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24-10-11 1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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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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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30 07: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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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30分钟后,正在张府对邹光娣展开问询的白凌峰,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迅速掏出手机,又同样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
“白队,三名目标对象被杀了!”电话那头,负责现场抓捕的指挥员急声喊道。
“什么?”白凌峰腾地一下跳将起来,“什么情况?”
看到白凌峰凝重的神情,一旁的付夫和张奋斗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
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白凌峰瞪了一眼张奋斗,吓得这富家少爷登时一抖,急急退了回去。
见张奋斗退开,白凌峰这才将付夫拉到身旁,按下了免提键。
就听见现场指挥员急急回道:“刚才我们赶到时,就看到目标房屋大门洞开,于是我立即领了刑警突入。结果——”
听到这里,付夫和白凌峰的耳朵都立了起来——
十分钟前,一队警车呼啸着来到了李长利等人所在的出租房外。
就见房门洞开,门后面黑漆漆的房间里,隐约好像还有一个人仰面躺倒。
民警们立即紧张起来。
“戒备突入!”现场指挥员下令道。
三名刑警旋即掏出配枪,呈三角战术队形突入房内,紧随其后的是手持伸缩警棍的派出所民警。
一冲进房间,民警们登时一愣。
就见面积约80平方米的房间里,凌乱地摆放了三张老式方桌和一些长条凳。
在房间入口处,一名身材胖大的男子仰面倒地,脖颈处被扯开了一道长约十厘米的口子,在这处撕裂伤内部,还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突刺伤。一道血泉从这个伤口喷涌而出,在附近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画出了一条近一米长的扇形血迹。
房间另一头,一个身材瘦削的高个男子面朝下躺倒,脖子处同样被扯开了一道约十厘米长的口子,口子里也同样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孔。但是和前面的胖子不同,他的鲜血没有喷溅多少,仅仅在身体一侧汇集成了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血滩。
而在房间通往出租屋后门的转角处,民警们发现了第三个男人。
这是一个身材匀称的中年男人。就见他四肢大张,仰面倒在距离后门仅一米的位置。他的致命伤同样位于脖子处,却并没有像前两人一样先被撕裂才被突刺,而是直接被刺出了一个圆孔。
看到现场,现场指挥员有些懊恼地一跺脚,嚷嚷道:“保护现场,给老子通知法医!”
闻令,民警们立即各自行动起来。
这时,一个正在勘查后门的民警,忽然尖声喊道:“他还活着!”
现场指挥员心里一阵激动,急急奔到躺在后门前的男人身旁。
一名派出所民警凑过来,低声对现场指挥员说道:“这是三号目标……名叫李长利。”
“快叫救护车!”现场指挥员一声低吼,旋即俯身对脸色煞白的李长利说,“李长利,还能说话不?你现在安全了……”
闻言,眼睛半闭的李长利喉咙一阵抽动,脖子的伤口旋即冒出了一阵血沫,传出“咕咕咕”的声响,很是渗人。
“他好像想说话。”一名刑警念叨道。
现场指挥员于是低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你看见凶手了吗?”
李长利的眼皮一阵抖动,彷佛想努力将眼睛睁开,嘴巴也张了张,突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字符,脖子的伤口旋即又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响。
“你说什么?”现场指挥员皱着眉,将耳朵贴近李长利的嘴。
就见李长利很用力地将头抬了抬,含含糊糊地吐出了三个字:“狗有……俩。”
说完这句话,李长利浑身一抖,一阵血沫从他嘴角涌了出来。
他的头旋即朝左一偏,没了动静。
“他死了。”一名刑警用套了手套的手摸了摸李长利的脉搏,低声道。
…………
说到这里,现场指挥员停止了讲述。
“‘吸血犬……还不止一个?”白凌峰紧紧盯着手机,脑门上道道青筋暴起。
“李长利是这么说的——白队,局里的法医都跟你到张府去了。”现场指挥员在手机说道。
“行,我这就和薛主任过来。”白凌峰放下电话,对同样满面震惊的付夫说,“付记者,你要不要一起?”
付夫点点头,随即又凑近白凌峰低声道:“派一队民警看好吴品——他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优惠保健’知情人了。”
白凌峰道了声“好”,抬脚就朝邹光娣卧房奔去。
招呼来了薛法医,一行人旋即一起朝张府门口的警车一路小跑。
盯着迅速跑远的一行人,张奋斗嗫嚅着彷佛想要跟上,刚迈出三五步,又很有自知之明地停了下来。
三十分钟后,付夫等人乘坐的警车来到了万寿街道胜利社区的出租房前。
迅速穿过停靠在出租房外的八九辆警车和已经拉起的警戒线,一行人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案发房间。
进屋第一眼,一阵血腥气扑面而来,付夫的双眉瞬间皱紧。
“开工吧。”薛法医对身后的三名手下说。
接下来三十分钟,法医们对整个出租屋及房屋附近进行了初堪。
付夫和白凌峰则退了出来,盯着来回奔忙的法医和血腥的现场愣了神。
片刻后,白凌峰愣愣地抬起手,低声道:“付记者,你还有烟吗?”
付夫笑了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白凌峰吐出了神探狄仁杰的经典名言:“你怎么看?”
付夫讪笑了一下,旋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冷声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李长利所说的很可能是真话。”
“你是说……‘吸血犬’真不止一只?”白凌峰一动不动地盯着老旧的出租屋低声念叨道。
“对。”付夫继续道,“从现场环境来看,他们三人原本集中在出租屋正门后不远处的一张方桌前,可能是在等人,也可能是在商量怎么潜逃——但是小弟觉得,他们在等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出租屋的正门是他们自己打开的。”
“同感——开门的,就是那个仰面躺倒在正门后的胖子。”白凌峰插话道。
付夫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却不想,胖子开门后才发现,门外并不是他们所等的人,而是‘吸血犬’。”
说着,他深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喷出烟雾,低声道:“开门的胖子一愣,就被‘吸血犬’猛然扑倒,脖子上立即被咬出了一个巨大的撕裂伤。‘吸血犬’旋即伸出吸血用的管子,开始从伤口处迅速吸取他的血液。”
“很好。”白凌峰饶有兴趣地盯着付夫,严肃的面容上竟然升腾起一些挑衅的味道,“然后呢?”
付夫冷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然后?然后就是后面被吓尿的两人转身夺路而逃,准备从出租屋后门逃跑。却不想,瘦削男子才冲出三米,就被尾随而来的‘吸血犬’从背后扑倒,旋即被按倒在地吸干了鲜血——也就是因为要防止他们逃跑,‘吸血犬’被迫放开还没被吸干血的胖子,猛冲过来追击另外二人,也因为匆忙间抽出了吸血的管子,胖子体内残余的血液才会喷溅了一地。这时,在瘦高男子被扑倒后,第三个男子——也就是活到最后那个——他已经跑到后门前,一把拉开门准备夺路而逃,却发现门外潜伏了另一只‘吸血犬’,吓得他狂退了一两步,旋即就被第二只‘吸血犬’扑倒。因为第二只‘吸血犬’吸血的……习惯不同吧,它并没撕裂第三个男子的脖子,而是直接用管子捅了进去……”
说到这里,付夫和白凌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嚷嚷:“付记者果然是名记者——情景还原得滴水不漏。”
二人一愣,急急转头,就见薛法医正提着鉴证箱钻出警戒线。
“怎么样?”白凌峰急急问道。
薛法医挑着眉毛瞥了一眼付夫,转头对白凌峰说:“和付记者推论的基本一致,从现场发现的犬类足迹来看,当时的确是有两只大型犬同时从出租屋的前后门进入了屋内,袭击三人的顺序就和刚才你们的结论一样——从前门进来的第一只狗先做掉了胖子,然后冲过来扑到了瘦子,第二只则从后门进来,吸干了第三个男子的血。”
说着,薛法医又转头盯着付夫,嬉笑道:“我就说,上回到市局参加培训,市局法医鉴证处的副处长卢海波怎么老说‘付记者是大侦探’呢。”
闻言,付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薛主任过奖了——话说这只从后门进来的狗,想必就是袭击张烈钧那只吧?”
“对。”薛法医点了点头,“之前检验张烈钧和贾田的尸体时,我就觉得很蹊跷——为什么‘吸血犬’袭击张烈钧时,在他脖子上利利索索地刺出了一个圆孔,而在袭击贾田时却要扯下一块血肉再突刺?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那条狗随兴所至,现在才明白,原来‘吸血犬’竟然还不止一只。”
听到薛法医轻松的话语,付夫和白凌峰就觉得背脊升腾起了一阵凉意。
二十一.
11月19日下午五点四十分,薛主任领导的现场勘查团队完成了对出租屋的初堪,鱼贯钻进警车准备撤回。
“今天活还不少啊——贾田和程正勇刚送到局里面,现在又有三个等着尸检。”薛主任念叨着,低头钻进了警车。
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模样,白凌峰转头对付夫说:“张氏家族企业的相关利益人已经被送到局里了——他们也正等着我俩呢。”
闻言,付夫阴恻恻地笑了笑,低声道:“对,薛主任他们专找死人要证据,我们就找活人要证据。”
白凌峰铁青着脸点点头。
一行人钻进警车,旋即迅速向河西区公安分局奔去。
车上,白凌峰掏出手机,向分局领导简要汇报了出租屋一案的相关情况。
趁着白凌峰汇报的当口,付夫也掏出采访手记本和笔,开始整理线索——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的24个小时里,神秘的‘吸血犬’已经连续作案四次,杀害了六名男子。其间除程正勇外,另外五人都是‘优惠保健’计划的策划人或直接参与者。而就算是对‘优惠保健’并不知情的程正勇,也是因为被‘吸血犬’误认作对‘优惠保健’知情的邹光娣才被害的。”
“据此可以做出推论,‘吸血犬’系列袭击事件十有八九就是针对‘优惠保健’计划的、经过了周密准备和精心谋划的复仇行动。”
“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优惠保健’计划而起,那么要锁定‘吸血犬’的幕后黑手,就必须先真正弄清‘优惠保健’的真相和全部细节,才能梳理出潜伏的嫌疑对象。”
“同时,被作为杀人工具的‘吸血犬’,到底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物,还是经人伪造的假现场?它又是如何准确出现在各个案发地点、精确锁定袭击对象却又没有伤及无辜的?”
…………
付夫胡乱琢磨间,采访手记本很快就被一大堆文字和链接这些文字的各种箭头填满。
这时,白凌峰已经做完了汇报。
他转头盯着正在写写画画的付夫,忽然蹦出一个问题:“付记者,今天下午在张府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之前就掌握了‘优惠保健’的线索,因此对张家人的调查也一直是同时从‘吸血犬’和‘优惠保健’两个角度入手的。这就让我有些搞不懂了——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优惠保健’一定和‘吸血犬’有关系?”
听到白凌峰的话,付夫抬起头讪笑道:“我是蒙的。”
闻言,白凌峰兀自一愣。
付夫旋即解释道:“从线人那里得到‘优惠保健’的线索后,我实际上并不确定这个计划和‘吸血犬’之间是否存在关系。因此,我索性就一面调查‘吸血犬’,一面寻找‘优惠保健’的真相……一直到贾田和程正勇被害后,我才逐渐发现了将两者联系起来的三座‘桥梁’——一是‘吸血犬’的作案规律,即‘吸血犬’是专门针对‘优惠保健’参与者和知情人展开袭击的。二是邹光娣对‘优惠保健’的供述和吴品的反应,让我相信这个计划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其黑暗的阴谋,足以为‘吸血犬’及其主人提供报复的动机。三是除了‘优惠保健’外,并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将这六个被害男子联系起来。”
听了付夫的解释,白凌峰不禁摇头嗟叹:“也就是说,你查出两者之间的联系,竟然全凭直觉?”
看到白凌峰混合了赞赏和戏谑的表情,付夫讪笑道:“这就叫‘合理假设、积极求证’嘛。”
闻言,白凌峰一声冷笑:“要是我手下的年轻刑警像这么办案,老子非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不算完。”
这时,警车已经驶入河西区城区。
白凌峰正欲再说点什么,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车窗外的什么东西,于是立即急急大呼道:“停一下车。”
开车的民警立即踩下刹车。
警车停稳,白凌峰一把推开车门,跳下车朝街旁的一排门市奔去。
“白队这是?”付夫愣愣地盯着白凌峰,心里不禁一阵念叨。
就见这老头一路小跑,径直奔到了一个副食店门口,递给店老板一张百元大钞,接过一些东西就转身跑回了警车。
“付记者,给。”一上车,白凌峰就塞给付夫一个盒子。
付夫一低头,就见他手里正握着一盒烟。
“今天老是蹭你的烟抽,不好意思啊。”白凌峰挤出一个笑容,“来,抽我的!”
“哟,白队,你跟我莫要这么客气嘛。”付夫讪笑道,心里对这个闷头闷脑的老头又添了一些好感。
白凌峰憨笑了一下,把一盒烟放进付夫手里,自己又打开另一盒,掏出一根递给付夫,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根,满面享受地吸了起来。
吞云吐雾之间,付夫忽然冒出句话。
“白队,你觉得,‘吸血犬’这东西真的存在吗?”他阴恻恻地问道。
“存在?”白凌峰一愣,努力琢磨着付夫话里的深意,“你的意思是,‘吸血犬’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动物?”
“对。”付夫严肃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始终觉得吧,一条专吸人血的大黑狗——这东西也太不真实了。”
闻言,白凌峰皱着眉想了一会,念叨道:“这个就不好说了……根据现场勘查结果显示,在四次袭击案件现场,的确都发现了特大号的大型犬足迹,而且还在六个被害人的尸体发现了犬科动物的唾液——虽然暂时不能确定这些狗的品种,但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些案件都有大型犬参与……”
话到这里,白凌峰忽然极其罕见地开了一个玩笑:“我说付记者,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猎魔记者’啊——你既然凭直觉就能发现‘优惠保健’和‘吸血犬’之间的因果关系,为啥还为这点小事瞎琢磨?说不定,‘吸血犬’还真就是人家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珍惜生物呢。”
听到白林峰假作轻松的极其生硬的语气,付夫也极其罕见地严肃。
“白队,‘吸血犬’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人为伪造——这个问题绝对不是小事。”他低声说道。
“哦,怎么说?”白凌峰急急问道。
付夫深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以前专门跑过生态和环境保护方面的深度报道——就小弟对生物学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完全凭借吸食其它动物鲜血为生的哺乳动物,也就只有吸血蝙蝠而已。因此,如果‘吸血犬’真的存在,要么就是一种旷古未有的全新物种,要么就是经过人改造和训练的特殊动物。而不管它究竟是哪一种,都可以为我们提供比较明确的侦查方向……”
听到付夫这么说,白凌峰双眉一皱,旋即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通过排查狗源,锁定‘吸血犬’的主人?”
“白队英明。”付夫讪笑道。
闻言,白凌峰眼睛里闪过一道得意的光:“付记者,你也太小看老头我了吧——自从昨天张烈钧被杀后,我们就已经向省林业局、三喜市动植物检疫中心、动物园、野生动物保护中心等单位发布了协查通报,开始在全市甚至寻找符合现场条件的大型犬了。今天听付记者说了‘优惠保健’的线索之后,我又安排了一组外勤对参加了‘优惠保健’的老人的家属进行专门排查,希望可以锁定符合报复杀人条件的嫌疑对象……”
看到白凌峰的表情,付夫很真诚地点头赞道:“白队作风过硬,小弟真是佩服——寻找狗源和参加‘优惠保健’的老人家属这两条外围线索,就请白队和剧里面的弟兄费心了。”
说着,付夫转头盯着车窗外繁华的街道,阴测测地蹦出一句话:“而小弟我,就好好和吴品助理过一过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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