？”



袁奇风看赵怀云还是不肯说，他就揭底了：“在这屋子里，除了赵怀云，有一个人已经死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别再演了，自己站出来吧。”

black白夜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8.金瓶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叶小清认识的，虽然生熟程度不一样，但她和每个人都相处过，若谁死了，为什么会察觉不到？她不是灵魂很干净，偶尔也能当邪灵探测器的吗？叶小清躺在床上，不敢出气，来回张望，看谁要站出来。哪知道，一片死静后，当一个人向前迈了一步，叶小清就愣住了，心说怎么是蔡雪？她不是最为赵怀云打抱不平的吗？



蔡雪一站出来，陈佬肥就吓得脸色铁青，赶紧躲到雷鸣的后面，落井下石地说：“难怪你老和我抬杠，原来你是鬼！”



“这小姑娘不像鬼吧？”雷鸣倒不怕，还仔细端详，就怕看不清楚。



蔡雪顿时失了血色，皮肤白中透青，双眼血红，嘴唇也黑了。一看被识破了身份，蔡雪就干脆道：“袁奇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个死人的？”



袁奇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站起来就一直挡住叶小清。听到蔡雪问起，他倒不得意，仍是淡淡地道：“你不是鬼，否则也不可能生活在人间这么多天，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直到那晚你从假山脱身，我就开始怀疑你早就死了。”



叶小清歪了歪脑袋，瞥了蔡雪一眼，心想假山那次？莫非就是上次在假山里撞见王法的那次？那晚，蔡雪先是去探望住进精神病院的赵怀云，然后发现她们的老师肖龙也去了。接着，蔡雪尾随肖龙回到学校，夜里竟看见他走进假山，假山群中还有光芒闪耀。为了安全起见，蔡雪跟进假山前，还打了一通电话给袁奇风。叶小清当时也跟来了，并在假山中与蔡雪一起遇到断臂血妖，好在王法救了她们，不然后果难料。



回想了那晚的事，叶小清就纳闷了，随即问：“那晚我们都没受伤，蔡雪怎么会死呢？”



袁奇风摇了摇头：“她不是在假山里死掉的，其实很早以前就死了，不只是你被骗了，我被骗了，连赵怀云都被她骗了。我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假山那里有很多尸骨，雷鸣今晚在下水道的冰里也见到了。那里郁积了死人的阴气，通常会被活人的阳气弹开，可蔡雪却一直吸纳那些阴气，这只有死人才会那么做。比人看不见阴气，我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你没发现，赵怀云在房间里出现后，她一直不去理会蔡雪吗？因为赵怀云现在没了肉身，非人非妖非鬼，看东西比以前更清楚了，我说得对吗？”



尽管赵怀云憎恨袁奇风，但不得不承认，她撇开头，不去看蔡雪，却点了点头。霎时间，赵怀云悲从中来，原来这是一个连环骗，她以为自己骗了陈佬肥，变成了邪恶的人，谁知道她也是受骗者。原本，赵怀云也不想拆穿蔡雪，毕竟自己是自愿走到这一步的，可心里也有些好奇，蔡雪究竟是何时死去的？



可惜，赵怀云刚有些动摇，蔡雪一个转身，居然消失在房间里了。叶小清大吃一惊，忙说蔡雪使的是换位术吗，原来他们身边隐藏着一个高人！袁奇风却不追不赶，又坐回床边，攥紧了叶小清的手，问赵怀云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跟你说的！”赵怀云还是嘴硬。



“你快说吧，蔡雪都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陈佬肥着急了。



赵怀云避开陈佬肥的目光，答道：“你走吧。”



“你……”陈佬肥急得说不出话来。



赵怀云神色有变，忍不住道：“你走吧，离开天津，现在就走。”



这是赵怀云最后一句话，随即她就三缄其口，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模样。无论陈佬肥怎么磨嘴皮子，赵怀云就是不动嘴了，甚至把眼睛闭了起来。很快，黑夜退去，白日东升，微弱的阳光透了一缕进屋里，袁奇风就起身随手拿了一个水瓶，念了几句法咒，手就闪起金光，瓶身就起了变化。忽然，那瓶口打开，一道金风就把赵怀云吸进瓶中，跟宝葫芦一样。



雷鸣从没看过袁奇风露这一手，当下便精神抖擞，问这是什么法术，改天教教他，以后哪个罪犯不听话，他也把人吸进去。袁奇风不爱开玩笑，没有接话，只说赵怀云被他带回来，是想引其他妖精来救人。若他没算错，赵怀云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棋子，天津很快会遭逢大难了。



陈佬肥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只一心想抢过金瓶子，和心上人远走高飞。无奈，袁奇风握着瓶子，谁都抢不了。正当陈佬肥想豁出去，把身家财产换金瓶，袁奇风就说：“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会把赵怀云救回来的，她的肉身还没坏掉，否则她的魂魄会有变化，早就影响小洋楼的电力了。”



“怎么救？要我帮忙吗？”陈佬肥忙问。



“你别来捣乱就好了。”袁奇风说这句话时，望了叶小清一眼。



“那蔡雪怎么办？她这一逃，是不是就失踪了？要是她家人报案，公安局查到我们身上，这怎么办？总不能告诉民警，蔡雪是个死人，她不是凡人啊！”雷鸣头疼道。



袁奇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毫不担心地答：“你也累了，赶紧去睡一觉吧，晚上过来，你和我去那学校一趟，赵怀云的肉身得让你背回来。”



“那我呢？”叶小清急问。



袁奇风面对叶小清，不及对其他人那么冷静，他眉头紧皱，想了很久才说：“你先睡一觉，我会守着你的。等你睡醒了，今晚和陈佬肥坐飞机离开天津，去哪都行，就是别留在京津唐，记住了吗？”



叶小清对袁奇风颇有微辞，可却更担心他，听这口气，明显是今晚很危险，不然不会赶她离开天津！叶小清了解，袁奇风不喜欢争来争去的，有时她假装客气，人家就真的应承了。可这一次，无论叶小清怎么闹，袁奇风都不同意她留下来，还坚持让陈佬肥答应他送叶小清走，否则就不救赵怀云。



陈佬肥平日里很喜欢叶小清，可现在移情别恋，一听这要求，马上点头答应。叶小清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想给人添麻烦，所以没好意思吵闹，只假装睡下。等人都走了，只剩下袁奇风了，她就偷偷睁开眼睛，看着袁奇风把金瓶收到哪去了。不想，袁奇风正站在床头，叶小清一睁眼就被发现了，尴尬得她脸通红，又立即假装睡下去。



袁奇风轻轻一笑，去洗了把脸，脱了鞋子也躺到床上。不过，金瓶被他丢进了一个盆子里，那盆子装满了水，水中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一直发出金色的荧光。更奇怪的是，那个水瓶本是空的，放入水盆后，它却沉到了水底。



之前，叶小清一个人睡在被子里，有些冷，等袁奇风钻进被子了，她就觉得渐渐发热了。可她来不及有邪念，整个人就迷迷糊糊，很快坠入了梦乡。



另一头，雷鸣回家稍作休息，又回公安局上班，可一进门就碰上了李思。通常，李思很少到公安局来，她都耗在殡仪馆那边的解剖室。只要李思来了，那就是有案子，这已经成了定律。雷鸣进了单位，脱下大衣就嘴快地问李思怎么了，不会哪个女学生横死街头了吧？这话暗指蔡雪，李思却听得一头雾水，好在她没往心里去，只说照片有问题。



“什么照片？”雷鸣一边问，一边低头看向李思手上拿的几张照片。



“上回那所大学食堂有人被剥了头皮，我去了现场，拍了照片，当时看是没问题的，可洗出来以后，有的照片很古怪。”李思说完就把照片递过去。



哪知道，雷鸣手一滑，照片没接到，竟摸到了李思的手。雷鸣也算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这几年桃花不开，他很少碰女人，可这一碰就擦出火花了。需要强调的是，这火花不是爱情的火花，而是真正的火花，雷鸣碰到李思的那刹那，花火溅起，彼此的手背都有点焦黑了。



李思冷静地收回手，另一只手遮住焦黑的伤痕，再拿开后，手背的皮肤又变回原样了。雷鸣确信自己没看花眼，想说李思是不是鬼，可这是公安局，惟独不会闹鬼的地方呀，何况现在是白天。李思也很会转移话题，接着就从容地解释，那些照片上有几个黑斑，她来局里做情况说明的。经过仔细辨认，那些黑斑都集中在一个女学生身上，那女学生名叫蔡雪。然而，李思借职务之便调过天津文化专修学院的监控录象，发现只要有蔡雪在，那些画面不是一片乌黑，就是有黑斑的特征。



总之，蔡雪不存在照片之上，也不在录象中，这一现象发生在大约半年前。也就是说，半年前蔡雪还是正常的，之后就不一样了。可这不算犯罪，顶多算神秘谜团，李思不可能当罪案调查，只是过来做一些文书更改事宜，以免当时做的现场勘察留下瑕疵。



雷鸣和李思简单地说了几句，二人就分道扬镳了，可他更是疑惑了，蔡雪莫非是半年前就死了，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袁奇风只猜出她死了，却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谁又是凶手？最让雷鸣困惑的是，李思为什么一碰他就出现异状，难道他和叶小清一样脆弱了，碰了一些怪人还能受伤？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快到中午时，叶小清和袁奇风还在睡，可一只手不知从哪伸出来，竟悄悄地伸向水盆，想要取出金瓶。那只手有些透明，像是全息投影，就是不见其他人体部分。当靠近了水盆后，那手要触到水了，这时盆子里的是就激荡起来，接连弹出三道金光，把那只手震得形散体灭。



远处的一栋大楼里，一个人疼得吸了口气，并把手从一面镜子里抽了出来，手背还留下了焦黑的疤痕，不过另一只雪白的手拂过去，皮肤又变得如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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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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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19.秘密


叶小清很容易被影响，当得知蔡雪早就死了，她一睡下就不停地做噩梦。梦中，蔡雪比黑人还黑，连牙齿都是黑的，还一直追着叶小清，像狼一样想要吃掉她。等到叶小清被一股花香熏醒时，袁奇风已经帮她打包好行李，催她马上跟陈佬肥去机场了。


看这情况，叶小清哪能安心离开，起床后就借故拖延，洗脸刷牙时，她把脸都要搓烂了，牙也快刷崩了。袁奇风见叶小清这么磨蹭，干脆把说挑明了，直说叶小清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能添乱。叶小清刷牙刷到一半，听到这句话就转过，想要争辩，可嘴里满是泡沫，一张口就喷脏了地板。


叶小清手忙脚乱，想拿拖把擦干净，手里又拿着牙刷和杯子。袁奇风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便催叶小清快点，擦地板的事他来做就好。可袁奇风拿了拖把过去，眉头一皱，盯着台上的水盆就停了下来。那盆子里的水依旧金波粼粼，瓶子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可盆沿留下了一抹黑色的灰，像是被火烧过。袁奇风用手搓了搓，黑灰顽固地附在上面，而昨天还没有的。


这时候，叶小清洗漱好了，发现袁奇风在盯着水盆，那上面有块黑斑，赶紧脸红地替自己解释：“我很爱干净，每天都打扫的，这灰哪里来的……”


袁奇风无语地望向叶小清，心中却念，这笨女人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呢？这分明是有人想取金瓶，把赵怀云的魂魄带走。这人是想救人还是害人呢？因为赵怀云的魂魄离开肉身太久了，再不回身的话，那就救不回来了。再者，赵怀云的魂魄有妖性了，已不是普通的魂魄。这样放任赵怀云在人间逗留，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在想什么？”叶小清发现袁奇风沉默着，她就问，“今晚你真的有把握吗？到底要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没把握了？”袁奇风反问，似是胸有成竹。


叶小清却还是担心，若是不危险，怎么可能把她支开。想了想，叶小清还是罗嗦起来：“我想留下来，我觉得我比雷鸣强一点儿，至少会金风术。而且如果真有危险，我怎么可以一个人逃命，至少叫天津的人一起逃呀！”


“先不要说这些了，趁陈佬肥还没来，我想跟你说件事。”袁奇风说着说着，就拉着叶小清坐到沙发上。


叶小清心里忐忑不安，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又要被袁奇风教训了。怎知道，她才坐下，袁奇风忽然就单膝跪下了。这一刻，叶小清才醒悟过来，难怪屋里有花香，原来摆了一束紫郁金香，虽然一束只有12朵，但已经够漂亮了。再看袁奇风，虽然他一直穿得很正式，但现在穿得更是英俊潇洒，一身黑色正装让叶小清不敢直视。


一瞬间，叶小清明白了，虽然他们在筹备结婚的事了，但袁奇风还没有真正的跟她求过婚，所以一直觉得自己会被退货。叶小清心话怒放，可嘴巴竟不识相，张口就说：“怎么这么突然？而且在这里求婚？再说没什么见证人……”


“这里虽然闹过鬼，也很破旧，但我是在这里爱上你的，没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了。我们下个月就结婚，好吗？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袁奇风深情地道。


难得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且叶小清很怕袁奇风反悔，没等人家说完，她就点头：“好啊，好啊，我愿意。”


袁奇风被逗笑了，慢慢地给叶小清戴上戒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叶小清就不记得了。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叶小清搞不清楚状况，只依稀记得袁奇风吻了她，之后人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到机场了，陈佬肥正吩咐她拖一堆行李，完全不怜香惜玉，恨不得叶小清把一屋子的东西都背来。


叶小清还没换登机牌，便想：“不对！袁奇风刚跟我求婚，怎么会赶我走？肯定有问题”


陈佬肥看叶小清不动了，他就催：“天都黑了，小清妹子，你就快走吧！听袁老弟的准没错？他婚都跟你求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跟他大战一千个回合才肯走？”


叶小清面红耳赤，认真地说：“才不是呢！你也是撞过鬼，碰过妖的，你哪次看他逼我们走了？”


“是不是天津会地震啊？天津之妖要是脱离妖身，那动静可不小。”陈佬肥煞有介事地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站在宽阔的平地等着就好了，肯定不是这原因。”叶小清分析。


冬季天色黑得快，机场人也渐渐多了，陈佬肥想着逃命要紧，巴不得现在就长翅膀飞走。叶小清想拖延时间，便借故提起赵怀云，问他真安心走开吗？万一，此次一别就是永别，那就追悔莫及了。陈佬肥也有点放心不下，可他答应了袁奇风，不能放叶小清回去，否则到时救不回赵怀云，他就没理由把责任赖给袁奇风了。


叶小清知道自己这样很烦人，可总有一种绝不能走的念头，于是她就叫陈佬肥去先去换登机牌，她要上厕所。机场人虽多，此刻女厕里却没人，而且特别阴暗，有盏灯还溅出了火花。叶小清打开门就看到这画面，下意识就想退出去，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只泛着青黑光泽的手凭空伸过来，一把将她拉进了女厕。


过了一会儿，女厕恢复了正常，其他旅客进进出出，叶小清却再没有从里面出来。


下午五点刚过，雷鸣就下班了，但他回家前，偷偷复印了几张李思交来的资料。在路上，雷鸣看来看去，蔡雪在照片里都是黑斑，完全瞧不出人样。一进门，雷鸣就看见袁奇风穿着黑西装、黑皮鞋、白衬衫，还打着领带，他先是愣了一下子，然后开玩笑地问，穿这身去捉妖吗？难道现在的香头和道士都没有专业的袍子了？又或者，是要跟他求婚？


袁奇风不开玩笑，只正经道：“我跟小清求婚了，我的房子下个月就弄好了，打算下个月我们就结婚。”


雷鸣不知怎么地，忽然有点难过，可仍笑道：“怎么这么快？我还想你和我多住一段时间，省得我老怕闹鬼啊！”


“你的手怎么了？”袁奇风眼尖，很快注意到异状，他也不避嫌，直接走过去拿起雷鸣的右手，放到眼前端详。


“死变态，离我远点！小清刚走，你就想占我便宜！”雷鸣抽回右手。


“你手背上的伤怎么来的？”袁奇风严肃地问。


“这个？”雷鸣拍了拍脑袋，答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有件怪事！我回局里时，新来的法医来办事，我碰了她的手，结果就像被电到一样，皮肤都焦了。不过我确定她的手也留下伤疤了，可她一摸又变回原样了！”


“新来的法医？”袁奇风想了起来，说道，“是那个接替李英杰的女法医？李思吗？”


“就是她！”雷鸣急道，“该不会她也是个死人，或者妖怪吧？人间真不太平，一个个都有道行！”


“难道是她？”袁奇风心中嘀咕，因为雷鸣手背上的黑疤还散着一股气，跟水盆上的很像。灵力和指纹差不多，每个人都不同，因此要消化别人的灵力才会那么难，香头也因此能看出问题来。袁奇风现在要应付天津之妖，若李思来捣乱，他可能就吃不消了，但愿不是她要抢金瓶里的赵怀云。


“对了，还有啊，蔡雪半年前就不对劲了。李思交来的资料里，蔡雪都是一块黑斑，就好象她不存在一样。我偷偷复印了几张照片，虽然不够清楚，但差不多是那个样子。你说，这蔡雪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妖精或者鬼魂和人类住一起那么久，不是会削弱它们的邪力吗？”雷鸣边说，边把照片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袁奇风瞥了几眼，没说什么，天色渐暗了，他就对雷鸣说：“今晚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一定要小心。”


“你是说让我背赵怀云的肉身回来？这你放心，我力气大，别说背一个小姑娘，就是背你都没问题。”雷鸣保证道。


“那是小事，也是我昨天敷衍陈佬肥的……”袁奇风说到这里，就把嘴巴凑近雷鸣的耳朵。雷鸣想反抗，袁奇风却不给机会，直到耳语了几句，雷鸣才停止挣扎，并且一脸震惊的表情。


而这些画面，却都投射到了远处，显现在李思屋里的镜中。李思家中都拉上了窗帘，镜中的影像流溢着蓝光，像是有蓝色的萤火虫在屋里飞舞一样。看到这里，李思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背，并道：“袁奇风真是不简单，叶小清就是百香晶石的秘密，他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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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0.公主


李思的镜子发不出声音，袁奇风又把嘴凑近雷鸣耳边，因此她即使会读唇语，也无法得知袁奇风到底想怎样。过了一会儿，雷鸣就开始在客厅脱下警察的制服，换了一身便服。李思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轻轻一拂，桌台上的镜子又恢复了正常，只能照到她的模样。


接着，李思转身走近那口棺材，因为棺材的缝隙正迸射在澄澄的蓝光，似乎有东西要出来了。李思刚想去安抚，镜子咚的一声，一阵蓝光又冒了出来。李思停住脚步，回身一望，镜中的影像消失了，转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佝偻着背，像个老人家，当咳嗽了几声后，他才呼唤着：“思思，今晚你要出手保护公主，他们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了。”


“要我出手？”李思诧异道。


“公主现在有危险，虽然她也不是泛泛之辈，但为免万一，你还是跟紧了，必须时帮她一把。”老人在镜中慢慢地说。


“这是肯定的。”李思答应道，“可是……我的事呢？我来到人间，还有别的事……”


“只要公主平安，你的事很好办。记住了，今晚群妖涌现天津，公主绝不能有闪失，否则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老人家虽然语气平和，但气派倒不小，让人不敢不从。


李思不大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等镜中的蓝光再次消失后，她便长吁一声。许久，李思都没有动一下，只有一滴泪从右眼流下来。说来奇怪，那并不是寻常的泪水，当泪水涌出眼框的那一刻，它竟是蓝得明澈，还闪着微弱的光亮，仿佛是一颗蓝宝石。泪珠滴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那，还击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然后李思就不见了，只留下那口棺材还静静地躺在她卧室里。


哒！哒！哒！


迷糊之中，叶小清似乎听到水滴落下的声音，空气中有种臭水沟的味道，她趴在冰冷的地上，觉得头很重，怎么都抬不起来。过了一会儿，叶小清吃力地睁开眼睛，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叶小清想了很久，这才想起来，在机场女厕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随即感觉整个人像坐过山车一样地转来转去，最后就失去了意识。


叶小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分析，这一定是换位术把她带来的。不过，她早已适应了换位术，早不会因为天旋地转的感觉而呕吐了。可在机场的那一刻，叶小清还是有种晕船很厉害的感觉。想必，法术也分三六五等，不同的人用起来风格都不一样。


会是谁？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呢？


叶小清想来想去，搞不清楚状况，只感叹自己太倒霉了，每次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遭厄运的就是她。她又不是唐僧，老抓她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抓雷鸣或者袁奇风，吃掉或者摆着观赏都是不错的选择。


滴水声还在持续着，叶小清被那声音打断了思绪，所幸她此时有了点力气，可以爬起来了。这时候，她赶紧摸了摸身上，亏得包还在，手机也没丢。叶小清不知过了多久，陈佬肥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她只想如果手机有信号，那马上打电话给袁奇风，绝不能指望陈佬肥来救她。


拿出了手机，电量还够，一按手机的按键，一阵刺眼的荧光就闪出来。叶小清一时无法适应，不自觉地闭起了双眼，然后又慢慢睁开。可叶小清又想起来，这手机虽然被袁奇风施过法，遇鬼仍有信号，但对妖就保不准了。此刻，叶小清是多么怀念鬼，心里一万个希望鬼把她掳来了。


然而，很遗憾，手机一点儿信号也没有。可见附近的妖力太强，形成了一道屏障，不仅阻挡了通讯信号，可能连其他人的换位术都进不来。叶小清却不气馁，她琢磨手机有电就行，拿来当手电，自己找出路。可惜叶小清太乐观了，只走了没几步，她就深吸一口气，身子一颤，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僵在原地。


原本，叶小清以为自己能镇定下来，不会大喊大叫，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只瞧了一会儿就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而此时，天津早就黑了，霓虹灯闪耀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惟独在天津文化专修学院这里，死气沉沉，一点光都没有。更甚，暖气也弱了许多，跟没供暖差不多。眼看天黑了，不方便修理，校方也找不出毛病，于是大家蜂拥着离开了学校，都到别处借宿去了。


袁奇风开着车子，停在这所学校附近，然后和雷鸣一起走过来。一路上，他们一个人都没碰到，只感觉有股好强的压力，逼迫他们离开。袁奇风察觉得出来，这是妖力在做怪，可他没打算帮人把电力和暖气恢复。眼下没有旁人干扰，更方便他和雷鸣办事，否则碍手碍脚的，他不能彻底发挥。


雷鸣走在修了一半的马路上，忍不住说：“真没想到，天津这么热闹，这里竟然连个鬼都没有。”


“我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袁奇风提醒道。


雷鸣有些犹豫，答道：“记肯定是记住了，可你确定吗？真要我那么做？”


“那你自个儿回去！”袁奇风向来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


雷鸣只好妥协：“那行，听你的。不过陈佬肥打电话说，小清从机场跑了，我又打不通她电话，你就不担心出了什么事？”


“我们到了。”袁奇风没有答话，只是停住脚步，抬起头一看。可他们没有走进学校，更没有进到假山那边，竟是停在了学校正门前的土堆旁。那里挖了路基，还没修好，旁边堆满的土料比坟还高，夜里看着就像到了坟地似的。


雷鸣沉默下来，五味杂陈，禁不住地想起他和袁奇风在家中的对话。当时，袁奇风凑近他耳边，便说有人在用镜术窥视着，他们被监视了。镜术跟看监控路像差不多，可很耗灵力，还跟窥视的近远有关联。古时，这种镜术叫水术，香头只用水来找孩子丢失的魂魄。到了近代，水术就变成了镜术，只是懂的人比较少了。


传说，镜术是路神还没被猎杀之前，由白路神教给人类的。这种法术很难防范，但若被盯上，背后会有一股凉意。只要一个人的灵力够强，他就能感应得出来。袁奇风渐渐变强，已感觉到连日来有人暗中偷窥，而他也猜了出来，这人可能是李思。因为路神对人类是没反应的，因此他们能潜藏在人间，不被察觉。可路神对同类很敏感，尤其是拥有超强灵力的同类， 稍微碰一下，彼此间就可能擦出火花。


袁奇风还摸不清李思的底牌，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可暗中盯着他们，一定不怀好意。为了保险起见，袁奇风在关键时刻才悄悄耳语，谁知道李思会不会读唇语？尽管如此，但雷鸣担心的不是这点，而是袁奇风要他办的事，因为这事不易办，易办的话，袁奇风也不会找他了。


想着想着，雷鸣就发现他们站在学校门前的死地，没有进去。之前他们在家中，袁奇风说了，其实问题不在天津之妖的心脏位置，而在遍布天津的死地之中。只见，他们停下来以后，袁奇风手一挥，金风就掀了起来，刮开了黑暗中的妖气，雷鸣明显地感觉空间一下子清爽了许多。


接着，袁奇风接连打了五掌灵力出去，路基里炸起一排深坑，并扬起一阵阵金色的尘烟。隐约中，雷鸣看到泥土下有红色的光在蠕动，他跟袁奇风对视一眼，然后就跳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学校附近就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如同一个老人在哭泣般。


昏迷中的叶小清被这声音惊醒，摸到了地上的手机，她就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时她就感觉到一个人像阵风一样来到了身后。一转身，叶小清就用手机照过去，可马上害怕地退了一步，并问：“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