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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牛肉辣椒

[分享] 《藏地密码》--作者:藏地何马--(最新第10部神圣大结局实体书连载)西藏隐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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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5-5 13:3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手打没打完,发现网络上已经更新完毕了。现在发后面的内容,系文心阁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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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3: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游客,如果您要查看本帖隐藏内容请回复


[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09-5-5 16: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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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4:17:32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5-5 16:34: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该站所提到的“无名的手打者”是不是wuxiaoshan ?


还是转过来吧


感谢提供图源的朋友,最后感谢丫头、小七、隼风的手打整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9-5-5 16: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没有光的世界

  血迹已被清干,但血腥的气息还留在船上,洞穴中不时“呜呜”作响,那是,风吹过的声音。休息了片刻,吃过东西,严勇似乎恢复了平静,向卓木强询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多休息一下?”

  “走吧!队长,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会发疯的。这次,我们能走出去了,是吧?是这样的吧?”

  “走了,强巴少爷。这是我们最后一搏了,这次我们可以漂出去。只要漂出去,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岳阳和张立也建议道。

  卓木强看了看后面,大多数人都端坐着,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唐敏和塔西法师在张健身边,不一会儿唐敏走上前来道:“张健情况不是很好,发热不退,在这里没有办法给他治疗,塔西法师说,得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药。另外,孟浩然和王佑的情况也没有好转,我们的药物不多了。”

  “好吧!”卓木强向后面大声道:“休息够了吗?我们准备出发了!拿好你们的桨,这是最后一次冲击了,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的了!记住,没有退路!”

  每一位桨手都憋足了劲儿,这三天来所有的压抑,似乎都要在这一瞬爆发出来。每天顾着黑暗前进,在这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内颠簸跌宕十几个小时,听着那鬼哭一般的吼声,根本无法入睡。

  更难以忍受的是,在这狭窄、沉闷、冰冷的空间内,死亡随时伴随在左右。那种亲朋好友朝处夕离的伤痛,足以令人发疯发狂。

  又是接近七个小时的跌宕起伏,他们一直在不同的岔道内钻来钻去,在岳阳的指挥下寻找突破口。按照岳阳的说法,不管走哪条路,只要是顺流而下的方向,就一定能抵达那传说中的秘境,可是如今,七个小时过去了,两岸还是光滑的石壁,黑漆漆的通道一直延伸向远方,并没有出现期待中的奇迹。

  前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半点光都没有。

  张立忍不住小声问道:“会不会是你计算错了?”他其实也知道,这种时候,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会影响很多人的情绪。

  卓木强立刻瞪了他一眼,张立忙露出“我只是问问”的表情。

  岳阳没有直接回答,但他心里承受的压力比谁都大,这一船人的性命都在他的掌握中,如果计算错误,不仅不能冲出地下通道,还有可能被随即袭来的巨浪打翻。

  蛇形船在不断向前、向前,岳阳仔细辨认着风中的讯息。很显然,风声小了,越往前走,风声越小,改从身后传来,代表前方的空间不再是狭小的洞穴,应该相当开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光?

  卓木强突然问道:“这是最后一段地下河了吗?”

  岳阳迟疑道:“唔!应该是这样,只是……”

  卓木强道:“为什么没有光亮?现在什么时候了?”

  岳阳一抬腕,愣道:“糟了……糟了……”

  “怎么?”

  岳阳道:“表!表停了!”

  张立跟着道:“哎呀!我的表也停了!会不会是长时间在地下,所以没有电了?”

  卓木强心中咯噔一下,抬腕一看,果然,电子表的显示幕没有任何数字:“不可能,就算没有阳光直射,这表起码也能维持一个月的,唯一的解释就是——”

  “强磁场!和我们在雪山顶上遭遇的一样。”

  岳阳不约而同地也想到了这一点,赶紧将镭射测距器拿在手里,果不其然,没有信号。“所有高灵敏的电子仪器失灵,现在唯一可以使用的,恐怕就只有这几盏灯了。”

  卓木强道:“其实早该想到的,山峰有那种可怕的强磁场,山腹中自然更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岳阳道:“是啊!目前所在海拔高度已经从接近四千米下降至不足一百米,可以说,已经抵达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山根处。”

  张立道:“那我们岂不是在地下三、四千米深的地方?”

  岳阳道:“不,不止。入水口在海拔四千米左右,但方向是自东向西,等于从整条喜马拉雅山脉的边缘附近一直深入到腹地,头上的高山都远高于当初入水的地方。现在,我们恐怕是在地底六七千米的深处。”

  张立吸了口冷气,叫了声:“我的妈呀!”

  这时候,中间的吕竞男叫道:“是不是电子仪器失灵了?我们好像遭遇了和在斯必杰莫雪山顶上相似的情况。”

  卓木强大声回应道:“是的,目前电子仪器都无法使用,只有出去后看情况了,估计还有两公里,只差最后几分钟了。”虽然这样说,他心中却很明了,在黑暗中,没有确切的时间,每一秒都将比一整年更加漫长。

  近了,近了!在探照灯的灯光下,前方出现一个圆形洞口,就好像快出隧道时看到的情况那样。只有在外部空间远远大于隧道时,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洞口。

  每个人攒足了最后的力气,蛇形船好似快要飞起来,船桨翻飞,惊涛拍岸,此刻的流水潺潺声也变得可爱起来……

  随着洞口完全在视野里消失,张立暴喝一声:“出来啦!”

  整条蛇形船脱离隧道一般的地下洞穴,在他们眼前,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张立吼完那一声,却发现船上没有一个人应和。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领悟了大家依然保持沉默的原因。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虽然出了洞口,可是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探照灯的强光,在洞穴中还能感到格外明亮,可除了洞口之后,朝着正前方扫射的灯柱越远越淡,最后变成了一团灯雾,湮没在黑暗之中。

  一个没有光的世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王国香巴拉?

  船头和船尾的人,都不约而同调整起探照灯的方位,重新认识他们面前的这片新空间。探照灯在前方环绕一百八十度,没有发现任何边缘的迹象,向下,全是水,没有岸,向上,三四十米的高度依然是岩层,难怪没有光亮,原来依然在几千米的高山腹内。而后面的人呢?探照灯先扫到出来的洞口,随后向左右侧移,只见岩壁延伸开去,略微呈一个弧形,也是无尽深远,根本看不到头。

  岳阳艰难道:“这……这或许是一个地下洞厅,我们并没有真的出去,还在地下洞穴系统内。”

  “怎么可能?”严勇有些按耐不住了,喝道:“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段了吗?为什么还在地下洞穴?为什么?”

  张立也道:“是啊!快把地图拿出来再看看,会不会弄错了?我们不是还有几份防水的纸质地图吗?”

  岳阳嘟哝着展开地图道:“不可能错的,确实已经出来了。”

  严勇已经怒不可遏了,道:“放屁!要是因为一张错误的地图而让我们……那我……我就……”

  胡杨队长道:“够了!严勇。”

  卓木强道:“别争了!这样,岳阳,你们几个再研究一下地图,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其余的人,沿着岩壁一直向右划,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由于指南针、罗盘都无法使用,蛇形船只能一直向右贴着石壁走,岳阳则在船里不住地向严勇解释着:“你看,我们是从这里到这里,这里有一个五阶跌水,你还记得吧?每个高两米左右,然后向右拐,是这条蓝色的安全线,然后……”

  浪很大,卓木强在船首挥桨,不住有波浪拍击着岩壁,溅起的水花又浇到他身上。他敞开衣襟,任由冰冷的水贴着肌肤流淌,沁骨的凉使他保持清醒,并冷静地思索,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只要地图没有错,岳阳指引的道路就不会有错,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前面似乎也没有类似通道一样的洞穴,的确已经走出了地图标注的范围。

  那么,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忽然,第一次看见香巴拉密光宝鉴时的情形又浮现在脑海。当时唐敏道:“这幅图下面什么都没有,也很奇怪。下面……下面应该有很多水才对……”

  不仅如此,胡杨队长也说过:“这幅地图上面是什么?怎么会描成黑色?”

  这里面,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啊!黑暗……在香巴拉和地图之间的黑暗,难道说……

  卓木强正想着。只听岳阳开口道:“啊!不会吧!难道是——”

  严勇喝问:“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岳阳指着地图道:“这浪,这地图的出口,还有这上半部为什么呈弧形?我们现在的走向也是弧形……”

  严勇不耐烦道:“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啊!说清楚点!”

  岳阳道:“天哪!你看,强巴少爷,你们都来看看!这地图的上半部为什么会是弧形的?胡杨队长不是还质疑过,为什么不留出空白,而要画成黑色吗?还有这些波浪,这些波浪这么大……我真是蠢,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不!不!是我根本没朝这方向去想,太……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得到?谁能想得到?”

  张立不解道:“岳阳,你究竟要让我们看什么?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啊!”

  岳阳扭过头去,望着漆黑的水面,又一个数米高的大浪扑了过来,从船的下方荡过去,拍打在岩壁上。他惊惧地答道:“我们的确已经走出了地下河洞穴,但前面并不是香巴拉,而是,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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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6:39: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部分

第一章

  “海呀——”

  仿佛回应着岳阳惊恐的叫声,远处传来闷雷般的低吼。

  卓木强心中一沉,这也正是他刚刚想到的。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西藏原本是一片宽广无际的大海,海边有一处森林,所有生物都在森林中自由的嬉戏。有一天,一只五头毒龙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森林中的生物被逼得无路可去,只能祈求神灵的庇佑,于是,天上降下五位仙女,制服了毒龙,并帮助森林里的生物恢复家园。大家自是无比感激,并恳求仙女们留下来继续帮助他们。

  仙女们发了慈悲,喝令大海退去,露出茂密的森林和草甸,她们自身则化身五座高峰,永远保佑着自己脚下的生灵。那五座高峰,就是喜马拉雅山脉以珠穆朗玛为中心的五座最高峰。

  不难想见,科学家们对这种神话故事自然是一笑置之,可随着科学的逐渐发展,他们开始怀疑,数千万年前,喜马拉雅山脉附近的确有一片汪洋。

  喜马拉雅山脉的形成,导因于地球板块运动的造山运动,在大约三百万年前开始隆起,并且至今还在逐渐上升中。

  近二十年,科学家们在喜马拉雅山脉发现了史前的海洋生物,包括三叶虫、菊石、鹦鹉螺等化石标本,从而简介证实了推论,把这造就世界第三极的运动称为喜马拉雅造山运动,而史前的这一片汪洋,则称之为“喜马拉雅海”。

  可是,随着喜马拉雅山脉的隆起,这喜马拉雅海应该退去,融入今天的印度洋领域才对。如今,横在卓木强他们那艘小船面前,辽无际涯且黑暗无边的,究竟是什么?

  岳阳说出了这一惊人之言后,船上出现片刻的安宁,大家都需要用自己的思维想一想,存在于喜马拉雅山脉地下六七千米深处的,究竟算什么?

  船中和船尾的人都放下了船桨,靠了过来,本能地想聚集在一起,希望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海……怎么可……可能?”面对这徒然变得无边无际,充盈着水的空间,张立憋半天才犹豫地问道。

  严勇突然探出大半个身子,倒吊在船舷上,猴子捞月般猛捧了几捧冰凉的水浇在自己的脸上,随后一昂首退回船上,大口呼吸着,大声地说道:“是淡水,哪里是他妈的什么海?不能叫海,是淡水!是淡水湖,是湖!”他反复地强调着,仿佛“湖”的称呼,怎么也比海听起来要容易接受一点。

  卓木强缓缓道:“在青藏高原,对巨大的水泊,不管淡水或咸水,都称作海。措就是海的意思,不是今人所说的湖。”

  胡杨队长向前探了探头,嘟囔道:“怎么可能是海呢?怎么可能是海呢?”

  岳阳低声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首先是那些涌水,什么力量让他们从低海拔倒流,而且是以如此可怕的方式?还有,它们每天会出现两次,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在同一个地方,两次涌水的间隔是十二个小时。然后,这幅地图的出口,看到了吗?出口的排列是半球弧形,从地图上的标注看,直径恐怕有上千公里,而这种喇叭状地形,让我想起了浙江的钱塘。间隔十二小时的涌水和喇叭状地形,将这两处疑点联系在一起,就找到了造成水流倒灌的原因。”

  “潮汐,是潮汐力!”肖恩叫了起来。

  岳阳点头道:“因此,这个海,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如果说这些地下水系统,真的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从可可西里到阿里,那可是囊括了整个青藏高原,天哪!”

  张立道:“这……这湖,究竟有多大?”

  卓木强忽然想到什么,向岳阳道:“快!测一下水有多深。”

  岳阳拿起镭射测距仪,手一摊,将仪器面朝卓木强,意思是:怎么测?卓木强这才想起,所有仪器都失灵了,除非他们有人能下到冰冷的水中。

  胡杨队长听出了端倪,也十分震惊道:“如果说这是海,整个青藏高原地表面积是二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可我们在地下几千米深处,地下可以延伸到四川、新疆、尼泊尔、印度、不丹,这个面积……这个面积要比地中海还大啊!”

  严勇突然像被人抽取了全部力量,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卓木强安慰道:“嗯,这海……哦不,这湖,一定没有胡杨队长说的那么大。你们想,我们在地下河就行走了几百上千公里,这……湖的面积,肯定比整个青藏高原小……小多了。”

  唐敏道:“又或许,我们的出口就在海的边缘,前面说不定只有几十公里,或者几公里,往前划一段就……就可以看到光了……”

  卓木强看了看围绕在身边的船员们,各种表情都有,特别是严勇,露出了绝望,这种情绪可不好,非常不好。

  赵祥的脸色最难看,他至少有三餐没有进食了,持续不断的呕吐却坚持不肯注射冬眠,这样下去,下一个死亡的极有可能就是他。

  这时候,一种奇异的啸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变成万千雷鸣,岩壁在颤抖,大海在咆哮,正是他们在地下河洞穴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涌水力量源头——海啸!

  卓木强坚决道:“快!所有的人回到自己位置,系好安全绳!肖恩,你看着王佑,巴桑照顾孟浩然,胡队长,张健就交给你了!”

  水墙又一度出现,竟然和在地表看见的完全不同,它是黑色的,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探照灯照射过去,就好像煤山坍塌、石油翻涌。可以感到它来了,感到有什么东西正以高速靠近,但是看上去非常模糊,几乎无法和黑暗区分。

  水墙瞬间横移到众人跟前,黑暗变成庞然大物,可以吞噬一切,发出的啸声足以掩盖任何其余声响。

  岳阳控制探照灯的手在发抖,这水墙,足有三十米!不,四十米!不,更高!在他面前的,简直可以说是一座会移动的钢铁城堡!由于地形把它的直径由几千公里压缩到不足数十公里,高度自然从几米叠加到几十米。

  面对高度近乎百米的可怕水墙,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只能选择颤栗,在大自然的威能面前,察觉到自己的渺小。

  轰然巨响之后,一叶扁舟好似洪水中的一只蚂蚁,瞬间没顶,跟着,巨大的冲击力又把它高高抛起,狠狠地砸在岩壁上。余波继续着将它反复砸向岩壁。等到风平浪静,蛇形船依靠自身的重力翻转过来,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卓木强清楚地感到,自己正靠安全绳悬挂在蛇形船外侧,冰凉的海水让浑身肌肉缩紧,不知是寒冷,还是别的原因,自己的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磕碰着。他抬起手腕,将手腕连着衣服塞进嘴里,可是除却浪潮声,依然听见牙齿打着架,在黑暗中竟然如此清晰。

  或许仅过了几秒钟,又或许是过了几分钟,前面的岳阳战战兢兢的问道:“强……强巴少爷,我们……我们还活着吗?”话声颤抖着,原来牙齿打架的声音是这家伙发出来的。

  “是的,我们还活着。”卓木强渐渐恢复过来,大声喊道:“张立!”

  “我在这边,被挂在船外面了。”

  “严勇!”

  “我还没死!”

  “胡队长!”

  “他娘的!在呢!张健也还有气儿,谁上船去把灯弄亮!”

  “敏敏!”

  “我……我没事。”

  每呼唤一个名字,卓木强感觉就要安心一些,直到叫出了所有的名字,总算松了口气,翻身上船,发现船里也有积水,大声道:“上来,都上来,把水排出去。张立,你把灯弄亮……”


  很快,张立摸索着让一盏尾灯亮了起来,船内的积水很快被排空,附在身体上的寒意似乎也被驱逐,只是所有人都在喘息,这次,连两位法师看起来也有些狼狈。

  三位在冬眠的人,张健的高热不退,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王佑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出现异常。但海啸般的潮汐大浪袭来之后,孟浩然有了状况,唐敏说,很可能是在海潮中吸入了水。

  唐敏将湿漉漉的头发扎成一捆,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所有的人都望向卓木强,卓木强道:“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考虑。”

  是啊!目前他们在这地下海,根本没有退路,与外界完全隔绝,要不冲过去,一直向海的深处走,要不就只能等死了。

  吕竞男道:“不!要考虑,人手要重新分配,消耗品要计划使用,还有,谁比较有经验?有没有谁驾帆船出过海,或是有类似经历的?”

  一时静默,他们虽然做过各种特训,但是驾船出海、冲浪一类,却是从未训练过。谁能想到,在西藏的地底七千米深处,竟然会有一片海?漂流与出海也是完全的不同,几米、十几米高的浪头,在飘流里算是顶级难度,但在海里再普通不过。而且漂流完全是顺流而下,面对大海时,却要迎着一个又一个巨浪爬升、翻越。漂流中适用的技艺,在海浪面前完全无用武之力。

  半晌,肖恩才慢慢举手道:“我……我坐过轮船,算不算?”

  吕竞男道:“是环海邮轮吗?”

  肖恩道:“嗯……不过,好像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这时,唐敏道:“我……我出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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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6:4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什么?”

  见船上的人都不相信地看过来,唐敏脸都红了,急道:“我以前和哥哥驾船出过海的,就是普通的小渔船,是真的。”她盯着卓木强重复,“是真的。”

  卓木强握住她的手点头,赵祥和张立、岳阳在一旁左右打量,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曾经出过海。

  吕竞男转问道:“赵祥,你呢?”

  赵祥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岳阳替他道:“他呀!就是能在河里游两下,海,只在电视上看过。”

  吕竞男道:“那好,两位亲自体验过海的,有什么建议?”

  大家又细细地探讨了部分出海细节,没想到唐敏真的颇有见解,说起了海上风浪、涌浪、近岸浪的区别,扬帆和风向的关系,以及一些驾船的技巧。唐敏说哥哥还告诉过她一些观天象听海潮的技巧,但在这里用不上。

  听者都静默着,是啊!这里不是普通的海,这是地下海。迄今为止,他们恐怕是第一批遭遇地下海的现代人。该是怎样的一片海啊!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温度低得几乎可以让水结冰,岳阳戏称他们是航行在永远处于极夜的北冰洋。更糟糕的是,山腹的特殊岩层强磁场,或者是别的什么自然现象,总之所有电子仪器几乎都失灵,连最基本的辨认方向都不可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迎着风,向着海浪打来的方向,穿过去……

  虽然潮汐形成的水墙一时不会再碰到,但要穿越那些十来米高的小浪头,对这条船也是极其艰难的。在海浪下端,蛇形船就像车轴打滑的老爷车爬坡,好不容易到浪尖,海浪已经将船向后推了好几十米,冰凉的海水跟着浪头浇到船内,淋了所有人一身。才向前划出几十米,第二个浪头紧接着又到。

  唐敏说:“海上的浪是风吹起来的,有大风才有大浪,而在这地下海上,本身的风是极小的……”

  严勇道:“那我们在洞里听到的鬼哭狼嚎是什么?”

  岳阳道:“在洞穴中听到的风声,是涌水挤压洞穴产生的空气流动,不是地下海产生的。”

  张立道:“那浪呢?不是说有风才有浪吗?”

  岳阳道:“我说了,是潮汐力!潮汐力形成的浪。”

  张立道:“可是,我们呼吸的空气呢?如果没有风,怎么能自如呼吸?”

  卓木强道:“听敏敏说。”

  唐敏道:“没错,潮汐力引发的浪潮搅动了空气,使之流通,但空气一定有来源,就来自 海的另一边,所以,有路可以出去。风吹来的空气的地方,一定和外界相联系,这是判断前进方向的唯一办法。”

  张立嘟囔道:“可是,现在根本就是退多进少。”

  “巴桑!你把灯往回照一下,看看我们离开岩壁远了没有?”卓木强大叫道。

  “没多远,我还能看到!大约前进了五百米。”巴桑大声回答着。

  “怎么还没走多远啊?”张立道。

  “小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把船往回推,看起来划了很久,可是前进的距离并不多。”岳阳道。

  卓木强道:“努力划吧!多少离洞穴越来越远了。”

  张立道:“强巴少爷,你错了,应该说,我们离香巴拉越来越近了。”

  话才说完,又是一个高高卷起的海浪,淋得他们一头一脸。

  又划了一会儿,卓木强又问道:“巴桑!还能看到岩壁吗?”

  巴桑回答道:“能,大约还是五百米!”

  严勇忍不住骂道:“妈的!什么眼力啊?”

  巴桑回骂道:“你他妈的自己看啊!”

  胡杨队长喝止道:“严勇!”

  卓木强也喝道:“巴桑!”

  严勇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原地踏步吗?还是在和这些波浪比谁劲大?” ]

  唐敏忙道:“其实,也就是前面这一段路难点,因为目前处于喇叭口的中心位置,波浪到这里自然会变得比较大。只要冲过这一段,就会小许多。地下海海面本身没有什么风,能够离开喇叭口,就不会再有什么大浪。”

  说着,又一个浪。

  卓木强双手擎着桨,盯着一无所有的黑暗,一桨一桨地往后打水。这样的绝境,真的还有出去的希望吗?

  此时,德仁老爷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科技,使文明进步,让人类强大,但是,人们内心深处的本质并没有改变,飞向太空的人和一万年前躺在草地上数星星的人并没有不同,一样要思索,一样要怀疑,自己作为什么而来临于这个世间?这一生又该做些什么?当远古的人第一次不需要为了食物而亡命奔波时,这个问题就产生了,并将随着历史的进程不断持续。”(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你不需要去寻找终极的答案,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所做的,正是你想做的,这样,你就会竭尽所能去做好它。如果做的时候是快乐的,做完以后是满足的,就证明没有错。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坚持,你最大的缺点,也是坚持,我的孩子,记住。忽于其中,生无限勇,其心猛利,志齐诸佛。谓三僧祗,一念能越。”

  一个又一个的浪头,从黑暗中涌来,又消失在黑暗中,不留下一丁点痕迹,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只有穿行在浪头的峰谷之间,才能体会到其中的艰险。蛇形小船就在无数的滔天大浪中随波逐流,顷刻被浪头吞没,下一刻又艰难地从浪腰穿出,好比挣扎着从岩缝里生出的幼苗。迎着一个个浪头撞击,一次次穿出穿入,哪管风大浪狂,哪管浑身是伤。被一个浪头打翻,它会艰难地翻过身来,调整方向,对正方向后继续向前。

  以它的速度,在这片未知的海里,几乎是在爬行,但它不会停歇,坚定地向前爬行,只因船桨握在一群不服输的人手里,船舵更被不畏惧死亡的人所掌握。前面的风浪再大,也挡不住前进的决心。没有失败,只有毁灭。

  每隔一段时间,卓木强就要向后大声询问,究竟是否已经离开了岩壁?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黑暗中没有时间,巴桑的回答总是不让人满意,“没有前进,强巴少爷。”

  “五百米……”

  “距离岩壁大约五百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大浪面前,严勇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吼道:“来吧!来吧!我不怕你们!”

  胡杨队长制止道:“严勇,安静,安静下来,你的力气应该用在划船上!”

  严勇依旧吼道:“划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我们面对的是海!这艘小船,怎么可能冲过去?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划了多久了?一天?两天?我受不了啦!我真的受不了啦!”

  卓木强安慰道:“不要灰心,其实可能只划了几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都不到。”

  岳阳补充道:“而且,我相信,船一直都在前进,只是身后的岩壁太大了,就好像走在大山脚下,所以感觉不出来。你瞧,只要冲出这喇叭口,就可以乘风破浪了,只要冲过去!我们可以坚持到那个时候的,不是吗?”

  浪头打过来,严勇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回船内,感到无比疲惫,又冰又凉的水冻得他浑身发抖。

  不知又过了多久,卓木强询问巴桑的次数少了,因为那实在是一个费力气的活儿。

  他身上的力量全都消耗在了挥桨上。他看着身边的人,张立和岳阳同他一样,只木讷、呆滞、机械地挥动桨臂,争取在下一个浪涌过来之前多前进几米。在这样的大海面前,卓木强才忧虑地感到,人太少了,船太小了。一千年前,古人浩浩荡荡的船队在这地下海扬帆而动,会是怎样一副波澜壮阔的场面啊!

  终于,当卓木强再次询问巴桑时,得到了令人惊喜的回答:“看不大了了!我看不到岩石了!”

  严勇欣喜若狂,道:“冲出来了!终于冲出来了!”

  岳阳也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没说错吧!到底还是出来了。”

  张立也跟着乐呵呵地笑。

  但卓木强脸上毫无欢颜,如今灯光所及之处,尽是黑暗,他们只是远离了石岸,但这茫茫大海,哪里才是尽头?胡杨队长也无不担忧道:“我们只是看不到岩壁,但究竟已经走了多远?谁都不知道!如果还没出喇叭口,十二个小时一到,潮汐力形成的大浪能一下子就把我们打回去。”

  卓木强此时才有些体会到阿爸所说的,“这个世界原本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

  人们习惯看腕表和天气来判断时间,但在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机械钟表的情况下,时间会被淡化为一个模糊的概念,就和思维一样抽象,成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究竟,时间是指的什么?每个人,每天都在使用并计算着时间,可是,似乎很少有人去注意它究竟代表着什么,这个概念就和呼吸的空气一样,每天都在使用,可谁也没在意。花心思去研究的,都是那些博士和专家们,一般人只有当生命临近终点,才开始去计算时间。

  但是,不管如何,时间不因你奢侈地挥霍而减少得更快,也不因你精于计较而走得慢些,它只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又或许该说,它仅是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创造出来的一种表达方式。时间,本身并不存在。

  “谁知道现在过了多久了?我们又不知道时间。”严勇喃喃道。

  “不!不对!”岳阳突然质疑道:“如果说我们不知道时间,那么那些古人呢?一千年前的古人他们是靠什么计时?他们在地图上留下了那么精准的时间,难道有电子表?还是用沙漏?”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塔西法师说道:“离上一次潮汐力引发的大潮,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巴桑和严勇立刻叫道:“才过了两个时辰?”

  而更多的人在问:“法师怎么知道的?”

  塔西法师答道:“密修者,可根据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来计算时间。”

  岳阳还是道:“可是,心跳和呼吸怎么能计算准确?”

  亚拉法师微笑道:“呼吸和心跳只是其中一组评判标准,这个很难解释,在人体内有一种力量,可以感知大自然的变化,大海发生潮汐的同时,人体也会发生非常微妙的变化,改变内环境,只是普通人不易察觉。经过了特别训练的我们,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流动和变化,以它为主,加上其余方法进行辅助判断,不藉助任何机械,便能得出精准的时间,我只能这样解释。”

  “太好了!”岳阳喜道:“只要晓得时间,就能根据挥桨的频率计算出大致的航程,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向前划了,最起码我们知道,距离目的地海有多远。”

  卓木强点头道:“距下一次大潮还有八个小时,用力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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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6:47: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应战潮汐

  方新教授坐在电脑前,印加文明的种种传说,古迹在电脑重播,他仔细地浏览着每一条资讯。

  “可怕的灾难像洪水一般淹没了整个大地,太阳消失了,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天下大乱,人们生活在混乱状态之中,如野人一样赤身裸体。除了山洞,没有任何栖身之地。他们每天从洞穴中爬出来,满山遍野去寻找食物。就在这时,从南方突然走来了一个人,他身材高大。庄重威严、法力无边,可以将山岳变为河谷,从河谷中崛起山峦……”

  “维拉科查改变了这一切,他开创了一个长期的黄金时代,为世世代代子孙所缅怀。不仅如此,所有的传说都一致认为,他以悲天悯人之心,开展传授文明的使命,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使用武力。他循循善诱,身体力行,将知识和技能传授给百姓,使他们过文明、富裕的生活。人们尤其难忘的,是他给秘鲁带来了医疗、冶金、农耕、畜牧,以及被后人遗忘的文字书写等各种技能。他还教授了先进的工程和建筑原理。”

  “这个人从南一直往北走,沿途创造奇迹,此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可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教导人们应该怎样生活,话语总是充满了爱心和善意。他劝导人们要相互友爱,而不是相互伤害,对天下万物都应以慈悲为怀。大部分地方的人都称他为维拉科查……”

  “他是科学家,是技艺高超的建筑师,是雕塑家,还是工程师。他在陡峭的山坡上开辟梯田,修葺坚固的堤埂支撑田地,并开凿沟渠,引水灌溉。同时,他还是教师和医生,是百姓患难之中的救星。据说,他用草和叶子治愈所有的病患,用奇怪的工具让盲人见到光明。”

  “他的话创造了许多奇迹。一天,他来到喀纳斯地区一个名叫卡查的村庄,附近的人起来反抗,并且威胁说要用石头砸死他。他们看见他跪了下来,举手向天,好像在祈求上天救他脱离危险。印第安人宣称,就在那时,天上降下一团火光,将一切团团围住。他们吓坏了,于是来到企图杀死的人面前,祈求宽恕。他一声令下,天火顿时熄灭。”

  “他身材高大,衣长且宽,状似衣衫或道袍,垂及双脚。这座神像与我们西班牙人吉祥使徒的现象颇为相似,确切地说,更像使徒圣巴多罗买,因为他的像上画着一个魔鬼,捆缚在脚上,而维拉科查的神像是牵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异兽,四爪如狮。遗憾的是,这座神像与建筑后来被西班牙人摧毁了。”

  看到这里,方新教授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想不到接下来的描述,却让他大吃一惊。

  “印加帝国的首都库斯曼,意思是‘地球的肚脐’。他们自称原本居住在的的卡卡湖旁边的一个小部落,由于北方发生战争,维拉科查才指引他们,寻找到‘地球的肚脐’避难……”

  “由于崇拜白色的石头,他们会不远千里地运送,以此修建心中的神圣城堡。”

  “他们有一位至高神,叫查克拉卡皮,比太阳神还要重要,他们认为不能直呼其名,祭拜时先将手掌合在胸口,随后跪下,弯腰缩肩,双手举过头顶,伏地叩拜,整个过程中要将神灵记在心上,双眼由上往下移动,不能随便乱看。”

  “一个叫昌卡的部落崇拜狗,以狗为神。不过很奇怪,他们养狗,却不许狗叫,所有的狗都是哑巴……”

  方新教授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这些……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地下海。

  经过数小时的艰难跌宕,前面的波涛总算是越来越小了,两三米高的小起伏,丝毫不能阻止蛇形船前进。不过,大家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六个小时前,每人吃了一块巧克力,他们需要高能量食品,但是那一小块巧克力只能提供能量,却不能解决肚中的饥饿。

  张立望了望卓木强,道:“强巴少爷,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话梅说完,就听“咕”的一声,肚子已经替他说完了后面半截话。

  张立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不行!”卓木强坚决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等到潮汐,至多提前半个小时加餐,那样才有力量对付大潮,否则能量提前消耗光,吃了也等于没吃。要知道,食物已经不多了。”

  船上还有十多张嘴要吃东西,但所有的食物只够四餐,目前的两百多公里海路,又不可能用一天就能走完。如何合理分配这些食物,是眼下面临的一大难题。

  张立为难道:“可是,太饿了对身体不好。”

  卓木强道:“喝水,先顶着。”

  用岳阳的话说,这淡水地下海就是这点好,你说没吃的吧,水管够,任你喝多少都有。船上的人饿了,就用桶拎起一大桶水起来驴引,除了波浪声、划桨声,还随时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终于,熬到了进餐,每个人分到两袋压缩食品、两块巧克力。压缩食品是用藏族的酥油糌粑做的,一群人吃得狼吞虎咽,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则明确地表示不再进食,将他们那部分食物留给其他人补充体力用。

  卓木强虽然知道密修者甚至可以数月不进食,几天不吃东西影响不大,但在海上行船毕竟是重体力活,还是希望两位法师多少吃一点。两位法师坚决摇头,吕竞男也劝卓木强不要坚持,卓木强无奈,只好作罢。

  吃过东西,又划了一会儿,潮汐的时间到了。这是天体之间的巨大引力,让整个海水都受到影响,波浪渐渐大起来,从原本规则变得不规则,甚至能感到那股势能的提升。大海作为一个整体,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要将它整个儿拎起来,使海水渐渐朝海洋中心集中。但只拎到一半,力量突然断掉,于是,海水重重地落回装它的盆子里,那股重力变成一道道波纹向盘子边缘涌去。波纹们前追后赶,叠加在一起,形成波浪,波浪更与波浪叠加,越发巨大了。

  看着由远及近的波浪逐渐壮大,船员们的心也逐渐缩紧。恰如平地起波澜,起初只是一条条不起眼的波纹,紧接着就融合成一个个几米高的波浪,看着看着就融合成一道道十来米高的波涛,尽管不知从何而来,却全都有规律地向小船身后涌去。探照灯灯光下,那就是一道道白花花的水墙,宛如千军万马,汹涌不绝。

  卓木强低声咆哮道:“准备好了吗?它们来了!冲啊!”

  “冲过去!”

  “冲啊!”

  “啊!”

  “去他娘的!”

  小船上的人们,面对着无穷的凶险,发出愤怒的吼声,每个人都血脉贲张,粗着脖子红着脸,手臂上一条条青筋绽出,一个比一个吼得大声。伴随着声声怒吼,挥桨的频率前所未有地快起来。

  要在水墙对小船形成推力前钻过去,就必须拥有足够的速度!他们要以微不足道的人力,对抗汹涌的大海。既然选择了这条永不后悔的前进之路,就没有想过有停下来的一天,哪管多大风浪,一样与之拼搏到底。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蛇形小船就像一颗子弹击穿第一重水幕,爬上水墙的墙面,从浪头的颈部穿过去。顾不了一身的湿漉,略微调整方位,顺着水墙身后的斜坡,再次开始加速,呐喊声中,迎着第二道水墙,又冲了过去。

  不知道撞击了多少次,那股冲击力,让握桨的手都在发麻,口中、鼻中、耳中、眼中,全都是水,就连看前方的方向,都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们没有停下,只要前面还有一道波涛,就还要冲击,再冲击!

  终于,在探照灯光照射着的前方,再也看不到一道白色波涛。身后传来汹涌澎湃的声音,但是眼前,海面就像折腾够的野马,难得一见地安静了下来。

  “哈哈!我们冲过来了!哈哈!”岳阳欣喜若狂,扔掉船桨,搂着卓木强又蹦又跳,“强巴少爷!我们冲过来啦!哈哈!哈哈!”看他那激动模样,就差点没抱着强巴少爷又亲又啃了。

  张立和严勇抱在一起,唐敏和吕竞男拥抱在一起,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做出宗教的手印,念着经文,大家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不过,也有不是那么激动的,像赵祥,听到岳阳第一声高呼后,立马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在水中的搏斗早就耗尽了这小伙子全部的力量,凭一股毅力才站立着不倒。肖恩也显出乏力疲惫,半跪在船上,手搭着船舷,不住喘息。

  巴桑冷冷地把探照灯扭转过去,只见最后那道白色的波涛很快追上了前面那一道,两道波涛融合在一起,水墙又高出数米,跟着又与更前方的波涛融在了一起。探照灯再也照不透,水墙变成了黑色,消失在黑暗中。

  亚拉法师淡淡道:“我们是幸运的。”

  巴桑一震,深知亚拉法师说的是实情。

  如果在潮汐力形成浪潮的伊始,他们的位置再向后哪怕仅数公里,那么必须迎接的就不是一道道小小的白色波涛,而是那些黑色的水墙了。那水墙的厚度和冲击力度,都不是这艘小船能穿透的。

  而且,巴桑知道,那些黑色水墙也不是终结,它们会继续融合在一起,后浪推前浪,最后变成他们刚刚出洞穴不久时看到的,高约四五十米,如同海啸的移动城堡。

  严勇解开安全绳,跑到胡杨队长身边道:“老队长!我们冲过来了!冲过来了!”

  胡杨队长却道:“高兴什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快回去,把安全绳系好!待会儿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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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5 18:24:4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云雾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2022-9-1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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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9-5-5 19:3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一下,看看,天天都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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