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1.高祖


昏暗之中，叶小清忽然看见一个人，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那人是李思。不知怎么地，叶小清一见到李思，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而且李思是法医，见到她准没好事。一瞬间，叶小清还以为自己死了，正等着被人解剖。


却见，李思没有步近，反而单膝跪了下来，并低头道：“公主，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跟我走吧，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公……公主？”叶小清顿时哑然。


与此同时，学校门口风云变幻，路基旁的几个土堆都被吹掉了一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尘，就跟沙尘爆来了一样。袁奇风镇定地站着，一动不动，望向雷鸣跳下去的地方。在那里，红光猛闪，呜咽不断。事实上，这在雷鸣的眼中是如此一般，可袁奇风却瞧不出异常，只见到黄色的妖风四起，从地下不断地上涌。


倒不是袁奇风眼神不好，而是他分不清红色，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是因为死地里的红光是天津之妖的妖脉。一个妖越厉害，越与常人无异，能骗过道僧香头的眼睛。袁奇风纵有一定的修为了，可这天津之妖是老妖精了，住在天津的道僧不会太少，但都没人察觉到有妖精潜伏在城中。因此，袁奇风为了保险起见，这才请雷鸣过来。雷鸣半人半妖，是民间的路神化身，他若受妖气影响，双眼能瞧出人类无法察觉的异常。


雷鸣跳入土坑里，这里比原先深了好多米，都是由袁奇风用灵力炸开的。可雷鸣一跳下来，他就后悔了，因为双腿像是踩在淤泥里，拔腿都很吃力。那波红光的质感像粥一样，中间还带着许多根黑线，跟电缆差不粗。雷鸣只要试图用手靠近，他的手掌就会如同被刀割一般，疼得他额头冒汗。


不过，雷鸣跳下来，不是为了与天津之妖搏斗，以他的本事，抓罪犯还行，对付妖精就跟叶小清一样，完全帮不上忙。这一次，雷鸣感到为难与震惊，正是由于袁奇风叫他来拔掉妖脉里的黑线，而那些黑线就是死地造成的，那对妖身有大害，等于是妖的恶性毒瘤。当雷鸣得知，他要救天津之妖，而不是杀掉它，他根本不能理解。可袁奇风既然这么讲了，那就有他的道理，再说有人用镜术窥视他们，雷鸣就没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拔了三根黑线后，雷鸣的双手就满是伤痕了，他便大喊：“喂，你还不快帮忙，我撑不住了！”


袁奇风也注意到，妖气越来越厉害，他立刻双手合十，两掌反转，念道：“土皇神法，镇四方，破！”


霎时间，袁奇风转动的手掌就不断挥发出金色光流，一起冲向土坑之中。渐渐地，妖气就被压住了，雷鸣的手掌也没那么疼了。只是，天津之妖还在反抗，它郁结的妖气并没有完全被破掉。袁奇风也没有松懈，他已感觉到双脚下有些微震，这是妖精在努力冲破钳制。


“这妖精没法交流啊，我在救它，它这么凶干嘛？”雷鸣气道。


“你就当它听不懂人话吧！”袁奇风说完，又念起法咒。


雷鸣从没听过这句法咒，他就问：“这是你从哪学来的？还是得了神授天传？总不会是你叔叔的那件袍子上的吧？那袍子我也有看，我怎么没记得有这些内容？”


袁奇风当作没听见，一个劲地念咒，不断地破掉腾起的妖气。实际上，雷鸣一问，袁奇风的脑海就闪现了几个片段，那都跟前段时间的遭遇有关。那一晚，他们在假山底部的下水道分开了一段时间，袁奇风在找到赵怀云后，他又一个人深入下水道，不仅发现了民国医院留下的骸骨，还找到了三个香头的遗骸。


那三个香头早就死去，遗骸只剩发黄的骨头，身上染血的长袍也被老鼠咬穿孔了。袁奇风一看香头穿的长袍，便走近端详，他以为香头早就投胎去了，谁知道一靠近，一根枯手就抓住了他。


“孩子，我等你很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前辈，你怎么还留在人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魂魄沾了邪气，要投胎已经不行了。你应该知道，沾了邪气或疠气，一旦进入母体，那女人会流产的，你不可能再转世了。”袁奇风惋惜道。


“为了等你，这不算什么。”老人家答。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袁奇风单膝跪下，盯着冒黑气的骷髅头。


谁知道，那鬼答了一句话，马上就把袁奇风镇住了。以袁奇风那种性格，什么事都不会让他为之所动，可那老鬼的回答着实惊人，他也没有防备，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那老鬼答：“你是我的玄孙，我当然知道你会来。”


“玄孙？”袁奇风大吃一惊，这么说，这老鬼比太爷爷还高一级，是他的高祖。


“莫慌莫怕，孩子。我想，你能来到这里，想必已经见过张天师了。他创的素女门，那推算的本领还是我教他的。不用我解释，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能预料到你会来了吧？”老鬼说道。


袁奇风有些怀疑，可老鬼提到了张天师，还有素女门，倘若它的鬼体一直与遗骸连在一起，他怎么知道这些事？老鬼也笑起来，像是洞穿了一切：“你不用多想了，你这玄孙跟我有缘分，我才苦苦捱到现在。你也别怪我，张天师的命是如此，即便没遇到我，他也会走到那一步，你也会遇到他的。人生是很奇妙的，一个人的大限将至，不管你乘车还是坐船，总会走向死亡的终点，避也避不掉的。”


“那你为什么等我？”袁奇风明白这些道理，便不去怪高祖没有阻止张天师，否则他也不会与叶小清有一段情缘。


“人的能力还是有限的，我研究的推算之法，是因为得到了一些龙骨，从商朝留下的古法找到了占卜的玄机，加以改进，得出一些门道。可惜，这推算之法不能事事先知，因为未来是多变的，只有一些必然的事能被推算出来。就像我说的张天师，无论怎么改变，他的命运还是会那样。”


“我到这里是必然？”袁奇风问。


“没错，孩子。我不是神仙，死是必然，可我推算出我不会转世了，所以接着推算出你会来。你的父母出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可你不懂除妖之法，敌不过天津老妖。我毕生的知识都在心口这里，你拿去吧。”说罢，老鬼抬起另一只枯手，撩开破烂的袍子，一颗金球就出现在胸腔里。


“这……”袁奇风有些犹豫。


老鬼见状，便将金球取出，一掌打入袁奇风的胸口。接着，袁奇风就感到胸口发热，血气上涌，很快就晕了过去。事实上，袁奇风当时耳朵被震得暂时失聪，听不到叶小清等人的呼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失去了意识。只是，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他到现在都不知怎么对旁人提起。


之后，袁奇风醒过来，高祖已经不在遗骸里了。恍惚中，袁奇风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咒语，就跟西藏的唱诗人差不多，发个烧忽然就会背几万字的诗了。可这毕竟是外力，袁奇风还是花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慢慢消化与掌握。


比如说“土皇神法，镇四方，破！”——在香头的世界里，上有“三十六天”，归天帝管，下有“三十六地”，归土皇管。而在道教里，土皇有说是大地之母，也有说是各方土地神灵。总之，大地蕴涵大量灵气，有些灵气是可以制约妖精的。香头的手艺除了讲究增强自身力量，还要学会借力打力，只不过这“力”是指自然之力。


遗憾的是，现代社会发展太快，许多地方乱砍乱伐，破坏了大地，这除妖的“土法”也不及前人用得厉害了。正是如此，有些地方失去了大地灵气的庇佑，怪事频发，妖孽肆虐。


“好了，全拔掉了。”雷鸣忽然道。


袁奇风见状，马上跳下去，拉住雷鸣，转眼就消失了。数秒钟过后，土里的红光也没了，只剩下雷鸣拔出来的黑线，可很快它们也化在黑烟，消失在空气中。雷鸣知道，天津有许多死地，是由高人设下的，为的是防止天津之妖脱离妖身。可袁奇风要把死地里的黑线都拔掉，这不是在救老妖精吗？万一它清醒过来，想要离身，这灾难可不小。


袁奇风不是笨蛋，早就查过天津所有的死地了，当到了另一处死地后，他就说：“你别担心，我自有打算。现在时间紧，你想救人的话，那就快点按我的话去做。”


“好啦，好啦，老子今天就再信你一次。要是有什么后果，你可要负责任。”雷鸣说完，又跳进一处坑里，不停地拉断土里的黑线。


话分两头。


此时，叶小清弄不懂自己在哪，一头雾水。更甚，李思出现后，竟跪下来，叫她公主。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公主，李思也不怕国家给她扣上妄图复辟的帽子。叶小清愣了愣，心想身后有恐怖的东西，她刚才被吓晕过去了，还是叫上李思跟她一起逃吧。既然李思把她认作公主，那还是有点地位的，总不见得会伤害她。


“我是公主吗？那你带我走吧，看你的样子，你应该会换位术吧？”叶小清说着说着，就想去扶起李思。


可李思仍单膝跪着，并抬头往去望去，说道：“谁说你是公主了，她才是！”


轰！


忽然一声巨响，一个人就出现了，然后笑道：“你眼力不错，居然看得见我，那我就现身吧。”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叶小清没敢转身，那一刻，她已经知道李思口中提的公主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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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2.路神之箭

叶小清不知该怎么办，总觉得身后的公主会杀了她，背后已经袭来一股凉意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袁奇风怎么还没找来，难道陈佬肥怕死，自己先逃了，根本没告诉任何人她失踪了吗？


看叶小清不敢回头，被称作公主的人就冷笑：“怎么了，你不想瞧瞧我的庐山真面目吗？”


叶小清明白，她拖延时间也没用，于是站直了身子，慢慢地转过身来。视线扫过地面时，叶小清注意到地上有许多黑色的冰块，之前还没有的。这是公主现身时，附带的特殊现象吗？就如同鬼出现，温度会降低？听袁奇风说，越厉害的邪灵，现身时对环境的改变越剧烈，想来这位公主也不简单。


“你……”叶小清难以置信，望着对面的人，“你不是蔡雪吗？”


“蔡雪？你这么叫我也可以！毕竟，我用了她的肉身，她名字也很好听。”此刻的蔡雪身着乌裙，黑唇白皙，妖气冲天，早已不似人类。


“你到底是谁？蔡雪是被你害死的？”叶小清骇然。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被我选中，这是她的福份。”蔡雪高傲道，“至于我是谁，你还没资格问。”


这时候，李思见蔡雪不理会，她就站起来：“公主，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了，你跟我走吧。”


“我这几天跟在袁奇风身边，观察过了，他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好怕的。”蔡雪很不屑。


“可是……”


李思还想说些什么，蔡雪却把话压回去：“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你真那么听老家伙的话，那就替我到外面挡住袁奇风，别让他们那么快就进来。我马上就要换身了，最好谁都别来打搅！”


李思点头答应，刚想走，又望向叶小清，并问：“那她……”


“哼！要不是这蠢女人得了瑶姬二十多年的庇佑，灵魂洁净，我早就送她到地府去了！今天我抓她来，自然是有她的用处。”蔡雪恨恨道。


叶小清忐忑不安，听这语气，蔡雪打算要她的命，只不过不是现在，但也快了。蔡雪会不会像老树精说的一样，要拿她的灵魂练妖法呢？李思都要听蔡雪的，那蔡雪绝非等闲之辈，要消化灵魂的力量，肯定是能办得到的。可叶小清还不想死，袁奇风刚正式求婚，他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幸福怎么可以这么短暂？


过了一会儿，李思就消失了，不知是不是用换位术去了别的地方。叶小清见状，努力冷静下来，蔡雪吩咐李思去挡人，那说明袁奇风已经来了。今晚，袁奇风计划来天津文化专修学院除妖，如此说来，她应该被带到了这学校的地底下了！叶小清想到这里，便嘀咕难怪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原来此地是天津老妖的妖身之内。


蔡雪看叶小清像只受惊的羔羊，她就笑着转身：“你以为袁奇风会来救你？少在那里做白日梦了！今晚天津之妖的妖身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要袁奇风做我的男人。至于你……要怪就怪瑶姬处心积虑，却白忙一长，她想让自己降世，却给我帮了大忙。”


叶小清听得迷迷糊糊，蔡雪说的话一概不懂，就连她是哪国的公主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白雪公主就对了。接着，叶小清就拿起手机又照了照四周，想瞧瞧哪里有逃跑的出口。这里就像是一个地下妖洞，不仅有湿漉漉的血藤缠绕，还有腥臭的水从石头里渗出来，可洞口到处都有，不晓得哪一个能通往地面。而在地洞的深处，那里汇聚了许多血藤，无数的藤条都连着一个人，那个人皮肤透明，能看得见里面的器官。叶小清刚才就是看见这一幕，没有准备的她魂都飞了，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它就是天津老妖，整座老城都靠它庇佑。”蔡雪边说边走近，“这妖身不是人人能见的，你还不快点过来，瞧个仔细。”


“那它怎么不杀我？”叶小清害怕地站在远处，停步不前。


蔡雪大笑起来：“你是猪脑子吗！是妖就一定会害人？其实是你们理解错误罢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天津老妖都想保护这座城市，从没想害过谁！”


“是这样吗？”叶小清狐疑道。


蔡雪道：“信不信由你，我犯不着跟你浪费唇舌。总之，今晚我就要去拿走它的妖身，占为己有。以我的修为，人类的肉身根本用不了多久，鬼才会稀罕！”


叶小清摸不清，蔡雪是鬼还是妖，为何能占据人身，又可抢夺妖身？听她的口气，应该潜伏人间有段日子了，她怎么不受阳气影响？难道女生宿舍阳气不重，所以不怕？这怎么可能！再说了，老树精这样的妖怪，也只是想要灵力，并不会抢妖身的。前段时间，在俄罗斯的森林里，石妖和黄泉都是如此，谁都没抢妖身呀！


更让叶小清费解的是，她只是普通的凡人，除了灵魂洁净，似乎没多大用处。每次撞鬼，都靠袁奇风搭救，她哪有本事！灵魂干净又不能当饭吃！蔡雪把她从机场捉来，所为何事，这跟天津之妖又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袁奇风带着雷鸣跑了好几个地方，当雷鸣手满是伤痕了，他们才把死地处理干净。最后，袁奇风和雷鸣回到天津文化专修学院外，可校门口却站了一个人，一看他们出现了，连忙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雷鸣诧异道。


袁奇风也意外：“不是叫你今晚就走吗？”


“小清跑了，我找不到，怎么能一个人走。我打电话联系不上你们，想着你们今晚可能在这里，所以也来了。”说话的人是陈佬肥，他等了半小时了，学校里一个鬼影都没有，尿都吓出来了。


“你怎么不看好她！”雷鸣责怪道。


“她要上厕所，我能跟进去吗？我倒是想……”陈佬肥狡辩。


“算了！要是我没猜错，她已经被人捉去了。”袁奇风冷静道，“今晚很危险，事也都办好一大半了，你们要是怕，那就先回去。”


“那怎么行！”雷鸣不同意。


“我也不走！小赵还没见到，我不要一个人逃命！”陈佬肥少见地坚持。


“那你们跟我来。”


袁奇风丢下一句话，便摸黑走进学校里，雷鸣和陈佬肥跟在后头，什么都看不见，好几次差点摔倒。一不小心，雷鸣还踩到了袁奇风的脚后跟，害得他尴尬地解释，那不是故意的。袁奇风回头望了一眼，终于空手点起一团香火，可没想到这附近的妖气太重了，香火竟然被扑灭了。


雷鸣深吸一口气，心说今晚果然够危险，以前遇到再强的鬼，这火也没那么容易灭。怪不得，我一进这该死的学校，浑身就不舒服，像有蚂蚁在咬我，又疼又痒。陈佬肥也好不到哪去，每走一步，他就吁个不停，就像在高原上爬楼梯似的，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过了一会儿，袁奇风就来到了假山附近，那里很多树都倒下了，都是被妖气压断的。就凭这股妖气，袁奇风无法带着两个人用换位术来去自如，能走进来以后不错了。雷鸣隐约看见，很是纳闷，他小声嘀咕，妖气这么重，肯定是因为他们把天津之妖治好了，若是发生地震，那该怎么办？


再走几步，袁奇风就发现假山外有个人，他便停住脚步，想要提醒雷鸣他们小心一点。可谁知道，一路无光，雷鸣和陈佬肥伸手不见五指，等袁奇风转头时，雷鸣一个嘴巴就对了上去。


“我操，你居然趁机轻薄我！”雷鸣边骂边后退，但又把身后的陈佬肥撞倒在地上。


袁奇风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有人来了，你们注意点儿！”


没等雷鸣问是谁来了，黑暗中就传来李思的声音：“是我！”


“李思？”雷鸣惊讶道。


“你们还是回去吧。”李思劝道。


“小清呢？”雷鸣追问。


“小赵呢？”陈佬肥爬起来，也凑热闹地问。


李思沉默不答，袁奇风就道：“开门见山吧，你想怎样？”


“你们如果硬要闯进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思说罢，浑身就散发出蓝色的光气，就像有盏蓝色的灯在她体内一样。雷鸣瞠目结舌，马上想起张民，他的法力也是蓝色的，难道李思也是白路神？可白路神不是好人吗？容不得雷鸣多想，袁奇风就一手震开他和陈佬肥，另一只手挡住了李思射来的一支蓝色气箭。虽然袁奇风挡住了， 但手也麻得厉害，气箭的威力不可小觑。


“阿风说我当时就是被张民的蓝色气箭伤到，这才破了路神之身的。”雷鸣边看边想。


陈佬肥则叹：“真是流年不利，连美女也这么凶！将来我还是只泡丑女好了！”


可是，李思似乎强过张民，因为她空手一挥，不仅出现了一张蓝色的弓，手上还多出十支箭。李思飞快地一拉，那些气箭就飞向袁奇风，本来有些没有瞄准，一离弦竟拐了弯，一齐朝目标射去。袁奇风心里明白，要接住这些箭，难度很大，就连白路神本身也吃不消的。于是，袁奇风从他黑色的风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样东西，一眨眼就甩了出去。那十支箭全部击中了那东西，然后就轰地一声，一股黄色的粉末炸开，如同炸药包爆炸了一般。


“你居然用妖骨来挡！”李思错失机会，有些急，也有些佩服。


“这东西是赵怀云拿来的，留着也没用。不过，你这么拼下去，灵力耗损过大，也吃不消的吧？”袁奇风提醒道。


“对付你，绰绰有余了。”李思胸有成竹。


袁奇风更是把握十足，并道：“对付我，那肯定是够的。不过……今晚你要对付的人，恐怕不是我。”


李思听罢，猛地想起些什么，心中暗喊糟糕，怎么把这事忘了！雷鸣和陈佬肥却听得糊涂，忙望了望四周，问还有什么人。袁奇风淡然一笑，随后一拳打向天空，一团明火升起，照亮了假山内外。这一次，火没有灭掉，仿佛是袁奇风为了某种目的，加强了香火的灵力。陈佬肥先是眯上眼睛，等他又睁开时，这时就惊慌失措，抱住雷鸣，大喊：“我的妈呀！救我！救我！钱都给你，我人也是你的，帮你生孩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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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故事已近尾声。

下卷卷名很劲爆，题材取自古代一个很有名的案子，明天或后天发了就知道了。

今天努力写完这卷。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3.伏妖神火咒

陈佬肥有两百斤重，一跳起来，勾住了雷鸣的脖子，害得人家身子骨就差点散了。可也怪不得陈佬肥，因为浓浓的妖气里游来许多双青色、黄色、红色、黑色的眼睛，它们慢慢靠近，被香火照到后，纷纷露出了真面目。



雷鸣一见这数量，赶紧推开陈佬肥，大骂道：“他妈的，你是不是女人玩腻了，想来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我真是害怕嘛！”陈佬肥死要面子地解释。



“这些都是妖怪吗？”雷鸣惊愕道。



“长这么难看，肯定是低等妖怪！你看，还有小清妹子见过的鸡姐！一个个都没白娘子漂亮，肯定不厉害吧……”



陈佬肥仗着袁奇风在附近，胆子慢慢大起来，可他话说太满，惹了妖怪不高兴，特别是吞过实验版黑晶石的鸡姐。话音刚落，鸡姐化为黑烟，凶猛地袭来。陈佬肥怕得要死，连忙朝袁奇风身后躲去，就怕被鸡姐捉去，当妖怪的相公。袁奇风有对付黄泉的经验，因此对阵由人变妖的鸡姐，他得心应手，只是轻弹手指，一阵金光打过去，鸡姐就被击退了。



可是，这些妖怪并非都像鸡姐那样差劲，有不少都是狠角色，光看它们的妖气就能猜出谁强谁弱了。目睹眼前的情况，李思责怪自己，明知天津之妖就要失去抵抗的能力了，这群妖怪贪婪成性，怎么不会想来分一杯羹。她这次来到人间，也是为了在这时候帮公主挡住群妖，以免坏了公主的换身大计。



原本，李思一人能够应付得过来，可她急着制住袁奇风，连续用了十几支路神之箭，灵力耗损太严重了。要知道，路神之箭能射得出来，就必须消耗最纯粹的灵力，非到必要关头，路神不会轻易使用。诸如张民在塘溪公路上，他担心雷鸣会转为黑路神，当时就果断地用路神之箭破掉雷鸣的法身。



袁奇风发现李思有些迟疑，他便道：“这群妖怪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不如我们联手吧？”



“你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嘛！”李思拒绝道，“可我没那份闲工夫，你爱打自己去打，我用换位术离开不就行了。”



“没错，你大可以离开。”袁奇风一边警惕围过来的妖怪，一边道，“你是路神，换位术不容易受妖气影响，可你若走了，我就可以赶到地下了，到时候……”



李思明白利害关系，当下就道：“好，我跟你联手，先灭了这群妖精再说！”



不容多说，其他妖怪正扑向假山，亏得李思身手极快，挡住了一个入口，忽然一挥手，一根黑色的鞭子就抽了出来。那鞭子所及之处，东西纷纷碎掉，妖精一靠近，没有死掉，也伤筋痛骨。袁奇风一望便知，那是从妖身里抽出的毒筋，今晚雷鸣从死地里拔断的就是那些东西。李思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毒筋，经过了粹炼，变成了降妖法器，无论多使劲，那毒筋制成的鞭子都不会断。



另一头，袁奇风也没闲着，凡是母妖精，都朝他来了。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自从学了长袍上的擒妖法，又得到了高祖的亲传，袁奇风还没真正的施展过拳脚。不过，附近这里的土地已被破坏，失去了灵气，再用“土皇”的法咒，威力不会太大，而袁奇风又最擅长用火咒，于是他就念：“火灵降祚，伏恶妖，杀！”



只见，袁奇风左手托起右掌，掌心就喷出金色的火焰，如同一条金色火蛇，一口就吞掉了袭来的妖怪。这法咒中的“火灵”，与南方的“种火老母”一同出自汉代神话，它们都是火神的化身。比起“土皇”，妖精更怕“火灵”，因为妖身大多经不起“神火”粹炼，但若有妖怪捱过了“神火”的考验，那它不仅不怕这伏妖火咒，连妖力也会提升。



幸好，今晚杀来的群妖都怕神火，袁奇风一用伏妖火咒，它们就纷纷逃开。可袁奇风向来不给第二次机会，既然来了，那就休想再逃。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所有的妖怪都难得厄运，只有鸡姐狡猾，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就隐去了。



与此同时，雷鸣和陈佬肥敌不过妖怪，只好找地方去躲。当雷鸣瞥见李思忙得无暇顾及了，他就和陈佬肥找到了下水道入口，想要爬到地下。起初，陈佬肥不愿意，雷鸣就踢了一脚，将他赶了下去。



“你这人民警察，也太粗鲁了，万一我摔死了怎么办？“陈佬肥到了地下，急忙掏出手机，想看清楚位置。



雷鸣跳下来，立刻亮出闪着金光的小瓶子，诱惑道：“你不是想救赵怀云吗？快跟我来！刚才阿风把装有赵怀云魂魄的瓶子给我了，我们去找人吧！”



陈佬肥老奸巨滑，轻蔑地道：“少来骗我！你是想救小清妹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那我自己去找，你到地面上跟鸡姐成亲吧！你那么肥，它要是不高兴了，还能烤着吃！”雷鸣答道。



陈佬肥呃了一声，有点尴尬，便答应：“好啦！我们一起找！只是这里岔口太多，怎么找？万一小清妹子和我家小赵不在一起，那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啰嗦！”雷鸣不想浪费时间，万一李思追来，那麻烦就大了。



“等等！”陈佬肥一急，夺过金瓶，“雷警官，你先别抢回去，我是要你看看，这瓶子有古怪。”

“哪有古怪？”雷鸣不明白。



“你看，刚才你走那边，金瓶就猛闪，我拿过来朝反方向走，它就闪得比较缓慢了。我想，这可能是小赵要带我去找她的肉身。”陈佬肥一面说，一面猥琐地摸着瓶子，就像在摸女人一样。



雷鸣确实不知该选哪条路，陈佬肥既然这么说，那就听他的，也许赵怀云真的是在带路。就这样，雷鸣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先和陈佬肥去救人，可他们并不知道，更厉害的敌人还在地底深处。



另一头，叶小清面对蔡雪，紧张得都要吐血了，就怕自己会被杀掉。蔡雪也很享受折磨叶小清的滋味，李思走了没多久，她就拧住叶小清的脖子，将她拖到天津之妖的面前，故意让她近距离看清楚老妖精可怖的面孔。一来二去，叶小清脑海就闪现过几段模糊的画面，她不知自己是被吓糊涂了，还是有什么要紧事要想起来。



“好了！不吓你了。”蔡雪把人松开，推到了一边，“既然你让我开心了一小会儿，我就告诉你几个秘密，当做报酬，也好让你死得安心。”



“什么秘密？你是哪座山头跑出来的牛精马怪吗？”叶小清嘀咕。



蔡雪捋着长发，自顾自地道：“你一定奇怪吧？我能找到天津老妖，为什么不直接换身，还要躲在这丫头的肉身里，跟赵怀云玩了那么久？首先，我并不是妖怪，也不是路神，借人体，占妖身，只是为了让自己恢复真身。其次，天津老妖的妖身满是毒筋，要来无用，只好借他人之手，帮我治好这老妖精。最后，等这妖精还没复原之前，我先除掉它的妖魂，然后占掉妖身，事情就结束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东西？”叶小清恐惧地问。



“我？你不是见过王法了？我和他是同类，他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吗？”蔡雪略感意外。



“王法？”叶小清吃惊道，“苏烈的假爷爷？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也是女的？”



“你真是笨得可以！”蔡雪气道，“这么明显的事，还用我多说吗？”



叶小清十分老实，一听这话，就点头：“用啊。”



蔡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可她心里却在想：这丫头还以为王法是在帮她？其实王法是想要她的命！可惜，我不会让他如愿的，至少，我要抢先一步！话说回来，王法来得有点突然，害我计划提前了。但愿赵怀云被我骗了以后，已经把事情都办妥了！



“说了这么多，我已经够仁慈了，你的命，拿来吧，我可不想等王法夺了先机。”蔡雪目露凶光，伸出纤细的手，走向叶小清。



就在这时候，叶小清感觉头脑又热又涨，忽然她双眼一闭，再睁开时，竟变得无神暗淡了。蔡雪以为叶小清束手就擒了，怎知她刚走近，叶小清就左手托起右掌，木讷地念道：“火灵降祚，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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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4.戒指

这时候，雷鸣和陈佬肥沿着下水道走了很远，渐渐地，眼前就都是未砌过的地洞了。他们手中捧着金瓶，只要方向不对，瓶子就闪个不停。按着瓶子的指示，他们越走越深，好在妖怪都没追来，袁奇风给他们殿后，着实放心。



陈佬肥走的时间长了，力气就不够了，总感觉马上就不能呼吸了。再走了没多久，陈佬肥就两手一抖，那瓶子往空中一飞，接着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地洞里铺满了碎石，瓶子摔下去以后，虽然没有碎掉，但盖子被碰开了。陈佬肥激动万分，惟恐摔伤赵怀云的魂魄，他连忙跪下来，要将瓶子捡起来。



奇怪的是，雷鸣立马拎起陈佬肥，让他别碰瓶子，还道：“你这死胖子，别捡了，快看！”



起先，陈佬肥嫌雷鸣老是疑神疑鬼的，可抬头一看，便把手缩回来：“我的姑奶奶，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在这地洞深处，更奇怪的事跟着发生了。



就在蔡雪要下毒手时，叶小清显露怪样，模糊地念起了法咒。原本，蔡雪怀疑谁在帮叶小清，可地下妖洞只有她俩二人，天津之妖动不了，不可能暗中助人。这里又有妖力影响，袁奇风是人类，他的换位术进不来，也不可能来救人。蔡雪只当叶小清在装神弄鬼，并没有当回事，仍继续走近对方。



“火灵降祚，伏恶妖，杀！”



终于，叶小清缓缓地念完了法咒，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蔡雪笑了起来，直说别吓唬她了，就算真会法术，那也没用。叶小清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什么表情都没有，架起的手势也没撤去。几秒过去后，叶小清突然两眼迸射金光，一道金色火焰就跟着从右掌心飞出来，直朝蔡雪冲去。



一瞬间，地下妖洞的血藤被烧断了许多根，妖气也被蒸发掉了。蔡雪由于没有防备，被金色神火烧到了身子，皮肤蕴涵的妖力暂时散去后，一大堆尸斑就显现了，犹如一具僵尸。这事让蔡雪大为火光，好好一具肉身，竟被神火烧坏了，她最爱这肉身的美貌，眼下恨不得将叶小清碎尸万段。



可是，蔡雪撩开挡在眼前的焦发，并用邪力让肉身恢复过来后，她的柳眉就紧锁起来。这偌大的地下妖洞，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只一眨眼的工夫，叶小清那死丫头居然不见了！蔡雪百分之百肯定，前一秒，叶小清还在跟前的，她是兔子也跑不了那么快。莫非，叶小清还懂隐身术？但隐身术是骗世间人的鬼话，它只能迷惑人眼，对邪灵是不管用的。好比狗、蛇、蛤蟆能听到地下传来的声波，而人类却不能。



换位术！



猛地，蔡雪留意到空气里残留了法力，一股淡淡的黄烟正渐渐散去。这是一个人用换位术时，原地会留下的痕迹，只是察觉的人不多，因为去到了别的地方，先前的地方有什么迹象，谁都看不见了。蔡雪则不同，她见识广博，无论是人是妖，她几乎都了解各种法术的套路。



“别以为会几招旁门左道，就逃得掉！”蔡雪邪笑道，随即一转身，也不见了。



那叶小清究竟会不会法术呢？事实上，叶小清已经昏迷在附近的一处浅洞中，离天津之妖的妖身非常近。失去意识后，叶小清就梦到了前不久发生的事，她这才想起来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



原来，在袁奇风正式求婚后，他还说了很多话。可在叶小清先前的记忆里，她只记得求完婚，亲吻了一会儿，整个人就昏昏沉沉了。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在天津滨海国际机场了。然而，真实的情况并不全是这样，叶小清没有沉浸在幸福中，她会出现短暂的记忆混乱情况，都是由于袁奇风的精心安排。



当时，求完婚了，袁奇风就和叶小清坐在沙发上，认真道：“我要跟你说几句话，但你别大惊小怪。”



“好。”叶小清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紧张，以为袁奇风要交代，他以前和哪个女人有个私生子，她将要过起言情剧里的狗血人生了。



“这戒指……”袁奇风说话时，捧起叶小清的手，讲道，“它不是祖传之物，那根项链才是，可已经在东海的仙岛上毁掉了。我后来找人定作了一枚戒指，想跟你正式地求婚，等到戒指做好了，我又考虑哪里是最佳的求婚地点。我想，再也没有比这鬼楼更浪漫的地方了。可是……”



“可是什么？你后悔了？”叶小清赶紧问。



“你想哪里去了！”袁奇风一本正经讲到一半，被叶小清打岔，后面准备的一席话就讲不下去了。顿了顿，袁奇风凑近叶小清，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亲。叶小清胡思乱想，以为求完婚了，要翻云覆雨一番。怎知，袁奇风却冷不防地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把赵怀云放在你的戒指里面了！”



叶小清像被电了一下，刚想站起来，袁奇风就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一边假装亲热，一边小声地说：“有人用镜术监视我们，你别反应激烈，让人看出破绽。你听我说，赵怀云心地并不坏，她也是被蔡雪利用了，如今她被我说服，答应如果亲眼见到真相，她会反过来帮我们的。为了安全起见，我暂时用法术禁住她，她跑不出来的。”



叶小清听了这话，哪还敢有反应，她早就浑身僵硬了。后来，袁奇风又耳语道：“我叫你走，是因为我怀疑你和百香晶石有牵连，你离天津越近，天津之妖的反应就越强烈。倒不是说，天津有危险，叫你去逃命。不过，你那么重要，他们肯定不会让你走的，所以我打算演一出戏，但前提是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怎么演？他们真会把我捉去吗？”叶小清窃窃地道。



“你不用演，做好你自己就行。只是，我得传你一道比较厉害的法术。这法术跟以前的不一样，你又没什么灵力，身体恐怕承受不住。”袁奇风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就传稍微不厉害的嘛。”叶小清害怕道。



“不行！蔡雪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可能是……”袁奇风不想吓唬叶小清，于是转道，“总之，我要传给你的是伏妖神火咒，这法咒的力量很强，你的大脑可能会出现短暂的记忆混乱。不过这法术不能长期寄于人体，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会自动发挥效用。如果你遇到危险比较早，只要你心中感到危急，这法术也会催发的。”



“那如果没人来抓我呢？我不会在飞机上把这法术用出来吧？到时候坠机的话……”叶小清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别开小差了，好吗？”袁奇风严肃道，“时间不多了，陈佬肥马上来了。我先把法力传给你，你遇险后，起码能保住性命一段时间。我会尽快赶去，你不会有事的。赵怀云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我禁住的她的法术很快就会破掉，她会帮忙的。”



叶小清本要问清整件事，可袁奇风只是推断，她就算问了，也会忘记，干脆作罢。最后，袁奇风假借缠绵之际，通过手掌，暗中传了伏妖神火咒过去。可叶小清是凡人，并不真正地懂法术，更没修习过。伏妖神火咒一传过去，叶小清的体温就迅速上升，神志也不清了。陈佬肥来接叶小清时，还以为她有病呢。



“醒醒！叶小清，你快醒醒！”



“谁？”在梦中，叶小清听到有人叫她，睁开双眼后，她就见到了赵怀云那半透明的魂体飘在空中。



“快跟我来！蔡雪追出去了，我们去救天津之妖！”赵怀云急道。



“你救了我？”叶小清揉着额头，费劲地想事情的经过。



“我也是凡人变的，法力不够，只能用换位术带你到这么近的地方。我现在没什么力量了，你带我去天津之妖的妖身那里，我教你怎么救它。”赵怀云变了个样，疠气少了许多。



“蔡雪到底骗了你什么？”叶小清追问。



“时间太紧了，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赵怀云很着急。



“好！”叶小清明白轻重缓急，于是就听赵怀云的吩咐，俩人一起摸回那个妖洞里。



另一面，陈佬肥不小心摔开了金瓶，原以为赵怀云会出现，怎知瓶口飘出了一道纸符。那纸符闪着金光，还有一抹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雷鸣见状，便想那可能是妖血，这也许是袁奇风留在瓶子里的“引路符”之类的东西。可是，赵怀云上哪去了？这瓶子由袁奇风递来后，雷鸣一直没让它离身过，肯定没被调包才对！



“它跑了！”



纸符一出来，马上飞向黑暗中，雷鸣来了劲，一咬牙就追上去。陈佬肥怕被单独留下来，到时候没人照应，只好跟雷鸣一起追。不知追了多久，绕了多少个弯，他们才看到前面有点光亮，但地洞也慢慢地出现了奇怪的血藤，就像是血管一样。好不容易，纸符停了下来，雷鸣终于看见了叶小清，连赵怀云也现身了。



陈佬肥喜出望外：“小赵！我总算找到你了！”



叶小清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袁奇风呢？”



“他在后面。”雷鸣喘道。



正当叶小清想提醒他们，蔡雪就在附近，陈佬肥就一惊一乍地喊起来：“我的十八代祖宗啊！这洞里怎么有个皮肤透明的血人！它是不是妖怪！”



赵怀云双脚飘离地面，环绕在旁边，轻声道：“它就是天津之妖的妖身。一个妖精的妖力强了，它们就会有妖身，这跟破茧成蝶差不多。”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救它？”叶小清迷茫道。



赵怀云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跟我来。”



“去哪？”叶小清不懂，“不是要救它吗？”



赵怀云答：“你们来了就知道了，就在这地洞的隔壁。”



“那你怎么一开始不带我去隔壁。”叶小清嘀咕。



话说回来，眼下除了相信赵怀云，没其他路可选。叶小清有雷鸣在身旁，没那么害怕了，她见雷鸣同意，便跟赵怀云转了个圈子，来到另一面的地洞中。那里面空气沉闷，还不时闪出红光，如同有盏坏了的灯泡。叶小清闻到这气味，有点抗拒，可她总觉得洞里有人在盯着她，似乎是认识的人。



不想，他们刚走进去，陈佬肥就在最后面尖叫起来：“啊——！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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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越写越长了，这卷写到后面真是无法控制了。今天还没写完。

明天继续啊，就快完了。

顺便发个图，逗大家一下。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5.高手过招

另一侧妖洞，只隔了一道墙，可血腥味更重。红光闪了几下，大家就看见赵怀云的肉身躺在地下妖洞的角落，此刻无数的血腾已经联结到她背上、头上、手臂上。不仅如此，除了赵怀云的肉身，还有肖龙老师，以及无皮断臂血妖，这几具肉身都闭着双眼，瘫坐在地上，似乎变成了植物人。陈佬肥惊慌失措，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还以为是妖怪在用假象迷惑人。


“怎么会这样？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去拔断那些怪藤！”陈佬肥急到想哭。


“不行！”赵怀云的魂魄大声阻止。


“为什么？”陈佬肥诧异地问。


赵怀云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跟陈佬肥说实话，一切本不该如此的。起初，她只是在天津北大港湿地救了东方白鹳，哪知道后来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年，不断有捕鸟人在湿地设下毒药圈套，东方白鹳等候鸟中毒后，它们就被抓去卖给酒楼。赵怀云遇到了几只中毒的东方白鹳，一时心生怜悯，便救了它们，带到学校的偏僻之处照看。


天津文化专修学院不算太大，唯一僻静的地方只有假山群中，那里有洞穴，可以让中毒的东方白鹳避寒。谁料，有一只东方白鹳不是凡鸟，而是有了妖力的鹳妖。当其他东方白鹳痊愈，飞离天津后，鹳妖就留了下来。


这只鹳妖感谢赵怀云救了它，可它憎恨人类，因为它的同伴中毒太深，无力反抗，已经沦为人类的盘中餐了。鹳妖虽是妖，但只是刚有妖力，并不厉害。后来，鹳妖在假山群中待久了，听到了天津之妖的心跳声与哭泣声，它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是什么办法呢？


鹳妖自知不够强大，在人间待得久了，妖力会减弱。为此，鹳妖对赵怀云进行一番洗脑后，还教了她一些妖法，并计划抢夺天津之妖的妖身。一旦鹳妖得手，它随便一震，天津就会变成废墟。赵怀云想来想去，认为这办法太毒辣了，她只想教训下毒的捕鸟人。鹳妖眼看迷惑不了赵怀云，一气之下竟铤而走险，强行附在了一位老师身上——那位老师就是肖龙。赵怀云曾经找肖龙吵架，就是因为意见不合，去找附身在肖龙身上的鹳妖理论。


可鹳妖不听劝告，还说学校里不只有死去的鹳妖冤魂，喊着要报仇，学校还有有只雀妖，它是从樊花的酒楼逃出来的。雀妖同样是在北大港湿地中毒的，尽管它后来成功逃脱，但雀皮已被烧净，连翅膀都被砍断了一只。雀妖积修了两百年的妖力，因此才能化作人形，与袁奇风周旋。雀妖和鹳妖怨恨太深，双方对于报复之事一拍即合，为了占据天津之妖的妖身，它们才将假山圈起来，防止其他妖精靠近。


再说肖龙被鹳妖附身后，它可不是为了上课玩玩，而是借着人类的肉身，动手杀掉了罗旺祖和樊花，帮雀妖报了仇，这就是雀妖答应联手的条件。其实，被“肖龙” 杀死的人不只罗旺祖和樊花，还包括樊花酒楼里的几个员工。只不过，那些人住在天津的其他城区，尸体被发现后，归其他区的法医管辖了，因此没人把案子联系起来。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赵怀云就先分离了魂魄，先自己去占据天津之妖的妖身，这样就可以让鹳妖和雀妖的计划落空了。怎知，雀妖有两百年的妖力，它一早就制住了赵怀云，并拘走了她的魂魄。之后，雀妖怕赵怀云又闹出乱子，干脆就把她从精神病院勾了出来，将肉身安放在地下妖洞。


妖精虽然厉害，但总要休息，不像电视里的那样，什么都能掌控。趁着雀妖休息的间隙，赵怀云用自己的妖法逃走，一重回肉身，她就跑了出来，然后在下水道遇见了袁奇风。不幸，赵怀云一与袁奇风分开，肉身又被追来的雀妖捉走了。只是袁奇风心思细腻，一开始用阿玛尼风衣罩住了赵怀云的魂魄，她才没有整个人都又落入妖掌。


在叶小清睡着后，袁奇风打开了金瓶，跟赵怀云谈了好久。也许，长相好看的人说服力强一点，赵怀云很快动摇，把一切都招了。袁奇风想撒手不管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救人又救城，他就想了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要牺牲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赵怀云。


天津之妖被死地耗尽了元气，即使死地里的毒藤清楚干净了，它也难以恢复过来，也就是说它的妖身需要补充新鲜血液。袁奇风先去治服了鹳妖和雀妖，将它们定在妖洞里，并打散了它们的意识。原本，袁奇风只是想让这两只妖精被血藤吸附，补充天津之妖残败的妖身。可再完美的计划也会出意外，这个意外就是蔡雪忽然出现，以强大的妖力锁住了地下妖洞，袁奇风再不能用换位术闯进去了。


赵怀云不知蔡雪是谁，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可她肯定蔡雪对叶小清有企图，于是主动要求附在一样东西上，跟着叶小清被捉去。袁奇风亦有这种想法，他认为叶小清靠得越近，天津之妖的反应就越强烈，早就打算支走她了。就这样，他们才制订出一个计划，让叶小清假装被捉走，并用伏妖神火咒破去妖力，好有机会先抢妖身。


不过，赵怀云觉得罪孽深重，不能面对老师与同学，她就决定让自己的肉身也被血藤吸附，化作妖身的一部分。这样一来，她的意识还在，而雀妖和鹳妖成了“植物妖”，天津之妖将受她支配，她可以永远保护这座城市，以偿债业。


“到底要干嘛！”陈佬肥冷静不了，又大声问。


赵怀云的思绪被打断了，心想她马上要回到肉身，准备成为妖身的一部分了，再不道出真相，实在对不起陈佬肥。就在赵怀云将要全盘托出，上演生离死别之际，地面上却情况危急，场面几近控制不住了。


学校里天昏地暗，怪声不断，现身的妖怪越来越多，袁奇风和李思尽管是高手，但也渐渐落于下风。妖怪们被天津之妖吸引而来，一个个都不怕死，而且数量一多，它们也不再畏惧，纷纷朝这两人杀来。袁奇风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叶小清身上的法咒肯定用掉了，这时候再不去救她，恐怕就来不及了。可他和李思被逼到了一起，眼下正背对着背，拼命地除妖，没法脱身。


“我有个疑问。”忽然，袁奇风出声了。


“先打发了这群妖怪再说。”李思拒绝交谈。


袁奇风却当对方答应了，一边挥出金光， 一边道：“你既然是蔡雪的人，那为什么把照片拿给雷鸣看？这不是很矛盾吗？你应该早知道蔡雪有问题！”


李思被这话问住了，答不上来，只好假装没听见。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她还有个秘密，她必须守口如瓶！而且，他们目前要对付妖怪，交谈容易分心，李思根本不想挑起这个话头。


当他们的劣势凸显后，一只蛇妖就腾空而起，妄图喷出毒液，重伤这俩人。袁奇风及时注意到了，在他刚要腾出手对付蛇妖时，一阵清光就从空中扫过，那蛇妖还没发出攻击，妖身就碎成了好几段，掉到地上，化作了污水。接着，那光落在了假山之山，袁奇风抬头一看，那上头站着一个大风衣的男人。


“王法！”袁奇风马上认了出来。


王法没有答应，只是轻松地一挥手，一道光迅速辐射开来。霎时间，学校里的群妖被那强烈的光打得妖身散尽，学校又恢复了死静。李思目睹这一切，暗喊糟糕，公主的死敌来了！今晚真是波折不断！


“快去地下妖洞救叶小清，路神的公主就在里面，不能让她得手，否则连我都帮不了你了！”王法大声道。


“不用着急，我这不是自己来了吗？”忽然，一道黑风从地下冲出，也降在了假山上，化作了蔡雪的模样。


“好久不见！你居然沦落到抢妖身的田地了！”王法叹道。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蔡雪恨道。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过招玩玩吧！”王法放出狠话。


蔡雪痛快地答应：“你想在哪里打！”


“我们非人非妖，非神非仙，最好是在天上打！”王法霸气十足，话音方落，他就化作清光，冲入云霄。


袁奇风向来料事如神，可这一次他就不明白了，蔡雪和王法究竟是什么来路。若是人，他们也太厉害了，可他们又说自己非神非仙，哪还能是什么？外星人吗？十月，他们在俄罗斯的列车上初遇王法，他用的法力还是锈色的，如今变成了清光，看来法力提升了不少。不知，最近王法去了哪，竟愈来愈强。如果要动手的话，袁奇风根本不是对手。


“还看什么，不去救叶小清吗？王法在给你争取时间！”李思提醒道。


袁奇风仰着头，看到天上雷鸣电闪，不知战况如何，很想瞧个究竟。可李思说得对，王法明显在帮他们，这机会难得，应该趁机会到地下妖洞救人。


“那你呢？你到底是不是蔡雪的人？”袁奇风问。


“我是不是，与你何干？”李思不愿回答。


“那蔡雪是什么来历？王法说她是路神的公主，难道她也是路神？”袁奇风疑问。


“她当然不是路神，我们路神的规矩，你还不懂，不一定要是路神才能当公主。”李思说这话时，眼神充满了悲伤，似乎有什么心事。


顿了顿，李思又说：“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你快去救叶小清，千万别让公主得手，因为叶小清是百香晶石！不，不对，她也不算是百香晶石，其实她是……”蔡雪似乎怕有人偷听，于是凑近袁奇风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即转身就消失在假山外。


这一次，居然换袁奇风露出一脸震撼的表情，似乎难以接受蔡雪说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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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明天继续加油。

PS：《听尸》的编辑催稿了，《擒灵Ⅱ》继续加油更新，争取不断更。

black白夜

《擒灵Ⅱ》卷十一《死地》26.金鸡寺（本卷完）


李思一走，袁奇风就抓紧时间，用换位术赶至地下妖洞，去找叶小清。不过，袁奇风还是没有硬闯地下妖洞，而是先到近一点的地方。救赵怀云时，袁奇风也是这样，因为越靠近妖洞核心，那里的妖力越强。虽然蔡雪暂时走了，但天津之妖还在，它如今行将就木，积修的数百年妖力正不断流泻。


到了地下，步行了一会儿，袁奇风听到陈佬肥哭天喊地，便循声找去。这时候，赵怀云已把全部真相说出来了，可陈佬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赵怀云倒看得开，她不怪鹳妖蛊惑，也不怪蔡雪这半年来对她默默洗脑，能永远地守护天津，她已经无怨无悔了。


“小清！”袁奇风奔进来，一看叶小清安然无恙，便抱紧了她。


“蔡雪呢？”叶小清忙问。


“被你结果了？那李思呢？不会也被你……”雷鸣说着说着，就往妖洞外看。


“还没有，此地不宜久留，王法还在外面对付她。至于李思，她先走了。”袁奇风答道。


陈佬肥一见袁奇风来了，便大骂：“你这个兔崽子，你说会把小赵还给我的，她现在却……你怎么跟我交代！”


“别怪她！”赵怀云转身道，“是我自己选择的，他也劝过我了。可我没办法面对大家了，特别是你。你让我走吧，这样我反而会安心一点儿。其实，这都怪我自己，谁都不怨。你难道不记得我的手机了吗？其实，那些短信，是我自己发给自己的。那时，我已经被鹳妖迷惑了，也有了妖性，等我醒悟过来，我很想杀死自己。只不过，我造了孽，那就要补救，不能让其他人受累。”


“这……”陈佬肥无言以对，痛苦不堪。


叶小清想起手机这事，一时好奇，她就问：“那你偷拍男生洗澡是怎么一回事？”


“我拍的是一个男老师，不是学生。他跟这事没关系，你们别去骚扰他。”赵怀云叹道，“我当初只是怀疑除了雀妖，鹳妖还有其他帮手，想先确认了，再想对策。因为我隐约地听鹳妖跟雀妖提过，学校里有人被附身了，而且附身很长一段时间了。妖有阴气，附身太久会伤身的，如果把人害死了，肉身也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腐烂……”


“他们说的应该是蔡雪！”雷鸣立刻醒悟。


赵怀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总之，她也想要天津之妖的妖身。现在她还在外头，你们就别劝我了，时间不多了。”


“可是……能成功吗？我们拔断毒藤，还是救不了它吗？”雷鸣迟疑道。


“天津之妖已经不行了，它病入膏肓，拔掉毒藤也只能给它争取时间。”袁奇风摇头道，“其实，赵怀云的方法很难起效，会被天津之妖的妖身排斥的，但天津之妖也想救这座城市，它答应让赵怀云进入妖身，继承它的妖力。这样一来，情况会好很多，不过排斥现象还是会发生的。要消化妖力，赵怀云会非常痛苦，这感觉可能持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不用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认识你们，我已经很开心了。”赵怀云转过，不再看大家，不等陈佬肥再劝说，她就一头撞入肉身。


刹那间，无数根血藤猛地发出红光，赵怀云、鹳妖、雀妖也红光一闪，肉身都被吸到了另一面的妖洞。大家急忙跑过去，只见天津之妖皮肤不再透明，已经渐渐化成了灰色。让人吃惊的是，天津之妖吐出一口浓浊的黄烟，它的脸就变成了赵怀云的模样。


“快……快……走！”


赵怀云的声音像放慢了一样，又老又粗，她已化作了天津之妖，成为守护老城的下一代妖精。可是，赵怀云被生猛的妖力排斥，为了消化，她只好强忍那股痛苦的感觉。同时，血藤剧烈颤动，连地下妖洞也开始崩裂。赵怀云怕伤到大家，便催袁奇风快带大家逃走，现在她已经夺了妖身，即使蔡雪来了，她也有能力反抗，若蔡雪想强行夺走妖身，那么她只能得到一具死去的妖身，这对她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


离开妖洞的那一刻，陈佬肥怎么都不肯走，逼得袁奇风点晕了他，然后才将他背出去的。好在，蔡雪不见了，不知是不是王法打跑了她，可王法也没了踪影。袁奇风望了望天，没有雷鸣电闪的现象了，谁都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事。当学校的路灯开始闪烁，像是电力要恢复了，袁奇风就马上用换位术带大家回到小洋楼。


当晚，陈佬肥清醒后，整个人都病恹恹的，然后一个人沉默着走下楼，不要一个人陪他。雷鸣怕陈佬肥寻短见，他就破天荒地当了一次“跟踪狂”。陈佬肥失魂落魄，像个鬼一样，走了没多久，他就打了车。下了车，陈佬肥又走了很远的路，雷鸣跟到最后，这才发现陈佬肥是要来天津的北大港湿地。在那里，陈佬肥吹了一晚上的冷风，雷鸣也跟着挨冻了一晚上。令人称奇的是，好多候鸟陆续地飞到了他们身边，夜里静静地陪着他们。


而那时候，袁奇风却心事重重，就怕蔡雪还会出现。天津之妖的事尽管告一段落了，但李思的话言尤在耳，袁奇风怎敢怠慢。其实，不用李思说，袁奇风也有这个顾虑，他早知道叶小清是凡人，可又不同于凡人了。


“孩子……”


“谁？”


袁奇风正在小洋楼里琢磨事情，叶小清则在浴室里洗澡，这时一股黄烟就在小洋楼外喊了一声。袁奇风急忙打开门，那股黄烟很淡，夜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瞧出了一个老婆婆的身姿。


“孩子，我就要去陪老头子了，临走前，跟你说几句话。”那股黄烟发出轻微的声音。


“高祖母，有什么话，您尽管说。”袁奇风尊敬道。


没错。这股黄烟就是袁奇风的高祖母，与高祖一样葬身在地下妖洞。当初，袁家的祖先也以为天津之妖要害人，最后得知天津之妖快死了，外面很多妖怪想来夺食。与妖怪一战，高祖与另两位道友阵亡，而高祖母则拼命地融入天津之妖的妖身，变成了第二代天津之妖。也正是如此，化身为第三代天津之妖的赵怀云才能勉强成功，否则她要吃的苦头会更多。


“你还没告诉小清，我和那老头子的事吗？”黄烟问。


“还没有，我谁都没说。”袁奇风答。


“也好，过去就过去了。”黄烟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父母也曾来过地下妖洞，那时我怕他们接受不了，没有现出真身。不过，我听到他们谈论过，当时准备去陕西找观音，那里有百香晶石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就不知道了，后来他们去了那里，我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找观音？那不是神话吗？”袁奇风有点怀疑。


“他们在文革时没死，只是逃走了，那时他们在地下住了一段时间，我听他们是这么说的，应该不会有假。”黄烟肯定。


“陕西那么大，他们是要去哪？”袁奇风追问。


“终南山南五台的金鸡寺。”黄烟答完这句话，声音就越来越小，“我就知道这么多，能说的都说了，我快不行了，你自己保重。”


袁奇风抬头望着黄烟，一股冷风吹过，那股烟就散得一干二净了。这么多年来，袁奇风都以为父母死于文革，尸骨无存，哪想到他们逃了出来，还去了终南山的一座金鸡寺。那时，社会环境复杂，出远门一趟都很危险，更何况逃亡，他父母决定去金鸡寺，肯定有原因。可是，这跟百香晶石有什么关系？难道……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光从远处飞来，一头撞进了小洋楼中。叶小清刚好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边走边想陈佬肥真是命苦，千万别自杀才好。哪知道，一道清光冲进屋里，化作了王法的模样。可是，王法受了伤，嘴角还挂着血迹，手也青了。叶小清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喊救命，王法就低声说“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随即抓起她，一转身就不见了。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等袁奇风开门进来，已经人去楼空了。看到这情况，袁奇风就骂自己，真是太粗心了，一定是王法捉走了叶小清！如果李思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叶小清了！一瞬间，袁奇风痛彻心扉，似乎陈佬肥与赵怀云间的那股离别之痛传染给他了一样。


另一头，叶小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转了个跟斗，人就落在了一片石子地上。由于被抓走时，拖鞋掉地上了，叶小清一踩到石子上，她就疼得呱呱叫。


“进去！”王法催道。


“别碰我，好痛！”叶小清裹着浴巾，揉着手腕，说道，“你一碰我，我就像被火烧一样，你离我远点！”


“对不起！我没办法，只能……”王法赶忙把人松开，不再凶神恶煞的。


“这里是……”叶小清东张西望，发现她身处荒山野林，面前有座建筑废墟，像是寺庙。仰头瞧了瞧，叶小清依稀看见“金鸡寺”三个字。再看进寺里，有间屋有烛光闪烁，不知谁会住在这种地方。


“我要回去！你快放我回去！”叶小清急道。


“不行，快进去！”王法黑下脸，不肯答应，推着推着就把叶小清带进了这座寺庙里。当他们走近了亮灯的房间，王法就把门推开，叶小清一见里面的情况，她就吓得把迈过门槛的脚缩了回来。






卷十一《死地》完




卷十二《人妖》：灵异经典《聊斋志异》曾有篇《人妖》的故事，这与泰国无关，题材取自中国古代的桑冲传说，本卷也与桑冲有关。同时，本卷会继续讲述百香晶石与叶小清的故事，以及袁家的各种秘密。在本卷中，已经死去的主要角色（曾出现多卷）也会回归，且有重要的戏份！


注：上章最后一句话的人名错误，已更正，谢谢“淡然”指正。若有人转载了上一章，请做更改。

云雾飞舞

感谢 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2分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1.音乐盒

自古，中医救人无数，到了现代，这门学问就被一些人看作是巫医一类的糟粕。虽然中国仍建立了不少的中医院，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向西医，他们认为那才是科学。然而，当一个人患上绝症，西医无药可救之后，他们往往会转投回中医的怀抱，马万保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年前，马万保到陕西旅游，到了西安后，去了一趟终南山。当时，马万保走的是小路，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摔晕在一个山沟里。等马万保醒来后，他就发现一个娇艳的女人在照顾他，还给他用针补衣服。一问之下，马万保才知道那女人叫王小娥，家住西安市郊，离终南山非常近。


王小娥自称，家人早逝，现只剩她一人。以前，王家开了药铺，专门经营中药材。终南山的金鸡岭有许多药材，王家人经常来采，马万保摔伤的地方，正是金鸡岭，王小娥几乎每天都会经过。由于山中林密刺尖，衣服免不了被划破，王小娥随身都会带针线，就怕刮破了衣服，出去被人耻笑。


马万保看王小娥细心体贴，生活又清苦，心中甚是怜悯，很想去保护她。当天，王小娥带马万保回到王家药铺，两人经过数日相处，渐渐有了火花。一来二往，过了半年，马万保就迎娶了王小娥，把她带回了安徽合肥老家。


马万保在合肥经营了一家西药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再加上王小娥懂点医道，对马万保也有点帮助，有时还会指点一二。遗憾的是，王小娥嫁到马家近一年了，还没怀孕，这让他们很是着急。


马家四代同堂，马万保35岁才结婚，之前就被多次逼婚，后来结了婚，他和王小娥就被天天催着生孩子。王小娥也很着急，可她就是生不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差没去医院做不孕不育的检查了。


一年过去后，王小娥非但没生下孩子，还得了怪病，经常睡到半夜就会咳血。马万保带着王小娥去医院做了检查，大小医院都走遍了，医生就是查不出是什么问题。眼看王肖娥的病情一天天恶化，马万保十分惆怅，恨不得拿自己的命跟老婆换。


有一天晚上，王小娥又咳血了，她就对马万保说：“万保，你相信我吗？”


王万保把染了血的纸巾丢掉，回到床边就说：“这什么话？我当然相信你！”


“这些医生治不好我了，他们都是庸医，不晓得病症在哪。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听我把话说完。”王小娥孱弱地道，“我听爹娘说，早在明代以前，终南山有座金鸡寺，那座寺供奉着一只金鸡像。听人说，山里头曾有只山鸡，因为成了精，所以周身闪着金光。只要吃了金鸡下的蛋，患了重病的人都能立时痊愈，山总有很多人吃过那些蛋，大家感恩，这才有了那座寺庙。”


“你是不是病糊涂了？”马万保边说边摸王小娥的额头。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是带你去看过金鸡寺的废墟吗？你也亲眼见过的。”王小娥说话时，人已是气若游丝。


“你要讲科学呀，这世界上哪里有金鸡，都是古人骗小孩的。”马万保还是不信。


“我都没救了，你就不想试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我没救了，我也想回老家看看，山里空气好，对我有好。”


王小娥泪光闪烁，楚楚可怜，马万保哪还能拒绝，第二天就瞒着家人，借口要去外地看病，他们夫妻俩就踏上回陕西的路了。可是，马万保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妖精，吃妖精的蛋能医好病吗？这都是中医瞎掰出来唬人的！无奈他老婆以前是开中药材铺子的，相信这一套，他也不好反驳。


记得，初遇时，王小娥曾带马万保去看过金鸡寺，至今马万保还有印象。金鸡寺就在金鸡岭里，不知道两者的名字有无联系，马万保只见到那座寺庙破败了，连小道都被砸碎了，满地都是小石子，踩上去，脚怪疼的。寺里的金鸡像也被砸坏了，鸡头倒在地上，长满了青苔，落叶把院子铺得厚厚的，每走一步都有沙沙地声音。


马万保是爱探险的人，他本很喜欢废墟的历史感，可后来竟听到一阵清脆的音乐声。认真一听，马万保就分辨出来，那是音乐盒的声音！找了一圈，马万保才在金鸡寺的一间破屋里发现了个音乐盒，它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里面有个小人不停地旋转，音乐也随之传出来。


那声音虽然好听，可马万保惊出一身冷汗，在荒山野岭遇到这种事，真像见鬼了一样。王小娥也觉得害怕，于是就跟马万保奔出了金鸡寺，不敢再回去，音乐盒也没敢碰。直到跑出了很远，那声音才听不到。正是如此，马万保很不愿意再去金鸡岭，更不想找金鸡，他总觉得那座寺里有鬼。


在火车上，马万保想起音乐盒，那阴阴的声音似乎又听到了，玎玲玎玲，玎玲玎玲，玎玲玎玲……


“能不能把音乐盒关起来！吵死了！”


“不关！要么你把我送回去！”


“不送！”


“那你让我自己走回去！”


“这里是陕西，你以为是天津，你走得回去吗？”


此刻，在终南山深处的一座寺庙废墟里，叶小清裹着白色的浴巾坐在地上，玩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夜已深了，音乐听起来像冥乐，她也害怕，可她很生气，故意弄出声音气身边的王法。王法也不知道，那个音乐盒怎么来的，好像是忽然出现在寺里，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叶小清捧着音乐盒，身子瑟瑟发抖，心想袁奇风没来过这鬼地方，肯定不能用换位术赶来救她了。怎么办？这王法把她绑架来了，没非礼她，也没杀她，到底想做什么？总不会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想要跟袁奇风要赎金吧？


可是，叶小清也没心情想那么多，烛光闪了闪，她的视线又回到了尸体上。当晚，叶小清被强行掳来，门一被王法推开，里面就喷出一股臭气。叶小清见到了一具死尸，那尸体已经腐烂了，她瞧了瞧死尸穿的衣服，马上就认了出来，那人竟是张金贵！


张金贵是个老道，生前住在成都金堂县清江镇，曾帮过镇上很多人。可惜，张金贵心术不正，妄想用神像吸别人的生命力，最后也不得善终。叶小清记得，张金贵的阴谋败露后，他用换位术跑了。袁奇风没有追去，只说张金贵得了癌症，命不久矣，跑了也没用。后来，他们回到天津，袁奇风发现他叔叔留下了一张老照片，那上面有6个人，除了袁奇风的父母，还有张金贵、苏定方、孙老，以及袁奇风的叔叔。


孙老死了，苏定方死了，张金贵也死了，袁奇风的叔叔也死了，至于袁奇风的父母，他们一直下落不明，不知道死没死。叶小清和袁奇风一直没弄懂，这6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直到从俄罗斯回来，他们看了一份报纸才知道，那时要破四旧，这6个人去砸一间寺庙，报纸的记者跟着采访，给他们拍了那张照片。如今，叶小清才想，会不会就是这间金鸡寺？袁奇风父母会在这里吗？


可是，张金贵这老道得了癌症，法力大减，他不可能从四川用换位术跑那么远，这里可是陕西啊！


“快关起来！”忽然，王法又喝道。


“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就看这个死人吗？人又不是我杀的！”叶小清气道。


王法压住火气，和气地说。“我有我的用意，你再忍忍吧。我看你那么冷，我的外套给你吧？”


“不穿！”叶小清拒绝。


“别逞强了！”王法说完就脱下风衣，披在叶小清身上。


“你别假惺惺了！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叶小清急了。


呼——！


此时，外面刮起了山风，木门咿呀做响，屋里的蜡烛很快就灭了。黑暗中，王法忙喊叶小清把音乐盒关起来，可叶小清就是不听。事实上，叶小清比谁都害怕，不是因为这氛围，而是因为有人从后面伸过冰冷的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2.四灵

这古寺座落在荒山野岭，冷清寂寞，白天都难见一个人影，到了晚上更不可能有人会来。叶小清脖子被掐住时，一股寒冷的感觉就刺进来，像呛进了一口冰水。亏得王法就在身边，他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只见一道清光在黑暗中扫过，掐住叶小清脖子的手就不见了。


呼！


很快地，蜡烛被王法用法力点燃，然后他转身过来扶起叶小清，问道：“你没事吧？”


“好痛，你别靠近我！”叶小清每次王法碰到，身上就有被灼烧的痛楚，这情形让她禁不住地想起以前也无法碰袁奇风的法器，不知这和瑶姬有没有关系，可那邪灵已经落入东海，应该不能再作怪了吧。


“一定是她来了，看来这里不安全。”王法边说边望了望四周。


“废话！这地方怎么会安全？”叶小清气道。


“她……我是说蔡雪，她应该跟来了，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找到我们了。”王法叹道。


“蔡雪？她究竟是什么人啊？”叶小清好奇道，“她是被什么妖精附身了吗？可我听袁奇风说，不管是妖是鬼，附在人身上，它自己的元气要受损的，不可能附身那么久，而且附身去害人，也会很麻烦，鬼片都是瞎拍的！”


“她又不是鬼，也不是妖！”王法答道，“算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带去这寺里的禁地，那地方她一定不敢靠近的。”


禁地？古寺也有禁地？难不成有座塔，塔里镇着一群鬼或者妖？叶小清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玄怪小说，总觉得王法指的就是这些事。可她只裹着浴巾，行动不便，于是王法就把她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破败的房屋。一出来，叶小清才发现那可能是一间柴房，因为离主殿还很远，不可能是供奉神灵用的。


王法摸黑走了一段路，叶小清依稀感觉他们穿过了一条狭窄的小道，地上铺着雪和落叶，最后又走出了一道倒塌的砖墙，穿过了一片枯林后才停下来。叶小清头脑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王法兽性发作，她真是叫破喉咙都没人理。可王法确实没伤害她，只是碰到她，她才会觉得痛，隔在衣服就没什么事，这也许不能怪人家。


安慰了自己后，叶小清就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问，我和蔡雪是什么人吗？我们都和这座古寺的禁地有关，今晚我就把一切的原委告诉你，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送你回去，因为……”王法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等我说完了，你自然会明白。”王法答道。


话音方落，叶小清感觉一股清风扬起，眼睛一闭，她就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地方了。王法轻轻一吐，一团清光腾空而起，像一个灯泡一样照亮了四周。叶小清被放了下来，脚一触地，立刻冷得直哆嗦。这里像是一个火窑，内壁嶙峋通红，有的烧出了了琉璃质，清光照过，还泛起隐隐的红光。只是，这火窑里都覆着一层灰，角落里还结着大大小小的蛛网，网上的蜘蛛都不见了。


叶小清冷得难受，忽然看见火窑边上有个包，她觉得眼熟，于是跑过去看了看：“奇怪！这个包……我在黄河边上见到过，就是袁奇风消灭张天师，河里捞起虚无印的那次！这个包是谁的来着？我想想，肯定是住在那房子里的人，是雷妈妈吗？不是！是娜娜或者雷爸爸吗？也不是！等等，这是……我的天啊！”


“怎么了？”


忽然，王法伸手过来，叶小清被拍到肩膀，吓了一跳，赶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王法看到一个包，也不惊奇，只自顾自地说：“你放心，这是蔡雪唯一进不来的地方，没人会干扰我们了。你还记得百香晶石吗？这段时间，你应该经常听人提起，相信不会陌生了。当年，蒙古的那个梅林造了一块黑晶石，凝聚了百位邪恶香头的灵力。后来，梅林死了，那块黑晶石也下落不明，可却造成了大恐慌，的确也有一些香头莫名其妙地死去，死后尸骨水份全无，精气都没了。香头传闻，那是黑晶石搞的名堂，单打独斗谁都不是对手。过了没多久，元末明初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地震？神仙下凡？世界人口超过几亿？”叶小清忍不住开小差。


王法没有注意，仍继续道：“这座火窑就是萃炼出百香晶石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天津之妖能苏醒，其实跟你没关系，都是因为我。”


“你？百香晶石在你手上？”叶小清听得入神，慢慢不觉得冷了。


“不在。”


“那……”叶小清迟疑道，“你说你不是人，也不是妖，又不是神仙，那总不会是百香晶石变的吧？”


“不是。”王法说罢，脱下了风衣，接着脱下上衣，解开衬衫。


叶小清见状，愣在原地，心说这家伙脑子没病吧，故事讲到一半，脱衣服干嘛？身材好了不起吗？没必要挑这时候炫耀吧？只见，王法脱到仅剩一件黑衬衫后，他就将扣子一颗颗解开，最后缓缓地敞开了胸膛。


“原来你……你是……”叶小清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两步就跌倒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天后。


叶小清一失踪，袁奇风就通知雷鸣，请他用警力查一查，虽然明知没希望，但他还是要试一试。袁奇风悔恨不已，只是离开半会儿，心爱的女人竟离他而去，很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以往，他那么冰冷，怕的就是这一天，自己会难受痛苦。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来得如此之快，他的心从没有那么疼过。


为此，袁奇风第二天就去找雷鸣，让雷鸣带着他去找李思。袁奇风仍记得，李思那晚在假山外的耳语，那几句话让他很震惊，叶小清被虏走，李思肯定知道一些线索。可是，李思开门后，却没请雷鸣他们进屋，而是神色有变，请他们到楼下园子里交谈，就好像她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据李思透露，不管是黑路神或是白路神，都有公主，路神中的一切都由她掌管。不过，要当公主，靠的不是出身，而是能否以灵力服众，谁能胜过所有人，她便能登上最高的位置。路神是母系社会，女性的位置最高，没有路神皇帝这一说法，因为他们认为女性可以孕育生命，没有比创造生命更伟大的事了。


可惜，数百年前，路神被江湖术士围剿，不论是白是黑，他们都被杀害，所剩无几。之后，路神大部分隐入人间，也有妖混了进来，当上了短暂的公主。当“蔡雪” 出现后，这种混乱的局面才得以结束，可是“蔡雪”心狠手辣，不仅杀了路神，试过路神的肉身，也试过人与妖的，一直持续到现代都没有消停。


“她到底想干什么？”雷鸣诧异地问。


李思站在夜色中，环视了一圈，确定没人用镜术偷窥，她便道：“袁奇风，我那晚跟你说了，蔡雪就是黑晶石的化身，你应该还记得吧？”


“黑晶石？我的乖乖，就是鸡姐说的那块破石头吗？那个梅林萃炼的？”雷鸣吓一跳。


李思点头道：“没错。”


袁奇风不像雷鸣，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既然在俄罗斯森林里见过桃木精的真身，那么黑晶石在梅林死后，为何不可以化作有灵性的生命体呢？


在香头的世界里，除了鬼与妖，还有四灵。所谓四灵，即人灵、鬼灵、妖灵、仙灵。人灵是指得道高人，心清身净，为不染尘污，便永遁深山，不再露面；鬼灵和灵鬼差不多，它们皆有千年修为，但更善良，不会去害人，诸如住在黑梨山的木清香；妖灵是指蜕去妖身，洗尽妖毒，彻底化作人形的妖怪；仙灵则指有仙根的灵体，它们由虚化实，拥有了生命，跟古代神话里的仙家差不多，只不过并非万能，而且有弱有强，有好有坏。


起初，袁奇风还不了解妖，以为桃木精也是妖，又加上它属于女性，便强行驱走了它。如今，袁奇风才知道，桃木精是难得一见的仙灵，并非妖精。仙灵与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仙根。何谓仙根？仙根就是指一个物体不用吸纳外界的灵气，本体就能源源不息地催发灵气，就跟太阳能一样，这跟石精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旦有仙根，一个物体就极可能变成仙灵，只不过仙根难寻，一切都看天意。


“黑晶石是萃炼出来的灵石，本身蕴涵大量灵气，能变成仙灵不算是意外。”李思解释道。


袁奇风回过神：“蔡雪居然就是黑晶石的化身，那她为什么要取肉身呢？仙灵不是可以寄在本体上吗？我的桃木剑一直是这样，不用这么做啊。”


“几百年前，蔡雪挑战白路神的公主，虽然胜了，但仙根受损，她这些年抢肉身是为了医好仙根。那些肉身不是灵魂干净，就是有多年修为的妖力了，那些东西对仙根有愈合的作用。叶小清灵魂得到瑶姬庇佑，成年后还这么干净，蔡雪求之不得。只不过，叶小清必须心甘情愿献出灵魂，否则她一恐惧，灵魂会产生怨念，那就不干净了，这对仙根有害无益。”


“那王法呢？阿风猜是王法捉走了小清，他捉小清难道也是为了……”雷鸣乍舌。


李思承认道：“王法跟蔡雪不完全相同，他不算真正的仙灵……唉！要说清楚这事，就要提到百香晶石的历史了。其实，百香晶石和黑晶石一样，不是一次就萃炼成功的。如今，留存于世的百香晶石有两颗，一颗在黄泉那一族人的手上，另一颗则在陕西终南山的金鸡寺里。”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3.人妖

在李思抖出实情时，雷鸣就很奇怪，她是敌是友？那晚，李思不是帮过蔡雪吗？现在敢揭对方老底，这是在唱哪出戏？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越想越不懂。


李思全然不顾他人的看法，自顾自地讲，只是对周边很警惕，似乎有看不见的人在监视着她。当讲到重点时，李思还是不放心，于是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讲下去。之后，李思递给袁奇风一封信，她就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去了。雷鸣以为那是情书，忙叫袁奇风打开看看，可那却是李思未讲完的话，因为她早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这封信很早就写好了。在回家的路上，雷鸣开着车，袁奇风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默默地看信。


“袁奇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就再也见不到叶小清了。世界上有许多欺世盗名的大善人，香头中不乏这些人。当年，有些香头以为去火窑那边能捞好处，怎知法力被禁，无法逃出生天，他就化做了晶石的一部分。可是，晶石本身要纯净，不能有一点污秽，否则就是一块失败的晶石。”


“很遗憾，第一块晶石就是那样的。只有99位香头洗净了灵魂，死前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怨念，但有一位虚伪的老好人坏了整个计划。晶石萃炼出来后，有人发现了问题，于是将它供在蕴涵天地灵气的深山大泽之中，想借此洗净污秽。可晶石本身已经有仙根了，它若不为人所用，还去吸收灵气，那么就很容易化作仙灵。”


“当初萃炼晶石的人叫王法，可他把晶石供奉与守护了一段时间，那晶石就有可意识，并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幸好那块晶石还是以善心为主导，它没有去害人，而是选择修炼，想逼出晶石内的污秽。不过一锅汤坏了，如果不重新做，很难把汤再做好。”


“王法就是第一块百香晶石的化身，他是仙灵，那名字取自从萃炼人，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那么多年，王法一直想逼出污秽，他后来救了苏定方，当发现那香头的灵魂还算干净，他就选择附在他身上。一是为了让苏定方活着逃去前苏联，二是躲了起来，以免黑晶石找到它，趁它还没有能发挥百分之百的力量摧毁他。”


“你们看过苏烈家里的情况，苏定方身体逼出许多黑液，那就是晶石里的污秽王法大概也没想到污秽竟然全部逼出来了。其实，苏定方逃过边境线时，已经被枪打中了，要不是王法附身，他早就死了。这些年，他们是二人同体，苏定方的肉身死去后，他自愿灵魂被王法吸收，那些污秽才被逼出来。”


“虽然百香晶石终于变得洁净了，但萃炼晶石的人施法是按‘百’算的，因此洗净了晶石，还需要再找一个洁净的成年人灵魂，而那个人就是叶小清。一旦王法吸走叶小清的灵魂，那么她就会化做百香晶石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离，这样一来，你将永远见不到她了。”


“如果我没猜错，王法应该带着叶小清回到了萃炼晶体的火窑遗址了，那个地方在终南山里，你快去救人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看到最后一行字时，袁奇风心都凉了，再也见不到叶小清？连魂魄都没了？就算他想报仇，就算他能杀了王法，他能下得了手吗？毕竟，叶小清会化做晶石的一部分，她就是那个该死的仙灵了！


袁奇风什么也顾不上，当即想用换位术赶去西安，他以前去过，完全可以立时赶至那一带。可天津跟西安距离太远，强行用换位术，只会消耗大量灵力，之后如再遇险，他哪有精力去救人？


雷鸣开车快到家时，听说了信中的内容，他就安慰道：“别急，别急。小清那么怕死，她不会答应王法的，只要不答应，那就没事吧？不是说，要自愿吗？否则灵魂产生恐惧和怨念就不干净了，不干净的灵魂对王法来说，比毒药还可怕。”


袁奇风想了想，这话有道理，所以王法一直按兵不动，叶小清本身也在抗拒他，但愿还有时间救人。王法跟蔡雪碰了头，泄露了行踪，他等不了了，于是才强行掳走了叶小清，想给她洗脑。这时候，袁奇风多么地希望叶小清能更自私一点儿，千万不要答应王法。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有的话来不及说，有的事来不及完成。


看完了信，袁奇风就决定，放下一切，当晚乘机前往西安。由于雷鸣还要上班，不能说走就走，他就先留在天津，一有机会就跟过去。事实上，就算不发生这件事，袁奇风也会去终南山找金鸡寺，因为他父母逃去那个地方就没有消息了，他很想知道原因，以及他父母是否仍在人世。


而在这些事发生时，叶小清跌坐在地上，慌张地爬了起来，面对着王法，语无伦次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法低头看向敞开的胸膛，叹了一声：“我是百香晶石，你能看到我心口是空的，说明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叶小清害怕地把头撇开，否则一望过去，恍惚间她会瞧见王法的体内空了一个洞，夜里看到会让人心生恐惧。趁叶小清说不出话，王法就交代了实情，可他也明白，叶小清不会轻易献出灵魂，说完后他就穿好了衣服，静静地靠在一边。


“肯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信！”


叶小清安慰自己，妖精都喜欢迷惑人，她才不会轻易上当。于是，当王法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后，叶小清就踮起脚尖去翻角落里的那个背包。说起来，这个背包的出现比王法还要令她吃惊，因为背包是李英杰的，叶小清对黄河之战的印象很深，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中。


当然，背包是量产的，也许有人买了同一款，可那个背包的拉链上系了一个紫色的小铃铛，那是李英杰的东西。自从李英杰离开了人世，叶小清好几次梦到过这个人，她总觉得李英杰还没死，尽管在成都清江镇中，她亲眼目睹李英杰的魂魄离去。


“小英的包怎么会在这里呢？包里有什么东西？”


叶小清嘀咕了一句，她便慢慢地将背包打开，借着王法先前吐出的那团清光，她一看进包里就不由地道：“真没想到，包里会有这种东西！”


此时，远在金鸡寺以外，终南山原是瑞气笼罩，可一道黑雾赶走了瑞气，山间就渐渐掀起了妖风，一堆灵鸟异兽察觉到异样，纷纷奔出巢穴，向山外逃去。这时，天光初现，有两个人正在山外头，他们一路向隐修的道人鞠躬，十分有礼貌。可有个女人走了没多久，竟咳出了许多血，男人见了就用纸巾把女人抹干净嘴角，一副很心疼的模样。


“小娥，我们这一趟真的能找到金鸡吗？”


“万保，相信我，除了来终南山的南五台，没有可以治好我的地方了。”


“那好，王小娥，我向你保证，一定帮你捉到金鸡。”


“马万保，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好起来的。”


马万保为了给王小娥治病，他们千里迢迢从安徽赶至陕西，想找到终南山南五台传说中的金鸡。终南山是秦岭山脉中间的一段，南五台在长安县（现为西安长安区）之南，东临太乙峪，西临石贬峪。他们来的时候，雪还没化，山脚下游人稀少，此情此景就应了那句诗——“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就在他们情到浓时，一堆野生动物不知从哪冲出来，马万保吓了一跳，为了保护王小娥，他就被一只金丝猴飞扑到脸上，脚一滑就摔下了山崖。王小娥见状，脸都白了，可她没有害怕地逃开，竟跟着跳了下去。奇怪的是，王小娥就像风筝一般，没有狠狠地摔下去。当她双脚轻轻落地后，她就抱起头部流血的马万保，焦急地喊了几声。


“糟了！他伤得不轻！”王小娥心说，“我现在有病在身，如果消耗灵气救他，那就捱不了多久了，更别提找到金鸡的那一天了。可是，万保对我那么好，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小娥心一横，便将自己的红唇印在马万保的嘴上，接着一股绿光就从她嘴里流进马万保身体里。可是，马万保还是没有醒，王小娥就抱起人，慢慢地在山崖下找路，绕进了山沟之中。倒不是王小娥上不去了，而是她认为金鸡会在很偏僻的地方，马万保也需要静养，不彝在翻山越岭了。


“山中本是一片祥和，为什么今天邪气腾腾的，刚才那群妖兽冲出来，好奇怪！”王小娥抱起马万保，边走边想。


走了没多久，王小娥发现了枯林中有座被雪覆盖的破屋，她就欣喜地奔过去，仿佛抱着一个成年男人一点儿也不费气力。那破屋是以前采药人搭建的，如今荒废了许多年，山崖下也很少有人过来了。这破屋漏了好几个洞，不能挡风，也不能遮雨，屋内还有几堆积雪。王小娥放下了马万保，随即就打开背包，拿出一张毯子，铺开后就让昏迷的马万山睡下。


可在铺毯子的时候，王小娥发现破屋内有本很旧的书，好奇的她就拿起来翻了翻，谁知道那书轻得要命，除了封面，里面只剩一张纸了。封面上印了《聊斋志异》四个字，里面剩下的那张纸有一个故事，故事的章节名称是《人妖》。


“啊！”


王小娥一见那章节名趁，吓得脸色铁青，急忙把书丢出破屋，然后惊恐地望着四周，就好像随时会有猛兽过来吃掉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