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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分享] 谋杀现场——作者:叽里咕噜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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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4:50 | 显示全部楼层
谋杀现场3 7杀新书试读10

     第六章

    羊羊和油菜花回到“美羊羊婚姻咨询中心”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桌上放着一杯绿茶,嫩嫩的茶叶尖飘荡在碧水中,阵阵清香飘到羊羊的鼻子里,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小麦拿着抹布局促的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她此前正在卖力的擦拭饮水机。

    羊羊一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明白了,“行了,小麦,别擦了。”

    她一脸疲惫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小麦唯唯诺诺的跟在后面,“老板,我……”

    “好了,小麦,我又没怪你。”

    羊羊觉得自己很有几分打碎门牙往肚里吞的感觉,不过,这两棵小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算不得实际意义上的背叛,算了,看在他们一脸负疚的面子上,羊羊决定像个真正领导者那样宽容和厚道。

    她端起了那杯绿茶,水温恰恰好,她深深吸了吸茶的清香,换了微笑的表情:“小麦,你知道我要回来?”

    小麦见老板这么和颜悦色,放心下来,献媚道:“是油菜花给我发了短信,我掐着你们到达的时间泡的茶水――老板,今天在派出所有没有受委屈?”

    油菜花把羊羊的座椅殷勤地搬过来,一边还弹弹灰,做小服低,笑容柔媚。

    羊羊坐了,喝了一口茶,再看看两个小兵低眉顺眼的样子,觉得身心舒泰多了。

    她发了感慨:“你们看,今天这事闹得!那个莫桑桑也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金丝雀的日子过着,怎么就自杀了呢?!”

    小麦是先出来的,还不清楚警方结论,吃惊道:“老板,莫桑桑是自杀?”

    “警察说验尸结果说是。”

    油菜花侧身做在旁边,支着下巴,神秘地:“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羊羊瞪他一眼:“什么鬼?你以为警方的法医都是吃干饭的,他们的结论是随便下的么?!”

    油菜花不以为然:“法医又不是上帝,难道就不会出错?”

    羊羊看着他,放下了茶杯:“那你说说看,这里面怎么有鬼了?”

    油菜花拨拉一下头发:“一个人自杀,得需要理由吧?你说说看,莫桑桑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女人愿意被别人包养,所图无外是‘衣食’二字,她现在有房有车,贺古海为了她,把给他生了儿子的杨楚林都丢在脑后了,前几天还要千金买一笑找了珠宝商给她看钻石呢,她三千宠爱在一身,干嘛突然想不开了?”

    羊羊摇摇头:“油菜花,女人的情绪都是很复杂的,一会儿欢天喜地,一会儿说不定就哭天抹泪,今天阳光明媚,明天说不定就生无了趣……她年纪那么轻,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

    油菜花突然压低了声音:“老板,你别忘了还有重要的一点:莫桑桑的死正中一个人的下怀,有人把她当眼中钉,恨不得立时三刻就除去她――刚刚赌咒她不得好死,过了三天,果然就暴死了,老板,你想想看,这么巧合,都快成预言了!”

    羊羊坐直了身子,缓缓地:“你是说,杨楚林?”

    小麦吸了一口气:“可是,油菜花,你这三天来不是一直跟踪她么?她要杀人,哪里有作案时间?”

    油菜花剔着手指甲:“这可是个神通广大的女人,本来是把贺古海和他的公司都玩弄在股掌上的,半路杀出来一个莫桑桑,又这么得贺古海的欢心,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她没有作案时间,难道不能花钱买凶么?我跟了她这三天,有一点是能证实的,这个女人外面的关系广泛,她每天都会出去见人,有客户,有朋友,还有形迹可疑的社会混混……再说,我昨晚跟踪到晚上十点,看她房子熄灯就回来了,谁知道她有没有半夜出去……”

    羊羊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他:“照相机摔坏了,前几天拍的跟踪照片呢?”

    油菜花露齿一笑,拨拉着额头的刘海:“我做事一向谨慎,我把这几天的照片都拷贝到电脑里了。”

    羊羊捂着胸口:“谨慎你个大头鬼!我的相机一万多呢,就这么摔坏了?!”

    油菜花委屈地:“老板,这可不怪我,是那个警察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一个擒拿手,我手里正捧着相机呢,能不摔地上吗?”

    羊羊叉了腰:“你长了手是干嘛用的,一个相机都抓不住啊!反正,相机是你摔坏的……”

    油菜花忙道:“老板,我负责去修好还不成?”

    羊羊怀疑地:“能修吗?”

    油菜花拍胸脯:“能修,能修,包在我身上!保管我们的照片拍出来还是跟以前一样高清晰!”

    羊羊才哼了一声作罢了,油菜花偷偷擦了一把汗。

    小麦把话题拉回来:“油菜花,你有没有拍到杨楚林的可疑照片?”

    油菜花嗐了一声:“我三天来照片拍了几百张呢,谁知道哪张可疑?不过,如果她买凶杀人就是这几天办的事的话,我一定有拍到凶手的镜头――三天来她接触到的所以人我都有跟踪。”

    羊羊立起身:“你把照片都发我电脑,我再看一下。”

    “好的,老板。”

    ―――――――――――――――――

    ―――――――――――――――――

    照片中的女人,衣着时尚,妆容精致,高挑,丰满,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她或立或行,或独处或交际,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羊羊一边喝茶,一边翻看油菜花的照片,油菜花在照片偷拍技术上很油菜,他的镜头不管拍摄条件如何恶劣,总能在抓捕到当事人的清晰的形象信息。

    羊羊对油菜花的照片大都已看过一遍了,其中数张有代表性的还打印了出来,提供给了委托人――贺丁沁梅。羊羊按鼠标的手指停下,屏幕上出现的一张照片:画面上的杨楚林一反从容矜持的形象,一脸佞气,眉眼竖起,下唇紧咬,正怒冲冲从一个房门奔出——这个房门背景羊羊认得,正是莫桑桑的住的703室,照片时间显示8月7日晚上六点一刻。

    她记得当时油菜花拍到这张照片立即向她喜滋滋汇报了:“老板,我发现了一个大料!原来贺古海还有个小四,刚才杨楚林吵上门去了,我知道那个小四住哪里了!”

    她也很兴奋,得到这张照片,如获至宝,立即打印出来,第二天一早就给委托人送去了。

    不过,结果却很让她吃惊,那个贺丁沁梅,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照片,就放到一边了:“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你们不用管她,我要调查的是杨楚林。”

    羊羊的兴冲冲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贺丁沁梅对另一张照片却是很在意的样子,羊羊记得她神色复杂地拿在手里看了很久――那是在杨楚林从703室冲出后,下楼出了11号楼的楼宇门,在楼前空地上,遇到了正从宝马车上下来的贺古海的镜头。

    油菜花的照片是从楼上拍的,居高临下地摄到了贺古海拧着的眉毛和杨楚林哭泣的表情,她拉着他的衣袖,好似在娇嗔,又好似在恳求——穿高跟鞋的高挑的杨楚林看上去比中等身材的贺古海还要高,她低头向他哭泣的画面有些滑稽,羊羊记得贺丁沁梅看了良久后,还忍不住笑了一声。

    羊羊又向后翻了一张照片――这一张并没有给贺丁沁梅――那是贺古海拂袖而去后的镜头,杨楚林一个人站在楼前空地上,默默流了好一阵子的眼泪,这张照片的视角比较平视,能看到出杨楚林满眼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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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狼计
朗浩三个人的复式公寓内。

精灵鼠周一很烦恼,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艾梅黎斜靠在沙发上,也一副神思不宁的样子。

良久,艾梅黎向周一抱怨:“老鼠,你别走了行不?我的头都快被你晃晕了!”

周一长叹一声,坐下来:“唉,你说,事情本来进行得顺风顺水的,怎么人就突然死了呢?哪怕隔几天也好了,让我们把这套珠宝出手了再说啊!”

艾梅黎:“你有没有良心,人家自绝生路,已经很可怜了,你还怪人家死得早!”

“喂,爱美丽小姐,我们可是骗子啊,你给骗子讲良心,要求也太高了吧?”

艾梅黎支着下巴:“那个莫桑桑,前几天还兴致勃勃挑选我们的珠宝呢,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周一敲着自己的脑袋:“最奇怪的是,莫桑桑出了意外,那个贺古海还不见人影,他是有意躲避还是根本就失踪了?依照他对莫桑桑的宠爱程度,他不会这样避而不见啊?!”

朗浩在他们两个人讨论莫桑桑之死的时候,一直在客厅的餐桌上玩PSP,眉毛也不抬一下。

艾梅黎就问他:“朗浩,你怎么看?贺古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朗浩停下来喝口水,对着艾梅黎耸耸肩。

周一皱眉:“唉,眼看到账的一百万啊!都已经跟他敲定了,怎么这人说失踪就失踪了……不是又找了什么小五,临时私奔了吧?”

艾梅黎:“这个老色鬼不要命了,三个女人了,还找?!不怕肾亏啊!”

周一忽然又拍一下脑袋:“不会是——那个贺古海杀了莫桑桑,然后畏罪潜逃了?”

艾梅黎嗤之以鼻:“笑话!我们从8号晚上就找不到他了,莫桑桑可是今天才出的事!他不会还没有杀人呢,先潜伏了起来吧?再说了,警方不是都已经下结论了,莫桑桑是自杀——”

周一也学艾梅黎的样子,鼻孔里喷冷气道:“拜托,警察又不是上帝,难道不会犯错吗?”

“那阁下的意思?”

周一一脸凝重:“我的直觉告诉我,莫桑桑不会是自杀!”

艾梅黎不屑一顾,“我从没听说过老鼠有直觉……有直觉能让猫抓了?”

周一怒视她,正要说话,郎浩淡淡的开口,打断他们的争执:“莫桑桑的死不会跟一套假珠宝有任何关系。”

“假珠宝?!”周一怪叫:“我费多大劲找人做的,以假乱真,贺古海都没发现,她这么个乡下妞怎么可能看出问题?”

“你不要说死人的坏话好不好?”艾梅黎剪着指甲说。

“我的大姐!我这是夸她呢……乡下妞有什么不好?清纯干净,善良朴实,绝对是娶回家当老婆的最好人选,再说了,她二年前才从乡下出来,不是乡下妞是什么?”

艾梅黎瞪他一眼:“我懒得理你……”她对朗浩说:“郎浩,你说莫桑桑的死跟这套假珠宝没任何关系,是什么意思?”

郎浩的眼睛盯着PSP,语调平静:“意思是不关我们的事。”

“怎么没有关系?!贺古海不是要买珠宝送给她吗?她人都死了,我们这东西还能卖出去吗?”周一走到朗浩的桌旁,手支在桌边跟他说。

“天底下不是只有贺古海一个有钱人。”艾梅黎吹吹指甲,耸耸肩。

周一突然尴尬的看看艾梅黎和郎浩,假装咳嗽两声,不再说话了。

郎浩关掉游戏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沉思了一会:“我只想知道贺古海为什么会失踪?”

“躲仇家吧?”艾梅黎美目闪烁,不确定的说。

郎浩摇摇头,“不像——贺古海的电话一直关机,躲仇家也不必做的这么绝,除非他的仇家是警察,会追踪电话。”

周一歪着头:“倒也是,贺古海对这个莫桑桑简直是爱到骨头里去了,我费尽心思讨好他,他都无动于衷,要不是莫桑桑看到这套珠宝,说了一句:还挺漂亮的……我想贺古海到现在还不一定会点头呢――按理说,他这么宠莫桑桑,一定会跟我们联系的。”

郎浩看看他:“你们最后一次通电话说了些什么?”

周一不满的叫起来,“你还不相信我?绝对不是我们这儿的问题!”他左手握拳,打了下右手掌心:“8号下午4点半左右,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钱准备好了没有?他说放心吧,支票早就开好了,我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珠宝来源不干净,不能进公司的帐,需要现金交易,他说,他都记得呢,等会儿就去银行,已经和银行打过招呼了……还叫我放心,晚九点以前一定赶到。”

郎浩沉默着没有说话。

艾梅黎看看周一,再看看朗浩:“郎浩,这事我们不是谈过吗?如果贺古海发现被骗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约我们交易,再暗中埋伏我们,怎么可能一声不响的就失踪了?”

郎浩手握成拳,抵在唇畔,摇摇头:“我不是不相信老鼠,我想知道,贺古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一的神色稍稍舒服一点:“要我说,他发生什么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莫桑桑已经死了,贺古海肯定不要这珠宝了,咱们要赶快找个买家才行。”

郎浩深深的吸一口气,“如果因为莫桑桑死了,贺古海不要珠宝,我可以理解……但是在莫桑桑死前,贺古海就已经不和我们联系,我必须知道原因。”

周一还要说什么,艾梅黎一直冲他使眼色,他只好沮丧的说:“好吧,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郎浩站起来:“爱美丽,你再去找一次那个银行职员,套套他的话,看看贺古海开的支票兑现了没。”

周一一拍巴掌:“去过了,没用,软硬不吃,男女都不爱。”

艾梅黎掩嘴而笑:“人家就是同性恋,也看不上你啊……”

周一正想反驳,郎浩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们的争吵,简短地说:“那就给他钱。”

周一嘟嘟囔囔,“钱没骗到手,还要倒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艾梅黎轻松的耸耸肩膀。

“……你还想套谁啊?咱们不就是狼?”周一叹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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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有钱的牛粪
羊羊和牛牛聊到凌晨,总算把莫桑桑的死了解清楚了――据警方调查的结果,莫桑桑死于自杀这点绝无可疑。

“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羊羊大感诧异:“你不是说她怀孕了吗?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牛牛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她家的林芬芳说,莫桑桑一般快到中午才起床,她不住在莫家,所以不知道莫桑桑几点睡。”

“那莫桑桑的嫂子呢?她总知道吧?她不是经常去给莫桑桑煲汤喝吗?”羊羊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穿桃红睡衣的,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妇人。

“她是经常去,可也没在莫家住过,而且……”牛牛叹口气:“她和莫桑桑的关系,也是从莫桑桑跟了贺古海以后才变好的。”

“你怎么知道?”

“邱琳,哦,就是莫桑桑的嫂子自己说的,她今天在警局说,桑桑以前跟着个小混混,不务正业,她看不惯,所以很少和桑桑说话……她好像对桑桑做了贺古海的小四很得意,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财迷!唉,她的哥哥倒是个老实人,见了妹妹的尸体不说话,无声流泪,哭得肝肠欲断……”

牛牛告诉羊羊,莫桑桑的嫂子叫邱琳,哥哥叫莫大成,两人在富华街开了一间小超市。

富华街羊羊知道,她有的时候也去哪儿逛逛,那是假冒伪劣一条街,古董玉器,衣服鞋帽,盗版光碟,酒吧歌厅……应有尽有,繁荣熙攘,鱼龙混杂。

“可是邱琳不是说桑桑不会自杀吗?”

牛牛有些丧气:“我们也不知道桑桑为什么自杀――一直联系不到贺古海,也问不出什么来。”

羊羊安慰她,“好了,不是认定自杀了吗?至于为什么自杀,你就不要管了。一个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或者一时冲动才走了岔路……”

牛牛叹口气:“也许吧……”

羊羊突然想起龙杰,捅捅牛牛:“那个,你们队长没给你脸色看吧?”

牛牛摇头,笑了一下:“他才那么小心眼……而且,他还夸你呢。”

“夸我?夸我什么?”

“夸你巾帼不让须眉,身手了得……”牛牛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从羊羊的被窝里钻出来:“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

羊羊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一说你们队长,你就心情大好,花枝乱颤。”

牛牛扮个鬼脸:“要你管!”她爬到了上铺:“晚安。”

“安,安……”羊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她把头埋在了被窝里,回想这一天,哎,可真够值得回味的……

虽然死的这个莫桑桑,她只在照片中见过,可是依然觉得惋惜……多清纯可人的女孩,出水芙蓉一般,即使站在贺古海那个富丽堂皇装修恶俗的“金屋”里,依旧难掩清丽的气质。

羊羊很难猜测,这样一个女孩,在怀孕的时候居然会想到自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第一次看到莫桑桑的照片,一心只想着跟贺丁沁梅报告这个大发现,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不由闪过几个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又忍不住想到,如果是她,会不会为了优渥的生活,选择贺古海这坨“牛粪”?

……

这个问题太纠结了。

羊羊把被子蒙在脸上,决定明天再思考这个问题。

―――――――――――――――――

―――――――――――――――――

羊羊穿着粉色系紧身T恤和超短裙,脚蹬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进了写字楼。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她已经彻底从昨天混乱的事件中解放出来,一路上,脑子快速运转,噼里啪啦已经想好了若干工作计划:既然贺丁沁梅委托调查杨楚林的报告还没有出来,她们咨询中心就有义务继续下去,所以一大早,她要把油菜花派出去了,继续跟踪杨楚林;至于她和小麦,可以总结一下前几天的调查结果,最好再检查一下照片,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比如杨楚林和哪个男人之间的细微动作和眼神,比如那个男人在杨楚林照片中的出现频率,比如他们的约见地点和氛围——

羊羊觉得自己这个爱情专家,一定不会无功而返!

她在电梯口,遇到了楼上的帅哥……那个跟她说合作愉快的帅哥――他今天穿了件纯棉T恤,式样简单,颜色清爽,配合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让人心情愉悦。

“嗨,早上好。”心情灿烂的羊羊笑眯眯的打招呼。

郎浩侧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早上好。”

声音冷冷淡淡的。

羊羊有些愤然――她这么个大美女娇滴滴地站在眼前,笑容可掬,这男人居然无动于衷?冷淡已对如冰水!

“对了,你上次说……合作愉快,什么意思?”她摆高姿态,提示他:哼,可是你先搭讪我的!

郎浩耸耸肩膀,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他对羊羊点一下头,先行走了进去。

靠,这男人凭什么那么拽?!

羊羊还想追进去,电话却响了,她连忙拿出来一看:贺丁沁梅!

羊羊连忙走出电梯间,到讯号通畅的地方,按了接听键。

贺丁沁梅柔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安小姐,调查有结果了吗?”

“噢,就在这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我早上给你打过电话了……”。

“我早上去警察局了。”贺丁沁梅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

“那么……”羊羊有些尴尬――她本来昨天从警局出来就想打电话给贺丁沁梅,可是一想到,小麦早就供出了贺丁沁梅和莫桑桑的关系,警方恐怕也正在调查,实在不方便接她的电话,才在今天一大早打电话给了贺丁沁梅家的固定电话。

她说去了警察局,难道牛牛她们还在调查?羊羊很是心虚。

“你们继续调查吧。”贺丁沁梅说,“如果方便的话,查一下她最后一次见到贺古海是什么时候。”

羊羊有些吃惊:油菜花告诉她,贺古海已经三天没出现了,她还不以为然,毕竟贺古海对杨楚林相当冷淡,再加上桑桑怀孕,他留在桑桑身边的时间更多一点也无可厚非。只负责跟踪杨楚林的油菜花,贺古海的行踪不在调查之列……现在听贺丁沁梅这么一说,她倒仔细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难道贺古海真的失踪了?

“好的。”她很快回答。

“有消息通知我。”贺丁沁梅说完挂了电话。

羊羊把电话放进皮包里,想到了贺古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对贺古海打从心眼里的厌恶……长的像牛粪也就算了,居然一坨牛粪上插着三朵鲜花:贺丁沁梅气质优雅淡定,虽然昭华不在,却从容优雅,芬芳娴静,有成熟妇人的绰约丰姿,像株深谷幽兰,;杨楚林自信张扬,艳光四射,泼辣能干,是朵美艳多刺的红玫瑰;而桑桑,娇嫩柔美,纯净温顺,青春稚气,是一朵惹人怜惜心疼的小雏菊……。

三朵鲜花,各有各的精彩和美妙!

羊羊叹口气,可能有钱人的牛粪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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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狼与羊的本质区别
郎浩健步走进公司,新招的两个小前台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昨晚的电视剧,见了郎浩,不约而同的掩了口,露出甜蜜的笑容,“郎经理,早上好!”

郎浩略一点头“早!”,径直走进了自己的独立工作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稍胖一点的白露露对皮肤白净的苏亚说:“……哇,郎经理好酷!”

苏亚还在遥望朗浩的背影:“人家长得帅,有耍酷的资本么!”

郎浩耸耸肩膀,关好门,坐回办公桌前。

他现在的职务是营运部的经理……取代之前的那个秃子。

他一想到秃子,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世事无常,往往在一夕之间!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秃子离婚,秃子的太太肥婆卖了公司和情人去了国外定居,这一对很有喜感的夫妻,把包括郎浩在内的所有员工都托付给了新老板——好像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郎浩,虽然——郎浩耸耸肩膀,自认已经给他们很多线索。

也许这就是“羊”和“狼”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忙于筹划未来,从不肯停下脚步总结教训……所有的羊都一样,在一只或者一群恶狼侦查,围堵,布控,谋划策略的时候,他们悠哉游哉的吃着青草,装模作样的讨论国家大事,股票证券,丝毫未有大祸临头的预警和灵敏;在狼群发动致命攻击的时候,他们四散奔逃,唯一的信条是,跑不过狼,也要跑过身边那只羊,毫无友爱谦让、互相照应一说;而当狼群的突袭完成以后,自认为谨慎的“羊”们他们会大举迁徙,好像根本想不到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狼群和羊群一样多。

羊戏弄狼的故事,只能出现在动画片和童话故事里――这也是可怜而愚蠢的羊的自我YY。

郎浩不相信童话,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在秃子落魄的四处寻找工作之时,他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回想,贺古海的这笔生意,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首先是选择“肥羊”的过程。

一般来说,他的挑选过程很严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钱人,但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可以当做“肥羊”。一只优秀的“肥羊”必须具备,贪婪,自私,心狠手辣,好大喜功,爱慕虚荣……的基本品格,以及好色,贪杯,嗜赌,或者仅仅偏执的迷恋某样东西的爱好。

贺古海是一只很称职的“肥羊”。

他的工厂发生过两次因为化学用品超标导致工人中毒的事件,两次都被他以少量抚恤金搞定了,当然他自始自终都没有露面道歉过;他有三个女人,一个是他相濡以沫,患难与共三十年的妻子,一个是他生意上的得力助手并且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情人,他却能将上述二者都抛在脑后,一心宠爱那个跟了他不到一年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举止温柔似水的小四……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郎浩都认为贺古海是合适的人选,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人,他不骗都对不起自己。

接下来的任务相对清闲,归根到底一句话:投其所好!

贺古海对吃喝都没有太大讲究;穿着上倒是很得体,他那个体型也只能订做,专门请的师傅来家里量体裁衣,这些问题一般是由贺古海的正室操办;他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对于一个小渔民出身的他,目前的生活称得上非常满意,公司的事他自有一班能干勤谨的人马给他打理――他的出身也决定他不会轻易相信不劳而获的故事。

郎浩调查了一段时期,发现贺古海唯一的软肋是那个叫莫桑桑的女孩。

莫桑桑很少出门,她被贺古海保护或者说自我保护的非常好,进出都有保镖跟随,她最经常去的地方是贺古海正室居住的别墅以及妇科医院。

周一和艾梅黎跟踪了几天,发现从莫桑桑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性非常低。

“她警觉性也太强了!我在医院走廊里假装问路想跟她搭话,她马上喊保镖,好像对所有的陌生人都心怀警惕。”这是艾梅黎的回答。

莫桑桑的低调不仅表现在行动上,还包括她的衣食住行,郎浩猜测,莫桑桑这么做,很可能是因为她曾经受到过威胁或者攻击——也许艾梅黎说的对,除了他们这三只狼,盯上贺古海的仇家也不少,她已经受过了应急培训。

他们发现,贺古海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公司,他去公司的主要工作就是听取下属汇报,并签署重要文件――即便是那个给他生儿育女的小三,他也未予以完全信任,独自牢牢掌握集团的经济大权。平时,他的起居生活都留在莫桑桑住的地方,每个周六晚他会铁打不动地回发妻的别墅,与她共度周末。

经过一番调查后,郎浩选择了珠宝――恋爱中的男人最热情也最极端的行为往往体现在女人的钻石戒指有多少克拉上面,很难说到底是珠宝代替了爱情,还是代替了金钱。有一点可以肯定,所有珠宝商旨在瞄准男人口袋钞票的花哨广告上,钻石都是与爱情有关的。

于是行动开始,周一找人做了那套以假乱真的珠宝,他化妆成黑市商人,辗转找到贺古海――当然一开始贺古海的兴趣并不浓厚,可周一傻傻的倒霉蛋儿的外貌和举止,让人白赚谁不赚的诚恳态度,外加几家权威机构对这套珠宝的认证证书,终于让他上了钩――三天以后,贺古海答应让莫桑桑看看那套“华丽璀璨,高贵典雅”的珠宝。

莫桑桑也许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冰清玉洁高不可攀,她和普通女孩一样,对发光和艳丽的东西有无法抗拒的爱好——事情就这么简单,女孩爱珠宝,男人爱女孩……这个计划很简单,并且万无一失,郎浩可以肯定,贺古海不会专门找人重新鉴定珠宝,他掷千金博取美人一笑,目的已然达成,东西是真是假并不重要。

交易的日期是贺古海定的,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晚上交易,郎浩也没有问,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当天晚上,周一从九点等到十二点,贺古海人没有来,电话也关机……接下来的几天,周一和艾梅黎从贺古海的公司,到他三个家都进行了调查,结果是贺古海没有出现在以上任何一个地方。

最有意思的是,公司以为他在家,正室以为他在小三那儿,小三以为他在小四那儿,小四以为他在正室那儿……贺古海失踪超过三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而最关心他的人,竟然成了他们三个骗子。

真是讽刺!

郎浩摇摇头,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点——那张支票是否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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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正房和小三同时找男人
油菜花打来电话:“老板,杨楚林一早去了警局,不过,十多分钟后就出来了,她在警局门口遇到了贺丁沁梅,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谁也没说话。”

“哦?”羊羊手指敲着桌子:莫桑桑自杀的结论昨天已经下了,这两个女人今天怎么还不约而同去了警局呢?

“油菜花,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问你,杨楚林最后一次见贺古海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的油菜花沉吟了一下,细声细气答:“应该是8号吧?8号上午,杨楚林从工厂回公司总部向贺古海汇报工作来着——”

“8号?有他们倆人见面的照片吗?”

“贺古海的公司所在的十二楼有指纹识别系统的,我进不去,当时我是在十二楼电梯间墙壁后等她,照片么……有她从公司大门出来的照片,没有两个人的。”

“此后杨楚林再也没有跟他见过面?”

“对,杨楚林9号、10号两天都来公司找过贺古海,没找到人,她还大骂了贺古海秘书一顿――这是我在贺古海那幢写字楼下面吃午餐时,听他们一个员工八卦的,说小老板娘最近不大受待见,老板对她不理不睬的,连行踪都不告诉她,惹得这只母老虎今天发火了,对着老板秘书破口大骂,怪她不跟她说实话——”

羊羊打开油菜花给她的那些跟踪照片的文件夹,根据时间顺序,查找8月8日的照片——很快,她找到了:照片上的杨楚林,正从“古海集团”的金字招牌下走出来,眼圈红红的,有些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地拎着一个小手袋,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对她那么要强而骄傲的女人,除了恩主贺古海,谁还能打击到她呢?!他那天莫非做出了什么让她沮丧绝望的决定么?

羊羊手指下滑,看到下张照片,那是杨楚林乘电梯下来后,在写字楼一楼大堂内打手机的画面,她打手机时眉头紧皱,神色懊丧――她从贺古海那里受了打击后,第一时间联络了谁呢?

这是值得玩味的。

油菜花在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了:“老板,我在骑助动车呢,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羊羊嗯了一声:“现在杨楚林去哪里了?”

“嗯,她正在去工厂的路上。”

“好,你继续跟踪,多拍些照片回来!”

――――――――――――――――

――――――――――――――――

羊羊一边看着杨楚林8月8日的照片,一边给牛牛打了电话:“亲爱的,给你打听个事情好不?”

牛牛声音低低的:“老姐,我正在开会呢……”

羊羊的声音这么甜蜜,牛牛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对她有事相求了。

果然,羊羊继续甜腻腻地说:“牛,就耽搁你一下下啦!一个小小问题――嗯,今天杨楚林到警局干什么去了?我的调查员不敢进警局探听,你告诉我呗!”

牛牛真是败给她了:“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羊羊撒娇:“谁让我有个能干的警察妹妹呢!”

牛牛低声:“她是来代表公司报案的,称古海公司的法人代表――贺古海已经失踪数日,请警方调查;呃,还有,今天一早,贺丁沁梅也来报案了……”

羊羊呆了呆:“贺丁沁梅?她今天一早去警局是报自己老公的失踪案的?”

“对啊,嗯,不跟你多说了,我正忙着呐!”牛牛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羊羊收了线,一头雾水:正房跟小三同时找男人,这代表了什么?莫非这个男人出了意外?

羊羊又想起贺丁沁梅要求她查出杨楚林跟贺古海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是不是代表着她正在深度怀疑这个小三跟自己老公失踪事件的关系?

莫桑桑死了……

贺古海失踪……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呢?

――――――――――――――――――

――――――――――――――――――

一个上午,羊羊和小麦都在研究杨楚林五日来的行踪,尤其是跟贺古海最后一次见面的8月8日。

这一天,杨楚林在上午十点来找了贺古海,沮丧离开后,中午便回了工厂,午饭时分,她在工厂对面饭馆请了厂里的两个副总吃饭,下午回去很早,在下班路上,还去了一家童品店,给三岁的儿子买了一身牛仔衣。

她二点多回了自己的郊区别墅,三点半她换了一身运动休闲装,推了童车,带孩子去附近的儿童乐园玩。

杨楚林的儿子叫贺淼,长得很像妈妈,白皮肤大眼睛,个子很高,三岁的孩子看上去像是四五岁的样子。母子两人在公园里荡秋千,小贺淼玩的很开心,给他摇秋千的妈妈却一直是忧思重重的样子。

后来不知是她的电话响了,还是她主动拨的别人的电话,反正,她丢下秋千架上的儿子,自己跑去讲电话,一讲讲了好久,油菜花拍了二张她打电话的照片,中间隔了足足有十五分钟,她的姿势和表情都没有变过――都是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的样子。

第三张照片是儿子跌下秋千了,张嘴大哭,杨楚林才扔下电话,跑去哄儿子——

杨楚林吃过晚饭后就一个人出门了,她一个晚上见了二个人,一个是总公司的行政部长,余丽丽,她请她在上岛咖啡喝茶聊天,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另一个是个男人,小麦暂时还没有调查出他的具体身份,不过,看上去好像个商务合作伙伴――他是在余丽丽走后来见杨楚林的,根据油菜花的记录,两个人聊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由杨楚林结账,分头走开了。

男人心安理得地让女人结账,90%是商务关系,十有八九是杨楚林的客户――羊羊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倒是余丽丽,杨楚林请她来谈什么呢?打听总公司的情况?还是贺古海的行踪?

羊羊分析了半天照片,不得要领,没办法,只好给贺丁沁梅做个模糊的答卷了——好在,做花哨的形势大于内容的报告本是羊羊数年白领生涯修炼的专长。

她把8月8日上午十点多,杨楚林失魂落魄地从贺古海公司出来的那张照片打印出来,又写了个杨楚林的8月8日行踪报告,便拨打了贺丁沁梅的电话,跟她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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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8: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可怜的正房太太
贺家别墅。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在客厅小桌上的二幅相框上,里面有年轻的贺氏夫妇笑容灿烂,相互偎依的合影,青春而快乐。

羊羊拿起来看了一下,照片里年轻的贺丁沁梅端庄大方,清秀可人,她赞道:“贺太太,您年轻的时候真好看。”

贺丁沁梅看了一眼相框,叹口气:“都过去很久了,我已经老了。”

羊羊笑吟吟:“哪里啊,贺太太一点儿也不老,年纪大了,反而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了。”

她再看看贺古海,年轻时的他虽说不上英俊,也算是个精神干练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上了年纪,怎么就这么惨不忍睹了?还不如自己太太保养的好,难道是酒色太过的缘故?

贺丁沁梅也看了照片中的丈夫一眼,疲倦地开口了:“其实,我今天去警局,是去报案了。”

羊羊故作吃惊:“报案?”

贺丁沁梅看着丈夫的照片,忧虑地说:“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以前即使是出差时间再长,也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尤其是桑桑又出事了,他不该这样不顾不问地凭空消失啊?!”

贺丁沁梅眼圈红了,掩饰地转过头,擦了一下眼睛。

羊羊问:“您没有联系下贺老板的公司看看?”

贺丁沁梅摇头:“公司几天前就给我打电话找他了,说有几份合同找他签字呢,秘书给他安排好的日程他也都爽约了――古海一向把生意看得最重,我真有些担心……”

羊羊陪着她默然片刻,把她的调查报告拿了出来:“贺太太,这个是您今天问我的,关于杨楚林最后一次跟贺先生见面的时间——”

贺丁沁梅拿起报告,翻看第一页,上面是杨楚林那张颓然走出古海集团大门的照片,照片的时间已经被羊羊用红笔重点圈了出来:8月8日上午十点五分。

贺丁沁梅皱了一下眉:“是8月8日?”

羊羊赔笑:“我把那天杨楚林的行踪都整理了出来,在报告中一一具明了,她并没有再见到贺先生……”

“那9号、10号、11号呢?”

“这几天她也都在找贺先生,前两天是去公司等人,11号上午,她情急之下,都找到莫桑桑家去了――我们的调查员因为跟踪她,还搅进了莫桑桑的意外事件,摔坏了相机……”

羊羊苦着脸,别有用心地对贺丁沁梅说:“相机还一万多呢!”

贺丁沁梅淡淡一笑:“这么着吧,也几天也辛苦你们了,这个损失我来,你去买了个新相机,发票给我。”

羊羊笑容洋溢:“哎哟,那怎么好意思,谢谢贺太太了,您真是个大方的人!心胸宽广,厚道宽容,贺先生有您这样的太太,真是福气!”

贺丁沁梅对羊羊的阿谀之词付之一笑:“对了,安小姐,我剩下的余款还有五万吧?”

“嗯,对,我们的合同约定说,我们调查完了杨楚林的财务状况和社会关系情况,出具调查报告后,您再支付余款……”

贺丁沁梅叹口气:“算了,余款我今天付给你吧,我们的委托调查关系就到此为之了。”

羊羊怔住了:“可是……”

贺丁沁梅潮湿着眼睛说:“我是考虑到了我老公,不知他这次失踪,是不是对家务事感到烦不胜烦了,才故意离家散心的?你也知道,我们家女人关系复杂,先是有杨楚林,后又有桑桑,最近两个人又不太平,古海天天烦恼……唉,算了吧,我也就睁着眼闭着眼算了,只要我老公能平平安安回家,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羊羊心里颇有些为贺丁沁梅难过,她没法想象这种三人共事一夫的生活,贺丁沁梅是如何一步步忍受下来的?!听油菜花说,贺丁沁梅和杨楚林在警局门口撞见都没有打招呼,可见她们关系并不好,可是俩人居然能同时想到报警,真是有意思……

不过也许这也没什么,贺家本来就很古怪,莫桑桑居然和贺丁沁梅的感情融洽,据说,她经常来找贺丁沁梅聊天——羊羊想,如果她是莫桑桑,也会喜欢贺丁沁梅这个温柔明理,善解人意的“姐姐”,只是不知道,贺丁沁梅对这个几乎像女儿似的“妹妹”会持什么感觉?

羊羊劝慰道,“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我想贺先生也许有其他要事缠身,过几天就回来了——”

贺丁沁梅叹息:“希望吧,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古海现在一个星期只回家一天,我都习惯了……唉,古海很喜欢小孩,我一直很遗憾不能为他生个孩子,可怜的桑桑,还怀着身孕,当时古海为此高兴得不得了,嘱咐我多照顾一下她,”

贺丁沁梅愁眉哀叹:“现在出了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古海交代呢!桑桑的性子一直又安静又温柔,谁能想到她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安小姐,你们的调查员也见过桑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她和古海有过什么争执?”

羊羊摇摇头:“我们按照您的委托,主要调查了杨楚林,桑桑就没有多在意——但是我觉得不像,即使她和贺先生有些争吵,也没道理这么轻易就自杀吧?”

贺丁沁梅怅然若失的哦了一声,她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看着羊羊交给她的照片,目光在贺淼身上停留了一下,说了一句:“这个孩子这么大了?长得还真像他妈妈。”

羊羊她忽然想起来,贺丁沁梅委托她调查的时候,特别说过一句——“方便的话,我希望知道她这四年来所有的交友情况……”

羊羊当时被那叠厚厚的定金迷晕了头,连连称是,压根就没多想。现在忽然把事情联系起来:难道贺丁沁梅怀疑贺淼不是贺古海的孩子?

她轻咳两声,装作不经意的:“贺淼长的真可爱。”

贺丁沁梅一笑,把照片放在沙发上:“小孩子都很可爱的。”她并不愿意多谈,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羊羊察言观色,很快站起身,“您先休息吧,我告辞了。”

贺丁沁梅点头,也起身:“你等等我,我去给你取钱。”

她上了楼。

羊羊坐在客厅里,四下打量。

贺家的装修风格和莫桑桑家里相比,更温暖也更人性化一点,沙发上柔软的靠枕,柜子上精巧的饰品,淡色的绣花窗帘,天花板上古朴的吊灯,无不显示贺丁沁梅深有素养的审美观。

羊羊有些叹息,也许男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贺丁沁梅很快走了下来,递给羊羊五摞钱,“你清点一下吧。”

“不用了,不用了。”羊羊心花怒放的把钱收进皮包,“我怎么会不相信您呢?”

贺丁沁梅没有多说,送羊羊到了门口,“买好照相机就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好的。”羊羊一叠声的回答,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人家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还只想着钱钱钱,于是诚恳的握住贺丁沁梅的手:“贺太太,您不要太着急了——其实我们咨询中心对找人也有些经验,您看……?”

贺丁沁梅摇摇头,柔和地“谢谢你,我已经报警了,我想警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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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恐怖的男尸
8月13日,上午9点。

龙杰所在的L警局接到M区警局电话,称在市西郊公园后门停车场发现了一辆车,车牌就是L警局昨天发布失踪人口协查的那个车牌,据停车场保安称,这辆车停在那里已经三四天了。

龙杰接到通知,马上带了几个人去了西郊公园,他一接到这个消息,就有不详的预感。

西郊公园是本市唯一一个森林公园,面积很大,有成连成片的树林、竹林,还有掩映在树丛中的湖泊和小溪,是情侣约会的幽静好去处。因为位置偏远,除了节假日外,里面游人并不多。

龙杰带了人,并请公园的保安队帮忙,开始对公园的一切隐蔽点进行全面的搜索。

搜索行动到了公园湖泊里侧的水杉树林后,有了重大发现。

那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S市这几天温度都在35度以上,又是最潮湿闷热的雨季,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白骨森森,蛆虫蠕动。

几个保安队员看了一眼,立即惊叫闪跳,或蹲或趴,找地方呕吐去了。

龙杰几个刑警,每个人戴了三个口罩,也难挡那股子恶臭,再要从蛆虫中扒拉找线索,真是对人性极限的考验。

有两个新来的,在见到尸体那张脸后,也挡不住了,有个人竟然晃了两晃,一屁股坐到地下,张口呕吐到了自己身上。

尸体的脸好像被人用斧头之类的利器剁过,耳朵和鼻子都不知去向,干瘪的眼球一只挂在脸上,一只不翼而飞,只剩了一个黑洞洞的骷髅,供蛆虫钻进钻出,红的白的肌肉组织稀烂如泥,下颚骨也碎裂了,几颗牙齿散落得到处都是——

绕是龙杰这样久经考验的警队砥柱人物,也忍不住直犯恶心。

他从尸体衬衫内侧翻出了钱包,里面有张照片,正是龙杰这两天看熟的,莫桑桑的如花笑脸。

另有一个刑警从尸体裤子口袋中翻出了驾照,上面正是“贺古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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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很罕见地在上班时间接到了妹妹安牛牛的电话,她一上来就问:“你们受委托跟踪杨楚林是几号的事?”

羊羊奇怪:“干嘛?”

牛牛的声音很严肃:“贺古海死了。”

羊羊惊叫:“死了?!什么时候?”

牛牛:“尸体都烂了,至少也得三天以上了。他身边的几个关系紧密的人都要详细调查,龙队说你那里有杨楚林的详细资料,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杨楚林的?”

“8月5号——”

“那么,跟踪调查的资料给我一份。”

羊羊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那个,他是怎么死的?是他杀?”

“嗯,脸都让人给剁烂了。”

羊羊反应很快地:“那怎么知道是贺古海的尸体呢?”

“他的衣服,钱包,鞋子,文身已经由家属确认过了。”

“家属——是贺丁沁梅么?”

“嗯,她现在还在警局呢,已经昏过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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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手里握着一张发票,她昨天晚上就去逛电子商城了,狠狠心买了一台高清晰的DV机,可录像、拍照两用,花了近二万元,她本想趁热打铁,今天就找贺丁沁梅报销的――可,人家出来人命关天的大事,她这个口可怎么张啊?!

她很纠结。犹豫了三分钟,她决定亲自跑警局给龙杰他们送跟踪材料去,正好借机“巧遇”贺丁沁梅,察言观色,看看有无可能递上这张发票。

她一路开车,一路在肚子里组织着表示安慰哀悼的词汇,见了贺丁沁梅怎么表达她的遗憾才最得体——这个可怜的女人,几日之内连遭打击,家里连着死了两口人,还有一个是一尸两命!公司说不定还会给那个嚣张的小三趁机霸占了去,自己身边又没有一个儿女亲友帮衬,她还真是命苦……

贺古海是怎么身遭横祸的?寻仇还是谋财害命?牛牛说他的脸都被人剁烂了,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怨毒成这样?

羊羊又想到了数日前自杀的莫桑桑,有些怔忡地想,这两个人之间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羊羊刚下车,就看到贺丁沁梅在一个中年妇女的陪同下坐了出租车离开警局,她认出那是贺丁沁梅家的女佣阿彩。正在犹豫是否要追过去,牛牛已经跑过来了,“资料带来了吗?”她劈头就问。

羊羊举高手里的资料,转了个圈,躲过牛牛:“慢着,你打算怎么谢我?”

牛牛瞪了她一眼:“你又想知道什么?”

羊羊亲昵的搂着牛牛:“暂时还没想到——对了,贺古海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牛牛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说,“出来了——死因是失血过多,身中三十二刀,致命伤集中在胸腹部……”

“你不是说他被毁容了?”羊羊诧异的打断牛牛。

“嗯,脸上的伤有十几刀,刀刀见骨——我今天没去现场,不过听他们说,那尸体惨不忍睹,可怕极了。”牛牛脸色有点苍白,拧着眉毛小声说。

“死亡时间呢?确定了吗?”

“嗯。”牛牛点头,“法医判定西郊公园的陈尸地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虽然腐烂的比较严重,但也能判断出,死亡时间在8月8日至9日之间。”

“那不是死于桑桑之前?”羊羊想,桑桑是10号凌晨自杀,贺古海死于前一天到两天……难道说?

“局里很多人都在猜测,是莫桑桑杀了贺古海以后自杀——可是我真不敢相信,多大的仇可以让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三十多刀,就是一刀刀的砍,也要很久才可以吧?”牛牛忧心忡忡地说。

“凶器是刀吗?”羊羊想,对于经常做饭的女人,擅长用刀是很正常的。

牛牛摇头:“贺古海脸上的伤口可以证实是死前造成的——你能想象吗?贺古海有一百六十斤,桑桑还不到九十斤,体力悬殊这么大,贺古海居然躲不过一个女人的刀?躲不过一刀还好说,可是他脸上足足十七道伤口……”

羊羊也觉得不可思议——油菜花这几天打听杨楚林的时候,也听到不少关于贺古海的传闻,他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物,从前期几乎一无所有开始创业,到现在富甲一方,凭的就是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他在本地的台湾商人中享有盛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商人,更像个恶霸!

他手下的几个人与其说保镖不如说打手,个个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和贺古海是一路货色……羊羊同意牛牛说的话,她也没办法相信娇滴滴的莫桑桑会杀死腰圆膀大的贺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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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兑现的支票
天色向晚,夕阳西下。

郎浩从办公室出来,整个公司已经人去楼空——他逃避高峰期人潮的拥挤,在其他人看来好似敬业而耐操劳。

老板和同事不止一次的夸奖他又能干又勤劳,艾梅黎和周一不止一次讽刺他松又散又懒惰——他想这个世界上,万物都是奇妙的融合,把一切极端归纳其中,集于一身却不会突兀。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的知道,到底自己是什么样的。

朗浩想着,忍不住对着电梯中镜子的身影,扯扯嘴角。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每下一层楼,电梯便会“叮”一声地停下,门缓缓打开,当然,现在外面并没有人——他们说这是写字楼人性化的设置,不需要手动按键,只需要有足够耐心,按捺焦急――当然这也不是难事,大多数人只是看起来很忙,真正忙的人没时间乘电梯玩。

八楼,“叮”一声,门又开了,依旧无人。

他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在电梯门马上要合上的瞬间,他走出电梯――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那个女人的声音说出了三个字:“贺古海。”

他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声源——靠近电梯间的“美羊羊婚姻咨询公司”,这个时间里面还亮着灯,开着的门里传出了热烈讨论的声音。

“……贺古海死了?”还是刚才的声音,郎浩听出这是美羊羊那个戴眼镜,老实到傻乎乎的女助手小麦。

他谈不上吃惊,贺古海失踪了这么多天,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现在,早预料到了――他把身影隐在美羊羊公司的大门后,驻足细听。

“你小点声!”美羊羊不悦的叫道……事实上她自己的声音也不小。

“可是,老板,贺古海怎么会死了?”

“我怎么知道?”美羊羊有些沮丧,郎浩很快知道了原因,她不无遗憾地说:“唉,早知道他们家出这么大的事,我就买个便宜点的照相机了。”

“那有什么?贺丁沁梅答应给咱们报销!”这次是那个看起来女里女气,言语慢慢吞吞,行动又飘忽难测的男调查员油菜花。

“我怎么好意思啊!”美羊羊很正义感地嚷:“人家老公刚死,现在提报销啊,钱啊什么的,也太不近人情了!”

“那你就等等吧――总会给咱们报销的,再说,他们有钱人,又不差这一两个钱。”油菜花很淡定。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不知是谁在敲电脑,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老板,贺古海怎么死的?”小麦又问道。

“被人砍死的——脸上二三十刀,骨头都露出来了,警方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什么虫子啊,苍蝇啊,到处都是……”

郎浩觉得美羊羊不像在讲述案情,她像在添油加醋说故事――这点和艾梅黎很像,一个简单的事实往往需要过量的形容词及背景资料来衬托,也许这是女人的天性,喜欢热闹,并且制造热闹!

小麦和油菜花很捧场,都在尖叫,叠声喊:“哎呀,别说了,别说,太可怕了,好恶心!”

美羊羊嘿嘿笑了一声,“你们啊,还是见识少,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见过好多次了!这个不算什么啦……”

一时间自吹自捧,与阿谀奉承之词齐飞。

郎浩耸耸肩膀——他只听事实,贺古海死了,这就是事实,他不需要,也不想知道经过是怎么样的……

郎浩静悄悄的转身,像来的时候一样,准备无声无息的离开。

“老板,贺古海什么时候死的啊?”

“法医说了,这个月8号到9号之间——要不然警方管我们要跟踪杨楚林的资料呢?就是看看贺古海最后和什么人接触过,又做过什么事……你想啊,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去西郊公园干什么?肯定是谁约他去的,这个人搞不好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郎浩停下脚步——8号下午4点半,周一最后一次和贺古海通话,那之后他就失去联系,这么说,在8号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可是我一直跟踪杨楚林,她绝对没去过西郊公园!”油菜花很肯定的说。

“油菜花!”美羊羊语重心长,“你前几天还‘肯定’的说,杨楚林半夜偷溜出来杀了莫桑桑。”

“那个,我……”油菜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也觉得不是杨楚林——人家法医说,贺古海脸上那么多刀,都是死前造成的,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本事?贺古海多壮的,顶你两个!”羊羊斜了油菜花一眼。

“那也可能绑住他或者给他吃了安眠药什么的吧?”油菜花就连顶嘴都细声细气。

美羊羊看起来不是容易认输的人,她反驳道:“贺古海死了以后再毁容也可以啊,干嘛非要让他受那么大罪?贺古海的三个女人,就算再不喜欢他,他也管这三个人有吃有住这么多年,能有多大的仇?”

小麦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老板,毁容会不会是为了让警方无法辨别死者身份?”

“不可能!”美羊羊又一口否决:“如果那样的话,应该把尸体埋的更深一点,或者干脆分尸——我听说贺古海的驾照都在裤子口袋里放着,他的指纹完好,纹身也没有问题――确实是贺古海。”

郎浩已经没心情听下去了——他对当私家侦探没兴趣,只是美羊羊正好接到调查贺古海家的委托,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除了他,没人会不开眼的找美羊羊这个菜鸟调查什么,当初他也是看了美羊羊在写字楼里到处张贴的广告,随手记下了邮箱号……不过,不可否认,虽然他没有抱多大希望,但美羊羊完成的还算漂亮。

“……警方还在调查啊,贺古海的仇人也不少,他这个人心狠手辣,得罪过什么人也不奇怪。”美羊羊还在念叨:“我刚才从警局回来之前,贺古海的秘书也去了警局,据她反应,贺古海在8月8号曾经开过一张100w的支票,可是支票10号被兑现了……”

羊羊很得意地爆料,有个刑警队的妹妹,信息就是不一般地灵通!

“那时候贺古海已经死了呀!”小麦叫道。

“对啊,所以我们才奇怪呢,也不知道他的死是不是和钱财瓜葛有关,我看啊,八九不离十!”

郎浩眉头皱了皱,再听下去,美羊羊已经转换了话题——她兴致勃勃的和油菜花,小麦打起了赌:赌贺古海的死,是因为情杀还是仇杀抑或是“谋财害命”……

郎浩静静离开,他从安全楼梯步行下去,到了大路上,才拿出电话打给周一。

“老鼠……”

他话音未落,周一已经叫苦不迭,“大哥,我知道了,我正在抓紧……”

“别问了。”他沉声说。

“什么?”

“支票已经被兑现,那个银行职员不说,是因为被收买了——你从现在开始24小时跟着这个人,警方已经发现了这条线,你小心一点。”

“怎么?”周一的声音压低,“出事了?”

“贺古海死了。”他说完,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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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石榴红色胸针
羊羊一大早就出乎意外地接到了贺丁沁梅的电话,她的声音一夜间听上去好像老了十年:“安小姐吗?如果今天上午有空,我能跟你见个面吗?”

羊羊忙不迭地:“有空,有空,我直接去您家里——”

贺丁沁梅打断她:“不用,我们在外面见面,我给你个地址——这是间咖啡店,我已经到了。”

羊羊:“哦,好,我马上赶过去。”

羊羊对商机敏感的嗅觉,让她已经感知到,贺丁沁梅找她,必然又是新一单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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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见到贺丁沁梅还是吓了一跳,贺丁沁梅眼睛红肿,布满血丝,脸色惨白如女鬼,嘴唇青白无丝毫血色,传一件黑罩衫,像是直接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

羊羊此前在心中打叠好的千百种安慰之词,见到这位新寡后,一时语塞,她觉得,什么样的语言在这位沉痛的女人面前都是贫乏无力的。

贺丁沁梅对着羊羊点点头,暗哑地:“你来了?我昨天在警局门口前看见你了。”

羊羊知道是昨天交给牛牛资料的时候,被当时正要坐车离去的贺丁沁梅看见,她解释:“昨天那个女警是我的妹妹,安牛牛。”

贺丁沁梅用手支着下巴:“是这样啊,我昨天看到她胸牌上的名字,就觉得跟你怎么那么相像呢,原来真是一对姐妹。”

羊羊笑了一下,又觉得表情不妥,忙立即收敛了:“嗯,我们是对孪生姐妹,她小我五分钟,是妹妹。”

贺丁沁梅叹口气:“有个姐妹依傍着,也是一种福气。”

羊羊忙借机说:“贺太太,您请节哀,我昨天听妹妹说了贺先生的事儿——”

贺丁沁梅眼中寒光一闪:“安小姐,我今天请你来,并不是向跟你诉苦的,我找你,是希望能继续你的调查。”

安羊羊坐直了身子:“是继续对杨楚林的调查?”

贺丁沁梅点头:“我现在知道你有警方资源在,加上此前你们的出色表现,交个你我很放心。”

羊羊问:“贺太太,是继续调查杨楚林的社会关系和财务状况么?”

贺丁沁梅吸了一口气:“我原本看在老公的面子上,想放这个女人一马,大家相安无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就算了,没想到……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女人这么歹毒……我再不出手,人家就以为我们贺家人是好欺负的,我老公一生强横,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惨死,仇人却用他的钱活得逍遥自在!”

羊羊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您的意思是,杨楚林——”

贺丁沁梅没有让她说下去,她盯着她:“我要你做的,就是证明这一点!”

羊羊犹豫了一下:“可是,我们这里只是婚姻调查公司,人命案子,自有警方负责——”

贺丁沁梅冷然道:“我不完全相信大陆的警方,杨楚林识人广泛,又有我老公的钱给她铺路,她要想瞒天过海,也不是不可能的。安小姐,我要你完完全全站在我的立场上,二十四小时跟踪调查这个女人,她的交际、财务、公司关系、家里的亲友往来,我统统都要知道!”

羊羊立即保证:“我们的跟踪调查是全方位的,这个您放心,哪怕是她打个喷嚏,我们也能知道!”

贺丁沁梅拿出了一张支票:“这是十万元,只是个定金,如果你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我愿意给你在这个基础上翻五倍!”

羊羊又惊又喜:“啊,谢谢您,贺太太,我保证——”

贺丁沁梅取出一只墨镜戴上,准备起身:“安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保证,我要看你的行动!”

羊羊也随着她起身:“贺太太,我们的行动马上开始,您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狐狸再狡猾,也会被我们抓住尾巴!”

贺丁沁梅勉强笑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了,上次说的你们相机的事儿,你买了吗?”

羊羊早准备好了,一边说着:“贺太太,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破费,您已经给了我们这么优厚的调查费——”一边从口袋掏出来那张发票。

贺丁沁梅看也没看,接过发票:“你每天给我交一次调查报告,这个发票的钱我明天看报告的时候给你。”

羊羊心花怒放,开心得几乎要尖叫:“好,贺太太,明天下午三点整,我准时向您交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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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多,警员在发现贺古海尸体的那片公园树林中,沿着血迹,找到了一枚断裂的沾血的胸针,胸针上镶嵌了石榴红色水晶,看上去价值不菲,它立即被拿回警局做物证鉴定。

经过鉴定,胸针的血迹是贺古海的。龙杰为此精神一振,这枚胸针很可能是嫌疑人跟贺古海在搏斗中,被受伤的贺古海扯落的,与物证在,找到它的主人,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了!

警方给胸针拍了照片,第一时间找了贺丁沁梅,要她辨认照片:“贺太太,您对这枚胸针有没有印象?”

贺丁沁梅只不过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杨楚林的――我老公去年过年的时候,从台湾带回了几件首饰,他先让我挑选的,其中有这枚胸针,我没有看中,后来我见杨楚林戴过。”

“你确定?”

贺丁沁梅很笃定地:“我很确定。”

为了多方面证实,警员又找到了杨楚林家的小保姆,安徽姑娘张明丽,她也一眼认出了自己主人的胸针,她很懂行地说:“嗯,是杨小姐的,她一般都是别在她那套淡灰色亚麻套装上的,淡灰配石榴红才最出挑——杨小姐很喜欢这枚胸针。”

其时正是工作时间,杨楚林不在家,只有小保姆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警方立即要张明丽去查看杨楚林的灰色亚麻套装:“请你看一下,衣服上的胸针还在不在?”

张明丽第一次接触警方,又紧张又兴奋,忙忙地跑进内室,片刻迷迷瞪瞪地出来:“呃,杨小姐的那套衣服不见了,我没记得给她送出干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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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2 19:59: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和小三的对峙
警方速度很快,从杨楚林家出来,直接到古海塑料制品厂,把正在会议室给厂里的中层管理人员开会的杨楚林拦下来,请上警车,带到了警局审讯室。

杨楚林很是恼火,在警车上已经发了一通脾气,一进审讯室就向龙杰扬言要投诉警局:“你们有没有人权?我又不是嫌疑犯,凭什么闯到我的公司抓人?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龙杰看她一眼,示意一旁的安牛牛做好审讯记录的准备工作,再转向她,四两拨千斤地:“杨小姐,警方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有理由的,再说,我们也没有给你戴手铐,算不得抓人,只是要请你配合警方调查,回答几个问题罢了。你要想请你律师来,也可以,也许他能回答你这枚胸针的去向?”

龙杰把那枚胸针的照片递给杨楚林。

杨楚林看到照片,立即神色复杂起来:“为什么会给我看这个?”

“这枚胸针是你的吗?”

杨楚林表情凝重,眉头纠结,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的首饰很多,自己也不记清,这个,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

“我可以提醒你一句,这枚胸针来自台湾。”龙杰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杨楚林把双手交叉在膝盖上:“嗯,我真的记不清,也许是我的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希望你能说明一下,你那个‘看起来眼熟’的胸针现在在哪?”

杨楚林深吸一口气,反问龙杰:“你们为什么会问这个?”

龙杰看着她:“杨小姐,你刚才在公司开得什么会?新领导人就任演说么?我想,你是昨天晚上接到的贺古海的死讯吧?”

杨楚林眼睛看向别处:“正是因为知道贺总出了意外,我才要替他把公司的担子担起来――我还有他的孩子呢,我们母子得吃饭啊,我们要求不多,就希望这个工厂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

安牛牛一边记录,一边忍不住撇撇嘴:这个女人的脸皮真是比城墙拐弯儿还厚!男人尸骨还没有下解剖台呢,她立即就积极进行贺家财产的圈地运动了,还把儿子抬出来做自己的挡箭牌!牛牛觉得,这个女人只要是利益需要,肯定是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龙杰又把话题绕回到那枚胸针去,他没有直接确认胸针的归属,换了一种方式:“你那套浅灰套装呢?就是8月8日穿的那套?”

龙杰已经研究过了羊羊提供的跟踪杨楚林的照片资料,她8月8日一整天都穿了那深浅灰色套装,胸口上的那枚石榴红水晶胸针赫然在目。

杨楚林很冷静:“8月8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我怎么记得我一个星期前穿了什么衣服?!”

龙杰微微一笑,摆弄着那张胸针照片:“你那套衣服是专门有个胸针配的,是这枚吧?警方能这样问你,自然是有警方的证据。”

杨楚林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是我的又怎么样?戴胸针也犯法吗?”

牛牛飞速记录中。

龙杰表情严肃地:“那么,杨小姐,你这枚胸针现在在什么地方?”

杨楚林又是冷笑一声:“丢了,我找不到了。”

“那套跟胸针配套穿的衣服呢?”

杨楚林耸耸肩膀:“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去翻我的衣柜?我套装有几十件,难道我每天还都清点一下么?”

“既然这样,那请你回忆一下,你最后一次戴这枚胸针是什么时候?你发现它不见了,又是什么时候?”

杨楚林有点不耐烦地:“警官,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会注意一枚胸针的去向,也没办法给你们解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龙杰扫了她一眼:“什么叫不该出现的地方?”

杨楚林耸耸肩:“警官,如果这枚胸针在我的首饰盒里,你们也不会大动干戈请我过来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龙杰觉得自己小瞧了这个女人。

杨楚林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龙杰,又很快移开目光。

“杨小姐,你们家平时除了贺古海和保姆,还有什么外人经常出入吗?”龙杰很快换了话题。

“没有。我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所以平时只有保姆和我儿子……贺总以前住在那里,一年前他搬走以后,就很少过来了。”

杨楚林说的越平静,牛牛就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最起码,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包含了杨楚林一年之内天上地下之别的遭遇――她已经是被贺古海打入冷宫的人了。

“你对莫桑桑的死怎么看?”

牛牛吃惊的看看龙杰,怎么说到莫桑桑了?

杨楚林并没有把诧异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她只是稍稍提高眉头:“没看法,我跟她不熟。”

“据我们了解,你8月7日晚上去过莫桑桑的住所,还跟她发生了争执。”

杨楚林的脸色突然阴沉,握紧了拳头,嘴唇抿的紧紧的,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也说了,那是8月7号,莫桑桑10号才自杀,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那么8月8号呢?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你最后接触到贺古海是8月8日上午吧,而贺古海死于8号到9号之间……”龙杰平静的说着,杨楚林紧抿着嘴唇,瞪视着他。

室内一片可怕的静默。

杨楚林终于色厉内荏道:“你们到底要问什么?一下问我胸针,一下问我莫桑桑,现在又问我贺古海?你们觉得我是凶手吗?”

“不,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龙杰还是淡淡的口气。

杨楚林点点头,“好。”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对于莫桑桑的死我很遗憾,贺古海也一样,我不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如果因为这样,你们觉得我冷血,我也没有办法,当然我也希望你们尽快抓到凶手,但是我真的爱莫能助……如果没有要问的,我可以走了吗?”

龙杰看了她很久,杨楚林勇敢地正视他,终于,龙杰缓缓吐出两个字:“请便。”

杨楚林点点头,昂首挺胸的离开审讯室,牛牛甚至没来得及让她在笔录上签字,她“哎”了一声。

龙杰一边摆弄着那张胸针的照片,一边说:“安牛牛,别追了――这种笔录要了有什么用?”

牛牛略一停顿,还是追了出去,她在楼梯口拦住杨楚林:“杨小姐!”

“你们还想问什么?”杨楚林不耐烦的说。

“我……”牛牛直视着她:“我想问,如果你是莫桑桑,你会自杀吗?我是说,莫桑桑自杀的时候怀孕三个月,你也做过母亲,应该理解……”

杨楚林打断她的话,毫不犹豫地:“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留着有什么用?!告诉你,如果我是她,我会!”

她说完,她盯了牛牛一眼,板着脸蹬蹬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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