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灵》--乡野与城市里的传说“鬼”故事（擒灵最新第3部连载）--作者：金万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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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拖稿的原因

    2013年以前，我更文的速度还行，没有这么慢过，至少以前时不时地还爆发一下。为此，我也深深自责。尽管更文是免费，但更出来了，写完，写快，这是应该的，是职业道德问题。
    原本《擒灵Ⅱ》是我2013年上半年唯一的计划，可后来由于《捞尸笔记2》以及《听尸》的半路杀出，我的计划就变了。为了写《捞尸笔记2》，我曾到兰州小住半月余，搜集素材。《听尸》为了追求真实度，我做了很多功课，看了许多资料，犯罪现场的照片以及尸检过程中的种种，冲击力太大，我的精神有问题，身体也不太好（熬夜太多）。  
    说实话，编辑很理解我，催稿也很礼貌，就怕影响我的写作状态。可我实在写得痛苦，这已经违背了我写作的初衷，在我看来，写作应该是愉快的，不能那么痛苦。因此，我今天就《听尸》向编辑提出解约，并支付一些解约金。由于我今天没带电话，没有接到编辑的催稿电话，我提出解约也是在深夜，刚才已经把内容发到她的邮箱中了。不过她能不能理解，我就没办法预料了，如果来硬的，我也是没办法一下子写出来。
    挖过的坑，我会埋。《听尸》是短篇故事，不存在没解的谜，但近期是不可能连续更出来的，以后也许会继续写吧。《黄河鬼侠》鉴于素材都搜集好了，这个故事应该不会砍掉，会认真写完。《擒灵Ⅱ》是近期的写作重心，原本其他书分掉了大半的时间，我就计划只写到12卷，但故事情节到这里若完了，那就太突兀了，所以还是会继续写下去，暂定15卷。每本书都是我各段时间的心情写照，我一度想把《擒灵Ⅱ》的结局写成大悲剧，目前是这么想的，到底是悲是喜，让我再挣扎一番吧。
    对了，每年的夏天是我出行的日子，这段时间我都会出去几个月，今年是5月中开始出远门，希望路上能开心些，也能放松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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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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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4.故人归来

（抱歉停更多日）

前情提要：当赵怀云成为第三代天津之妖后，袁奇风以为事情结束，放松了警惕，在他走到小洋楼走廊与高祖母的魂魄对话时，王法掳走了叶小清。为了查出王法与蔡雪的来历，袁奇风与雷鸣找到李思，这才得知真相。此时，叶小清与王法来到了终南山的金鸡寺，进入了萃炼百香晶石的火窑，并发现了李英杰留下的背包，而与此同时，一对求医的夫妇也进入了终南山的秘境，想找寻传说中的金鸡……



山崖下，寒气沉积，破屋根本挡不住。王小娥丢掉了《聊斋志异》后，马万保就咳出血来了，一看这情况，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抱上人就飞奔出来，朝金鸡寺的废墟而去。王小娥一边摸黑向前，一边嘀咕：万保，没事的，叶小清说过的话都应验了，我们一定会得救的，你再坚持一会儿，她和金鸡肯定就在这附近。


夜里，山林死寂，王小娥能听到自己粗犷的喘气声，还有马万保减慢的心跳声。虽然山中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但王小娥的双眼迸射出绿光，一路上都没有被绊倒。翻过了几个山沟，往山里越走越深后，王小娥就停了下来，似乎想要听一听附近有什么动静。


“小清，你说过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去做，我们就会得救的！我现在跟万保来了，你在哪？你快点出来啊，我的灵力不能撑太久，万保马上会没命了！”王小娥着急地对着黑夜说道。


过了一会儿，山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王小娥随即警惕地环顾四周，她知道这是有人在雪地上走动，而且在向她靠近。王小娥很紧张，心想这里人迹罕至，别说人类了，连孤魂野鬼都鲜少来溜达，会是谁呢？应该是叶小清吧？她说过的，一年后我们会在这里再见面，她说过的话目前都应验了，那么肯定是她来了……


“好久不见，王小娥，别来无恙吧。”忽然，一个人从枯树堆里走出来。


王小娥双眼的绿光猛地增亮，像是被吓到了，她抱紧了马万保，倒吸一口冷气：“是你！你还没死！”


“要我死，下辈子吧！”那人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了？你的心上人要死了？这家伙还不知道你的秘密吗？”


王小娥不知怎么作答，只心里念道：“小清，你快来啊！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小清！叶小清！”


此时，远处的火窑废墟里，叶小清正要打开角落的背包，可忽然觉得有个女人在喊她。这火窑藏在深山老林之中，除了王法，没有第二个人了，一定是她产生幻觉或者撞鬼了。犹豫片刻后，叶小清就捏住紫铃铛，把背包的拉链拉开了。这是李英杰的背包，叶小清曾在黄河边上见过，她很好奇背包为什么会在这里，包里又会装着什么呢？


终于，背包被打开了，王法也觉得好奇，走到叶小清身后望了一眼。就在那一刻，一团金光从背包里冒出来，原来里面有一枚金蛋。这金蛋不断地催发金光，叶小清摸上去，立刻感到一股暖意流入指尖。当然，叶小清什么怪事都见过了，连龙蛋都见过，一枚鸡蛋大小的金蛋算不了什么。可这枚小小的金蛋上染了鲜红的血，在金光的映衬下格外的刺眼，更让人费解的是，那些血竟然是粘的，仿佛刚放入包中不久。


“这是你玩的把戏吗？”叶小清站起来，转身盯着王法，“你把我劫过来就算了，还拿小英开玩笑？”


“这跟我没关系。”王法皱眉否认。


“不要以为躲在里面就没事了！”


突然，蔡雪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她已经来到火窑外面，只是暂时进不来罢了。一听到这声音，叶小清就慌了，袁奇风不在身旁，她可打不过蔡雪，难道要指望王法这个劫匪了吗？可王法说过，这火窑是萃炼晶石的地方，蔡雪进不来，他们应该是安全的。叶小清刚安慰完自己，却发觉火窑摇晃起来，像是地震了一样。想必，蔡雪不甘心空等着让王法恢复百分百的灵力，她要先发制人，妄图毁了火窑，活埋里面的两个人。


顷刻间，火窑不停地坠下砖块，连飘在空中的清光都开始一明一灭地闪烁了。王法知道蔡雪在外面施法，他想把叶小清留在里面，自己出去应付敌人，可火窑内很危险，他又不放心。迟疑之间，火窑内竟响起了一连串的音乐声，那声音本是清脆悦耳，可此时此地听到，却比鬼叫还可怕。叶小清找了找，这才发现火窑的中心有一个音乐盒，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音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是谁放的？这不是在寺里见过的那个音乐盒吗？”叶小清恐惧道，“难道是蔡雪……”


“不可能，她的邪力进不了火窑内，连影响外面都必须使出全力才办得到。”王法一边答，一边奇怪，这音乐盒是谁放在那的，刚才明明没有的，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呢？


“怎么了？你变缩头乌龟了吗？那帮老头子可是丢了性命才造出你的，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啊！”蔡雪在外面挑衅道。


王法倒不怕火窑塌下来，只是担心会伤到叶小清，于是两手掀起清光，一股强大的气流就隔着窑壁冲了出去。蔡雪料想，王法会在火窑内反击，于是就用黑气团团围住了四周，想将王法的灵力反弹回去。


原本，王法在俄罗斯已经逼出了邪气，灵体几近纯净，可以说灵力又增强了。可惜，上回在天津一战，王法败给了蔡雪，受了伤，此时他的灵力不能完全发挥了。因此，王法担心蔡雪会得逞，他才被迫逼着叶小清自愿把魂魄交给他，他好成为真正的百香晶石。


却见，清光与气流触到黑气后，它们就在火窑的内外擦出火花，几条火龙随之飞舞起来。叶小清见状，吓了一跳，如果火窑里烧起来，那她肯定受不了，她才不要死得那么难看，起码不能连衣服都没穿。趁王法应战之际，叶小清跑去关起音乐盒，因为那声音实在瘆人，她鸡皮疙瘩都起了。


“嗡嗡嗡……”


关起了音乐盒，叶小清就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很像是寺庙里和尚集体念经的声音，只不过有些模糊。谁在念经？是王法在念咒吗？叶小清回头一看，王法嘴唇紧闭，根本没出声，他好像也不需要像袁奇风那样念咒施法的。可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叶小清耳朵都快聋了，她想捂住耳朵的时候，忽然觉得头顶上有股热气，等她抬起头一看，一条火龙竟朝她冲了下来。


王法很快发现了这状况，他急忙回头，却见火窑内扬起狂风，一条火龙将叶小清给围住了。可蔡雪想用邪力压垮火窑，王法无法脱身，只能恨恨道：“糟了，叶小清有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阳光刺了进来，这让她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叶小清才有力气抬起手，挡住了阳光。接着，叶小清费劲地站起来，她还裹着浴巾，可已经不在火窑内了，四周是一片密密的翠林，不像是冬天。想了想，叶小清才回忆起在火窑内的种种经过，她现在是死了，还是在做梦呢？


“好痛！”叶小清捏了自己的大腿，疼得厉害，她确信这不是梦，她也没死，可为什么周遭都变了样，王法和蔡雪呢？


“嗯？”裹好了浴巾，叶小清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背对着她，于是她就走过去，想问问她身在何处。没想到，她还没走过去，那个人就转了身。叶小清立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出声，当她又捏了好几次大腿后，确信这是现实后，她才惊喜地问：“是你？你还活着？你没死？”


“好久不见，叶小清。”那人浅浅地笑道。


“你……”叶小清激动起来，赤脚跑过去抱住那个人，大声道，“小英，我想你，我想你，我的好想你！”


过了一会儿，一阵凉爽的风吹进山林，绿树青草微摇轻舞。叶小清感觉到抱住的人有暖暖的体温，于是把人松开，然后认真地看了看，没错，这个人就是李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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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5.时空

叶小清难以置信，盯着面前的李英杰，心说这若不是梦，难道李英杰没死？可这不可能呀！李英杰没死的话，她母亲怎么会安排葬礼，哪有母亲咒自己女儿死的。一瞬间，叶小清脑海中涌出无数个疑问，她甚至没心情再去想自己为什么忽然来到这个地方，自己身在何处了。



“怎么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子？”李英杰收起笑容，认真地问。



“你真的是……小英？是人？”叶小清说着说着，忍不住地伸手过去抓住李英杰的手臂。



“你……”李英杰低眼一望，然后抬头问，“你在说什么？”



叶小清摸不着头脑，被问得答不上话来，看样子李英杰根本不知道她死了的事。莫非，世界上有两个李英杰，诸如科幻小说里的平行世界一样？可若要穿越到平行世界，好像又不是随随便便能办到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肯定不是做梦！



李英杰看叶小清沉默下来，她就走到一旁，拎起一个背包，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和一对鞋子出来，让叶小清赶快穿上。哪知道，这让叶小清大吃一惊，因为李英杰拎起的背包正是火窑里的那个，拉链上的紫色小铃铛在阳光下还闪出了紫色的荧光。叶小清心想，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就算长了两个脑袋，她也搞不清楚状况，干脆先穿好衣服再说。



“这是什么地方？”叶小清快穿好了，她就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手机完全没信号，想打电话找人问一下也不成。”李英杰拿出手机，盯着屏幕叹道。



“你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吗？”叶小清不信。



“那你是怎么来的？”李英杰反问。



“我也不知道。”叶小清这才明白，刚才问得话很白痴。



“等等，你说手机没信号，会不会有鬼？”叶小清紧张起来，“好像每次有鬼出来，手机信号就……”



“不可能。”李英杰摇头，“现在那么热，不像有鬼出现，而且这片山头瑞气缭绕，有妖倒是可能，鬼就不会来了，它们会觉得不舒服的。”



叶小清想得头疼了，干脆不再去想，而先是打量了周边的环境，试图弄清楚身在何方。这里和李英杰说得一样，确实瑞气缭绕，不似普通的山野。放眼放去，此地千峰叠翠，林美水畅，几座山峰都有拔地而起的峭壁，似是华山，又比华山更让人生畏，。无奈，这地方没有界碑，也看不到人家，不能找人问一问这是哪处仙境。



李英杰收拾好背包后，她看叶小清六神五主，便问：“我之前在陕西的终南山，要找金鸡寺，忽然就听到音乐声，然后找到了一个音乐盒，没过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来到这里。一开始，我以为是同一个地方，可刚才还是冬天，现在却是夏天。我现在都走出很远的地方了，手机还是没有信号，真的很奇怪。”



“等等？你找金鸡寺？而且也发现了音乐盒？”叶小清诧异道，同时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可李英杰仍是一副镇定的模样，她说，“自从离开黑梨山，我总是心神不宁，因为我认出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张天师，他创了素女门，可……”



“慢着！你说你离开黑梨山？”叶小清心揪成了一团，忙打断道，“那你来终南山的时间是……”



李英杰被打断后，不气不恼，而是慢慢道：“2005年12月15日。怎么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穿成那个样子。我刚才发现你昏倒在地上，还以为那不是你，是我看走眼了。”



“我的天啊！这玩笑开大了吧？”



叶小清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她已经明白眼前的状况了，这比她想得还要复杂。按时间来算，当初他们一行人去到黄河边上的雷家老宅，发现河底的虚无印，打败张天师，那是在2006年1月；而他们一行人离开黑梨山，挥别木清香时，那是在2005年7月，两段事隔了近半年。那时，李英杰在黑梨山一战中窥见了黑衣人的脸，她声称那是素女门的掌门人，于是花了半年的时间去追查，而那半年的时间里也风平浪静，黑衣男女都没有出来闹过事。



如此说来，这个李英杰是“过去版”的李英杰？她还没去到黄河边上，雷小雨关于“黄河泛出紫光”的预言还没印验？叶小清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难怪李英杰还在说张天师的事，原来这是2005年的李英杰！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回到了过去！



“袁奇风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李英杰问。



“我……”叶小清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她很想把后来的事情都告诉李英杰，起码能让她离开舟山后小心谨慎，也许能逃过一劫。叶小清与电影里的主人公不一样，她没有考虑到蝴蝶效应，只想救李英杰，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死去。一想到这里，叶小清就真的把什么都说了，从瑶姬被消灭，到百香晶石再起风云，一一列数出来。



半饷，李英杰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是在消化这些信息，还是以为叶小清在开玩笑。可是，李英杰心里清楚，叶小清不会凭空出现，冬天的山林不会转眼变得青翠茂密。只不过，这时空转换是怎么办到的？即使是换位术也仅仅能将人移动，并不能让时光倒流，这与金鸡寺有关吗？她们俩还能再回到原来的时空吗？



“我是不是改变未来了？”叶小清这时才后怕道，“如果你现在知道未来的事了，那在黄河边上，我们猜谁是画皮鬼，你应该能马上指出来，除非当时的你是假的？或者……难道我们没有回去？永远被困在过去了？”



李英杰一怔，心说：小清讲得没错，人命关天，如果在黄河边上发生那种事，为了救人，我一定会立刻指出画皮鬼是谁，不会为了什么蝴蝶效应而假装不知情。穿越时空这种事真的存在吗？有法力能办到吗？为什么叶小清和我能从不同的时空来到同一个时空？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人在做怪？



“小清，不用沮丧，也不用担心。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么命运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怎么去防范，我总会死的。你应该看过类似的故事，有的人回到过去，妄想改变未来，可他害怕的未来正是由他造成的。”李英杰很快就看开了。



叶小清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李英杰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再说了，我们不一定被困在过去了，也可能是未来。”



“对啊！”叶小清双眼发亮，心想那就最好了，她可以去看看未来的自己怎么样了，或者双色球彩票号码是多少。



“嘘！有人来了！”



忽然，李英杰听到动静，赶紧拉起叶小清，躲进了树丛里。叶小清抱着浴巾，跟着藏起来，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像作贼一样，她们又没偷东西。接着，一男一女忽然从山沟里奔出来，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赶着。那对男女疲惫不堪，眼看山路崎岖，无路可逃，他们就朝最密的树丛跑去，想要暂时避一避。哪知道，树丛里躲着叶小清和李英杰，两路人马这样撞上，气氛又奇怪又紧张。



数秒过后，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红卫兵冲了过来，叶小清瞪大了双眼，若非知道穿越了时空，她都会以为这是在拍戏。刹那间，叶小清醒悟了，这是文革时期，她知道穿越了三十年。好在那群红卫兵瞎搜了一阵，又朝反方向追去了，不然以叶小清这副打扮，肯定要捉去批斗。



一看红卫兵走了，刚才躲进树丛的男女就站起来，问叶小清和李英杰：“你们是谁？怎么躲在这里？”



李英杰懒得回答，想要走掉，反正看了刚才的情况，她也知道现在是哪个年代了，无须多问。可是，叶小清却又激动起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那对男女面黄肌瘦，疲惫不堪，见这两个丫头不讲话，也想分道扬镳，不去生事。奇怪的是，叶小清马上捉住那对男女，请他们留下来，不要马上走开。



“小清，怎么了？你缠着他们也没用，这两个人没办法送我们回去的。”李英杰回头道。

“我认得他们！”叶小清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调。



那对男女惊慌失措，以为眼前的人要告发他们，转身就想逃。李英杰也有些好奇，这明明是文革时期，叶小清怎么可能认识人，该不会有什么蹊跷吧？不等别人出声，叶小清就急忙把人拖住，并说：“你叫袁天鹰，你叫黄晚秋，对吗？”



“你是谁？”男人忽然目露凶光，将女人护到身后。



“别怕，别怕！”叶小清兴奋道，“你们的儿子叫袁奇风，对吗？我是他的女朋……”



霎时，叶小清又想把一切都讲出来，因为眼前的人竟是袁奇风的父母，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很多年了。前段时间，袁奇风从他叔叔的遗物里发现了一张旧照，那上面有他父母、孙老等人，叶小清仍记得那些人的样子。没想到，袁奇风苦寻父母多年，反而让她先见到了！可是，叶小清马上冷静下来，李英杰说得对，妄想改变未来，很可能会造就已定的未来，她不能再扰乱时空了，否则在将来，她也许不会结识袁奇风，而瑶姬则会彻底霸占她的肉身与灵魂。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底细？”袁天鹰杀气腾腾，一副要拼了的模样。



“我是……”叶小清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幸亏李英杰心思缜密，她考虑了种种危险关系，然后轻抬手掌，催发出紫色的光气，并道：“你们是香头，我们是素女，彼此就不需要多礼了吧？”



黄晚秋推开袁天鹰，惊讶道：“素女门？你们是素女门的人？”



“这就是袁奇风的妈妈，她好漂亮。”叶小清心里说道。



却听，黄晚秋笑着说：“很多人以为，天鹰是香头，我也是，可其实我是……”话没说完，黄晚秋也抬起手掌，几缕紫色的光气就从掌心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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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6.观音的先天根本道场

袁奇风的本领由他叔叔教授，自然而然，叶小清一直以为他们一家都是香头，就连李英杰都没料到，袁奇风的母亲竟也是素女门的人。虽然他们彼此不认识，但既是同道中人，又在文革时期，陌生人也能马上变成自己人。



袁天鹰只从妻子黄晚秋那里听过素女门的事，却从未见过其他传人，今次一见，方觉素女门更神秘莫测。袁天鹰瞧了叶小清与李英杰一眼，心想也许素女门的打扮就是这副样子，和她们的门派一样，都怪里怪气的。不过，袁天鹰似乎很高兴看见李英杰露一手，仿佛见了素女门的人，他就捡到宝了一样。



黄晚秋收住灵力后，略感疲惫，李英杰见状，便拉开背包，递了一瓶水过去。黄晚秋看了瓶子的包装，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她一路逃亡，渴得难受，于是没有太在意，接过瓶子后就饮了半瓶水。袁天鹰心疼妻子，一看红卫兵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追来，他们就在林子中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暂时休息几分钟。



等大家坐在草地上后，叶小清就紧张地望着袁奇风的父母，他们此刻这么年轻，完全不像父母，倒跟她的年纪相仿。说起来，袁奇风跟袁天鹰长得很像，父子俩都是英俊不凡，却又让人生畏。而黄晚秋则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若非她刚才使出法术，没人会想到她也懂门道，似乎素女门的人都会给人这种感觉。



“他们后来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再回河北仓县老家？或者去天津找袁奇风？难道他们死了？”叶小清悄悄地想，“我如果真的回到过去了，那该不该提醒他们？至少能让袁奇风有个温暖的童年……可是，过去被改写，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不只是我，可能很多人都会消失。我该怎么办？看小英的样子，她应该打算好了，在事情未明朗之前，还是保密的好。”



就在叶小清琢磨心事时，李英杰就问，他们为什么会逃来陕西，为何会来这座山头。黄晚秋一看是同道中人，她就掏心掏肺，把她和袁天鹰的事都说了。原来，此地仍属于陕西地域，离西安有30多公里，位于耀县的五台山（不是山西那个）以南，故称南五台。古时，药王孙思邈曾隐居于五台山，所以耀县的五台山也叫药王山。



南五台是终南山的支脉，古时是佛教圣地，明清时期，大大小小的寺庙就有40多座。传说，南五台是观音的先天根本道场，并不是现在的普陀山，如今南五台不仅有紫竹林，每年还会有观音盛会。遗憾的是，这些寺庙历经千百年，却在文革时期都被砸毁了，这里曾是最危险的地方，但现在却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僧侣道士都被赶走了，很少再有人上来搜山了。



“素女门有过传闻，祖师爷曾来过南五台，不知黄师姐听说过吗？”李英杰很自然地问。



黄晚秋闻言，与袁天鹰相顾对望，然后道：“实不相瞒，这传说我也听过，之前天鹰还不相信。素女门一直有传，祖师爷后来走火入魔，变得心狠手辣，这都是由于他曾发了恻隐之心，放走了一个恶鬼，因此害得家人惨死。我听说，为了救家人，祖师爷来过南五台，说是这里有一只观音养的金鸡，只要吃了金鸡的蛋，不仅百病痊愈，还能起死回生。虽然起死回生夸张了一点，但治病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那如果是妖怪的灵力结晶的话，还是有续命的效果的。”



“你们说张天师？”叶小清顿时想起来，天师教能结婚生子的，张天师确实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可是家人死了，吃金鸡蛋管用吗？世界上不可能有仙丹这玩意儿。



“你不是素女门的人吗？怎么直呼你们祖师业的名号？”袁天鹰奇怪道，在他眼里，门规大过天。



“我……”叶小清结巴道，“我一时失言嘛。”



“你拿的这块布是干嘛的？也是捉妖用的吗？还是驱鬼的？”袁天鹰继续问。



叶小清低头一看，浴巾还抓在手里，她顿时羞红了脸：“这是洗澡用的。”



休息片刻，袁天鹰和黄晚秋恢复了体力，比先前更精神了。他们想继续上山，还问叶小清和李英杰要不要上去，完全不像现代人那般，防着他们抢金鸡，或者拖累谁。当然，黄晚秋没说过要找金鸡，可叶小清的直觉告诉她，袁奇风的父母正是为了找寻金鸡而来。就在此时，黄晚秋刚站起来，她咳了几声，一抹血竟从嘴里喷了出来。



“妈，你没事吧？”叶小清一时慌乱，胡乱喊了一声。



“什么妈不妈的？你在说什么？”袁天鹰横了一眼，那神情像极了最初遇到叶小清的袁奇风，厌恶早就写在脸上了。



“晚秋，快坐下，赶路的事不着急。”袁天鹰急忙扶着妻子又坐回草地上，然后让她靠在一棵树下，还喂她喝了一口水。



“师姐怎么了？”李英杰半蹲下来，很关心地问。



“她……她病了。”袁天鹰说话时，似是有难言之隐。



“所以你们来找金鸡？”李英杰直接问。



“嗯。”黄晚秋吃力地点了点头，刚恢复的血色又消了大半。



“可是南五台那么大，金鸡在哪？万一它挪窝了，或者早被其他人捉去了，那怎么办？”叶小清担心道。



袁天鹰不想多言，可还是讲道：“那只金鸡不是普通的妖怪，它是得道的妖灵，由观音养大的，哪这么容易被捉走，或者挪窝。其实我们也不是为了金鸡而来，只要找到观音，晚秋就会得救了。”



“观音？”叶小清诧异道，并心想，过去的人真迷信，有鬼我倒相信，可是观音不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吗，现实里怎么可能存在！



“晚秋，我背你上山吧，要不天就快黑了。”袁天鹰说罢，不容妻子反对，他就一把将人举过肩，轻松地背了起来。



黄晚秋虽然病重，但仍一脸幸福的样子，她还不忘说：“两位师妹，山下有人守着，我们也是好不容易逃上来的，你们还是跟我们走吧。山上的寺庙毁是毁了，可遮风避雨的地方还是有几座的，一起来吧。”



在黄晚秋说话时，叶小清总感觉这位“过去”的婆婆用异样的眼神望着她，不知是错觉，还是她想太多了。不过，她们来自未来，如今身陷过去，无处可去，只能跟着袁奇风的父母躲入深山，这样或许能查清楚穿越时空之谜。



那样的场合下，不用在虚伪地客气，四个人很快从小路往山上走，路过了几处残垣断壁后，他们才来到了一座附近树林被砍光的寺庙外。叶小清抬头一看，寺庙的牌匾歪歪扭扭了，那上面的字让她愣了愣，因为正是“金鸡寺”。30年后，王法会把她掳到此地，然后他们在火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回到了过去。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叶小清就是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这座寺香火很旺盛，因为金鸡曾保过一方人的平安，这里也是观音养鸡的鸡圈，于是有人盖了寺庙，以此焚香祭拜。前几年他们砸毁金鸡寺时，南五台打了旱天雷，而且连续打了好多下，那些人怕了，然后就跑了，所以这座寺庙才没有完全被毁。听人说，金鸡偶尔会回来显灵，不过那都是寺庙没被拆毁的时候了，现在还不知道灵不灵。”袁天鹰背着妻子走入寺门时，一边走，一边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叶小清面前话多起来。



一跨过门槛，黄晚秋在袁天鹰的背上就着急道：“天鹰，快放我下来！”



“怎么了？”李英杰问。



“是要喝水吗？”叶小清正拿着还剩一点水的瓶子，虽然她也渴，但仍把水留下黄晚秋了。



“不是！你们快抬头看，金鸡殿顶上……快看啊！”黄晚秋举起手，朝对面的高处指去。



叶小清狐疑地抬起头，庙门上的一抹灰尘飘了下来，碰巧落到她眼睛上。当把双眼搓得又红又疼，视线从模糊转为清晰后，叶小清才明白，为什么黄晚秋会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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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其实卷十二的穿越与任何穿越故事都不一样，这个所谓的穿越，还是与《聊斋志异》的某个故事有关，这卷说了是致敬蒲松龄，必然是大部分与之有关联。就连马万保、王小娥等人的名字都是有意义的。



PS:由于《擒灵Ⅰ》与《擒灵Ⅱ》连载时间相隔太久，为免大家遗忘，现提一下重要内容：卷五《桃源》与卷六《素怨》在故事中有半年的间隔期，李英杰在卷五《桃源》中认出张天师，她在那半年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为了追查张天师的事。至于后来李英杰在卷六《素怨》为什么不能立刻道破画皮鬼假扮了叶小清，这会在卷十二《人妖》中详解出来。

可以说，卷十二不会用“时间线”的手段来揭开谜底，这只是为了增加趣味性，以及解读中国志怪小说中早就提到过的一些科幻情节，虽然在当时，甚至现在都被人认为是灵异现象。穿越，并不只是穿越，还有很多细节会考虑到，本故事不会为了灵异而灵异，还是会考虑一些逻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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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7.佛光

金鸡殿是金鸡庙的主体建筑，虽然不及少林寺的大雄宝殿那般气势恢弘，但在深山之中也算琼楼玉宇了。大家走进去，听黄晚秋一说，便一齐抬头往上瞧。原来，在金鸡殿顶上出现了一团七彩光气，有一个人影在光气之中，很像峨眉金顶的佛光。



“那是不是时空隧道？”叶小清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想。



“如果真有时空隧道，也不会长那样。”李英杰小声答。



袁天鹰耳尖，回头问：“什么隧道？素女门对佛光有别的见解吗？”



“师妹们可能说别的事，你偷听什么呀。”黄晚秋适时把话岔开，然后说，：“天鹰，你还记得吗？大炼钢时，我们和孙新他们来过这里，那时也出现了佛光……”



“对啊，看来这座寺真的有玄机。”袁天鹰思索道。



叶小清本来出神地望着佛光，可一听到“孙新”两字，她就想起了在苏烈家里找到的老报纸。报纸印刷于“大炼钢”时期，当时为了炼钢，全国上下砍了许多树木，毁了不少森林。在那份报纸上，有一则报道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文中提到的人就包括了袁奇风的父母等人，还附了一张现场照片。



叶小清心说：“我记得，那张照片上除了袁天鹰、黄晚秋，还有张金生、苏定方、孙新、袁天刚。张金生是老道，袁天刚是袁奇风叔叔，苏定方是苏烈的爷爷，那孙新就是曾经住在小洋楼里的孙老。他们以前就来过金鸡寺，可那时有记者随行，他们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再回到这座废墟上，是为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有金鸡在这里？”



这时，黄晚秋从袁天鹰的背上下来，并说：“说实话，这佛光我们17年前见过，那时是1958，我们还年轻……”



“你说太多了，晚秋！”袁天鹰打断道。



“素女门不会轻易透露真实身份，师妹们可以信任的。”黄晚秋望着佛光，回头嫣然一笑，“如今，大家都没有容身之地，彼此照应是应该的。”



“师姐，你们17年前来过？就是1958年吗？”李英杰想要确认。



看到黄晚秋点头了，叶小清就想，我的妈呀，那现在岂不是1975年？若她无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那她再想见过成年后的袁奇风，至少要等30年！那时候她没死，也都成老婆婆了，袁奇风肯娶她才怪！



言谈间，黄晚秋在袁天鹰的搀扶下，轻轻走下台阶，进入了金鸡寺。走路时，黄晚秋还告诉叶小清与李英杰，17年前他们见到佛光，记者却怕惹来祸端，根本没有报道，只是给他们每个人留了一张照片做留念。如今，照片上的人已经各奔东西，有的都联络不上了。叶小清想趁机问苏定方为什么在拍照时裹得像一个木乃伊的样子，可又想，如果现在问出来，那袁天鹰会怀疑她吧？毕竟，那照片只有当事人才看到过。



刚进来，佛光就消失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黄晚秋叹了一声，便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留宿吧，不过……”



“有话但说无妨。”李英杰直言。



“实不像瞒，早在17年前，我们开荒伐木时，有一天晚上我见过金鸡，因此我才这么确信金鸡的传说是真的。”黄晚秋停下来，说道，“只不过，金鸡不是凡间之物，碰上它并非好事，它可不好惹。当时，有个叫苏定方的人也见到了金鸡，可被金鸡喷出的火焰烧伤了，差点就丢了性命。后来多亏了一个叫张金生的人，他采来了一种稀罕的药材，这才救活苏定方。你们别不信，我们以前拍照时，记者就拍下了苏定方受伤后的样子，他包裹得就像一个木乃伊……”



“有这种事？”李英杰奇道。



叶小清却想：“原来如此，苏定方是被火烧伤了，拍照时才把自己蒙住的。其实我也想到了，苏定方是逃往苏联时遇到王法的，那时与大炼钢时期还差了好多年，王法肯定还没占据肉身。”



“师妹，你怕了吗？别怕，晚上好好待着，别乱跑，金鸡不会朝你喷火的。”黄晚秋安抚叶小清。



“我没怕，我是肚子饿了。”叶小清说完，肚子就不客气地叫起来，寂静的寺庙废墟上异常的清晰。



确实，叶小清自从被王法带离天津，她不仅没休息，饭也没吃，此刻恨不得边睡边吃。好在袁天鹰会捉野兔，没过多久他就在山上打了两只兔子，还装了一壶水回来。恍惚中，叶小清总以为袁天鹰是袁奇风，尤其他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对自己的妻子黄晚秋却无微不至。



黄昏时，叶小清吃饱了，累坏了的她很想睡一觉，可黄晚秋又咳出血来，她就关心地问这到底是什么病。袁天鹰是香头，专治怪病，如果大夫看不了，只能给他看。可黄晚秋请医生检查过了，根本查不出病因，袁天鹰也束手无策，不知这是鬼魅缠身所致，还是别的原因。逼于无奈，他们才撇下一岁多大的儿子，俩人一路逃回到南五台，想找到17年前见到的金鸡，治好这怪病。



“袁奇风就是这么被丢下的，他后来再也见不到父母，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莫非在这寺里会发生什么事？”叶小清毛骨悚然，琢磨着这只金鸡脾气大不大，会不会喷火出来，把他们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黄晚秋望着叶小清，看她想得出神，便问：“师妹，你累了吗？”



“啊？”叶小清结巴道，“我……不累，只是……只是在想，你的病是怎么来的。”



“晚秋，你先休息吧。晚上我会在寺里转转的，一发现金鸡，我就逮住它，逼它下几个蛋给你尝尝。”袁天鹰心疼道。



“它不同于寻常的妖精，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我还有点气力，今晚我跟你一起去。”黄晚秋虚弱道，可说话时却紧紧地搂住袁天鹰，不容丈夫抛下他。



“那你先休息，等天黑了，我再叫你。”袁天鹰体贴道。



叶小清有些羡慕，此时的她没有了袁奇风，想借个肩膀都不行，总不能去占李英杰的便宜。不过话说回来，叶小清大学里的专业是农业学，她就算没常识，也该知道鸡是夜伏日出的，至少太阳出来时会打鸣，为什么袁天鹰要在天黑后去找金鸡？难道野鸡的习性与家鸡是反过来的？还是成了精以后，金鸡改了作息？



想着想着，叶小清的视线就渐渐模糊，不知不觉倒在李英杰身边，进入了梦乡。而此时，袁奇风已经赶到了西安，他正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去南五台，雷鸣却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叫他先别着急。眼看金鸡寺就马上到了，若不是没去过那里，袁奇风早用换位术赶去了，哪还会不着急。



在路边找车时，袁奇风就拿着手机对雷鸣说：“别浪费时间了，我要挂电话了，你就乖乖在天津上班吧。”



“喂！喂！喂！你听我把话说完会死啊？”雷鸣在另一头急道，“你上飞机后，我查了些关于南五台和金鸡寺的资料，这真的很重要。”



“那你快说。”袁奇风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赶到西安时，天已经黑了，没有车再去终南山那一带，路上还有很多疑似小姐的女人不断来烦他，就差没拖他进巷子里了。



雷鸣不是卖关子的主儿，下一句话就说，他以前在大学里是登山社的，名山没少登过，有些社团的人到现在还迷恋着登山的事。当袁奇风一走，雷鸣试着联系了一些登山社的人，这才得知，有人登华山时，也来到终南山，并听说了一些古怪的事。在几十年中，甚至更久以前，南五台的一座山岭中不断有人失踪，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华南虎吃人，或者是谁掉进了山窟里，但随着失踪的人数增加，这才引起了注意。近年，类似的事也发生过，只是为了不破坏旅游经济，大部分消息被封锁了。



不过，最让雷鸣蹊跷的不是这些事，而是元末明初时，南五台有座寺庙的僧人都失踪了，但庙里的香火还点着，饭菜还暖着，一切井然有序的样子，看不出是集体逃难走掉了，何况当时天下已经太平了。就这样，那些僧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为了历史上的一大谜团，而那座寺庙就是金鸡寺。



“你想用这种鬼故事吓唬我，是不是太幼稚了？”袁奇风不以为然。



“谁吓唬你了，我知道你不怕鬼，不怕妖，可是那些和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那么多人都能失踪，你一个人能行吗？”雷鸣不放心地问，“你在西安没有没有道友？叫他们陪你一起去，不然你失踪了，我可不会大老远跑去找你！”



袁奇风知道雷鸣是好心提醒，但他不会就此打退堂鼓，于是匆匆挂断了电话，继续想找车出西安。可现在是夜里，司机都怕袁奇风劫财，或者要干什么坏事，一个个都摇头不肯答应。倒是女司机愿意，还一直开着车在后面追问，要不要一起到山里头，搞得袁奇风都很不好意思。



“我愿意带你一程。”



忽然，一个女人出现在袁奇风身后，不等他转身，她就揽住他，一转眼就来到了寒冷的山野中。袁奇风挣脱女人的手后，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思，她用换位术带他过来了。李思是路神，灵力强多凡人，能更自由地使用换位术，而不怕落下后遗症。可从天津到西安，如此远的距离，要用换位术打来回，实在不是一般的角色能办到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就算不帮蔡雪，也没理由帮我！”袁奇风警惕道。



“我和其他女人不同，我不想跟你怎么样！”李思神秘地笑道，“我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或者说，帮我的公主。”



“蔡雪？”袁奇风问。



“当然不是！”李思否认，“路神的秘密太多了，你不会懂的，我是为了上一任公主，只要是为了她，就算跟蔡雪翻脸也无所谓。”



“那你们的上一任公主在哪？你怎么不去找她？她既然能打伤蔡雪，让黑晶石破掉完整之身，应该不会战败而亡吧。”袁奇风追问。



李思不想说太多，便道：“我只能送到这里，金鸡寺不好找，你快上山吧。”



“那好，多谢了！”



时间紧迫，袁奇风也不计前嫌，别了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山林之中。过了一会儿，沙沙的声音远去后，李思却没有走掉，反而嘴角上扬，并抬起手在黑暗中摸了摸，一口黑色的大棺材就闪出蓝光出现在地上。李思凝视着棺材，等袁奇风真的走远了，她就与棺材化作蓝光，朝山顶上飞去，就像一颗流星一样。



而这时，叶小清头疼欲裂，疼到醒了过来，似乎过度的疲惫让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了。一睁眼，叶小清就看见袁天鹰在破房子里加柴，好让火烧得大一点。李英杰看叶小清醒了，便凑了过来，给她递了一个东西。叶小清以为是吃的，哪知道低头有一瞧，她就愣住了。李英杰悄悄地说，那是她刚才在寺庙里绕了一圈时找到的，但没敢给袁天鹰瞧见，就怕惹出什么祸端。



“这是一张身份证啊！是我们的那个年代用的，难道……”叶小清激动起来，李英杰立刻示意她镇定下来。



叶小清捂住身份证，心里七上八下，心说身份证是主人是谁呢？这照片上的人很陌生，她完全不认识呀！难道还有不相干的人也来到了这个时代？为什么都要来到这个时代？穿越是定向的吗？趁袁天鹰照顾黄晚秋时，叶小清又偷瞥了那张身份证，那上面染了点血迹，抹掉血迹后就出现了一个名字：马万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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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8.白手起家的男人

前情提要：叶小清被王法带走后，蔡雪紧跟而来，在双方斗法中，叶小清莫名地穿越到文革时期，并遇到了袁奇风父母。同时，叶小清也见到了早已离开人世的李英杰，但为何他们穿越到过去的金鸡寺，谁都搞不明白。袁奇风为了救人，只身来到陕西的南五台，李思暗中帮了他，但未说明缘由，可她把藏在卧室里的棺材带到了深山之中，这一切究竟有怎样的牵连……



叶小清醒来以后，看到李英杰塞来一张染血的身份证，看样子肯定是现代之物，跟文革时期绝对没关系。叶小清很迷糊，难道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穿越过来了？穿越如果这么容易，那还要时光机器干什么？迟疑片刻，叶小清就抹掉了血迹，这时才发现身份证的主人叫“马万保”，是安徽合肥人，她根本不认识他。



“你没跟袁奇风的爸妈说吗？”叶小清小声问，然后瞥向袁天鹰，他正照顾黄晚秋，并没有看过来。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没吱声，不过这个人把身份证弄丢了，这说明他肯定遇到了危险，你要小心，千万别落单了。”李英杰提醒到。



叶小清忽然很感动，李英杰知道未来会死，如今还关心着她，她只恨自己没能力救人，也恨老天不公平。不过话说回来，李英杰既然死在别处，那么她在金鸡寺就有惊无险。该担心的应该是袁奇风的父母，他们从此杳无音讯，八成在金鸡寺遇到了危险……



就在此时，叶小清突然咳嗽起来，她本以为是在火窑里受凉了，现在才会头疼发烧。哪知道，才咳了两下，叶小清就觉得嗓子眼很热，跟着红色的液体就喷到了地上。叶小清迷迷糊糊的，没有马上注意到，还是李英杰眼尖，低头一看就联想到黄晚秋的病，心说这难道还能传染吗？



李英杰想，金鸡寺有古怪，这是错不了，否则祖师爷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可惜，没人知道祖师爷在金鸡寺遇到了什么事，这一直是个迷。但是，叶小清原本身体无恙，眼下忽然咳出血来，会不会是被邪灵影响到了？李英杰早有怀疑，可金鸡寺除了废墟上有种阴森的感觉，并没有鬼气或者妖气存在，连袁天鹰也没发现。



“有妖气！”



毫无前兆地，黄晚秋站了起来，屋外一座被打翻的铜鼎竟然沙沙作响，生出了厚厚的一层铜锈。破屋里的光线浑浊，大家都有些看不清楚彼此，更别说漆黑无光的外面了。叶小清闻言便想，婆婆到底是婆婆，尽管有病在身，但本事还是很厉害的。可这时，妖风刮了起来，屋内的火堆瞬间只剩下稀疏的火星，幸好其他三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法术点起了光，有金色的火焰，也有紫色的光气。



叶小清吓得够呛，本想镇定下来，可两种颜色的光亮起来，歪倒的铜鼎之上闪现了两只绿色的眼睛，这让她毛骨悚然，似乎有只狼想要吃掉她一样。袁天鹰见状，不知从哪摸出一面铜镜，丢到空中后，居然没有落地，反而射出金光，朝那两只绿眼照去。那妖物没料到古寺里会有高人，一下子就被照住了，还露出了真面目。



叶小清瞪大了双眼，大吃一惊地道：“是他？他是妖怪？！”



当叶小清见到妖怪时，袁奇风也在担心她，王法急需第一百个洁净的灵魂，叶小清是最佳人选，万一那笨女人大发慈悲，真的自愿把灵魂交出去，那怎么办？根据以往的经验，叶小清根本不会三思，一激动起来，傻事能干很多件。可南五台很大，寺庙废墟有几十座，天知道金鸡寺在哪，李思也不送佛送到西天，半路就跑了。袁奇风走在寒气逼人的山里头，心想李思既然肯帮忙，不会只帮一半，看来蔡雪也在山中，她不便与蔡雪撞上。



没办法，袁奇风只好运用潜能，感应山里的灵力流向，看哪处比较强。原本，袁奇风没抱希望，毕竟山头那么大，神仙的仙气也会被冲散的，更别提仙灵了。可是，穿过了一道积雪的山沟后，袁奇风就感觉到远处的老林中有股极强的灵力，让他靠近时都觉得有阻力，一步步都大耗体能。



“好强啊！这不像是王法或蔡雪的，他们俩虽然很厉害，但我在天津与他们交过手，应该不至于能那么远就能影响凡人。”袁奇风一边迎头走去，一边分析。



过了近一小时，袁奇风才只身来到一座废墟前，他抬头一看，那是一座古寺，牌匾上写着“金鸡寺”。这完全出乎袁奇风的预料，没想到灵力流溢出来的是他要找的古寺，难道是王法得到了叶小清的灵魂，灵力增强了？当袁奇风分神之际，两只白嫩的手臂就从他身后摸来，一股狐狸骚气也钻入他的鼻中。



奇怪的是，袁奇风本想转身对付偷袭的人，可他被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身后的手从额头摸到嘴唇，又摸到喉结，就快要伸进衣服里了，袁奇风就试着心中默念法咒，可没有任何效果。如果是狐狸精出现了，它们不可能强大到能定住他，再说古寺里有这么强的灵力，普通的鬼怪根本不能靠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紧接着，一个娇艳的女人轻飘飘地绕到袁奇风面前，她身上裹着轻纱，胴体若隐若现，普通的凡人很容易被迷住，可袁奇风知道，他要保持清醒，否则妖精就要得逞了。可那女人越来越放肆，不仅脱掉了袁奇风的外套，连最里面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



女人妩媚地笑说：“别装正经了，我知道你想要。你看，你只试着默念了驱邪咒，就一次然后就放弃了，别说你不喜欢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今晚就便宜你了！”



袁奇风动不了，眼睛也闭不上，他随便狐狸精怎么说，但他也不再念法咒。狐狸精得意地想，自己美艳动人，哪个男人不能手到擒来。想着想着，狐狸精就靠近了，一面动手解皮带，一面想亲过来，可是一阵灼痛感袭来，狐狸精的妖身就被震飞进古寺里，然后化作了淡淡的黄烟，寒风一吹就散掉了。



随即，袁奇风身上的定力也抽走了，他终于能活动了，可他更好奇了，狐狸精既然这么容易被消灭，它怎么有能力定住他。与此同时，袁奇风把衣服重新穿起来，他还低头瞧了胸口，那里有一道血符，他在天津就画上了，为的是防止自己灵力不够时，血符能派上用场，因此他刚才才会不再抵抗，任由狐狸精自掘坟墓。可话说回来，狐狸精出现得太突兀了，这古寺非同寻常，他得更小心才是。



似乎古寺能未卜先知，干脆就不玩阴的了，等袁奇风迈过门槛，寺内角落就喷出三股浓浓的黄烟，三个粗犷的男人转眼就站在了冷冷的雪地上了。不用说，这三个家伙肯定是妖怪，可袁奇风就是搞不懂，寺内的灵力并非妖精散发的，为何妖怪频现？就算说得通，那一山不容二虎，妖精不会集体在一座山头修炼妖身的，这实在匪夷所思。



袁奇风也没时间多想，妖精们一出现，便口吐黄烟，将他团团围住。其实，这种妖力已经不太能影响袁奇风了，但他忽然不能用换位术离开黄烟之内了，只能想其他办法脱身。好在袁奇风很镇定，先用灵力窥视了妖精们的真身，当下就有了对敌之法，只是会比较辛苦罢了。



那三个妖精都是石妖，与在俄罗斯遇到的石妖不同，它们不是泰山灵石所变，而是纯粹的石像修得了妖身。这些石妖应该是听多了佛经，熏多了香火，方才修出妖身的。也因此，石像的妖身虽然坚硬，但敬畏佛法，要立刻退敌，唯有佛法能助一臂之力。遗憾的是，袁奇风是香头派系的，与佛教没关系，他对佛法也不是很精通，光念几句佛典经文估计不会起效的。



此时，妖气要侵入袁奇风的身体了，他也感觉到刺痛了，于是他就用灵力掀起了黄烟外的香炉。一进来，袁奇风就注意到废墟上有香炉、铜鼎等物，那些东西有香烛灰烬，古时有妖怪作乱，有人还会挖出灰烬去辟邪。香炉从雪地上飞起，洒落了白雪后，香烛灰烬就一坨坨地掉下来。不过，只有一个石妖被砸中了，它立即不能动了，但其他两个石妖躲开了。它们一见这情况，便发狠地冲过来，想直接用妖身捏碎袁奇风。



石妖本以为妖身特别，难遇敌手，可它们刚迈了几步，当下就被定住了。原来，袁奇风是故意没让香炉里的灰烬碰到石妖的，他要等石妖杀过来时，自己踩中落在雪地上的灰烬。看到石妖被擒住了，袁奇风想趁此机会逼问它们，为何会出现在古寺中。哪想到，他还没靠近，那三个石妖砰砰砰几声，转眼就碎成了粉末。



“不对，我这次故意留了余地，不让它们跟狐狸精一样马上灰飞烟灭，就是为了问话。刚才的灰烬最多能让它们动不了，不会逼死它们的，这到底……”



袁奇风很好奇，走过去就蹲了下来，摸了摸石妖们的残灰。那些灰很烫，雪地上化出了水，连水都是热的。袁奇风迟疑片刻，想要站起来，这时候就注意到雪地上有许多报纸，有的被烧过了，有的还没有被烧掉，只是字迹很模糊了。他扫开积雪，抽起了好几张报纸，这才发现报纸好像都是同一份，而且是安徽的一家小报纸，头条新闻是“白手起家的男人——马万保。”



袁奇风纳闷地想：“安徽的报纸怎么跑到陕西来了？看样子，这些报纸是很久前遗落的，这跟古寺有什么关联吗？”



袁奇风纳闷的时候，叶小清也在纳闷，因为寺里的铜鼎上爬着一个人，那个人长得很像“马万保”，就是身份证上的人。那男的被袁天鹰照住后，大家以为他会用妖力反抗，哪知道他只是凶狠地发出了怪声后，就咳出了鲜血，然后滚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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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灵Ⅱ》卷十二《人妖》09.真相

半夜三更，山中的虫鸟被妖气惊扰后，动静就没了，整座山头变得死气沉沉。铜鼎歪倒在雪地上，饱受侵蚀，多年了都没有生锈，妖气一侵染，铜锈就生出厚厚的一层。叶小清还以为那绿眼妖精多厉害，哪知道不争气，还没动手就先咳血滚到地上了。袁天鹰也没有乘胜追击，更没下杀手，而是与黄晚秋相顾一望，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英杰瞧了瞧马万保，他的穿着很像二十一世纪的款式，她便心生好奇，想要走出去看看。叶小清看屋内的照妖镜还悬在空中，那绿眼妖精又吐了血，于是也壮起胆子跟去。在她们看来，这妖精可能施了什么法，让她们回到了过去，只要捉住它，那么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怎料，李英杰和叶小清还没靠近，马万保就挣扎着爬起来：“你们是人是鬼？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放了我吧！”



“你少来这套！还好意思问我们是人是鬼！你若不是妖，怎么会被照妖镜照住！”袁天鹰怒道，然后一挥手，镜面的金光就更强了，马万保的皮肤随之冒起了黄烟。



“真的是妖怪！还是一个有身份证的妖怪！”叶小清惊讶地想。



“天鹰，别急！”黄晚秋一面说，一面用眼神与袁天鹰交流，同时还摇了摇头。



“什么妖怪不妖怪的！我是人！”马万保激动道，可又被金光灼烧得很难受，很快又倒地挣扎了。



袁天鹰也不再追问，听了这话，便隔空收回了铜镜，这才让马万保不再痛苦地呻吟下去。叶小清傻傻地站在门边，想把身份证还给人家，还想问怎么回到自己的时代，可听了刚才的对话，马万保估计都没搞清楚状况。李英杰干脆就打消了念头，一个连身份都说不清楚的人，你能对他有什么指望呢？



这时，袁天鹰对黄晚秋耳语了几句，他就走出去，并将马万保拖到对面的破房子里，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小清只见屋子内惊起几声惨叫和金光后，很快就恢复了先前的死寂，连彼此的心跳生都变得清晰了。叶小清很是好奇，既然黄晚秋求情了，那袁天鹰应该不会下杀手才对，那还多此一举地到对面用刑做什么？



想到这里，叶小清就回过头问：“小英，你说那个人真是妖怪吗？”



“如果是人，对照妖镜不会有反应的，不过……”李英杰没把话说死。



黄晚秋把火堆重新生好了，她就站起来道：“两位师妹，趁天鹰不在，我们还是把话说开了吧。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你们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不对？”



叶小清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过去的婆婆”，还是李英杰一道答了：“师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我们的穿着和马万保差不多吗？”



黄晚秋轻轻一笑，绕过火堆走了过来：“其实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次，叶小清有许多答案，刚想回答，可却忽然咳个不停。为了不失礼，叶小清还捂住了嘴巴，没想到松开手后，掌心上的一抹红色就吓坏了她。黄晚秋见状，连忙扶着叶小清坐回去，还给她吃了一粒紫色的丹药，这才缓解了叶小清的咳嗽症状。



“奇怪……”黄晚秋不禁地嘀咕。



“怎么了，师姐？有话不妨直说。”李英杰半蹲在一旁问。



“自打相遇，我就知道你们的底细，可是……”黄晚秋对李英杰说，“师妹，我本无意隐瞒，但你的情况有点特别，我才犹豫着没说出来。”



“说吧！”叶小清有气无力地道。



黄晚秋迟疑了一会儿，接着站起来，望向对面的破房子：“我之所以看得出你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因为……因为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什么！？”



此话一出，叶小清甚是诧异，李英杰也难以置信，她们一同认真地打量黄晚秋，想从她身上瞧出蛛丝马迹，可若黄晚秋没说出真想，她们确实想不到这一点。不过，叶小清很快想通了，因为她们相遇后，黄晚秋一直有意无意地帮忙打圆场，似乎不想公开说穿越的事，原来黄晚秋自己就是穿越者。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黄晚秋说着说着就把语速放慢了，“你们先别急，让我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这事很重要，必须先讲清楚。”



根据黄晚秋的说法，时空穿越这个概念在远古的一些神鬼传说就有了，不过要穿越的话，是要冒生命危险的。比如说，鬼与妖并非凡间之物，它们出现时，凡间会引起时空改变，这种改变的程度有大有小，有的是空气变冷，有的是金属生锈，甚至电力、信号中断。还有古代的一些鬼故事，主人公梦中进入异世界，如果没有及时醒来，肉身就会死去。



实际上，这些所谓的梦境正是穿越，最著名的故事有“魏征斩龙”，以及《聊斋志异》中的《连锁》。这些故事被人类理解为梦境，可却对另一个时空造成了影响，比如恶龙被魏征斩首，连锁的心上人在梦中的打斗影响到了现实中的肉身等等。很多人以为是这些人入梦了，可却不知道，他们是连肉身一起到了所谓的“梦境”之中。



在所有的中国志怪小说里，只要入梦去其他地方，如果没有及时醒来，下场都是一样的——死亡。也就是说，穿越者如果没能及时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那么他就会死在“梦境”。这好比时空是一个人体，当不属于这个人体的异物刺进来，人体会对其产生排斥，若异物无法排除，那么异物会病变。



“你们听懂了吗？”说到这里，黄晚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穿越时空没什么危险，原来会死啊！”叶小清惊愕道。



“那么你会咳血，也是因为……”李英杰恍然大悟。



黄晚秋点头：“没错。小清咳血的速度太快了，这说明这个时空对她的排斥很强烈，她既然没办法自己回去，那么……”



“那么我会死！”叶小清接话，然后心想，好吧，什么倒霉的事都会落我头上，好不容易尝到穿越的滋味，居然还要把小命赔上。



李英杰见黄晚秋把话说开了，便大胆地问：“师姐，容我直言，你如果说得没错，那为什么我没有反应呢？”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黄晚秋叹道，“你既然没有反应，那么很可能你就要死了。”



李英杰很是坦然，因为叶小清早已泄露天机，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还不想费神去改变。没想到，自己快死了，这才躲过时空的挤压，没有出现咳血的反应？可是，她们为什么穿越而来，这还是一个迷，既然黄晚秋还在此地，那么她也没有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这时，黄晚秋也承认：“我爱上了天鹰，还为他生了孩子，我就算有机会走都不会考虑的。我的孩子是特别的生命，他属于这个时代，又不属于这个时代，我很想看他成长起来。不过这病很难根除，只能靠服用天地灵物续命，这二十年来，我吃了太多的灵物了，如今就指望金鸡的金蛋了。”



“二十年！”叶小清吓坏了，“你二十年都没能离开？那我……”



“别担心，既然我能回去，你也一定能的。”李英杰忙安慰。



“这可不一定，你是在张天师被消灭前来到这里的。”叶小清咕哝。



黄晚秋为了安抚叶小清，转移注意力，她就索性说：“师妹，张天师是你们的祖师爷，对吗？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张天师其实是我的师弟！我是从过去来到这个时代的，跟你们不一样。”



“过去？”又一次，叶小清和李英杰被黄晚秋抛出的秘密震惊了。



黄晚秋答道：“素女门在唐朝就有了，并不是在清朝才建立，只不过我们很少出现，世人才会有这种误解。原本素女门不收男子，可张天师一时得势，这才把素女门的皮毛学去，像模像样地去骗了慈禧。实际上，张天师连素女门的粗浅功夫都没学到，也不知道素女门的各种秘密。”



这些话震住了叶小清，她一直以为素女门原是张天师创立，没想到袁奇风的妈妈比张天师还高一级，竟然是他的师姐！也难怪，叶小清遇到黄晚秋时，她就感觉这女人不简单，别看她病恹恹的样子，真要动起手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可惜素女门在慈禧那里创立不久，我就来到了这个时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从终南山这一带穿越而来的。我打听过，元末明初时，金鸡寺的和尚也都失踪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回到了过去，或者穿越到未来了。”黄晚秋肯定道。



“既然是失踪，那么他们谁都没有回来，也就是说他们都死在另一个时空了。”李英杰一瞬间就明白了。



“可是小英不会死在这里的，我已经看过未来了，你肯定能回去的！”叶小清激动道，可又很失落，李英杰早晚会死，这话会让别人好过吗？



就在此时，李思化作蓝光，带着黑棺材落在了南五台顶峰上。李思一落地，峰顶上的积雪就被吹了起来，还染上了淡淡的蓝光，好像有蓝色的萤火虫在夜里飞舞一样。李思无心看风景，放好了棺材后，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棺材盖子就自己松开了，一个跟李思长得一样的女人闪耀着强烈的蓝光，慢慢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公主！”李思见状，立马单膝跪下。



“不用多礼。”被称作公主的女人一抬手，李思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公主准备好了吗？”李思小声问。



“差不多了。”公主面无表情，仿佛还是一个死人，“今晚埋藏在终南山几千年的秘密就要被揭开了，现在有人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云雾飞舞

最近的一些事

最近悬疑类出版被严打，有的依旧能出，有的不能出了。
我的书不幸是其中之一。
有的同行落井下石，直说被禁的小说多么低劣，没水平。
其实文无第一，小说是很主观的东西，你觉得好，他觉得不好，没有统一的答案。
有些人就是恨不得你的书永远不能出版，然后他就开心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近来我是比较懒散的，因为这些破事，不少同类作者都改行了。
毕竟，要吃饭，要买房，我最近也是为钱的事情忧愁。
不过，坑挖了都要填，我尽快吧，不能让大家等太久。

云雾飞舞

《擒灵Ⅱ》卷十二《人妖》10.桑冲传说

打发了石妖后，袁奇风发现雪地上铺了许多张报纸，那些都是安徽印刷的小报，几乎都在报道一个名叫马万保的男人。根据报道上的描述，马万保生于合肥，后白手起家，经营了一家西药厂，是当地青年的楷模。光看报纸，很难看出端倪，也许是没素质的游客扔的，没准还擦过屁股呢，但袁奇风不是省油的灯，他一使力，掌心就冒出淡淡的金光，原本脏兮兮的报纸上就渗出血色来。



“报纸上有妖血!”



袁奇风心生怀疑，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将报纸又扔到一旁。站起来后，袁奇风恍惚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南五台这一段山峰有重影，像是有许多画面叠加在一起。尽管袁奇风已经来到山中，无法一览山峰全貌，但随着他步近古寺，这感觉就更强烈了。



“小清？叶小清？”袁奇风喊了几声，没见有人回答，他就打量了这座废弃多年的深山老寺。



这古寺其实并不大，不过寺后的森林不小，看得出来，以前的僧侣常去砍柴，寺院虽然废弃了，但还遗留了许多腐朽的干柴，有的还长满了蘑菇，可蘑菇如今也化做烂泥了。夜里，月光偶尔透过黑云洒下来，雪地上泛起冷冷的白光，袁奇风低头瞧了瞧，终于注意到雪地上有些脚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只不过，刚才袁奇风和三个石妖打了一架，雪地已经面目全非，要顺着脚印寻人已然无望。



古寺的大殿就在眼前，若寺中曾供奉过神佛，那么古寺里流溢的灵力就应该来自它。可袁奇风走上龟裂的台阶，跨进大殿后，神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尊镀金的山鸡雕像摔碎在地上而已。感应了一会儿，袁奇风琢磨，灵力的源头应该还在别处，因为他尚能走进来。如果真是到了几丈开外，即使他拼了全力，很可能也无法靠近，就像空气里有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墙壁。



“奇怪，这附近好像有股臭味，大冷天的，是什么动物死在附近了吗？袁奇风退出大殿，往斜对面的破房子走去，这时就看到一具尸体横在暗处。



这场面让袁奇风急坏了，他忽然就觉得那可能是叶小清，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一瞬间扬起猛烈的火焰，迫不及待地要看清楚尸体的面容。奔过去后，袁奇风才注意到，那身衣服是男人穿的，而且有点眼熟。绕过去了，袁奇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更是纳闷了，因为死者是张金生，正是叶小清养父母老家那边的老道。自从老道在鬼节那天逃离清江镇，袁奇风就再也没见过他，因为老道得了绝症，肯定活不了多久了。



“以他当时的能力，不可能用换位术从四川来到陕西了，难道是搭车或者步行来的？不太可能！再说了，老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正当袁奇风冥思时，老道那有点肿胀腐败的尸体冷不防地动了动，不等袁奇风起身，尸体的手就抬了起来，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右脚踝。



“好痛！”



另一头，叶小清感觉右脚踝被什么割到了一样，她听完黄晚秋的话，马上就跌坐回地上。原来，叶小清被王法掳走后，曾赤脚走过一段路，那时就被地上的尖锐物划伤了，但那时是冬天，她又很紧张，一时没有察觉。李英杰本想给叶小清涂点药，免得感染，毕竟这个时代是夏天，可叶小清却死要面子，不想在“过去的婆婆”面前表现得太软弱。



“对了，待会儿你们可别对天鹰提起我说的话。”黄晚秋在一旁提醒。



“为什么？他还不知道真相吗？”李英杰问。



“我一早就告诉他了，只是不想他太操心，免得他以为你们要跟我抢金鸡蛋。”黄晚秋答，“不过，你们也知道，前几年文革人心惶惶，风声很紧，但现在慢慢过去了，对牛鬼蛇神的打击不像早期那么严了，我们没必要逃的。”



“对哦！最严的是前三年，其实1975年都风声快过去了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逃？难道上山采药还是禁止的？”叶小清认真地问。



黄晚秋顿了顿，听到马万保还在对面的房子里惨叫，她就说：“后世的素女门知道路神这个角色吗？”看到李英杰没点头，而叶小清点头了，黄晚秋又说：“文革是真的文革了，不过除了文革，还有人猎杀了路神，那是历史上对路神最大的一次杀戮。路神藏于凡间，若非是同类，很难每次都命中，除非……”



“除非下令的人也是……”叶小清立刻感到一阵后怕，李英杰对路神却还不是那么了解，因为那时候的她甚至还没去到“泛出紫光”的黄河边上。



“当初杀害路神的都是同道中人，我和天鹰不想助纣为虐，于是逃了，他们大概怕秘密泄露，所以一路追杀。”黄晚秋说出这话时，语气非常复杂。



叶小清一怔，心说好在雷鸣不在这个时代，要不然也得玩完。话说回来，路神跟人类几乎一样，香头都不一定能分辨，想必真是同类下令的，可杀害同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与同类断绝一切关系？



这时，对面的房屋砰地一声，袁天鹰驮起马万保走了过来，不知道他肩上的绿眼妖怪死没死。回来后，袁天鹰把马万保丢在地上，听到“哎哟”后，叶小清才确定人还没死透。眼下，马万保遍体鳞伤，叶小清不由得心生畏惧，就算对方是妖怪，要她这么折磨人，她可办不到。



“我真的是人……”马万保奄奄一息。



“他明明有妖气，我用了法力，他是会痛，却死不了，真是奇怪，难道人还能修成妖？”袁天鹰随口道。



“人妖自古有之，你难道没听过桑冲传说？”黄晚秋对袁天鹰说，“在明代，山西有个叫桑冲的人，最擅长男扮女妆去害人，势力很大，他的弟子有的还精通针线，能用来杀人，这在聊斋里也有过描述。你说他们不是由人变妖，那都说不过去！”



“针线杀人？男扮女装？难道金庸笔下的东方不败原型是桑冲传说吗？”叶小清不由得好奇。



“谁！”



当大家在说话时，一个长长的人影出现在外面，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大殿内摸出来，李英杰靠在门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人被吓了一跳，想要逃回去，却见袁天鹰一个箭步冲出去，一蹬脚就跃出老远，追到了那个人的身后。袁天鹰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狠狠地往后一拉，那人就滚到了大殿前的石地上。



“他们是疯子！快逃啊！”马万保见状，急忙喊道。



“万保？！”地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原来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女人？”袁天鹰诧异。



“你们是谁？”那女人花容失色地问。



“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寺里？”黄晚秋边说边走出来，同时用眼神叫袁天鹰先别动手，因为这女人被打伤了，她身上也没有妖气。



那女人胆战心惊，不敢隐瞒，立马就说自己叫王小娥，家住终南山外，靠采药为生，开了一间药铺。一日前，马万保从外地来到终南山，不料在山谷中摔伤，幸得王小娥救治，他才生还。在山中，他们出于好奇，进入了废弃的金鸡寺，可忽然听到诡异的音乐声，于是就吓得逃走了。可奇怪的是，他们来时的路都不见了，似乎那些路根本没有存在过。眼看天要黑了，王小娥就跟马万保躲在寺里，没想到还会遇到别人。



“音乐声？在这寺里？”叶小清忙问，“是不是音乐盒的声音？”



“是啊，你怎么知道？”王小娥讶异。



“我也听到了。”李英杰嘀咕。



“看来都一样。”黄晚秋这句话，表明她在穿越前也听到了那声音。



袁天鹰很快明白过来，他护妻心切，生怕妻子悲天悯人，把还没找到的金鸡蛋让给别人。袁天鹰心想，他可不管别人的死活，连自己心上人都保护不了，没资格谈什么大爱，要爱就要爱得自私！不过，他们也在好奇，既然马万保咳血了，王小娥还没有，难道她也快死了？或者还没被时空挤压出症状？



“天鹰，随他们去吧。既然他们都不属于这里，那不管是人是妖，谁都活不下去。”黄晚秋劝道。



“可他有妖气，万一他想害人……”袁天鹰不放心。



马万保气坏了，他不理会身体上的痛楚，骂道：“妖妖妖妖你个头！从一开始就喊我是妖，我难受得快死了，这哪里像妖！你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后殿抓鬼？那里面有好多尸骨，不是鬼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别告诉我，你们怕了那个鬼！”



鬼？寺里也有鬼吗？



大家听了这话，纷纷静了下来，为了脱困，王小娥主动要带大家去看马万保说的地方。受了一番苦，马万保的妖气弱了许多，袁天鹰也有点好奇，便答应去看一看。他们稍做收拾，然后就一起穿过了大殿，往后殿走去。一抬头，他们就看到一棵老松树倒在后殿的琉璃顶上，树干有烧焦的痕迹，很可能是被雷劈倒的。



一路上，王小娥和马万保互相搀扶，恩爱有加，羡煞叶小清。听他们的描述，分明认识不久，按理说关系不会发展太快，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危机往往会催生旷世之恋。叶小清叹了一声，也许袁奇风正在街上贴寻人启事，也许……也许已经忘了她，谁知道那个时空已经过了多少年……



“就在最里面的柴房，角落有个缸子，跟说书一样，后面有个暗道，我们拿着手电进去一看，吓都吓死了。”王小娥激动道。



“我叫你藏好的，你怎么跑出来了？”这时，马万保忍不住责怪道。



“我听到你的声音，怕你出事！”王小娥心疼道。



马万保抱住王小娥，旁若无人地亲了亲她额头，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不是普通人，还能凭空点火，抛什么照妖镜的，既然很厉害，那就进去捉鬼吧？”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永不超生！”袁天鹰恶狠狠地威胁，可一转脸又温柔地黄晚秋说，“你们在外面，我进去看看，这很可能是僧侣挖的密道，说不定藏了什么东西。”



“你小心。”



黄晚秋嘱咐了一句，便与众人退开，因为缸子已经被马万保又移回去，堵住了密道的入口，袁天鹰肯定会用法力将缸子扫开的。哪知道，大家刚退了几步，缸子就响起刺耳的声音，像是利爪在抓这光滑的缸面。叶小清听得毛骨悚然，她恨不得多添几块砖头堵住密道，哪还赞成再打开。



却听，密道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声音：“叶……叶……叶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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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两章错字特别多，因为我换了电脑与输入法，很不习惯。

我的输入法一直是智能ABC，现在换了IMAC，该输入法无法装载在苹果系统上，所以我在适应新的输入法。

也感谢大家为我检查，我稍后会讲错字改正的，以后发布前会更仔细一点。

感谢包容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