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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中国式骗局大全》(江湖三十年)-老人教你读懂江湖各种怪奇骗局-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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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0 10: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马跑出了一身汗水,我也急出了一身汗水,可是视线里还是没有一个村庄。这可怎么办?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去找山坡那面的村庄。
  就在这时候,在遥远的地平线边,我看到有一个人露出来了。
  那时候,阳光从云层里露出来,像瀑布一样,落在旷野上,视线里的一切都披着一层金光,那个人也披着一层金光。
  只要有人就好办,就能够打听到郎中居住的地方。我打马迎着那个人跑过去,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我有些失望了。那个人骑着一匹蹇驴,腰间挂着一个葫芦,他好像睡着了一样,一颗白发蓬松的头颅,随着毛驴而一抖一抖。他肯定也是一个赶路人,附近的人只会用毛驴拉车,而不会骑在毛驴的身上。
  我骑马跑到那个人的跟前,那个人抬起头颅,我看到他应该也不算老,皮肤红润,眼睛明亮。我问他:“大爷,你知道哪里有郎中?”
  他问:“你找郎中干什么?”
  我说:“我有两个朋友中毒了,我要找郎中瞧瞧。”
  他问:“在哪里?“
  我指指山坡说:“在那上面。”
  他说:“我去瞧瞧。”
  他从驴背上骗腿而下,从我手中躲过了马缰绳,踩着马镫,一跃而上,他动作敏捷,丝毫也不像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我看着他,内心狐疑。我觉得他不像郎中,因为郎中出门都背着药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郎中从你的身边走过去,你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可是,这个人,咋看咋不像。
  我问:“你是郎中?”
  他说:“就算是吧。”
  他说完后,就调转马头向后面跑去,那头蹇驴似乎很通人性,跟在那匹马的后面也跑走了。我想了想,也调转马头跟上去。这里一片空旷,一个人没有。他说他是郎中,那就权当他是郎中吧。
  我看着他满头白发的背影,想起了一种叫做白头翁的鸟。

  我们来到山顶上的那座寺庙时,两匹马已经累趴下了,它们前脚伏在地上,后腿颤抖着,唾沫和汗珠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湿漉漉的小坑。
  白头翁从马背上跳下来,和我跑进了寺庙。寺庙的院子里,那两个中毒的人已经无力扭动了,他们像煮熟的虾米一样浑身赤红,眼睛里露出垂死挣扎的神色。
  白头翁看着地上的野蓖麻,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背过身去,在胸脯上搓一搓,搓出了两疙瘩垢甲,垢甲和汗水搅拌,就变成了药丸大小的黑色泥块。
  白头翁拿过葫芦,仰头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酒气四散漫溢,那里面装的果然是酒。白头翁对着中毒的一个人,噗地一声,喷出酒液,浓郁的酒味刺激得那个人长大了嘴巴,白头翁趁机把泥丸扔进了他的嘴巴里,扶起他的下巴,那个人不由自主地把泥丸吞了下去。
  他对另一个人,也如法炮制。
  我和赛哥都看着白头翁,互相摇摇头,让人家吃你身上的污垢,你算是哪门子郎中啊!可是,白头翁已经来到了寺庙里,我们也不好意思推他走。
  白头翁问我们:“这两个中毒的是你们什么人?”
  我说:“不认识,我们在寺庙里说话,就看到他们走进来了,吃了野蓖麻,就变成了这样。”
  白头翁说:“一会儿等他们缓过气来,你就告诉他们,野外能吃的东西太多了,野萝卜、荠菜、红薯叶、山芹菜……这些都能吃,唯独野蓖麻不能吃,吃了就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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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0 10:57:06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两个中毒的人躺着一动不动,我看着白头翁,在心中暗笑:你说得轻巧,现在他们中毒快要死了,你才说这种话。他们吃了你身上的垢甲,怎么就会恢复身体呢?你可真会说大话。
  可是,我刚刚笑话完白头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中毒的人翻过身来,趴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呕吐,他们吐着,吐着,连肚子里的绿水都吐出来了。吐出了绿水后,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长长呼吸了几大口,然后站了起来。
  我惊讶不已,这个白头翁居然用他身上的垢甲,治愈好了两个中毒的人。
  我望着赛哥,一脸惊讶;赛哥望着我,一脸惊讶。

  那两个便衣站起来后,先摸身上的口袋,再摸背后的枪支,我估计口袋里藏着情报之类重要的东西。他们摸到情报和枪支都在,这才走向拴在门外的马匹。
  白头翁跟在后面说:“都这个季节了,还能找不到吃的?顺着大路走,总能找到红薯地,烤红薯的味道,那可是相当香甜啊。”
  那两个人回头朝着白头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大恩不言谢,军务在身,耽搁不得,请恩人见谅。”
  白头翁说:“小事一桩,何必挂齿,请便,请便。”
  那两个便衣骑着马跑远了,我笑着问白头翁:“你身上搓出来的垢甲,怎么会是解毒药呢?”
  白头翁说:“这种食物中毒,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解毒药,只要把肚子里的食物吐出来就行了。可是,他们两个浑身乏力,你想要他们强行吐出来,他们也吐不出来。于是,我就把污垢搓成药丸,都进他们嘴巴里。污垢多脏多臭啊,到了他们嘴巴里和肚子里肯定不好受。不好受就对了,他们就会吐出肚子里的毒物。”
  我一听,还真的是这个道理。这个白头翁,确实有过人之处。
  我问:“你真的是郎中?”
  他说:“真的是郎中。”
  我问:“:你是郎中,咋连个药箱子都没有。我看到人们郎中都随身带着药箱子。”
  他说:“带药箱子干什么?良医从来都是空着双手,只有庸医才屁股后面被这个药箱子。”
  我说:“你不带药箱子,要是遇到病人,你拿不出药怎么办?”
  他说:“世间百草,皆可入药;世间食物,皆可成药。我的药物在药铺里买不到,却家家都有,随手就能够拿出来。”
  我说:“那是什么药物?”
  他说:“大蒜、生姜、红糖、明矾、小葱、绿豆……这些都可入药。”
  我惊讶不已,此生见过的郎中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却从来没有见过不靠重要就能够治愈疾病的郎中,就连胖大和尚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白头翁所言不虚,那他一定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神医了。

  白头翁问我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我们想要去大同。”燕子他们和我失散了,但是我感觉都燕子会去大同,虎爪和豹子也会去大同。大同还没有被日本人占领,他们一定会去大同,他们一定在大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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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0 10:5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大同就是他们的家。
  白头翁说:“我从北平来,北平已经被占了。日本人来了,我没有家了,只好四处走走,去往没有日本人的地方。”
  北平都被日本人占了,日本人来得好快啊。那天我才看到日本人的坦克和马队向南开往北平,而几天后北平就被日本人占了。
  我说:“大同没有日本人,我们搭伴去大同吧。”
  白头翁说:“那敢情好。”

  雁北多山,道路崎岖。我们一路上走得很慢,白头翁骑着毛驴在前面摇晃着,我和赛哥迈动双脚在后面跟随着。
  远处的山上,有一个女孩子在亮着嗓子唱歌:

  正月里正月正,
  小妹子来观灯,
  大街上闹红火,
  人儿是乱哄哄啊哎呀我的哥呀。

  三月里天气暖,
  花开满山红,
  大地上人(儿)多,
  大家就忙春耕啊哎呀我的哥呀。

  五月里五月五,
  肩上扛锄头,
  走出去转回头,
  看见我心上的人啊哎呀我的哥呀。

  八月里八月八,
  月儿亮堂堂,
  西瓜圆月饼甜,
  咱二人来团圆啊哎呀我的哥呀。

  女孩子嗓音清亮,非常好听,声音高亢,就像一群鸽子排着队飞上了蓝色透明的天空。我看着她,听着她的歌声,心中挂念着燕子。我把她当成了燕子,盯着站在远处山崖上的她看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到我再次转过头去的时候,她已经清脆地甩响羊鞭,赶着羊群下了山岗。
  赛哥看到我忘得如痴如醉,就走过来问:“呆狗,看上那个女娃子了,要不要哥给你说说。”
  我红着脸说:“不要,不要。”
  赛哥笑着说:“呆狗还知道害羞呢,你是不是尕娃子?”
  我知道赛哥说的尕娃子是什么意思,急急忙忙摇摇头。在西北一带,尕娃子一般指的是还没有和女人睡过觉的男孩子。我早就和丽玛睡过了,也差点和燕子睡过了。我和丽玛真的做了两口子,和燕子订了婚,也就是名义上的两口子,她们现在在哪里?我很想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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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09:4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赛哥说话,迟迟没有跟上来,白头翁骑着毛驴又折回来,催促我们快点走,要不然今晚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赛哥说:“呆狗看上了刚才唱歌的那个女娃子。”
  我赶紧辩解说:“赛哥胡说哩,他的话信不得。”
  白头翁说:“呆狗你真的看上了?看上了我就帮你去说。这里都是山区,很穷很穷,几十天几十天见不到一个人影。这里的女娃子都想走出去哩。我给你用两个蒸馍就能换来一房媳妇。”
  我听到这里,感到一阵心酸。
  白头翁一本正经地说:“女娃子刚才唱的那首歌,叫《观灯》,《观灯》是雁北这一带的歌儿。女娃子唱这样的歌,是想盼着嫁人呢,想跟着男人走得远远的。再说,呆狗长得高高大大,容貌也不差,我一说,准说成了,今晚就能让你们圆房。”
  赛哥在一边起哄说:“给呆狗说,给呆狗说。”
  我摇摇头。我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有了丽玛,还有了燕子,我现在头都大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走进一座山坳,突然看到前面来了一支出殡的队伍,队伍吹吹打打,声音悲悲切切。道路太狭窄了,我们让在一边。
  先过来的是一群龟兹,敲着锣鼓,垂着唢呐,龟兹也只在红白喜事上才会出现,平时都是下地干活的农夫。后面过来的是棺木,棺木是用桐木做成的,连一层清漆都没有上。从棺木上能够看出来这家人比较穷。在北方农村,有钱人家送葬死者,打的是柏木棺材,柏木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虫子不蚀。没钱人家有的是杨木和桐木,一棵树要长成手腕那么粗,柏树需要几十年,而杨树需要五六年,桐树只需要两三年,所以,柏木的木质比杨树和桐树坚硬得多。穿山甲之类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动物昆虫,他们轻易就能够钻入杨木棺材和桐木棺材里,但是却钻不进柏木棺材里。
  从这幅棺材能够看出来,死者的家境情况很一般。
  死者是一名女子,棺材后面是送葬的人,送葬的是他的丈夫和两个儿子。丈夫和儿子都哭得很伤心。
  送葬的人后面是帮忙填墓的人,他们扛着铁锨,嘴巴上叼着旱烟袋,面目表情,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帮忙填墓的都是本村的青壮年男子。在北方农村,一个人的一生都在这座村庄生活,从生到死,所以他的威望和声誉就显得非常重要。村庄里的二流子、荒杆子、扒灰的、偷人家老婆的,死了后就没有人填墓了。而一个人最害怕的是,他死了后没有人填墓,暴尸荒野,永世不得托生。
  白头翁问那些跟在后面填墓的人:“棺材里的女人怎么死的?”
  填墓的人说:“生娃生不下来,大人小人都死了。”
  白头翁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填墓的人说:“夜黑了。”夜黑了,就是昨天晚上。
  白头翁摇头不相信,因为他觉得如果棺材里的人是夜黑死亡,死者家里是没有时间做成这么一口薄木棺材的。
  填墓的人说:“这口棺材本来是做给他爹的,他爹没死,倒把媳妇给死了,顺势就用上了他爹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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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09:46:01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头翁说:“原来是这样啊。”
  填墓的人在布鞋底磕着旱烟锅子里的烟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头翁继续问:“稳婆在哪里?”稳婆就是接生婆。
  填墓的人指着前面一个老女人,那个又矮又瘦的老女人,正抓起篮子里的纸钱,一把一把洒在出殡的路上,边洒边叫喊:“回来呀,回来呀。”这是叫魂。按照民间的说法,如果死者魂散了,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流落异乡。
  白头翁走过去,走在稳婆的身边,他指着棺材问:“生娃这女人怎么死的?”
  稳婆上下打量着白头翁,他问:“你问这干什么?人死都死了,你问这干什么?”
  白头翁问:“出血了没有?”
  稳婆说:“没出血。”
  白头翁又指着后面两个哭得凄凄切切的孩子问:“这两个都是她的孩子?”
  稳婆说:“是的,怎么了?”
  白头翁说:“都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再生孩子就死了呢?”
  稳婆说:“死就死了,还能哄你?”
  白头翁没有理会稳婆。他站在小路上,叉开双腿拦住了送殡的队伍。唢呐声停止了,哭声也停止了,人们都用极为诧异的目光望着白头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白头翁喊道:“快点打开棺材。”
  没有人理会他,人们的眼中充满了疑问。
  白头翁又喊道:“快点打开棺材。”
  还是没有人理会他。
  我和赛哥对望一眼,我们走上前去,想要打开棺材。我们亲眼看到白头翁用他身上的污垢救活了两个送信兵,那么,白头翁说让打开棺材,那么一定就有他的道理。
  可是,送殡的人不答应了,他们团团围住了棺材,就像围住了十世单传的婴儿,他们用愤怒的目光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两个抢劫钱财的响马。赛哥微微一笑,抖抖衣袖,突然一只老鹰腾空而起,巨大的翅膀掠过了人群的头顶,铁钩一样的爪子,让人望而生畏。人们急忙俯下身去,胆小的抱住了头颈,倒在地上。
  老鹰飞远了,他们的头抬起来了,可是,棺材也被打开了。
  送葬的人看着棺材,惊讶不已;我看着赛哥,也惊讶不已。
  送葬的人惊讶不已的是,棺材里的女人还活着,她面如金纸,嘴唇苍白,双眼圆睁着,棺材的内壁已经被她抓出了一道道痕迹,显然她此前有过挣扎和喊叫,只是可惜都被唢呐声和哭声掩盖了。我惊讶不已的是,赛哥衣袖里根本就不可能藏着一只老鹰,那只老鹰又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女人身边还躺着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婴儿和母亲用脐带连接着,婴儿的肚腹在轻微地一起一伏。

  稳婆看到孩子生出来了,她像一只兔子一样,逃到了路边的田地里。几个填墓的放下铁锨,大呼小叫地睡上去,截住了她。
  稳婆大呼冤枉,她说:“她要死要活的,和我相干?我又不想让她死。”
  填墓的人说:“你说人家母子都死了,人家准备埋人,结果人家母子平安,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不找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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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09:46:11 | 显示全部楼层
  稳婆看到逃不掉了,干脆坐在地上撒泼。又是哭喊,又是打滚,人们还是不放她走。稳婆看到逃不脱了,干脆脱光衣服,我看到她胸前两个干瘪的乳房就像水袋子一样吊儿郎当。我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这个老女人实在太丑了,丑得不堪入目。所有的人都低下头去。
  稳婆趁机光着身子逃走了,没有人去找她,因为要捉她,就要看她不堪入目的身体。人们只能任她逃走了。

  白头翁跑进了刚刚收割了的包谷地里,折断了一根包谷杆,用包谷杆的皮割开了脐带。
  在那个时代,因为消毒不过关,很多孩子刚刚出生,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是,稳婆用剪刀剪短了脐带,给婴儿造成了破伤风。有经验的郎中,在剪断脐带的时候,不用剪刀,而是用包谷杆。包谷杆斜着折断,就像刀片一样锋利。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有这种经验。

  现在我说到稳婆,就不得不说说江湖上的三姑六婆。
  过去,走江湖的基本上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而女人一般都从事的是和男人不一样的行业,江湖中人就把他们分成了三姑六婆。
  三姑指的是尼姑、道姑、卦姑,六婆指的是稳婆、花婆、巫婆、虔婆、药婆、媒婆。
  稳婆指的是接生婆,这类人心肠很硬,如果和谁家有仇,会趁机害了人家小孩。曾经有一个人家,新生了孩子,可是孩子啼哭不已,几天后就丧命了,人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有一个知县恰好路过这里,查看孩子,看到孩子头顶上给按进了一枚绣花针。这是稳婆干的。
  花婆,就是女叫花子,女乞丐。前面写丐帮的时候,写到过仙人跳,几个男乞丐伙同几个女乞丐,走进一户人家,把女乞丐嫁给这户人家,然后隔几天,女乞丐偷了人家的钱财逃跑。逃不脱的,就杀了人家主人。乞丐中的女性很少,但只要是女乞丐,一定心肠极端狠毒,什么下作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巫婆,就是装神弄鬼的女人。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巫婆都是非常邪恶的,传说中他们夜晚会偷吃小孩,白天则化身为乞丐。
  虔婆,就是妓院的鸨母,也就是南方所说的鸡头。这样的女人,心肠之狠辣,手段之下作,思维之缜密,人所共知。现在,还有很多女人做虔婆,他们大多是人老珠黄的妓女,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药婆,就是江湖游医中的女人。这类人口称有祖传秘方,因为女性身份,可以出入大户人家的后院闺房,常常向荡妇兜售春药,向未婚女子卖打胎药。过去的有钱人家,都有大房二房直到七八房。药婆还会和某一房联手,兜售毒药,害死人家另外的房生下的儿子。还有的给大户人家出售鸦片。
  媒婆,就是把不相识的男女撮合在一起的人。按说,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有的媒婆趁机给人拉皮条,干的是《水浒》中王婆干的那种事情,把有夫之妇潘金莲介绍给了地痞流氓西门庆。民国以前,还有官媒,一般是女人担任。如果谁家没钱还债,官府就把这家的女儿带走,交给官媒,官媒把这个可怜的女儿变卖给有钱人家,或者做了小妾,或者做了丫鬟,这是好的结局,更有的官媒,把人家可怜的女儿卖给了窑子,遭受种种摧残。清朝灭亡后,这种灭绝人性的制度才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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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1 09: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江湖上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僧道尼姑休来往,出门切记防六婆。”
  僧道都是出家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出家人都不是好人。李幺傻结识的出家人太多了,他们出门有豪车乘坐,房中有红木家具,吃的是山珍海味,腰缠万贯,以佛主的名义骗人钱财的,太多太多了;在外面包二奶的,养情人的,也太多太多了。有人信佛吗,给寺庙捐钱,其实捐给了这些秃驴和牛鼻子老道。尼姑照样是这样。李幺傻在2002年曾经采访过一个尼姑庵,夜晚,尼姑开着奔驰车将李幺傻送到山下。还有一个尼姑,在采访结束后,多次给李幺傻打电话,要约李幺傻喝酒旅游。李幺傻当年是大好青年,要为女朋友守身如玉,于是严词拒绝了。再说,一个女人剃光头发,确实太难看了。
  明白人知道所谓的出家人是咋回事,不明白的人还对出家人抱着幻想。如果不是好吃懒做,如果不是贪图享乐和金钱,当今谁会出家?如果谁说出家人是为了弘扬佛学,我都想唾他一脸。
  自古出家人都是为了钱,像唐玄奘和弘一法师那样的人,少之又少,一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剩下的都是酒色之徒。而如今,所谓的出家人,都是酒色之徒。
  说得太多了,刹闸,转弯,把车引到正路上。

  那天,白头翁救活了这母女两个,人家千恩万谢,把我们带到了他们的村子里。
  村子里的人听说来了神医,都非常热情好客,请我们去他们家吃饭。雁北最有名的小吃是莜面和煎糕,我们也喜欢吃。我们在那座村庄呆了三天,天天吃莜面和煎糕。
  三天后,我们走出那座村庄,翻过了一条深沟,站在沟沿上,看到远处有一片树林。
  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了一片树林里,穿过漆黑的树林,看到远处有两三星灯光。白头翁说:“快走,前面有人家了。今晚就住在那里。”
  我们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座院子前,敲门,里面问干什么,我们说投宿。里面有了脚步声,院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着夹袄,来给我们看门,他借助了月光,对着我们看了又看,然后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说:“大同。”
  身材高大的男人让我们进来了,领着我们走进了一间房屋里,他对着外面喊:“冬梅,把灯点上,送过来。”
  那个叫冬梅的人答应一声,声音脆脆的,很好听。过了一会儿,他端着油灯过来了,我一看,大吃一惊,她就是几天前我站在沟畔上看到的那个唱歌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看我,也终于认出来了,我看到她低着头,脸上泛着两坨红晕。
  我还没有说话,她倒先说话了,她问:“我那天在山坡上放羊,就看到你们了,怎么你们现在才来?”
  赛哥看看我,又看看冬梅,神情暧昧地笑了。
  冬梅接着又问:“你们要去大同,大同在哪里?”
  我说:“大同在南面。”
  冬梅问:“大同好耍吗?”
  我说:“那当然好耍了,有汽车,有煤矿,还有电灯。”
  冬梅问:“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都是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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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2 08: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汽车就是个铁疙瘩,不要马不要牛,一转就跑了……”
  冬梅说:“你骗我。没有马没有牛,怎么会跑?”
  我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冬梅问:“那两外两样是什么东西?”
  我说:“煤矿就是挖煤的地方,从地底下能够挖出煤炭。”
  冬梅问:“煤炭能干什么?”
  我说:“煤炭能烧火。”
  冬梅说:“地底下的东西能烧?”
  我说:“是的。”
  冬梅还想问,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说:“女娃子怎么这么多嘴,快走。”
  冬梅说:“我就要问,我就要去大同。”
  身材高大的男人说:“大同有什么好的?我一辈子没去过大同,不也好好的。”
  冬梅撅着嘴巴说:“我才不想和你一样,我也要去大同。”
  身材高大的男人是冬梅的爹,他对着冬梅连连摆手:“快走,快走,甭在这丢人现眼了。”
  冬梅气哼哼地转过身,甩着两条长辫子走了。
  冬梅爹不好意思对我们说:“我这个女娃子,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跟个男孩一样,甚至比男娃还厉害。村子里的男娃和他打架,她都把人家打哭了。”
  白头翁笑着说:“好好,这样的女娃不吃亏,不知道许下婆家没有?”
  冬梅爹说:“谁敢要啊,这么远的女娃子谁敢要啊,她娘死得早,我有舍不得打她,就把她惯坏了,成了这个样子。”
  白头翁说:“这样的女娃娃,也不是不好,要看放在哪里,要是放在乡下,可能就会被人认为不好;要是放在城里,就是一块干大事的料。”
  冬梅爹说:“城里谁敢去啊,听说遍地都是骗子,把人心挖出来卖钱。”
  白头翁笑着说:“哪里会这么严重啊。”
  冬梅爹说:“反正我是一辈子不想去城里,我娃娃也甭想去城里。我就觉得我们这里蛮好,要啥有啥。”
  白头翁知道冬梅爹是个倔强的人,在农村,这种人叫做一根筋,他认为什么事情正确,就到死都认为正确;他如果见不得哪个人,就到死都见不得哪个人。这种人的脾气发作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白头翁知道他无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冬梅爹的想法,所以,他干脆不说了。
  冬梅爹对我们说:“炕上有一床被子,你们将就一晚上吧,家里再没有被子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都没有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让女娃子给你们做。”
  白头翁看出来了,冬梅爹尽管是个极度倔强的人,但是他心肠不坏。白头翁说:“能让我们在你家留宿,已经感恩不尽了,哪里还能再提过分要求。我们都吃过饭了,不用麻烦了。”
  冬梅爹走出去后,我们凑在油灯边,头对头说着这几天的见闻。突然,房门又推开了,冬梅爹走进来,他手里提着半坛子醋。
  我们望望冬梅爹,又望望那半坛子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冬梅爹说:“喝醋好,我天天晚上都要喝几大口醋。辣子不乏,老醋防滑。你们也喝点醋,出门就不会摔倒了。”

  喝醋和出门摔倒有什么关系?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我第一次听人说,喝了醋能够防摔倒。
  白头翁端起醋坛子,问:“辣子不乏,老醋防滑,这谁告诉你的?”
  冬梅爹说:“去年有一个老郎中来到我们村子,告诉我们这样子喝醋。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的人每天都要喝几大口醋。”
  我心想,又是一个江湖游医!
  白头翁说:“醋是高度腐蚀的东西,每天喝几大口醋,肠胃怎么受得了?这是什么老郎中,简直就是江湖骗子。”
  冬梅爹梗着脖子说:“我们喝的是山西老陈醋,香得很。”
  白头翁说:“越是老陈醋,腐蚀性越大,千万不能干喝。”
  白头翁很不服气地抢回了半坛子醋,他说:“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们山西老陈醋从老先人手中传到现在,这怎么就不能喝了?”
  我听到冬梅爹这样说,连连摇头。这个老头不仅很倔强,而且很愚昧,他连基本的是非判断都没有。白头翁说的是山西老陈醋不能干渴,他认为山西老陈醋是他先人传下来的,是好东西,一定能喝。在农村,这种愚昧的人很多,认为自己家的一切都是好的,自己家先人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是好的,不容别人一点点指责。
  白头翁抱着半坛子醋出去了,我们再不敢和他争论。这个老头如此不通情理,如果我们再争论下去,说不定他会赶我们出去。
  我们还担心冬梅爹在门外偷听,干脆连话也不说了。
  赶了一天路,我们身体疲乏,脱了鞋子,都没顾得脱衣服,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房间里有一股甜丝丝的气味,我本来还想多想一会儿,无奈太困了,还没有想明白,就滑进了一个深洞里,变成了一片羽毛。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我睁开眼睛,看到月亮通过顶窗照进来,照在房间炕边的箱子顶上。箱子顶上放着笸箩,笸箩里放着针线剪刀,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们睡的是冬梅的房间。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起,我悄悄爬起来,隔着门缝向里望去,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她犹犹豫豫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敲一下,敲完后,又退到了门边。借助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她是冬梅。
  夜半三更,房间里睡着三个男人,她为什么要敲门,她敲门想要干什么?
  我觉得这个女子真是没脸没皮,半夜三更敲男人的房门,一定是动了什么坏心思。我没有给她开门。
  她看到没有人看门,就怅然离去。

  第二天早晨,冬梅家煮了一锅红薯稀饭,我们一人端了一碗,圪蹴在墙角,准备吃完后就上路。
  冬梅走到我的跟前,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好吃吗?”
  我说:“好吃。”
  冬梅又悄声说:“你把我带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我说:“带你去哪里?”
  冬梅说:“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说:“我们去大同,路程还很远,三个男人带上你一个女人,路上不方便。”
  冬梅说:“那你就把我当成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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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2 08:1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你明明是女人,怎么会当成男人?”
  冬梅说:“我爹小时候就把我当男娃养,我也觉得自己是个男娃。带上我吧。”
  我说:“你要出远门,你爹同意吗?”
  冬梅撇着嘴巴说:“他才不会同意的,我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就要走。”
  我说:“那可不行,出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给你爹交代。”
  冬梅变了脸色,他问:“你带不带我?”
  我坚定地说:“不带。”
  冬梅一把抢过了我的饭碗说:“不带我,就甭吃我熬的红薯稀饭。”
  我笑着站起来,白头翁和赛哥也都笑着站起来。我拍着肚皮说:“哈哈,我吃饱了。”
  冬梅气急败坏,她说:“你等着,我会追上你们的。”
  冬梅刚刚说完,她爹就在身后出现了,她爹叼着旱烟袋说:“一早我就看你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你还给成精了?像撇下我一个人满天下野去?告诉你,没门,我还指望靠你养老送终呢。”
  冬梅没有说话,她有怨恨的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们上路了。
  赛哥说:“冬梅这个女娃子看上呆狗了。”
  白头翁说:“我看不是单单看上呆狗这么简单。这女孩子很有心计,有主见,放在乡下都可惜了,呆狗你真的不如带上她走,给她做丈夫。”
  我低头不语。冬梅性情泼辣,敢说敢做,风风火火,人也长得好,其实娶了这样的女娃子做老婆,也挺不错的,她什么事情都替你考虑好了,你只要按照她的话去做就行了。可是,我有燕子,燕子肯定在大同等我,我怎么能见燕子的时候,又带上一个女人?
  白头翁说:“冬梅爹有些自私,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赛哥说:“农村很多女娃都是这样的,成家前听爹爹的,成家后听丈夫的,一辈子围着锅台转,到死了都没有离开老家半步。”
  冬梅爹性格固执,冬梅性格泼辣,这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肯定会天天吵架,我想,冬梅一定要跟着我们去城市,她只是想离开她不可理喻的爹。可是,带上她,我们以后又怎么在一起生活,燕子见到我们,会怎么想?
  那天,我一念之差,没有带上冬梅,致使我后悔终生。我想,如果我带上了她,就不会有后来那些凄惨的事情了。
  我没有女人缘,每个和我有过故事的女人,都是悲惨的故事。

  这一天下午,我们来到了大同城外。因为疯传说快要打仗了,日本人要从北面进攻山西,所以,大同郊外的人,都向城里涌来。大同城墙坚固,在古代,这里是汉族和游牧民族的连接地带,为了抵御游牧民族,每一代守卫大同的将领,都在想办法加高城墙,所以,大同城墙高大巍峨,大家都想着日本人打不进来。
  我们走进城墙里,看到街道上走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说话的声音也南腔北调。白头翁说:“照这种情势看起来,大同也不是久留之地,要打大仗了。”
  赛哥说:“我估计大同守得住,你看看这么多中国军队,日本人怎么敢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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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12 08: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头翁说:“大同和北京比起来怎么样?城墙比北京的城墙高吗?军队比北京的军队多吗?北京那么坚固的城池,那么多精良的军队,而日本人说占就占了。你要指望他们背上的烧火棍来守住大同,显然是不现实的。”
  赛哥问:“那怎么办?”
  白头翁说:“我们一介草民,还能怎么办?想办法继续向南跑吧。”
  因为天色快晚了,我们就寻找可以住宿的地方,可是,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不但房间住满了,院子里也有人准备打地铺睡觉。
  我对白头翁和赛哥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我师父虎爪和师叔豹子家,只要找到他们家,就有住宿的了。”
  白头翁说:“只好如此了。”

  走在大同熟悉的街道上,少年时代的往事突然漫上心头,我想起了第一次遇到燕子的那个夜晚,想起了和冰溜子翻越虎爪家的院墙,想起了跟着小七子夜晚在街道上喝枣沫糊的情景……他们现在都在哪里?世事如烟,人生如梦,想起来这一切宛如梦中。
  我看穿人生,是从那天开始的,我觉得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着,只要能够活下去,你就是赢家。当年和我一起生活在大同的有多少人,有多少人整天忧愁着没钱没权,有多少人想多吃多占,而现在呢?他们在哪里?他们知道吗,多少年后,有一个叫呆狗的人又回到了大同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而他们却已经埋在了大同厚厚的土层下。贪钱贪权有意思吗?多吃多占有意思吗?
  所以,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结结实实地活着,活得比他长,活得比他滋润,你就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珍贵,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珍惜所有。

  我们走到了一条巷子口,突然看到地上围了一圈人,一个精瘦精瘦的人,在地上扣着两个空碗,他的双手不断地在碗上面转来转去,边转边用骨碌碌的眼睛望着行人。
  这种骗人的把戏,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那年跟着二师叔追赶玩嫖客串子的,在一座城镇边见到的。后来,我还见到过多次。这是一种古老的,早就被江湖中人玩腻了的骗局,但是,江湖外的人却不知道,千百年来,一直在受骗,直到今天,这种老套的骗局,还在继续上演。
  玩这种骗局的,在江湖上叫老月。老月在江湖上臭名昭著。
  赛哥看着那个老月,那个老月的眼睛与赛哥一碰,就立即收回去了。过一会儿,他又偷偷地打量赛哥,可能这个老月也看出来了,赛哥是吃搁念的。
  赛哥悄悄对我说:“这种鬼把戏,在江湖上叫倒棺材。”
  我想,这个名字倒很形象,倒来倒去,就把你倒进去了,你进去了,钱财两空,真的就进了棺材。
  赛哥又说:“我刚开始走江湖,就着了倒棺材的道儿,身上的钱被骗得精光。”
  我说:“我也是的,我刚开始走江湖,也是被他们骗光了钱。”
  赛哥说:“你给我看着人,我今天把这个倒棺材的老月洗光了,他身上有多少钱,我就让他掏多少钱。”
  我说:“你放心,如果有人来,我就咳嗽一声,我们赶快跑。”
  包头翁说:“出门在外,少惹事为佳。”
  我说:“你跑路慢,就在前面那个巷子口等我们。如果事情危急,我们就跑走了,摆脱了追踪,会在前面那个巷子口找你。”
  白头翁说:“那你们千万小心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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