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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正面抗日战场——从“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讲起-----关河五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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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1 23: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黄绍竑去天津看过,津东失守在他看来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能守得往那才叫奇了怪了。但失守的原因都是中国人才能意会的东西,就是讲给佛采尔听,他也不一定会懂。于是,黄绍竑只好学着老外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不过到5月22日这一天,连佛采尔不懂也得懂了,因为当他一如往常地到居仁堂北平军分会上班时(你得佩服德国人的敬业精神和工作态度),发现墙上一片空白——作战计划和地图都已被揭下来,屋子里一片忙乱,大家已经在做撤退的准备了。

  白天突然而至的日机虽未投弹,亦未造成人员伤亡,但久经战阵的何应钦意识到,这些飞机可能就是侦察机。以日军的作战规律来看,飞机侦察、大炮轰击、步兵进攻,都是连在一块儿的,也就是说,日军兵临城下将是咫尺之间的事。

  不管愿不愿意,北平保卫战看来是一定要打了。

  当天,黄绍竑仍像往常一样,对城防进行了一番巡视,到晚上8点才回到居仁堂,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铺盖卷已经被人捆好了。

  何应钦作出决定,将前方所有部队集中北平周边进行布防,并紧急任命徐庭瑶为北平城防司令,统一指挥城防作战。同时,将包括北平军分会、政整会在内的军政各机关撤到长辛店以南,从那里再转赴保定。

  包括德国军事顾问佛采尔等人先撤,他和黄郛、黄绍竑等几个负主要责任的人最后一批撤。

  时间是晚上11点,坐火车,乘夜离开北平。

  但就在即将动身撤离的最后一刻,黄郛给何应钦带来了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日方的口风突然变了,双方还有停战谈判的可能。

  其实黄郛得到这一消息也很意外。

  这天早上,他和往常一样,七点钟就走出门,去处理撤退前的相关政务。

  中午十二点,有人给黄郛的寓所打来电话,铃声非常急促。

  电话是他的夫人沈亦云接的,对方打来电话的叫李择一,也是政整会重要成员,负责直接与日方联系。

  李择一要找黄郛接电话,事情就那么巧,沈亦云刚想回答不在家,就听到了丈夫的脚步声,赶紧让李择一稍等,然后把话筒交给了黄郛。

  在电话中,李择一显得非常紧张和神秘,要求黄郛赶快跟他到一个地方去,而且身边不准带任何一个人。

  黄郛听罢,放下话筒,“返身即出”。

  两人来到了一个叫丁香胡同的地方,这里是日本海军武官宿舍。把李择一约出来的人,是北平公使馆海军武官辅佐官藤原喜代间。

  走进藤原的宿舍,黄郛惊讶地看到,北平公使官的两个重要角色都在那里正襟危坐:书记官中山详一、陆军武官辅佐官永津。

  之所以会出现这个场面,当然是因为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

  (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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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1 23:26:25 | 显示全部楼层
  日本参谋本部真崎次长因为“越界进攻”的事被天皇训过,所以对此格外敏感,随着关东军攻至平津附近,已经远远超出了“弹性用兵”方案的范围。这让他觉得应该有所收敛,正好外务省转来了与黄郛“直接交涉”,进行停战谈判的意见,遂让他产生了未尝不可一试的想法。

  实际上到5月18日,即黄郛抵达北平的当天,参谋本部已经下达了《华北停战指导要领》,指定关东军为签订停战协定的当事人,由永津在关东军指导下负责和黄郛进行谈判。

  但是第二天美国的公报却让参谋本部和关东军都大为光火,决定暂时对谈判渠道进行“冷处理”。同时,就关东军的真实意图来看,他们实行“以战逼和”,要逼和的虽然是南京中央政府,但真正想扶植的却是傀儡或地方“反蒋”政权。这时候武藤又想到了那个一直“战斗在敌人心脏里”的板垣君。

  自从上次板垣声称他的华北反蒋活动已处于“饱和状态”后,给关东军的电报就没断过,而且每次都说他又取得了新的“成就”,不是这里要“发难”,就是那里要“自治”,看上去他的“火种”已经快撒遍华北平津的每个角落了。

  板垣这么敬业,不由得让武藤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错怪或者误解这位同志了。

  于是,他便发了一个急电给板垣,告诉他,关东军已经在准备谈判停战了,时不我待,你可以从“地下”转到“地上”,开始内变“点火”了。

  本来板垣是该点火了,虽然是把小得不能再小,说起来让他自个都得脸红的火,不过有总聊胜于无,这就是他手里的那个“宝贝张”(张敬尧)。

  可让板垣始料不及的是,此时他在特务这个行当遇到了一个比他不知道要牛多少倍的牛人——戴笠,后者手一挥,蓝衣社闪电出击,老奸贼没来得及现身就给做掉了。

  至于什么成立伪政权啊,发动暴动啊,提都不用再提了。

  关键时候哑了火,武藤又一个劲地在催问,板垣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马上拿根绳子去上吊。

  人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眼看“二腕”、“三腕”都没了,板垣病急乱投医,索性仿制当年土肥原搞的天津事变,把石友三的旧部等几个落魂得不能再落魄的过气“小腕”都拉过来,弄了一个“华北人民联合自卫军”的破旗,就准备搞暴动了。

  看来,这个板垣不管怎么弄,还真的就只会玩玩枪,哪怕那是一支破枪。

  在联合公报发表的前一天晚上,板垣的这支破枪就准备在天津“起事”了,目标是除掉于学忠。可惜参与“起事”的人胆子实在太小,连天津混混都不如,一看到街上来了警察就缩了回去,结果计划不得不临时中止。

  你们要中止,板垣不让啊,这哥们被武藤在后面逼债,眼睛都红了。

  给我上,无论如何得“暴动”一下给关东军看看。

  (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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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1 23:27: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晚上,果然又“暴”了,不过是把他们自己给报销掉了。纯粹一群饭桶,天津警察搞定他们都绰绰有余。

  “起义”失败后,已经完全失去方寸的板垣只好乱来了,于是今天请人发发“独立宣言”,明天让人上街贴贴“牛皮藓”,后天到自家公使馆门口搞搞破坏……

  这些东西都属于小儿把戏,顶多到小报的娱乐版凑个热闹,于时局毫无作用,最主要的是也得花钱,而在这之前,军部给的银子早就被板垣花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平津金粉之地,胡吃海喝,哪样不得破费啊。

  等到身上真的一文不名的时候,板垣无法交待,只得向武藤坦白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能搞定。

  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板垣把没搞定的原因,都归类到客观情况上去,说自己弄错了,真的弄错了,原来以为华北有这么多“反蒋派”,“起事”应有深厚基础,但没想到这些“反蒋派”并不等于就是“亲日派”,而就算是“亲日派”也没多少人真敢站出来反中央,闹分裂。

  武藤收到电报后,鼻子都气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亏我还把你当个人物呢,原来所谓的“成绩”全是拿来哄我这个老头子的啊。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他赶紧把这一“突发情况”电告参谋本部,后者也很是无奈,谁让自己派出去的“地下工作者”不争气的呢。真崎次长旋即转令板垣,把那些不顶用的“内变工作”都停下来,直接尝试与中方展开正面接洽。

  事已至此,面子问题还是得摆在第一位。关东军当然不能自己站出来要求停战,得通过第三方。武藤找的还是永津,把停战条件交给他,让他去与中方谈。同时,关东军也奉令做好作战准备,一旦条件得不到满足,即对北平发动总攻。

  永津先前把人家拒之门外,现在反过来要主动与对方谈,也得找台阶下,于是便让原本跟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同事藤原帮他联络李择一,而且接洽地点特意选在了谁都不会注意的海军武官宿舍。

  这次见面,不是说停战谈判的事,而是提停战条件。

  武藤起初给永津的停战条件,只是一道停战线,说中国军队只要撤到这条线的以西和以南,关东军便不再越线追击。如果今后保证不再越线“挑衅”,日军可以自动撤回长城一带。

  实际上当时这条停战线的以北以东已经大部分为日军所占领,武藤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停战摆点威风而已,但是这让永津很不爽。

  我们都赢了,这点条件不是便宜支那人吗?

  他提起笔,刷刷地加了两条,除扩大停战线范围外,又着重添上一句,即中国方面必须派出军事全权代表向关东军“主动要求”停战,如此方可启动后面的停战谈判。

  黄郛从永津手里拿到这份停战条件后表示,他个人无权同意,需回去请示商议。

  永津眼睛一瞪:晚上2点以前必须给我们答复。否则的话,哼哼——我们关东军将会于凌晨拂晓向北平发动大举进攻。

  (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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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1 23:28:45 | 显示全部楼层
  离开海军宿舍,黄郛一步不敢停留,立刻找何应钦商量,究竟何去何从。

  事关重大,何应钦决定在撤离前再开一次会,大家坐下来集体商讨一下。

  史料记载,当时参加会议的一共六人,除政整会的黄郛、李择一,军分会的何应钦、黄绍竑,以及北上协助黄郛的张群外,还有一个军分会参谋处的王伦。

  在黄郛介绍完日本人的停战条件后,各人发表意见。

  黄郛和李择一都同意停战谋和。黄郛的意见是,由于没钱没粮,军队既无士气,后备又极其匮乏,溃兵与难民都已接近失控状态,北平看样子很难守住,如果平津全失,“中央政局必动摇”,溃败的部队退到河南山东后,在政府无粮饷补给的情况下,不能抵抗,只会扰民,对形势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种种不堪设想之后患,均意中事”)。

  从与日本人交涉的情况来看,他们现在只提到了一个停战线的问题,而实际上我们的部队早就退到这条停战线以外了,因此可以答应。至于正式谈判时,只要在条文上仔细一点(“加意审慎”),应该不至于受到政府和民众的过多指责。

  从内心上来说,张群跟黄郛和李择一的态度是一样的,但因为他当时既非政整会,也不是军分会成员,不便太早地表态,因此一直沉默不语。

  六个人中,数王伦的反应最为激烈。

  这哥们原来在南京政府时担任军政部厅长,是何应钦的下属,但此人的个性脾气却跟他的上司大相径庭,属于黑旋风李逵类型的。说到意见,他只有一个字:干(或曰瞎干)。

  按照王伦的意思,这时候应该赶紧把城里的炮兵集中起来,朝东交民巷的万国使馆区开炮!

  什么日本人,美国人,英国人,能轰的全给它轰完,哪怕弄到一地儿的血,倍儿恐怖。

  (那英美老外还不得找咱们拼命吗?)拼命?拼命又怎么着,我们北平都丢了,还不够惨吗,他们再惨,能惨得过我们吗。再说了,谁让他们不帮我们调解的呢,谁让他们又同日本人住一块儿的呢,吃了亏,让他们找日本人算帐去。

  听他嚷嚷完,众人目瞪口呆:什么年代了,你又不是义和团的,再急了眼也不带这么玩的。

   两个赞成和谈,一个算弃权,一个语无伦次,不过可以肯定是强烈反对和谈的。

  如果放在以前,何应钦肯定倾向于停战谈和,可是经过上次与永津打交道后,日本人的无信和卑劣让他不寒而栗,怕这次又上关东军的当,因此迟疑不决,拿不定主意。

  到现在为止,场上的形势是二比一。最后一个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关键时候,黄绍竑站在了黄郛一边。

  他认为可以双管齐下,一面加强城防,一面派人去和关东军商量停战,万一日本人又耍花招,或者条件太苛刻,无法接受,到时候再由徐庭瑶负责组织防守,也还有边打边撤的时间。

  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通过。

  意见是统一了,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此事干系重大,必须请示。

  (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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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1 23:30: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此时,老蒋正在江西九江的牯岭指挥对红军的“围剿”,北平和牯岭没有长途电话,而日本人又逼得急,眼看时限就要到了,打电报去请示根本来不及。

  大家都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伙计看老板,没人敢做这个主。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黄郛咬了咬牙,拿出了当天行政院长汪精卫给他发来的电报。

  汪精卫在这份电报中明确了谈判的尺度,表示只要有停战议和的希望,除不能签定承认伪满洲国和割让东北四省的条约外,其它条件都可以答应。

  现在日本人只是提出了一个停战线和中方“主动要求”停战的要求,这两个条件应属“可以答应”之列。

  此外,在电报中,老汪还让黄郛给何应钦和黄绍竑捎话,一方面要求部队“尽力应战,不可轻于放弃”,另一方面又说,即使在打仗的时候,也“不妨(与日方)接洽”,相机办理,一切行动中央“共负责任”。

  在明确政府应该不会反对,而时间又非常紧迫,间不容发的情况下,负主责的黄郛、何应钦、黄绍竑一致决定先谈判再请准,即使事后受追究处分也认了。

  随即一面将相关情况电告蒋汪,一面派李择一通知永津:中方同意接洽停战。

  这是一个幸运的夜晚,又是一个不幸的夜晚。

  幸运者,华北平津或可借此免于沦陷,国家亦能稍得喘息之机,不幸者,倭人贪欲并不会由此止步,而当事者都将从此踏上蒙羞之路。

  按照日本人提出的停战条件,还必须派一个军事代表去“主动要求”停战。

  派谁去呢?

  谁都不肯,摆明了是往自己脸上抹黑的事,而且战败求和的事(说难听点,就是乞降),放到军人身上,谁愿意?

  但人是一定要派的,最后大家都盯住了一个人——军分会作战处处长徐祖贻。

  徐祖贻被众人盯得发毛,知道原来是打他的主意以后,死活不肯就范,看上去简直比拖他出去枪毙还难搞。

  理由也很简单:这事不成,会被日本人羞辱(以前何成浚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关进了大牢);这事成了,会被自己的国人羞辱(也许连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

  不肯去,那怎么行,这里就你合格——官至少将,仪表堂堂(不能有辱国格嘛),会说日语。

  一帮人轮流上阵,连吓带哄,连骗带压,总算把徐祖贻给弄服贴了,坐上汽车,跟永津一起,如赴刑场一般地出了北平城。

  时间:5月23日早上5点。

  方向:顺义附近的弘前师团司令部驻地。

  路程:50里。

  50里路,汽车一个小时就能到,但这一个小时,对等待消息的人们来说,却比一年还长。

  拍板决策的这几个人虽然都知道面对现实,停战谈判也许是最理智的办法,但真正由自己来敲定这一方案,心情又都是极其沉痛的,因为说穿了,这就是在签城下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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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23: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黄郛,到何应钦,到黄绍竑,都是一路读着中国古书过来的。从大宋朝开始,那些在北方蛮邦异族的刀口下签盟约的代表们,就一次次地被写在书上,人们指着他们的名字,骂出来的都是同样两个字:汉奸!

  史有前鉴,人何以堪。

  不等了,先散吧。

  一个小时后,沈亦云看到了她的丈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寓所。

  那人苦笑着对她说:(我们)可以不走了。

  黄郛在给他的义弟老蒋的电报中,用了这样八个字描述当时自己的心情:兄泪内流,兄胆如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祖贻那边仍然杳无音信,何应钦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担心他这一去真的凶多吉少,遂决定做好两手准备,召集北平附近的军事将领,再开一次紧急会议。

  早上8点,何应钦一个电话打到驻顺义牛栏山的傅作义35军那里,要他到北平来开紧急军事会议。但是傅作义说日军正在发动进攻,他没有办法脱身,只能派他的参谋长代往。

  此时的何应钦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在牛栏山阵地前,中日两军早已打得难分难解!

  早在徐祖贻还没有随永津出发之前,趁着天还未亮,铃木旅团和川原旅团就向牛栏山阵地发起了猛攻。

  从南天门战役以来,弘前师团的打法已形成其固有的一种“特色套路”:夜袭,趁对手精神意志极度涣散的时候,攻敌以不备;炮击,把你的阵地工事全部“地毯式”扫一遍,尽可能消除前进障碍;最后,坦克掩护,步兵随后,他打得着你,你打不着他。

  在这种近乎完全不讲理的打法面前,连刘戡那样强悍的德械部队都垮下来了,一般部队更不在话下。

  可是傅作义35军并不是一般部队。

  历史上的晋绥军,素以善守著称,这个名气可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那是一刀一枪在实战中杀出来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即为傅作义。

  西北军的“呆子”刘汝明也能守,不过他主要靠的是中国农民式的小聪明和大刀队的勇猛,遇到过硬的仗,他还是守不住的,那时候只能比谁跑得更快了,所以有人说他打的都是“滑头仗”。傅作义则不同,他本身军事天赋就极高,又有在保定军校受过的教育打底子,加上为人还比较谦虚谨慎,肯沉下心来进行钻研,因此防守比较讲“科学”,也更经得住考验。著名的涿州之战就是例子。

  那还是在二次北伐的时候,当时傅作义带了一个师万把人,单兵突进,一举占领了北京西南的涿州。这在军事学上本来是一个出奇制胜的锁喉招数,既能切断奉军的南北联系,又可以直接威胁京津。无奈其他北伐部队不能配合,竟然都被张作霖打退了,这样一来,反而把傅作义自己逼入了绝境。

  张作霖调动重兵,在外面围了一重又一重,原以为城里的人一无援兵,二无供给,应该支持不了多久,谁知道傅作义特别能熬,一熬就是一百多天,奉军愣是攻不进去。最后还是阎锡山认为守无意义,授意他停战议和,涿州之战才得以结束。

  从此之后,大家都知道了,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如果一定要进攻,最好还是离这位姓傅的远点,因为他的那张盾轻易是戳不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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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23: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傅作义并不是天生就特别能挺能熬。换言之,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打仗的,都是从打中学,学中打,有的人是越打越烂,有的人却是越打越能打,最后就真的登上了名将殿堂。

  傅作义无疑属于后者。

  长城抗战以来,虽然尚未与对手进行过面对面的直接交锋,但他对日军火炮之猛和坦克冲锋已经早有耳闻。

  显然,要克敌,就必须先克敌之火炮及坦克。

  傅作义来到顺义后,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带着手下的参谋和工兵,到牛栏山前线视察地形。

  牛栏山其实既不高也不险,从布阵的角度来讲,绝对算不上是一个有利地形。不过高手与庸手的区别就在于,高手往往可以化腐朽化神奇,而庸手,你就是给他再好的牌,他都可能输得一塌糊涂。

  傅作义虽然不会近景魔术,但他的防守要诀比魔术还神奇,叫做“七分用土,三分用枪”。

  围绕这一要诀,傅作义让人把他脑子里勾画出来的掩样和战壕样式,逐一绘制成图,然后下发各连队,并发动顺义当地上万民众,军民协手,抢筑出了一个相当复杂而又极其实用的工事建筑。

  在牛栏山之战还没开始前,弘前师团就曾派出飞机进行试探性轰炸,结果工事损坏极小,部队伤亡更是微乎其微。

  在牛栏山之战结束后,日军专门组团对这些工事进行了参观,结果是相当令他们吃惊的。

  眼前的牛栏山和长城一带的山地没有什么不同,也是石头山,而且一块块石头都非常坚硬,但傅作义一手打造的工事却愣是做到了几乎无可挑剔,具有“相当之价值”,实为“最新式之坚固阵地”。

  看到这里,我们也感到奇怪,这傅作义究竟是何方神人,他是怎样用他的金钢钻,在这片石头缝里挖出如此“良好之战壕”的呢?

  那万名当地劳力当然居功至伟。在南天门那一带,恐怕一下子也找不到这么多人。但已经到了北京郊区,人口密集之所在,当然是一呼百应。

  而最主要的还是傅作义“七分用土”的水平。

  他在阵地前面先挖了两道外壕,外壕外面埋了地雷。

  地雷是干什么用的?

  防坦克。

  鬼子的坦克不是很厉害吗,我先让你尝一下铁家伙的味道。

  如果地雷还不过瘾,扒不下你的皮来,那咱再试试外壕。

  需要说明的是,这两道外壕不是普通的壕沟,里面是不放人的,为侍候鬼子坦克之专用——每道外壕宽深各4米!

  就算你躲过了地雷,可是外壕你能跨得过来吗?

  除非是再接两块钢板出来。

  现在,我们把镜头放近一点,再来看看主阵地。

  主阵地又分三道战壕,每道战壕顶部都盖着圆木,圆木上面有沙土,沙土上面还有青草,可算是伪装到了极至,别说飞机,就算是肉眼,也不一定能看出那下面就是战壕。

  当然了,战斗真进行到激烈的时候,战壕就是伪装得再好,也还是会被鬼子发现的——你总得开枪打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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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23: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要紧。我们的战壕是两层的,炸了上层还有下层。

  两层都炸掉了?

  算你狠。不过告诉你,这三道战壕都是前后左右贯通相连的,中间尽为交通壕,你炸了这边,我一猫腰就可以钻那边去了。

  火炮、坦克都避过了,但鬼子兵素有武士道精神,他硬爬过来怎么办?

  进得来,未必出得去!

  在这里,我们还得到老祖宗那里去温一下功课。

  《三国演义》里面,玩阵法大概没谁玩得过诸葛孔明的。这老夫子如果拿到现代来,就是一魔方高手。

  他的阵法有一个名称,叫做八卦阵,还有图纸哩,其名八阵图。人道是“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管你多少精兵强将,它都足可笑纳。

  现在很多景点,真真假假都有这么一个项目,好象就叫八卦阵,是用木桩围起来的,不大的那么一块地方,跟当年的气势比肯定是差远了。

  我进去过,不好意思,一时也晕了,后来还是被人家带出来的。

  真是丢脸。不过我事后总结了一下,如果我当时不慌,不乱,不怕难过情,拿着笔划一下,做个记号,应该不致于这么逊。

  有好多人质疑这种八卦阵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实用性。但我敢断定,真打仗的时候,吃过这东西亏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我们平时没有刀斧之虞,尚难以做到“不慌,不乱,不怕难过情”,如果旁边枪林弹雨,血肉横飞,试问你还能冷静得下来,拿个记号笔划来划去吗?

  傅作义的工事,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八卦阵”,据说外人进去,如果不晓机关,或不明决窍,是很难辨清方向的。结果就是你在战壕里面跟个没头苍蝇一样,还在找出口呢,对方就可以随随便便地从任何一个枪眼里伸出枪管,叭地给你一枪——这枪都等于白挨,身上穿了个窟窿,你都不知道该找谁去喊冤。

  敌军找不到方向,我们却是门儿清。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掩体不大,但傅作义却能够螺丝壳里做道场,几乎每个掩体里,指挥作战的地方,放置弹药的所在,伤兵包扎的场所,哪怕是上个茅坑,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战事再激烈,再混乱,壕沟里的人可全不受影响,大家都该干啥还干啥,一点都不会被打扰。

  都是山西人,也同为心思机巧之辈,阎老西专注于拨拉算盘,而傅作义却把他的所有算计都一股脑放进工事壕沟里去了,愣把战场弄得跟他的艺术工作室一样。

  民国战将,若单论防守,无人敢小觑傅氏,此为公论。

  弘前师团虽然战前就知道傅作义系晋绥军主力,比商震的部队还要强上一些,但自南天门战役后,他们一路上都是所向披靡,连着打残了包括德械师在内的3个中央军主力师,气焰嚣张得不得了,那额头摸摸都烫手,一时半刻,体温根本降不下来。

  我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皇军之威力”。

  可这回轮到他们见识傅作义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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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23: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军共调用飞机10架、坦克10辆,山野炮共30门,步兵几千人,朝傅作义的一个团(董其武第436团)防守的主阵地发动冲锋。

  第一个回合就吃了大亏。连外壕什么样都没看到,地雷就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了,开在前面的坦克,跟在后面的步兵,被掀的掀,炸的炸,犹如炒菜一般,色香味俱全。

  看着坦克残骸和同伴们惨不忍睹的尸体,鬼子兵们吓得再也不敢跟只螃蟹一样地在阵地前面横来横去了。

  可总要往前面走呀。走还是要走的,挑着走,也就是拣长草或者看上去没动过的地面走。

  这样就能不踩着雷啦?

  撞大运而已。看个人运气,运气好的中奖,运气不好的等着下一轮挨枪子。

  让端着枪冲锋的日军步兵感到痛苦的是,原先躲在坦克后面的优势掉转了个个,变成守军能打到他们,而他们不能伤着对方分毫了。

  战前,关东军飞行队曾对牛栏山阵地进行过轰炸,但由于工事战壕的隐蔽性特别好,并未能对其阵地造成致命杀伤。现在守军就蹲在战壕里,趴着往外射击,那枪眼只有2寸宽,4寸长——就算你是神枪手,对付这么微小的一个枪眼也不太容易吧。

  日军放弃坦克,转而改用步炮协同的方式,对主阵地发动全面进攻。

  老规矩,先用重炮轰。

  这回轰的时候有目标了。毕竟你要对着日军射击,那藏身的掩体和战壕就是伪装得再好,也没有办法不暴露。

  轰完,放心了,往前冲。

  越过外壕,进入主阵地。

  对面战壕里没有人,看样子,人和工事都被炸得差不多了。

  可你们倒是留神一下旁边呀,忽然呼啦啦一下,从周边其它战壕里跳出了一群端着剌刀的猛人。

  这是张成义419团的防区,玩肉搏的上来了。

  在中原大战前,西北军的冯玉祥对晋绥军是瞧不上眼的,自己的西北军招兵也从不肯招山西人,这倒不是完全出于偏见,道理还是有一些的。

  那时候的山西很富,所谓“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大抵人日子过好了,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老婆孩子一大堆,总要怕死一些的,打仗自然就没有苦大仇深的西北大汉们豁得出去。晋绥军历来重守,而且战斗力不及西北军,与其兵源多少是有关系的。

  傅作义的部队虽为晋绥军系列,但由于中原大战后就离开了山西,此后一直驻守绥远,因此和原来晋绥军的风格已有了显著不同。

  绥远这个地方,和察哈尔一样,都是解放前的地域概念,其地理位置就在察哈尔后面,即现在内蒙的中部。不用说,也是很穷的一个地儿。不过穷有穷的好处,一来你住这里,别人不会惦记,二来此地民风亦极为彪悍,都是汉族移民,有那么一股子“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加其乐无穷”的劲头,不比陕甘宁的那帮兄弟差,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其它地方难以企及的优势,那就是身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生没有多少近视的,最易出神枪手——神枪手多,给对方进攻时造成的杀伤自然就多,这也是傅作义特别能守的一个重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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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4 23:25:12 | 显示全部楼层
  29军用大刀,35军用剌刀,然而一样刚猛,一样有效。

  闯进主阵地的鬼子毫无准备,顿时被挑了个稀里哗啦,剩下的只有抱着脑袋往回跑的份。

  朝着屁股后面打黑枪,这个神枪们最在行。

  我们前面说过了,傅作义的工事修得有如迷宫,这个特点让薄鑫420团发挥得淋漓尽致。

  来试试中国的八卦阵吧。

  该团有一个连在打退日军5次进攻后,只剩下了几个人,但就是这几个人,日本人死活都搞不定。

  他们弄不懂为什么一个战壕会这么复杂。眼看着已经冲进了战壕,但冷枪冷弹仍然无处不在,环顾四周,却又找不到放枪投弹的人在哪里,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了活靶子。据说有个哥们,靠着在战壕里钻来钻来,竟然一个人就独自干掉了十几个鬼子!

  此时傅作义指定的前敌总指挥是210旅旅长叶启杰(保定军校第7期),他带着35军的两个旅在主阵地上进行防守,令旗一挥,敌往右我往右,敌至左我至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调度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

  从凌晨4点开始,将近5、6个小时过去了,牛栏山主阵地仍然纹丝不动。

  不可能啊。本来不可一世的关东军顿时傻了眼。

  消息传到前敌指挥部,铃木美通少将站了起来。

  你们不行,还是让我亲自来指挥吧。

  铃木赶到前线后,发觉对方的阵地确实很强,全面攻击不是个办法,便马上集中兵力,将打法调整为重点进攻。

  重点者,左翼阵地(也就是东面阵地)的薄鑫420团和正面阵地的董其武436团。

  双方尽出全力,伤亡都不小,但日军仍是寸步难行。

  铃木感到这样强攻的代价实在太大,又想到了用“钢铁部队”进行“重磅敲击”。

  这时候的牛栏山阵地在表面上已无秘密可言,其目标很容易就可以被日军飞机大炮捕捉得到。

  开火!

  飞机从前到后,从高到低,轰了又射,射了再轰。

  然后炮兵接力,先覆盖再延伸,最后连牛栏山阵地的后方都没放过。

  眼看35军又要悬了。我们只要沿着古北口这一线往前看,关外的张政枋师,古北口的张廷枢师,南关的关麟征师,直至南天门的刘勘师,士卒一个比一个更猛,枪械一枝比一枝更精,但经过这种疯狂的轰击,战斗力起码都要锐减三分之一,也成为这些部队败下阵来的一个重要因素。

  铃木胸有成竹,在他看来,下一个轮到35军,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炮声方息,作为前锋的几百鬼子兵就迅速向阵地扑去。

  然而让铃木沮丧的事发生了,经过那么凶狠凌厉的打击之后,阵地守军的战斗力却丝毫未见下降——他们只不过在战壕里换了个位置,继续抵抗。

  这回连趴着瞄准都没耐心了,干脆直接投手榴弹,用冲锋枪扫射。

  短兵相接,日军的火力竟然没干得过35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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