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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ach

[转帖] 冤鬼路第四部 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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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0:46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晨回身走入房内,林鸢茵睡得正熟,脸蛋上还有一点甜甜的笑意。星晨来到洗手池旁边,将出水口堵上,放了慢慢一池水,轻轻用手掌抹过水面,一点荧荧闪闪的光芒过后,水面上渐渐出现了一处庄严巍峨的朱红色大门,上面两个巨大的雕着上古神兽的铜圈特别的显眼。大门紧闭着,四周没有任何人,只有偶尔从树枝上掉落的白雪覆盖在洁净的石阶上。星晨凝神看了一会,用手覆盖在水面上,用力缓缓地压了下去,只见大门“吱呀”一声也紧跟着颤动了一下,随即慢慢地露出一道光亮的缝隙。星晨正待继续用力,突然从缝隙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射星晨的手心,水池里面的水立即激烈的震荡起来,跳出的水花溅了星晨一身。星晨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繁乱的波纹过后,水面渐渐归于平静,只是大门的影像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紫金钵……”星晨无奈的自语道:“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在跟周公打牌连赢三十六场之后,林鸢茵终于醒了,只不过不是自愿醒的,是被饿醒的。睁开眼一看,星晨正在她对面的桌子上打盹呢。林鸢茵一看钟表,吓了一跳,她居然从上午十点一路睡到了晚上九点,她赶紧跑过去,心急火燎地摇醒星晨道:“晚了晚了,还不快点起来?”星晨睡眼惺忪道:“什么晚了?对面图书馆还有灯呢,等睡到灯灭了再走。”林鸢茵道:“不用预留时间吃饭啊。还有路程的时间呢,去到那里就差不多了,快点起来啦!”说着一阵猛摇,星晨只好起身,打着呵欠道:“干吗吃饭要预留时间?直接买个面包边看边啃就是了。”林鸢茵恶心道:“看着尸体吃东西,我可做不来。”
  
  两人找了一家小菜馆狼吞虎咽十分钟后结束,匆匆来到街道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非常热情的道:“哟,两位是约会吧?呵呵,不如我推荐几个地方,保准气氛浪漫到你们马上可以私订终身……”星晨言简意赅的打断他的叙述道:“去殡仪馆。”“殡……”司机即时语塞。林鸢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去殡仪馆啊,没听到吗?”
  
  白天的殡仪馆本来就很少人,夜晚的时间更是寂静到让人觉得老是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没有人值班,也没有人在里面走动,正如那三个字所言,这是死人在活人世界里面的最后一个禁地。司机接了钱也不数,直接慌慌张张的开走了。他甚至有点怀疑那两个不是人。星晨看了看大门旁边,那里有一个铁皮屋,黑着灯,林鸢茵问道:“有问题吗?”星晨道:“没有,你先进去罢。我要小解。”听完这话,林鸢茵立刻脸上飞红,这种话从温文的星晨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一个形象的破灭:“你……你怎么这样?我一直以为你还很有修养的。”星晨道:“人有三急,。难道有修养的人就不用解决?”林鸢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快点去。”星晨转身往铁皮屋那边走去,一边道:“我觉得象林小姐这样大家闺秀应该会主动走远点的。”林鸢茵跺跺脚,走进去了。
  
  星晨来到铁皮屋面前,眼眸里蓦地闪过一道蓝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隐藏在这里吗?”铁皮屋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鬓发凌乱的老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衣衫褴褛,可是手中却拿着一个奇怪的棍子。他一见到星晨,立刻眼里射出愤怒和仇恨的眼光:“狂魔!你杀死我的妻子和女儿,还用诡计把我困在地狱十八层。你没想到我还会上来吧?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在你没有死之前,我是不会甘心下去的。”星晨用嘲谑的眼光看着他:“作为曾经最厉害的第一高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实力,地狱困不住你。不过困你的诡计并不是我想出来的,因为我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置你于死地!顺我着昌,逆我者亡,这是我很早就跟你说过的。”
  
  老人仰天长笑道:“可是你不敢杀,他们不让你杀我,因为我知道那个东西藏在哪里,现在只有我知道那个东西藏在哪里。星晨,我知道你是多么地想得到那个东西,为了这个东西,你不惜一切手段,杀了成千上百的子民们。他们的生命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垃圾!”星晨愠怒的眼光冷峻的扫过那个老人的身上:“那个东西你并不能使用,为什么你宁愿我杀光你全家你都不愿说出来?”老人似悲似笑的道:“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星晨,你的法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已经足够无敌了,为什么还要追求那么奢侈的东西。那个东西是不祥之物,我曾经亲眼看到它的面世,带来了无数的腥风血雨,它会杀光一切生灵和死灵的!它应该永远被封存!”
  
  星晨眉毛一扬:“追求?这是追求么?这是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配使用这个东西。既然你还没有醒悟,那么继续下去受苦吧。”老人狂笑道:“上次我是被你们暗算,才会着了道。你既然承认我是第一高手,就知道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少走点路,旁边的殡仪馆就是你永远的家!”说这话的当口,那个老人突然使出了闪电般的一击,也没见他的脚步怎么挪动,那根棍子已经如同离弦之箭猛射而出,刹那化为精光,在星晨的身上穿胸而过。星晨微微一偏头,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里一道亮光划过,转瞬已是碧蓝得如同圣洁的宝石般的颜色。只听得他一字一句的道:“对我这样无礼的,你是第一个。”
  
  老人骇然倒退了几步,指着星晨颤声道:“你……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除了那个东西,现在我手上的蕲玉杖已经是最厉害的法宝了,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星晨冷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缓缓伸出了右手。瞬时,老人睁大了眼睛,大大的眼珠子外凸着,书写着无边无尽的惊诧和恐惧:“我知道了,难道说你并不是……他们真的用了那个方法,他们真的用了那个方法?!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其实是……星晨,你是恶魔,是血的恶魔!”老人身边的空气开始剧烈的扭曲,老人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同时,地上慢慢裂开一个大洞,将老人渐渐地拖了下去。
  
  星晨的眼睛又恢复了黑色,他看着痛喊和挣扎着的老人,缓缓道:“你不必感到后悔,因为小看我的不止你一个。你什么时候醒悟了,就自己爬上来吧。”老人的五官已经几乎扭曲到一起了,他放肆地笑着,彷佛那种撕裂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意味着痛苦:“星晨,你以为你高高在上,你以为全天下唯你为尊,哈哈哈,你错了。他们最后不会容得下你的!真正的王者其实在你的背后!他们会……”老人整个被拖到了地底下,地上的洞慢慢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星晨白了一眼地上:“冥顽不灵的老家伙。”后面传来声音:“主上,我们已经设置了屏障,里面那小妞不会听见外面的声音。”星晨略微点了一点头:“给我捎话给冥界使者,叫他好生看管着点。整整十八层把关也这么容易上得来?还有,多用酷刑,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让他没有一天能好过。”那声音打了一个颤:“可是,主上,他是个硬骨头,不会说的。”星晨道:“不会说我自己去找。这是杀鸡儆猴,让他们所有的人知道,就算灭绝六亲,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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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林鸢茵在馆里已经战战兢兢,快站不住脚了。如果不是为了查明同学的死因,打死她都不会在晚上来这种地方。对于灵媒介质来说,来到冤魂聚集地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在那个花圃里面坐着一个已经头开脑绽的人,看样子是因车祸而死的,整个脸部都裂了开来,脑袋一片血肉模糊,他膝盖上堆着一堆碎肉,他正努力把那些碎肉往自己脸上贴,想补回整个脑袋。林鸢茵使劲的吞下一口气,赶紧转向另外一边,却看见一个扎着羊角辨的小女孩,全身焦黑,估计是火灾中死亡的,正使劲从自己的大腿上扯下一些焦黑的皮肉。林鸢茵赶紧闭上眼睛,转了个一百八十度,一个没有头颅的躯体正在踢自己的头当球玩。后面还有很多影影幢幢的东西在缓慢地移动着。林鸢茵拼命的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可是身体偏偏不争气的在微微颤抖。
  
  好容易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林鸢茵立即冲上前把身体紧紧靠在星晨身上:“你掉坑里去了啊?小解了五分钟??”星晨道:“临时变大解了。你干吗这么唇青齿白的?”林鸢茵颤抖道:“这里好多死灵啊,好多好恐怖。”星晨道:“你作为灵媒介质,这种事应该见多了。”林鸢茵道:“但是这么集中的从来没试过,我也不是怕,是很不舒服。灵媒介质对这些气息最敏感的了。”星晨道:“我真希望在放梁诚余的房间里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两人来到事先打探好的暂时存放梁诚余的房间。尸体都被保存在一个个严密的冷柜里。星晨用力把那个冷柜拉出,一个白布覆盖的物体顿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星晨动手就去揭白布,林鸢茵赶忙转身,同时长吸了一口气:“怎……怎么样?”星晨看着尸体答道:“皮肤因为被水泡的太久了,浮肿得很严重,但是表情还是很安详的,你转过头来看一看。”林鸢茵只好转过身来,一副脸色死灰惨白的面孔霎时出现在她的面前。梁诚余的脖子上还围着一些残留的“水草”。林鸢茵道:“奇怪,溺水的人应该七窍流血的,怎么他没有这个症状呢?”
  
  星晨道:“我们来看尸体就是为了推翻溺水这个事实的。从任何角度都讲不通,溺水的人会死得那么安详,就算心智被迷惑了,当大量的水灌入内脏里面,五官也会变形。而他至今还保存这么好的面容,足可见溺水之前他已经因为某种原因而死了。可是奇怪,为什么身上会一点伤痕都没有呢?”星晨开始细细打量着尸体的每一个部分,林鸢茵只是呆呆的看着梁诚余惨白的面容。死前那个古怪的笑容至今还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还有临沉入水中的那个手势。对了,手势?林鸢茵赶紧朝他的手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林鸢茵差点叫了出来。梁诚余的右手奇迹般的还保持着那个奇怪的手势!
  
  “星晨,你过来看这个手势!梁诚余一直保持着它!”星晨赶紧过来看:“就是你说的生前的那个手势?”林鸢茵激动的道:“对,无论他是溺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死的,按常理是绝对不可能保持到死后的!那是梁诚余的死灵故意留给我们的提示!他的心智还没有最后泯灭!”星晨疑惑道:“死灵的提示?你的意思是梁诚余的死灵还留在这个躯体的旁边?”林鸢茵拼命点头道:“肯定是!”说完自顾自在房间里面大喊起来:“梁诚余,你出来,你快点出来,我可以看见你,真的,可以看见你。告诉我们你有什么冤屈,我们会帮你的!”星晨赶紧一把掩住她的口道:“你想引来管理人员啊?梁诚余既然死得这么古怪,那么他的死灵肯定也没法那么容易出来的,否则也不用留提示给我们了。还是猜猜他的用意吧。”
  
  两个人开始认真观察梁诚余的手势,只见四个手指弯曲着,中指跟大拇指的指尖顶在一起,从侧面上看就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很明显,梁诚余想暗示他的死跟一个圆形的东西有关。星晨皱眉道:“怎么又是跟圆形有关?”林鸢茵叫道:“难道他指的是那枚铜片?”星晨断然道:“不可能,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他根本连传说的内容都没听过,怎么会知道铜片的事情?”林鸢茵泄气道:“那还有什么圆形?”星晨回忆道:“当时他过来是要捞篮球的,对了,篮球,篮球不就是圆形的吗?”林鸢茵道:“也不可能。”星晨道:“你怎么知道?”林鸢茵肯定的道:“我也曾经疑心过那个篮球,捞上来曾经仔细看了一看,什么也没发现。而且篮球的质地坚硬,梁诚余在短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方法留下提示。”
  
  一个个的设想被推翻,两人顿时陷入了困境。星晨无奈的道:“难道跟尸体有关?尸体上圆形的东西?”此话一出,两个人全身一凛,纷纷转头朝梁诚余的脑袋望去。梁诚余安详地闭着眼睛,虽然浮肿而苍白,但是表情仍然栩栩如生,彷佛还要向林鸢茵展现他的最后一个笑容。“我们只有一个篮球,所以一定要捞起来的呀。”梁诚余那灿烂的笑容在林鸢茵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是那么地清晰又是那么地冲击强烈。就在那一瞬间,林鸢茵终于发现了,发现了那天为什么梁诚余跳下湖之后,自己会感到不对劲,因为自己大脑的直觉其实已经告诉她那天的情景存在着一个最大的异数!林鸢茵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梁诚余的笑容……他真正要向我示警的不是手势,是笑容!他那个手势是为了提醒我注意他的笑容!”
  
  没有亲眼看到梁诚余死亡的星晨听得莫名其妙:“注意他的笑容?他的笑容的确是很古怪,但是注意到这点又能代表什么呢?”“不是,”林鸢茵紧紧抓住星晨的手道:“我指的不是他的笑容看上去很古怪,而是笑的方式很古怪。”星晨一头雾水道:“笑的方式?”林鸢茵道:“星晨,你笑一个来看看。我们作一个对比,你就很容易知道了。”星晨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不会笑。你干吗不笑?”林鸢茵只好道:“梁诚余平实虽然风风火火,可是论性格,他跟你有点相像,都不是很爱笑。这种不爱笑的人平时如果笑,也只会露出一排牙齿,不,或者这样说,一般人在笑着说话的时候,都会只露出一排牙齿。可是那天的梁诚余,从始至终,他都是露着两排牙齿跟我说话的!”
  
  星晨矍然道:“在他的牙齿里?”他快步上前,撬开梁诚余紧闭的嘴。一股肮脏散发着臭味的黑水立刻流了下来。星晨已经叫了起来:“果然在这里!”他从梁诚余的牙齿缝中拈出一根长长的黑色的线体物质。林鸢茵一眼就认了出来:“水草!”星晨道:“等等,这根水草跟我们找到的水草有点不一样。”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从实验室里带回来的样本,对林鸢茵道:“你凑前看看。”林鸢茵凑前一看,果然,星晨手里拈着的那根并没有象那些一团的那样,干枯而曲折,甚至有些叉裂。它黑色而具有光泽,呈自然的弯曲,用手去拉了一拉,还有弹性。林鸢茵惊诧道:“这是……”星晨缓缓道:“真正的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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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林鸢茵睁大了双眼,全身一股热血在四肢中踊跃冲跑着:“梁诚余要告诉我们的,杀死他的凶手是个人!”星晨缓缓地接道:“更精确的说,那个蛇鳞的主人,这些水草的主人,电脑室命案的凶手,那个我们至今无法归为哪一个种类的怪物,真正的身份是人类!”怎么会?林鸢茵掩住了嘴,瞬间倒退了一步,她一直都以为是蛇妖和其他种族的结合,没想到……
  
  “呼呼……”尸体上突然传来怪声。两人悚然转身时,却见梁诚余原本紧闭的嘴唇正在慢慢地松弛下来,眼皮也渐渐地放松到自然的状态,然后,突然的,从梁诚余的鼻子里,眼里,耳朵里,嘴里,分别流出了粘稠的鲜血。七窍流血!梁诚余到这个时刻才终于回复到溺水死后应有的状态!林鸢茵忍不住痛哭失声:“梁诚余,我就知道你还没走的,你不甘心这样走的。你一直就留在你的身体旁边,你要告诉我们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我没能救到你,对不起……”
  
  “我们只有一个篮球啊……”停尸房的门口传来若有若无缥缈的声音。两人急忙转头时,梁诚余半透明的身影微笑着立在墙边,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湿漉漉的篮球。他的表情就如同之前尸体上的一样那么安详,只不过,那是真正的安详。梁诚余朝两人微微弯了一个腰,转身朝门外飘去。“梁诚余——”星晨连忙拦住要追出去的林鸢茵:“让他去罢。他是已经跟我们两个世界的人了。他能去轮回是他的福分,死灵留在人界是很痛苦的。希望他来世能有不会再有一个夭折的命运了。”
  
  走出殡仪馆门口,两人才发现无法回去。这里鲜少有车经过,附近又荒凉一片,几十里内没有一户人家。星晨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天亮了,你怕么?”林鸢茵摇了摇头,哀伤的神色还没有完全消褪。星晨领着林鸢茵来到一处稍微干净的石凳边,坐下道:“休息一下吧。我们回去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现在各条线都清清楚楚了,只要再破解了铜片,想必我们就能见到神秘的第九间课室了。”林鸢茵依言坐到他的身边道:“我好累,能借你的肩膀给我靠靠吗?”星晨眼波一闪,张口想要说什么,突然又停住了,片刻,道:“靠吧。”
  
  林鸢茵伏在星晨的肩膀上,眼睛渐渐地合到只剩一条缝:“星晨,我不仅是人累了,心也累了。你一直坚信我们能找到第九间课室,可是找到了我们能打赢它吗?它杀人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这个校园还会有人死吗?还会有人就这样被我眼睁睁的看着死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人的生命得来是多么地不容易啊。”星晨道:“一件事情,如果从来都不去尝试,那么你永远无法知道你自己的胜算是几分。既然我们都已经不畏惧死亡了,那么就不要去质疑现在走的这条路。你累了,睡一下吧。”林鸢茵的嘴角边出现了一抹舒服的笑容:“星晨,我以前对你很不服气,事事都跟你斗气。可是,现在,说实在的,我有点佩服你了。尽管我树立了慈悲救人的信念,但是在重重而来的谜题面前,我还是会害怕,会动摇,会怀疑。不象你,从来都那么坚定,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星晨道:“只是有点佩服吗?”林鸢茵开心的笑了:“现在似乎想斗气的人变成了你呢。”她突然做了一个星晨意想不到的动作,用两只手紧紧的环抱住了星晨的手臂,将头枕靠在肩膀上,甜甜的熟睡着了。
  
  星晨看着林鸢茵怔了半晌,伸出还没被靠的另外一只手,想去推开林鸢茵。可是那只手最终在半空中停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停下来的那只手,半晌,轻叹一口气将它放下。“我从来没有对谁心软过,除了你,林鸢茵。”星晨在心里暗暗的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不明白。可是我很清楚一件事,正是因为我对你频频的心软,所以,等第九间课室的事一完,我一定会杀掉你。要成为这个天下的王者,心软这些脆弱的情感绝对不能出现在我的身上。”旁边,林鸢茵静静地安睡着,星晨可以听见那平缓而均匀的心跳。
  
  一声轻微的响声从窗外闪过,陈娴心神一凛,忙轻手轻脚开了宿舍门,来到外墙边,见值班的人没有发觉,身形一动,已经飞过了墙头,落在外面。陈娴飞奔着来到操场外侧的一个巷道里,一个身着灰白长袍的人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陈娴赶紧拜伏下去:“师父亲自来了,弟子没能迎接,罪过。”那人回过头来,竟是一个瘦削的尼姑。她看了一眼陈娴,尖声道:“我亲自来?你以为我想亲自来?我是不得已而来的。你看你,办事办成了什么样子?!那个东西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有了它我们门派才能发扬光大,才有可能成为法术界第一大派,可是你这几天根本毫无动作,你怎么解释?”
  
  陈娴头上冒出了汗珠:“弟子罪该万死,但是,师父应该知道,佛家第一弟子的有力人选,落伽山的弟子吴刚英也潜入了这所学校。弟子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伺机而动。”那老尼尖笑道:“落伽山?那个老道也想分一杯羹吗?吴刚英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只是个弟子而已。既然如此,就让我先了结了他,免得坏了大事。”“师父!!”陈娴大惊,赶紧一把抱住那老尼的腿,老尼大怒道:“你做什么?”陈娴喘息道:“请师父三思,师父要杀吴刚英易如反掌,但是这样落伽山势必跟我们结仇。现在敌方形势未明,不宜再结仇敌。而且吴刚英在这里,也可以牵制妖狐,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待时机成熟,师父再杀不成。”老尼想了片刻,点头道:“也好,反正那东西如果出现了,我们也是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那你快点行事吧,我先走了。”说着,又冷笑了一声道:“我希望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真心为我们峨嵋派着想的,而不是为了开脱吴刚英那小子。”陈娴忙叩下头去:“弟子一直谨记师父教导,绝不敢动情。请师父先回去等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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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2:23 | 显示全部楼层
见师父的身影远去,陈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一个翻身进了操场,却不料刚好落在一个人的面前。陈娴大惊之下,差点叫出声来。那人竟是吴刚英!“你……”陈娴骇然无比,难道他听到了自己跟师父的对话?吴刚英却并未有怒容,只是疑惑的看着她道:“你到这里干什么?我找了你半天你知道么?幸好我会跟踪术,跟到操场来了。深更半夜你翻出操场干什么?”“啊……”陈娴这才醒悟过来:“我……我刚才是感应到一个厉鬼的气息飘过,我怀疑是不是跟校园连环杀人案有关,就出去看了看,发现只是过路的。吴师兄找我有什么紧急事吗?”吴刚英的脸色明显很难看:“星晨和林鸢茵出去了快一晚上没回来,你知道吗?”陈娴惊问道:“他们去哪里了?”吴刚英沉着脸道:“不知道。我竟不知道他们这么拼命,连觉都不用睡,接连的去调查。恐怕他们调查着的事情真的非比寻常,我们要是还这么跟踪,可能要尽丧先机了。”陈娴睁大了眼睛道:“难道吴师兄你要……”吴刚英一拳捶在墙壁上:“我要亮牌了!我不能让鸢儿再呆在那个鬼人的身边,我更要看看我和他究竟哪个才是胜者!”
  
  陈娴早料到两人会有对决的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吴师兄,你可想清楚了?”吴刚英沉声道:“清楚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星晨的实力吗?趁他能力没有完全解放的时候,先下手为强吧。除掉妖狐也是为人界作一大贡献了。”陈娴幽幽的叹了一声:“何必呢?吴大哥,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你紧张的,你在乎的,你关心的,只有林鸢茵对不对?你不能忍受她的变心,你不能忍受这段感情的终结。”吴刚英身子微微震了一震,回过头去沉默不语。陈娴淡淡一笑道:“你就说出来又何妨,我不会笑你的。因为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反应,这是一个男人捍卫尊严的战斗。”吴刚英跺跺脚,直接走了,似乎是不好意思再面对陈娴说什么。
  
  天上突然下起了绵绵的小雨,细细的针丝无孔不入的钻入到人的衣领里,头发里,皮肤里,在没有风的夜晚,那是一种如何另类的清凉和幽寂。“吴大哥,你放心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我也相信,林鸢茵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来的。”看着那个独行的背影,陈娴喃喃的说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湿满襟。
  
  一直到上午8点,疲惫的两人才回到学校。林鸢茵伸了一个懒腰道:“我昨天才发觉,原来星大帅哥的肩膀真的要比枕头还好用呢。”星晨斜睨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期望多一点去到殡仪馆的机会?”林鸢茵吐了吐舌头:“那可不干,可别再死人了。”星晨道:“你回宿舍去吧,我可是整整一宿没睡。”林鸢茵笑道:“我也不是白睡的。你去休息吧,我继续调查。”星晨停住了脚步道:“你调查什么?”林鸢茵道:“我想起来了,湖里我还没看瞬间现场呢。”星晨道:“梁诚余的死因已经很清楚了,你还需要看什么现场?”林鸢茵狡黠的一笑道:“我可没说看杀人的瞬间现场?”星晨心念一动道:“我知道了,你要看下面有没有埋着尸体,对不?”
  
  果然不出林鸢茵所料,湖里埋着一具缺了头颅和右腿的尸体。星晨沉吟道:“右腿在那所房子那里我们是知道的,现在就剩下头颅了。”林鸢茵道:“头颅的隐藏地点要么等出事了才知道,要么就是我们抢先破解铜片之谜。”星晨道:“如果被你找到了头颅能怎么样?”林鸢茵不解道:“什么怎么样?”星晨道:“我是说就算找齐了尸体的其他部分,能对第九间课室解谜起到什么作用呢?”林鸢茵悠悠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般人死后都会有灵魂存留下来,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死灵,但是被肢解的尸体不同,由于肉体散落在不同的部分,魂魄也相应的不完整,就算你能看到它,感知它,但是它不会说话,没有意识。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受刑的人很多都要求保留全尸的缘故。因为这样他们毕竟还能去轮回,还能认清去黄泉的路。”星晨沉吟道:“你打算叫出那个女孩的魂灵一问?”林鸢茵偏头道:“难道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星晨道:“不,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林鸢茵一愣道:“什么?”星晨道:“因为埋藏尸体的人,知晓第九间课室真相的最后的那个凶手,现在可能已经焦头烂额了。如果我是他,我会投入重兵保护最后一个埋藏尸块的地方。所以,就算我们猜破了铜片之谜,恐怕也不能接近那个地方。”林鸢茵从星晨犹豫的语音中却听出了另外一个含义,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你是说,那个人必定一直都有监视我们的行动。一等我们猜破铜片之谜,他就立刻下手?”星晨淡淡道:“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我,我就会这样做。”林鸢茵心想:这下子可真的无论如何要找到吴刚英了。
  
  吴刚英此时也在焦头烂额的找林鸢茵他们。他逛遍了大半个校园,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陈娴出现了。“林鸢茵他们回来了。”吴刚英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哪里?”陈娴道:“刚进校门口。”吴刚英简短的道个“好”字,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陈娴忙追上去:“吴大哥,你要干什么?”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去实验室检验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人的头发?”星晨对林鸢茵道。林鸢茵疑惑道:“星晨,你好像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你不困的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星晨道:“要你管。”林鸢茵偏头一笑道:“哟,生气了?我不管你,我去休息了。”当下抽身就往校园里走。其实她挺想跟星晨一起去实验室的,但是想到第九间课室真相临近,危险也逼近,就全身打了个颤,吴刚英也跟她失去联系好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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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3:04 | 显示全部楼层
远远看着星晨也走远了,林鸢茵拐进一条小路,掉了个方向,朝男生宿舍群走过去。正走间,一道人影在她前面轻巧的一晃:“且慢!”林鸢茵大吃一惊:“是谁?”定睛一看,竟是陈娴。林鸢茵现在超级讨厌这个家伙,当下冷冷的看着她道:“你又来干什么?”陈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荫荫的绿丛中:“看来林大小姐不太喜欢看到我的出现啊。”林鸢茵不屑道:“那是自然,我还不至于象某些人一样喜欢自取其辱。”陈娴并没有如同林鸢茵想象般勃然大怒,反而还是微微笑着看着她道:“但是这次你恐怕要感谢我了,因为我的出现并不一定都是坏事。”
  
  林鸢茵厌烦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直接说,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慢慢磨。”陈娴笑道:“没功夫?林大小姐是要去找人吗?”林鸢茵心神一凛道:“你……”陈娴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是来收回我的东西的。”林鸢茵一头雾水道:“你的东西?”陈娴突然喝了一声道:“莲台幻光,回归峨嵋。”林鸢茵随身背着的包里飞出一个亮光闪闪的东西,直接朝陈娴奔去,稳稳当当地停在手上。只在一刻,林鸢茵已然脸色大变:“你是峨嵋中人?”陈娴道:“除了峨嵋中人,你认为还有谁又这份功力召回莲台?”陈娴是法术界中人?饶是林鸢茵反应够快,还是没缓过神来,陈娴已经重新笑容绽开道:“现在,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知道你是来找人的了吧?”“吴刚英?”林鸢茵瞬间恍然大悟:“你和他……他之所以这几天一直不见,是不是你遣走他的?”陈娴笑道:“我哪里有这本事?吴大哥的本领你也是知道的,我自认不是对手。”
  
  听到陈娴称呼吴刚英为“吴大哥”,林鸢茵心一下凉了一半,跨前一步,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陈娴道:“说!他现在在哪里?”陈娴眼波流转:“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林鸢茵知道陈娴想挑拨她心神,反而愈加镇定:“你这么想告诉人的话,不妨在校门口贴个告示。你如果不肯说他在哪里的话,那就让开让我过去。”陈娴眼里寒光一闪:“让你过去完全可以。不过我事先告诉你,吴大哥此时并不在宿舍里。现在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真的很想见他的话,我希望你对我最好温柔一点。”林鸢茵冷笑一声,分寸不让:“你让我求你?没有你我未必找不到他。不要自以为是法术界弟子,就可以在我面前飞扬跋扈的。告诉你!我虽然不是这里面的人,但是见过的世面比你多了。如果你是五台山的何健飞,再用这样口气对我不迟!趁早给我滚开!”说着,林鸢茵已经挤了过去。
  
  林鸢茵算准陈娴敢突然现身自报身份,还得意了一大通,必定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给她听以资炫耀,否则陈娴心里会老大不痛快。这招激将计果然好用,陈娴马上道:“慢着!恐怕等你找到吴大哥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救了。”林鸢茵心里的石头都快提到了喉咙眼,可是她脚步丝毫没有缓下来,反而还回头嘲笑道:“我好生生在这儿,不用挽救。”陈娴一见自己大快心脾的好时机就快错过,一急,冲口而出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了吴大哥这么久都找不到吗?不是他碰巧出去了,是他根本就不想见你!林鸢茵你这个贱女人,你非但没有一点廉耻,还敢在这里大声嚷嚷,如果我是你,我就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林鸢茵的脚步猛地停住了:“我的原因?恐怕也离不开你的挑拨离间吧?”陈娴冷笑道:“没有你的变心在先,我就算有如簧之舌能说得动他吗?”“变心?”林鸢茵蓦然回头:“你说什么?什么变心??”陈娴见她终于肯回过头来,心下大喜,矜持道:“我自然是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你如果对我态度好一点,我心情又比较好的话,还是可以说出来给你听的。”林鸢茵呆呆的看着她,半晌,一滴斗大的汗珠顺着耳颊一直流到脖子里,给冰凉的身体带来唯一一股炽热的暖流。变心……星晨……林鸢茵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快速往来的方向跑了过去,顿时将陈娴撞了人仰马翻。等到陈娴满脸泥土的爬起来,林鸢茵早就如同离弦之箭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星晨见林鸢茵的身影渐行渐远,手里捏了捏那根头发,转身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刚挪动了一步,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星晨循声回头喝道:“是谁?”话刚说完,一道轻微的风声从自己的脖子的右后方传来,星晨左脚站稳不动,右脚轻灵的一个回旋,瞬间已经将身子扭转了九十度。几乎与转身同一时间,星晨感觉到脖子上有一道冰凉至极的感觉如同矫龙般迅速的轻轻的擦了过去。微微低眼一看,一把闪着茫光,薄如铁刃,却势若惊雷的宝剑正不偏不倚的抵着他脖子处的血脉和气管。剑刃轻触肌肤,那种冰凉的感觉正是由此而来,只要再用一分力,血流想必就要汹涌而出。
  
  “好身手!”身后传来一人的喝彩声。星晨尽量在保持脖子不动的姿态下朝后方瞄去,只见一个身高约1米78的男生穿着天蓝色的衬衫,浓眉大眼,脸上虽然看上去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那只紧握剑柄青筋突出的拳头已经暴露了他心里即将如同万丈瀑布顷流而下乃至瞬间可以将人扯得粉碎的愤怒。星晨低眼又看了一下剑,不动声色道:“能先告诉我阁下是谁吗?”吴刚英微微一笑道:“恐怕你还未够资格。”星晨又看了一眼他,依然不动声色道:“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把剑这样放在我的脖子上么?”吴刚英摇摇头头道:“这个你更加没有资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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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晨又用眼光打量了一下他,那眼光彷佛在看着地上一只受伤的小狗般,打量得吴刚英全身不舒服:“既然我没资格知道你是谁,也没资格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你还亲自跑来对我这个什么资格都没有的人出手,你不觉得很好笑吗?”“闭嘴!”吴刚英的眸子里这才开始迸射出一丝凌厉的光芒,连番多次以言语激将,眼见星晨仍然彷佛没事人似的不躁不怒,想及林鸢茵的行为举止,一直以沉得住气著称的吴刚英也终于浮躁起来:“别人说你怎样怎样优秀,我一直都不相信。看来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儿,能在我宝剑下面不改色的,你是第一个!”星晨淡淡道:“真开心阁下终于有句称赞我的话了。”“可惜,”吴刚英走到星晨的面前,他正正的跟星晨的眼神相对着,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的向对方灼烧着:“今天你将在这里烟消云散。”星晨眉毛一扬:“你要杀我?”吴刚英哈哈一笑:“你道我不敢?”星晨冷冷道:“不是不敢,而是还没有资格。”
  
  吴刚英怒极反笑:“哈哈哈,果然不一般,怪不得我师父一直那么忌惮你。既然我们迟早要在泰山决战,还不如在这里就作一个了结的好。虚名并不是我所向往的,让给你也可以,我今天跟你的决战是为了一件我最重要的最不能失去的东西!”眼见星晨气度不凡,吴刚英心下早就认定了他是何健飞,星晨却一句话都没听懂,只冷冷的“哼”了一声。吴刚英道:“动手吧!凭你的身手,从我这剑下脱身下来应该不难。这场决战我死了也无憾!”星晨的眼里掠过一道蓝光:“如果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吴刚英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星晨道声:“好!”吴刚英只觉眼前一花,宝剑的剑尖刹那已被星晨用两根手指捏住。吴刚英心神大震,连忙手上用力,默念咒语,宝剑光芒大盛,微微晃动,就快从星晨的手中抽出来的刹那,星晨已经冷笑一声,手指用力,猛地用手一拉,吴刚英不留神差点给带了过去,大骇之下,反手就是一剑,星晨低头闪过。吴刚英眼明手快,身未立稳,剑锋已转,瞬时宝剑重新又对准了星晨的喉咙。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正在焦急地呼唤着:“吴刚英,你给我住手!”两人心神一震,各自停下了动作。吴刚英脸色阴晴不定:“她怎么会跑来了??”星晨则轻轻的吁了口气:“这个讨厌的女人……”
  
  林鸢茵刚好来得及赶上这精彩的一幕,眼见吴刚英剑指星晨,星晨性命危在旦夕,林鸢茵大惊失色道:“吴刚英,你给我放下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吴刚英咬紧牙关哼了一声,宝剑却纹丝不动。这时,林鸢茵做了一个两个人都想不到的举动,她跑到星晨面前,推开星晨,站在他面前,喉咙正正对着宝剑,对吴刚英道:“你若想杀他,就先杀我。”吴刚英脸如死灰,刚才拿的稳稳当当的宝剑现在摇摇欲坠:“你……你竟然这么护着他?”心中一酸,陈娴说的话不幸竟全部成了事实。林鸢茵如何知道吴刚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身为一个修炼甚高的佛门弟子,居然可以这么不辨是非,随意以法术欺压他人,简直是无理取闹,虽然心中气急,但看他一脸颓丧的样子,转念几个回合,终是不忍对他开骂,于是转向星晨道:“你没事吧?”
  
  这句话令吴刚英心中又是一颤,霎时间百感交集,手再也无力拿得住那柄沉重的宝剑,颓然放下垂至地面,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庞已转向另外一方的林鸢茵。那边星晨对这句伤极吴刚英的心的话却毫不领情:“你认为他能让我有事吗?”只要自己迟来一步就有可能命归地府,眼见星晨面对如此情势还是如此自负,林鸢茵不禁抿嘴一笑:“早知道不救你,让你下了黄泉再去看你怎么说。”见两人卿卿我我,根本把自己当透明的人,吴刚英原本只是伤心无奈的情绪立即被油然而生的愤怒和嫉妒充斥了,他重新举起宝剑指着林鸢茵怒气冲冲道:“你若敢再护着他,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林鸢茵猛然回头斥道:“那你试试看!”她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让人凛然生怒的气势:“但是先告诉我,你杀我的理由是什么?慈悲为怀的落伽山第一弟子吴——刚——英!”吴刚英登时语塞,的确,要他拿出杀星晨的证据,他一条确切的都拿不出来。林鸢茵的气势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那是无坚不摧的正气。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林鸢茵啊林鸢茵,就算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全都不对,但是我还是要做,因为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风险,不能想象没有你的世界。吴刚英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道,他必须要鼓起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个自己根本就回答不了的责问:“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想说,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哪怕你恨我一辈子。”
  
  林鸢茵的眼睛睁得更加圆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极度的惊诧。她万万没有想到,吴刚英居然说得出这番话来。眼见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男生现在完全象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五官因为愤怒都快扭曲得不成样子了,那个通情达理温和憨厚,那个最痛恨是非不分最爱仗义相救侠士风度,那个遇事从来沉着冷静没有丝毫慌乱心动神摇的吴刚英彷佛完全死去了一样。恨其不争的林鸢茵强压自己心中的怒气,逼迫自己冷静分析目前的局势,看来吴刚英极有可能是受了陈娴的挑唆,相信了变心的传言,现在如果以硬碰硬,以吴刚英的性格保不准会乱来,这样一出事,不要说佛家第一弟子,恐怕连落伽山弟子都做不了了。星晨在后面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林鸢茵的反应,他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件事跟他毫不相干,他只是在幸灾乐祸的观看一场不知如何收场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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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3:5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边林鸢茵已经想清楚了,她尽力平缓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的语速道:“你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对你不起所以才这么愤怒?”吴刚英一愣,他没有想到林鸢茵会这么直接的提到这个节骨眼上来,一语道中心坎,吴刚英心中一痛,拼命忍住才没让丢人的泪流下来。见吴刚英没有作声,林鸢茵接着道:“首先,我想先解释一下我刚才的愤怒,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相信我,会这么肯定的质疑我。你曾经说过,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保持沟通,不要因为误解让矛盾越来越大。但是现在你为什么都不愿意听我哪怕是一句话而对我避而不见?其次,我跟星晨联手的确之前一直瞒着你,但这是有原因的。我不想影响你的任务,不想你分心,同时希望自己能从另外一个侧面帮助你。这是我瞒着你的初衷。最后一点,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了,这个学校里面隐藏着很多很深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扑朔迷离却拥有致人死亡的恐怖力量,我希望你能暂时别去考虑之前的心结。我们联手起来,先铲除这一恶患,挽救更多的人命再说。之后我会详详细细的告诉你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回答你的一切疑问。刚英,你不要再误入歧途了,你要想起你身为佛家弟子解救苍生的责任。”
  
  林鸢茵分析的条理清晰,中肯动听,连星晨也开始侧目起来。这下好戏看不成了。星晨心里颇有些惋惜,同时,他也不得不再一次调高对自己这个拍档的评价。孰料吴刚英那边半天没有反应,良久,一丝苦笑出现在他那沧桑了很多的脸上:“如果在今天上午之前你跟我说这番话,也许我会回头。但是现在,无论你说得多么在理,我都无法说服我自己。你说我身为佛家弟子,身负解救苍生的责任,这个我懂,我也明白。可是,佛祖教我们说,要想解救苍生,必先解救自己。我现在连自己都沉沦在苦海里面,对苍生的事有心无力。”林鸢茵吃惊道:“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顾虑,还有什么担心?”吴刚英用剑指着面无表情的星晨道:“鸢茵,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选他。他实在太优秀了。你不明白你自己对我有多么重要。星晨,我今天放过你,可是,我不会间断杀你的念头,一直都不会。”
  
  星晨刚来得及嗤之以鼻了一声,林鸢茵已经气急败坏的叫道:“吴刚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完全悖逆了佛门的宗旨,你是以私利在为恶止善!你那么多年来学到的佛门经义,长久以来修炼而成的心中为正的信念都死到哪里去了?!”吴刚英只是凄然的看了二人一眼,掉过头慢慢地走了开去。“吴刚英,你不配做佛门弟子,你不配!!”林鸢茵对着吴刚英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同时,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素来秉持佛义,敢作敢当的吴哥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风柔柔的吹来,吹拂起了林鸢茵额前缭乱的几缕发丝。林鸢茵怔怔的看着吴刚英离去的方向,神情凄楚,星晨的语音从背后传来:“别再说配不配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宁愿为了你背弃整个佛门。再拿你那些什么佛门经义劝他只是对牛弹琴而已。”林鸢茵摇了摇头,涩声道:“他自小修佛,修了快二十年了,怎么还会这么执迷不悟?难道优秀的男生我就必定爱?难道他认为自己在我心里就是如此地不堪一击?”星晨道:“女人的心思的确是比较难猜。他那么在乎你,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你……”林鸢茵气鼓鼓的看着他,半晌跺脚道:“我不跟你说。天下的男人一般黑!”说着,也跑开了。
  
  转眼间,只留下星晨一个人。星晨看着吴刚英远去的方向,嘴角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有意思,落伽山是么?今天你给我的这一剑我会记住,来日,我要落伽山血流成河作为回报。”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道:“主上,终南山有动静了。他们派出了五个人,都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哦?”星晨道:“终南山终于忍不住了?五台山呢?”“没有动静。”星晨疑惑道:“还没动?他们怎么这么静得住阵脚?难道他们不想要那个东西?对了,我让你们查林鸢茵的来历,三天已过,查出来没有?”背后那个显然没想到星晨一直还记着这件事,看着星晨后面对林鸢茵态度转变,有说有笑的,以为这事没有查的必要,就撩开手去了。星晨听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冷笑道:“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查不出来就应该怎么样。”那声音一声哀嚎:“主上饶命!我现在就去查,我现在就……”一道蓝光闪过,背后已经悄无声息,星晨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你跟我那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你们几个知道该怎么做了?”几个抖抖嗦嗦地声音结结巴巴道:“知……知道,属……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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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姐姐,你临死前那个笑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能从第九间课室里面出来的话,请你托梦给我好吗?”低低喃喃的声语如同缭绕的烟气缓慢地游走在这间灰暗的小房间里。“我能进来吗?”门口突然伸出了一张怯生生的脸。“林鸢茵?”杨淙惊叫道:“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快点进来吧,外面下雨,小心淋到了。”同时悄悄地把那面小镜子偷偷藏到自己的枕头下面。林鸢茵一脸忧郁的走了进来:“对不起啊,本来你心情一直都不好,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搅你……”话没说完,杨淙已经微笑着道:“这是说哪的话呢?我们是一起战斗的同伴,一起经历着事关生死的劫难,还有什么事不能坦诚的说出来呢?怎么了?是星晨欺负你了吗?”
  
  林鸢茵无力的摇摇头,她坐下来,断线的泪珠一滴滴的掉落在粗糙的地板上,一直在外表假装坚强的她,在身为同样柔弱同胞的面前,终于展现了心底痛苦的一面。杨淙诧异的看着林鸢茵,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林鸢茵自己说出一切,女性在选择逃避的时候从来不会选择将问题抛下,她们会传承给另外的人,让他们来分享她的痛苦。良久,林鸢茵才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她和吴刚英之间的事情。从两小无猜,从每个星期吵着父母上落伽山探望吴刚英,从大点两人一起抓蛐蛐玩,林鸢茵被蛐蛐咬了手哇哇大哭,吴刚英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哄才好,从经常秉烛夜谈吴刚英传授那些精深的佛经和慈悲为怀的理念给她,从两人一起下山为民降妖捉鬼,拯救无数被侵害腐蚀的生灵死灵,一直讲到现在双眼被愤怒蒙蔽,理智被情感驱使的吴刚英,讲到他没有分辨是非举剑指向无辜的举动,讲着讲着,林鸢茵的泪一直在落,慢慢地,慢慢地,杨淙的脸上也滑落了两滴丰润的泪珠。
  
  林鸢茵漫长的讲述终于完了,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呢,杨淙,这些事情我只告诉过给你听。如果你是我,应该怎么做?”杨淙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珠,温和地道:“我会怎么做?你问的是如果我遇到吴刚英举剑指向星晨的时候会怎么做,还是吴刚英不听你劝说掉头而去该怎么做?”林鸢茵愣愣地道:“有区别吗?”杨淙道:“当然有。这表明了你对吴刚英的感情到底到了怎么一个地步。首先,你必须作出选择,你对这其中的两个环节,到底哪一个感到后悔了?”林鸢茵认真想了想,道:“第二个。我不懂他怎么不明情理。至于第一个,”她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是人都会下意识这么做的吧?整件事本来就是吴刚英的不对,他还要加害无辜。”“不,”杨淙的声音显得是那么地清脆而坚决:“如果我是深爱着吴刚英的话,在他剑指星晨的那个瞬间,我下意识的举动是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如果他做了错事,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对对我们俩的感情,对我造成怎么样的伤害。但是,相反的,你却选择了大多数人不会选择的一条路。”
  
  林鸢茵睁大了双眼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根本不喜欢吴刚英?不是的……”她急切的想要辩解,却被杨淙打断了话头:“鸢茵,你知道什么叫爱吗?”林鸢茵道:“我对吴刚英那种就是。”杨淙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孩子气呢,我是问具体的感觉。”林鸢茵只好想了一下,努力的总结道:“应该是……很想他,很想见到他,想跟他一起。”杨淙悠悠地问道:“你想不想你的父母?想不想见到他们?想不想跟他们在一起?”林鸢茵哑然无语:“这个……这个不算。”杨淙道:“人世间的情感分为很多种,它们交织在一起,让人很难分辨。它们每个都令人牵挂,都令人难忘。但是最最刻骨铭心,最最好分辨的,我认为就是爱情了。因为它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跟亲情,友情,跟你说的佛祖的怜悯世人的慈悲之情都有本质的区别。”林鸢茵摇摇头道:“我不懂。”
  
  杨淙道:“这样来说吧,吴刚英现在因为误会不理你了,你心里难受不?”林鸢茵点点头。杨淙道:“如果把吴刚英换成我,难受不?”林鸢茵茫然的看着她,杨淙点点头示意她回答,林鸢茵又点了点头。杨淙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不会象现在难受是吗?”林鸢茵继续点头。杨淙道:“有了参照物,你就可以知道,在你的心里,吴刚英是重于我的。但是要知道吴刚英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最重最爱的那个,你就还必须去找其他参照物,去跟他比较,你确定没有了,那种感觉一直不变地延续下来,那才有可能是爱。”林鸢茵抢着道:“不用找了,没有比让他离开我更难受的了。”
  
  “是吗?”杨淙幽幽的道:“那么星晨呢?”“星晨?”林鸢茵立时气结:“杨淙你也怀疑我跟他?”杨淙正色道:“我不是怀疑,我只是帮你找参照物,星晨也是你认识的人,为什么不能做参照物?”林鸢茵泄气道:“他?就免了吧,我见到他就没好气。这个自负自傲自大自以为是的臭男生!”杨淙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用我刚才的方法换位试一下,如果是他因为误会而离开你,你会难受不?”林鸢茵撇撇嘴道:“不用想了,绝对不会,而且高兴得很呢。杨淙,我说你要找参照物,也得找点有竞争实力的来啊,他根本就没戏。”杨淙目光闪烁不定的盯着她,认真的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吴刚英剑指星晨的刹那,你跑过去质问的对象是吴刚英,安慰的对象却是星晨?”林鸢茵叫道:“因为他是无辜的啊,他什么都没做错。”杨淙道:“爱情是一架奇妙的天平,总会发生违反常规的倾斜,那么地不合理但却存在着。你给我的解释只是发生在常理的情况下,发生在那两人跟你关系都一样的情况下。如果吴刚英剑指的是我,你会怎么做?”林鸢茵呆呆的看着杨淙,那个安静如同外表的女生,说出来的话怎么跟天书一样深奥,她的脑子都彻底混乱了:“我……我想不出来。”
  
  “算了,”杨淙笑笑道:“要你去设想这些太过细腻的情感,也是难为你了。鸢茵,我作为朋友,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件事不能怪吴刚英。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做。不是他无来由的发火,实在是你心中的摇摆不定伤害了他。”“我伤害了他???”林鸢茵的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圆:“杨淙,你没说错吧?”杨淙轻轻的道:“你扪心自问一句,是不是真的星晨离开了你,你会一点都不难受?会不会?”林鸢茵心里咯噔一下,彷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浓绸的液体流满了自己的四肢五骸,象芬芳的毒汁,刺激的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冰凉凉的。这次,她没有再象上次那样很快的回答出一个“是”字,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杨淙宁静的脸庞:“你说我心里一直在选择是喜欢星晨还是吴刚英?”杨淙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真正的选择是什么,只有你心里知道。总有机会的罢,让你可以好好参照一下,究竟谁才是心里最重的那一个。”
  
  林鸢茵呆呆的起身,烦躁的绕床走了一圈,她觉得杨淙讲的有些地方很荒谬,但是又无法辩驳,既然自己确认喜欢的是吴刚英的,为什么当时会扑向星晨,会安慰他,会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呢?难道说我一直都错了?我心里最重的那个人不是吴哥哥?可是,怎么可能,我会喜欢星晨吗?我明明那么讨厌星晨,那么看不惯他,那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杨淙,林鸢茵!”一个男声在门的外面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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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淙掩嘴笑道:“说曹操,曹操就来了。”高声答道:“进来吧。”星晨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光影聚集的地方:“就知道你们聚会了。”两只眼睛一扫,林鸢茵一脸忧郁的站在角落里,以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星晨惊疑道:“她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杨淙笑道:“不过说了些我们女儿间的私房话。怎么?事情有进展了吗?”星晨道:“可以说有了,但是也可以说断了。”接着,他开始讲述在殡仪馆发生的事给杨淙听。林鸢茵静静地看着凝神讲述的星晨的侧脸,那么地熟悉没有异样,那么地完美没有残缺,我会喜欢他吗?我会喜欢他胜过在一起二十年的吴哥哥吗?到底什么是爱情呢?这些问题在她的心里激烈的争吵着,翻滚着,打斗着。
  
  星晨讲述完,眼睛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扫,正好对上了林鸢茵百般凄然却带着挣扎矛盾的目光。星晨一怔,对林鸢茵道:“你没事吧?刚才看你又跳着脚骂,又怒发冲冠凶巴巴的样子,精力旺盛得很哪,怎么现在变成这副自诩深沉的样子了?”杨淙责怪道:“星晨,人家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星晨道:“我说的是事实,她是母老虎,哪是什么女孩子?”林鸢茵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发怒,没有象往常一样还口,这下子星晨可真的惊异了:“她受到了什么刺激了?”杨淙只是抿着嘴笑。
  
  “星晨,你喜欢过人吗?”半天不发一语的林鸢茵突然迸出了这样一句。星晨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林鸢茵忽然又叹了口气:“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还是谈正经事好了,说吧,你找我干什么?”星晨一听说回到正轨上,马上精神了,他简短的道:“铜片之谜破了。”只这一句,石破天惊,杨淙失色道:“破了??这么快?”林鸢茵还是面色凄楚无精打采,机械的重复道:“好啊,破了好啊。”星晨愠怒的看了她一眼:“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如此,你还真是脆弱。”杨淙掩嘴笑道:“只是那个男人是谁恐怕你还不知道呢。”星晨霍然回头:“你说什么?”杨淙忙道:“没说什么,你接着说,铜片之谜是什么?”
  
  星晨掏出描绘出来的铜片文字图出来给大家看,道:“你们看,铜片上最外围一圈的字有两个是惊人跟两次杀人事件发生的地方一模一样,一个是左下脚的‘湖’字,还有一个右下脚的‘亭’字,我查过了,电脑室没起的时候那里的确是一个小亭子。据此,我就开始研究外围其他的字,看有没有能跟学校建筑联系在一起的,果然,后来查找了一遍,在铜片的左上角有个‘门’字,而我们学校著名的艺林牌坊以前的名字就叫做‘艺术之门’!埋藏尸骨的第三个地方终于水落石出了!”林鸢茵突然道:“不对啊,我们第一次发现残肢的时候在那所放铜片的小房子里,不是在电脑室下面啊。”星晨淡淡道:“没错,一点都不矛盾,你知道那所小房子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叫什么?”星晨道:“叫‘念亭’。而且经过调查校史发现,现在的湖也是已经扩大了的,埋藏尸骨的地方当年也还不是湖,是在湖的附近。这也就说明,第三处埋藏残肢的真正地方并不是在门的下面,而是在门的附近。这对于我们确定当年凶案的发生现场很有帮助,因为这个‘门’是这三处关键建筑中唯一一个还保持原貌的。”
  
  杨淙道:“你们如果找到全部骸骨又能怎么样?虽然我们怀疑这桩凶案跟第九间课室有关系,可是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而且尸骨分散到各处,你们还指望能发现点什么东西呢?”林鸢茵缓缓道:“有的,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法术界有一种极其恶毒的镇压鬼魂的法术——分尸三星术。据说是对付杀人意念特别强烈的厉鬼的,使用者一旦使用,要损失十年阳寿,并且有可能遭受天打雷劈而死的厄运。”杨淙倒吸了一口气道:“有这么危险,还有谁敢用?”林鸢茵道:“所以用此法术的人,一般都是事关自身,不得不用。”星晨道:“事关自身?你是说,镇压这个女生的人就是她的亲人?”林鸢茵道:“谣传她死之后,校方某位领导不是不愿意外界知道这件事而偷偷葬了的吗?如果那个领导不是跟凶案有关系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来为他的女儿申冤?为什么不让真想大白于天下?只要能找出幕后的那个领导,说不定就能解开第九间课室之谜,就算跟第九间课室真的没联系,也可以趁机要挟他,逼他说出秘密。”
  
  杨淙这才明白两人如此热衷于这件事的原因:“这……这不太好吧?有点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感觉。”林鸢茵义愤填膺道:“这种杀女儿的禽兽,你跟他讲什么光明正大呢?对不,星晨?”星晨还没来得及答话,林鸢茵已经自顾自接着道:“星晨的性格向来是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说不定他还觉得我太仁慈了呢。既然铜片之谜已破,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去解救那个被镇压了那么多年的女生好了。”星晨道:“且慢!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了,现在他们肯定在暗中盯着我们,我们就这样去,很容易遭暗算。”林鸢茵道:“那你想怎么样?等?一直等下去我们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提高。除非有人来帮忙……”说到最后一句,林鸢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想到吴刚英,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忍住快要沁出来的泪水。
  
  杨淙悯然的看了林鸢茵一眼,星晨却丝毫不觉,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们不妨再等等,等他们松懈下来,等他们摸不着头脑再见机行事。你们等着吧,这么几天,肯定会不断有东西找我们的麻烦的。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神色甚是凝重:“就算我们能找到第九间课室的真正所在,我们也束手无策。最关键的蜡烛之谜没有解开,知道了也是白知道。别忘了,洪京和你姐姐也曾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差最后一个环节而丧生于此。”说到姐姐,杨淙神色立即转为凄凉:“星晨说的没错,我们不要再重蹈他们的覆辙了。事情到此暂时告一段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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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31 22:45:55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晨道:“杨淙,你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我们还是走吧,让你好好休息。林鸢茵,走!”林鸢茵微怒的看了一眼这个唯独对自己从来不会温柔的男生:“那好吧,杨淙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先回去准备了。”二人正准备出门,林鸢茵突然回过头来道:“那个,杨淙,我想问你,你跟我说的那些……呃……我是说,你怎么会懂这么多?”杨淙轻轻的笑了:“曾经我也不懂,但是……现在……”说到这里,她神色颇有些凄楚,低下头去玩弄被角,依稀可以看见眼角晶莹的泪花:“现在……我已经懂了。鸢茵,不要被世俗的观念所束缚,不要让那些形形色色的言语所影响,相信自己的内心,那个选择一旦定下,就永不更改,永不……你能做的,就是找出它,相信它,遵循它。”星晨听得一脸惘然:“你们在练什么气功啊?”林鸢茵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练死我也不用你收尸!”杨淙抬起头来,眼角上还留着闪闪发亮的泪花,但是她已经开始微笑了:“是练功,练全天下最厉害最厉害的一门功夫。”星晨听得两眼发亮:“是什么?我能练么?”“出去啦,人家要休息!”没好气的林鸢茵扯着星晨艰难的出了房门。
  
  “主上……我……我们已经打探……清……清楚林……林……”星晨不耐烦的打断道:“打探清楚了就快点回报,你这样说一个字就颤三下是什么意思?是想浪费我的时间吗?”“属下……怕……盛威之下……难以禀明,所以写于……纸上……请主上过目。”星晨一把把那张轻飘飘的纸抢了过来:“写下来还不快点呈上来,我才懒得听你这结巴的讲述。”一边说,一边看时,却傻了眼,只见纸上没有写字,而是拙劣的画了一些扭扭曲曲的符号。星晨看了半天,看不明白,问道:“这是什么?”“属下……不会……写字,画了一些图……图画,还请……主上……”星晨哭笑不得,把纸揉成团狠狠的掷了过去:“不会写字去找会写的写了来给我看!都给我滚!”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叫道:“回来!五台山有动静了没?”“没……没……”星晨惊疑的寻思道:“还没动静?怎么回事?究竟他们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忽然,他的脸上闪出一丝冷笑:“不肯动是吧?那我就让你动!”说着,右手已然随风而动,朝空中缓缓推出一掌。

    五台山上。
  
  大钟,小钟,磬,木鱼,碗,所有敲起来能发出清脆声响的东西都响声大作,汇成一首绝对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噪音之曲。“怎么回事?开音乐会啊?”一个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对着满院子吓呆了的小和尚说:“这是佛门圣地,不是菜市场。说!谁让你们这样到处乱敲,败坏佛门清净的?”为首一个小和尚吓得快哭了:“禅月师伯,我……我们谁也没动。刚才大家好好的,都在干自己的活,突然所有的东西都猛烈的震动起来,那些钟啊,木鱼啊,都在拼命的左右摇晃,然后响声大作。大家都以为是地震了,怕得不得了,这不,你看我们都乱跑呢,哪有心情敲那东西?”“自己摇晃?”禅月大师吃了一惊:“难道是他?”后院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禅月大师道:“方丈有请。”
  
  禅月大师忙忙的跟着小和尚来到方丈室,整肃衣冠,进去之后掩上门,深深的拜了下去:“弟子禅月见过师父。”上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起来吧,禅月,不关那些小和尚的事,别错怪了好人,要遭罪孽的。”禅月大师忙道:“是。”起来看时,见师父几天不见似乎又苍老了很多,心下凄然,因智能大师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敢插嘴,只得垂手站在一边。禅月大师的师父正是目今佛界第一泰斗智能大师,其时约八十多岁年纪,身着金丝莲格火袈裟,手持地藏超升持诵佛珠链,白白的长胡子刚好超过脖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但是眉目之间却甚是精神:“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禅月大师道:“弟子觉得,那个人分明是在向五台山挑衅。既然各大派都出动了,我们也不能任人欺辱,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智能大师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各大派都出动了是为了什么呢?”禅月大师道:“当然是为了歼灭妖狐。”
  
  智能大师摇摇头,他站起来,把佛珠小心的放在案台上,转过头来对禅月大师道:“徒儿,你山下得少,不知这人心险恶,是世间最难读懂的一本书。我佛为什么要立誓拯救世人,世人为什么又会沉沦苦海,不是妖魔精怪,也不是洪灾火害,都是人心作的怪。人心要沉沦,苦海方成,人心要作乱,妖魔始出,这大罗世界,这万千世相,都是镜鉴中的人心。”禅月大师惘然道:“弟子驽钝,听不懂。”智能大师道:“各大派出动,绝不是为了歼灭妖狐那么简单。法术界之中门派之争由来已久,人心浮动而不服,也是当有此劫乱。但是,我们五台山可要看清了。有时候,未必随流而下,就是对的,未必被唾弃的,就是错的。是非自在人心,自在我心,自知黑白,何苦还趁这热闹?传我令下去,门下所有弟子不准下山,让他们闹去罢,闹去罢,各人的报应还要各人来受。”
  
  禅月大师一句也没听懂,除了勒令他们不准下山之外,他这几天是忍了一肚子气,师父只知道打坐,根本不知道外面流言乱飞,有说五台山胆小甘愿做缩头乌龟的,有说五台山法力不济不敢出头的,只指望着师父今天打坐完了能派他下去长长威风,谁知道师父对那个人仍然视而不见。智能大师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健飞他们练的怎样了?”禅月大师道:“弟子天天都有催,他们也很勤快。师弟天资聪颖,如无意外,佛家第一弟子应在囊中。”智能大师不满道:“你也不能闲着,多作点准备,我不准这次出现什么意外。五台山尽全派之力,也要助健飞夺得佛家第一弟子称号!”
  
  禅月大师脸色看起来十分忧郁,对于这次师父一力承办的佛家道家第一弟子的比赛外界早存非议,甚至有人说,智能大师早有心将全副衣钵传给师弟何健飞,又怕何健飞的名望不高,自己死后五台山顿失佛教牛耳之位,故此作出这等卑鄙下流的行为。何健飞入门时才两岁,自幼接受了超乎严格的训练,这次比赛不出意外绝对是他称雄,而且可以大大提高他的知名度等等。这些谣言粗鄙污下,自然不可信,但是这次实在不象平素淡泊名利不问世事的师父的行为。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焉知五台山百世名声不会因此而毁,早就想劝诫师父,此刻见师父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把心一横,跪下大声道:“恕弟子不敢奉命!五台山历来光明正大,若师父执意如此,弟子情愿死在师父手下!”智能大师并未动怒,良久低低叹了一声:“唉,天生异象,观音伶仃。这是各人的缘分,师父可以告诉你,这样做决不是为了五台山的名利,你若违背我的意旨,佛道大劫将无法避免!”禅月大师惊惶地看向智能大师,见平素静若平湖的师父脸上竟交杂着太多复杂的表情。很多年后,禅月大师才明白了师父当年这样自毁名誉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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