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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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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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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4 15:0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唐双的眼睛仍然直视前方,却对我说了句:“鬼叔,我们快到A点了。”

      我还沉浸在跟唐双谈恋爱的疯狂想象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哈?A点?啥A点?”

      身后的水哥也跟着起哄:“鬼叔,你只知道G点。”

      我骂了一句:“别闹。”

      唐双对于我的愚蠢表示出了极大的宽容:“你看看ipad里的海图,有三个可能的飞机残骸所在地,用红色圈出来了,A点是我们要去的第一个。”

      我马上就想起来了,A点是三条虚线交汇的一个点,离鹤璞岛最近。

      所以我们的飞行路径,是从鹤璞岛先到A点,然后再到B点,最后到C点刚好是凌晨一点钟左右,如果C点还一无所获的话,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赶忙应到:“啊,是吗?那我来帮你看。”

      唐双点了点头:“到了A点附近,我就减慢飞行速度,鬼叔帮忙看前方跟右方,我来看前方跟左边。甜,水哥,你们也从舷窗往外看下,一发现有特别的东西,就喊我。”

      甜爷兴奋地喊:“好!”

      水哥懒洋洋地说:“知道了。”

      我坐直身子,打起精神,眼睛看五秒前方,又赶紧转过脸来,看着左边的海面,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

      想想也是好笑,刚才起飞之前还分析了一通,如果没发现A310飞机,才是对我最有利的情况;但是一旦这样坐在水飞里,在黑夜的海面上梭巡,还是打心底希望能找到些什么,经历些什么,才不枉此行。

      男人哪,从骨子里就热爱探险。

      这次的天文大潮超出了我的想象,海水比正常的时候要浅个十几米;水飞已经飞出那么远了,水面看上去还是只有薄薄的一层,有几块地方,甚至露出了海底山的顶峰。如果我们不是来办正事的话,我绝对会要唐双在一座海底山旁边降落,然后爬到山上拍个照片,逼格简直要突破天际。

      正当我努力扫视着海面时,突然之间,身后的水哥大喊了一句:“卧槽,在那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唐双已经敏捷地打了一把方向盘,不,是把操纵杆往右倾斜,水上飞机马上向右倾斜,朝着水哥说的那边绕圈靠近。

      我朝右边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因为我们都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所以也没办法走到右边水哥的舷窗去看,只能通过问水哥来解决。

      甜爷紧张地问:“有没有断开两截?”

      水哥的声音有点困惑:“断开两截?船搁浅了会断开两截?”

      唐双和我异口同声道:“船?”

      水哥非常无辜地说:“是啊,船啊,你们以为是什么?那里有个渔船,就在那里啊你们看,可能水退太快,搁浅了哈哈。”

      他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这些小黑真特么笨。”

      唐双没有说什么,我却看见她深深吸了口气,估计是在平复情绪。

      然后她调整了位置,让水飞回到我们既定的航线上。

      我交代后面坐的两个人:“看见飞机残骸的话马上喊,别的东西就不要理了,尤其是你啊水哥,不要说是船了,就算是苍井空搁浅了,你特么都别出声。”

      水哥一点都不感到羞愧,嘿嘿一笑道:“好啊,可那要是松岛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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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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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4 15:04: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差点要喊“就算是你妈搁浅了,你也特么的给我闭嘴”,为了影响队伍的团结,所以只是在心里骂了一遍。

      我只不过是个帮手,就能被水哥气成这样;反观唐双这个事主,却比我镇定多了。每逢大事有静气,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唐双看着导航仪:“快到A点了,我开始降低高度,各位帮忙看着海面。”

      飞机开始缓慢下降,我看了看时间,从起飞到现在不过用了半小时。再看一眼ipad上的海图,从鹤璞岛到A点的航线长度,是A点到B点的一半,也是B点到C点的一半。也就是说,如果保持同样的速度飞行,我们找完A、B、C三个点,要用掉两个半小时。

      而从C点飞回鹤璞岛的路程,大概有B点到C点的两倍那么长,也就是两小时左右。

      两个半小时,加上两个小时,再加上A、B、C每个点梭巡需要的半小时,刚好就是六个小时。

      再考虑到唐双之前跟我说过,这架水上飞机的滞空时间,最大也就在七小时左右——看来,ipad上的这张海图,以及整个找失事飞机的项目细节,都是经过她的精密计算、合理安排的。

      难怪唐双的爸爸要把公司交给她打理啊,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管理者,就躺着等公司上市吧。要真到那一天,我一定得去买个几万股,让唐双带我发财带我飞。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就在带我飞了。

      在想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飞机已经下降了一半的高度,感觉离海面的距离,也就一百米多一点。海水退潮的程度似乎越来越厉害了,从飞机上往下看,就像是下雨天之后的沙地;在这样的高度飞行,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浮筒摔坏了,水飞估计就报废了。

      这样一来,没找到失事飞机,自己倒先成了失事飞机,可就不好玩了。

      唐双稳稳地操控着飞机,在A点的红圈范围内,绕着圈子梭巡着,力求覆盖几平方公里内的所有范围。

      估计是我们的一片赤诚,感动了上天——好吧,我也不知道马尔代夫的上天是归哪个神管的。总之,这时候风把天上的云雾都吹开了,虽然没有月亮,但满天繁星照亮了海面,让我们用肉眼在大海捞针的这一项工作,变得稍微轻松了点。

      我认认真真地盯着海面,比高考时看题目还要走心。

      虽然说是在帮唐双找飞机,其实我也夹带着私心,因为这一架失事的空客A310,对我来讲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毕竟,我曾经梦见过它两次,一次在飞机上,一次在泳池里。而且,我高度怀疑,这一架飞机跟我要找的那个平行时空的缝隙,有着紧密的联系。

      可惜,飞机在海面飞了半小时,我们也直勾勾地看了半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唐双脸上看不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只是一边拉操纵杆,一边对我们说:“A点没有发现,现在我们去B点。路上大概能飞一个小时,如果累的话,你们可以轮流睡一下。”

      身后的水哥嚷嚷道:“卧槽,眼睛都看瞎了。”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有点酸痛。按摩了一下眼珠子,再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飘落。我敏捷地一把抓住,摊开手,发现掌心里有几根断发,而且像是白色的。

      这就奇怪了,我的头发一向以黑又硬闻名江湖,都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的;最近有没有纵欲酗酒什么的,怎么会沦落到掉头发了?

      我思考了几秒,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帮唐双生付老爷子的气,帮唐双找飞机,太耗费精力了;等回到国内,要找她报个工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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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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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既然打定主意要讹唐双一笔,在飞往B点的路上,我也就没有休息,一直都认真地看着海面。

      说不好她的计算出了点小问题,失事飞机不是在三个点附近,而是刚好在飞过去的路上呢?

      还没一会,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即使飞机的马达声也没能掩盖。我回头一看,却是水哥睡着了,正在打鼾。他的进化能力也是屌,这一次不但没吐,还能快速入睡,再让他坐多几次,估计能演化出在水飞上吃着火锅、唱着歌的功能了。

      我再看另一边的甜爷,她却是跟我一样,非但没有休息,而且还全神贯注地看着舷窗外面。不同于夹带私心的我,甜爷这么认真,纯粹就是为了帮唐双。有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女朋友,唐双也算是找到真爱了。

      虐死单身狗系列。

      水飞继续在夜里航行,像天地间的一只黄色小虫子。我打开ipad里的海图,现在快十一点半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在海图里,A点跟B点这条黄色虚线的正中间。

      下面的海水已经退得像滩涂,不知道有多少来不及游回海里的小鱼,就这样搁浅在沙子里,莫名其妙地没了命。

      作为一个对海洋知识完全没有了解的boy,我也不知道这样夸张的退潮,到底是正常地每隔多少年就会发生一次,还是属于正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奇观。更不知道,那么厉害的退潮之后,会不会来的是更厉害的涨潮、甚至海啸什么的。

      无论如何,海洋啊、大自然啊什么的,比我们想象牛逼多了,所以千万别想着跟它肛正面,趁着这一下退潮,赶紧找到那架飞机,然后平平安安回到鹤璞岛,完成一次惊心动魄,却又有惊无险的旅行。

      当然了,这只是我作为一个人民群众的美好愿望而已,一般来说,都会被现实残忍地打脸。

      在从A点飞往B点的过程中,我全程都看着下面,可惜仍然是一无所获。

      就快要到B点的时候,唐双已经开始降低高度了,水哥这才醒了过来,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卧槽,睡得真舒服。”

      我不禁骂道:“睡舒服就赶紧帮忙看着,我们这一路上可……”

      我话还没说完,水哥突然大惊小怪地又喊了一句:“卧槽!那是啥?”

      甜爷制止道:“水哥,搁浅的船什么的就……”

      水哥喊道:“不是船,人,是个人!”

      我也向着右边看去,但因为角度不同,视线被飞机外壳挡住了,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皱着眉头分析道:“是不是哪里有船搁浅了,所以船上的人走下来了?”

      水哥急了:“不不,是个女人……”

      我哈哈笑道:“水哥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吗,松岛枫真搁浅在下面啦?”

      他用力跺了一下脚,骂道:“去你妹的松岛枫,是个女人躺在水里,穿着,穿着……”

      他仔细辨认后说:“红色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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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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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心里一惊,浑身汗毛倒竖。

      穿着红色泳衣的女人,那不就是在岛上的第一天凌晨,在水屋下面以诡异姿态游过,然后第二天又想要装成唐双,引诱我游出外海的东西吗?

      我刚想制止唐双,她已经一拉操纵杆,飞机向右倾斜,朝着水哥说的方向飞去。

      开飞机不像在地上开车,可以直接打死方向盘掉头,要转弯只能够倾斜机身,慢慢修改角度,靠近目标地底。

      在几次角度变换中,我也看见了水哥所说的那个,穿着红色游泳衣的女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确认——这就是我在鹤璞岛上,两次见过的东西。

      这个东西套在一件传统的红色连体泳衣上,此刻似乎正在浅水里挣扎,哗啦啦地溅起白色的水花。

      我心里百分百确定,这玩意肯定不是个人。我们现在的位置,离最近的鹤璞岛也有上百公里了,没有人类可以游到那么远的地方。

      更何况,是人的话,早就用脚站起来了。

      那么这个到底是……

      飞机在绕了几圈之后,终于调转了方向,那个红色物体现在处于机身左侧。

      这次,换成坐在唐双身后的甜爷,大声喊道:“那不是人,不是……是一条……鲨鱼!”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鲨鱼穿着红色泳衣!”

      这时候,飞机已经下降到离海面只有二三十米,这样一来,可以更清晰地到看到下面的东西,但是相对来说,飞机掠过海面的速度也更快了,所有物体都是一闪而过。

      水飞再次转换角度,这一下,那个红色物体,清楚地出现在水飞的正前方,我跟唐双的视线里。

      红色物体在我们眼里,只停留了半秒不到,然后水飞便从它上方飞过了。

      但是这就够了,我跟唐双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鲨鱼。”

      真的就是一条鲨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体型巨大,在它背鳍到尾鳍中间,套着一件旧式的红色连体泳衣。

      卧槽,这都是什么玩意?

      鲨鱼怎么会穿人的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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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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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19 | 显示全部楼层
      确定了那是一条鲨鱼之后,唐双重新拉起操纵杆,飞机回到原来的高度上,继续朝B点飞去。

      虽然一条穿着泳衣的鲨鱼,搁浅在沙地上活蹦乱跳,这样的场景确实有够猎奇……但这并不是我们今晚要找的东西。

      不过……

      我皱着眉头,在一个失事飞机可能的所在地,出现一条穿着泳衣的鲨鱼……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身后传来水哥的骂声:“卧槽,鲨鱼精啊!”

      看来,他也发现了穿泳衣的不是女人,更不是松岛枫,而是一条活生生的鲨鱼。

      甜爷像是发现了活的美少女战士月野兔,声音里更多的是兴奋:“好厉害!好厉害,你们看见没有,鲨鱼穿着泳衣!还是反着穿的,bra在上面!”

      唐双认真地开着水飞,只是轻轻地回答了一句:“看见了。”

      甜爷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真的好厉害啊,不是亲眼看见的话肯定不会信,哎呀可惜了刚才没来得及拍照,对了你们说是谁给鲨鱼穿上泳衣啊?”

      水哥心有余悸,声讨给鲨鱼穿泳衣的人:“就是,到底哪个孙子干的好事,吓死哥了,还以为可以来个英雄救美。”

      我皱眉想了一会,说出了我的分析:“我觉得,那泳衣不是人给鲨鱼穿上的。”

      水哥哼了一声,不屑道:“那还能是它自己穿的?”

      我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还就是它自己穿的。”

      甜爷的像林志玲一样惊奇道:“怎么会?”

      我看了唐双一眼,她微笑着点了下头,看来是赞同我的推断。

      我于是信心十足地开始分析:“你们看过宣传保护海洋生态的纪录片吗,现在人类往海里扔了太多垃圾,像塑料什么的是不会降解的。我看过海龟的前肢被套上塑料带,很小的时候就钻进去,一直挣脱不开,结果长大了勒着前肢,在海里游泳都是斜着的,那叫一个惨……”

      甜爷连声道:“看过,看过,还有海豚肚子里的塑料袋!”

      水哥大概知道了我要讲什么:“你是说,这鲨鱼也跟海龟一样?”

      我点点头:“嗯,我的推论是,有人把连体泳衣扔海里了,这条鲨鱼还小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红色吸引了,钻过去的时候泳衣卡在鳍上,挣脱不了。随着鲨鱼越长越大,就只能一直这么穿着了。其实,我在岛上的时候,也见过这鲨鱼,当时快吓尿了都。”

      水哥咦了一声说:“我也……”

      甜爷爱心泛滥地说:“啊!那怎么不去救那鲨鱼,帮它把泳衣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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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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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说法如此有道理,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海龟那么温顺的好救,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鲨鱼,你想给它把泳衣脱了,再拖到水深的地方……

      对动物有爱心是一回事,怎么表达爱心就是另一回事了。

      唐双虽然在认真开着水飞,但其实也留神我们的辩论,这时候从另一个角度,来开解她的女朋友:“宝贝,刚才那里的水太浅了,我们的飞机没办法停。就算在深水区找到地方停,再涉水过去,第一个是太危险了,第二个也未必能找到。”

      甜爷还是在心疼那条鲨鱼:“可是……”

      我帮忙安慰道:“甜爷,你放心吧,刚才那些水够泳衣鲨鱼活下去,撑到涨潮的时候了。你想想,这退潮也不是第一次吧,如果这样就能挂,它也长不了那么大条了。”

      没说出来的话是——大条到一口咬掉你的腿,骨头都不带吐的。

      甜爷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唐双非常真诚地说:“鬼叔说的是真的,我在牛津大学的那个教授朋友也这么说,所以不要担心了,宝贝。”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唐双还拉了个牛津大学教授来担保,看来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也是颇为高超。

      怕甜爷还提这件事,我尝试着转移话题:“要我说,鲨鱼身上穿的泳衣,不一定是谁扔进海里的,也有可能是那架失事的飞机上,乘客的行李散掉了,鲨鱼刚好过去……”

      我吞掉了“过去吃尸体”这个猜测,继续道:“翻弄那些行李,然后就不小心套上了。”

      水哥也受到启发:“我看有可能,那泳衣是连体的,像刚有卡拉OK那会,粤语歌伴唱带里穿的。你们说的那飞机,也是九几年掉的吧,时间刚好对得上。”

      甜爷终于也转移了注意力:“啊!是说飞机就在附近吗?”

      唐双总结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宝贝,鬼叔,还有水哥,我们现在已经到了B点上空,帮忙看下海面。”

      我们三人相视点头:“嗯!”

      我转过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紧张地看着海面。鲨鱼的活动范围很大,能从这里游到鹤璞岛去,所以我不觉得它的出现,跟失事飞机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认真点找总是没错的。

      不知道是已经过了退潮的最顶点,现在开始涨潮了,还是因为我们飞到了海床比较深的部分,我感觉飞机下面的海水,开始变深了起来。

      我挠了挠头,然后发现——自己又掉了一把头发,全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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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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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说法如此有道理,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海龟那么温顺的好救,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鲨鱼,你想给它把泳衣脱了,再拖到水深的地方……

      对动物有爱心是一回事,怎么表达爱心就是另一回事了。

      唐双虽然在认真开着水飞,但其实也留神我们的辩论,这时候从另一个角度,来开解她的女朋友:“宝贝,刚才那里的水太浅了,我们的飞机没办法停。就算在深水区找到地方停,再涉水过去,第一个是太危险了,第二个也未必能找到。”

      甜爷还是在心疼那条鲨鱼:“可是……”

      我帮忙安慰道:“甜爷,你放心吧,刚才那些水够泳衣鲨鱼活下去,撑到涨潮的时候了。你想想,这退潮也不是第一次吧,如果这样就能挂,它也长不了那么大条了。”

      没说出来的话是——大条到一口咬掉你的腿,骨头都不带吐的。

      甜爷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唐双非常真诚地说:“鬼叔说的是真的,我在牛津大学的那个教授朋友也这么说,所以不要担心了,宝贝。”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唐双还拉了个牛津大学教授来担保,看来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也是颇为高超。

      怕甜爷还提这件事,我尝试着转移话题:“要我说,鲨鱼身上穿的泳衣,不一定是谁扔进海里的,也有可能是那架失事的飞机上,乘客的行李散掉了,鲨鱼刚好过去……”

      我吞掉了“过去吃尸体”这个猜测,继续道:“翻弄那些行李,然后就不小心套上了。”

      水哥也受到启发:“我看有可能,那泳衣是连体的,像刚有卡拉OK那会,粤语歌伴唱带里穿的。你们说的那飞机,也是九几年掉的吧,时间刚好对得上。”

      甜爷终于也转移了注意力:“啊!是说飞机就在附近吗?”

      唐双总结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宝贝,鬼叔,还有水哥,我们现在已经到了B点上空,帮忙看下海面。”

      我们三人相视点头:“嗯!”

      我转过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紧张地看着海面。鲨鱼的活动范围很大,能从这里游到鹤璞岛去,所以我不觉得它的出现,跟失事飞机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认真点找总是没错的。

      不知道是已经过了退潮的最顶点,现在开始涨潮了,还是因为我们飞到了海床比较深的部分,我感觉飞机下面的海水,开始变深了起来。

      我挠了挠头,然后发现——自己又掉了一把头发,全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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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48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叔。”

      我从梦中醒来,急促地呼吸着,感觉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唐双,二十多岁的唐双,正坐在她的驾驶座上,关切地问:“鬼叔,你怎么了?”

      我摸一摸额头上的冷汗,手里又粘上了几条白头发,勉强镇定道:“没、没什么,做了个梦。”

      唐双像刚才两次一样通知我们:“快到C点了,五分钟后我会下降高度,鬼叔,你真的没……”

      她转过头来看我,剩下的那些话,震惊得没有说出来。

      我摸着自己的脸:“怎么了?啊?”

      唐双的眼神里充满了诧异:“鬼叔,你、你的头发……”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她稍显惊慌的样子,心里就更害怕了,手从脸往上摸到了头发里。

      没什么呀?

      唐双不可思议地说:“鬼叔,你的头发全白了。”

      身后的水哥听见唐双的话,竟然解掉安全带,站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大声嚷嚷:“卧槽,真的啊,你特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随身带镜子的习惯,驾驶舱里也没有汽车上那样的镜子,情急之下,我狠狠从头上拔下一小撮头发。

      发囊松垮垮的,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痛。

      然后,在我的手掌里,静静躺着十几根白发。

      不是夹杂着黑的灰白,不是普通的白,而是半透明的银白。

      像是八十岁老人才有的那种。

      而今天洗澡的时候,虽然没有特别留意,但我确定自己是一头正常的黑发,不然早就吓尿了。即使在一两个小时前,我掉的头发也只是灰白的而已。到底什么原因,能然我在短短的时间内,头发全部都变白了?

      难道说,刚才那个梦不光是梦,而是我做了某一种形式的时间旅行?

      然后由于某种原因,我的头发没能完全回到时间旅行前的状态,而是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白色?

      这里面的道理,我一时还想不通。

      唐双看着我的头发,咬着下唇想了一会,还是对我说道:“鬼叔,你刚才一直在喊一个数字。”

      我紧张得语无伦次:“什么数字?HELP ME?”

      唐双并没有纠结HELP ME根本不是数字,表情严肃地说:“你一直在重复,2063,2063,2063……”

      我更是用力地挠头,2063,这是什么鬼?

      突然白了的头发,我自己毫无印象却在做梦时一遍遍重复的数字,卧槽,这到底是什么鬼?是不是我以为自己醒来了,其实还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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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5:0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在B点的圆圈范围内,仔细地巡视了半个小时,仍然是一无所获。

      唐双恢复了飞行高度,开始朝C点飞去,吩咐我们可以休息下。

      水哥骂了一声说:“卧槽,还是没有。”

      甜爷也有点沮丧:“只剩最有的C点了。”

      最失望的应该是唐双,可是她不但没说什么,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唐双还是认真地开着水飞,大型客机可以定速巡航,交给电脑操作,机长这时候要吃个零食,看个报纸,甚至来一发问题都不大。小飞机可就没这功能了,全程需要人肉操作,所以唐双一点松懈都不行。

      我欣赏了一会她认真的侧脸,再回过头来看着前方茫茫的黑色海面,突然间,困意汹涌而来。

      现在快到当地时间凌晨一点,这几天又没休息好,会困倒也是正常。

      那就会睡一会吧,我对自己说,等下到了C点才有精神找飞机。

      然后,我马上就看到了那架飞机。

      在梦里。

      这是我第三次梦见这架飞机了,前两次分别咋民航客机上,以及酒店的游泳池里。

      在梦里的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同样梦境的厌烦。

      卧槽,又是这个梦——梦里的我想着。

      不过是第三次而已,我已经这么厌烦,可想而知每个月都要做相同的梦,二十年来重复了一两百遍的唐双,是有多么困扰跟煎熬。

      我跟唐双一同梦见的这架客机,像上两次一样,正躺在静静的海水之下。

      可能因为醒着的时候,唐双给我补充了一点飞机可能的相关型号,所以这一次的梦里,飞机的外观要比前两次清晰得多。

      没错,这就是一架空客A310,跟唐双ipad里的资料一样。

      可是……

      眼前这架飞机上的航空公司标志,镰刀跟铁锤交织在一起,两边都长了翅膀,充满着冷战时期共产主义阵营的味道。在标志下面,还有看不懂的罗马字,并不是英文单词的拼法。梦里的我确定,唐双没有给我看过这个标志,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从来没有在醒着的任何时候看过。

      眼前突然模糊了,梦里的我用手擦了一下潜水镜,视线又恢复了清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穿着整套的潜水衣、戴着厚厚的潜水镜,甚至还背着氧气瓶。

      潜水衣紧紧地贴在身上,皮肤感觉到的水压,如此真实。梦里的我在想,这一架飞机,沉没在很深的水底。

      突然之间,飞机机翼上的两个引擎开动了,机舱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机翼的左右两边分别亮着红色跟绿色的灯。

      我摆动脚蹼,游到了客舱中间的舷窗旁。

      朝里看去的时候,我发现这一排的座位上,正坐着一家三口。

      最外面那个是愁眉苦脸的中年男子,中间作为则是一个满面怒容的女人,比男人要年轻一些。

      至于靠着舷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虽然年龄相差了二十年,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小女孩,就是唐双。

      她用力地拍着舷窗,我听不见她的声音,但从口型来看,赫然是——HELP ME。

      一阵无比强大的水流,把梦里的我裹挟了进去,我徒劳地挣扎着,仍然被冲得远离了那架客机。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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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4 15: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着手里的一撮白发,突然想到,2063会不会指的是2063年?到那时候叔就80岁了,确实会有一头白发。

      旁边的唐双自言自语道:“2063,是个质数。”

      质数,就是大于1的自然数,除了1和它本身外,不能被其他自然数整除——的数字。

      我确实有一个怪癖,特别偏爱质数,比如听歌时候,一定要把音量定在11、13、17、19、23这样的质数上,要不然心里就会很难受。

      但是对于100以上,尤其是1000以上的质数,叔就没有什么印象了,毕竟不会把质数表都背下来。

      可是,为什么会在梦里的时候,偏偏念叨着一个自己都没印象的质数?难道只是个巧合?

      在我纠结着白头发跟质数时,唐双第三次提醒道:“我们已经到了C点,你们都知道了,这是我画出来的最后一个点,如果这里还是没有的话……”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总之,拜托大家了。”

      我转过去看了她一眼,唐双脸上的表情,是明明心里很难受,但偏偏假装坚强的那种。

      这种表情的杀伤力,比直接哭出来还要大,但凡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看见这种表情,都会完全丧失抵抗力吧。

      于是,我暂时把白头发跟质数都抛到脑后,认认真真地开始搜寻海面。

      A点跟B点都没有任何发现,所以虽然大家没说出来,但心里下意识都觉得,C点应该也找不到了。

      坐了那么久飞机,我甚至已经在脑补,水屋的床躺上去是什么感觉,今晚失落的唐双又该怎么安慰,是借肩膀还是胸肌给她会好一点……

      然后,我就在海面上发现了什么。

      这里的海水颜色更深,在那一坨静止的物体周围,海浪拍打着,在星光下反射出浪花的白色。

      那坨物体横我们左前方的海面上,同样呈白色,不同于浪花,是人工制造的白;体型巨大,一头是断掉的边缘,另一头似乎是椭圆形……

      飞机头。

      我指着那东西,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唐双已经猛地一拉操纵杆,机身左倾向那边靠近。

      尽管表现得再云淡风轻,这架梦了二十多年,两百多次的飞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她的情绪还是无法控制。

      毕竟,再怎么强悍,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因为水飞不断变换角度,时而出现在视野里,时而消失的飞机残骸——试图揣摩唐双的心情。

      然后,水飞就降落在了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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