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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ilkdgv

《搜灵笔谭》(让人欲罢不能的鬼故事)--金覃--[转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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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7 10: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一会,客栈内的人全部奔了出来,一具苍白的死人骨架摆在石板路上。
  
  “没衣服,没肉,没味道,没灵魂。”上官云说着实事,“白……骨,死了很多年吧?”七大山人躲在章化真后面。
  
  “死了不到两天。”清脆的声音响起,金楠溪一开始就看着她,还有旁边的他。
  
  “我在找你。”金楠溪说。
  
  “我们也在找你。”说话的是一位绝美的青年,脸色苍白,五官精绝,刚才说话的美女也是面无血色。
  
  金楠溪点点头,“为什么说才死两天?”这两人是梅灵和梅银。
  
  “一身白骨,如果在水下时间长,总会沾上淤泥,洗都洗不掉,现地你看,那骨头就象是刚被人剔了肉一样,可见这人是他杀死的,被人施了法术,两天内,肉质就化解了。”梅灵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金楠溪。
  
  “你认为是谁?”上官云笑道。
  
  “大狐狸都看不出来,我们怎么看的出来。”梅银跑了过来,拉开他的衣服想看尾巴,上官云围着骨架跑,梅银就在后面追。
  
  “银妹,别闹,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梅灵拉住她,眼睛瞥向章化真,“你说呢?”
  
  “小哥,这事得报告警察。”章化真拉着七大山人和天下无忧往客栈去。
  
  “我们谈谈!”梅灵道。
  
  “好,谈谈。”金楠溪他们在警察来之前,回到了客栈内。四个人坐在梅灵的房间,梅银只想看上官云的尾巴,上官云却想看不人不鬼的原形。
  
  “北冥仙草呢?我需要仙草。”金楠溪开门见山。
  
  “我们更需要,蓝摘星说仙草要吧让我们停止成长,永保青春,但是我们不知道如何用仙草,葛风说你有办法。”梅灵道。
  
  “我有办法?”他停顿一下,“嗯,我有办法。”
  
  “你会帮我们吗?”梅银明亮的眼睛纯洁地看着他。
  
  金楠溪琢磨着他们的心思,半鬼半人在能力上超出正常人,半年时间,他们的生理上与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没有两样,但是为人处事的经验依然只有半年。
  
  “梅灵,北冥仙草灭鬼降妖,我怀疑仙草不在你们身上。”他跟梅灵说话,眼睛却盯着更幼稚的梅银。
  
  “你怎么知道的?”梅银果然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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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7 10: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杀了王文和李明,从杜松手里抢了北冥仙草,可是你们拿不了仙草,也不知道如何与仙草合体,仙草在哪里呢?”金楠溪问道。
  
  上官云的蓝红双瞳看了一会,若有所思。
  
  梅灵费心地猜测金楠溪的心思,人与人之间希望以信任为基础,尽管人经常无信,梅灵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信任的光辉。“我们拿不了仙草,交给了一个人。”
  
  “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给了奇闻。”金楠溪的话让梅灵点头,澜沧江边,奇闻不见了,而且奇闻与北冥仙草有着八年的缘份。
  
  “你们知道奇闻在哪里?”他再问。
  
  “你能帮我们吗?”梅灵反问。
  
  金楠溪没办法回答,他也需要北冥仙草,如果仙草可以救人,是救自己,还是救别人?金楠溪与众不同的地方不是他有两种血型,不是他经历了黑白地魂和陨铁棺的磨砺,而是他的善良。
  
  “金楠溪,这事再商量,天色已晚,警察快来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上官云将他拉出了房间。
  
  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警察,河边的白骨也不见了。章化真在下面大叫:“下来吃晚饭。”
  
  天下无忧、一曲长清和七大山人已经坐在八仙木桌旁边,上官云对金楠溪耳语道:“你的心太善,凡事不可自私,也不可为别人牺牲了自己。”
  
  金楠溪笑笑,下了楼,上官云先回房间,数分钟后跟了下来。八仙桌四条长木凳,章化真与一曲长清坐下席,天下无忧和七大山人坐上首,金楠溪和上官云在左侧,梅灵与梅银来的晚,坐右侧。
  
  桌上都是雅安特色菜,酸辣汤、干烧雅鱼、酸辣岩水事花、蔡鸭子,中间摆了一大锅牛肉粉,火锅牛肉粉的牛肉臊子用牛肉和豆瓣、大蒜、竹笋丁、胡椒、姜葱等炒制而成,辣香四溢。将指头宽的红薯粉丝泡发后放进火锅中烫热,然后各装一碗,浇上牛肉臊子。
  
  天下无忧在浇了两大烧牛肉臊子,一入口大喊“香、香。”七大山人则叫道:“辣的爽。”梅灵和梅银似乎不喜欢辣,专捡青菜吃。上官云连吃了两碗,金楠溪见他吃,放心了,狐狸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但是可以预见别人的未来一天,他敢吃,金楠溪也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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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0 11:30:52 | 显示全部楼层
  “警察是不是把白骨收走了,怎么没见到警察?”章化真奇怪。
  
  “你打电话报警了吗?”金楠溪立即问。
  
  “打了,县局的人说半小时后到。”章化真一边摇头,一边往嘴里拔拉粉丝。金楠溪预感到不妙。
  
  “章小二,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是你请客,还是要我们出菜钱?”七大山人抹着嘴边的油水。
  
  “不用出钱,这位上官给的钱,他请客。”章化真批号着上官云,上官云呵呵笑,“捞出了尸骨,给大家压压惊。”
  
  “谢谢上官了,章小二,你这牛肉汤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味道太鲜美了,这是什么?”天下无忧筷子上夹着一片白色的薄物。
  
  章化真大笑,“我不知道,菜是我做的,但没这东西。”
  
  金楠溪大惊,也笑道:“你没放?上官云,你不知道吗?”
  
  上官云笑的下巴都快掉了,一桌子人只有梅灵和梅银没笑,但是他们额头渗出汗来,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嘴角歪斜。
  
  “你们在香菇……油菜里放了毒……”梅灵挣扎着站起来,手指颤动指着金楠溪。
  
  “哈哈哈,我放什么毒药,不知道,谁在牛肉粉丝里放了毒药。”金楠溪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笑着,梅灵嘴角向下歪,他的嘴向上翘。
  
  “呵呵,好困,冬天吃火锅让人犯困。”天下无忧脑袋扎进碗内,沉睡过去。接着章化真和七大山人从长条凳上倒了下去。
  
  “哈哈,两个小鬼,没想到我们还会载在你们手里。”一曲长清笑的五官扭曲,上官云脸上起了青斑,坚硬的壳状斑点。
  
  客栈外面罩起浓雾,可以听见警察的叫喊声,但是看不到人接近客栈。梅灵忍痛从厨房拖出那人白骨,“眼骨深陷,瞎子的眼骨,这人是一曲长清,你是谁?”他无力地坐在地上,怒向桌子上的一曲长清。
  
  一曲长清眼睛突然睁开,他的脸在变化,依然笑着,眼睛不大,鼻子比一曲长清高挺,脸形更瘦。
  
  “哈哈,杜松,原来是你。”金楠溪的笑的并不开心,他感觉到五脏六腑不停翻滚。上官云的脸不停地向前凸出,皮肤变成褐青色,舌头如蛇一样吐出,衣服被膨胀的身体涨破,一条大尾巴拖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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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啊好文,这是让人欲罢不能
占地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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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6:0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原来你是假的林成文……穿山甲……”金楠溪笑的不能喘气。
  
  “呵呵,我用了鬼笔鹅膏调换了蘑菇,你们活不了多长了,火锅中放了什么?”杜松大笑道。
  
  “鬼笔鹅膏?”梅银不知道那是什么,“灵哥哥在火锅里放了曼陀罗花,会让人发笑,然后昏迷,我让灵哥哥不伤害人的,你们……”她捂住肚子,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
  
  “鬼笔鹅膏……最毒的蘑菇……”杜松终于不笑了,他昏迷过去,穿山甲哼哼了两声,两米多长的身子翻倒在地面。
  
  无形的老蛟飞了进来,焦急地看着两位小主人,金楠溪使劲笑出最后一声,也昏睡过去。
  
  金楠溪闻到一股腥臭之味,他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无形有老蛟,旁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梅灵和梅银。
  
  是在阁楼,阁楼的中间赫然放着那具陨铁棺,他想站起来,可惜全身被绑,动弹不了。
  
  “蛟兄,你出去,我要……打开陨铁棺。”梅灵爬到陨铁棺前,“小灵,你的身子经不起仙草光芒。”老蛟忧心道。
  
  “快走吧……如果仙草可以救我们,你再回来,如果救不了,你就自由了,快走。”梅灵拿出了最后一点主子的权威,老蛟叹口气,从窗口飞了出去。
  
  他的手打开了陨铁棺,瞬间北冥仙草的银白光芒笼罩着整个客栈,驱走了屋外的浓雾。
  
  银光下,梅灵和梅银有皮肉似乎成了透明的物质,无色透明的肌肉下是白色的人体骨架,肌肉一点点地化作晶莹的气体,在银光下消散,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个人会变成两具骨架。
  
  陨铁棺内,奇闻也被绑成了粽子,大狐狸四只脚捆着,眼睛无奈地看着金楠溪。北冥仙草升到阁楼中间,两个半鬼人,一只狐妖,激发出仙草无尽的能力。
  
  梅灵手上握着一把利刀,爬到金楠溪身边,刀尖抵在他的咽喉,“金楠溪……告诉我们怎样与仙草合体,不然……”
  
  奇闻叹着气,“你们把仙草给我,原来只是让我成为你们携带仙草的工具,没用了,躺在陨铁棺内,我终于想明白,仙草只有一株,分为雌雄,这株仙草是雌性,你们两个,最多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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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6:37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梅灵惊道,他腿上的透明皮肉散发了大半,梅银痛苦地呻吟着,梅灵伸出手去抓仙草,可是每次仙草都穿过他的身体,他根本抓不住仙草。梅银连站起来的体力都没有,象个娇弱的小女孩,“灵哥哥,我们不要仙草了,我们成了鬼也在一起。”
  
  “不可能,鬼魂在仙草光芒中不会存在,你们成不了鬼。”奇闻叹道。
  
  梅灵看着他们三个,用刀割断了金楠溪身上的绳索,“你去拿着仙草给银妹妹,好吗?我创造了她,却不能保护她,我……”
  
  狐狸叫道:“楠溪,你需要北冥仙草,金无轩还在你体内,仙草可以充实他的灵魂,那样他才可以离开你存活,不然你和他都只有两天生命了。”
  
  金楠溪站了起来,仙草飘在他的手心,纯真无邪的仙草光,鬼魂遇之则亡,妖魔遇之现形,它不会分善恶,只知道人、鬼、妖有别。
  
  救自己?还是救半人之鬼?梅灵哀怨在看着他,梅灵身中剧毒,仙草会消灭他的肉体和灵魂,他在人间的生命只有半年。梅银纯洁的目光看着梅灵,那是爱的眼神,爱是她存在的必然,如果梅灵消散了,她不愿意独活。
  
  “梅灵,你希望梅银活着?”金楠溪问。
  
  梅灵的肌肤已经消散贻尽,透明的内脏开始散发,梅灵帅气的脸只剩下一个白色的头骨,骨头机械地点着头。
  
  梅银的身子内脏的器官在飘散,肾、肝等渐渐消失,她的手骨想抓住梅灵的手骨,可是骨头没有神经,手骨纹丝不动。
  
  金楠溪一把将北冥仙草抓住,向梅银透明的心脏伸去,仙草接触到还在跳动的的心脏,银光增强了百倍,金楠溪闭上眼睛,等银光消失后,他立即睁开眼睛,梅灵的骨架内没有了内脏,骨头散了架一样坍塌,一阵形风吹来,骨头化作白灰,飘洒在屋内。
  
  外面听到了老蛟哀伤的吼叫声音,巨大的脑袋伸了进来,看着木地板上那个人形的梅银,梅银两只孩子般的大眼睛看着四周,脸上泛着人类才有的红润。
  
  “你们是谁?”她怯道。
  
  狐狸化作人形,还是那个双瞳男人,他为奇闻解开了绳索,两个男人看着梅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象一个初生的胎儿无知。
  
  仙草寄身于葛雨身上,因为葛雨是人类,可是仙草与半人鬼梅银结合,诞生了一个美丽出奇的新人类,仙草不再存活于世,或者说新的梅银如仙草般纯洁。
  
  “你叫奇银,是奇闻的妹妹,你失去了记忆。”金楠溪柔声道,梅银看不到无形有老蛟,她只是个普通人类。
  
  奇闻伸出手牵着她,“你是我的妹妹,跟哥哥回家,好吗?”她认真地点着头。
  
  两个人从木梯爬了上来,两个同样牵着手的年轻人。
  
  “楠溪哥,我和忆安哥哥终于找到你了。”温可高兴地叫着。
  
  上官云狠狠拍了一下金楠溪的肩膀,“你怎么办?”
  
  “还有两天,不是吗?”金楠溪感觉身体内有千万条虫子在爬,钻进了血管,也钻进了神经。
  
  “阁楼在转动吗?”他说着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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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十九谭 最后一个
  
  窗外冬日里的白桦树繁叶落尽,干枯的枝条顽强地在阳光显示生命力。窗内温暖如春,清淡桂子香飘进了金楠溪的脑神经。
  
  “愉……愉,你你来了,这是……哪里?”发声困难,说话断断续续,金楠溪感觉浑身都不由自己控制。他缓慢地伸出手,衡愉惊讶地叫起来:“阿溪,你醒了,我好担心你。”她的手使劲地抓住他的手。
  
  “你……轻……轻点。”衡愉力量大,他的手被捏得酸痛,“愉……愉,我睡了了……多久?”
  
  “奇闻、上官云、忆安和温可将你送上飞机,一路上都没醒,大概三十个小时 了,我知道阿溪厉害,不会有事,但是希希哭了一天。”她摸着他的脸,“瘦了,医生说你的病奇怪,肌无力,内脏机能不好,我……”衡愉眼圈发红,她努力让自己装出开心的样子。
  
  “噢……还有十来来……个小时。”金无轩的灵魂附在身上,北冥仙草与梅银合为一体,就算那些蠕虫离开他的身子去寻找别的人附身,金楠溪也活不了多久,七天的期限,今天晚上午夜十二时到期。
  
  “上……上官……”他太累,说多了,嗓子发不出声。
  
  “少说话,你说上官云?送你进了医院后,他就没出现过。”衡愉这才想起要找医生,她按了床头的铃。
  
  只有上官云、杜松和假林成文知道他只剩下十来个小时,为什么他们不出现呢?他们不关心自己吗?他们也应该关心金无轩的。
  
  医生走了进来,忙活了一阵问道:“你感觉如何?”
  
  “使不……上劲,说……话困难……眼睛看……不清楚,象有……好好……多虫子在身体……”金楠溪的眼睛逐渐模糊,只能看到衡愉和医生的大致轮廓,嗅觉不灵敏了,闻不到桂子香。
  
  医生把衡愉叫了出去,“他的意识不稳定,器官有萎缩现象,感官功能在退化,但是我们还找不到原因,明天医院将对他的病情进行会诊,你尽力让他保持清醒状态。”衡愉伤心地点着头。
  
  金楠溪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身体不受控制,意识仿佛不是自己的。
  
  衡愉坐在床边,轻轻在拉着他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话,金楠溪机械在动着嘴巴。
  
  “阿溪,你在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除了做研究上课,什么都不会做,都是你帮我打理,没有你我知道怎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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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7: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阿溪,你做了好多事,但是你很少说你爱我,你知道吗?我天天等你说,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嫁给你,好吗?你说吧。”
  
  “希希想要个弟弟,我需要你帮忙呢?”衡愉是那种干练的女教授,不会说甜言蜜语,便将藏在心里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金楠溪只听了一个“爱”字,他想露出幸福的笑容,衡愉看不见他的思想,她感觉金楠溪的表情越来越呆滞,她很害怕,这是灵魂逐渐消失的表情,连眉毛都不动。
  
  窗外,夕阳徐落,黑暗侵袭着整个冬天里的北京城,衡愉的心跟外面呼啸的北风一样寒冷,她想哭,她害怕孤单,世间有无数的人,如果缺少了心爱的人,孤单可以侵入骨髓。
  
  他的眼睛闭上了,思维停顿,宇宙的存在在于思想的存在,没有了思想,宇宙万物没有存在的意义。
  
  虚空的黑暗中,金楠溪倦缩着呆在一个空旷无垠的空间,黑暗里,时间没有意义,物质也没有意义。金楠溪是否存在?
  
  上万条蠕虫“唏唏唆唆”地爬动,向上爬,在看不见任何物质的空间里爬出了一个人形,蠕虫疯狂地爬进嘴巴,并且在眼睛里滚动。金楠溪睁开了虫做的眼睛,一缕绿光透了进来,他看到了前面的一面镜子,看到了蠕动着的“自己”。
  
  “我是谁?”他空洞地问着,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回答他。
  
  “你是金楠溪。”空旷的空间竟然有人回答他,金楠溪没人听过这个声音,但是他有熟悉的感觉。
  
  “你是金无轩,我是在做梦,还是死了?”他问。
  
  一阵沉默后,声音再次响起,“金无轩不过是没有思想的蠕虫,金无轩也可以是你自己。”
  
  “我死了吗?”金楠溪加重了语气。
  
  “你去一处叫‘深思’的房间看看,你会寻找到答案。”这之后,声音停止了,任他喊叫,也无人理会。
  
  “阿溪……阿溪……”他听到了衡愉伤心的声音,闻到了淡淡的桂子香。
  
  金楠溪坐了起来,发现衡愉的手还拉着他的手,她趴在床头睡着了,嘴里不时嘟哝一声“阿溪”。
  
  房间里灯已经关了,路灯光线稀疏地照进病房,他如久病卧床的人一样缓慢地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眼睛好像滴了扩瞳剂一样,瞳孔比平常大,怕见光,物体朦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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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8:0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扶着墙转出房间,走道里的灯光刺激着他,他的手一直碰触着墙壁,眼睛费劲地一张一合,寻找着一间叫“深思”的病房。
  
  隐隐有两三个人晃过,金楠溪看到前面有一个白衣人走近,他问道:“医生,你知道‘深思’病房在哪里吗?”
  
  那人停了下来,“深思?你要去深思病房吗?那个房间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金楠溪闻到白衣人身上浓重的药味,“医生,我的眼睛不好,你带我去看看吧,就看一眼。”
  
  “那好,我扶你去看一眼。”白衣人伸出手,搭在他手上,金楠溪一惊,这双手冰凉。
  
  “你……叫什么名字?”金楠溪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是可以感觉对方走路的姿势非常机械,骨关节异常僵硬。
  
  “我叫黄田垣,你是?”
  
  “我叫金楠……”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怕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你知道深思病房在哪里?”
  
  “知道,我经常去。”
  
  金楠溪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口里呼出的气冰冻着周围的一切。
  
  “到了,就是这间,你看房门上贴着两个字‘深思’。”对方说道,金楠溪赶紧甩开他的手,对方推开房门,金楠溪紧张地挪了进去,在墙上摸索着。
  
  “这间病房没有灯,你自己看看,我走了,记住千万不看最后一张病床。”
  
  金楠溪感觉寒气慢慢散去,他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走道里的灯斜映着病房里的十几张病床,光线暗淡,金楠溪的眼睛舒服些,他模糊地看到病房内呈一片白色,他摸了进去,碰到第一张病床。
  
  一块宽大的白布盖住了整张床,金楠溪心一缩,白布下有人状的凹凸,他明白这是医院的遮尸布。
  
  如果换作别人,早就尖叫着奔逃,或者吓的不醒人事,金楠溪不是普通人,尽管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心脏“嘣嘣嘣”乱跳,手无意识地抖动,金楠溪陷入到无尽的恐惧,遮尸布下肯定是尸体,难道“深思”病房是太平间,人死了还会深思吗?
  
  黑暗中,有个声音告诉他,深思房间可能藏着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可以解开许多答案。什么答案?金楠溪并不需要答案,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数小时了。
  
  他终于慢慢地掀开遮尸布,光线太暗,眼睛又辨别不了具体的细节,他摸了上去,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没有穿衣服,身上冰凉。金楠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人不清晰的五官浮现在他的面前,鼻梁挺直,眼睛深陷,嘴唇干薄。金楠溪伸出手摸着尸体的脸,没错,很熟悉,他越摸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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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 10:28:46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拖着沉重的腿走到第二张床,这一次,他直接摸上面人的脸,是一张老人满是皱纹的脸,这个人更熟悉,金楠溪头一次被恐惧环绕。五年前在加拿大的那个寒冷的桥屋镇,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而这一次比五年前更甚。
  
  第三张、第四张……,金楠溪不敢再用手摸尸脸,他掀开遮尸布,辨认着这些认他惊魂的尸体。金楠溪坚持不下去了,他害怕,不知道还会发现什么,到了最后一张床,他甚至没胆量掀开遮尸布。
  
  他觉得床上的尸体缓慢地坐了起来,张开着嘴,喊着他的名字,他急忙向门口退,跌倒了,再爬起来,慌乱地关上门,然后在走道里没命地跑,他忘记了来时的路,或者说他根本没记住怎么过来的,黄田垣的手与深思房间里那些尸体的身体一样冰冷,这一切影响了他的思维。
  
  他在爬楼梯,手脚并用地爬,刚爬上去,一头撞上一个人影。
  
  他试图躲避前面的人,冰凉,他感觉任何事物都是冰凉的。
  
  “阿溪,是我,是愉愉。”他听到了甜美的声音,世界上最温暖的声音,同时闻到了桂子香味。
  
  “愉愉,是你,我看不清楚。”他抓住衡愉的手,死死不愿松开。“医生给你滴了扩瞳剂,说是可以缓解你视觉疲劳。”
  
  衡愉将他扶回病房,“现在几点钟了?”他问。
  
  “晚上十一点,你身上都出汗了,出了什么事?”衡愉急道。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闻声进来,“他可以下床走了,看来病情好转。”女护士呵呵笑。
  
  还有一个小时,金楠溪笑不出来,“护士,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黄田垣的医生?”
  
  “黄田垣?有。”护士的话让金楠溪舒了口气,也许是自己的幻觉。
  
  “黄田垣是医院前任院长,但是八年前就去世了。”护士接着的话又给刚暖和起来的金楠溪浇了一桶冰水。
  
  “什么?他死了!”金楠溪瘫倒在床上,他不想思考了,什么答案,分明是折磨。
  
  护士奇怪地看着他,人死了有什么奇怪的。
  
  “阿溪,怎么了?”衡愉扶起他,“我……刚才看到了黄田垣。”
  护士再次哈哈笑,“我给你滴了扩瞳剂,你看不清楚。”
  
  “可是,那个人说自己是黄田垣。”金楠溪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医生和护士不信,“也许有人吓你来着,不要信神神鬼鬼的,我走了。”护士笑他一个大男人被鬼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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